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直接出去点了根烟。

封凌在办公室里坐着,男人在外面洗手间附近抽了根烟,大概十分钟后,男人回来,封凌仍然坐在办公桌后不动。

他随手拿过一张椅子坐下,没说话。

她也不说话。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其他人都已经走了,整个武道馆只剩下他们两人。

封凌见他是真的不走,抬起眼看向他,却在抬眼的瞬间骤然对上了男人的视线。

他一直在看着她。

四目相对的一瞬间,封凌的脑海里忽然映出过往许多的影像。

谁能想得到,堂堂XI基地负责人会屈尊跑到波士顿这种地方住着个廉价出租房,还跑到这种小武道馆里求收留给她当助手,甚至还会在她声称忙的时候,这么安静这么乖的坐在那里耐心的等着她忙完,一声都不吭的样子,像是个做错事的正在努力补偿些什么,等着大人原谅的孩子。

第3卷 第1029章:南有风铃,北有衡木(292)

她手里拿着根笔,握着笔的手指在对上男人视线的时候,微微的紧了紧。

但也只是那么一瞬间,她便直接移开了视线,低下头去继续忙。

最后时间也实在是拖不下去了,封凌放下手中的笔,再抬起眼时,见男人仍然在看她。

“忙完了?”男人的耐心已经无限延伸,没有半点不耐烦的看着她:“忙完我送你顺去,顺路如果能路过医院,先送你去医院看看。”

“没必要去医院,以前去各个恐.怖分子所在的战场赴死都没事,在雷区蛇谷都死不了,不过就是个感冒而己。”封凌起身收拾东西,收拾的差不多了之后绕过办公桌向外走。

“别不把感冒当回事,近几年很多经典的医学案例,各种病症都是从感冒的症状开始。”厉南衡说着的同时,又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多穿点,别再着凉。”

她之前是怎么着的凉怎么感得冒,还不是拜他所赐?

整整两年没见,这个男人前前后后的一共出现了还没几天,却把她本来自以为平静的世界又折腾的天翻地覆。

封凌没说话,直接拿起自己的包从男人的身旁擦身而过,头也不回的向外走。

然而刚走出去没几步,手中的包直接被身高腿长的男人走近时顺手拿了过去,她手里一空,陡然转过眼,就见男人直接将她的包拿到了车边,打开车门将包扔了进去,同时将车门就这样的直接敞开,回眸示意她上车。

见她杵在那不动,厉南衡仍然耐心:“过来。”

封凌不想上他的车。

但她的包在那里,手机也在里面,她今天因为身体不舒服所以没有自己开车过来,现在想打车回去,手边却一点钱都没有,总不能这样空着手回去,而且她的钥匙也在包里。

她骤然直接走过去,在男人面前走过,在车门边伸手正要将被扔在座椅上的包拿起来,结果拿起来正要转身迅速走开的瞬间,身后的男人忽然就这样直接将她挡在了车门前,在封凌陡然转过身差点撞到他怀里而向后踉跄着退了一步的刹那,眸光深暗的俯首看着满眼冷漠的她,两手就这样撑在车门的两边,将她困在了他和车之间。

“厉南衡!”封凌因为他这忽然压迫而来似的动作而心头瞬间一提,猛地抬起眼冷冷的看着他:“让开!”

厉南衡低眸看着这一如既往待人冷漠的女人,没放手,抬起手轻轻捏住她的下巴,温暖的指腹在她下巴处轻轻的摩挲,冷眯着眼道:“当初允许你一直扮成男人混在身边,倒的确还算是个明智之举,现在你这头发仍然短的不像话,身边却丝毫不缺追求者,一个教练,一个学生,这还只是个武道馆,如果某一天你被更多的人发现,我是不是想抢都不一定能挤得进来了?”

封凌抬起手就要将他的手用力拍开,结果拍到他手腕上的一瞬间,男人直接放开她的下巴,同时反握住她的手,将她往他怀里一扯,封凌一时没站稳,也没防备,撞进他怀里的一瞬间,手腕上握着自己的那个力道也疼的她瞬间蹙了蹙眉,不悦的看着眼前的男人:“我让你放手!”

看着她的眼神,厉南衡面色冷然一字一顿,字字清晰的沉声道:“封凌,我再说一次,我没有结婚,没有娶任何人,不要再用这种看着已婚渣男似的厌恶的眼神来瞪着我。”

封凌用力要将手从他掌心里抽出来,男人不仅不放开,反而将她的手按在他胸前,握的很紧,压根就是没有要放开的意思。

“你爱结没结!跟我没关系!”她怒道:“放开!”

“没关系么?”看着她这副好像真的并不在意的神情,厉南衡的眼里也添了似火气:“既然不在意,既然没关系,当初不得己被赶出基地的时候怎么就没想过要找我?偏偏要用这么缜密的反侦察手段避开所有人的视线,两年,我他.妈找了你整整两年,就算你现在看不到我的诚心,你做不到马上的原谅,但至少也不能用这种好像在看一个多恶心的人似的眼神来看我!老子的心是用来爱你的,不是用来被你恶心的!懂?”

封凌的手实在是挣脱不开,最后干脆抬起另一只手在他身上狠狠的去拍了一下:“你到底有完没完!别跟我说什么爱不爱!我本来就从来没想过这些问题!是你把我带进感情的歧途,现在我不过就是又找回我自己正确的人生方向了而己,你别以为自己魅力无边到只要一出现就会有女人对被你折服,我告诉你!在我这里没有用!我现在只想一个人平平静静的活着,我没有太大的目标!你更也不是我的人生目标!如果可以的话,今天你送给陈北倾的话,我现在可以直接送给你!我想让你离我远一点!”

她的目光太坚定,她的眼里是对他浓浓的排斥和不接受,更仿佛因为他已经结婚的这一身份,无论是真是假,在她的心上都已经隔上了一层霜,打不破,化不开,被寒冰铸造的心防仿佛没有人能轻易击碎。

厉南衡先是静默了一瞬间,然后放开她的手:“先上车,送你回去。”

“我不上你的车!”封凌趁着他放开自己手的瞬间直接就要去推他。

“别闹,你还在生病。”男人不再多说话,只用眼神示意她上车,否则他根本没有要让她走开的意思,更也不可能会让她轻易一个人走远。

封凌凛眉:“你……”

“我只送你回去,不进你家门。”

“那我也不需要你送我。”

“别废话。”厉南衡的耐心显然终于到了点边缘,眼神很冷的看着她:“上车。”

两人就这样互相冷漠的对峙了许久,封凌最终不想再这样跟他面对着面,忽然推了他一把,将男人推开了一臂的距离,转身直接进了车里,再又砰的一声关了车门,阻隔了男人的目光和男人刚刚在近距离时身上那浓烈的熟悉的味道。

第3卷 第1030章:南有风铃,北有衡木(293)

回去的这一路,厉南衡的确什么都没再说,任由她坐在后边闭着眼睛休息,直到将她送回家,亲眼看着她进了家门,砰的一声直接关了门,他也没有要进来的意思。

关门之后,封凌将门在里面反锁了一道,再又将门里的一道暗锁也一并给扣了上,确定即使他有钥匙,在外面也打不开这里面的最后一道暗锁时,才转身回了卧室。

也是这分儿才抽出时间去拿温度计给自己测了一下.体温,虽然白天吃过了药,但现在还是三十八度多,怪不得一直不太舒服。

她去洗了个澡,吹干头发之后眼神无意中向外看了眼。

隔壁的灯一直都没有亮过。

封凌收回视线,转身直接去给自己烧水喝。

爱亮不亮,跟她没关系。

……

翌日清早,起床后,今天实在没力气去晨跑,也不想弄东西吃,坐在沙发上又闭了一个小时的眼睛,直到快到上班的时间了,起身正要出去,忽然听见手机里“叮”的一声,有消息进入的声音。

拿起手机就看见厉南衡发来的信息:[生病期间少吃面包沙拉果酱,给你买了中式的早餐粥。]

她推开门出去,果然看见在门外的小型置物架上,放着不知道什么时候送过来的早餐,几个圆型盒子在塑料袋里面,整整齐齐。

忽然间想起,曾经在XI基地时,小许有一次曾说过。

厉老大属于典型的目中无人的性格,没什么事能轻易入得了他的眼,能被他这样耐心对待,细心珍视的,还真的没几个,哪怕能得到他半点的悉心照料和保护,那都绝对是站到了他心尖儿上的。

封凌看了眼那些东西,没有拿,直接又关上了门,拿起外套,穿上鞋子,推门出去,却是看都没再看一眼那份被送来的早餐,径直路过,按下电梯,出门上班。

她比平时上班的时间提前了四十分钟到了武道馆,主教练见她来的早,问她有没有吃过早餐,得知她还没有吃,直接去给她买了热牛奶和一些早餐饼干回来让她先垫垫肚子。

十点,封凌正坐在办公桌后边吃着早餐饼干,办公室的门这时被推开,新助手厉南衡准时来报道。

他只看了眼她正在吃的东西,不动声色道:“几点上课?”

封凌看了他一眼。

没想到他竟然还真的是打算来这里上班。

她看了眼时间,又拿起了一块饼干,冷淡的说:“马上。”

她是公事公办的语气,厉南衡也是公事公办的态度,只在正准备去换衣服时,眼角的余光又看了眼她桌上的早餐饼干,同时又看见隔壁主教练办公桌上放着的一袋同款饼干,眸色微凉,转身直接走了。

整整十天,厉南衡被武道馆老板“好(砸)心(钱)”收留的这十天里,最遭殃的莫过于每一次来上课时都被折磨到肌劈理解的陈北倾。

尤其是陈北倾照例习惯性的在上课之前叫人给封凌送的花,之前每一次大都是被清洁阿姨捡回家里插在花瓶里当装饰品去了,现在是干脆连武道馆的门都进不来,整个武道馆里的工作人员,除了封凌和主教练之外,所有人都异口同声的说最近天气冷,鼻子不舒服,都有鼻炎,受不了任何鲜花或者花粉类的味道,尤其是玫瑰。

这十天里,封凌照旧每天早上看见门外放着的还在温热的早餐,照旧面无表情的走过,一口都没有吃过,却仍然每天早上都会准时看见门外的早餐。

每天晚上回来,为免再被强行带上车,所以她都自己开车上下班,厉南衡一直在她后边,不近不远的跟着,却什么都不说。

回家时,男人也在她旁边不近不远的距离,仿佛两个人真的只是顺路回家的同事关系,但是走出电梯时却一声招呼都不打,她回自己家,他在外面看着她,不进来,也不说话。

然后每一次她晚上关门时的声音越大,第二天陈北倾被折磨的越惨。

有两次直接趴在地上起不来了,明明感觉他自己都快要被这位新来的厉教练给折腾残废了,可实际去医院检查,却发现一点伤都没有。

可偏偏厉教练让他做的那些动作,明明都是能让人格外的精疲力尽的动作,看起来起伏不大,但实际非常的累!时间久了都能要命的那种累!

就这样平平静静的十天过后,在陈北倾又一次的听见自己的手臂传来一声脆响,整个人骤然疼到脸色发白,想要将手抽回来的时候,厉南衡冷淡的看着他:“手臂上的筋骨这么脆弱?一点扭动的力量和平衡力都没有,恐怕你就算是在这里再学上十年,也一样还是个废物。”

陈北倾疼到额上冒汗,强忍着痛感,抬起眼看向一直将他的手臂掰到了一个极限动作的厉教练头上,就这样淌着汗,对他低低一笑:“真以为我看不出来你为什么针对我?大家都是男人,想要竞争也该公平点,借着这种身份来针对我,你确定阿零教练看不出来你这点手段?”

厉南衡视线淡淡看着他,倒是也没隐瞒,只笑笑,以着只有他能听见的嗓音淡道:“我真正的手段,你怕是这辈子都没机会见识得到,等你见识到的时候,也就没命了。”

陈北倾笑笑,额上的汗仍然在滴落:“不过就是同时喜欢个女人,我接受公平竞争。”

厉南衡冷冷的勾唇,在对方抛出公平竞争的这句话的刹那,一脚直接将他下面也支撑不住的膝盖踹翻,在陈北倾低哼了一声骤然整个人跌在地上的刹那,视线寡淡,嗓音亦是冷的仿佛化不开的冰川:“想跟我公平竞争?你怕是还得再修炼几年。”

陈北倾的确很疼,说不疼是假的。

他强咬着牙关站起身,抬起眼看向厉南衡,冷笑一声:“喜欢女人就坦白一点去告白啊,在这里玩这些没用的手段,连我都看不起你,何况是她,我看她对你一点好脸色都没有,你怕是早就已经被拒绝过无数回了吧……”

然而,又是一脚,陈北倾再次踉跄着跌跪在地上。

第3卷 第1031章:南有风铃,北有衡木(294)

陈北倾浑身剧痛,强忍着,抬起头的瞬间,听见男人居高临下冷淡无波道:“老子对自己女人坦然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坐在哪块尿不湿上玩泥巴。”

陈北倾皱了皱眉,正要站起身,肩上被男人一手按住,施加来的压力让他不得不忍痛的单膝半跪在地上,起都起不来。

可无论是武力上的体力上的悬殊,还是能明显感觉得到厉南衡跟阿零教练认识的时间应该比他更久,可即使是这样,陈北倾也没有半点要认输或者要就此让路的打算,即使这样被按着肩压迫在地上,即使额上正向下滴着汗,也仍是冷笑着勾了勾唇:“在我还垫着尿不湿的时候你就在追她,那看来你是追了很久也没追到手啊,那还果真是个前辈,失败的经验肯定要比我这个新手多上很多,不如请厉前辈给我提个醒儿,她最讨厌你什么?我一定会避开这些她讨厌的点,把她的心稳稳的抓住。”

肩上的压力再度加重,让陈北倾怀疑自己的肩下一刻就会被男人直接按碎。

“找死?”

“厉南衡。”教室的门这时被打开,封凌走进来,看见这一幕,早已经见怪不怪了,表情很淡的只将目光落在即使是被压制在地上却仍然不服输的陈北倾身上,然后直接转眼看向另一个男人:“你在干什么?”

厉南衡面无表情的将手从陈北倾的身上移开,随意的拍了拍手,淡淡勾唇的瞥她一眼:“没什么。

明明是想要欲盖弥彰,却又遮掩的这么敷衍的态度,摆明了他就是看陈北倾不爽。

封凌这些天也懒得管他们两人的闲事。

这两个人神经病,每天明里暗里的斗来斗去,她是真的没想管过,反正两个都是大麻烦,斗死一个少一个,都斗残了或许她的世界才能清静。

“主教练找你有事,你出来一下。”封凌说完后,直接转身就走。

见封凌是真的连多看他们一眼都懒得,厉南衡将地上的人甩开,陈北倾半跪在地上,也转眼看向门前已经转身离开的人,接着,两人就这样漠漠的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再度冷然无声的别开了脸。

直到厉南衡也出去了,陈北倾才在地上爬了起来,拿起一瓶矿泉水直接淋到了头上,清醒了一下之后抬起毛巾在脸上擦了一下,再转眼看了看外面,单手叉着腰,在教室里一边剧烈的喘气,慢慢平复着呼吸,一边来回的走。

他需要想一个对策,可是想了半天,发现自己是真的连厉南衡到底是个什么角色都不清楚,想要公平竞争,似乎的确不太容易。

办公室里,主教练看见封凌来了,直接笑着过来正要跟她说话,忽然瞥见随后走进门来的厉南衡的身上,脸上的笑容瞬间敛了两分,抬眼看向门前的男人:“老板这两天不在,暂时将这里的事情交给我,最近武道馆里来应聘做教练的人并不少,厉先生进来的名不正言不顺,也不知道身手究竟怎么样,如果只是会点花拳绣腿的功夫就想站在这里占去了别人的位置,那似乎也不太好,不如找个时间,咱们比划两下?”

厉南衡眉眼淡淡,没什么波澜,甚至仿佛有些想笑:“你要跟我打?”

“既然你说的这么直白,那我也就不用太委婉含蓄了。”主教练哼笑了声:“找个机会打一打,怎么样?”

厉南衡单手插在裤袋,淡淡道:“你定时间。”

见他这一副毫无惧色的神情,主教练又看了看他的身高和在手臂上显现的那种不是特别可怕的大块肉,但却均匀完美的肌肉,隔着衣服看不太出来什么,但多少也能感觉得到,厉南衡的身手不会太差。

最近几天也有听过封凌她们班里的那些男学生的抱怨,说是新来的助理教练身手很好,就是比阿零教练还要严格,真的狠起来,就是一群人叫苦不迭的场面,由厉教练亲自督促的动作,不疼到每个人达到生不如死的状态都不会叫停。

主教练这时忽然笑笑,直接朝他走了过去:“你这身衣服穿着倒是挺合身的,就是不知道真的练起来的时候……”他说这话时顺手直接隔着衣袖去握住厉南衡的手腕。

结果手下还没使出力道,就在一瞬间忽然被厉南衡不着痕迹的避开了指间的力道,更在同时忽然被他反握住,哪怕看起来只是厉南衡反握了回来,却实际上腕骨那里瞬间传来一阵巨痛。

同时,主教练再又看向他,一对上厉南衡眼中明显的警告意味,主教练没说话,只看着竟然能在自己手边这么迅速又不着痕迹的避开的手,还有甚至他可以轻松的将自己反擒,虽然只是一个动作幅度不算特别大的小小的握手的动作,却很直接的能看得出来,这个厉南衡,不简单。

他的身手和反映速度,比他想像中要好上许多。

自己虽然在这里是个主教练,但只说身手这一方面,自己恐怕要比他弱上太多。

两人就这样面上各自带着一抹浓浓的非常泰然的笑意,这样握着手,却在无形中暗暗的已经较过一次劲,直到主教练将手从他的掌心里抽了出来,再又不动声色的将已经泛白到几乎失了血色的手垂放到了背后,厉南衡才面色依旧看似平和冷静的看着他:“主教练是有什么话想说?”

主教练有一会儿没说话,只又看了眼厉南衡,两个男人四目相对,无声间的沉默,虽然不像有陈北倾在时的那种争锋相对,但这样无声中的对峙却让封凌莫名的觉得脊背发寒。

这两人不会真的因为她而打起来吧?

因为她?

应该不至于。

就在封凌觉得自己大概是想多了,应该没可能打起来的时候,主教练手上的痛感已经恢复了许多,将手随意的放在身体一侧,没有再去碰厉南衡,只说道:“今晚,对面理工大学内设的体育馆是每星期对外开放的时间,不如我们去那里打一场?友谊赛,不牵扯任何利益,只是单纯的比划比划,怎么样?”

封凌:“……”

厉南衡冷冷勾唇:“随你,我奉陪。”

封凌:“……”

第3卷 第1032章:南有风铃,北有衡木(295)

晚上之前。

封凌趁着厉南衡还在里面监督那些学生的动作,走出教室直接去找主教练。

“主教练,你晚上别去体育馆。”封凌直接说。

主教练今天的课都已经结束了,已经换过了衣服,准备等着他们一起去体育馆,听见她这话,直接抬头看她:“怎么?怕我打不过他?”

“不是,我只是认为没有必要去打,什么比划不比划的,毫无意义,你能明白我的意思么?”

主教练站在桌边没动,看了她一会儿才说:“意思是无论我是否能打得过他,你对我也不会有任何感觉,就像对陈北倾那样的漠视态度一样,仅仅因为我跟你是同事的关系,所以你一直很客气没有太疏远,但如果我因为不小心对你暴露出的感情而跟厉南衡去比划一场的话,你会很懊恼自己处在这样的事件当中?”

封凌:“……既然你知道,为什么还要去打?”

主教练笑笑:“阿零,你不懂男人的心态,输就输,赢就赢,怎样都好,但是既然喜欢同一个人,就该用男人的方式去解决,就算我知道自己打不过他,但至少我争取过。”

封凌的确不能理解。

“还有。”主教练挑眉道:“你和他的很多功夫路数看起来都差不多,虽然厉南衡最近在这里也仅仅只是帮你带一带那些学生,也没怎么出过手,可我能在一些蛛丝马迹和身手动作还有出手的习惯里看得出来,你的这点本事,该不会都是他教的?”

只有这种有功夫底子,能细心钻研看得出来别人功夫路数的人,才能在这样很小的蛛丝马迹里看出来这一切。

主教练虽然的确不一定能打得过厉南衡,但他毕竟在这行里做了这么多年了,别人随便出手的一个动作他都能记得住对方出手的方式。

所以虽然他这些天没有因为厉南衡的被“收留”而说过什么,但显然什么事情也瞒不过他的眼睛。

“我有一位朋友在洛杉矶警局工作,跟我说过关于XI基地的事,那天我偶然因为厉南衡的名字而觉得像是在哪里见过,特意结合了洛杉矶那边的搜索词一起查了查,虽然关于厉家的事情在网络上查不到多少,关于XI基地的事也大都是保密的,没有多少能查得到的东西,但终究还是在XI基地的法定负责人那里看见了厉南衡的名字。”主教练边说边盯着封凌看起来仍然平静无波的脸:“他是XI基地的负责人,那你是什么人?之前我一直看你的身手不错,年纪又这么小,很好奇你有怎样的经历,现在不得不怀疑,你是不是XI基地的成员出身?”

“是。”

面对着这些证据确凿的话,封凌也的确是没什么好遮掩的,毕竟就算是撒谎说不是,他心里也明白她是在撒谎。

所以还不如坦然些。

“XI基地竟然会收女人?”

“如果XI基地肯收女人,我现在也不会跑到波士顿。”封凌没解释太多,只说了这么一句后,想了想又道:“那些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我不想再提,但既然你猜到他的身份了,就不要去打了。”

主教练却只是笑笑,又看了眼不远处的教室,再看了眼手腕上的时间:“我等他。”

封凌皱眉:“还要打?”

“为什么不打?”主教练挑眉。

封凌:“……”

……

晚上。

理工大学内部体育馆。

两个男人的约斗,在封凌的眼里觉得实在是太幼稚太莫名奇妙,她实在想不通,两个都二十多岁的大男人,厉南衡平时不屑与人争斗,主教练平时也是行事稳重的类型,可竟然一拍即合的真的说打就跑过来要打一架。

她懒得去体育馆里看,直接开车回家,进了家门后就直接将门反锁,懒得理会那两个神经病。

而体育馆里的两人根本也没打多久,主教练知道自己打不过,一直在防守,厉南衡也看得出来对方是在试探自己,出手很敷衍,最后耗时耗力了一个多小时,也没打出什么结果来,两个身高腿长的男人最后懒得再打了,双双躺到了体育馆的地上喘息,没再打,也没说话,只躺在那里,看着体育馆上方的灯。

“能有幸跟XI基地的老大在这里比划一场,还真是我的荣幸。”主教练一边看着上面的灯一边喘息着说:“我还以为你想直接来这里废了我,没想到竟然一直在放水。”

厉南衡也只是喘了几下,躺在那,不以为然的哼笑:“知道的还不少。”

“我也是刚知道你是XI基地的老大,最开始的确很震惊,但想想阿零的身手就已经让人很惊叹了,你的出现还有XI基地的身份只会让我终于能理解她的身手究竟是在哪里学来的,不愧是大名鼎鼎的XI基地,连个小姑娘都能学来这么好的身手,如果我想慕名而去的话,不知道我这么大的年纪还收不收?”主教练边说边笑。

厉南衡没答,只淡看着上方的灯。

空气里陷入一阵静默,最后主教练起身,坐在原地,看了眼空荡荡的体育馆,说道:“虽然我不知道阿零为什么会离开你们的XI基地,也不知道你们的过去,但在我的印象里,一年半之前,她刚到我们武道馆的时候,是个安静沉默到让我们很多人怀疑她是不是有性格缺陷的人,后来发现她上课时教那些学生的方式虽然严格冷漠,但又做的很细致,教的很好,久而久之我们才确定,她只是性格不喜与人交流,也从来不喜欢说废话而己,而且她的防备心很重,不会跟谁走的太近,那时候除了上课的时间之外,她自己都一个人呆着,我们去找她说话,她也只是静默的看着,一点要融入里的想法都没有,孤僻的像个独行者,我是从那时候起开始注意到她的,真的是从来都没有见过这种性格的女孩子。”

主教练笑了笑之后又说:“又莫名奇妙的觉得,她的沉默之下隐藏着的一定是受过的伤和满身的刺,否则她不会有这么厚的铠甲,不会拒绝所有人的靠近,我一直在想,她究竟是有什么样的经历。”

第3卷 第1033章:南有风铃,北有衡木(296)

厉南衡没说话。

主教练继续说:“后来我问过几次她以前的事情,她也绝口不提,只说都不是什么好的回忆,其实我那时候更好奇她到底是在哪里学来的这么厉害的身手,年纪轻轻的,一身的本事,她也不说,就连她的名字也只自称是阿零,这个阿零对我们所有人来说,都是一个难解的迷,但却又因为她身手真的很好,老板很惜材,即使她神神秘秘的,也还是将她留了下来,一直到现在。”

“每一次有什么节日,无论是西方这边的节日还是华人特别重视的新年春节,我发现她也都是一个人,独来独往,从来不会过节,也从来没有提过她自己的生日,每天准时的上班下班,还是不与人沟通,现在这是认识的稍微久了些,她偶尔会跟我说一些话,但也都只是工作上的内容,工作之外的事情她仍然不说。”

“如果不是因为厉先生你的出现,或许我这辈子都不会想得到,这个年纪轻轻的姑娘,竟然曾经是XI基地的人。”

“现在既然已经知道她过去是哪里来的,我反而更奇怪,她怎么会离开XI基地,又怎么会对你……也就是她曾经的老大,态度这么冷漠?她所有的防备和浑身隐藏在暗处的伤,到底是因为谁而得来的?你么?”

厉南衡也在这时坐起身,沉默无言的望着体育馆的前方,淡道:“打完了?我可以走了?”

主教练转眼看他,忽然轻笑:“她是个我们难以解开的迷,或者只有你能懂,祝你好运。”

厉南衡没说话,直接向外走。

一路开车飙回封凌的住处,到了门外,看着紧闭的房门,想都不用想,那女人又在里面反锁了。

厉南衡正要转身去开隔壁的房门,却忽然脚步一顿,空气里隐约的仿佛有着某种残留的味道,味道很淡,但却又有着十分明显的存在感。

男人眼角的余光看着地面上的一块被鞋底擦出来的脚印,再又瞥了眼旁边不远处安全通道扶梯间敞开的门——

十分钟前。

封凌在房间里洗澡,洗过澡之后听见有人敲门,一直懒得理会,听见外面的人一直在执着的敲,再又瞥见隔壁的灯一直没有亮,以为是厉南衡跟主教练打完架回来了,也不知道是输了还是赢了,估计赢了就是跑来跟她嘚瑟的,输了就是跑过来找她撒气的,反正没好事,所以懒得去开门。

但是被敲的烦了,她怀疑厉南衡是不是喝酒了,不然怎么敲的这么狠,不耐烦的起身走出去,一把拉开门直接道:“厉南衡,我警告你以后不要再……”

话还没说完,眼前就在门外的站着的三个陌生的男人和陌生的脸孔让她瞬间本能的起了防备心,现在这种时间,知道她住在这里的不会有其他人,他刚因为以为是厉南衡,她是直接带着怒气走出来的,毫无准备,等她下意识骤然要关门的时候,门外的那三个人已经很迅速一上前,顷刻之间就将她的肩膀按住,在她要挣扎还手的同时,另一个人直接又就势将她狠狠按在门上,拿起一块有些潮湿的方布直接按到了她的鼻子上。

封凌闻见那个气味的瞬间,本能的屏住呼吸,但还是因为吸入了一口而整个人的眼前都恍惚了一下,就是在这恍惚的一瞬,三个男人将她的手脚按住,再又用力的将布在她的口鼻间按,任是封凌受过训练的闭气时间再持久,但是这样整整持续了三分多钟,她还是不得己的又吸入了一口。

这吸入的第二口,让她本来在刚才忽然间失去挣扎的力气更是瞬间彻底的消散,刚刚就几乎没有力气去抬起脚踹人,这一瞬间整个人都无力的向下坠了一下,身后将她困住的那两人见她失去了抵抗的能力,这才抬起手就在她颈后狠狠的一敲,直到眼前的女人骤然整个人软软的倒了下去,几个人对视了一眼,将人抗了起来,再将门砰的一声关上,未免在电梯里撞见什么人,直接打开旁边扶梯通道的门,迅速将人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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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斑斓。

波士顿某处人烟稀少的公路。

一辆黑色轿车在疯狂疾驰而行,车里,三个男人看着手脚被捆住,一动不动躺在后边座椅上的短发女人。

“这个就是陈家那小子一直心心念念的女朋友?”

“是不是女朋友不确定,但肯定是喜欢她,我观察过很久,那小子天天订花给她送去,每天去那个武道馆里也就是为了一睹芳颜,总之,想要让陈家那小子跟他爸把东西交出来,找到他们的头上也没用,不如把这女人带走,以那小子对她的心思,肯定不会坐视不管!”

“一年前是不是就这女人把咱们的人给拦住了?”

“对,就是她!这小妞身手不错,否则怎么可能会派咱们三个过来将她给办了?”

夜色下的公路上,车向前不停的疾驰。

与此同时,忽然一辆黑色悍马在不平静夜色之中出现,在那辆车的后方紧追不舍,速度越来越快,直到车里的那几个人察觉到后方似乎有车在追时,黑色悍马已经以着疾快的甚至不要命的速度赫然冲来,他们的这辆车的车速已经很快,但是却终究快不过悍马这种车型,狠踩油门却也还是被悍马瞬间超了车。

在超车之后的一瞬间,黑色悍马忽然以着决然之势直接将车横在了马路中间,在两车即将相撞的,车里的三人惊恐的大叫了声,赶紧踩下刹车,但却还是因为车速过快,距离过快而无法将车停的太快,整个车直接狠狠的撞上了黑色悍马。

悍马车身很大,在这种小型轿车面前根本无法被轻易撼动,“砰”的一声,剧烈的撞击,在那辆车的车头整个都凹下去的一瞬间,悍马的车门仅仅是向里陷了一块角,一瞬间,周遭的空气里都传来有油箱漏出汽油来的味道,和隐约的一丝火星硝烟味……

两辆车剧烈的撞击,那三人见无法停车时,急忙向后缩了一下,被安全气囊打到几乎无法呼吸。

第3卷 第1034章:南有风铃,北有衡木(297)

在后座一直昏迷着的封凌因为这样的撞击而骤然摔到了地上,头狠狠的在车门上撞了一下,骤然皱了皱眉,有些艰难的睁开了眼睛。

眼前一阵阵发黑,但四周的味道和周身的情况还是让在她严重的昏迷和晕眩之中迅速弄明白了眼前的局势。

封凌试着挣了一下,发现自己没有力气,而且手脚也被绑住了,捆的很结实!

在车厢内的黑暗之中,她转过眼就看见弹出来的安全气囊和那几个在气囊下挣扎出来的低咒了几声的那三人,对这三人的印象回归到开门的那一瞬间,顿时皱了皱眉。

“妈.的,哪来的杂种!这是不要命的冲出来拦路?”刚从气囊下挣扎出来的其中一人,一边骂一边伸手抓起后座下边的一根长长的钢棍,直接推开已经变形的车门快步冲了下去。

封凌没有动,他们也没有发现她已经醒了,各自拿起手边一切能打的东西,忍着刚刚撞击出来的剧痛,全部下了车。

封凌不知道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忽然被撞醒,而且浑身都在痛,但如果不是因为这样的剧烈的撞击之痛,恐怕她在那么强效的迷.药之下还不一定能醒得过来。

但醒是醒了,身体却一点力气都没有。

她暗暗的观察四周,被捆住的手脚慢慢的动了动,试图挣脱出来,却发现这绳子捆的很紧,一点空隙和移动的余地都没有。

下车的三人,看着那辆刚刚忽然之前冲过来横挡在前方的那辆车,黑色的悍马除了车门的一点点被撞出的凹角之外,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就连车窗都仍然封闭严实,没有半点损坏。

那辆黑色的悍马在黑夜之中,犹如地狱杀出的死神一样,静止在那里,一动不动,却又仿佛周身都渗着让人脊背发寒的冰霜之色。

“去看看,是哪里跑出来的杂种!”

“这辆车……好像是经过改装的悍马……就算是这款车型很结实,可是这也结实的太过份了,难道是军.用的专车?”

“就算是军用的,现在在这里也得叫我们一声爹!赶紧去看看!”

“上!”

三个人手拿着钢棍和各种在车里私藏的武器,甚至还在腰间别了两把枪,见那辆车没有动静,便迟疑着一点一点的向着那个方向靠近。

就在其中走在前面的那人,忽然壮着胆子上前正要一把将车门拽开的刹那,驾驶位的车门忽然间开了,甚至以着非常狠绝的力道向外拍开,将刚走到门前的人击的胸前一痛,狼狈的向后连退了数步,被身后冲过来的两人扶住,三人齐齐的抬起头,只见一个身材挺拔颀长的男人从车上走了下来,视线仿佛没有一丝温度的随手将车门砰的一声关上,再又站在原地,目色清然的看了他们为首的其中一人一眼。

“你什么人?拦我们的路干什么?”这男人看起来就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但他们这些人向来只干些跟波士顿的陈家对做的一些勾当,不记得招惹过眼前这人,而且那辆悍马车看起来也不是什么普普通通的地方出来的人能开得了的,本能的觉得要小心行事。

厉南衡目光冷冷的看着前方那辆已经变形的车,墨色的瞳里,是冰冰凉凉的色泽:“把我的人放下。”

那三人当即怔了下,再又互相对视了几眼,再同时转眼,一脸怀疑的看向他:“你的人?”

“我没兴趣跟你们这群小角色纠缠,把我的人放了,你们与哪些家族的纠葛,我不干涉。”厉南衡面无表情的向着那辆车的方向走,那三人因为他的动作而握紧了手中的钢棍,下意识的做出了十二万分的防备。

然而男人连看都不多看他们一眼,那辆车正在一滴一滴的向外漏着汽油,很可能会有自燃的危险,封凌还在里面。

厉南衡脚步加快,犹如背后生风,在其中一人以为他要做什么而忽然举起棍子朝着他快步冲过来的刹那,头也不回的抬起一臂向后直接将人拍开,再又向后抬脚将另一人踹开,同时更是直接迅速走到车门前,将后边也同样变形到扭曲了的车门用力拽了开,直接打开门进去,果然看见封凌正躺在里面。

车门开车的瞬间,一直在挣扎着试图将绳子弄开的封凌转过眼,与车门外的男人四目相对,几乎就在顷刻之间,封凌骤然用口型说了一声:“小心!”

厉南衡的目光仍盯着她,没有回头,却是在后边的人那一棍子狠狠挥下来的瞬间准确无误的抬起手抓住了对方的手腕,一把夺过了棍子,回头就是一脚,将人踹翻的同时,被抛起来的钢滚落进了他的手里,厉南衡直接用钢棍将倒在地上的人狠狠抵在地上,面无表情的将目光收回,直接将变形的碍事的车门踹了下去,大步跨进车里,俯下身将封凌扶起来的同时,直接就要将她手腕上的绳子解开。

封凌浑身没有力气,只是在被男人扶起来的一瞬间感受到他手上的温度,她没说话,只是看着他,眼睛因为被之前的迷.药熏的有些红,但是至少能看得清楚男人的脸。

“你怎么会知道我出了事……”她声音很低,提不起多少力气。

“先离开这里再说。”男人嗓音发沉,将她手上的绳子解开的一瞬间,见她脚下的绳子系的更紧,脸色难看的正要将人从车里直接抱出来。

忽然,又是一记钢棍从另一边被狠狠的挥了下来,封凌刚要喊一声小心,还没来得及,男人就已经抱着她闪身避开,但却为了不摔到她,只能背过身去,钢棍倏地在男人的颈后狠狠的砸了下去!

即使厉南衡一声都没吭,可封凌却知道他被砸到的是颈后最脆弱的部位,男人抱着她转身时的动作都跟着趔趄了一下,却在下一瞬间再度将她抱稳,没有让她摔下去。

封凌完全没有半点力气去做什么,只能看着男人沉在黑夜中的脸色都跟着白了许多,却是一手将她抱住,另一手将手边刚才的那根钢棍抽了出来,直接向车边那人的脑袋上精准的砸了回去!

第3卷 第1035章:南有风铃,北有衡木(298)

“啊,妈.的——”被砸伤了脑袋的人痛叫一声,顷刻间满脸满头是血的举着手中的棍子就往上冲。

封凌的眼睛都几乎有些睁不开,但却努力保持着清醒,又只能感觉到眼前的一切都在天旋地转,厉南衡哪怕只是单条手臂抱着她,却也仍是很稳,抱着她闪身避开的同时,还能感觉到他脚下利落生风一般的还击。

哪怕她在他的怀里是个很大的累赘,可他却犹如只是在基地时负重训练时一样,仅仅是怀里多了个九十斤的沙袋,保证在与人切磋动手的时候怀中的沙袋不会被伤到,保证沙袋不会漏沙,保证自己和怀中的沙袋完好无损,这一切对厉南衡来说显然是相当的简单,尤其对方的这三个人又只是普通的小角色,手中除了钢棍就是刀,就算是有枪,但显然也不是什么多好的枪。

正是因为这样,所以封凌完全不担心男人会因为她而受伤,但毕竟刚才他背后有被钢棍击中过了一次,不知道伤的怎么样,虽然感觉厉南衡的动作并没有多少迟缓,但封凌的眼神还是看着一直将自己稳稳抱在怀里的男人,低低的说了一声:“不要受伤。”

厉南衡向后边又是一脚,隐约听见怀里那一声低弱的叮嘱,抽空低头看了她一眼,见封凌因为迷.药的关系而不时的将头靠在他胸前闭着眼睛,他嘴角微微向上勾了勾,将女人抱的更稳,闪身避开旁边一人举刀冲过来刺过来的那一下,单手向后一劈,一把将对方手中的刀击落在地,再随手拿起手中的那根钢棍向对方的肩后手臂和腹部几部各击了几下。

不过三五分钟的功夫,封凌只感厉南衡抱着她根本不需要后退,只是身后这么一辆已经被撞到变形的车就足以被他借以支撑,抱着她在车身之上滚了过去,再将因为晕眩感而皱了皱眉的封凌放到地上稍微安全的地方,起身反手一把握住一人的手腕,空气中瞬间只听见一阵骨裂的声音和对方撕心裂肺的惨叫,接着对方被男人以手肘狠撞腹部,直到被揍到口中吐出了血沫,才被男人厌弃的抛向了另两个人面前,趴到地上,踉跄着挣扎了一下,然后就直接趴在那里没力气再动了,被掰到骨裂的手腕在地面上不停的颤抖,口中是巨大痛苦一般的呻.吟。

另两个人见状,正要试图掏枪,却没想到在他们刚要掏枪的同时,眼前本来只是单打独斗明显应该处于弱势的男人,却已经举起一把枪来,正对着他们的脑袋。

那两个瞬间不敢置信的看着那支黑洞洞的枪口,再又看了眼趴在地面上浑身疼到抽.搐的同伴,那只枪……

是他刚才在揍他们伙伴的时候顺手在他身上夺过去的?

好快的手速!

眼见着连枪都在他手里,那两人回头看了看身后已经变形的车辆,再看看地上的人,同时又因为身上或轻或重的伤而迟疑着向后退了两步。

这伙人只与波士顿的陈家有过节,与XI基地或是洛杉矶方的人没有半点瓜葛,他们不清楚眼前这个人究竟是什么厉害的角色,但是本能的觉得……现在似乎不应该再打了……

而是逃。

否则恐怕不仅任务完不成,他们三人的命都要在今晚交代在这里。

厉南衡眸色冷冷的看着那两个已经开始打着退堂鼓的人,手下已经开始扣动了枪上的扳机,吓的那两人瞬间腿软的直接又向后连退了几步,紧握着手中的钢棍和刀,犹豫着是掏枪还是赶紧跑的时候,厉南衡骤然一枪打在其中一人的手腕上。

随着那人的惨叫,和那人手中的钢棍“铛”的一声掉落在地上的声音,厉南衡眸色生寒道:“滚。”

哪怕只是很淡很淡的一个字,受了不同程度伤的三人心里都有一股寒气往上翻,那两人忍着身上的伤的巨痛,将地上的伙伴拽了起来,再又眼神惊惧的看着厉南衡手中的枪,那里还有几发子弹他们都很清楚,如果这个人想要他们命的话,他们谁也逃不了。

直到那三人连滚带爬的顺着公路边一瘸一拐的向远处逃跑,厉南衡冷眼看着他们的方向,放下枪,回头看了眼靠坐在变形的车旁边眼睛时而睁开时而闭上的封凌。

封凌即使无法保持始终的清醒,但是能感觉得到自己现在基本上已经脱险了,她再度睁开眼,看见男人走了回来,俯下身时二话不说的直接将她打横抱了起来,她整个人靠在他的怀里,头无力的贴在他肩上,闭了闭眼睛,想要说话,却又提不起力气。

男人面无表情的抱着她在那辆变形的车边路过,走回到仅是被撞到车门有一点点损伤的黑色悍马前,将人抱了进去,放在副驾驶位上,帮她系上了安全带。

封凌坐在那里,睁开眼看他,男人没说话,只帮她将安全带系好后,又脱下身上的外套,叠成一个长方块垫在了她的脖子后边,这样在她无力的几乎坐不稳时,能让她靠的舒服点。

或许是根本想不到,像来性子粗糙的厉南衡在照顾人的这方面竟然也会有这么无微不至的时候,封凌的眼神向他瞥了一眼,男人在这时已经将车门关了上。

直到男人绕过车子坐进了驾驶位,封凌才转过眼看向他,却在这个角度只能看见男人坚毅的下巴,冷峻的稍微有一点苍白的面色,虽然那种苍白不是很明显,但刚才那一棍子就打在他的颈后,他不可能一点感觉都没有。

毕竟自己差点被绑架,毕竟自己也是刚被他救了,她现在也说不出什么要面子的话或者去道谢的话,只是看着他,直到男人发动引擎带着她离开这处公路,离开那辆被撞到已经彻底变形的车。

高大的黑色悍马在路上疾驰,封凌浑身上下在此刻已经轻松了下来,任由一直让她无法保持清醒的药性再度上头,直接闭上了眼睛睡了过去。

第3卷 第1036章:南有风铃,北有衡木(299)

直到封凌再醒来的时候,她已经回到了自己家中的床上,头还有些晕,但至少只是那种药性的后遗症,没有太大的感觉。

她从床上坐了起来,看了看四周,再又低头看见自己身上的衣服没什么变化,还是被人弄晕绑走时穿的那件,当时她本来就刚洗过澡随便换了身宽松舒服的衣服,就是这一身。

下了床走出卧室,每一个房间里都空荡荡的,并没有看见厉南衡的踪影。

如果不是她还有些晕眩感,包括那种药的味道仿佛还残留在鼻间,否则的话她只会当成之前发生过的事情只是一场噩梦,其实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然而事实时,那并不是梦。

封凌想了想,走了出去,打开门看了眼隔壁的门,见那门关着,也看不见里面的人有什么动静,她立在门前对着那道门看了很久,再转眼看向窗外的夜色。

她应该是被送回来之后睡了没多久,天还是黑的,现在的时间是凌晨两点半。

这种忽然遭遇的绑架,如果不是因为封凌忽然被迷晕的话,或许她自己就能应付,但毕竟是被迷晕了,如果不是因为厉南衡赶去的及时,还不知道她现在究竟会在哪里。

可毕竟曾经在XI基地的时候,比今晚要危险上几倍的情况都遇见过,这种小事,对厉南衡来说显然不值一提。

所以她似乎也没有什么必须要去道谢。

封凌沉默的向门里退回去一步,正准备关上门,手下的动作却还是停顿了一下,脑海中映过当时那辆变形的车上,车门骤然被男人一脚踹掉的动作,男人冲进车里将她抱起来,转身出去因为顾及到她而只能转过身,硬生生的挨了那最狠的一棍时的场景。

虽然那种钢棍在只要防备得当的情况下,不会有任何性命危险,但当时那棍子就打在他颈后很脆弱致命的地方,如果不是厉南衡躲的及时,可能那一下换做是其他人都会被打晕。

被打到的那地方,再怎么样,伤的也不会太轻。

封凌握在门把上的手再度停顿了一会儿,片刻后,直接走了出去,正准备去敲隔壁的门,却忽然听见身后的门自动关上的动静。

封凌:“……”

她回头看了眼身后自己家的门。

她好像是,忘记把钥匙带出来了。

封凌一个人站在自动感应灯下的走道里,静默了一瞬后,走过去敲门。

敲了几下后,里面一直很安静,接着她又敲,大概过了半分钟左右,隔着这道门,她听见了由远而近的脚步声,直到眼前的门被打开。

门里的男人已经洗过了澡也换过了衣服,头发干净又蓬松的看起来像是已经准备要睡了,目光只在门外的她身上看了一眼,没说话,手从门上放开,转身走了进去。

见他这是有意让她进门的意思,封凌现在反正也回不去家,毕竟她钥匙没带,想要回去估计也要跟厉南衡要他的备份钥匙。

她走进门,眼神也只是盯着男人的背影,没什么心思去观察他这个房间里的装修和环境如何,也不管这房子究竟是他租的还是买的,这些都不是她关注的重点。

“伤的严重么?”她走进去后随手关了门,然后单刀直入的问。

厉南衡随手拿起茶几上放着的一盒烟,偏头点燃,再又回头看她一眼,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似的道:“什么伤?”

封凌直接走了过去,直到男人面前一米左右的位置站定,看着他即使是洗过澡后休息了一会儿之后也仍是稍有些苍白的脸,即使是隔着他口中吐出来的用来遮掩这一切的白色的厌恶,她也还是看得清。

“我当时虽然中了迷.药,但毕竟思维是清醒的,你被打到的那一棍并不轻。”

“是么?”厉南衡眯眸,又抽了一口烟,不以为然道:“没什么伤口,也没见血,小伤,不值得一提。”

封凌冷眼看着他:“又把我当三岁小孩子?如果只是能看得见血的皮外伤或许还好一点,这种被钢棍打下来的一下,伤都在皮肉下边,如果是颈后脆弱的部位,当时那种情况下你很可能会被打到残废!怎么就不能直接躲开!我就算是摔下去也摔不死!你想过自己可能会被那一棍直接打死吗?”

厉南衡看了她一眼,脸上是波澜不惊:“死也不能让你摔下去。”

封凌无语的看着他:“我并不会感动。”

“嗯,我知道。”男人又抽了一口烟,一脸他知道她有多狼心狗肺早就习惯了的深沉表情。

封凌又看了眼他身上的家居服,低声说了句:“你把衣服脱下来,我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