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灵还不知道自己在太子殿下的臆想中已经被凌迟无数次了,依旧坚强地立在那里。

因为太子殿下的到来,服侍的人都在外面。

屋子里静谧异常,庭院里树叶被微风吹动发出的“哗哗”声,鸟儿在枝叶间的鸣叫声,全都清晰可闻。

玉芝见阿沁如此,心中好笑,扶着肚子走了过来,伸手握住阿沁的手:“阿沁,带我吃鱼去吧!”

阿沁被娘亲一握手,一颗心顿时温暖异常,当下就变得听话乖巧:“好啊,我想着你坐马车的话,有些太颠簸了,就让匠作监连夜赶制了一辆安装了减震装置的马车,我已经试坐过了,还不错!”

玉芝忙里偷闲,笑嘻嘻对着许灵眨了眨眼睛,一阵风般地把阿沁给摄了出去。

许灵立在那里,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太子殿下气势太强,他刚才真的出了一层冷汗!

好在玉芝对殿下有办法!

玉芝乘坐着阿沁新送来的马车,在青衣卫的扈卫下出了城,去了运河边的清风鱼庄。

如今正是中午时候,秋阳灿烂,金桂飘香,运河碧波荡漾,白帆点点。

清风鱼庄坐落在运河岸边,名为鱼庄,其实是一个园林式的酒楼。

玉芝扶着阿沁的手在清风鱼庄大门外下了马车。

阿沁戴着眼纱,指着空荡荡的清风鱼庄道:“我已经交代过了,不让他们接待别的客人!”

玉芝闻言诧异,刚想说不必,可是转念一想,阿沁身份特殊,还是谨慎一些好,忙道:“阿沁,咱们来这里是不是不太妥当,万一被有心之人利用…”

阿沁负手而立,态度雍容:“这个鱼庄是我的生意,放心吧!”

玉芝笑了起来,道:“怪不得你上次带我来这里吃鱼!”

一行人进了鱼庄大门。

阿沁走在前面,忽然觉得不对,扭头一看,发现许灵又牵着了玉芝的手,忙转身走了过去,硬生生挤进了玉芝和许灵中间。

许灵心中好笑,面上却装作若无其事。

玉芝不由笑了起来。

她正要说话,忽然听到后面有人叫她,忙扭头看了过去,却发现外面站了不少人护着一辆马车,而虞秀明正带着两个婆子立在马车前面,笑容灿烂看着她。

虞秀明也没想到居然能在这里看到许灵和玉芝夫妇,当即笑盈盈道:“许夫人,咱们又见面了!”

玉芝一见虞秀明,心中就喜欢,忙走过去与虞秀明寒暄。

虞秀明是陪着母亲和弟弟来清风鱼庄品尝这里的鱼,谁知却被拦在了鱼庄外面。

她想着母亲出来一趟不容易,正在想办法,谁知就看到许灵和许夫人进了清风鱼庄,因此才试着叫许夫人。

玉芝很快就明白了虞秀明的处境,含笑与虞夫人和虞家的两位小公子见了礼,然后开口邀请虞家四口。

虞秀明看了一边立着的许灵一眼,巧笑嫣然:“许夫人,这次我们就不打扰你们夫妇了,下次有机会再说吧!”

玉芝眼珠子咕噜噜一转,忙跑过去一把把背对着这边的阿沁拉了过来,笑眯眯道:“兄长,你安排一下吧,我想请虞姑娘家人用顿便饭呢!”

阿沁懒洋洋抬手摘下来眼纱,洒然道:“虞夫人,虞姑娘,两位虞小弟,请给在下一个机会!”

虞秀明其实已经认出太子殿下了,饶是如此,见到殿下取下眼纱,她依旧心跳加快,眼睛发亮,脸颊绯红:“殿…这位公子,多谢了!”

她其实相当聪明理智,可是每次一面对太子殿下,就紧张得不得了。

虞夫人是一品命妇,自然是见过太子殿下的,这会儿也认了出来,微微一笑,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一行人一起往鱼庄走去。

玉芝悄悄给许灵使了个眼色,挑了挑眉。

许灵这才福至心灵,心道:原来玉芝想撮合殿下与虞林的女儿啊!

虞林身为江南总督,一方诸侯,位高权重,他的女儿嫁给殿下,倒也使得。

已经上了好几道菜了。

见太子殿下没有承认身份,态度从容,甚是亲民,虞家的人也都放松了下来。

两位虞小弟默默吃着烤鱼,虞夫人则与玉芝闲话家常,聊得很是投机。

虞秀明坐在母亲和玉芝中间,含笑照顾自己母亲和玉芝,拿着公筷给她们拨去鱼刺,又给她们盛汤。

玉芝吃得开心,聊得愉快,便一本正经吩咐阿沁:“兄长,我瞧外面运河边的桂花开得甚是灿烂,香气馥郁,你去给我折一枝吧!”

阿沁自然知道娘亲不会只是指使自己折花这么简单,似笑非笑站了起来,答了声“是”。

玉芝又和蔼可亲看向虞秀明:“虞姑娘,我兄长不记路,你陪他一起去,好不好?”

虞秀明闻言看向阿沁,眼睛亮晶晶,等待着阿沁表态。

她知道许夫人是故意撮合,却担心太子殿下不乐意,因此没有立即答应。

阿沁打量着这个容颜清艳身姿娇弱的女孩子,见她眼神灼热看着自己,不禁有些好奇,便微微一笑:“虞姑娘,这边请!”

见阿沁陪着虞秀明出去了,玉芝不禁笑了起来。

许灵也笑了——还是玉芝对殿下最有办法!

虞夫人不禁微笑,轻轻道:“许夫人,多谢!”

她凑近玉芝,用极低的声音道:“秀明这孩子,瞧着娇娇弱弱的,却有些死心眼,今日多亏您,让这孩子做一做美梦,也算圆了她一个念想,以后就可以把这件事放下了…”

玉芝颇能理解虞夫人的慈母之心,柔声道:“阿沁的事,我也没法干涉,不过略尽绵力罢了。”

她疼爱阿沁,绝对不会让阿沁不开心,因此虽然感激虞秀明救助自己,却也只会做到今日这种地步了。

第148章

玉芝和虞夫人枯坐了半日,阿沁才带着虞秀明回来了,随着他们回来的还有一个衣衫普通身上却挂着大红缎带的中年汉子。

阿沁和虞秀明都是一脸兴奋的样子,玉芝一问,才知道这位中年汉子是附近运河边的村民,有一项别人都没有的本事——他种出了亩产五百五十斤的水稻,正因为如此,村子里的人抬着他披红游街,向邻村炫耀。

阿沁和虞秀明不相信,就去了这汉子的稻田,让人当场收割,当场称量,发现这汉子的稻田的亩产果真达到了五百五十斤!

玉芝听了前因后果,不由惊喜万分——北方一般是单季稻,能亩产五百五十斤,实在是可以记入史书了!

现如今大周虽然歌舞升平繁华无比,可是玉芝出身农家,又一路从西北来到京城,自然知道底层百姓的苦楚,不少底层百姓一年到头吃顿饱饭都是难的。

如果全大周的水稻产量都能这么高,起码百姓可以得到温饱。

虞秀明眼睛闪闪发光:“许夫人,嵇康在他的《养生论》中记载了魏晋时期的水稻产量,‘一亩十斛,谓之良田,此天下之通称也’,魏晋时一亩半等于现在一亩地,当时一亩收十斛,等于现在一亩收十五斛,十五斛能装稻一百八十斤,魏晋时期的高产田也不过亩产一百八十斤!”

阿沁没想到居然有人和他一样,特地研究这些农学知识,便接着道:“我根据历史记录推算过,唐朝水稻最高亩产二百七十六斤,宋朝最高亩产四百四十五斤!”

玉芝看向这中年汉子,含笑道:“兄长,这样的人才,朝廷须得好好礼遇,逐渐推广他的种植法子!”

她出身农家,自然了解水稻亩产量和小麦亩产量的提高对国家对百姓的重要性。

阿沁桃花眼满是笑,和虞秀明一起,拉着那中年汉子坐在一边聊了起来。

那中年汉子起初还有些恓惶紧张,后来见这生得甚是好看的小哥和姑娘询问的都是自己最擅长的培育水稻之事,当即放开了胆子,手舞足蹈谈了起来。

虞秀明听着听着,觉得好多东西很有用,便问鱼庄的伙计要了笔墨纸砚,听到有用的知识就记了下来。

虞夫人陪着玉芝坐着,见状尴尬极了,道:“许夫人,真是对不住,她祖父一生研究水稻的种植,她从小跟着祖父母,耳濡目染,也对这些有些兴趣…”

其实虞秀明哪里只是有兴趣?

想到自家里虞秀明种的各种奇奇怪怪胡乱嫁接的果树和庄稼,虞夫人有些笑不出来。

女孩子应该打扮得光鲜漂亮,出门能交际,回府能管家,这才是大家闺秀的体面。

玉芝伸手握住了虞夫人的手,认真道:“虞夫人,大周的水稻产量若是能有所增加,这是有利于天下苍生的大事,令爱对这些感兴趣,实在是太难得了!”

虞夫人见太子殿下正在和那农民细谈,应该听不到这边的动静,而许大人一双眼睛只是关注着许夫人,便凑近玉芝,低声道:“我这姑娘,倒是好姑娘,就是爱好有些怪,但凡闲下来,就要把苹果树和桃树接在一起,把高粱和玉米种一块,还挑选水稻田中特别高特别壮的水稻留种…不过她好在只在家里弄这些,出门的话打扮一下还是很漂亮的!”

玉芝不禁笑了,抬眼看向阿沁——阿沁从小耳朵就灵,有时候她和丫鬟小声说话,阿沁在隔壁却听得清清楚楚,还特地提高声音来对答。

阿沁是真的听到了虞夫人对女儿的埋怨。

他耳朵动了动,眼睛看向正专心和农夫讨论的虞秀明,发现她长得娇娇弱弱的,正是自己母亲那种品格,没想到居然有这样的爱好。

阿沁不由微笑起来。

他极会引导话题,很快就和农夫说好,明日会有人去农夫家里拜访。

厚赏农夫之后,阿沁命亲信送走农夫,然后看向虞秀明,道:“虞姑娘,听说你在贵府开辟有试验用的田地?”

他从小就对一切新技术新工艺都感兴趣,没想到居然有大家闺秀的爱好和他一样。

虞秀明原本还和农夫侃侃而谈,如今只剩下她与阿沁相处了,她一下子又变得容易害羞起来,闻言晶莹白皙的小脸变得绯红,讷讷道:“我只是闲着打发时间…”

阿沁微微一笑:“虞姑娘,我倒是想去看看,不知道虞姑娘欢不欢迎?”

虞秀明竭力使自己镇定了下来,虽然声音还微微发颤,可是言谈举止已经恢复正常了,很客气地答应了阿沁的要求。

阿沁觉得很好玩,虞秀明和他娘,和许灵,和刚才的农夫都能大大方方侃侃而谈,可是一面对他,就紧张得很,脸都会红了,眼睛亮亮的,真是可爱呀!

约莫一盏茶工夫后,阿沁戴了眼纱,在随从簇拥下骑着马护送虞家四口进城去了。

许灵则护送着玉芝往西流湖村方向去了。

如今阿沁没跟着,许灵就让小五牵着他的马,他自己则陪着玉芝坐进了马车里。

玉芝如今很容易疲惫,见许灵跟着坐了进来,便依偎进许灵怀里,低声道:“许灵,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许灵轻轻抚摸着玉芝的鬓发,低声道:“我已经和陛下及殿下谈过了,我打算交回兵权,继续掌管禁军,这样也能在京城陪着你和——”

他忍不住伸手摸向玉芝的腹部,低声道:“我想平日多陪你和咱们的孩子,如果国家有事,朝廷召唤,我再为国家为朝廷效命。”

许灵在西南作战的时候,一想到自己有可能战死沙场,而玉芝年纪小小,殿下控制欲强,一定会控制玉芝的人生,也许会让玉芝为他守节,一生孤苦,心里就难受得很。

人生苦短,不过短短几十年,他得好好照顾玉芝,陪伴玉芝…

玉芝闭上了眼睛,轻轻道:“许灵,我好开心…”

她终于遇到了一个珍视她,珍视他们的骨肉的男人了…

想起前世自己走过的弯路,玉芝在许灵怀里泪如雨下。

感谢上天,让她在犯了无数错之后,还有一个重新来过的机会。

等许灵和玉芝一行人赶到西流湖村,天已经黑透了,西流湖村家家户户灯火通明,一进村子里就能闻到各种炒菜声、小孩子的哭闹声、说笑声和犬吠声,煞是热闹。

马车在陈家门口停了下来。

陈家院子里白杨树的树杈上挂着气死风灯,照得整个院子亮堂堂的。

庭院里铺着拼起来的旧床单,晒着成堆的玉米棒子,陈耀祖、王氏、柳七叔和柳七婶正围着玉米堆在抠玉米粒。

听到敲门声,柳七叔正要去开门,陈耀祖却起身道:“我去吧!坐了半日,屁股都坐麻了!”

打开大门之后,看着站在外面的女儿,陈耀祖惊喜莫名,一下子拉住了玉芝的手,唠叨道:“你这孩子,八月十五中秋节为何不回来?单是送礼过来,你娘多想你你知道么?”

玉芝笑眯眯看着爹爹,没有回嘴。

许灵安顿好马车和随从,听到陈耀祖在吵玉芝,便走了过来,淡定地开口:“岳父大人!”

陈耀祖:“…呀,是女婿啊,快进来吧!”

他对许灵这女婿一向有一种莫名的敬服和惧怕,因此一见许灵,马上变了个人,热情地请许灵和玉芝进去。

王氏早听到声音了,已经急急跑了过来,正要抱住玉芝,却在看到许灵的瞬间止住了脚步,变得客气而有礼:“原来是女婿回来了,真是太好了,请进来吧!”

玉芝忍着笑,仰首看了许灵一眼,看向起身行礼的柳七叔和柳七婶:“都起来吧,自家人不必客气!”

王氏关心玉芝的身孕,便带着玉芝到院子里聊去了,留下陈耀祖在堂屋陪着许灵。

得知玉芝的身孕一切都好,王氏放下心来,双手合十祈祷着:“老天爷啊,请让我们家玉芝一举得男吧!让她连生三个儿子,再生几个女儿!”

玉芝:“…”

待王氏祈祷完,玉芝这才拉着王氏道:“娘,你女婿他不在乎这个的,生儿生女都一样!”

王氏哼了一声,道:“玉芝,你别听男人这些言不由衷的话,他们口口声声说生儿生女都一样,可是一旦你头胎是女儿,你再去看他们的嘴脸,哟嚯,嘴巴噘得都能挂块肉了!”

玉芝见娘亲说得形象,不由笑了起来,道:“反正他不是这样的人!”

对许灵,她有一种莫名的信心。

王氏也不欲多谈这些不开心的事,便道:“反正不管生儿生女,你若是需要我去伺候你,让人来叫一声!”

“你婆婆和大姑子若是进京,到时候给你脸色看,你就让许六福接我过去,我守着你!”

她可是要护着玉芝,不能让玉芝被婆家人欺负。

玉芝笑着答应了下来。

不过即使许老太太和许大姑奶奶这对母女来了,她们还真不一定能把她怎么样。

玉芝倒是有这个自信。

堂屋中,许灵同陈耀祖相对无言,又挂着玉芝,便道:“岳父,屋里有些闷,咱们出去透透气吧!”

陈耀祖自然是满口答应,便陪着许灵出去了。

许灵一出去,就听到岳母在说“你婆婆和大姑子若是进京,到时候给你脸色看,你就让许六福接我过去,我守着你”,他有些尴尬,当下停住脚步,等王氏说完,这才抬手放在鼻端,轻咳了一声。

王氏见女婿出来,忙不再谈这个话题了,而是谈起了阿宝。

玉芝含笑道:“阿宝读书自是极好的,四月的府试已经过了,若是再过了院试,就有了秀才的功名,明年八月就可以去参加乡试了!”

王氏听了,真是称心如意:“阿宝这孩子,实在是太聪明了,那日报喜人敲锣打鼓来报喜,我和你爹都呆住了,最后还是柳七叔反应快,从卤肉铺子的钱匣子里抓了把碎银子给了报喜人!”

又道:“我听报喜人说阿沁考了案首,案首是什么?”

玉芝也是感慨,道:“娘,在县试、府试、院试中,能够名列第一的,就叫案首,一个人若是连得县试、府试、院试三案首,就是所谓的小三元。阿宝已经考了县试案首和府试案首,若是再考了院试案首,就是小三元了。”

王氏听了,眉开眼笑道:“哎呀,都说京城人聪明,京城这边的读书人自然要更聪明一些,阿宝能在京城这边考两个案首,已经是老天眷顾了,院试能不能考案首,都不是大事!”

见母亲这样通透,玉芝心里也很喜欢,便道:“阿宝很努力,娘您放心吧!”

陈耀祖见女婿心事重重坐在那里,怕是在想国家大事,便大着胆子同玉芝说道:“玉芝,因为阿宝,现如今村里人见了我,都要尊称一声‘老太爷’!”

想起自己如今在村子里的体面,陈耀祖就美滋滋的。

玉芝忙交代道:“爹,你女婿的事,可千万别在村子里提,免得他的仇家寻上门来!”

陈耀祖连连点头:“放心吧,咱们老老实实过日子的人,干嘛自己给自己招祸?我谁都没说!”

这时候柳七婶已经煮好了四碗荷包蛋,用托盘送了过来。

玉芝接过一碗慢慢吃了。

荷包蛋甜中带着腥气,其实她不是很爱吃,可是这是娘亲的心意,她不能拂了母亲的好意。

因为明日许灵还有公事,所以吃罢荷包蛋,玉芝又陪爹娘坐了一会儿,这才起身告辞了。

到了马车上,玉芝这才问许灵:“怎么了?我瞧着你心事重重的!”

许灵想起岳母和玉芝说的那句“你婆婆和大姑子若是进京,到时候给你脸色看”,便低声道:“玉芝,你放心,我在西南的时候,得知你有了身孕,就已经派人去甘州给寒星传话了,我母亲和大姐是没法子离开甘州的,你心里别有负担。”

他对自己家人的奇葩程度最是了解,怎么可能不管着?

玉芝闻言,依偎进许灵怀里,低声道:“许灵,你对我太好了…”

许灵理所当然道:“你是我妻子,我自然要疼你了!”

玉芝实在是太好太乖了,他是真的疼爱玉芝,什么都想给玉芝。

玉芝笑眯眯看向许灵,伸手抚摸着许灵的俊脸:“许灵,你笑起来这么好看,又生得这么清俊,我自然也要疼你了!”

许灵:“…”

他忽然想起了件事,便和玉芝说道:“玉芝,你还记不记得你曾经写信让寒星照顾你那个姓赵的朋友?”

玉芝“嗯”了一声,笑眯眯道:“秀兰是我的好朋友,我怕她出了府吃亏,特地交代寒星的!”

在那封给寒星的信里,她还特地夹了五十两银子的银票,让寒星交给秀兰。

许灵抱着玉芝,声音平淡:“寒星娶了那个赵氏为妻,刚成亲没多久。”

玉芝闻言,欢喜极了,双手合十道:“太好了!他们俩早就认识,没想到兜兜转转,他俩居然走到一起了,真是太好了!”

想到寒星当年在西河镇傲气地睨秀兰的小眼神,玉芝忍不住笑了起来:“他们俩真是有缘分呀!”

许灵想了想,也笑了:“嗯,中间虽然走过弯路,好歹结局是好的!”

对于那个秀兰,他已经没什么印象了,只记得是玉芝的好朋友。

过了几日,与大周西南边境相邻的属国缅国的国王,亲自带了王后、王子和郡主来大周觐见承安帝,所献贡品中有缅国特产的翡翠和宝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