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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喝,指着门口的方向,醉意缭绕过来,他几乎要站立不住,苏凝又是委屈又是羞赧,捂着脸,嘤嘤的哭了出来:“容总…”

他转过身,跌撞的向外走,苏凝的心里仿佛渐渐的结了冰,她的手滑下来,无声的抽噎着看着他的背影决绝远去。

他是有多爱自己的太太,哪怕她伤他这么深,他醉成这样,也不会有丝毫的背叛吗?

苏凝坐在地上,手指尖上似乎还沾着他身上的气息,她贪婪的举到面前,深深的嗅着。

容承仅…

苏凝的心,渐渐的碎裂开来,也许,这是她这一生,离他最近的一次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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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胭因着身子太虚弱,在医院整整住了一周。

自那天之后,她未曾再见过秦钰,也未曾,再见过容承仅。

脑子里偶尔也冒出一个奇怪的念头,如果这一切都没有发生,她没有突然想去医院看薛莞,她没有发现他和薛莞之间的秘密,她是不是如今,和他正在夏威夷的海边,欢快的笑着。

可一切,都没有如果,她知道他有着许多秘密,可一切猜测,都不如亲眼看到他的阴暗,来的震撼。

那一日天气好,傅胭想出去走一走,这一栋楼只有她一个人住,楼下小花园,就成了她的私属。

转过一树梅花,傅胭正想折一枝下来,忽而听到一道压低的说话声:“…说来,傅小姐也真是可怜…”---题外话---猜猜,傅胭听到了什么??小舅舅啊,有时候真的不该太重情义。

第121章她与他同床共枕这么久,他却算计的她家破人亡。

转过一树梅花,傅胭正想折一枝下来,忽而听到一道压低的说话声:“…说来,傅小姐也真是可怜…”

“…好端端的,怎么偏偏就是一向两袖清风的傅先生就被抓走了…偏生又是方少爷负责那个案子…咱们先生,和方少爷那是多少年的关系了?其实,咱们都清楚,就是傅小姐一个人蒙在鼓里罢了…”

“你可别胡说,先生待太太什么样儿,谁不知道?射”

“是啊,先生对太太是真心,可咱们谁又不知道,太太原来多喜欢表少爷,如果不是后来,发生那些事儿,太太哪里肯接受先生呢…”

“快别议论这些了,让先生知道,咱们都别想活…矾”

“知道知道,赶紧走吧…”

窸窣的脚步声一点点的远去,园子里又变的一片安谧。

有微风吹来,把梅树上的积雪吹落,纷纷扬扬的洒下来,像是下了一场桃花雪。

傅胭握着那一根冰冷的树枝,久久站立不动,她的眸光幽深而又空洞,脸色一片雪白。

那些雪落下来,落了她一脸一身,她察觉不到,攥在掌心里的树枝,在皮肉里烙下深深的一道印迹,她一丁点感觉都没有。

身上那么冷,可心却更冷。

过往的一切,一桩桩,一件件的浮上心头。

她从来未曾想过,爸爸的事情会和他有关,她把他当作大恩人,她对他感恩戴德,她把他当作最后的依靠,她试着接受他,做他的太太,好好的和他过日子。

可原来竟是这样。

她和妈妈当初都百思不得其解,爸爸怎么会被人告发,到底是谁告发,他那样清白的一个人儿,又从无仇家,怎么好端端的会被人举报。

而负责爸爸案子的方靖之,恰好就是容承仅多年的好友,她最绝望,走投无路的那一刻,他从天而降帮她摆平了一切,她怎么能不感动的无以复加?

如果,刚才那些人说的是真的,那么,父母在江城的车祸呢?

出了车祸之后,所有的事情都是他帮她处理的,她连父母最后一面都没见到,甚至连车祸的真相都是她从他口中得知的。

她那么的相信他,从未曾怀疑过,如果这一切都是他策划的呢?

傅胭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像是置身在冰窖之中,她冷,她太冷了,她双手环抱着自己的双肩,渐渐的整个人蹲下来,抖成了一团。

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么她在做什么?

她和一个魔鬼同床共枕了这么久,她甚至,甚至想要就这样和他过一辈子…

傅胭哭不出来,她连眼泪都没有。

她没有脸哭,父母的亡灵才该哭。

她多蠢,就这样被他玩弄在掌心之中,还一无所知,如果不是她发现了薛莞的事,引出了后面这一系列的变故,是不是,她就该像是个提线木偶一样被他玩弄一辈子?

傅胭冷的发颤,脊背上却全是密密麻麻的冷汗,她哆嗦着,想要站起来,想要把自己藏在一个任何人都找不到的地方,可她的双腿却是软的,她撑着树干站起来,走的跌跌撞撞,路上遇到了容磊,他喊她,她充耳不闻,白着一张脸扶着墙壁走进病房,立刻从里面反锁住。

容磊站在走廊里,长眉微微蹙起来,眸子里的神色,却是晦暗不明。

许久,他转过身去,走进电梯下了楼。

手机响,他接起来,是七少的声音。

“…您放心,太太很好,恢复的也很好…”

容磊挂断了电话,抬头看着阳光明媚的天幕,灿烂的阳光洒下来,落在他的脸上,可他眼瞳中的墨色,却是久久未能融化。

傅胭把自己蒙在被子里,好一会儿,她冰冷僵硬不能动弹的手指才缓过来。

她拿了手机,拨方晴的号码。

“阿晴,你这会儿说话方便吗?”

方晴看了一眼不远处和长辈说话的方靖之,若无其事的样子拿着手机出了客厅走到了花园里。

“胭胭,什么事儿,你说吧。”

“阿晴,你能不能帮帮我,你帮我打听打听,我爸爸的案子,是不是和

tang方靖之容承仅有关,阿晴,我怀疑,我怀疑这是容承仅在算计我…”

傅胭说的语无伦次,方晴却听明白了,她下意识的回头看了厅内的方靖之一眼,他也正看向她,长眉微挑,带着邪气的不羁和傲慢。

方晴的心缓缓的沉了下来,她脑子飞快的转动着,傅胭的家事,她和她说过,当初她还很感慨,容承仅待傅胭这样的好。

可是如今傅胭一提,她也不由得怀疑起来。

这事儿真的太巧合了,为什么偏生是方靖之负责这个案子,而且一来郾城,就像是和傅睿明杠上了一样?

可,如果真的是一场设计,方晴不由得觉得唇齿发冷,这些人的城府是有多深,心思是有多毒辣,为了得到一个人,真的不惜毁了人家的家庭?

“胭胭,你先冷静一点,我这边会想办法帮你试探方靖之,你千万不要露出破绽,也不要和容承仅闹翻,没有真凭实据,只是猜测,总不好随意冤枉别人…”

方晴在方家生活多年,又在方靖之的魔掌下苟且偷生,绞尽脑汁的斗智斗勇,她的心思,自然要比傅胭缜密的多。

傅胭听得方晴这般说,乱七八糟的思绪,也渐渐的清明了下来。

是啊,她不能自乱阵脚,这一切并不知道真假,那些人口口声声说着先生太太,可她并未看到人脸,谁知道是容承仅的人,还是容家那些少爷的人?

往好的方面想,或许就是别人的算计,想要他们俩闹翻,然后有机可趁。

傅胭这样劝慰着自己,可自己心里却都无法相信,毕竟,秦钰的事,可是真真切切的发生了。

秦钰,可是他自小看到大的亲外甥啊。

傅胭握着手机的手,不由捏的更紧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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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夜之后,苏凝照旧朝九晚五的上班,偶尔会加班到很晚,容承仅看到她的时候,和以往一样,眼眸平静无波,只是冰冷的吩咐她做事,再无其他的情绪。

有时候苏凝会想,他是真的没有看清楚是她,还是他也刻意的隐瞒了那一夜发生的一切?

可很快事情就有了转机。

苏凝送咖啡进去的时候,公司的企划部高管正好出去,他一个人站在窗前,背对着她进来的方向。

苏凝脚步微微一顿,“容总…”

容承仅转过身来,他深邃的眼眸微微眯起来,指间的烟忽明忽暗,他的眸光太深,深到苏凝整个人有些抵挡不住的垂下眼眸来。

“今晚有个应酬,你跟我出去一下。”

他却开了口,苏凝一惊,转而却是狂喜,她雀跃着,却还记得矜持,微微的颔首,眼眸亮闪闪的,全是星光。

六点钟,公司的人几乎走的干净,苏凝跟在他的身后,一直到坐上车子,她的心仍在狂跳。

容磊开车,容承仅和苏凝坐在后排。

车子行驶的快速而又平稳,行车途中,他未曾和苏凝说一句话,可她的心跳,却自始至终没能平复。

车子在一处外观极为低调的会所停下。

苏凝跟在容承仅身后下车,他沉默向前走,穿过浓重的夜色,苏凝小跑着跟上他的脚步。

内里奢华的包厢内,空无一人。

容磊推开门,容承仅缓步走进去,他在沙发上坐下来,点了一支烟,咬在唇间,抬起一双深沉的眼瞳,略带着一线讥诮看着苏凝。

苏凝狂跳的心,忽而像是冰封了一样渐渐跳动的快要停滞。

“容总…”

不是说带她来应酬吗?为什么只有他们两个人…

苏凝的心跳,忽而又乱了起来,却有小小的一个念头,满是喜悦的窜出来,是不是,是不是他知道了那一夜是她,是不是,他也是有些喜欢她的?

苏凝再看向容承仅,眸子里就盈满了水一样的柔情。

“苏凝,我有太太,你该是知道的吧。”

容承仅缓缓的开口,吐出一串漂亮的烟圈,他就再给她最后一个机会。

傅胭和他闹成这样,他满

腔的戾气无处发泄,她却好死不死的撞上来,若她还存着一丝良心和善意,他大约也会给她一条生路。

只是可惜…

“容总,我知道的,可我不介意,我只要,只要能在你身边…”

第122章归家,等他。

只是可惜…

“容总,我知道的,可我不介意,我只要,只要能在你身边…”

苏凝说着,眼底莹润的光芒越发璀璨,她两腮微微的红了起来,似有些扭捏,却又有豁出去的一丝决绝:“只要您愿意要我,我,我什么都可以接受…矾”

苏凝想,他都这般说了,若她还不知道抓住机会,那就是傻子射。

他有太太又如何,她不信她斗不过傅胭,那个女人,还不如她生的漂亮…

苏凝这般想着,寂静沉沉的空气里,却忽然‘嗬’地一声,传来男人低低的冷笑。

苏凝讶异,抬起头来看向容承仅,声音里宛若含了蜜:“容总…您不信吗?我说的都是真的,我喜欢你,从你第一次帮我解围,我就爱上了你,我不在乎身份,我也不会想要取代你太太的位子,我只要能在你身边…”

“苏凝。”容承仅掐灭了烟,缓缓站起身来,他个子极高,这样看着她,几乎是居高临下的睥睨:“知不知道什么是痴人说梦?”

“取代她的位子,你也配?”

容承仅冷笑,眼眸渐渐霜雪密布。

苏凝眼底那柔情蜜意,渐渐变成了一片惨淡的愕然:“容总…”

“不要怪我没有给你机会。”

容承仅转身向外走,苏凝这般行径,算是坐实了那夜的真相,他不会冤枉一个无辜的女孩儿,可他也不会就此放过任何一个想要谋算他的女人。

若是他没有残存最后一线清明,若是他真把她当作了傅胭,那么后果会怎样。

容承仅只知道,傅胭会越来越厌恶他。

比最初,他纠缠着她的时候,还要厌恶。

苏凝失魂落魄的跌坐在地上,容承仅拉开包厢的门,容磊低头:“先生…”

“她既然喜欢做这样的事儿,那就让她留在这里吧,也算物尽其用。”

容承仅说完,抬步向前走去,容磊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方才缓缓直起身子。

那一句轻描淡写的话语里,冰冷决绝的味道,仿佛此刻还残留着。

只是因为一个女孩儿的爱慕,只是因为她生了妄图向上爬的心思,只是因为,她借着他喝醉碰了他,就要把人打入十八层地狱去。

容七少啊,这可真是你一贯的作风。

容磊缓缓转过身,苏凝满是泪雾的眼瞳抬起来,她望着容磊,嗫嚅着,却说不出话。

苏凝像是挨了当头一棒,羞赧,后悔,害怕,恐惧,各种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她仿若变成了一个傻子,不能思考,也不能言语。

“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容磊的声音有些低沉的暗哑,苏凝摇头,忍不住哽咽了一声。

这是容承仅放在顾维生名下的一处产业。

明面上是休闲娱乐招待客户朋友的会所,可实际上,这里却是声色权谋交易的地方。

苏凝入了这里,从此前途尽毁。

容磊一字一句说完,苏凝整个人已经吓的面无人色,她爬过去,抱住容磊的腿苦苦哀求:“求您救救我,我错了,我不该生出非分之想,求求您…”

“容先生决定的事,没人敢置喙。”

苏凝怔住,她绝望的抬头看着容磊:“我该怎么办?”

容磊转过身去,仿佛轻轻低喃了一句:“若有一天,改朝换代了,他还能奈你何?”

苏凝一遍一遍的咀嚼着他这一句话,忽地抬起头来,满目皆是震骇:“容磊,你,你…”

他可是跟在容承仅身边十来年的人啊,容承仅最信任最看重的,也是他啊。

可他,却说出这样的话…

苏凝只觉得心如擂鼓,她是不是,已经触碰到了一个巨大可怕的秘密和阴谋?

容磊不动声色,低头把玩着一把小巧的手枪:“苏凝,你是想一辈子待在这里千人骑万人上,还是,给自己谋一条生路?”

苏凝哆嗦着,一点点的掐紧了掌心,一辈子待在这里…怎么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