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系上汤圆那天，汤圆显得很平静。“他”似乎对老k的考试结果早已了然于心。所以，当老k于这一年以后，再次提出来，要见他一面的时候，他没有犹豫，便答应了。
少年老k永远记得十五岁那一年的夏天。他在父亲的祝贺里，考上了云市重点高中。那天出门见汤圆之前，老柯做了很多好吃的菜给他，父子俩甚至第一次一起喝了点啤酒，为多年来的相依为命而干杯。
那是云市的六月，天气也开始热了起来。老k精心找了套深色运动衫穿上，然后配上了新买的运动鞋。
少年已初见英俊的模样。个子还不算太高，却已是眉目分明，俊朗清逸。
云市沿江路“夜曲”餐厅一楼，东区7号卡座。便是他们约定见面的地点。从走进“夜曲”那一刻，老k就觉得心脏紧张跳动得停不下来，他终于要去见那个人。三年来一直与他温柔相伴的人。
他总觉得汤圆身上有着莫名其妙的亲和感。无论对“他”说点什么，“他”总是能立即就懂。他喜欢那种感觉，被人懂得，是难以求来的幸福。
老k走进了东区，他看到了7号卡座。那卡座上坐着一个身材纤瘦的女人，正背对着他喝着茶。
师傅是女人。老k松了一口气，同时心情竟然也平静了下来，在迈出步子的那一刻，他就在想，第一句开场白，要说什么好呢？
可是没有等到他说出那一句想了千万遍的开场白。他走到汤圆面前，微微张了嘴准备打招呼，可是瞬间便愣在了那里，纵有千言万语，此刻竟然一个字也讲不出口。
——从来没有到过，带了他几年的师傅竟然就是他曾经发誓终生不见的，妈妈。
时间仿佛停驻在了那一秒钟。小柯站在那里，一时竟觉得无所遁形。
自幼年时，母亲与父亲毅然离婚后远走他乡，他就发誓，再也不见他那抛夫弃子的妈妈。那时他还年少，不懂爱恨情愁，却已知离别滋味。
怎料母亲竟以这样一种方式回到他的生活里，隔着虚拟的网络，每日与他对话。她的分寸拿捏得相当好，每次以退为进，总能得到她想要的答案。而小柯，就是在这样的攻势里，步步沦陷。
老k掉头就走。还未走到“夜曲”餐厅的门口，少年的眼泪已经止不住地掉落。
汤圆立即追过来，嘴里大喊着小柯的名字：“凌云…”可是少年开始奔跑，快速跑出了汤圆的视线范围内。
多么荒唐的一段的暗恋。只以为今天要见到的人，会是那个传说中的红遍计算机界的汤圆。可竟然是自己毕业于哈佛计算机学院的高材生母亲。
可是当年，究竟是为何才让这位计算机奇才抛弃家庭离他与父亲远去？小柯想起父亲这几年的生活，他偶尔会欣赏一些岛国爱情文艺片来解决自己的生理问题，却从没有提到过续弦的问题。
父亲这几年，也是寂寞的吧？知道他心中对于母亲的怨恨却无法让人释怀，便绝口不提再婚的事情。
回到家的时候，小柯的神色已恢复如常。老柯正在收着父子两人的衣服，一大把抱在怀里然后从阳台走进来，看到小柯回来，他有些吃惊。
“不是说和朋友去聚一聚吗？怎么这么快回来了？”老柯问。
“嗯，没什么意思，回来了。”小柯的表情淡淡的，顺便从父亲接过了他手中的衣服然后放到沙发上，一件一件取着衣架。
老柯正感觉儿子有些反常，又听得儿子说：“爸，你为什么不交个女朋友？”
小柯这话一问出口，老柯就更纳闷了，他生怕自己做错了什么事一样地问：“儿子，怎么啦？怎么突然问这个？”
“没什么，”小柯开始折衣服，这在以前是没有过的，“就想着，老吃你做的饭…想换换口味了。”
小柯说得随意，却是明显表明了他的态度。他抬头望向父亲，没有错过父亲眼睛里那一抹一闪而过的欣喜眼神。
“臭小子！嫌你老子做的饭不好吃了？那你赶紧长大带媳妇回来伺候我啊！”老柯佯装很生气，但眼睛里是挡不住的明朗笑容。
“老爸，你…支持我早恋？”小柯问。
“额…现在我们国家男女比例严重失调啊，统计局说，到你该谈恋爱的年纪，中国将会有三千万光棍，三千万啊！所以你小子赶紧的，能骗一个是一个，早些带回来，我去跟你老师说！”老柯说道。
基于老柯如此开明的教育方式，小柯果然不负他所望，一进高中，便早恋了。
自从见到母亲的那天起，小柯就再也没有登录过他们的黑客帝国群组。他进了云市实验高中，迅速开始了早恋。
那时，小柯已经很少再动老柯的电脑，他想着多留一些私人的空间给父亲。但是有一天，有一位隔壁班的女孩子来找他，哭着向他提出了一个请求。
或许是因为母亲过早抛弃他的缘故，小柯对女性并不抱有怎么样的好感，更加见不得的是女孩子在他面前掉眼泪。
那个女生也只有十四五岁的年纪，却已经发育得良好，身材已经变得曼妙。亭亭玉立地站在那里，却是止不住的梨花带雨。
“柯凌云，”那个叫小意的女生抹了一下眼泪，“我听说你的电脑很厉害，你能不能帮我查出来是谁登录了我的qq然后群发了我的照片？”
小柯本来不想理他，可是那一天他心里的某根弦却忽然被触动，于是破天荒地答应了她。
事情处理起来相当简单。小柯只查了那天登录过小意qq号的ip地址，然后顺藤摸瓜地找到了那台电脑的主人——小意的同班同学小林。
原来，小林嫉妒小意的学习成绩与在男生中的高人气，于是盗取了她的qq号码，然后群发了一份她自己ps过的所谓的小意的半果照片。
事后，小林向小意道了歉，并向全班同学解释了整件事情。
自那以后，小柯和小意便熟悉了起来。
书上说，永远不要在十六七岁的时候爱上一个人，因为，那个人将是你最爱的却又是永远无法得到的人。
可是，年轻的小柯不懂这个道理。他还是义无反顾地投入到了与小意的恋爱里。两年以后初遇另一位计算机天才叶璟姐姐的时候，他清楚自己为何她有着那么浓烈的好感。
只因为，她的身材，以及长相，像极了那个他再也得不到的人。
第074章 番外之四
云市今年的冬天似乎来得比往年早。还没有好好感受到秋天温柔的阳光与晴天,仿佛一夜之间，气温就骤降了下来。
江水奔腾的地方，夏季尤其热，而冬天，也是相当的冷。
自从操办了顾老大和陈小四的婚礼之后，米蓝一颗恨嫁的心来得尤为强烈。想想自己也是正值二十五岁的大好年龄,怎么就没有像老大或者小四那样多情又温柔的男人来攻陷自己？
每每思及于此，米蓝必将临窗嗟叹不已。
大学里不是没有人追求过啊，只是，那些信誓旦旦说功成名就以后再来求佳人之手的年轻小伙子们，都到哪里去了？
米蓝穿着初冬的薄棉袄，百无聊耐地按着手中的电视遥控。自从小叶子和小依都陷入甜蜜的爱情家庭生活后,她一个人自是无聊得很。
电视里正帮某国内著名的婚恋网站做着广告，那广告词一遍遍播放着：总有一个人，爱你如生命…
米蓝忽然心头一震。相亲？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啊！说不定有很多英俊多才华的男人平日里忙于工作，没有时间打理自己的爱情，于是选择请婚恋网来帮忙。如果是这样，那么，她去寻得个把中意的，也不算什么难事！
打定主意，说做就做。米蓝噔噔地跑到房间去打开电脑，然后迅速用搜索引擎找到了电视上的那个婚恋网站，并迅速注册。
注册需要用到自己的照片，米蓝在自己的私人相册里挑了好久，才选中一张自己抿嘴轻笑显得稍微淑女一些的照片来。
叮！注册成功！立即就有红娘私信过来，询问米蓝的择偶标准以及要求。米蓝的资料里填的全是自己的真实情况，比如身高体重学历职业收入之类的。再看那网页上征婚的男青年们的照片，那也是一个个面如冠玉气质优雅的，米蓝一时看花了眼，不知选择谁私聊比较好，只得匆匆回复了红娘的私信，要求寻找一个条件与她差不多的人来相亲。
红娘回应会尽快帮她筛选。米蓝一时激动，拿起手中的电话就想跟几个朋友分享一下这件事情，可通讯录一打开，却发现老大、小四等人都在过着自己的二人世界不好打扰，只有小二黎明还和她一样孤身一人，于是立即将电话打给了他。
“小二，”米蓝的声音听起来神秘，“本宫今日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那就是注册xx网然后走上相亲的道路！哇哈哈…”米蓝开心的和黎明分享着这个她自认为的好消息，却一点儿也想不到电话那头黎明的脸色。
彼时，黎明正在他的律所里，翻看着近来几宗大案子的卷宗，听到电话那边米蓝得意的笑声，脸色立即阴郁了几分，但声音还是克制得很好，他问：“你注册的什么名字？”
“蓝色小米！”米蓝笑眯眯的，兴奋的分享着自己的小秘密。
“哦，不错啊老三，要是开始相亲了，记得通知我，我这个做哥哥的，也暗中帮你把把关。”黎明的声音平稳不带任何能听出来的情绪，米蓝自然以为他是关心她，于是高兴的点了点头。
电话一挂，黎明就打电话给了米蓝说的那个婚恋网的法务部：“你好，云市黎明律师事务所，我是黎明，…是我。舍妹今天在贵网站注册征婚，本人愿意义务为贵网站任法律顾问半年，对对，我的条件是…”
办公室里开了低低的暖气，黎明穿着黑色笔挺的西装坐在他的办公桌前，低声打着电话。他的黑色大衣就搭在他背后的大皮椅上，显得严肃又端庄。
黎明的秘书小杜拿着近期一宗连环杀人案件的新进展资料站在他的办公室门口，正准备敲门，听到老板在打电话，于是退了两步，等他挂电话。
即使侧到了一边去，小杜还是听到老板的声音：“她的相亲对象，由我来挑…”小杜正想着千年冰山的大老板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八卦了，就听到黎明重重的挂电话声音传来，她这才立即拿了资料走进去。
这份材料果然很有价值，黎明低了头认真阅读。小杜就站在他的身边，一边等着老板的指示，一边…偷看他的侧脸。
黎明长得英俊，着实与香港天王巨星黎明不相上下。可他又带了分天然的不怒自威，所以常常在庭审的时候，总能轻易给证人们震慑感。在云市律师界里，他是鼎鼎有名的大律师，能请到他作为辩护人，价格往往是其他律师的数倍。可就是如此，小杜每天还要帮她婉拒不少的大案。
这样的男人，在律师界本就是一个传奇。在黎明律师事务所里，也自然是所有单身未婚女人共同的梦中情人。可奇怪的是，多年来，老板黎明从未出过任何绯闻，也不曾公然地谈过女朋友。
有传言说他其实是个gay。这个传言曾经一度粉碎了无数女员工的芳心。可是碎归碎，却丝毫不影响黎明在律所甚至是在律师界的名气与魅力。
“你在发什么呆？”黎明递了一页资料给小杜，上面还有他做的圈注。
“啊，老板，没什么。”小杜立即接过资料来，朝黎明笑了笑，然后快步走了出去。
黎明不是木头，他怎么会不知道这些个女助理、女律师的小心思？可是爱情这个东西，却不是能像论证剧一般，理得清的。
没过两天，黎明果然接到米蓝的电话。她一副高兴的模样冲着电话说：“小二小二，我今天下班以后要去相亲啦，网站给我介绍了一个人，说是条件非常好，就约在江岸路‘老地方’餐厅9号座，你要不要给我暗中考核下？”
“七点是吗？好，我一定去。”黎明淡淡地回答，然后挂掉了电话。
米蓝还沉浸在第一次相亲的幻想里，兜了老半天，她才反应过来，小二怎么知道是七点？哎呀，不管，小二兴许只是刚好猜中的呢。
下班的时候，米蓝还是决意先回家换身衣服。自己上班穿的衣服不是不可以，只是太过职业化，会让人误以为自己是工作狂。她可不要一见面就给人这样的印象呢。
米蓝回家换了身冬款厚棉裙，底下穿着厚厚的丝袜搭着黑色的长筒靴子，再在外面套了件明黄色的长款大衣，显得俏皮又靓丽十足。
脸上的妆容是现成的，不需要再补，只需要把工作时一直盘在脑后的头发放下来就成。
米蓝打车到达“老地方”餐厅的时候，刚好七点整。一进卡座区，她首先看到的是坐在不远坐慢悠悠地喝着茶的小二黎明。他也抬起头来，看到了她。两人眼神隔空交汇，相视一笑便各自收回。
9号卡座里，已经坐了一个男人。而黎明所坐的位置，刚好抬头就能看到那位男人的脸。
米蓝找到桌号，然后才朝那男人看。哦天！怎么会这样！一名五十岁左右的男人正坐在那里喝着热茶，他微低着头，米蓝能一眼看出他头上罩着的是顶假发。他的脸上生了不少褶子，正彰显着岁月的沧桑。
——难道这就是网站推荐的自己创业并功成名就条件优越的成功企业家？来之前，还以为是像顾老大那样的男人好吗！
米蓝简直气得想转身就走，可良好的教养不允许她这么做。那名男人也抬头看到了米蓝，顿时那两只眼睛里就如同猎人见到猎物一般发出了精亮的光。他立即站起来，笑问：“您就是蓝色小米米蓝小姐？”
米蓝只得坐下来，假装优雅地点头：“你好，吴先生，我是米蓝。”
那位吴先生仿佛对米蓝的外貌条件相当满意，还没等米蓝坐稳放下包，他就开始侃侃其谈：“看来，xx网确实是一个负责任的好网站啊！我要找的，正是米小姐这种内外兼修的美女高材生！”
米蓝冲他笑笑，然后给自己倒了杯茶。
吴先生又开始开口：“米小姐，那么我先来介绍一下自己？在下吴长国，今年五十三岁，是云市振兴企业的老板，已经离异多年，有一儿一女，不过米小姐放心，哈哈哈哈，我的儿子和女儿都在国外，不会干涉我们的二人世界。我的资产嘛，虽然没有几十上百亿什么的，但几千万上亿还是有的，米小姐和我在一起以后呢，就不要再上班啦。据我所知呢，米小姐在一家翻译公司担任同声传译，一个月也只能挣个几万块钱，连十万都不到。这样，以后我每个月给你三十万，你辞掉工作，就在家陪我，你说这样可好啊？”
米蓝难得遇上一次这样的奇葩男，心生厌恶。但瞬间，她却起了调侃之意，准备好好收拾一下眼前这位只是想找个高学历小三的男人。
“呀，吴先生条件真是好呢，听得我真是眼红。”米蓝假意奉承，那吴先生似乎也很受用，一副君王居高临下的表情朝米蓝望着。
“可是不知道吴先生一晚上能坚持几次呢？要不要吃药呢？能不能给我醉生梦死的感觉？”米蓝又突然问，坐在她斜后方的黎明把她这话听得一字不差，嘴角勾起一抹动人的弧度。
吴长国没有料到米蓝会问得这么直接，脸色瞬间就有些讪讪的，但不能失了他作为大男人的尊严啊，于是也就顺着她的话回答：“米小姐放心，吴某虽然已过五十，但精力旺盛，绝对能让米小姐夜夜笙歌场场迷醉！”
“哦，是吗？”米蓝忽然换上邪痞的眼神，顺便伸了舌头来舔了舔自己的嘴唇，更顺便“不小心”用指尖划过自己高耸的胸前突起。
一系列动作看得吴长国内心焦躁，似有一股无名温火从脚底烧上来，一直冒窜到头上。他恨不得现在就将米蓝带到旁边的宾馆去让折腾得她欲仙欲死。他凑了肥胖的身子过来，低声对米蓝说道：“要不要，现在跟我走？”
那意思很明显，换作直接的两个字就是——“约吗？”米蓝腾地站起来，脸上带着嘲讽的笑容，声音轻却重：“吴先生为何不直接去找只鸡呢？你就是一天找一个，一个月不重样儿，都花不了三十万吧？还能让您躺着好好享受生活爱情和她们高超的技艺呢！”
吴长国没有想到米蓝会这样说，一时脸色气得发青，他怒着一张脸，指着米蓝道：“你…你…”下一秒似乎就会有更难听的话说出来。
米蓝假装无意间四周环顾，然后假装见到了坐在他们右后方的黎明，然后惊喜地叫道：“明哥哥，你也来这里吃饭？”
黎明心头一颤，抬了黑亮的眸子望过来。米蓝的眼睛里是*，更多的却是求救。于是他站起来大步一迈，走到米蓝面前，伸了手温柔地捋了捋她的头发，直接忽视吴长国道：“你也来了？”
米蓝立即拿了包包，然后双手缠上黎明的手臂弯，冲他甜甜一笑，然后才转过脸对吴长国说：“吴先生，我先走了，您可以好好考虑我的建议。另外说一句，您的精力恐怕不如我的明哥哥旺盛呢！再见！”
她一说完，不等吴长国回话，就立即挽了黎明的手往外冲，不再去看吴长国那张丑恶的嘴脸。
一出门，米蓝就大大的吁了一口气，然后才义愤填膺地说：“网站怎么给我安排这样的人！年纪那么大，都可以当我爸了！过分！”
黎明显得心情很好的样子，还任由她挽着，忽然无厘头地问了一句：“要试试吗？”
“额？”米蓝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还以为黎明在问她要不要和吴长国试试，立即摆摆手：“我才不要试，不要不要，千万不要！”
很久以后被黎明这匹老狼吃到嘴里的米蓝才知道当日他问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那句话的完整版应该是：“要试试吗，看看我精力有多旺盛。”
相亲结束后，黎明和米蓝一起吃过了晚饭，然后开车送她回家。黎明开的是一辆低调的黑色别克，米蓝就坐在他的副驾驶上。车里暖气开得足，米蓝脱掉了大衣丢在后座上，只剩下那条冬款棉布长裙。
黎明瞥过一眼米蓝的胸前风光，有些口干舌燥地开着车。米蓝注意到黎明这个眼神，立即不正经地调笑：“小二，你知道么，这可是我人生中第一次相亲，你知道我为了这个付出了多少么？”
“多少？”黎明看着前面的路况，低声问道。
“我一边各加了三块胸垫！”米蓝坦白道，“还指望来场轰轰烈烈的艳遇，然后尽快从老处长的职位退休的！”
黎明再瞟一眼那美妙的风光，继续脸热心跳地开着车，不再说话。这个丫头，竟然有让他这种万年冰山男脸红的本事！
过了好些天，黎明才接到米蓝的第二次相亲电话。
电话里，米蓝的声音听起来很兴奋：“小二小二，今天下班我又要去相亲啦！网站红娘说这次的对象比我大三岁，是一名服装设计师，长得英俊收入又高，我好期待呢！”
黎明正和他的当事人核对庭审的问答流程，听到米蓝的声音，轻抿了嘴唇微笑。他的眼睛里散发着尽在掌握的光芒，嗓音轻慢地回答：“哦？那不错，时间地点？”
米蓝立即报上了时间和地点，然后就开始喜滋滋地等着下班回家去打扮。
这一次，米蓝打扮得更加开放大胆。既然对方是服装设计师，那她也不能输了颜色。一回到家，就立即找了件才找汤小依从英国代购的黑色大环扣出来，然后又翻箱捣柜找出件低胸的厚棉衬衫。想了想，米蓝又从柜子里面拿出几块新的胸垫出来死命的往衣服里面塞。
收拾好自己的形象，米蓝又在穿衣镜前美美地照了一会儿。白色衬衫配黑色冬裤，外边儿再套着一件黑色的最新款大衣外套，脖子上系了条柔软的丝巾，脚上踏着双kenzo的新款鞋子，自信满满地转一转，完全找不到缺点嘛！
还是同上次一样，当米蓝走进咖啡厅的时候，已经远远看到独自一人喝着热咖啡的黎明。他背靠在椅背上，目光幽深地望着窗外的风景。他的大衣搭在身边的椅子上，而他一只手就环在那把椅子的椅顶木上，显得高贵又深沉。
那个模样，竟然叫米蓝刹那间有一些心动到失神。
两人相视一笑，米蓝便走向了她约好的十二号桌。那里正有一个穿着时尚的年轻人翻阅着手中的菜单，见米蓝过来，立即站起来笑着打招呼：“米蓝小姐吗，你好，我是李木子。”
米蓝将手伸过去，将指尖放入李木子的手心里轻轻一握，然后松开坐下来。
一坐下来，米蓝就惊讶地发现对面这个男人，英俊是英俊，可是，他竟然画了黑色的眼线！她不是保守的人，不是不能接受男人画眼线，只是，眼前的男人那眼线尾端竟然是往上翘的，谁不知道，这样的眼线意味着诱惑？
李木子征求了米蓝的意见后，替她点了一杯摩卡咖啡。
米蓝还在暗暗观察着对面的李木子，就听到他的声音传来：“米小姐的时尚让我觉得惊喜啊！从上至下的衣服鞋子无一不是今年秋冬时装周上的最新款，看来，我和米小姐或许会有共同话题。”
米蓝浅浅一笑，轻声问道：“李先生这样的条件为什么会来相亲呢，应该会有不少女性倾慕您才是啊！”
本来米蓝只是一句简单的恭维话，李木子却不肯放过，顺着这话答：“在我们这个圈子里，对我有意思的女人确实不少，好些个都是模特。模特，你知道的。”李木子眼睛一挑，意思是模特的身材都相当好，然后接着说：“只是，我都看不上她们，可又被我母亲逼得没办法，只好来相亲。”
米蓝保持着良好脾气和完美笑容问道：“那么，李先生中意的，到底是什么要的女性呢？”
李木子不答反问：“不知米小姐能否接受两个人在一起以后，尊重各自的私人空间，但还是履行夫妻义务？”
“那是自然。”米蓝没有听明了他话里的潜台词，立即顺着这话点点头。
“那就好。所以，我偶尔带男友回家，米小姐也不会介意并且不会告知我的母亲？”李木子这才讲了重点。
这话一出口，米蓝才立即了解到她眼前坐着的这个男人，竟然一个真正的gay。难怪他会画着那么娇艳的眼线。
她不排斥同性恋，却没办法接受自己的男人也是个gay，于是彬彬有礼地回答：“李先生，我想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能接受我的男友有自己的私人空间，但接受不了他真正喜欢的是男人。我想，令堂的意思，是希望您尽快找个女人结婚？”
李木子点点头，然后不无遗憾地叹气：“还以为能遇上一路人的，唉。”
米蓝不想再他深入沟通，于是又装作上次一样站起来，随意环顾四周，假装发现黎明也在后，她惊喜地喊出口：“黎明哥，你怎么在这里？”
黎明听到这个称呼，心头又是一颤，随即拿了大衣搭在手臂上朝米蓝走过来，“你也在？”
“嗯，我就要走了，你也是吗？要不要一起走？”米蓝立即朝黎明发出求助信号。黎明一抬眼，正欲回答，不经意间朝那李木子望过去，竟然见到他眼里正闪耀着灼热的光芒。
那光芒似千言万语，直接将他的心事写在了脸上。
米蓝也注意到李木子正盯着高大英俊的黎明看着，那眼神着实怪异，于是立即挽了黎明的手冲李木子打招呼：“绅士，谢谢你的咖啡，我要先走咯！”随即便立即拖着黎明往外走。
米蓝气呼呼地站在门口，有些佯装生气地说道：“现在相亲的人，素质怎么都这样儿啊！看来相亲，真不是什么好道儿！”
黎明对米蓝的觉悟似乎很满意，于是心情愉悦地邀请她去吃晚饭。米蓝气得咋呼呼的，饭也不想吃，就想直接回家。黎明只好把车开了过来，先送她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