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晚亦是微笑点头：“当然可以。”
鉴于她对中餐的熟悉程度还不如这边酒楼大厨，以及之前推的面包饼干很是成功，乔晚便还是将心思放在了烤炉上。
不过她还是难免会顾忌明月酒楼，将想法大概的跟王锦说了后，就担心的问：“不会给酒楼添麻烦吧？”
她这一问，王锦才想到之前借萧云擎和凤恒的势去给明月酒楼示威一事并没给她说，这会便只是含蓄一笑：“明月酒楼的事已经搞定，不用担心。”
“当真？”虽然的确是有段时间没见出什么幺蛾子，但真的听到，乔晚还是欣慰不已，“那就好，下月的新品就定为鸡蛋糕和卷饼吧。”
顿了顿后，她又唔了一声：“如果你觉得可以，再加个菊花茶都是可以，刚好应了立秋的景。”
“菊花还可作茶？”王锦眉梢一挑，“只听说过菊花酒，茶还是头一回。”
随后又道：“说起来，你似乎挺喜欢用花做食材，上次的鲜花饼也是。”
他这一说，乔晚也才想起来的道：“是哦，还有鲜花饼，不过怎么没见酒楼里做呢？”
她还记得当初就鲜花饼和冰皮月饼两样卖了个高价，给了她不少本钱，结果一直没见到，她还以为是被他们给忘了呢。
王锦轻咳着道：“父亲说不急，得等个恰当的时间才好。”
恰当的时间？乔晚仍有些犹疑，但也不好多问，而这正好提醒了她，乞巧节也就是七夕节都快到了，中秋节也不远了，到时她是不是可以多做几种月饼出来？
两人各有心思，却都按下不表，默契的重新说起下月的新品来。
鸡蛋糕自是上次乔晚就做了送给萧云擎和凤恒吃的蛋挞，而卷饼便是曲奇饼了，因着曲奇饼表面大多都是很可爱的盘成小圈，她就干脆取名叫卷饼，免得曲奇饼让人觉得拗口。
这两种的基本材料都是鸡蛋，一起推更搭，免得日后重复。
而光是说王锦自是一脸茫然并不清楚，基本确定可以后，乔晚便自去厨房挑选材料准备趁烤房空闲的时候试验一番。
之前不熟的时候，她都是拿了就走，这会厨房的人都认识她了，她也能叫出几个人的名字来，便还有说有笑的聊了几句。
聊着聊着，乔晚眼神随意一转，就看到一小堆红红的果子，眼皮不由跳了跳。
见她走过去去拿那果子，旁边一人很贴心的道：“乔姑娘没吃过吧，这是刚从山里送来的六月柿，大厨用不上，我们几个打杂的预备拿来做些柿饼自个吃呢，姑娘要想尝尝到时给留几个。”
六月柿？这分明是西红柿吧？
乔晚摸了摸，确定触感后，就不由有些惊喜。
以前在她看来，古代是很贫瘠的存在，基本是要什么没什么，现在看来，不是没有，而是就算有，但没有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所以便就一直被埋没了而已。
敢情她这回穿越过来，是来当这个吃螃蟹的人吗？
“多谢，”乔晚想了想，还是道，“你知道这是谁送来的吗？如果可以，我想问他一些事。”
那人顿时愣了，不知道她是打得什么主意，但想着少东家都拿她当上宾看待，当下便摸了摸脑袋道：“是个熟人，总时不时的给我们送些野味，如果不出意外，他明日会来赶一趟大集市。”
“是吗？”乔晚欣喜道，“那他来了，务必帮我留一留。”
“好的，没问题！”那人懵懂的应了，看着她顺手就拿了个柿子走了，也是没什么反应。
在外面等候的王锦虽然没听到他们说什么，但也大略看到是聊了一会，见她出来后，就不由问道：“怎么了吗？”
乔晚摇摇头道：“无事，就是问了些事…对了，王公子…”
“恩？”王锦听她说没事，正要抬脚往烤房那边走，闻言就顿住脚步，“何事？”
乔晚眨着眼看他：“你们府上可会喝羊奶？”
“羊奶？”王锦不易察觉的蹙了蹙眉头，“是有听人说会喝，不过并不常见…你想要羊奶？”
“不，”乔晚利落的摇了头，在王锦奇怪的神色之中，轻咳一声道，“比起羊奶，牛奶更宜做食材，如果能有就好了。”
王锦听了，像是听到什么匪夷所思的事一般，不敢置信的道：“牛也能下奶？能喝？你没在逗我开心吧？”
这倒也是，牛奶得是特定的奶牛才能产下，而那种奶牛…只能在草原上见得了。
想着，乔晚不由泄了气：“并不是随便什么牛都能…哎，算了，只能想想别的了。”
王锦看她模样不似开玩笑，想到什么要说却又是咽了回去，垂下眼帘去心思转了几转。
他在想什么乔晚自是不知道，径自去了烤房后，便招呼着李家叔侄二人过来一同帮忙，顺带教学。
第78章 错过辞行有问题
因为乔湛难得回来一次，从昨天开始，崔氏便一直在念叨着，这日就更加，天还灰蒙蒙的，乔晚就被楼下的动静给吵醒。
披了件外衣下去后，才知道是崔氏催着刘山和秋芬去知香学堂接人。
看着外面黑乎乎的天色，再经由秋芬告知这才刚刚卯时，也就是凌晨五点后，乔晚不由哭笑不得的扶额，拉着崔氏道：“娘，从家里去学堂那边就半个时辰不到的路程，怕是到了，湛儿都还没起呢。”
这一提醒，崔氏才意识过来的道：“对对，湛儿平时读书肯定辛苦，今日便让他多睡会。”
“那等辰时去接？”辰时便是早上七点，过去差不多八点，起床外加收拾东西再从学堂里出来，应该是差不多了。
崔氏虽然点了头，但无论如何都是睡不着了，乔晚只好让秋芬辛苦一下陪着崔氏，自己则是上去换衣梳头。
而刚好她昨天都忘记要做准备了，这会既然被吵醒了，就干脆进了花房，打算给湛儿烤点小饼干，再做点蛋挞面包。
她虽比较偏向小孩要吃得营养，但也觉得适当的零食是可以的，至于其他正餐，交给有着一手好厨艺的秋芬就好。
等她做完从房间里出来时，便见天色已灰亮，如往常那般，秋芬又把她自己随意扎的头发给解开，梳了个略显幼稚的发髻，还给她绑了个紫色的发带，刚好跟她这身淡紫色的襦裙相衬。
而后，还不由对着模糊的铜镜一脸欣慰的道：“姑娘越发好看了，好似还长了些。”
自动忽略了前半句，乔晚听到后半句，迟疑的挑眉：“我真的长高了？”
“自然，”秋芬将她扶了起来，笑眯眯的看着她道，“前些日子姑娘才到我这里，现在已经到这里了。”
看着秋芬比划的位置，乔晚估摸着大概就是长了一二厘米，不过秋芬来这里还不到两个月，之后再长的话，预计她能在十六七岁的时候长到一米六几，不算高也不算矮，刚好。
暗自满意的点了头，乔晚有些不自在的扯了扯头上的发带，道：“我跟刘山去接湛儿便好，秋芬你拿点碎银子去买点菜回来，湛儿爱吃鱼，但又不会挑刺，另外有新鲜蔬果也记得躲买一些。”
秋芬听了含笑应下：“好好好，姑娘说的这些，夫人都跟我说了好几十遍呢，秋芬自是牢牢记住了。”
想到崔氏这两日的言行，乔晚不由张了张嘴，而后失笑摇头：“也是，倒是我糊涂了。”
说完就进去跟崔氏打了声招呼，在她满含急切的神情中出了门。
刘山已经早早的去租了马车过来，在门口安静的候着。
乔晚正要踩着小板凳上去之时，却是无意瞥见斜对面的凤府门前亦是停着两辆大马车，府里不时有下人在搬着东西进出。
她不由微微挑眉，随后才没想太多的上了马车，往城东的香岭而去。
她不知道的是，她这边的马车刚走，那边凤府中就走出了两人，一前一后赫然是萧云擎和凤恒。
凤恒一出来就习惯的往对面瞧，恰好看到那辆素净小马车溜达的走了，他咦了一声：“这大清早的，小晚儿是去哪？”
萧云擎随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只看到消失在晨雾中的马车尾，略一细想，心中便有了答案。
凤恒一贯是不爱自己动脑子的那种，奇怪过后，就有些遗憾的道：“本来还想去道声别，毕竟这次一去，没个十天半个月是回不来了。”
他本以为这次萧云擎依旧不会说什么，毕竟都是废话，刚想往马车那边走时，却是听得旁边的人淡淡的道：“那便留个口信吧。”
“恩？”凤恒一愣，回头看他。
萧云擎依旧是那种淡然随意的语气：“若是她有事，让王锦多看着点。”
依照王锦和乔晚现在的关系，就算不说，王锦也会多加关照，偏萧云擎还要强调一遍，凤恒就不由戏谑道：“世子为何这般关心小晚儿？该不会真看上她了吧？”
上一刻萧云擎脸上还有些温度，这一刻，便完全是面无表情一脸冰冷：“若是到了王府，你还是这般口无遮拦，休怪我保不住你。”
凤恒连忙收敛起嬉皮笑脸：“凤恒自是明白，在外人面前，绝不提及小晚儿一个字。”
萧云擎脸色才算是略有松动：“出发吧。”
“是，世子。”萧云擎这也算是给了他一个提醒，就算还没到王府，但从现在开始，他不能再随随便便的跟世子这般说话，而是得有作为下人的自觉。
一想到王府内上上下下，凤恒就不由头疼，垂头丧气的跟着萧云擎上了马车，正式出发。
等到他们出了青山县，踏上了去往北安郡的官道时，乔晚和刘山也顺利的抵达了香岭的山脚下，等着乔湛带着书童小莫下来。
看着山脚下一溜的马车轿子，以及穿着各异的人们，乔晚不由有些好笑，其实古代跟现代的差别不大，接孩子这一传统还真是千年不变。
因着人实在太多，刘山就没让她下马车，自己挤到人群那边翘首以待。
大约等了有一刻钟后，山间那条蜿蜒的小路总算是有了点动静，三三两两的学生结伴而下。
好不容易找到人后，刘山心里却是突了一突，神色有些担忧。
等到人下来后，他才连忙想起的迎上去：“小公子，姑娘在车里等着呢。”
“刘叔！”看到熟人，乔湛那无精打采的小脸上才有了点精神，听到乔晚也来了后，就更是喜不自禁，“阿姐也来了，在哪里，快带我过去！”
刘叔指了指一边那不起眼的小马车：“在那呢！”
乔湛眼尖的看到，当下就顾不上别的，提起衣摆就往那边跑去。
“哎，小公子。”刘叔连忙拉上小莫追了上去，等到快到了，看着乔晚出来迎接了，才放下心来。
乔晚拉着乔湛上了马车，还来不及坐定问话，就听他七嘴八舌的说开了。
一会问她好不好，一会又问崔氏身体怎么样，一会又说每日都很想她们很想回家，整个人都兴奋得不行。
乔晚被他感染得也很是开心，不过却还是敏感的察觉到他对学堂里的事只字未提，不管是赞叹也好还是抱怨都好，一句也没说。
而等到小莫瑟缩着也上了马车坐在了一角后，她就皱起了眉头：“小莫你怎么了？湛儿，可是学堂里出了什么事？”
小莫倒也没出什么大事，就是眼角嘴角都有点破了，还有淤青，显然是被人打了。
他怯生生的抬眼看了乔晚一眼，随后又飞快的垂下眼帘去。
乔湛的兴奋心情被陡然打断，整个人蔫了一般的道：“阿姐，学堂不好玩，他们都…看不起湛儿。”
第79章 一时冲动非大事
听乔湛说了一路，乔晚才哭笑不得的明白过来，到底是怎样一回事。
不是她所担心的排挤或欺负，只是乔湛年纪小，又是晚入学的插班生，尽管之前有崔氏教了一些，可还是不比那些从四岁起便开始蒙学的人。
然后就有人无心说了几句，乔湛自己还没觉得什么，小莫就先替他出头了，结果自是小莫没打过人，还被学堂的先生教训了，并处罚了乔湛。
这一出之后，就更没有人搭理乔湛了，甚至还当着面的嘲笑他。
不过好歹先生还是公平的，并没有因此对他有什么亏待，倒也不曾特地开过小灶，只是每逢课后会提点一下他，让他自己慢慢努力跟上来。
听完整个过程，乔晚失笑摇了摇头，摸了摸只在她面前露了点小委屈的乔湛的脑袋，安慰道：“虽说他们看不起湛儿的确是不对，但是，嘴长在别人身上，要说什么也不过上唇碰下唇，要么就不去理会，要么就要用事实和道理去回应，而不是靠拳头，也不是委屈认了，知道么？”
说完，她还特地意有所指的看了眼一边已经将头埋在颈窝的小莫。
以乔湛的脾气，肯定是不会跟人正面碰上，所以能够肯定是小莫自己冲动。
如若以后还是如此，就要考虑换人了。
乔湛若有所思的眨了眨眼，似是明白了，又似是没完全明白，但还是用力的点了头道：“阿姐，湛儿知道了！”
心知乔湛够聪慧，回头再细想就会完全明白过来，乔晚便只是欣慰的一笑，没有就此多说。
倒是乔湛在犹豫扭捏半天后，还是忍不住的问：“阿姐，若是娘亲问起…”
闻言，乔晚不由乐了：“娘亲问起怎么了？她必然是要问的！”
看他小脸顿时皱成了一小团，乔晚更是笑得开怀，揉着他的脸道：“自是得说实话了，阿姐都没怪你，娘亲哪里舍得怪你？”
而果然的，一回到家，崔氏先是搂着乔湛这里看看那里看看，之后一句没问，先是把小莫给叫了来，一看他那模样就立即将事情问了个清楚明白，甚至连细节部分都没放过。
乔晚在一旁听的咂舌不已，果然是主母的风范，不是她能比的。
假装没看到乔湛求助的眼神，她轻咳一声，随意找了个借口，就带着秋芬一同出去了。
看她一副显然是怕崔氏训着训着就会牵连到她的模样，秋芬掩嘴偷笑，在乔晚转头过来时就立即掩下，一脸认真的道：“姑娘，方才凤府派了人送口信来，说是凤公子和萧公子有事出远门，怕是没个十天半个月回不来，让姑娘您有事的话找酒楼的王公子，他定会帮忙的。”
又出远门么？
想到早上看到的那两辆马车，乔晚心下了然，这次只怕真的要去挺久了。
不过，他们让她有事去找王锦帮忙？这还用得着他们提醒么，他们一走，她所能找的不就只剩王锦了？
想着，乔晚不由摇头一笑，最近风平浪静的，但愿可以一直这样持续下去，不用去麻烦谁才好。
而里屋崔氏训过了，道理也教过了，就又恢复了慈母状态，先是让刘山去给小莫买点药擦擦，再是催促秋芬上早餐，又亲自给乔湛重新梳洗梳头换上新作的干净衣裳。
乔晚反倒显得有些无所事事了，便去书房翻看乔湛带回来的书，以及学堂里先生布置要做的作业。
不看还好，这一看，她就感觉自己连乔湛都比不上，小学程度要看懂都是有些艰难。
虽说这算是应试教育，是为以后的科举，她一个女子不必懂也不用学，但是什么都不懂就有点没文化了。
作为一个有文化的现代人，乔晚不由哀叹了一声，看来她以后也要多看看论语四书五经什么的了。
既然想了，就要去做，吃完早饭后，等好不容易崔氏放了乔湛出来玩会，乔晚便让他给自己列了个书单，打算先去买来自学看看。
文言文什么的，她也不是没学过，多看看多想想，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吧？
她显然是忘了家里还有个崔氏，虽然现在崔氏一心为生计忙碌，但两个儿女的事才是头等大事，她要学，自是会好好教。
不过这都是后话，现下一家人正准备着出门，乔湛半月回来一次，刚好赶上大集市，自是得出去好好逛逛。
乔晚则是还惦记着西红柿的事，嘱咐刘山和秋芬好好看着崔氏和乔湛二人后，自己便径自去了锦锈酒楼。
她到的时候，正好那人有些着急想走，毕竟住得远，卖完东西回去还要赶一段路。
看到她来，厨房的伙计就如释重负般的，连忙让两人认识。
“乔姑娘，这就是昨日说的那个送六月柿的人，我们一般都叫他一声邱叔。”
“邱叔，这就是乔姑娘，我们少东家的朋友。”
邱叔约莫四五十岁，黑瘦纯朴，身上的衣服到处可见缝补过多次的痕迹，洗得有些发白，但却站得笔直，并不曾因为这个弯了腰。
他看着乔晚这样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不由蹙了蹙眉头，以为她是为了好玩才非要留着自己。
但碍着锦锈酒楼少东家的名头，他还是耐心的问了句：“不知姑娘找邱某所为何事？”
乔晚也知道他忙，友好一笑后，便开门见山的道：“听伙计说那些六月柿是你送来的？我想问一问山中可还有，又或者，是否还有些别的果子？”
邱叔一愣：“你想要六月柿？那是山中野生的，不用钱，你要的话下次可以给你送点过来。”
随后倒也没忽略她后面那个问题，犹豫着道：“别的果子自然也是有的，就是叫不出名来，也不知道能不能吃。”
这样的话，乔晚眼睛一转，就干脆问道：“那请问是哪座山？”
“霖山啊，就在霖山寺后头那个小村子里，”邱叔倒也没想着藏着掖着，更没想过可以靠这些赚钱，反而很是贴心的道，“村子附近和山下倒是好走，要往深山里就不能随便走了，姑娘若是想去，最好多带几个人，或者找邱某带路。”
竟然是一直没能上去过的霖山？
乔晚略微一怔，随后才反应过来的微笑点头：“好，那就先谢过邱叔了！”
第80章 上山意外是熟人
好歹也算是去过霖山山脚下，所以乔晚只跟邱叔约定好时间，等到第二日再亲自送了乔湛回学堂后，便去庄子那边带上方检和大毛一同出发去往霖山。
从青山县去霖山，陶家村是必经之路，乔晚并没太放在心上，而且马车没法从田间过，只是经过了村子，然后绕到另一边的大路走。
陶家村很快的就在马车后渐渐隐约不见，她也很快就没再想，只是跟方检闲聊。
这次之所以一定要带方检来，不为别的，只因她想要在这山里的西红柿中找到适合做种果的，而能做到这件事的，自是非他不可。
乔晚自己则是顺便去看看山中还有什么新鲜食材，有的话，便也一并带回来折腾出种子来种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