赵序也懒得回去敷衍李雪芷,便答应了下来。

二月初五下午,赵舒一直在京城王府与众亲信幕僚议事,却忙里偷闲,亲笔写了一封信,命阿保给素梨送去。

阿保临行前,赵舒又特地交代阿保:“你送罢信就不要回来了,带着青衣卫护着她的安全。”

阿保见赵舒神情肃穆,忙答了声“是”,拱了拱手,翻身上马,在做便衣打扮的青衣卫簇拥下,骑马出城去了。

素梨正在家中与兰亭集的朱掌柜谈生意,得知阿保来了,当下不动声色,吩咐解颐:“你带他去后面小楼等着我吧!"

解颐退下后,素梨继续与朱掌柜谈笑风生,很快就把初夏的合同给定了下来。

送走了朱掌柜,素梨便急急去了后面小楼。

看罢书信,素梨看向阿保:“明日是大朝会的日期,朝中难道有大事要发生”

要不然,为何赵舒特特交代她,这几日一定要约束家人闭门谢客

此时屋子里只有素梨和阿保,解颐在外面守着。

阿保凝视着素梨,点了点头:“秦姑娘,的确是大事,极要紧的大事。您是王爷心中爱重的人,只有您安全无虞,王爷才能心无挂碍。希望您能呆在家中,外面警戒自有小的负责。”

素梨见阿保神情凝重,也明白事情的紧要性,当即点了点头,沉声道:“阿保,你给你们王爷传话,就说我家从今晚开始,大门紧闭,无人进出,让他放心。”

得了素梨这句话,阿保心中一块石头落了地,笑着答了声“是”,自去安排。

二月初六这一日,风和日丽,端王府花园内鲜花盛放,几个华衣丽服的丫鬟簇拥着李雪芷漫步在玉兰树下,赏花游玩。

连侧妃和几个侍妾也打扮得齐齐整整陪着王妃游园。

王妃起码前两日刚刚见过王爷,她们这些侧妃侍妾,却都无宠很久了,连王爷的面都见不着。

李雪芷表面上春风得意,心里却也苦涩得很,赵序在她面前各种做作,她一把善制炸_药的朱驼子交给他,他立刻带着朱驼子消失得无影无踪,好几天没有音讯了,他那几个亲信小厮也都不见了。

到了林碧水榭,李雪芷含笑吩咐众女眷:“我让人在水榭内摆了茶点,咱们进去坐坐吧!”

连侧妃强颜欢笑奉承道:“那我们今日可要偏了王妃的好茶好点心了!”

众侍妾不甘落后,你一言我一语奉承起来,莺声燕语,煞是热闹。

正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而近:“王妃,秦公公、大理寺韩大人、青衣卫王统领到了!”

第七十九章 结案

李雪芷抬眼看去, 见是王府的外院管家张麟, 当下便沉下脸道:“外面的事,自有王爷决断, 来寻我做什么!”

她派了内院管家沈聪去巩县收拾那骚狐狸精秦氏,谁知一个月过去了,那沈聪还杳无音讯, 如今来回话的外院管家是赵序的人,什么都听赵序的, 她自是不客气。

二月的天,并不算热,张麟却是满头大汗, 他急急走了过来,匆匆行了个礼:“启禀王妃,王爷这几日都不见影踪, 这些大人是来......见您的......”

见张麟说话吞吞吐吐, 李雪芷意识到有些不对——秦霁如今掌管皇室宗亲事务,大理寺掌管案件审理, 青衣卫负责皇帝近卫,这些人分明是查办大案重案才有的配置, 难道是哪件事发作了?

她经手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一时也想不起是哪件发作, 不过她父亲李修是北方官僚集团的首领,她哥哥李雪荫是天子钦点的今科会试主考,她丈夫是皇子亲王, 她是堂堂亲王妃,李雪芷相信,即使她被牵连进些许案子,依她父兄的权势和父兄对她的宠爱,以及为了皇家的颜面,也会大事化小,小事化无的。

想到这里,李雪芷一颗心定了下来,微微一笑,道:“既是各位大人莅临,且待我换了常服前去迎接。”

这时候,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由远而近,打先是一个穿着绯红袍子形貌昳丽的年轻太监,正是宫中得势的太监秦霁。

秦霁眼中含笑,朗声道:“端王妃不必客气!”

说罢,他不待李雪芷回话,向青衣卫副统领王晗拱了拱手:“王统领,既已见到端王妃,请王统领吩咐青衣卫把守端王府内院前后门!”

王晗应了一声,做了个手势,众多全副武装的青衣卫当即散开,一队队向各处奔去。

连侧妃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吓得浑身打颤,脸色苍白,在两个侍妾的搀扶下勉强站立着,开口问秦霁:“秦公公,我们王爷他......”

秦霁视线滑过连侧妃,看了李雪芷一眼,沉声道:“有旨意,‘端王妃李氏交通外官,依势凌弱,草菅人命,滥杀无辜,辜负皇恩,有忝祖德,着大理寺、宗人府、青衣卫共同审理。钦此。’”

他提高声音,道:“拿下端王妃李氏及其党羽!”

十几个身强力壮膀大腰圆的女狱吏扑了上来,一把制住了李雪芷和她身后的丫鬟婆子。

连侧妃与众侍妾吓得脸色发白,战战兢兢抱成一团。

秦霁却又笑了起来,向连侧妃拱手:“连侧妃,各位夫人,请各自回住处安置,今日之事,只限于端王妃及其侍候之人,别人无涉。”

连侧妃与众侍妾这才松了一口气,也顾不得多说,在众丫鬟簇拥下急急去了。

李雪芷双臂被人扭住,却依旧背脊挺直立在那里,看着这些莺莺燕燕花容失色急急奔去,她冷笑一声,看向秦霁:“秦大人,不知我父亲和兄长如今如何了?”

只要她父亲和兄长还在,无论多大的事,他们都能替她解决。

秦霁笑容收敛,道:“王妃,兹事体大,请恕秦某冒犯了!”

他摆了摆手,吩咐道:“王妃,请!”

走过李雪芷身旁时,秦霁微微一笑,轻轻道:“王妃倒是可以在大理寺过堂时见到令尊令兄了!哈哈!”

听到秦霁这句话,李雪芷似脊椎被抽没了一般,整个人软了下去:“什么?爹爹他......哥哥......”

她一直仗着爹爹和哥哥的权势为所欲为,如今听说靠山出了事,心知自己这次是真的完了,大脑瞬间空白,一点主意都没有了。

制住李雪芷的两个女狱吏不待她滑到地上,就把她给提了起来。

秦霁笑了起来,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李雪芷案件的卷宗呈上的时候,他也在御前侍候。

秦霁一直自认为不是什么好人,可是看罢卷宗,他真心觉得自己善良又清白,原来有的人含着金汤匙出生,就真的不把别人的命当做一回事了。

最可怕的是,权势遮住了李雪芷的眼睛,她居然会以为她的父亲和兄长能够一手遮天,她可以永远为所欲为!

因为福王的交代,王晗特地叮嘱了查抄李王妃正院的青衣卫,绝对不涉及端王府别处,因此待查抄完毕,除了正院变得空荡荡,端王府倒是变化不大。

柳翎原本正在位于浣花溪的宅子内准备会试,已经闭门谢客一段时间了,谁知端王府的管家张麟却找上门了。

张麟找不到端王,只得来寻柳翎:“柳公子啊,王爷不见影踪,王府如今乱成一团,您早些回去主持局面吧!”

问清状况之后,柳翎沉吟片刻,道:“王爷没说他去哪儿么?”

李雪芷贵为亲王妃,却被大理寺、宗人府、青衣卫共同拿办,此案怕是牵涉甚广,如今距离会试只有三日时间了,会试主考定要另换新人......

张麟哭丧着脸:“柳公子,王爷因怕王妃管束,是偷偷溜出去的,只带了他身边侍候的那几个人......”

柳翎心中已经有了主意,当下便道:“不用着急,我这就去王府。”

张麟顿时有了主心骨,悄悄松了一口气,抬手擦了一把汗,心道:可算有人出来主事了,王爷哎,您老人家到底藏到哪里了?

骑着马去端王府的路上,柳翎与张麟并辔而行,低声询问了赵序这些时候的行程,心中已经确定赵序的去处了,便吩咐张麟:“咱们先去城外金水河畔的皇庄。”

张麟有些摸不着头脑:“柳公子,金水河畔的皇庄如今是福王的产业,咱们去哪儿做什么?”

柳翎知道张麟是赵序的奶哥哥,一向忠诚有余,却聪明不足,当下耐心道:“王爷应该就在福王的庄子里。”

张麟还是很不明白:王爷为何会在福王的庄子里

不过张麟自知不够聪明,因此闭口不再询问,紧紧跟着柳翎,一行人骑马往西城门方向去了。

柳翎一到皇庄大门外,就直接亮明身份,让守门的小厮进去通禀。

等待通禀的时候,柳翎往外踱了几步,看着与皇庄为邻的秦寓,默默想着心事。

他有自己的势力,自然知道如今素梨与福王赵舒的关系,只恨自己羽翼未丰,只能慢慢筹划。

想到素梨就在那重重庭院之内,柳翎的心一下子就定了下来。

早晚有一日,他会得到素梨的。

阿保按照朱驼子的要求,在皇庄最偏僻的西南角建了个作坊,又让朱驼子自己挑选了十几个小厮做学徒,然后按照朱驼子写的单子,把需要的东西都置办齐,这炸-药作坊就开张了。

赵序对朱驼子制作炸-药很感兴趣,有空就去作坊内跟着朱驼子做学徒。

二月初六这日傍晚,朱驼子在教小厮们如何炼制硝石,赵序把赵舒给拉了过来,兄弟俩都套了青布罩袍,和小厮们一起炼制硝石。

赵舒闻到硝石的气味就想晕倒,可是为了补偿赵序,只得捏着鼻子跟着赵序,心中却在嘀咕:我的素梨也是这样忙个不停,她做的却都是香气袭人的物件;这边也是各种调配忙个不停,制出的却是气味刺鼻之物......我好想去陪着素梨呀!

赵序对这些却有兴趣得很:“我先前读《天工开物》,读到‘凡取消制药,少者用新瓦焙,多者用土釜焙,潮气一干,即取研末。凡研消不以铁碾入石臼,相激火生,则祸不可测’,就特别有兴趣,在皇陵中厕内刮取墙土,用釜炼制,还真的练成了!”

赵舒看了他一眼,道:“嗯,你那时候写信告诉我了。”

赵序听了,想起往事,不禁有些惭愧,讪讪道:“我那时候太无聊了......”

那时候因为赵舒中毒之事,他被禁闭在皇陵读书,一想到自己失去了自由,苦哈哈在皇陵读书,赵序就气得很,故意写信给赵舒,把自己在皇陵的生活描写得丰富多彩。

现在想来,那时候赵舒正在生死线上挣扎,怕是也不会好受。

赵舒实在是受不了作坊里炼制硝石的气味了,给赵序使了个眼色,自己先出去了。

赵序看了看正忙碌的朱驼子,恋恋不舍地跟着赵舒走了出去。

作坊大门外面是一个大大的池塘,池塘边种植着不少竹子。

赵序见赵舒负手立在池塘边,就也走了过去,见小厮们都远远立着,便有些别扭地问:“阿舒,我给你写信的时候,你在做什么?”

赵舒想了想,道:“父皇寻来了一位西洋名医,名医的解毒法子与众不同,当时正给我疗治。”

赵序好奇心极强:“什么解毒法子?”

赵舒淡淡道:“放血。”

因为这个所谓的放血疗法,他整整昏迷了两天,醒来后小厮给他读了赵序的信。

一直到了现在,赵舒还记得自己当时羡慕赵序得很。

起码赵序健康地活着,而他却命在朝夕。

赵舒虽然态度平淡,可是赵序单从“放血”这两个字,已经能够想象出场面的凶险了。

默然片刻后,赵序终于说出了自己早就想说的那句话:“阿舒,对不起。”

赵舒定定看着他,道:“大哥,我刚得到消息,李王妃出事了,你要不要回王府看看?”

看到赵序听罢自己的话,脸色苍白,赵舒总算是好受了一些。

只要以后大哥不主动作死,当年的仇就这样算了吧!

赵序带着众小厮刚离开皇庄,迎面就遇上了柳翎张麟一行人。

柳翎已知赵序中了赵舒的调虎离山之计,附在赵序耳边低声道:“王爷,李修李雪荫已下狱,太尉府已经被抄家查封。”

赵序因赵舒的话,心中早有了准备,却依旧脸色苍白:“柳翎,我该怎么办?”

柳翎神情肃穆:“王爷,您现在就去请福王陪同,递牌子进宫请罪。”

有病弱受宠的福王在旁,陛下怒火再盛,也会收敛一二。

赵序有些茫然:“阿舒......他会去么?”

柳翎眼神沉静:“王爷,福王会陪您去的。”

福王一向高瞻远瞩,做事周全,目光长远,为了大周皇室的未来,他也会护住赵序的。

这次李氏一案爆发,赵序却被福王留在皇庄,这其实就是对赵序的一种保护。

赵序这会儿已经有些六神无主了,自是什么都听柳翎的,喃喃道:“好,我去找阿舒......”

听赵序称呼福王为“阿舒”,柳翎不禁看了赵序一眼,却没有多说什么,陪着赵序进了皇庄。

重生之后,他发现许多事情都与前世不同了,譬如李修、李雪荫和李雪玲。

前世直到他和素梨死去,太尉李修身为北方官僚集团的首要人物,一直稳居朝堂,李雪荫也是官运亨通,李雪芷更是在王爷面前颐指气使。

李氏深耕大周朝堂多年,在朝堂上盘根错节,泰和帝既然要动李氏,这大周朝堂怕是要天翻地覆了。

不管怎么说,他还是顺势而为,先保住端王不被牵涉进去再说。

听了阿保的传话,素梨当晚就开始紧闭大门,闭门谢客。

二月初六这一日,素梨让玉秀陪着娘亲带二白在后院玩耍,自己则和四儿带着琼花等人在作坊忙着制作货物。

至于从皇庄过来的欣悦等二十个女孩子,素梨给她们做了分工,开始分别教授她们,这些女孩子有的负责选花,有的负责蒸露,有的负责榨汁,有的负责过滤,也都忙碌了起来。

到了晚上,素梨寻了个机会,悄悄问解颐:“你们王爷如今在皇庄里么?”

她有些担心赵舒,想去看看他。

解颐正拿了桃木梳给素梨梳理长发,当下便道:“姑娘,王爷与端王一起进宫面圣,今晚留在宫里了,并未回庄子里。”

素梨听了,心里有些纳闷:阿舒跟赵序那厮一起进宫做什么去了?

二月初七晚上,素梨用罢晚饭,在前院陪着娘亲和弟弟说话。

待娘亲哄了二白睡下,素梨这才带着解颐向后园走去。

刚走到楼下,素梨便见到廊下立着两个人,心跳一下子快了起来:难道是阿舒回来了?

廊下的两个人听到声音,迎了上来,却原来是阿保和阿喜。

素梨知道他们过来,必定带来赵舒的消息,忙道:“进去说话吧!”

阿喜留在了廊下,解颐和阿保随着素梨进了屋子。

阿保似乎瘦了些,不过精神好得很。

他微微一笑,先行了礼,这才道:“姑娘,我们王爷一切都好,如今正与端王一起在紫宸殿伴驾。”

素梨心里一下子放松了下来,笑微微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需要你们王爷去伴驾?”

阿保便把李氏谋逆案简明扼要地说了一遍,其中包括李雪芷命沈聪和李雪玲暗害素梨一事,并含蓄地表明这件事乃赵舒的手笔。

得知李雪芷也被收押,与其父李修与其兄李雪荫一起由大理寺、宗人府、青衣卫共同审理,素梨一下子愣住了——前世像座大山一般的李氏,就这样大厦将倾了?

重生之后,她自然想要报仇,可是想到李氏一族的滔天权势,往往有望洋兴叹之感,没想到这座大山,就这样被赵舒撬了起来......

想到这里,素梨心中欢喜之极,眼睛亮晶晶看向阿保:“阿保,你们王爷何时回来?”

赵舒替她报了前世今生的深仇大恨,她定要好好谢谢阿舒!

阿保见素梨满眼星光,笑容灿烂,便知她领会了王爷待她的真心,心中得意得很,笑眯眯道:“王爷还得一段时间才能回来,秦姑娘且安心等着。如今官场震荡,京中混乱不堪,姑娘切记不要出门就是。”

送走阿保和阿喜后,素梨回了自己房间,关上房门,一下子便蹦了起来,连蹦了好几下,又扑到了床上,把脸埋进绣被里,无声地哭了起来。

大仇得报,她当真是此生无憾了!

接下来的这几日,赵舒一直未曾回到皇庄,阿保和阿喜也没有回来,素梨无从得知赵舒的消息,便安安生生在家里忙碌自己的生意。

因泰和帝督办甚急,大理寺、宗人府和青衣卫雷厉风行,李氏一案牵连的官员不计其数,整个二月,抄家的青衣卫不时骑马经过京城街道,被抄家的人家哭声震天。

在一片风声鹤唳中,李氏谋逆一案很快便结案了。

李氏满门抄斩,家产没官。

端王赵序与李氏一案无涉,担任宗人令,负责皇族事务。

大周官场一下子腾出了几百个缺,有心补缺的官员上下奔走四处打点,李氏跌倒,以文氏为首的江南官僚集团趁机塞了些人进去。

二月最后一日,因明日就是约定的阿乐来取货的日子,素梨和四儿带着众丫鬟忙碌了半日,终于把所有的货物都打包装箱,收拾好了。

素梨热出了一身汗,便洗了个澡,舒舒服服坐在二楼窗前吹风晾头发。

春日午后阳光灿烂,照在人身上暖融融的,素梨很快就有些昏昏欲睡,她索性歪在榻上睡下了。

素梨睡得正香,嘴唇被人咬了一下,一下子醒了过来。

她睁开眼睛一看,发现身上多了一个人,肤白如玉,眉秀目澈,嘴唇嫣红,正含笑看着自己,不是赵舒又是谁?

素梨怀疑自己还在做梦,闭上眼睛嘟嘟囔囔道:“原来是梦呀,我继续睡好了......”

她已经二十多日没见赵舒了,也许真的是想多了就会梦到......

赵舒见素梨睡得肌肤白里透红,丰盈嫣红的唇微微嘟着,实在是可爱得很,忙俯身又吻住了素梨。

素梨被赵舒吻得浑身发软,饱满之处在薄薄的春衫下起伏着,令赵舒意乱情迷。

他不由自主将扯开了素梨的交领,从抹胸顶端探了进去......

湿糯火热的异样感觉传来,素梨一下子清醒了过来,睁开眼睛看着埋在身前的赵舒,大脑一片空白。

片刻后,素梨终于反应了过来,一把把赵舒掀在锦榻里侧,双手微颤掩着衣襟就要起身。

赵舒一时意乱情迷,此时已清醒了过来,他生怕素梨生气,不知从哪儿来的力气,一下子起身抱住了素梨,轻轻求饶:“素梨,我错了......求你了......”

素梨察觉到了此时赵舒身体的反应还在,顿时又羞又怒,掩好衣襟,理好裙子,低声道:“阿舒,你先松手。”

赵舒羞愧交加,不敢不听素梨的,忙松开了手。

素梨转身打量着他,却发现赵舒俊脸微红,看都不敢看自己了,心里一下子软了下来,伸手把赵舒抱在了怀里:“阿舒,你终于回来了......”

赵舒顿时被巨大的幸福包围了,他轻轻“嗯”了一声,紧紧回抱素梨,贴着素梨耳畔撒娇:“素梨,我被父皇派到晋州去了,这一路很是辛苦,我去宫里回过话就来看你......”

素梨松开赵舒,细细打量他,发现前些时候赵舒的确又瘦了些,不由叹气道:“阿舒,接下来你还要出门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