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朝回过神来,朝徐岳笑笑,“没什么,想起了一些以前的事。”

她的话让徐岳浑身一僵,握着方向盘的手因为过于用力而变得有些苍白,他将自己的心思藏的很好,所以注意力不太集中的花朝没有发现他的异常。“你想起那三年里发生的事了?”

“不是,想起一些小时候的事。”花朝摇头,“你明知道,我对那三年没有任何一丝的记忆。”

在红灯换绿灯时,徐岳偏头看了花朝一眼,神色复杂,可惜花朝没有注意。

早在先前见到那个男人起,徐岳的心里就一直觉得不安,刚才又听花朝说她想起了一些以前的事,自制力差点崩塌。

幸好,幸好不是想起了那空白的三年内发生的事。

车在路上跑动,外头的雨冲刷着车窗,从早些时候到现在,丝毫不见停。花朝看着窗外雾蒙蒙的一片忽然想起自己凉在阳台外的衣服,不由得在心头叹气。这场雨一时半会儿是绝对停不了了,可怜了她的衣服,又得重新洗一次。

很多时候,人们常常会希望时间能重新来一次,将那些自己所逃避的事通通洗去,像重新洗过的衣服一样干净。可是却忽略了一个事实:衣服洗久了,终究会变旧。

“对了,我们要去哪里吃饭?”花朝甩开了那些乱七八糟的情绪,开始关心起温饱问题。看徐岳这架势,估计是要带自己去什么高级餐厅吧?可是身上的衣服一点都不合适啊!

徐岳瞥了她一眼,念出一个名字。一如花朝猜的那样,的确就是一家高级餐厅。徐岳似乎看出了花朝的心思,笑道:“不用担心,要丢脸也是一起丢脸。”

“有难同当,应该的。”花朝白了他一眼。哪能比?他老大身上的虽然是休闲装扮,却是一流的名牌。她身上的不过是几十块钱的普通衣物。不过,他都不担心丢脸了,她怕什么?安心的去吃饭就好。

不久之后,车在一家高级餐厅门口停了下来,停好车后,徐岳领着花朝朝里面走去。花朝身上过于休闲的衣服引来人家多看了两眼,她却神色自若的走自己的路。服务员领着他们找了处座位,刚要点餐,花朝却不经意的看到了熟人。

徐岳见她久久不动,随口帮她点了她爱吃的东西后,顺着她的视线看去,看到一名身着西装的俊美男人正在点餐,见不是先前见到的纪品扬,正觉得安心,下一秒却见纪品扬从不远处朝那个男人走过去,他的心又吊了起来了。

他收回视线,去注意花朝的脸色,见花朝只是有些惊讶却什么都不说后,也不好问什么。

此时,那边的两个男人似乎也看到了花朝,起身朝她这边走过来。高大的两人站在花朝的桌子前,再加上仪表堂堂的徐岳,他们这桌几乎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人,特别是在场的女士们。花朝甚至觉得自己被无数道嫉妒的视线射杀。

“总经理,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你。”花朝看了纪品扬一眼,不知道该怎么和他打招呼,索性无视过去,和自己的上司打起了招呼。

“花朝,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你。”莫非笑了笑,“下班时间,我们是朋友。”

谁有胆子和上司当朋友?至少她没有。花朝在心底嘀咕,全然没注意到身边的其他两位男士之间的波涛暗涌。三个人假兮兮的打了招呼后,都端出了平日在商场上应敌的那一套。徐岳和纪品扬之间的气氛很不对劲,莫非提议并桌时,徐岳想都没想就拒绝了。花朝为此松了一口气。要是真并桌,今晚这饭她就要吃得食不知味了。待莫非和纪品扬离开后,她投了一记感激的眼神给徐岳,徐岳却望着纪品扬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

花朝这才觉得有些不对劲,同样看着纪品扬的背影问徐岳:“你们认识吧?看起来好像有仇……他曾抢了你女朋友还是你曾抢了他女朋友?”

见徐岳不回答,又问道:“难道你们两个曾经有一腿?”

徐岳被红酒呛到,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花朝笑眯眯,不知反省。饭吃到一半,忽然想起一件事:“我老妈到底让你来干什么呀?”

“非要阿姨说了我才能来吗?”徐岳放下手中的刀叉,认真严肃的看着花朝。

花朝一愣,摇头。徐岳又说,“我来的时候给阿姨打了电话,阿姨让我问问你什么时候有空,记得回去相亲。”

花朝耸肩,没什么异议。徐岳见她这样,眼底闪过一丝受伤的神色,随即低头用餐。

吃过饭后,和莫非他们道了别,花朝和徐岳在纪品扬炙热的目光下,手拉手走出了餐厅。花朝看着自己被徐岳紧紧拉住的手,甩开也不是,不甩开又觉得不妥。

其实刚才徐岳当着纪品扬的面拉住她的手时,她吓得不轻。

回去的车上,徐岳什么话都不说,一股诡异的沉默笼罩在两人身边。花朝纠结不已,她一直在偷看徐岳,心里一直在想——他和那个纪品扬,该不会真的如她说的那样,有一腿吧?

“看什么?”徐岳在快回到她公寓的时候才开口。

“看你帅啊。”花朝打哈哈,“对了,你晚上住我那吗?”

“如果你介意的话,我可以去住外面的酒店。”徐岳说。

花朝翻了个白眼。他过来的时候,基本都住她家客房。外头的酒店住一晚上就好几百,虽然他有钱可那样浪费她觉得心疼!

徐岳看了看花朝的表情,轻笑。

花朝她,还是从前的花朝呢!

他看着前方的路,想起了纪品扬,脸色渐渐的阴暗。

如果那三年,他依旧呆在花朝身边该有多好?那么一切都会不同了吧?

也许,花朝的眸光追随着的影子,依旧是他的。

可是现在,花朝依旧是从前的花朝,视线却不再追随着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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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错字,谢谢Sissi

想念打破天窗

【要不是你让,我不会发现枕边的荒凉。】

一天连续见同一个陌生人三次的话,那是上天给的缘分。

花朝看到这话后笑笑,随手关了电脑去睡觉。

连续见三次就是缘分?当初她也是在一天见了徐岳三次的,那时她和徐岳也是陌生人。可是那又如何?徐岳依旧是徐岳,依旧不是她的徐岳。所以,和那个叫纪品扬的陌生男人在同一天见了三次也不算什么。

常说病来如山倒,一早迷迷糊糊的醒来,花朝就觉得自己好像生病了,喉咙渴得要死,额头滚烫滚烫的,从抽屉里摸出了体温计量了一下,才敢确定自己发烧了。

39°C!

花朝给公司打电话请了病假后倒回了床上。

她已经很久没生病了,昨天还笑着对办公室的姐妹们说自己身体好,没想到今天就生病了。

昏昏沉沉的睡到了傍晚,花朝饿着醒了过来。头依旧很烫,翻了冰箱却找不到任何食物。拿起手机想找个人带点吃的东西给自己却发现不知给谁打电话。

死党林静?不,太远了。

徐岳?似乎不大应该。

纪品扬吗?算了吧,这几天一直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人,偏偏今天没有出现。

花朝闭了闭眼,咬牙想了一会儿后,拨了死党电话,可惜电话一直在想却没人接。无奈之下只好拨了徐岳电话。

徐岳接到电话时,正在和一个部门经理谈论一个新的案子,部门经理递上的策划被他挑剔的面目全非。听到手机传来代表着花朝的来电铃声,他才好心的放过了部门经理。

“朝朝,怎么,想我了?”徐岳开起了玩笑。

可惜电话另一头的花朝没心情和他开玩笑,沙哑着声音:“是啊,想你了,是想让你送饭给我吃……快点……我快饿死了。”

徐岳听出花朝声音中的不对劲,问道:“朝朝,你怎么了?”

“发烧了。”花朝喝了一大口开水,回答道。

徐岳急了,“没事吧?有没有去看过医生?烧了多久了?”

“没烧死,但是快饿死了。你要不给我送饭的话,我找林静去了。”花朝没好气的说完,挂了电话。

听到电话另一段发出的“嘟嘟”声,徐岳迅速拿起西装外套,和外头的秘书打了声招呼提早下班,开着车去花朝最爱的一家广州粥铺买了皮蛋瘦肉粥给花朝。

一路上徐岳因为担心花朝而闯了好几次红灯才赶到了花朝家。按门铃,却不见有人来应门,更加的着急起来。

他掏出手机给花朝打电话,打了一次,花朝的手机正在通话中,正要打第二次时,花朝就开了门。

徐岳看到花朝虚弱的模样,心悬得更高了。他忙伸手扶住看起来随时都会昏倒的花朝,关了门小心翼翼的将她扶进了房间。

“我没那么虚弱。”花朝想甩开徐岳的手,却在徐岳的强势下宣告放弃。

徐岳扶着花朝她床上躺下,将粥放好,去厨房拿了调羹,伸手探了探花朝的额头,不放心,心下就盘算着等花朝喝完粥就押着她上医院去。

看她这模样也不知道烧了多久了,怎么这么大个人还不会照顾自己?

他正准备喂花朝喝粥,却被花朝拒绝。花朝白了他一眼,说自己已经不是小孩了。徐岳无奈,只好让她自己喝。

手机新来电,接了电话才知道是林静打来的。

(徐岳你到朝那边了吗?)

“已经到了,给她带了吃的。”

(我离得远过不去,你记得带她去医院,她都烧了一天了,再烧下去要被烧傻了就不好了。记得态度一定要强硬点,别理会她的可怜攻势。要她不去医院,你就拿鞭子抽她。)

“我知道了。”徐岳看了花朝一眼,“她刚才是在和你通电话?”

(是,哦,我要开会了,朝那只笨猪就交给你了。)

林静挂了电话后,徐岳迎上了花朝好奇的目光。没什么可隐瞒的,他就将林静的话给转述了一遍,让花朝顿时苦了一张脸。她怕进医院,喝粥的动作也就慢了下来。

徐岳也不担心,陪着她磨蹭。磨蹭到最后,花朝自己投降了,任由徐岳带着自己一路闯红灯去了医院。

闻到医院刺鼻的药水味时,花朝在心里叹了一句。

明明就没什么,何必来医院?

当然,这话她只能在心里偷偷说,绝对绝对不敢当着徐岳的面说出来。

莫非在快下班时出了自己的办公室,进了盛世集团的总裁办公室。

盛世集团的总裁办公室和公司最大的会议室独立成一楼。当众人都以为总裁还没开始上班时,所谓的龙头老大其实已经悄悄开始上班了,只是没有让人知道罢了。

敲门,得到允许后,莫非才进了总裁办公室。他看着办公桌后正失神着的纪品扬,走到他面前轻敲桌子。纪品扬的视线一直落在桌子上的那张照片上,他顺着纪品扬的视线看过去,看到照片中的花朝笑靥如花,扯了扯嘴角。

有的时候他同情纪品扬。爱了那么久,却一直不敢说出口,还要对花朝掏心掏肺,这样爱一个人值得吗?

盛世集团的总裁叫纪品扬,就是花朝所认识的那个纪品扬。花朝也知道自己的老板叫纪品扬,却一直没把那个开BMW送自己的纪品扬和自己老板联想到一起。说来有些可笑,可是花朝在盛世工作这么久以来,确实不曾见过自己家老板,不管是照片还是八卦新闻照都不曾见过。

“你宝贝着的人今天没来上班,你知道吗?”莫非靠着桌子,看着纪品扬。

纪品扬面色不变,冷冷的说:“你想说什么?”

“她发烧了,你也不去看看?”莫非再接再厉。

“你今天早上已经告诉过我了。”纪品扬依然看着花朝的照片。“我说了,有人会去看她的。她不在,我才能安下心来处理一些事。”

“难道你一点都不急?”莫非就不信他知道花朝生病一点都不急。

纪品扬眼底闪过的心疼,莫非分毫都没错过。

“既然急,为什么不去看看呢?”莫非叹了口气,“爱一个人却不让她知道,她也许还会爱上别的人,这样值得吗?”

“等你爱上了,就知道值不值得了。”纪品扬露出牵强的笑,强压下想去见花朝的冲动,“你不去工作跑这来干什么?”

莫非耸肩。确实,他没爱过所以不知道。

“快下班了不是?怎么,你要扣我工资?”莫非笑笑,“晚上你不和我一起吃饭了吧?”

等到下班,阿扬估计要迫不及待的去找花朝了。依他看,阿扬现在已经快忍不住想跑到花朝面前去确认一下她是否安好了吧?

见纪品扬不准备再理自己,莫非就离开了他的办公室。

纪品扬的手轻抚过照片中花朝动人的笑脸,露出了苦笑。因为有了她,所以时间变得特别快。身边的朋友都知道,每每她出现,总会让他的思绪跟着她转动。他坚强的堡垒一遇上她,立刻溃不成军。

因为莫非的打扰,纪品扬再也无心工作。好不容易熬到了下班时间,他再也忍不住了。当下就搭电梯直接到了地下停车场。出了电梯,就莫非正靠在他的车上等着他。

“嘿,阿扬,我车坏了,可以送我去群众路那家意大利餐厅吗?”莫非笑眯眯的问。

纪品扬看了他一眼,掏出手机,念出了一个电话号码,坐进了驾驶座。“那是汽车修理厂的电话,自己打个电话过去。等修好了你就可以去那家意大利餐厅了。”

说完,无视了莫非兀自开着车走了,让莫非深刻的体会到什么叫做有异性没人性。莫非恨恨的瞪着纪品扬的车消失的方向,咬牙切齿。

好吧,看在纪品扬赶着去看生病的人的份上,他就大人不计小人过了。莫非掏出手机,取消了晚餐约会。

啧啧,少了美女,漫漫长夜,他要寂寞了。

打了电话给修车厂后,莫非出了停车场,在外头拦了辆计程车回家去了。而纪品扬,就如同早些时候的徐岳,一路闯红灯闯到了花朝家附近。

可笑的是,到了花朝家附近,他居然迟疑了。在外头踌躇了许久后,将车开进了停车场。他一直坐在车上。

地下停车场的灯明亮的刺眼,也不知道自己在车上坐了多久,纪品扬点燃了一根烟,任由烟雾在自己的眼前弥漫,一阵车声让他顿时来了精神。

然后,纪品扬看到了徐岳。

他看到徐岳开着一辆BMW进了停车场,就停在了他对面不远处的一个停车格内。

纪品扬的心异常的苦涩。

原本就知道可能会看到徐岳,以为自己可以不在乎。没想到真正看到了才知道自己那么的在乎。

他看着徐岳用宠溺的眼神看着坐在副驾驶座上的花朝,花朝的头靠着椅背,显然已经睡着。

然后,纪品扬看着徐岳悄悄俯下身,吻住了花朝柔嫩的双唇。

愤怒染红了他的双眼。

我一直都在

【你身后等待,等你有一天回过头来看我。】

那夜里纪品扬一个人在酒吧里喝了一个晚上的酒,莫非身为好友,自然意气的陪他喝了一个晚上。次日一早,莫非体贴的让琳虹交代下去,多拨了一个星期的假期给花朝休养。而纪品扬,则在家里忍受着醉酒清醒之后的疼。

愤怒吧!

看到那一幕,纪品扬的愤怒再也拦不住,却只能隐忍着。

莫非以前总说,纪品扬是这个世界上最会隐忍的男人,他的隐忍让他成功。可是今天,纪品扬却痛恨起自己的隐忍。如果他当时不那么隐忍,让所有的怒气爆发出来会如何?说不定今天就不必一个人在这儿愤怒到连呼吸都开始疼痛。

总是这样。

他总是在她身后看着她,等着她,等她有一天能回过头来看他。其实他要的不多,不是吗?可是她的心却已经被另一个人占据了。

那三年是这样,刻意远离的两年这样,现在还是这样。

纪品扬在商场上打拼了这么多年,应酬多了,练就了好酒量。此时就算是红酒一杯接着一杯,也不见醉。那夜为了将自己灌醉也不知喝了多少,而今天,他却不能轻易的让自己醉了。

等了约莫三个小时,终于等到了他要等的人。打开门,一个一身优雅套装、妩媚靓丽的女人站在门外,她是纪品扬的秘书凤青青。

凤青青进了屋,在纪品扬的对面坐下。她从包里掏出了钥匙和房产证放在桌子上,说道:“那家的主人原先不想卖房子,说给再多的钱也不卖,在我开了价钱后,立刻就改了主意了。”

说到这儿,凤青青妩媚的脸上闪过一丝讽刺的笑,“这世界上的人都这样,有钱好办事。”

“既然如此,你还花了三个多小时?”纪品扬睨了她一眼。

“老板,办证也需要时间。世界上有钱的不只我们一家。”凤青青恢复了冷静,“工作我已经完成了,可以下班了吗?”

纪品扬不说话,凤青青当他默认了,拎起包转身就走。没走几步又被纪品扬叫住。她转过身来,看到纪品扬正看着自己,一字一句的问:“青青,你爱过吗?”

凤青青身体一僵,随即露出笑,“老板,这世上谁没爱过?到头来你受伤我也受伤,不都这样吗?”

纪品扬不说话,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凤青青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高跟鞋敲响地板,发出“笃笃”的声响,消失之后,仍有余音环绕四周。

手机忽然发出声响,一看知道是凤青青打来的电话,放下手中的酒杯,接了电话之后,纪品扬就听到凤青青的声音从彼端传过来。

(老板,你知道吗?有很多时候,时间可以磨灭爱情,你如果还爱她,就早点将她找回来吧。迟了,也许她就不再属于你了。)

凤青青的声音中带着几许哽咽,即使只是小小的情绪波动,和她一起工作了那么久的纪品扬也察觉出来了。

纪品扬抓着手机走到了窗户边,看到凤青青的车开到了路上,绝尘而去。

是吗?

时间可以磨灭爱情?

可是为什么,她的爱情,他用了整整三年还是磨灭不了呢?

他回过头,看到了刚才凤青青放在桌子上的钥匙和房产证,似乎看到了希望似的,露出了笑,可拿着手机的那只手却不自觉的握紧。

片刻后,凤青青派来为他搬家的人已经到了,他简单的收拾了行李,离开了这儿。

外头是一辆大车,来搬家的人看了看他手上那一袋行李,很不可思议。纪品扬冷淡的朝那人说道:“那边的一整架CD,就是你要搬走的东西。记得小心点。”

给奶的都是娘,搬家公司的人也不多说一句话,进屋搬了CD架后,开着车朝着雇主给的地址奔去。

纪品扬在搬家公司的人走了之后才走出门。门关上走到了院子里时,他回头看了身后那栋温馨的小别墅一眼,闭上眼转身离开。

这个地方,承载了三年的回忆,即使在他不得不远走的那两年,也依旧像烙印一样在他的记忆里生了根。

可是有什么关系呢?

对他来说,有她的地方才是家。

那三年,这个地方叫做家。那两年,他没有家。而如今,他要去找回属于他的家。

车开到半路,忽然又不想这么早去那个地方,给凤青青打了电话,让她赶过去将他的那些CD处理好之后,安心的开车在路上随便兜圈子。

凤青青从他刚开始创业时就跟在他的身边,一直以来合作愉快。她明白他最想要什么,凡事都会处理的很妥当,丝毫不用他担心。

路上遇到了下班高峰,一路塞车,从广达路塞到了西亚广场。即使是塞车,他也觉得无比的心安。一路上他都在问自己准备好了没有。不管准备好了没有,已经做出的决定都不能更改。

在决定买下她对面的房子时,就已经做好了随时会见到徐岳的准备了不是?就算是见到徐岳夜宿在她家,也只能忍下——小不忍则乱大谋,这么多年,他的忍耐力还是一样的好。

夜色常常会给人一些勇气。纪品扬十二点多才回到自己的新家。停好车之后搭电梯上了楼,出了电梯,掏出钥匙找到自家门牌开了门后,看着家具一应俱全的新“家”,他没有任何的感觉,倒到了沙发上。

她和他的距离在瞬间就近了。只要走出自己的家门,按下对面的门铃就可以见到她了……

门外传来门铃声,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是错觉。门铃持续的按了好一会儿,纪品扬才确定不是错觉。可是这个时候,谁会来?

深呼吸一口气,走过去从猫眼里往外看了一眼,随即愣住。

花朝站在他的门外,一脸不耐烦的看着面前的门。纪品扬迅速开了门,花朝一看到纪品扬,惊讶的张大了嘴。纪品扬看着花朝那模样露出了笑。

他刚才还在想见到她该说些什么,这才知道世界上的事,都应了那句船到桥头自然直。这情形还要说些什么?当然是等着花朝先开口了。

花朝惊讶过后,才慢腾腾的开口:“原来我的新邻居是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