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临辞觉着,阿楚的这边变化全是他的功劳。

瞧他色眯眯的看着自己,阿楚就差甩一个大嘴巴子出去了,“你现在还有心情想这种事?”

“嗯~我什么时候都想,上战场杀敌的时候还想着,我要是活着回去,就做死你,不然不够本。”

“满脑子的污秽,赶紧起来,程大哥与孙先生过来了。”

阿楚起身,面色清和看着对面走来的人。

李赫到了跟前,把孩子送到阿楚怀中,“方才兴许是吓着他了吧,这会儿一直安安静静的也不吭声了。”

“没事,我抱着他好了,你们先过来做吧,稍后就开饭了。”

芍药那边的海产佳肴都快做好了。

孙策奇怪的看向阿楚,“令弟身上刚才发生的事,阿楚姑娘竟然不担心?”

“我担心有什么用处,情感纠纷,只能他们自己解决。方才捉住的两个人也别绑着了,吃过饭就放了他们吧。”到底是长平公主身边的人,该给的面子她给足,只想今后见面别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就好。

厨房里做好饭菜的百合再次出来,询了阿楚的意思。

准备了两桌子的菜,又让芍药弄了几坛子的酒水。

宋临辞等人几个爷们坐在外面吃饭喝酒,阿楚在厨房里带着百合与芍药吃,唐言毅还是担心唐言倾,没吃饭先去找了他。

正好他过去,唐言倾从那边回来。

“倾哥,事情解决了吗?”唐言毅问。

“嗯,阿姐让你来的?”

“不是,我自己来的,阿姐这会儿正带着擎之吃饭呢,她一直说,你的事需要自己解决,若是她插手的话,事情就变了味道。你知道,长平公主和宋姐夫。”

“嗯,事情已经解决了,我们回去。我与公主身份不同,自然不会成为良配。”

“倾哥你到底喜欢长平公主吗?”唐言毅也不知道,怎生就问了这句话。

唐言倾没回答,往前走的更快。他怎么可能喜欢长平公主,她是高高在上的公主,曾是要许配给宋姐夫的人…

只是想到这个他就烦躁的很,宋姐夫是阿姐的,她怎么能和宋姐夫成为一对,可,那是皇命,谁又能违抗的了。

唐言倾生了心事。

回去的时候虽是一切看着正常,也说了事情已经解决。

“长平公主那边如何了?”

“明日她会启程离开洛阳城回到临安城。”

“走的这么着急,倾哥儿,阿姐不想让你难过,你若是喜欢她,我定会帮你到底。”阿楚喂了小包子吃了一口肉,看向唐言倾道。

“阿姐,我和她不可能,我永远都不会喜欢她。”

“嗯,那明日让你姐夫派一对人马送他们回去。”

唐言倾仓促吃了一点东西,说要先回去看书,就先走了,唐言桦也说自己吃饱了,想回去。

阿楚瞧着他们,小桦定是想在倾哥儿跟前照顾他,她反正也吃饱了,交代了百合与芍药,收拾好厨房这边不必管宋临辞外面喝酒的爷们儿,直接回去就行了。

深夜,宋临辞是几时回去的她是不知晓,她正在空间里忙着数鸡蛋的时候,宋临辞推门进来,看到她坐在床上,床下边放着两篮子的鸡蛋。

“大晚上你不睡觉在做什么?”

“等你呐,刚才数了一下鸡蛋,明日我与你拿着去农田那边,找几只母鸡抱窝养一些鸡子来。”

“成,听你的。”宋临辞说完,脱下外衫,盯着她问,“擎之睡着了?”

“睡了,在婴儿床里。”

“那今日我们俩睡,擎之快五个月大了,也该出去睡了,每次弄的时候都不敢大动静怕吵醒他,上次我们做到一半,他睁着大眼睛瞪着我,当即被他吓的差点软了。”

“是你猴急,我说孩子刚睡,别乱来,你自己作的。”她好笑的说。

“我抱自己媳妇,哪里忍受的住。你不是男人不懂,男人很容易冲动,尤其是身下冲动。”他说着,抱着她亲了一口。

“冲动了?不如去外面冲个凉水澡,保管你立刻灭了火。”她起身,又去擎之那边小床上瞧了下,见他四肢打开,睡的呼呼的像只小猪仔,这就放心了。

还没等她多瞧一会儿,宋临辞抱着她撂倒了床上,伸手扯开床幔,自己猴急的扑了上去。

春色满满,一夜缠绵,时间最美妙的事,莫过于在男人和女人之间那点你侬我侬的情谊。

——

时年五月,端午节之际。

洛阳城北码头上举办当年第一次的赛龙舟之事,花灯满目摆放在码头的海面上,周围多是一些城内民众,舞狮头、踩高跷、商贩叫嚣买卖,异常热闹非凡。

阿楚与宋临辞也在人群之中,他们这次是出来玩的,自然没被人发现身份,唐氏三兄弟,只有小毅远处出来,便给了他钱让长栓跟着,只要没事就好,倒是不会拘着小毅不许他出去。

见外面之人多是会买上花灯放到手中,宋临辞侧耳,问向阿楚,“你想不想玩?”

“玩什么?”

“玩花灯。”

“不要了,没什么好玩的,对了,我们去前面看看,有画舫在,肯定是有人想在海面上耍。”她有些欣喜,此刻海面尽是花灯,倘若是他们站在画舫上面,看着周围的花灯,若置于花海之间,感觉甚是美妙。

阿楚本欲进去,却被宋临辞拉住,也就在这时,突然一人撞到了阿楚,阿楚只觉着肩膀上一阵刺痛,她转身去找,没发现可疑之人。

这会儿的天气亮如白昼,虽说能看到周围的人,却因为人多想找到是谁如大海捞针。

见阿楚愣在原地,宋临辞问了她下,“阿楚,怎么了?”

“没事,我们继续走吧。”感觉肩膀只是刺痛了一下,并没有其他的感觉,她想应该没什么事,兴许只是被人撞了一下。

她与宋临辞沿着码头,又玩了一个多时辰。

宋临辞说要背着她回去,这才一碰她的身子。发现有些奇怪,他们俩之前是牵着手一起走,等宋临辞弯腰背她的时候,突然摸到一阵湿漉粘稠。

“阿楚,你受伤了?”他不确定的问。

“是吗?我没感觉到。”她只是肩膀有点点的疼,其实的并没有吧。

宋临辞抓着她站在人比较少的地方,双手从她肩膀往下碰触。刚到肩膀,立刻发现了疑端,肩膀上有血迹…

当下带着阿楚快速回去,派了人去唐言毅。

到家之后,站在灯光之下瞧着阿楚背后的血迹,宋临辞才发现他的失误有多大,血迹流出一滩,他竟然没发现,是他的失误。

阿楚看着宋临辞脱她衣服帮她上药,轻声道,“什么东西伤的你能看出来吗?”

“瞧不出来,根本找不到伤口。”宋临辞拿着用温水浸湿的棉布,擦拭她的肩膀,直接血迹一直有,擦拭完之后还有,但是却找不到伤口。

“一直出血却找不到伤口,只有一种武器能造成这样的伤。”阿楚思忖,心中也不确定,到底是谁对她下狠手,只是针对她还是想针对宋临辞?

“什么武器?”他竟然不知,世上还有这等奇怪的武器。

“冰魄针。”

“冰魄针?这个是皇室专用。”宋临辞知道这个东西,上一世他有幸见过一次,只是没想到,冰魄针会被人下在阿楚身上。

“你也知道啊。”

阿楚闻声,眼眸暗沉,莫非是宋暖阳对唐言倾求爱不成,对她所做?

但是一想,那么单纯的姑娘,倒是不至于下这般狠毒的手吧,这冰魄针的毒她是可以解,也幸得是有空间,但是若是一般人,肯定会受不了这么个折磨的法子,只是冰魄针的毒解了,但针得拔出来,这个她恐怕有点困难…

189 出海,阿楚做男装偷偷跟随

冰魄针,顾名思义,细针插入肌肤之内,会让一处的血迹一直流出不断,而一般的大夫根本找不到针眼,也就无法给中针的人拔出,只等两日血流不止后,身体中针的地方,几乎开始呈现出成片的如冰冻一般的状态,就是,骨肉坏死,那一块的肉将不能要,而且,坏死的骨肉会连续大面积的传染,人只觉着自己身体有病,却不知道这病是要如何治。

一般之人根本不知道,冰魄针的毒辣之处。

阿楚判断出是冰魄针后,当下真的无奈,她固然厉害也不能瞧见后背的伤口处,而现在,别说洛阳城就是整个大唐之中,能拔出冰魄针的,没有几个。

宋临辞看着她,眼眸瞪大,含着抑制不住的怒气,“冰魄针是皇室专用,肯定和长平公主脱不了干系,这件事我定要彻查到底。”

宋临辞是怀疑,上次长平公主身边的两个暗卫对唐言倾下狠手,没准就会对阿楚不善,这件事他肯定要追查清楚,阿楚不能这般无缘无故的就被伤着。

“事情会那么简单吗?长平公主他们已经被张子琪派人送走,他们走了将近十天,按照一般脚程,现在肯定出了渝州城那边地界,怎么可能会在洛阳城,还暗刺我?”阿楚想,事情没那么简单。

要是轻而易举被他们想到是长平公主的手下行刺的阿楚,那长平公主也太没脑子了。

宋临辞无奈的扶住她的肩膀,“现在你就别想是谁了,这件事交给我。你现在要做的是,如何帮你找出冰魄针,我虽是听说过却没见到冰魄针,也不知道如何帮你。”

“别担心,你去帮我找小桦进来,他也会医术,我想让他帮我看。”

阿楚当然是相信自己的亲弟弟了。

宋临辞听后,立刻出去,他去找唐言桦进来。

天色昏暗,虽是有蜡烛照亮,依旧显得房间里有些暗,夜晚当然比不得白天光亮,阿楚很想趁着这个时候去空间里找一下找出冰魄针的方法。

她刚动了下身子,门就被推开,唐言桦和宋临辞同时进来。

“阿姐,你中了冰魄针?”唐言桦走到跟前,当即问道。

“是啊,你对冰魄针也有了解?”阿楚反问他。

唐言桦摇摇头,“没,我第一次知道冰魄针,但是之前在书上看过,拔出冰魄针必须要有一种能放大东西的镜子,还要准备镊子。不然的话,我们人眼很难找出冰魄针,更别说取出来了。”

“放大镜?镊子?”阿楚轻声道。

这些东西她见过,在空间里。

她身边常年备着一套治病用的工具,是她从空间里拿出来的,里面的东西很齐全,但是那个放大镜她一直不知道有什么用处,就随手扔在空间里了。

“是啊,镊子我们有,但是放大镜不好找,我依稀记得,书上曾说,医圣扁鹊曾有一个,但世人多不曾见过。”唐言桦继续道。

宋临辞看向唐言桦,“照你这样说,若是没有放大镜的话,你阿姐身上的冰魄针就没办法取出来了?”

“用内功逼迫也可以,但是、阿姐没工夫啊。”

功夫?阿楚苦笑,早知道当初她从空间里拿出武功秘籍的时候自己先练一本了。

那时候她是嫌弃练功夫要吃很多苦头,加上自己本身又不情愿,就没想练,直接丢给了宋临辞和唐言毅二人。

若是知晓现在有用,她肯定会练。

阿楚抬头,满脸委屈的看向宋临辞,“你看我现在练功夫还有可能吗?”

“你想练等你好了我教你,但现在,你有伤在身,练哪门子的功夫啊。”他一举打破了她的遐想。

宋临辞看向唐言桦,“目前来说,看来只能先找放大镜了。”

唐言桦没说话却点点头,放大镜对于医用来说并没多大用处,但是针对细微的事情,却极为有用。

宋临辞安慰了下阿楚,随即走了出去,唐言桦留在阿楚身边陪着她。

“阿姐,你怎生这般不小心。”

听他担心又有些生怒的声音,阿楚也很无奈的道,“我是出去看了个花灯,这不是瞧着热闹就多玩了会儿,谁知道能这般倒霉啊。”

“阿姐别想那么多,我先帮你包扎一下伤口处,只能先好生休息着,希望宋姐夫能尽快找到放大镜。”唐言桦说话的间隙,提出一个药箱,里面各种东西都甚是齐全,纱布、药费、匕首、镊子等物。

阿楚暗想,现在只能如此,她先让小桦帮自己包扎,等她去空间里找了放大镜出来,再找个好由头说了放大镜的出处,只要不被大家发现是她拿出来的就好…

翌日中午,在床上趴了一晚上的阿楚终于醒来了,她看着眼前的宋临辞和同时出现在她面前的唐氏三兄弟。

“嗯,你们怎么都站在我床下,怎么了?”她刚醒,一脸睡意朦朦。

“你现在情况如何,身体可还疼的厉害?”宋临辞上前看着她问。

阿楚面色微红,靠在宋临辞身边,才小声的说,“睡了一晚上压的胸疼。”

他没忍住,差点笑了出来,站在一侧的唐氏三兄弟面色微红的看着他们亲昵。

当属唐言毅嘴巴最快了,“阿姐,你赶紧让小桦帮你看伤口吧,你不是要找什么放大镜,这不找到了。”唐言毅说着伸手举起一个巴掌大小的小镜子,下方带着一个木把子。

阿楚看着他,状似认真的问,“不是说东西很难找吗?这是从哪里找来的?”

“谁知道啊,今天出门遛狗在狗窝里发现的。”他继续道。

“兴许是猎犬无意间找到,以为是什么新奇的玩意儿,就衔到自己窝里玩呢。阿姐你别担心,我已经用酒精洗了一下,不用担心。”唐言桦在旁边解释说。

虽然这个解释听着有些荒诞,至少不会怀疑到她身上。

阿楚当然知道那东西,因为这是她晚上从空间里找到,放到狗窝里去的。她知道小毅每天早上都去遛狗,被头脑简单的小毅发现,倒是不会引人注意。

事情还真是照着她期望的方向发展,看来,大家都没发现吗。

阿楚面上如常,装的倒是很自然。但正是因为她并未表现出应该有的惊讶,让宋临辞有些怀疑。

但是他清楚的知道,现在先给阿楚治伤为主,也就没问。

最近这段时间,他总感觉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好像都和阿楚有关系。

这点他虽是怀疑,更多的却是信任,他对阿楚,比任何人都相信,他们是夫妻,是最亲密的人。

他没爹娘,她也没爹娘,世间只有他们二人才是最亲最近了。

唐言桦要帮阿楚处理伤口,肯定脱掉她肩胛处的衣服,宋临辞在跟前等着,唐言倾和唐言毅避嫌在外。

所幸会医术的是小桦,阿楚的弟弟,宋临辞才愿意让男人瞧阿楚的身体,但凡是别人,他可能会发狂,宁愿自己来做。

用了放大镜才在她细腻的肌肤中,找了大概一刻钟,才找到一支银色的针,唐言桦异常认真的用镊子取出来的时候,见针上面带着黑色的血丝。

“这针上有毒。”唐言桦仔细的看着上面的血丝,黑色的,肯定是有毒,而且还是剧毒。

“把针收拾好,放到盒子里给我留着。”阿楚轻声道。

毒倒是不怕,就怕这针在她体内永远取不出来。

其实身上的伤口并不算疼,只有她自己清楚的知道,冰魄针的毒是她用空间里的药给压住了,若是一般人的话,现在冰魄针的毒就要发作了。

唐言桦虽是不解阿楚要留下冰魄针作何,还是帮阿楚留了下来。

令阿楚万万没想到的是,这针取出之后,她的肩膀突然一瞬间不能动弹,有些疼的厉害,是真的肉疼。

宋临辞见她面色异样,额头直冒冷汗,轻声问,“很疼?”

阿楚咬紧牙关状似无事的道,“没事,没事,大家都散了吧,告诉外面的人啊,别担心我,没事,反正命大死不了。”

“别总是把死字挂在嘴边。”宋临辞不喜听她说起死字,听后语气变得严肃,狠狠的呵斥她。

“知道了。”她闷声应着。

唐言桦没起身,伸手按下了阿楚的伤口处,见她面色变了几下,嘴上却没说话。

他起身走了出去,回头看了下宋临辞。宋临辞像是知道唐言桦有话要说,他随即走了出去。

这时在屋里的阿楚心中疼的想揍小桦那小子,针都取了出来,还在她伤口处按一下是什么意思。

唐言桦出门之后站在外面,身边围着唐言倾与唐言毅。

宋临辞到他跟前,“她身上的伤…”

“冰魄针到底是怎样的我还不清楚,但是,阿姐身上的伤,好像是取出针之后,疼的更厉害,方才我在她伤口处按了下,见有黑色的血流出。我先回去查一下医书,看能不能找到是什么原因,宋姐夫,阿姐就拜托你来照顾了。”

“嗯,我知道了,那就麻烦你了。”宋临辞双手紧握,对于在暗中的凶手,他满腔怒气。

唐言倾也看出了宋临辞的担忧,轻声道,“宋姐夫别担心,阿姐吉人自有天相肯定会没事的。”他也是很担心阿姐,自然不能自乱了阵脚。

“要是被我知道是谁下的毒,我肯定宰了他。”唐言毅怒气而说。

可目前为止,他们并不知道是谁下的毒手,这才是宋临辞最迫切想知道的。

宋临辞从外面再回去,正好看到阿楚呲牙咧嘴的疼痛模样,他瞧着心疼,却装作不在意的样子。

“疼就喊出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怕疼。”

“我怕疼还要喊的天下皆知啊。我还没吃早饭呢,还有人记得吗?”

她见到宋临辞进来,并未太担心她,倒是松了一口气,但心里又隐隐觉着失落。故此用了轻松的语气问。

“想吃什么,我现在去给你准备。”他没说,百合早就煮了红枣粥,补血用的。

“你给我**蛋粥吧,瞧见没,又买了一筐子的鸡蛋。”她指着床尾后面的鸡蛋笑着对他说。

宋临辞皱眉,“你怎么那么爱吃鸡蛋,像是不要钱似的,买那么多作何。”

“当然是吃了,煮鸡蛋、蒸鸡蛋、煎鸡蛋还有鸡蛋粥,快去、快去。”阿楚催促他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