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震天坐在他的左手边,沐青箫的对面。

董家的两个女儿,也都坐在父亲的身边,只是这两人的神情,很不寻常。

董晴低着头,一副唯唯诺诺的模样、

而董欣精心的梳妆打扮,仍旧穿着一身鲜艳的红衣,面容也精致到无可挑剔。

只是在水牢里待了两日,她的体质明显差了许多,才坐了一会,就已经咳了好几回。

脸上扑了太多的粉,才能遮住苍白的脸色。

董欣也不敢看对面的两人,眼睛始终左闪右躲,时不时的要去看父亲的脸色。

沐青箫坐下之后,纳兰荣细细打量了一眼他身边的孙巧儿。

以他男人的眼光来看,沐青箫看中的女子,的确是许多男人都会喜欢的那一类。

小鸟依人,身姿软的能融化了男人的心,偏偏她的眼睛,干净皎洁的有如明月。

不仅如此,她的眸底深处,带着几分倔强孤傲。

是个有心机,有手段,还很聪明的小女人。

纳兰荣看女人,绝对是一个一个准。

同样身为男人,沐青箫能容忍这老男人,看自己媳妇的眼神吗?

自然不可能!

“王爷?您在看什么?我家夫人有什么不对的地方,需要王爷盯着不放吗?”沐青箫说的话里,似乎带着玩笑的意思,但是他的眼神,可没有半点玩笑。

纳兰荣淡定的收回目光,呵呵的笑道:“青箫贤侄对夫人还真昌宝贝的紧,先前你母亲,也曾拖人给本王带话,让本王务必要好好问一问孙姑娘。”

沐青箫眼神已变的十分危险,“我母亲老了,有些事她已分不清好坏,王爷又何必将她的话放在心上,另外,王爷还是改了称呼的好!”

纳兰荣眼底寒芒掠过,不过他掩饰的很好,“既然贤侄说了,本王倒要问问,沐少夫人可曾拜见过沐家长辈,本王与老宗主相识,也算沐家的故交,本王好像不曾听说沐家的宗祠里,多了一个孙巧儿!”

纳兰荣这话,已是摆明了要给孙巧儿难看。

不光是因为讨厌,也是为了给自己的儿子女儿报仇,听说他俩在这个女人手下,吃了不少的亏,儿子到现在还没有消息。

更可恶的是,他堂堂宁王的女儿,竟然比一个乡下丫头比了下去,这叫他的老脸,该要往哪搁?

沐青箫的双眸在渐渐变深,浑身的肌肉也渐渐收紧,身上的戾气使得厅堂的温度降了好几度。

董欣很识相的拖着板凳,朝后面退了退,免得待会被殃及池鱼。

至于董晴,她心里填满了怨恨,整个人都仿佛沉静在浓重的仇恨之中,所以她注意不到宁王说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她在静静的等着,她要等着看这两人劳燕分飞。

再相爱的夫妻又能怎样?

又有几对,能坚守到最后。

又有几份感情,经得住世俗的摧残。

董震天则是一脸的得意,“沐宗主,原来你们是私定终身,无媒无聘,居然也敢自称娘子夫人,你们沐家的传统,也不至于如此吧!至于这位孙姑娘,一个女儿家,此等行为是否太过随便了?”

他是故意落井下石,谁叫这二人在别院时,给他难堪了,不报此仇,他心中愤恨难平。

巧儿的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笑意,仿佛什么都不在意,什么都能坦然处之。

她拉了拉沐青箫的手,在他发怒之前,柔声说道:“相公,我知道宁王殿跟董帮主的意思,我也听说了之前发生的事,你应该理解他们的心情,毕竟郡主是金枝玉叶,被你无情的拒了婚,心中肯定愤愤不平,宁王殿下做为父亲,为自己的女儿出头,也无可厚非。”

巧儿说着,笑盈盈的看向了宁王,将他慢慢变化的神色,看在眼中,“郡主在九台镇待过一段时日,我与郡主也有几面之缘,知道郡主对我家相公念念不忘,说实话,我对郡主的眼光,还是挺欣赏的,毕竟这世上再也找不到第二个沐青箫。”

“可惜我家相公是个专情的男人,他有了我,眼中再也容不下别的女子,倒贴的也不要,这种心情,宁王殿下肯定无法理解,因为您的性情太博爱了,至于董帮主…”

巧儿忽然含蓄的笑了笑,“相公,你那日教我的成语,我现在终于明白是什么了,原来这就叫一丘之貉,两位的关系还真是好。”

沐青箫眼中有着些许的诧异,真没想到,他的娘子,竟也能言善辩,而且字字珠玑。

说白了,就是气死人不偿命。

沐青箫阴郁的心情,忽然变好了,又重新坐下,笑容狡黠,“嗯,宁王殿下府中姬妾无数,董帮主也是,照这样看来,二位的确是趣味相投。”

“砰!”纳兰荣怒了,面露厉色,重重的一掌拍在桌子上,“放肆!本王的家事,岂能随便议论!”

巧儿起身,冲他福身行礼,“王爷息怒,是民女逾越了,可是王爷也别忘了,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您总不能因为别人的拒绝,就要恼羞成怒,痛下杀手吧?”

既然事情说到这一步,纳兰荣也不藏着了,直言道:“本王的确有意将女儿许配沐青箫做正室,因为在本王看来,你根本不够资格,本王是一方诸侯,难道给一个江湖人指婚,还需要你来指责吗?”

巧儿冷呵的笑了一声,抬起了头,没有半分惧色的直视他,“您是皇亲国戚,身份尊贵,您当然有资格,您不仅有资格对别人的婚事指手画脚,更能捏造证据,污蔑陷害,王爷做过的事情还少吗?要不要我将南临王找来,跟你对峙,让他亲口说一说,究竟通敌卖国的是谁!”

巧儿的声音,回荡在厅堂内,灌入每个人的耳中。

包括沐青箫在内,所有人的目光都定格在她身上。

“你!”纳兰荣猛的起身,犀利的眼神紧紧锁住孙巧儿。

攥起的拳头,藏在袖子里。

脸颊的肌肉颤抖着,随时都会爆发。

沐青箫凝着目光,盯着巧儿的背影,眸光渐渐变深。

外面的纳兰羽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她一直没有走进去,就是为了听到这句。

纳兰荣盛怒之后,很快便平静下来,因为他料定,这个女子所说的一切,都不可能是真的,“孙姑娘,诽谤皇族是要做牢的,南临王秦涣,本王也认识,他前段时日还进了京城,本王实在不知,你说的通敌卖国,从何而来,别以为你是沐青箫的夫人,本王就不会追究你的诽谤之罪!”

巧儿定定的看着他,就在众人以为,她还会再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话时,她忽然轻声的笑了,“开个玩笑,王爷该不会连玩笑都开不起吧?还是说王爷心虚了?说到南临王,想必王爷还不知道,他在九台镇埋伏了几日,意图抓我做人质。”

“我一个小女子,实在很害怕被人当做棋子摆布,所以才有了刚才的猜想,王爷否认了就是,又何必非得说是诽谤呢?难道不觉得小题大作吗?”

纳兰荣意识到,这个女子很不好对付,看来他之前的预估,还是不够,“本王的声誉受损,怎会是小题大作,至于你说的秦涣意图绑架你,依本王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你不是好好的站在这儿吗?说明他并没有成功,不是吗?如果人人都像你这般,害怕了就要胡言乱语,随意揣测他人,还不得天下大乱?”

第265章 谁下的毒

“依照王爷的意思,我现在应该被绑了去,没有出现在您的面前,才正常吗?呵!王爷的思路,还真是与众不同,如果有人刺杀王爷没有成功,是不是我也该感到失望,毕竟也没有刺杀成功,王爷还好端端的活着!”

“孙巧儿,你敢诅咒本王?”纳兰荣再次拍案而怒,声音大的,震耳朵。

面对他的怒气,巧儿依旧站的笔直,“有吗?我说了什么,有谁听到吗?”

厅堂里安静极了,每个人都能听见自己的声音。

巧儿冷笑了下,“王爷幻听了吧?奉劝王爷一句,上了年纪的人,别动不动发火,谁也不知道,明天跟死亡,哪个会先来!”

纳兰荣被逼到了极限,盛怒之下,他突然抽出身边侍卫的长剑,握着剑,就要朝孙巧儿刺了过来。

沐青箫的双眸猛的睁大,双掌同时拍向身下的椅子,借力一个弹起,身子已掠到巧儿身边,揽着她的腰,将她带离。

可是纳兰荣根本没能杀过来,走了不出三步,人就软软的跪倒在地。

幸好后面的侍卫搀扶及时,才没让他摔的太难看。

纳兰荣被重新扶到椅子上坐下,只感觉全身无力,心跳快的不可思议,整个人的气息都乱了,“你…你对我下毒!”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否则他不会无缘无故的全身无力。

纳兰荣的亲卫,大多在门外候着,听到下毒二字,全都冲了进来,拔出手中的剑,对着沐青箫跟巧儿。

与此同时,杜岩已招来他们带来的人马,统统站在沐青箫跟巧儿的身后,双方形成了对峙之态。

纳兰荣的侍卫队长名叫荀奇,他握着剑,冷眼看着对面的人马,“沐宗主,你这是要造反吗?”

沐青箫痞气十足的笑了,“造反?王爷又不是皇上,我造的什么反?难道王爷是想再进一步?”

纳兰荣捂着砰砰狂跳的心脏,挥手示意荀奇住嘴,“沐青箫,本王可以对今日的事,既往不咎,但是需得让她将解药拿来!”

他算是看明白了,这对小夫妻,都是装糊涂的好手。

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任何口头上的话,都不能称之为证据,他们可以随时随地否认。

这回轮到巧儿装傻了,“王爷,您记性不好吗?我刚才可是说了,您的年纪大了,不要动不动就发火,很容易怒火攻心,至于什么下毒,我还是那句话,有谁看见了吗?我好像一直没有靠近过你,王爷所用的一应物品,也是你府中的下人送来的。

“我们刚刚到来,哪有机会下毒?王爷不是诬赖好人,不然的话,我家相公也会不高兴的。”巧儿说着,笑盈盈的转头看向抱着她的男人。

沐青箫长长的舒了口气,今日他的小娘子,又给了他满满的惊喜。

怎么办,好想现在就将她带回去,好好揉虐一番。

纳兰荣自然不会相信她的话,“来人,去把王大夫叫来!”

“是!”侍卫领命而去。

沐青箫拉着巧儿,又坐回了原先的地方,端了一杯茶给她,“说了那么多话,一定口渴了吧!”

“嗯!”巧儿这一声,带了几分撒娇的意味,喝水的时候,还不忘观察沐青箫的表情,见他没有生气,才放下心来。

她今天的确太激进了,在外面跟纳兰羽表明了身份,不管他们信不信,总之,她说了真话。

在这里,又跟纳兰荣翻脸,明知会给沐青箫找麻烦,可还是忍不住要爆发。

她忍了太久,不想再忍下去。

如果不迈出这一步,搅动这一池死水,该死的人,还不知何时才能露出马脚。

她想要过上平静的日子,但前提是,虐死他们。

侍卫很快带着王大夫来了,也算是巧儿的熟人了,此人正是王明远,也是太医。

这老头也够悲催的,当初被秦涣弄去,差点就死了。

好不容易从他手底下逃出来,又误打误撞进了宁王府,成了宁王的私人太医。

跟着宁王没过上几天好日子,这不,又来了九台镇。

王明远觉得自己跟这个镇子,八字不合,只要一来,准得出事。

听到侍卫传令,他头皮一麻。

再一瞧孙巧儿也在,他恨不得立马掉头逃走。

这个女人,绝对是个祸害,有她在,准没好事。

王明远揣着自己的小心思,慢吞吞的挪到纳兰荣面前,“小人参见王爷,不知王爷叫我来,有何事?”

“蠢材,你看不到本王现在的状况吗?”纳兰荣恨恨的骂道。

这个老东西,他真怀疑,这种人怎么当得上太医。

“小人有错,小人知罪!”王明远被他一吼,吓的浑身冒冷汗,赶忙走上前号脉。

号了一会,王明远的眉头越皱越紧,悄悄回身,偷看了一眼神情淡定自若的孙巧儿,心里犯起了嘀咕。

“王爷,小人查看了您的脉象,应该是体力透支,血气不足,休息个几日,再配些补气凝神的汤药,即可痊愈!”

纳兰荣听到这个答案,也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你确定本王不是中毒?再仔细诊一诊!”

王明远心里的嘀咕,已经快要将他逼疯。

王爷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到底是想要他诊出中毒,还是没有中毒?

可是他真的看不出,有中毒的迹象,难道要说谎?

说谎又是为了什么?

难道是为了诬陷某个人?

短短的时间内,王明远想的可多了,从宁王殿下现在的处境,到今日厅堂里所有人的表情,以及王爷此行的目地。

做为太医,如果连这点分析能力都没有,他早死一万次了。

宫里那些个妃子们,该得什么病,该病多久,还不是得看真正大主子们的眼色。

说到底,他们的存在,只是为了后宫众妃子们争宠时,多出来的一个手段罢了。

至于她们是否真的有病,还要不要好好的医治,其实一点都不重要。

王明远神游的心思,慢慢收了回来,试着对纳兰荣,说道:“王爷,您这脉象,也有可能是中毒所致…”

他小心翼翼的说完,又静静的等着看纳兰艺术家的反应,那个小心劲,甭提多窝囊。

“还真是中毒!”纳兰荣只愿意相信,他想要相信的东西,如同他认定自己是被孙巧儿下毒了一样。

“孙巧儿,你还有何话说?”纳兰荣自以为抓住了她的把柄,“下毒谋害皇族,按律当斩!”

听到当斩这个字,沐青箫身后的弟子,目光全都厉了几分。

沐青箫抓着巧儿的手,对她抬了抬下巴,示意她继续喝水,然后才冲着宁王道:“王爷,即便是中毒,有谁亲眼看见我家夫人下毒了?王爷莫不是又凭着自己的猜想,就要定一个人的罪吧?”

纳兰荣很想再拍桌子,奈何双手没力气,只有眼神散发着凶狠,“不是她,难道是董帮主跟他的女儿吗?她们可是一直坐着没动,董帮主也断然不会,除非你承认是你下的毒!”

纳兰荣将矛头对准了沐青箫,眼中的意味不明。

“王爷胡诌的本事,真是叫人望尘莫及,既然如此,我也没什么好说的,王爷若想动武的话,我奉陪到底,事情闹到皇上那儿,咱们再好好论一论对错吧!”

纳兰荣牙根紧咬,他当然不能让事情捅到皇上面前,因为根本没有证据,刚才王明远第一次说的话,应该是真的。

万一过个一两日,他的身子忽然好了,事情就成了他有意所为,传出去,不仅凌泉宗的弟子不会信服,就连朝中的大臣,也会借此事,上奏弹合他。

到时他里外不是人,得意的又是谁?

董震天看了好一会,完全将现在发生的一切,当成了好戏来看,反正他可以置身世外,有什么好担心的。

只是他没想到,这个孙巧儿,战斗力竟然如此的厉害,连宁王都不放在眼里,幸好当初没有真的跟她翻脸,否则现在进退两难的,就是他了。

董震天看着场面僵住,笑着站出来打圆场,“王爷息怒,沐宗主也不必再较真,说到底,王爷也是因为对你关切,才会如此,至于沐少夫人的厉害,老夫今日也算是再次领教了。”

董欣忽然阴阴的笑了,“沐少夫人岂止是厉害,如果有人说她是狐狸精,我都会相信,能将男人玩弄于鼓掌之间,实在是厉害,可我就是搞不明白,你究竟给沐公子吃了什么药,能将他控制的如此之好,能不能也教教我?”

正在这时,纳兰羽走了进来,脸上挂着阴森森的表情,“她不是狐狸精,她是鬼魂附体,她也根本不是孙巧儿,她是一年前被灭族的安家女儿,安凌钰,她是恶鬼,是来复仇的!”

说实话,纳兰羽此番话,只有知道内情的人,才会认为有点可信度,毕竟当初安氏族人,死的太惨了。

听说冤死的人,灵魂无法轮回,只能在黑夜里游荡,做一个孤魂野鬼。

但是时隔一年,她现在指着一个土生土长的乡下女子,说她是已经死去的人,还说她被灵魂附体。

这种话,只能让人觉得十分可笑。

第266章 晚宴

纳兰荣只是愣了片刻,便断然否定了这种可能,“公主,莫要在这里胡言乱语,如果累了,就让宫人扶你下去休息一会。”

可是沐青箫的眸光,却渐渐的深了,抓着巧儿的手,也在收紧。

纳兰羽自然注意到他的表情,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顾夕墨来迟了一步,在外面逗留了一会,没想到竟会听到这一段话,他觉得纳兰羽的脑子有病,而且还病的不轻。

“公主,您最近是不是事情太多,还是睡眠不好,或者是受了什么刺激?”顾夕墨站在她面前,微微歪着脑袋,仔细端详她。

“本宫好的很,你少在这儿替孙巧儿说好话,别以为本宫不知道,你跟她是一伙的,谁知道你们是什么样的关系!”纳兰羽不想搭理他,认为他只是一个商人,依附凌泉宗而已。

顾夕墨依然在笑,只是这笑少了点温度,“公主这是以己度人吗?哎呀,在下忘了,公主的驸马爷,先前好像跟人奔了,也难怪公主会神志不清,府中发生这么大的事,搁在哪个女人身上,都是切肤之痛啊!”

“你闭嘴!本宫的家事,轮不着你指手画脚!”纳兰羽最怕别人揭她的短,今日她是冲着揭孙巧儿来的,绝不是要让别人知道郑景之都干了什么。

纳兰荣听出了端倪,“公主,他说的可是真话?”

“没有的事,叔父不用相信,驸马爷跟本宫好的很,叔父,我刚才说的话,千真万确,是她亲口跟我说的,她说她是安凌钰,她回来复仇了!”

纳兰荣狐疑的看向了孙巧儿,最后烦躁的摆摆手,“行了,安家的事已经过去很久了,现在还提她做什么,你是公主,永远都别忘了自己的身份,坐下吧!”

纳兰羽心中不愤,却又无可奈何,只能坐到一边,但是眼睛死死的盯住对面的人。

郑景之随后走了进来,低着头,缩着腰,也不敢看纳兰荣,闷声打了个招呼,便站到了纳兰羽身后,也是同样的,看着对面的女子。

董欣笑容更大了,“我都说了,她肯定用了什么手段,只怕是个男人,都逃不出她的手心吧!全都心甘情愿的被利用,比如顾大公子!”

顾夕墨退到一边坐下,抬起扇子在手上敲了敲,“看来董家镖局的生意,是真的不想做了,小四,还记得董家从咱们钱庄借了多少银子吗?”

小四就站在顾夕墨身后,闻言面无表情的开始报账,“三年期间,总共借账两万两,加上利息,一共两万三千两,董帮主打算还现银,还是银票?或者地契抵押,田产珠宝,都可!”

董震天脸色大变,狠狠瞪了董欣一眼,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丫头,总是坏她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