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他只挑对自己有利的说,对事情不了解的人,听了他的话,还以为他是个重情重义的男人。

可是出尘子的这双眼睛,像是能透光,几句话下来,便对他嗤之以鼻。

懦弱无用的男人,当自个儿是情圣呢!

其实屁都不是,谁说男人不可以是女人的玩物。

楚敏吩咐小二,将他的酒菜并了过去,他自己提着酒壶,也走了过去。

砰!重重的放下酒壶,戏谑的看着两人,“真巧啊!驸马爷怎么在这种小酒馆吃饭,您的身份跟这儿可是太不搭了,当心给皇家脸上抹黑!”

郑景之心情本来就憋闷,被他这么一激,当即拍案而起,“我是什么身份,用不着你提醒,楚将军,你也别忘了尊卑之分,我虽是无权无势的驸马,也不是你能羞辱的!”

他越是发怒,楚敏越是笑的开心,“你急什么,我不过是随便开个玩笑,这里也不是皇宫,也不是你的公主府,不用那么讲究吧?”

郑景之气的头顶都在冒烟,可是又能怎么样。

他身边没人,又打不过楚敏,难道要让公主治他的罪?

什么罪名?他要怎么说?

别说公主现在对他不好,就算是以前,也不见得会为他做主。

瞧瞧,他现在都混到什么地步了。

出尘子在一旁摇头叹息,“驸马爷,女人是得管教的,你这样可不成,总被女人骑在头上拉屎,丢了咱们男人的脸哪!”

楚敏正准备夹菜的筷子一顿,他还怎么吃得下去。

重重的放下筷子,狠狠瞪了眼对面的出尘子,“你不是道士吗?道士也了解女人?你他妈就是个假道士,少在那装神弄鬼!”

出尘子神情慵懒,“非也非也,贫道不是了解女人,贫道只是很了解人性,这女人哪,你强她便弱,你弱她便强,关键是,你得抓住她的小辫子!”

他伸手在空中抓了抓,嘿嘿的笑着,怎么看怎么古怪。

“道长,你的小辫子不是也露出来了?咱俩的账是不是也该算算了,敢坑本将军的人,要么还没出生,要么就是死人,你要做哪一种?”

第204章 笑的诡异

出尘子笑容一凝,责怪的白他一眼,“好好的吃着饭,干嘛要算账呢,不如贫道再为你卜上一卦,将军最近是不是遇到了怪事?事关人命,哎哟,还不少哪!”

他说的煞有介事,食指还在他脸上比划。

楚敏怔了下,不耐烦的拍掉他的手,“休想再糊弄本将军,你就是个神棍,你的话,本将军不会再相信!”

“那你现在坐在这儿干嘛?”出尘子一副了然于胸的模样,“呵!我告诉你们啊!这人死了,只是肉身毁灭,可他还有灵魂,魂魄可入梦,可在夜半子时游荡在外,那些死不瞑目的,还有死的时候,有执念的,他们的魂魄入不了轮回道,只能在阳间徘徊,什么时候执念怨恨放下了,才能转世投胎。”

楚敏本来是要找他算账,狠狠教训他一顿,但是被他几句话一说,又想起山里发生的事,他顿时有种脊背发凉的感觉。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臭道士的话,也让郑景之想起了很多。

难道真有鬼魂一说,那他岂不是很危险。

想到深夜里,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有那么一两双鬼气森森的眼睛,盯着他看,怎么不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出尘子将二人的神色都看在眼里,心里跟明镜似的,这年头谁还没干过几件坏事,很正常的嘛!

心虚害怕的人,那是他们心中有愧。

出尘子晃着酒杯,乐呵呵的笑着道:“淡定,一定要淡定,看你俩的脸色,就知道你俩干过的事,都不光彩,不过这也没关系,死人是一定要祭拜的,你去拜过吗?上过香吗?烧过纸钱吗?”

他问的是郑景之,早年安家的事,他听过一些,虽然不确定跟有多少关系,但有关系是肯定的。

当年的安凌钰也是京城有名的才女,最后全家死的那么惨,眼前的这个男人,一点愧疚都没有?

鬼都不信他的!

郑景之被他问的后背直冒冷汗,老道士说的,他一样都没做过,难道真是他的报应来了?

可是当年他们全家的尸首,都是被板车拉走的,连个棺材都没有,事情过去这么久了,他上哪祭拜去?

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郑景之的心跳才平复一点点,“道长,那依你说,我该怎么办,有没有什么防备的办法,比如我去庙里求个护身符?”

“去什么庙?”出尘子最不爱听到这种话,“庙里的老和尚没几个好东西,他们除了会念经吃斋,还能干啥?听他们忽悠呢!”

楚敏跟郑景之二人,脸色有些僵硬。

也只有他敢骂和尚,要是那帮子老和尚,听见他的话,不晓得会不会群起而攻之,将他暴打一顿。

说起来,暴打一事,也不是没干过。

当年出尘子年轻气盛,在庙门前摆了个算卦摊,对走进去的香客游说,总之说了一堆难听的话,诋毁污蔑庙里面的那帮子秃驴。

他之所以这样做,还不是因为先前,他原本是要剃度出家,可惜人家不收他,说他没慧根,更重要的是,他戒不掉的东西太多,不是每个人都能成济公活佛。

出尘子怀恨在心,怎么看都觉得他们不顺眼,当然得找他们的茬。

后来被和尚们暴打一顿,用板车将他拖出了镇子,丢在几十里外的地方。

“那我要怎么办?还请道长明示一二,”郑景之诚心诚意的找他帮忙,没什么比自己的小命更重要。

出尘子摸着胡子,心思转的飞快,“这个嘛!说来也简单,死去的人,当然要好好安葬,不管怎么说,都得给人家一个安身的地方,你懂我说的地意思?”

郑景之为难的点了点头,话说的没错,抛尸荒野的人,肯定魂魄难安,可是他要怎么找?

出尘子还没说完呢,“其次嘛,贫道要做一场法事,替你赎罪,帮你超度他们的魂魄,懂了没?”

真想敲敲对方的脑袋,看看是什么构造,简直太好骗了。

出尘子心里快要乐开了花,但是面上仍然保持平静。

“那我要怎么办?是不是也得做场法事?”楚敏也怕鬼,最近真他妈的太倒霉了。

“这个没必要,你得赶紧离开这里,回你的军营去,没什么事都别离开营地,阳气旺盛的地方,最是能保着你。”

“只要回去就没事了?”楚敏心中惊喜了一下下,可随即又想到公主的吩咐,真要走了,公主命令他做的事,又该怎么办?

出尘子看出他的犹豫,一脸惋惜的叹了口气,“解决的办法,贫道已经告诉了你,至于要怎么做,全在你自个儿,那么多的冤魂哪!要是疯魔起来,实在太可怕了,阁下额头的青黑色,似乎又重了几分,啧啧,真可惜!”

楚敏被他忽悠的心神不宁,巨掌一拍桌子,下了决心,“好吧!反正也不是非我不可,我这就回营中去,管他们怎么争斗!”

公主的私令,又不是朝中传来的命令,做成了,也没有赏,万一做败了,还不知会被牵连成什么样儿呢!

出尘子用手掩着嘴,很想笑,一直憋着。

楚敏不敢耽搁,匆匆让小二打包了些干粮,丢下一锭银子,上了路。

等他离开,出尘子飞速抓过桌子上的银子,揣进袖子里。

郑景之不明所以,“道长笑什么?难道有什么不对?”

出尘子立马正了正神色,“咳咳,没什么,贫道只是在感叹,这人哪,千万别做亏心事,得活的坦荡,否则日夜提心吊胆,你说累不累?”

郑景之并不知道他是在暗指自己,还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

“那依道长的意思,法事什么时候可以做,我希望可以尽快,”郑景之着急了,他不想夜不能寐。

“虽然很急,但是也急不得,这样吧,明晚子时,你到城外的道观来找我。”

“道观?”他怎么不知道九台镇有什么道观。

出尘子说的煞有介事,“自然是道观,难不成你还想去庙里?总之,你按时就行了,其他的不用管,哦,再多准备些纸钱,记着,一定要诚心,这几日要戒身戒心。”

郑景之被忽悠的跟入了魔道似的,对他的话深信不疑。

两人相谈甚欢,离去时,还依依不舍。

当然,这个不舍,只是郑景之的一厢情愿。

过了午时,他才步履摇晃的回了驿馆。

还未走进大厅,便感到一股子寒气,那个逼人哪!

纳兰羽端坐在太师椅上,两边各站了几个宫女嬷嬷,一个个横眉冷对,盯着走进来的郑景之,一副三堂会审的模样。

“驸马这是去哪了?昨儿一夜未归,公主可是担心了一整夜,您这样做,可是大大的不妥,”陈公公捏着尖细的嗓音,斜睨着他。

郑景之后背升起一阵寒意,酒也醒了大半,“昨儿在客栈歇了一夜,心中烦闷,公主要不要去查查?”

最后一句,是他故意说的。

如果他一味的掩藏,纳兰羽反而会怀疑,可要是他鼓励公主去查,她反而不会在意。

纳兰羽静静的看了他好一会,忽而笑了,挥手遣退了宫人,从位子上走下来,娇笑着挽住他的胳膊,“相公这是怎么了?昨儿本宫是急躁了些,有些话也说的重了些,咱们是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和,有什么好气的,相公昨儿在外面睡的肯定不好,本宫扶你去歇息一下可好?”

她突然的亲近,不仅没有让郑景之感到高兴,反而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他僵硬的抽出手臂,走开一步,跟她拉开距离,“公主言重了,昨夜只是怕打扰公主休息,哪里敢生气。”

纳兰羽脸色有些难看,笑容也变的阴沉沉,“看来还是生气了,怎么,是觉得本宫对你不好?还是后悔了,悔不当初,只知道还是选择那个女人,才是正确的?很可惜,她已经死了,尸骨无存,不过她也许会对你念念不忘,身体没了,魂魄也要跟着你…”

纳兰羽突然栖近他,笑容更阴森,“夜半子时的时候,你说她会不会扒在窗边,看我们恩爱缠绵?”

郑景之听不下去了,本就悬着的心,被人左右激来激去,他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他动作有些粗鲁的推开纳兰羽,“我累了!”

纳兰羽看着他愤怒而去的背影,笑的诡异。

百里茵兰跟珠儿二人,真的被丢出了九台镇,两个人身无分文,也没人保护。

过了一日,两人也不知走到了什么地方,好像是个破落的小村子。

偏远的小村子,又穷又破,村里光棍很多。

突然看见两个漂亮的女子,脸色憔悴,神情恍惚。

再瞧她们身后,没有人跟着。

这么好的机会,要是不把握住,岂不是太亏了。

百里茵兰还没从惊恐中回神,就被人拖进了破败的小村子。

有聪明的男子,将她们进村的痕迹抹平了,在这个与世隔绝的地方,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

其实这些百姓,也不是真的土匪,人家只想讨媳妇,生个大胖小子,好好过日子。

所以该怎么分配她俩,那得看村长的意思。

第205章 给男人洗澡

百里茵兰的消息,到了这里,便已断了,加上云千山刻意的阻挠,想找到她们,已是不可能,变的的杳无音信。

沐府到了吃晌午饭时候,纳兰湘跟宗林还有小喜,三人蹲在府门口,手里端着饭碗,屁股坐在门槛上。

起先是宗林一个人坐在这儿吃饭,他习惯了蹲在这里。

通风凉快,还能顺便看着大门,好让看门的老伯去吃饭。

而且视野也好,比坐在那呆板的吃饭舒服。

纳兰湘看了他好一会,也跑去盛了饭,他用的是粗瓷大碗,半碗饭,半碗菜,就是端久了,手腕有点疼。

小喜满头黑线,主子变的越来越像市井小民,哪有一点皇子的样儿。

他感到很忧伤,很忧伤。

没办法,他只好也端了碗,跑到他们中间,边吃饭,边劝说。

“主子,咱们这样蹲着吃饭,实在不妥,又不好看,又不消化,还是回去吃吧!”小喜觉得屁股底下坐的门槛,膈的好难受。

蹲坐的时候,腿岔开,好别扭啊!

可是为毛主子蹲的得心应手,一脸悠然自得?

纳兰湘大口大口的扒着饭,根本没空搭理他。

原先他在宫里的伙食,虽比不得其他皇子,但相较于普通人家,还是要好很多。

那时自己一个人吃饭,吃着如同嚼蜡。

总感觉索然无味,可是现在蹲在这儿,没桌子没椅子,面前也没有摆十几二十几个碟子,他却吃的很香。

沐府的伙食也一般般,都是寻常的家常菜,他在宫里从没吃过。

比如这炒青菜,刚摘的鲜嫩小白菜,仅用菜油加盐炒制,别的什么也没放,可咋就那么好吃。

红烧肉也没有讲究火候,没有讲究配料,只是从街上买的猪肉,切了大片,肥肉炼了油,直到把肥肉炼的,没了油,才加入瘦肉一并炒制。

加酱油,醋,生姜,料酒,小火焖烧。

他在前面干活的时候,闻到厨房传来的菜香,口水擦都擦不干净,等着盼着开饭。

宗林自己也纳闷,这俩人干嘛要跟着他,还跟他并排坐着,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们是蹲门口要饭的呢!

沐青箫拉着巧儿从府里走出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

三个人蹲坐的背影,实在有够让人忍俊不禁的。

巧儿忍不住笑道:“难道蹲在这里吃饭,更香?”

沐青箫锐利的目光,盯着纳兰湘看,黑眸越来越沉,世上的事,不命中注定,会有那么多的巧合吗?

当然没有,还不是出尘子那家伙,有意为之。

宗林见主子来了,赶紧捧着碗起身,退到一边。

纳兰湘也看到沐青箫了,道行浅了点,不敢跟他对视,只好转而看巧儿,“屋里太闷,蹲在这儿也不影响别人,看着路人走来走去,挺有意思的。”

沐青箫朝他走近,握着巧儿的手并不放开,“你从哪来?家里人呢?你叫什么?”

“我吗?我…我叫兰湘,从京城来的,家里人不知道,我是偷跑出来的,”纳兰湘紧张了,被沐青箫盯着看,不紧张才怪。

巧儿扯了下沐青箫的手,示意他别再问了。

她之前也没问,明知的事,还问干什么。

沐青箫定定的看了好一会,也没拆穿他,“到了这里,好好干你的活,别给我找麻烦。”

“我明白!”纳兰湘低着头,任他威胁,自己太弱小,面对他的威压,根本没有还有手之力。

“行了,吓唬他干什么,我们走吧!”巧儿把人拉走了。

就在他们说话时,一个满身是血的人,倒在门边。

宗林放下碗,急忙跑过去,把人翻过来一看,居然是红萝。

她已经晕了,身上到处是伤痕,有的地方血迹已经干涸。

宗林抬头无声的询问主子。

巧儿先说了话,“把她带下去,请个大夫过来!”

宗林点头,招呼还在发愣的两个人,把人抬进了府里。

沐青箫眉头皱的能夹死苍蝇,对这个女人,他厌恶到了极点。

巧儿一番解释,好不容易才将他安抚好。

当然,主要还是为了救上官辰,要不然红萝的生死,他才不会在意。

宗林从红萝怀里取出雪姬莲,小心翼翼的交给孙巧儿。

上官辰气息微弱,但好歹还有的救。

配制解药,整整花了半天的时间,等到巧儿撑着疲累的身子,从药房出来,已经天黑时分。

沐青箫心疼的要命,走过去将她打横抱起。

剩下的事,便交给了孙之济。

宗林守在床边,帮着将药喂了进去。

“把他衣服脱了,丢进浴桶里,”孙之济下令道。

宗林动作一顿,看了看紧闭双眼的上官辰,又看了看不远处的浴桶,脸蛋不可抑制的红了。

咬着唇,一声不吭的站起来,就要往外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