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南衡高烧昏迷的第二天一早,是在一群人手忙脚乱熬粥的过程中度过的,喂粥也有些难度,不像喂水那么容易,但是好在封凌最有耐心,哪怕一小碗粥花了整整两个小时的时间,凉了就拿去热一热,这样反反复复的慢慢的都喂了进去。

直到傍晚,医生还是没有赶到,打电话问基地,基地那边也很担心这边的情况,说再查查,但是最后得到的结果是暂时联系不到派去的医生,并且和驻扎在蒙大拿州的基地成员也暂时失去了联系,对方没有信号。

再直到夜里,基地大厅给他们发来消息,说是基地成员和医生赶来的路上发生雪崩,所有在出事点的那条路上的车都已经被困住,以蒙大拿州的救援速度来说,还有交通环境救援环境,连续的暴雪天气,再过四十八小时也不一定能将被困人员救出去,需要基地派人前去支援,但是暴雪天气会非常影响直升机的救援速度和质量。

也就是说,这两三天内,哪怕基地的人心系这里,但也很难能直接飞得过来,再加上医生被困在雪崩的路上,更是必须第一时间去救他们,因为医生他们只有那么几辆车,身边没有任何辅助的汽油食物和各种御寒的备用品,人命关天,还是好几个医生在车里,于情于理都务必先去救他们,就算是厉老大醒着,也会第一时间安排他们先去救医生。

蒙大拿州的暴雪也影响了罗杰斯山口的天气,阴云密布,暴雪连天,温度也直线下降了好几度,冷的大家都不出去,只能呆在帐篷里取暖。

就这样,厉南衡熬过了三天,体温从昨天开始降到了三十九度,但却仍然维持在三十九度一直没有再降下去,人也始终昏迷不醒。

第三天的下午,封凌连续照顾了三两天,实在是熬不住了,被大胡和大彬强行拉到了隔壁去睡觉,封凌也的确是累了,被逼着喝了一杯热水和热牛奶之后,还是倒在床上就直接睡着,虽然因为一直没有放下心而噩梦连连,但至少也还是能休息几个小时。

这一觉直接睡到了半夜十一点多,雪峰之上一片寂静,封凌睁开眼时就看见旁边的几张床上都躺着人,大家都已经睡了,她从床上坐起伸,轻手轻脚的下了床,没去吵醒他们,然后再又去了另一边原来只有她和厉南衡住的帐篷。

进帐篷时隐约闻见空气里好像是飘荡着白酒的味道,但这两天为了给老大物理降温,也没少用白酒帮他擦拭身体和各个手腿关节,封凌也没太在意,走进去就只看见三胖坐在床边守着,不过脑袋一点一点的向下低,明显是快坐在那睡着了。

她走过去,在三胖的肩上一拍,压低了声音问:“大彬人呢?怎么就你自己?”

三胖猛地被吓醒了,回头看她一眼,这才松了口气说:“啊,今天他值夜,在外面巡逻呢,怕有敌人潜在周围,他去了对面和河道那附近都得走一圈,才刚走没多久,估计等他回来的时候天都快亮了。”

封凌又看了眼三胖:“你去隔壁睡吧,我从下午睡到现在已经没事了,我守着,你去睡。”

三胖点点头,确实困的不行,起身抻了个懒腰就向外走。

结果还没走到帐篷门口,忽然听见封凌一句诧异的声音:“怎么这么大的酒味儿?你给老大身上又擦过酒了?”

三胖脚步一顿,回头就笑嘿嘿的说:“没有,我是给老大喂了一瓶白酒。”

封凌正要去摸厉南衡额头的手瞬间僵住,猛地转过眼看向三胖:“喂什么酒?老大烧成这样你给他喂酒?疯了吗你?”

“你先别激动!”三胖见封凌这瞬间愠怒的表情,忙解释:“其实我前阵子刚经历过这么一场高烧,太知道老大现在究竟有多难受了,老大的体温我刚才测过,已经降到三十八度六了,估计是快好了,但就是这种快好的阶段,又因为前几天的高烧,导致头疼的想死,我当时处在这种状态的时候就特希望有人能给我灌点酒,让我失去知觉醉醺醺的不那么难受的熬过那一天,可当时我一直睁不开眼睛也没力气说话,我觉得老大现在应该是跟我当时的状态一样,我给他灌了一瓶白酒,不多,也就四五两……”

“四五两?!!!”封凌的眼神如果能杀人的话,三胖估计是瞬间要万箭穿心了:“三胖,你这是谋杀你知不知道?他这是发烧!”

“真的没事的,男人大病一场也没那么脆弱,而且酒这东西就跟麻醉药似的,能缓解很大的痛苦……”

“滚蛋!”封凌厉声怒道。

见她这是真生气了,三胖只好不再多说,还想解释一句,但见封凌脸色难看的很,只好等着明早大彬回来再说,转身出了帐篷。

封凌冷着脸坐到床边,手在男人的额头上摸了摸,再拿起旁边的温度计,看见果然是三十八度六,这才松了口气,但是低下头就能闻见男人身上的酒味儿,她又暗暗的对着隔壁翻了个白眼。

见三胖在隔壁帐篷的窗子对着她这边讨好似的笑,她气的起伸手过去就将帐篷窗子上的帘子向下一拽,挡住对面全部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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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哟,小羊羔自己进狼口了呢,让我们荡起双桨,小船儿轻轻……飘荡……)

第3卷 第891章:南有风铃,北有衡木(154)

这种事情也说不出来究竟是三胖太糊涂还是他太好心,但是这死胖子绝对是平时粗枝大叶没心没肺的典型。

人在高烧中就算是头疼的太严重也不能喝酒。

封凌担心厉南衡因为被灌了酒而再又继续烧起来,坐在床边不时的去试探他的温度。

那些酒喂都已经喂了,只能祈祷厉老大的身体素质能抗得住死胖子的这点白酒折腾。

就这么在床边观察了有一会儿,确定厉南衡除了呼吸稍微不太稳之外,其他似乎没太大问题,封凌才起身去倒水过来。

再回身去床边给厉南衡喂水,帮他润了润唇,起身正要去接一盆水过来帮他擦身体,却忽然看见厉南衡的眼睛缓缓睁了开。

男人因为高烧而酒量没那么好,微醺的眼神看着她,封凌见他竟然醒了,当即诧异的俯下身凑在他跟前轻声问:“老大,你醒了?”

厉南衡没有说话,只在又眸睁开后的这片刻时间内,看见的是封凌凑近的脸,和少年因为连续在床边照顾他而熬的稍有些憔悴又像是瘦了至少两斤的模样。

“老大?”见他醒了却不说话,封凌看着他不知道是因为高烧还是因为被灌了酒而看起来不像是很清醒的双眼,怕他头疼似的抬起手就分开在他太阳穴侧轻轻按揉了几下,一边按一边说:“是不是头很疼?这样舒服些了没有?

男人仍然不说话,只就着这样稍近的距离看着她。

封凌觉得他像是在看她,又像是透过她的脸看着其他什么地方,像是有焦距,又像是没有焦距。

难道只是在昏睡觉多天之后终于睁开了一次眼,却其实思维上并没有完全醒过来?

封凌犹豫了一下,正要将手中的毛巾扔回放在旁边的水盆里。

刚回过身的时候,她骤然只觉得手腕一烫,被男人直接握住,再又不知道他究竟是哪里来的力气,就这样盯着她的脸,一声不吭,却猛地将她向下一拽,她一时没防备,整个人直接跌坐回床上,趴到了男人胸前!

手中的毛巾因为他这一突然的动作而直接落到了地上,旁边的水盆也被她的腿直接碰翻,满地的水直接洒在了地面。

封凌一惊,正要从他怀里起身,却就在这眨眼的瞬间,男人忽然推着她向里翻身,陡地直接将她按在了身下,因为长时间的高烧和酒意而染到微红又满是暗色的双眼就这样牢牢的盯着她,不知道要怎么形容他这种眼神,仿佛像是某种嗜血的狼在看见自己最想吃的食物时那样的目光,带着几分凶狠,执着,霸道,和贪婪,更添了几分厉色。

“老大……?”封凌要推开他,男人的手直接握住她抬起的两只手,用力按在她头侧,黑沉沉的目光锁着她的脸。

封凌莫名的察觉到了某种危险,她回视着他的目光,当即眉心一跳,忙要起来,却还是被男人死死的扣着两只手腕按在床上。

她挣了一下,却发现自己在一个高烧了三天多的男人面前,竟然没能顺利挣得开,再又想用力,却因为刻意避开他受伤的那只手腕而不能太使劲儿的去甩。

她抬腿正要借着曲起膝盖的姿势将他顶开,然而在膝盖还没能曲起来的瞬间,厉南衡已经眸光沉沉的重重的吻了下来。

“唔……你干什么……唔……”封凌睁大了眼,眼角的余光因为男人忽然的亲吻而本能的第一时间先看向帐篷入口的方向。

这种时候如果大彬在外面巡逻提前回来,被人撞见的话,到时候她几张嘴也说不清楚!

“老大……”封凌勉强歪着身子用肩膀去顶开他,男人却因为她这样扭着肩膀挺起胸来的动作而更是眼色乌沉的似有深渊一般的看着她的脸,再又毫不犹豫的吻下来,一句话都没说,也没个解释,就这样发狠一样的亲吻。

是真的发狠似的亲吻,不像那天在他住处时起码还能保持清醒,这一刻他显然并不清醒,就是因为他不清醒,封凌更是没办法推得开他,无论她有任何挣扎的动作都能被他按住。

她忽然有些悔恨自己这几天总是找机会给他喂吃的,如果直接就这么饿他个三天,看他还会不会有这么多的力气!

唇上几乎因为他这凶狠的吻而酥麻泛红发肿,封凌的两只手又被他死死按在床上,她张口就要去咬,男人虽然在体力上还有能制住他的力气,可反映速度上显然还是受到了些影响,被她咬了一口后,不仅没有清醒,反而眸色更是暗如黑夜,无视自己唇上瞬间被咬出了血腥味儿的一块,直接低头便在她唇上也咬了回去,如同势必要将猎物吞噬下去的猛兽,毫不犹豫,亦毫不留情。

封凌因为他这并不清醒且疯狂的举动而愠怒,可理智时的厉南衡她就无法推得开,现在毫无理智甚至满身酒气的厉南衡更是连一丝空隙都推不开,在唇上被这男人吻咬到发痛而使得她不停抗拒要扭开头时,男人一手将她的两只手双双禁锢在她的背后,另一手直接握上她的下巴,吻的更深更坚决。

这样被封住了口,温暖的帐篷里两人在床上仿佛是一种无声的看不见硝烟的对峙,封凌朝着他怒目而视,他却因为她的目光和不停的挣扎而更是毫不犹豫的骤然将本来握在她下巴上的手向下一拽,空气当下便只传来“撕拉”一声——

她薄羽绒服领口里的小衫瞬间被男人扯开了一块,布料有些狼狈的堆在羽绒服的领口里。

封凌因为他这一动作更是浑身的汗毛都要竖起来,可无论怎么挣扎,这男人在这样不清醒的状态下都有千百种方式能锁住她的手脚,更在她又要故技重施的扭开身子避开时,她羽绒服上的拉链已经被男人一把拽了下去。

凉意瞬间在胸口袭来,里面的裹胸布露出了一个边缘,男人的目光就这样垂了下去,看见她被扯裂的小衫里面的白色裹胸部,瞬间双眸一眯。

第3卷 第892章:南有风铃,北有衡木(155)

封凌瞬间浑身一怵,管不了他究竟是醉了还是烧糊涂了还是怎么样,更顾不得他手上的伤了,拼命的就要挣开。

男人这回却是用了更大的力气强行压着她,俯首便骤然直接一口咬在了她的裹胸布边缘,男人这一低下头来的动作,短发因为他低头的动作而在她锁骨上擦过,她顿时被痒的止不住抖了抖,仿佛全身的毛孔在这一刹那间全部张开。

男人用牙齿扯开她裹胸布的动作坚决而迅速,就在胸前骤然一凉的刹那,封凌只觉得自己的头都要炸开了。

“厉南衡!”她怕惊动隔壁帐篷里的人,压抑着声音小声警告似的叫他的名字:“你别太过份!”

厉南衡却仿佛没听见她的话一样,牙齿与抬起的手配合的极好,三两下她身上的衣服基本已经完全敞开……

封凌气坏了,用力拧动身子,男人却忽然俯首直接吻了下来,封住她要骂人的口中,仍然带着滚烫的烧意,带着烫人的力道来纠缠着她的口腔。

她狠命的去咬他,他也不躲,只在她气极的忽然转开头狠狠咬在他肩上时,男人却只从胸腔里发出一声低笑,这一声笑不知道是怎样的含义,仿佛是心情很好,又仿佛是嘲讽,又仿佛有别的意思,总之反正让她听了就觉得头皮都发麻了。

“藏的够深啊。”男人醒来之后的第一句话,就是这样凑在她耳边的五个字,沙哑非常,这份沙哑里有高烧之后的憔悴,却也有某些隐藏已久的谷欠望在沸腾。

封凌亦是因为他这句话而表情一僵,猛地转过眼,男人却借势再度吻了下来。

他手也没闲着,不再像平时那样起码还能保持理智,现在更是不可抗拒的直接向她去扯她的裤子,目的明确的让封凌心尖都在颤。

妈.的!这男人烧疯了还是醉糊涂了?这是要直接霸王硬上弓吗?

还是这么一场高烧让他病的连人和人之间最基本的客套都没有了?就要直接来?

封凌推不开他,只能去咬他的肩膀,可是还没咬的太狠就被男人再度掰过下巴深吻纠缠了很久,再直到男人的手抚上她已经毫无屏障的身前……

别看他还在发烧,可他动作快的很,手和嘴都不闲着!更在顷刻间俯首在她颈间和锁骨间吻过!

无论是男人的手还是吻,仿佛都在她的身上蔓延出燎原的大火,烧得她全伸的血液都开始滚烫。

要疯了!

她下午去隔壁帐篷里睡觉时,只简单在小衫外面穿了件薄款的羽绒服,下身也就只是一条比较类似睡裤的裤子,想要被脱下来的话其实很容易,毕竟是的很宽松柔软的款式。

她里面小衫的领口本来就很大,被他扯开之后现在就零散的堆在身体两侧,无论是在视觉效果还是她里面此刻就连裹胸布都被扯开的这一视线的冲击,无一不在刺激着男人的神经。

真正的擦枪走火是在训练场上,封凌不是没见过,可现在这样的擦枪走火她却竟然无力招架,男人抱着她在她颈间又是吻又是啃,几乎没有章法的乱吻一通,时而被啃到发疼又时而被亲到酥麻,她全身都在颤,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被亲的,只是两只手仍然被他死死的禁锢在背后,再又借着两人身体的重量将她的手压住,一点都动弹不得。

在厉南衡终于将他的吻转战向她的耳际时,她磨着牙似的压低了声音说:“厉南衡,你到底是不是清醒的?疯了吧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外面随时会有人进来,无论是三胖还是大彬,或者是隔壁的其他人,任何人都会随时进来,这帐篷连个门都没有……呃……”

她话还没有说完,男人已经直接含住了她的耳垂,又在她的耳窝和耳廓边缘辗转,从来没受到这样刺激过的封凌浑身都在止不住的发颤,她想要避开,男人的手却捧着她的脸又在她脸颊吻了吻,一边吻一边手下的动作不停的去解她的衣裤。

封凌咬着牙,恨自己体力敌不过他,一个高烧三天的人还能将她制的服服贴贴的,以后要是真的在战场上遇见什么有蛮力的人,她是不是直接就要牺牲在当场了?

怪不得明明她觉得自己各方面已经很优秀,可厉南衡却总是嘲讽她的体力。

看来他的嘲讽的确没有毛病,她的体力跟他这么一个身高腿长的男人比起来,确实还是要弱势太多。

哪怕现在明明就是在被他侵犯,可她却竟然挣扎不开。

从来没有被人碰触过的地方传来一阵让她整个人触电了似的发麻和某种说不明道不明的尖锐又浑身无法克制的某种感觉,她咬着唇转眼瞪他,男人却又低笑着在她耳际沙哑道:“小骗子……”

封凌因为这三个字而从头到脚都像是过了电似的,她斜着眼怒瞪着他,又动了动,被禁锢在背后的手仍然分毫都不能动开一下,她恨的转头就要去咬他,男人却是侧过脸又在她另一边的耳边吻过,惹的她浑身颤个不停,连最基本的挣脱的力道和所有能脱身的功夫和身手都使不出来。

直到男人一边吻着她一边拽起她一只手,再又轻而易举的掰开她的拳头时,她以为他又要将她的手向下拽,结果她刚要将手向后挣,男人却是低头就在她被强行摊开的掌心里吻了吻。

这一吻落在她柔软白嫩的掌心里那处略显突兀的薄茧上,吻过的时候,男人闭着眼睛,仿佛带着某种虔诚和怜爱。

封凌全部挣扎的动作都因为男人的这一吻而顿住,她怔然的看着强行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更不敢置信的看着他吻在自己掌心里的动作。

被常年握枪磨出来的那层薄茧她从来都没有在乎过,可此时此刻竟然忽然有了某种酸意钻进了心底,带连着她的眼睛都像是发热了似的,好像有什么东西想要汹涌而出。

第3卷 第893章:南有风铃,北有衡木(156)

自从五岁那年被那些人从狼洞里带出来后,她就从来没有掉过一滴眼泪。

甚至连哭是什么样的感觉都不记得。

时隔这么多年,好像最后一次哭还是因为三四岁的时候在狼洞里饿着肚子才哭,那时候她干干瘦瘦的每天根本吃不饱,年纪小,什么都不懂,找不到吃的就会哭。

后来,她就忘记要怎么哭了。

可现在眼眶里竟然会有些发热。

明明是在手心里的一处薄茧,可封凌却觉得那里比任何地方都要敏感,她想要收回手,男人却是紧紧的握着她的手腕,这一吻在她的掌心里停留了许久,在封凌是真的彻底不再挣扎时,再又慢慢的顺着她的掌心吻向她的手腕,在她手腕动脉处吻过,那里可能是因为动脉的原因,随着她剧烈的心跳,一点一点的再又吻了上去。

直到男人的唇直接转过来。

封凌的手瞬间紧握身下的床单,脚趾都在顷刻间绷直了!

仿佛是某种天昏地暗的感觉侵袭而来,让她脑海中所有的理智都在刹那间燃烧殆尽,脑海里仅剩的一点本能在提醒她不能继续下去,一定要推开他,可她的掌心里仿佛还残留着男人的温度,男人在吻着她的时候那种怜惜的目光是她从未见过的。

她这种被狼养大的孩子,也会有一天被人怜惜?

她这种不顾一切只是为了能有一口热饭吃,有个暖被窝住,能好好活下去的人,也会被人这样温柔以待?

她也会……被人当成女人去看,甚至心疼,怜爱么?

哪怕只是一个薄茧,也会被人当成是生命里所有的努力挣扎过后的痕迹,会被人理解和心疼?

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情绪干扰了她的思维,她一直没有再动过,甚至就连帐篷可能随时会有人进来的这件事都忘记了,只在男人根本就没有停下所有动作时,手一直纂着床单,脑袋里不停的有着各种影响在盘旋。

……

男人更是因为高烧而在她疼的死咬住自己的唇瓣时又烫的她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却是连任何声音都没能发出来,将所有疼痛和到了嘴边的痛泣声都忍了回去……

……

酒精是炙热的。

谷欠望是炙热的。

体温也是。

那些沉寂在基地多年的训练与磨合中的爱与恨,此刻被全部唤醒。

帐篷之下,昏暗的灯光里,偶尔被寒风吹的微微拂起的帐帘,被完全封闭住的帐篷小窗。

男人无论怎样的动作,因为还没有退烧,所以没有出汗,可封凌的额上却已经渗出了汗来。

她死死的抓着男人的臂膀,忽然感觉到了某种茫然无助,不知道发展到了这样的地步究竟还要怎样继续下去,可还是本能的攀着他的脖子,感受到了男人身上浓烈的酒意。

近两个小时的时间,封凌犹如在油锅上被烹诈,翻来覆去的折腾。

总之她人生里和男人的第一次,并没有多舒服,更因为厉南衡根本不清醒根本没有理智,甚至在尝到销魂的滋味后更是一下比一下更重更狠的力道,让她别说是挣扎,就连想要去咬他的力气都没有。

男人死死的掐着她的腰,动作丝毫不停歇。

她攥住身下的被子,感受着男人热烈的酒意,滚烫的仍在高烧的温度,平生第一次觉得自己伤的可能有点重。

而且还是“内伤”!

……

一切结束的时候,外面仍是万籁俱寂。

男人连身上的一切都来不及整理便直接仰躺在床上,酒意未消,不知道他究竟是病后的疲惫还是在抒解了谷欠望之后浑身舒爽,总之他就是直接躺着又睡了过去。

封凌忍着全身的痛,尤其是下身可怕的痛楚,勉强从男人身边爬开,再又因为痛楚而一直没有在床边扶稳,整个人骤然直接摔到了地上。

她坐起身,抓起自己被撕到残破的衣服和裹胸布,再又拿起羽绒服裹在身上,虽然吃力且艰难,但还是坚持将床下的行李箱拽了出来,从里面拿出新的裹胸布和其他衣服,再又将那些被扯坏的,扔进帐篷中一直支着的炉子里烧毁,然后踉跄着步伐有些缓慢的进了浴室。

因为怕大彬巡逻回来发现什么异常,她忍着痛只用了五分钟的时间迅速冲了个澡,穿上衣服后又慢慢的走出去,看着躺在床上的男人,好半天之后才过去整理床上的一切,幸好床单是黑色的,那块血迹隐藏在一片黑色之中,不会被人发现。

她将男人身上擦干净,再又将床单从他身下抽了出去,这个混蛋这几天因为发烧,大家给他擦身体物理降温,身上本来就没穿衣服,她简单的给他把裤子解决了,盖上被子之后感觉应该不会被大彬他们看出什么痕迹,这才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浑身无力似的坐到了床边。

厉南衡刚才根本就不是清醒的,无论是对她的温柔亲吻还是在那什么的时候的凶狠……都是凭着他的本能。

所以她的第一次根本就没有被温柔以待。

甚至一次比一次狠的让她怀疑自己可能真的有被撕裂的可能。

封凌坐在床边,感觉随便的轻轻动一下都浑身酸疼难受,她再转眼看向躺在床上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男人,目光再又转向了旁边桌上的那只空的白酒瓶。

抬起手抚在自己胸前,想到刚才男人用牙齿咬开她的裹胸布的动作,封凌只觉得整颗脑袋都在瞬间发热。

可厉南衡毕竟是已经发现了。

看着男人不知道是又陷入了昏迷还是只是在睡的脸,封凌陷入了迷茫。

会不会被赶出基地?

她到底应该怎么办……

第3卷 第894章:南有风铃,北有衡木(157)

黎明初至。

大彬携着一身的风雪从外面回来,第一时间先回了厉南衡所在的帐篷。

“怎么换人了?不是说好了晚上让三胖在这里照顾着吗?你好几天都没睡好了,又过来干什么?”大彬一边抖了抖衣服外面的雪,一边走到了床边,同时看了眼床上看起来仍然昏睡不醒的男人:“怎么样,还烧吗?”

封凌回过神,这才意识到自己坐在这里发呆几个小时,忘记继续给老大测体温,她拿起温度计测了一下后说:“三十八度五。”

“虽然还是烧,但这种温度对老大来说应该不算事,四十度都熬过来了,这也就应该没什么事了。”大彬边说边看了封凌一眼,忽然皱了皱眉,低头仔细看着她:“你脖子上怎么回事?”

封凌猛地抬起手放在自己的脖子上。

她衣服虽然穿的厚,但领子并不是多高,当时太匆忙,只顾着赶紧穿上,竟然没注意脖子上被肆虐出来的那些吻痕。

“我嗓子不太舒服,学着一些老人说过的方法,自己沾着酒在脖子上捏了几下,可能是捏红了。”

大彬在这个角度也只是看见露出一那么一块红痕,还没有看的太仔细就已经被封凌向上扯动衣领的动作给盖住了。

他不疑有它,在这冰天雪地里,人人都有可能会感冒发烧,嗓子疼也很正常,何况这几天封凌一直照顾老大,估计疲惫加上火,身体不舒服也是必然的。

“大彬,我不太舒服,先隔壁去休息,知道你已经在外面巡逻辛苦一晚上了,我去叫大胡过来……”

“不用,你不舒服就赶紧去躺下睡觉,什么身体都抗不住你这几前几天不眠不休的守在这里。”大彬边说边以下巴指了指帐篷的门口,意思是催促她赶紧去休息,留都不打算留她。

封凌站起身,没有再去看床上的男人,直接向外走,在即将走到门口时,她脚步顿住,回头说:“昨晚上,三胖为了让老大能缓解头疼晕眩的痛苦,给老大灌了一瓶白酒进去,现在我不知道老大的身体究竟能不能受得住,虽然暂时温度降下来一点,但我感觉随时可能会有再烧起来的可能,你们盯紧一点。”

“草!死胖子是不是脑袋被驴踢了,高烧的人怎么可以喝酒!”大彬一听顿时表情都要气抽了。

“他也是好心办糊涂事。”封凌虽然也的确是很气,但为免大彬的臭脾气真的找三胖算帐去,在交代让他再盯着厉南衡的温度时,还得宽慰一句。

然后在大彬气的板着脸回床边坐下后,这才出了帐篷。

身体不舒服是真的不舒服,也真的是酸疼疲惫到很想躺下睡个天昏地暗。

但刚走出来,吹到外面的冷风,凌晨时分的风更是冷洌非常。

封凌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抬起手又将衣领向上拉高了一些,在外面就这样站了一会儿,她没有穿外面最厚的防寒服,只穿着薄羽绒,寒风几乎是迅速钻透了衣服,却仿佛只有这样的彻骨冰寒才能将她体内体外所有滚烫炙热的痕迹都冰冻住,一切在所有的迷茫不清醒中归为冷静。

不知道封凌在外面站了多久,三胖本来睡的正香,忽然感觉一阵寒气逼近,吓的一个激灵的睁开眼睛,结果迷迷糊糊的转眼就看见封凌带着一身的寒气躺到了距离他大概一米之远的被子里,然后就这样将被子蒙在了头上,二话不说的直接睡觉。

三胖猛地坐起身,隔着被子在她身上推了一把:“哎,封凌,老大昨晚退烧了没有?你这刚才是去哪儿了?在外面站了多久?身上这么冷,把外面的寒气都带进来了。”

见被子里的封凌不回应,三胖皱了皱眉,又嘀咕了一下:“你这样躺下也不行啊,得暖和暖和再躺下,否则你这种浑身发冷的情况,被窝里面也不会暖和的。”

见封凌还是不回应,只在三胖要去拽她的被子时,里面的人像是心情非常不好似的直接将被子向上坚决的拽着,不允许任何人掀开被子。

三胖的动作一滞,只好不再拽,但怕她真的生病,这一共才来罗杰斯山口没多久,先是他感冒高烧,再是老大捡回一条命来现在还昏迷不醒,要是封凌也大病个一场,估计这地方能给他们这些人留下不小的阴影,以后再也不会来了。

三胖下床去把火炉推到了距离封凌最近的床边,确定不会烧到被子,也确定能让封凌暖和暖和,这才转头示意其他一个个已经准备起床的人小声些,让封凌好好休息。

大家都知道封凌这几天一直在照顾老大,昨天下午估计是没休息好,没想到昨晚竟然又过去照顾了。

根本不需要三胖提醒,也都很自觉的将下床穿衣服的动静弄的很小,尽量不吵到封凌,尤其在听说封凌可能是不太舒服的时候,大家更是决定去隔壁吃早饭,这边的帐篷就留给封凌好好休息。

封凌倒在被子里之后就感觉被冻的有些发木的脑袋里热热的胀胀的,不过她只闭着眼睛一动不动,谁也不想理,一句话都不想说。

……

下午,封凌睡的有些迷糊,睁不开眼睛,但隐约听见有人回帐篷里拿东西的时候说:“这可怎么办,老大的体温昨天不是已经降下不少了吗?怎么又烧回到三十九度去了,这老大的身体素质和抵抗力绝对是咱们基地里最好的,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几年都不生一次病,病一次就要很久才能好?”

“哪能啊,还不是三胖那个死胖子昨天大半夜抽风,给老大灌了酒,老大到现在还没醒,跟那瓶酒绝对有关系,白酒的度数那么高,这也就是咱们厉老大身体抗得住,换做是其他任何人,承受不了的话,三胖这小子估计都要直接犯上谋杀罪了!”

“老大到现在已经睡了好几天了,这河道里的水真是可怕,连老大都能倒下,哎。”

“罗杰斯山口常年无人居住,这河道都是冰封了几十年甚至上百年的,正常人掉进去能活着出来都不错了,只希望老大能熬得过去。”

第3卷 第895章:南有风铃,北有衡木(158)

听见他们的对话,封凌在睡梦中皱了皱眉,想要睁开眼睛却浑身无力,眼皮也一直坠的很,根本睁不开。

再又听见他们拿了东西走出帐篷的脚步声,虽然内心里很想让自己赶快醒了过来,可最终还是不知不觉的又睡了过去。

等她再恢复意识的时候,是有人在用冷毛巾帮她擦脸,她睁不开眼,只听见大胡的声音离她最近:“封凌这应该是感冒了,倒是没有发烧,体温是三十七度多,不太严重,先让她好好休息两天。”

再然后别人又说了什么,她听不清楚了,再度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见她一直穿着衣服睡,大胡本来想帮她解开衣服让她能舒服的躺着,可却发现封凌即使是睡着了,手也还是紧紧的攥着被子的一角,像是失了安全感似的,怎么掰都掰不开,而且这帐篷里的温度也不算是特别高,她要是不愿意脱的话他们也不勉强,试着掀了她的被子几次,都被她本能的拽了回去,完全不允许任何人碰。

又过了一天,封凌在昏沉中听见三胖嘀咕:“哎呀这可怎么办,老大和封凌都病了,他们两个平时在咱们基地里好像根本就没生过病,这一病起来倒是像在做伴似的,可苦了咱们了……”

“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私自给老大灌酒,老大估计早就醒了,你五天都能下床活蹦乱跳的,老大的身体素质不是比你更好?这里谁都能发牢骚,就你没资格!”

三胖顿时被骂的没声了,憋了半天才说:“我真的是好心,当时我就是难受到恨不得能有人灌醉我……”

“你是你,老大是老大,那能一样吗?”大胡的手在三胖的头上直接来了个暴栗:“老大要是体质再差一点,估计就得让基地的人迎着暴风雪搭上多少条性命的危险开着直升机过来送老大去医院急救了!得亏老大身体好!不然你他.妈都得担上命案!”

……

又过了整整两天。

厉南衡醒了。

“老大?你醒了?感觉怎么样?哪里疼还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先吃点东西?”三胖守在床边,一脸歉疚又殷切的赶紧问。

厉南衡皱了皱眉,看了眼一脸无事献殷勤似的三胖,开了口,却是嗓音沙哑的像是灌满了沙粒:“我睡了几天?”

三胖抬起手比了个六字:“六天,啊不,差不多快有七天了,今天已经是晚上了。”

厉南衡直接坐起身,三胖连忙去扶他,直到扶着老大坐稳后,正要转身去倒水,却听见厉南衡哑声说:“把大彬叫过来。”

三胖赶紧出去叫大彬,结果叫大彬的时候其他人也听见了,得知老大醒了,所有人都涌进了帐篷里。

厉南衡淡看了大彬一眼,目光也只是淡淡的看了其他人,人都在,惟独没看见封凌。

他没问,只在大彬过来后,简单问了几句那天他坠入冰窟窿之后的事情,还有那些黑.手党的事,问完之后厉南衡的体力就消耗的差不多了,被扶着躺回到床上。

一群人忙着给老大熬粥热饭端药倒水,躺了这么半天也不见封凌过来。

厉南衡问三胖:“封凌人呢?”

“啊,老大,忘记跟你说了,封凌前几天一直忙着照顾你,有一次直接连续两天三晚都没睡,身体抗不住了,有点小感冒,这两天一直在隔壁帐篷里休息呢。”三胖笑嘿嘿的,抬起手挠了挠脑袋,小声说:“老大,你感觉自己身体真的没什么问题吧?”

厉南衡不冷不淡看他一眼:“能有什么问题?”

说着,他做势又要起身。

“哎呀老大你别起来啊,你才刚醒,怎么也得吃点东西,再好好休息一晚上才行,你现在也没多少体力。”

“我去看看封凌。”

“看封凌干什么啊?封凌还在睡觉呢,我刚才去隔壁拿东西的时候看见她睡着呢,我们进去时候都说了,说老大你已经醒了,她也没说要过来看看,估计应该是真的很不舒服,不然以封凌对老大的关心,肯定第一时间就过来了。”

厉南衡没说话,只看着三胖那眉飞色舞的表情,片刻后,冷声问:“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满脸写着都是心虚。”

三胖当即被自己一口唾沫给呛着了,连咳了好几声才一脸惊叹的看着观察如此细微的老大,当即忙坐到床边解释:“老大,我真的是为了你好啊,怕你太难受才那么做的!”

厉南衡皱眉:“你做什么了?”

“我就是前几天晚上在这里照顾老大你的时候,怕你头疼的太难受,因为我不久前才经历过那种脑袋要炸开似的感觉,我为了帮你缓解痛苦,就给你喂了一瓶白酒……”三胖边说边指了指旁边的几个空瓶子:“其他那些本来是用来帮你做物理降温擦身体的,我看见还有那么多瓶,就直接打开了一瓶给你喂进去了。”

厉南衡顿时用看神经病一样的眼神冷冷的看着他,在三胖一脸犯怂的坐在床上缩着脖子时,冷声道:“我说我喉咙里这几天怎么这么难受。”

自己喝酒和被人强行喂酒完全是两个感觉。

三胖一脸心虚的嘿嘿笑:“老大……你没事就好哈……”

厉南衡白了他一眼,现在就是没力气,有力气真的要直接把他从床边踹下去:“行了,滚吧。”

三胖一刻不敢多留,起身立刻躲到了大彬和大胡的身手去,跟他们一起去给老大弄吃的。

……

等了一晚上也不见封凌过来,厉南衡简单吃了些东西后被扶着走到帐篷里的窗边,透过窗子看见在隔壁床上蒙着被子躺着的封凌,没说什么,再又被扶回到床上躺下。

直到第二天清早,厉南衡起身下床,大家见老大这该是真的好了,也就没拦他,只在厉南衡刚要走出帐篷时赶紧拿过防寒服过来给他披上。

“老大,这几天越来越冷了,你才刚好,千万别再冻着。”

“嗯。”厉南衡语调很淡,直接走了出去。

第3卷 第896章:南有风铃,北有衡木(159)

相对于因为厉南衡醒来后而格外热闹的这边帐篷,隔壁的帐篷里相对于就十分安静。

只有地上的火炉里偶尔传出噼噼啪啪的声音,厉南衡进去后直接走到那一大堆床里,唯一一个躺着人的床。

床上鼓鼓囊囊的,封凌躺在里面不动,甚至于被子还一直蒙在头上。

昨天三胖说过,封凌这几天身体不舒服,但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睡觉的时候总是用被子蒙着头,不说话,也不肯让别人看见她的脸似的,还以为她是长了冻疮不肯见人,但那天他们帮封凌擦脸的时候也没看见什么冻疮之类的,白白净净的和平时没什么区别,但就是一直蒙着被,如果不是因为知道封凌平时就是这么沉默寡言的脾气,身体不舒服的时候可能更是不爱说话了,不然大家都要以为这封凌要与世隔绝了似的。

男人居高临下的看着眼前简易的床铺,封凌平时从来不与其他人一起住,他病了的这些天,她倒是不不拘小节的在大彬的床上睡了几天。

“封凌。”他叫她。

床上的人不动,蒙着被子仿佛没听见。

厉南衡眸色冷了冷,抬脚在床边踢了两下。

床上的人仍然不动。

厉南衡索性直接伸手就要去将她身上的被拽下来,却发现里面的人并没有睡觉,而是在里面死死的攥着被角不肯松手。

男人冷眯起眼:“你干什么?躲在被子里发什么疯?出来!”

被子里的人仍然不出来,甚至在里面的抓的更紧。

厉南衡冷着脸直接使了力,一把将被子扯开的同时,床上躺了三天的封凌猛地抓起枕头就狠狠的朝他的脸上砸了下去。

厉南衡一时不查,当然也没想到她会忽然砸枕头过来,硬生生的被枕头砸了一下,并不疼,但男人的眼神却瞬间充满了戾气似的看着她,枕头在他身前坠落,直接落到了地上。

这帐篷里的床是都挨在一起的,像是大通铺,封凌从这张床上滚到另一张床上,不过旁边就是三胖的被子,三胖平时不洗澡她到底也还是不愿意掀起他的被子来盖,干脆直接就这样一路滚到了三四张床开外的地方,坐起了身直接就要下床,看都不看他一眼。

厉南衡站在原地看着她所有的动作和侧脸流露出的表情,微微眯了眯眼:“你干什么?”

“醒了就在帐篷里养着,没事跑过来折腾我干什么?”封凌穿好了鞋子,站起身的同时本来想要走出去,但理智提醒她不能这样,她忍着想要直接一枪崩了他的冲动,转眼直接看向他。

整整三天,她躺在这里整整三天,从身到心终于渐渐缓了过来,没那么酸疼了,可是她的第一次终究还是落到了这个混蛋的手里,疼的她就连这两天睡觉做噩梦的时候都是他在她身上狠狠进出时的场景!

“他们说你为了照顾我而连续几天不眠不休,也病倒了,我昨晚刚醒,今早有力气下床了就过来看看。”男人看着她带着怒气的脸,走了过去,刚要将她的手拽过去,封凌迅速不着痕迹的避开。

看着她这一副忽然间拒他于千里之外的模样,厉南衡直接走到她面前,低眸看着满眼冷意的封凌:“你怎么回事?好端端的像个女人似的发脾气?还毫无预兆的发脾气?我是什么地方又招惹你了,嗯?”

封凌的表情一滞,猛地抬起眼看他。

男人是真的才刚刚大病初愈,英俊淡漠的脸看起来消瘦了几分,脸色也有些苍白,就这样站在她面前,盯着她的脸,像是要这样直接看透她。

封凌的心里顿时咯噔的跳了一下。

不等她说话,厉南衡冷眯起眼:“因为我那天掉进了冰窟窿里,把你给吓着了?”

封凌默然了片刻:“不是。”

“那你跟我摆什么脸色?”

封凌的拳头在身体两侧紧握。

他不记得。

他不知道。

他竟然什么都不记得。

一时间不知道应该是庆幸还是应该愤怒,庆幸的是她的秘密还可以守得住,她还可以继续在XI基地里生活下去,她不用和这群兄弟们分开,不用被赶出去。

而愤怒的,是这个男人对她做出那种事之后竟然什么都不记得!

封凌的内心从来都没有这么复杂过,她死死的攥着自己的手指,在厉南衡察觉到她脸色的不正常和明显有心事而俯首凑近来看她时,她猛地正要向后退一步,男人却是先一步出手直接握住了她的下巴。

一被他的手指碰到,封凌的脑海里就忽然想起那天夜里这个男人的手在她的身上……点燃的那些火苗……

她冷不丁的浑身都颤了一下,想要退开,男人却是握着她的下巴,就这样看着她的眼睛:“有话就说,别憋着。”

她立刻将头转开,再抬起手将他的手拍落了下去:“没有,只是身体不太舒服,不想应付太多的人和事而己,老大既然大病初愈就回去休息,不用过来看我,我挺好的。”

“人憔悴成这副德行,不知道的还以为高烧了六七天被折磨的不似人样的人是你。”厉南衡冷冷道。

封凌内心冷呵,到底是谁把我折磨到了不像个人样的?

她不解释,只在片刻后问:“三胖那天夜里给你喂酒的事情,你不记得?”

厉南衡看着她:“不记得,烧的糊里糊涂,又被喂了酒,你当我是大罗神仙能时刻保持清醒?如果不是醒来之后听他们提起,我大概这辈子都不知道自己差点在病中被人用白酒谋杀。”

封凌:“……”

看着她这表情,厉南衡忽然就眯起了深邃的黑眸:“我被三胖灌酒的那晚,是还出了什么事?还是有其他什么起因?你这是什么表情?”

“没有。”封凌抬起眼看向他,他的眼里是坦然和疑惑,而她的眼神却一时间做不到那么坦然,只对视了一眼就迅速别开视线。

看见忽然间这副神情这副态度的封凌,厉南衡面上不动声色,却显然察觉出事情的不对。

那天晚上难道是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第3卷 第897章:南有风铃,北有衡木(160)

封凌原以为自己要因为性别被发现的事,而与厉南衡周.旋很久。

但既然老天爷都这么帮她,就算是心里真的非常不痛快,却也还是忍了,到底也没有多说一个关于那件事的字。

可封凌不提,不等于厉南衡没有察觉到她的异样。

自从他大病初愈之后,到现在大概已经有一个多星期的时间,封凌连跟他申请换地方住的话都没有说过,直接去搬来了一张折叠床放在那张一米五的床边。

不仅如此,她直接叫了大彬在这边的帐篷跟他一起睡,她则是在另一间里和其他人挤在一起,睡在大彬原来的那张床上。

她的解释是,最近精神状况不太好,担负不了照顾老大的责任,如果老大的病还没好利索的话,大彬也方便照顾,她就在旁边跟大家睡,反正都大男人,在哪边睡都一样。

就这种情况,已经维持了一个星期,将近十天。

入夜。

厉南衡单手枕在头下,躺在床上,看着大彬从外面巡逻回来,甩去头上的雪,进浴室里洗了洗,没多久后就直接赤着上身就这么走了出来,掀起被子就钻进了一直开着电热毯的被窝,舒服的在被子里抱着被子哼哼的好几声,然后说了句:“老大,睡了啊,晚安!”

厉南衡从鼻腔里发出一声不冷不淡的“嗯”声,像是在应声,又像是在冷哼。

接着不到五分钟,大彬的床上就传来接连不停的鼾声。

伴随着这相当富有节奏感的鼾声,厉南衡闭了闭眼,却是根本睡不着,一闭上眼就是这两天在雪地里训练时,封凌始终平板无波的表情,还有每一次他向她靠近时,封凌都本能的向后退开一步,保持距离时疏冷的眼神。

鼾声越来越响,厉南衡骤然掀开被子起身,随手拿起防寒服披上,直接走了出去。

去了隔壁帐篷,看着一群男人四仰八叉歪歪扭扭的睡姿,鼾声更是此起彼伏,厉南衡沉着脸走到最里面的那张床上,床上的封凌正睡着,睡姿端正,也没有任何声音,被子整整齐齐的盖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