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有些凉。”萧云擎还干脆的脱了靴子，将那薄被扯了过去，似模似样的盖好。
时值七月天，正是酷暑之际，他说夜风凉！？
乔晚忍下了吐槽的冲动，在他伸手过来搂她腰侧之际，别扭了一下后，还是顺从的靠了过去。
没头没脑的闹了这么久的别扭，再大的气，也该过去了。
“等明年，你同我一起去祭拜母妃可好？”
对于他沉默半响，才冒出的这样一句话，乔晚不知除了叹气，还该作何反应了。
“好，只不过——”
“嗯？不过什么？”萧云擎低下头看她。
乔晚却是敛下了眼帘：“等祭拜完就回青山县，好好的过你的生辰。”
忌日归忌日，生辰归生辰，这么多年都过去了，这事也总得过去。
但想归想，乔晚还是担心他一点就着，顿了顿，又道：“或是干脆将生辰改在第二日也好，人这一生，没有别的节日是属于自己的，唯有生辰这一日。”
见她为着生辰一事是要跟自己杠上了，萧云擎不由失笑摇头，而后便再低了头下去，在她额上轻轻一点：“好，都听你的。”
第330章 重新利用要生产
这边乔晚和萧云擎搞不明白萧王妃到底在想些什么，另一边，萧云雅亦是百思不得其解。
翌日去请了安后，就不由得试探的问道：“母妃，您昨日为何要给那乔晚插戴发钗？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你不是想要同崔家结亲？”萧王妃心情不错的抚了抚鬓角，笑眼看她，“如若萧云擎当真娶了那崔清秋，你还以为你父王会答应你的亲事？”
见自己和崔清秋的筹谋被一语点破，萧云雅脸上一僵，随即就讨好的笑道：“女儿这不是想跟崔家拉近点关系嘛。”
萧王妃淡淡瞥她一眼：“那崔清秋可不是什么好相与的，连自己亲表妹都能毫不犹豫的陷害，这次还拉了你二表哥下水，往后估计也没个安生，你还是远着她一点的好。”
说完，见萧云雅还有些犹豫不决，就不由冷笑道：“你以为，崔尚然这种人，会受制于母亲妹妹？恐怕连他父亲都管不得他。你既打定了主意就是他了，倒不如多在崔老夫人面前表现一番…听闻这郑氏很是疼爱乔晚那个外孙女，崔尚然对她更是再好不过，该怎么做，你自己想清楚。”
说到这个，萧云雅脸色变了变，随即还不得不承认，除了崔清秋，她还得跟乔晚打好关系。不然乔晚在郑氏面前说几句不是，就算她是郡主，也不可能强嫁过去。
“那母妃的意思是——”萧云雅突然反应过来，略讶异的一挑眉，“将那乔晚拉到我们这边来？这可能吗？”
见她还算聪明，能猜到这一层意思，萧王妃就不由微微一笑道：“有什么不可能的？萧云擎最喜欢与我对着干，这回我就如他所愿的将那丫头定下来，他那多疑的性子，总难免会多想一些，久而久之的…那丫头不想做我们的人，都是难了！”
萧云雅闻言一怔，随即才了然过来：“母妃是说——假意对她好，非但不能反对他们的亲事，还得主动去促成，造成我们很满意她的假象？”
“真心也好，假意也好，能达成最后目的才是好的。”萧王妃伸出手，细长的指甲轻轻滑过萧云雅的脸颊，似笑非笑的道，“你如今也是个聪明的了，想做什么母妃不会拦，别坏了我的事就成。”
这话看似纵容，实是隐隐警告，萧云雅微微一颤，低下头去道：“女儿知道了，母妃放心。”
轻轻一拍她的脸颊，萧王妃轻笑道：“行了，母妃还当真会怪罪于你不成？等萧云擎这桩亲事一成，再将你二哥的亲事办了，母妃就亲自登门去拜访崔老夫人。若是之前，你父王应是不会答应，只是出了上回的事，崔尚然多半是要调回京的，倒是有几分希望。”
去京城吗？萧云雅拧了拧帕子，敛下神色，郑重道：“那女儿这厢就先谢过母妃了！”
萧王妃失笑：“你跟母妃见外什么，崔家是个不错的，早前我都还愁这北安郡还有什么可以放心托付的人家，现在崔家回来了，你自己也心仪，就再好不过了！”
“母妃！”萧云雅面上一红，有些不自在的扭过头去。
萧王妃看她这般，心情就更好了，她并不介意这个女儿大了就有自己的主意了，如之前所说，崔家、崔尚然的确是个不错的人家，本来萧云擎之前是有希望拉到崔家这个助力，只可惜被乔家那个丫头拖了后腿。
她倒并没指望崔家能站到她这边来，但好歹，不好再公然搀和到这事里面来。
而坐在一边的萧云雅，看似是很不好意思，实则是想着，大哥若是要娶那乔晚，二哥的亲事，就应该是跟谢家了…她那个草包二哥，看来又要被捡起来重新利用了。
崔尚然任期三年，明年一过，她就应该能跟着去京城了，能远离了这府里的事，倒也是个不错的消息。
只是在走之前，还是得好好出一口气，她瘫了好几个月这件事，还一直没能好好跟他们算过账呢！
母女两个的各具心思，乔晚自是不可能知道，她同崔氏一起吃过早饭，就乔湛是去学堂还是继续跟着那先生学的事聊了几句，正准备着出门去徐音那上课，就见到一个紫衣丫环不管不顾的冲了进来，跪倒在地就开始磕头：“夫人，姨娘她发作了，您快去看看啊！”
闻言，乔晚和崔氏都是一愣，随即才想起来，这府里能发作的姨娘，也就罗姨娘了。
这段时间，罗姨娘一直安生的待在院子里养胎，崔氏免了她请安之后，更是连面都没露过了。
若不是这会忽然提起，乔晚都快忘了还有这样一个人了。
崔氏慢条斯理的以茶漱口，然后用手帕擦了擦嘴角，才道：“慌什么，碧雯，差人去请稳婆来，再让府里有接生经验的婆子去罗姨娘那边照看着，有消息再来回报。”
碧雯是崔氏身边的大丫环，是崔氏在设法摘掉了周氏安插的眼线后，从郑氏那要来的心腹，命令一下，没多问多看的，就领着两个二等丫环出去。
留下那个跪在地上的紫衣丫环抬起头来，一脸茫然的看着崔氏：“夫人不去看看姨娘么？”
看着那丫环额头上的红印，乔晚微微一皱眉：“这才开始发作呢，不定什么时候才能生下来，你让夫人守着一个姨娘生产？”
崔氏无奈看了她一眼，随后道：“碧微，裹些冰块给这丫头敷一敷，多大点事，将头都磕肿了。”
那紫衣丫环更是愣住，直到被人搀着起来，半拖着出去，才意识过来发生了什么。
等人都出去了，崔氏才看着乔晚道：“你一个女儿家的，别将生产二字挂在嘴边，好了，这府里没你什么事，去上课罢，别误了时辰。”
乔晚已然不介意崔氏这般重规矩，而且也只是说说，并不曾说过什么重话，所以就直接忽视了，转而担忧的道：“不若我还是请一日假吧，有什么事，我也好照应着。”
闻言，崔氏不由掩嘴一笑：“你能照应什么？再说了，好端端的能出什么事，你安心去上课罢，难不成还要娘亲赶你？”
崔氏都这般说了，乔晚自然不好再说什么，留了惜夏下来照应，照常出门。
只是到了下午，她还是不由得赶了回来。
第331章 听天由命不指望
“你说罗姨娘她还没生下来？”乔晚听了一怔，随即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就连在后世，这般顺产有的时候也是要痛个一两天的，而不是说要生了，直接就能生出来。
惜夏端上刚冰镇好的酸梅汤，估摸着道：“听动静，怕是要痛到入夜了。”
随后又想起的问：“对了，姑娘，我看那医书上说，若是碰上这种痛太久的，可以直接扎上几针，是这样吗？”
“是，也就是所谓的催产，”乔晚慢悠悠的喝着冰凉清甜又带着点酸爽的汤，一挑眉道，“但不能乱扎，一不小心要出人命的，还是两条。”
她说得是实话，毕竟她没有试过，贸然就试的话，自己也放心不下。
惜夏却是想左了，了然一笑：“自是没道理让姑娘去给她一个姨娘扎针的。”
乔晚好笑的看她：“不是我不想扎，是不能扎，你如今也是没个规矩了，这种话也敢说。”
“是奴婢逾越了，还请姑娘责罚。”嘴上这样说着，惜夏却是一脸吟吟笑意，显然是知道乔晚没有真正跟她计较。
轻戳了下她的额头，乔晚撇嘴道：“一边去…把账本拿来吧，左右无事，拿这个静静心也好。”
惜夏自是知道分寸，适可而止的点头应了，然后就去将凤青送来的账本拿了过来，坐在了软榻下面的小杌子上，陪着乔晚一起对账。
再有几日就是中元节，之前崔氏只是个协助管家的，又有周氏和吴氏孟氏她们在一边搀和，并没什么事。但今年就不同了，整个乔府都归她管了，这种祭祀祖宗先人的日子，自是马虎不得。
她打发了郑姨娘和林姨娘去罗姨娘那边守着，自己领着两个弟媳忙活了一阵，回来小坐片刻时，才听闻乔晚回来了。
知道乔晚还是担心罗姨娘生产一事，当然，最重要的是担心她，崔氏不由无奈摇头，便也没去特意说什么，只是让手下的丫环盯紧了那边，等稍微梳洗了一番，就才亲自去了一趟。
到了晚饭前，乔明远也赶了回来，他没先去罗姨娘那边，而是先来了趟锦兰院。
不过崔氏还未回来，只跟下来也预备去瞧一瞧的乔晚打了个碰面。
“你一个女儿家的，去那里做什么？”乔明远掀了衣摆一坐，不客气的指使着院中的小丫环，这个让去请崔氏，那个让去小厨房交代晚膳的事，然后才对乔晚招手，“来，坐着，等你娘回来就摆饭。”
乔晚主要还是担心崔氏，这会见他直接让人去把人请回来，就顺从的坐下，顺便问了一句：“父亲，你就不担心姨娘吗？”
“有什么可担心的，”乔明远好笑看她一眼，“女人生产便就是这般，想当年，你娘生你的时候，也是遭了不小的罪。”
说完，就不由自主的想起他刚与崔氏成亲那几年，刚起了点缅怀的意思，就听乔晚淡淡道：“是吗？还是不如生湛儿那会遭罪吧，当时我都以为娘亲要死了。”
之前的记忆虽然模糊，但对于崔氏生乔湛这事，却是印象深刻。
不仅仅是她，估计整个陶家村都是印象深刻。
那一盆盆的血水，那绵延不绝的哀叫，就像是经历了一场劫难，给小乔晚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
乔明远闻言，脸上一僵，随后苦笑道：“这事爹知道错了，你看，都过去这么久了，能不能看着翻篇了？”
本来也没想提，只是他先说起，乔晚才突然记起，心里还下意识的难受了一番。而且不论罗姨娘如何，肚子里怀的也是他乔明远的骨肉，一点也不担心，可见真的是没心没肺惯了，以后也不必指望他能多体贴崔氏什么。
看她脸色依旧冷淡，乔明远不由暗叹一声，得，说什么都是错，他还是别说话了吧。
就在父女二人兀自端坐、互不理会之时，那被打发了去请崔氏的丫环匆匆回来，禀报道：“老爷，大娘子，夫人说姨娘那边情况有点不好，让老爷和大娘子先用饭，不必等她。”
情况不好？
乔晚一皱眉，下意识的起身：“我去看看！”
“诶？”乔明远没来得及拦，看着她风一般的背影，只好无奈的跟上去。
夫人女儿都去了，他这个当家做主的，哪里还坐得住？
罗姨娘的院子讲究的是僻静二字，所以离锦兰院这个大房主院有些距离，父女两个一前一后的赶到时，本来只是有些灰暗的天色，已经接近全黑了。
院子里点上了灯笼烛火，一片灯火通明，人来人往的景象。
那个去请大夫，这个去烧水打水，再加上原本伺候着崔氏连同两个姨娘的丫环，以及三房四房那边派人探听消息的人，简直就热闹的像是街市一般。
乔明远见状，下意识的就吼了一声：“吵什么！该干嘛干嘛去！还有你们几个，回自己院子去，告诉你们主子，大房姨娘的事，没他们什么事！”
到底是家主出马，不一会就安静下来，丫环婆子们也走了不少，只留下几个必要的。
院子里，也就只剩下房里罗姨娘的痛苦叫声，一声接一声，已然接近无力了，但却依旧没法停下来。
崔氏领着两个姨娘来跟乔明远行了礼，然后就拉着乔晚到一边：“你来做什么，这种场面，能不看还是别看的好。”
乔晚无奈道：“那丫环说情况不好，我哪里还能坐得住，娘亲，不会出什么事吧？”
她并不是担心罗姨娘的意思，只是想着，出了事又会给崔氏惹麻烦，或者是，罗姨娘想借此发挥之类。
“听天由命罢，”人都来了，崔氏也只好作罢，摇摇头道，“大夫是去请了，但也没什么用处，看她自己挺不挺得住了。”
随后，又令人去端参汤送进去。
乔明远那边，则是干脆连两个姨娘也打发走了，然后走了过来，看了看乔晚后，还是皱着眉道：“等大夫来了，还是让他进去看一看，不好的话——就保小的罢！”
第332章 悄然造访吊着命
这话一出，乔晚就不由顿住，张了张嘴，却是什么也没说出来。
她想说什么？想要保住罗姨娘吗？不，她私心里，也并不想罗姨娘好。
但是，随随便便决定一个人生命这种事，她还是有点接受不了。
一边的崔氏却是没多意外，叹了口气道：“等大夫来了再看吧，若真是没办法了，就听老爷的。”
“恩，”乔明远有些听不太下去里面的哀叫，但想到留崔氏一个人在这不大好，就转而道，“在这里守着也无济于事，去前边院子里歇息一番罢。”
三人刚走没多久，大夫就赶来了，隔着床帘给罗姨娘诊脉，出来后，便一脸凝重的对乔明远道。
“这一胎有点大，本来就不太好生，她的脉象还十分弱，再这般下去，胎儿怕是要憋死在腹中了。”
这话一出，自是不用再多说，也有了定论。
乔明远和崔氏对视了一眼，然后道：“那就劳烦大夫了。”
崔氏则是转而进了房里，叫了稳婆到一边交代。
看到这里，乔晚心里明白了几分，也知道的确是压根没她什么事，也轮不着她去做什么。
叹了口气后，就先回了锦兰院那边，安心等消息。
虽然已经决定保小，但是要生下来，还是经了好一番折腾，直到夜半子时，才有消息传回来——
罗姨娘生了个女儿，母女平安。
乔晚才有了些睡意，听到这个，就消散的一干二净，整个人清醒过来，低声问道：“当真平安？”
惜夏拉好帘子，同样低声道：“用老参吊着命呢。”
闻言，乔晚静默了片刻，回了声知道了，便翻了个身。
惜夏吹熄了烛火，轻手轻脚的去了一边的碧纱橱睡下。
一夜无话。
崔氏一早起来就忙开了，给罗姨娘请大夫安排煎药补品，给那孩子找奶娘，去周氏那请安禀报，然后又去那边院子探望母女两个的情况，早饭都没来得及吃上几口。
乔晚打发人去徐音那请假，留在了府里，帮着打理锦兰院内的大事小事，也算是顺便跟着学一学管家。
再就是乔湛生辰过后便满八岁了，之前一直住在荣华院里，后来挪回了锦兰院，因着他一直住在先生那，所以也没顾着给他安排个独立的院子。这会中元节有几日假，自是得好好安排一番。
崔氏让人打理得差不多了，就差点收尾，乔晚便干脆帮着弄好。
还参照了萧云擎的意见，给乔湛添了好些新书和笔墨纸砚。
而虽然有意识到，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小正太也会跟着长大，但时隔几个月后的再见，乔晚还是看得怔住了。
乔湛长高了，也长了些肉——在过去瘦弱的基础之上，若说七岁之前还是个垂髫小儿，七岁之后，便成了也能束发戴冠，一袭锦服穿得像模像样，红唇齿白的小少年了。
“阿姐，”乔湛笑眯眯的冲她乐，出口就是戏谑之言，“听闻你之前同萧大哥闹别扭，连家也不回了？”
“…胡言乱语！阿姐只是出去散心避暑，下月你也请几日假一同去罢，还有表哥表姐他们。”乔晚顿时破灭了，不客气的拍了下他的脑袋，“臭小子，几月不见，胆肥了啊！”
“哎呦，疼，”乔湛皱着鼻子，“几月不见，阿姐你的力气又大了！”
乔晚哭笑不得：“就是要让你疼才知道好赖…对了，你那新院子可看过了，喜欢吗？”
乔湛是长房嫡子，虽然年纪偏小，但是他的院子却是最马虎不得的。当初崔氏只是那么一提，乔明远就干脆利落定在了荣进堂旁边，一条游廊直通这乔府里最大最重要的书房，算是明确的表明了下代家主的所属。
院名是乔明远亲自取得——文耀堂，希冀以文之名光宗耀祖，再次说明了，论是乔府再怎么家大业大，也比不上二房乔明辰在京城做个大官厉害。
乔湛自是听闻了自己娘亲和阿姐是如何尽心的布置这新院子，还有父亲亲笔提的牌匾，他重重的点下头：“嗯！喜欢！谢谢阿姐，那些书我会好好看的！”
果然还是个孩子，这般真心实意的，就怕别人看不出来一般。
乔晚拍了拍他的手，欣慰笑道：“喜欢便好，对了，你如今学到哪了，四书？”
“恩，读完了论语，正在学孟子，”乔湛眼睛亮闪闪的看着她，“阿姐呢，可有学成个一二？”
乔晚好笑摇头：“一二说不上，就是会了些皮毛，怎么，要考考你阿姐？”
闻言，乔湛眼神一转，落到那边珠帘后的书房，然后嘿嘿一笑：“不考，就是想让阿姐给我画一幅，可好？”
“好，当然好。”乔晚几乎没犹豫的就应下，然后便干脆的起身，“既然你在，就不必费心画别的了。”
“？”乔湛疑惑的跟着她进了书房，刚想凑过去看她到底要画什么，就被摁在了一边的椅子上，然后一本书塞了过来，一看封面——志异怪谈。他当即就露出些许无奈笑意，阿姐还真是一点没变，依旧爱看这些闲书。
“好，就保持这个笑容，可以稍微动一动，也能看书，但做其他的，先得经过我的允许，明白了吗？”
乔湛有点懵的看着乔晚径自走到书桌后，熟练的铺开宣纸，又将笔墨一一准备好，宽大的袖子则是干脆扎起来，一副要大干一场的架势。
“阿姐，这是做什么？”
乔晚正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开始默默的在心里勾勒腹稿，闻言只是一挑眉：“不是要画你么？你自是得给我做模、示范，不然就画不像了。”
这样吗？乔湛张了张嘴，还是没有继续追问下去，而是乖乖的哦了一声：“我明白了。”
乔湛虽然也有爱玩闹的一面，但因着从小的习惯，让他独自一人安安静静的坐个大半日，也不是什么难事。
手上的书翻开后，没多时，就看得投入进去，别说大动作，就连一点小动作都没有。
书房里一片明亮安静，只有时不时的风吹进来时，纸张吹动的声音。
萧云擎悄然造访之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姐弟二人各自待着，互不打扰的平和又美好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