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暖站起来:“这些都是小事,以后注意就行了,你慢慢收拾,我去睡一会。”

关上卧室的门,暖暖猛扑在楚朔的水床上,蒙上被子咯咯怪笑。这些小事楚楚倒是不会计较,可总不能放任不管不是?

哼,楚楚,你不声不响就走了,我偏要在这儿捣乱。这样想着,暖暖从床上爬起来,故意呈自由落体状跌下,感受着大床荡漾的水波。然后再爬起,再跌。似乎觉得不过瘾,她又在床上前滚翻后滚翻,把被子上弄出好多褶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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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腾累了,暖暖躺在床上深吸一口气,被子上留着他的味道,仿佛他就在身边。臭楚楚,你这个臭楚楚!

睡,是睡不着的,暖暖抱着被子出神。用镜头捕捉瞬间的人,都喜欢流浪的吧。不过不管他跑到哪儿,总该想着夏暖暖吧?

让他说中了,还真的想他了。

也不知是过了多久,传来细细敲门声:“太太,我都干完了,要不要检查一下。”

太太,暖暖差点从床上掉下来,哈哈哈,这个称呼好有爱。

她办起了脸打开门:“不用了,我相信你会很用心,我会和楚楚好好表扬你的。”

钟点工千恩万谢地走了,暖暖还因为刚才的一句“太太”美得冒泡泡,她在客厅里乱蹦着:“我偏要走进你的世界,我还偏要咋你世界里走来走去。”她望着楚朔的电视背景墙,眼睛突然间一亮,“我还要把你的世界整个颠覆!!”

第二天,钟点工一进门就又被吓了一跳。只见地上放了个小桶,“太太”穿了条背带牛仔裤,头上戴上了报纸叠的帽子,举着滚刷在刷墙。她狂汗,怪不得太太什么都知道,她做事还真喜欢亲力亲为。可是这种颜色,楚先生会喜欢吗?

女主人都动手了,钟点工哪敢袖手旁观,于是楚朔的电视背景墙被两个女人涂抹得面目全非。

刷完墙,自然是要弄上图案的。钟点工再一次折服于“太太”的精明强干,瞧她涂涂画画的,还真的有种专业气质。

暖暖只要开始折腾,不尽兴了绝不会罢休。她去了超市提着一大包东西回到楚朔的家,好吧,楚楚,你不声不响玩儿消失,本太太就送你个超级惊喜。

几天后楚朔回来,打开房门后一个激灵马上折返到门口,再次确认这是自己的家,这才忍着笑开始参观面目一新的居所。不用说,除了暖暖没人干得出这种事儿,她并没有改动装修,只是把颜色都改变了。

地上放两双卡通拖鞋,卫生间搭上新的毛巾,一条粉红色,一条浅蓝色。牙具以及喝水的杯子全部换成情侣的,水粉色浴帘上有清淡的小花朵图案,镜子上还有个血盆大口,一看就知道是用唇膏画的……

电视的背景墙改成了玫粉的色调,上面错落的白色蝴蝶使这个空间变得浪漫。别说,这丫头画得不错。

工作室还好,依然保持着简单的风格,只是那个吊床,顶端一个大大的蝴蝶结,还从上到下拖着飘逸的轻纱。楚朔暗笑,这丫头太能折腾了,难得是想在这儿常住?嗯,她有这种觉悟倒也不错。

再看主卧室,门口挂的牌子上写着两个大字:暖窝。推门进去,床单被罩全都换成暖暖喜欢的浅粉色,床上还丢了只粉红小猪,床头依然挂了个牌子:暖床。

真霸道,连床都成她的了。再往卧室的角落里一看,楚朔忍不住大笑出声,那里放着个新买的狗窝,牌子上写着:走了不打招呼的楚楚的窝。

整个空间里弥漫着一股浓浓的怨气啊!

一抹促狭笑意浮现在楚朔脸上,她是怪自己不告而别了,要不是这次走得急,确实应该来了吻别的。

惬意地躺在“暖床”上,楚朔笑着拨通了暖暖的电话:“暖暖,我回来了。”

“是吗,”她故意装作冷漠,“家里的情况你还满意吗?”

“嗯,很满意。我现在正躺在暖床上抱在小猪给你打电话,这小猪手感不错,像你。”

“不许睡床!”暖暖大叫,“你回你自己窝里去。”

“暖暖,我不想睡那个。”

“那你交租金。”

“这样吧,床我先睡着,等你用床的时候,我可以当个床上用品。”

暖暖气结,“床上用品”,这个称呼越想越暧昧。

“暖,你晚上可一定要来,我蜷在你脚边也是可以的。”

嘟……嘟……电话挂断,暖暖在天作之合气得直跳脚,本来是想给他个教训的,怎么又让他嘴上讨了便宜?!这种猖狂物种药坚决打击,决不能让他随便调戏!

结束了工作回到老虎滩,暖暖又拿出望远镜眺望。如果他正在当床上用品,一会儿就杀过去把他变成床头柜。

咦,今天家里有客人啊。客人戴着金边眼镜,是白菲完全走出庄帅阴影后朝思暮想的那个人。

暖暖眯着眼睛笑,那两个俊美男人正坐在沙发上攀谈,聊什么话题会这么开心?聊女人?

视线里闪过一个娇小的身影,原来舒凌也在,而且是在给他们做晚餐。暖暖心里又开始不舒服,自己倒是和楚楚互相表达真心了,可舒凌海迷恋着他呢。小鸟依人的青梅竹马啊,可爱纯洁的白莲花,暖暖怎么总觉得对不住你呢?

“暖暖,我突然想到了!”韩清在啪啪拍门。暖暖收好望远镜走出房间,韩清满含着突发灵感后的喜悦:“暖暖,你说我和菲菲去参加选秀行不?我们会是个绝妙的组合。”

暖暖笑道:“那你要先减肥成功,选秀可是注重外在的。可别说我没提醒你们,这年头选秀节目以组合形式参加可不吃香,你们还是别折腾了。”她不是故意吝啬夸奖,只是不带上夏暖暖的组合,一定不是个好组合。

“可是我连名字都想好了,可有新意呢,韩清和白菲,我们就是韩非子组合。”

“哈哈哈,”暖暖大笑,她心里清楚,韩清才不是真的要参加选秀,她只是为了拥有这个哗众取宠的名字,暖暖道,“那加我一个吧,韩清白菲夏暖暖,正好叫韩非子下蛋。”

韩清摇摇头:“好好的一个中国风,硬是让你给弄低俗了。”

暖暖嬉皮笑脸:“我这才不叫低俗,我这叫通俗。”

她们俩说得热闹,白菲却坐在一边不言不语的,低着头涂着指甲油。她涂好又洗掉,再涂再洗,充分显示出内心的极度烦乱。

暖暖笑着逗她:“菲,又在那儿柔肠百转啊,最近你精神可不怎么饱满。”说完眼睛还向下瞄了瞄,“嗯,胸也不怎么饱满。”

白菲并没有像她预期的那样去拎拖把,而是长长地叹息了一声,双手十指交叉托着下巴,目光稍显呆滞,面容稍显落寞,暖暖咯咯开始笑:“瞧,咱老虎滩出了个新生代幽怨代表。”

白菲仍然呆呆地望着前方:“暖暖,你说我是不是变坏了?其实我应该沉淀下来,让自己对感情作个思考。可是我这么快就把庄帅忘了,惦记上了别人,啊……我该怎么办!”

她作着深刻的检讨,暖暖和韩清面面相嘘,做作,太做作了。韩清戏谑着说:“你这不是变坏,在金子和花生米之间,你终于会鉴别了。”

暖暖更加直接:“菲,你不用顾忌深刻,你没那个潜质。你只不过是扔掉了A货看上了正品,这说明你很正常。”

白菲似乎是放了心,脸蛋红扑扑的:“还不知道人家这么想呢,会不会瞧不上我啊?会不会觉得我很轻浮啊?”

一看室友楚楚可怜的模样,暖暖脑子里灵光一闪,找到了去楚朔家刺探的理由。她站起来,小手指着窗外的方向:“你的心上人就在对面,用不用我潜伏到敌人内部,帮你拿到第一手资料?”

“你怎么知道王梓在对面?”韩清白菲齐声问。

暖暖随机应变的经验值可不低,她眼睛喵喵左边,再喵喵右边,开始顺嘴胡诌:“我刚才趴窗子边儿看了,他和楚楚一起回来的。”

韩清白菲恍然大悟,原来暖暖天天关紧了门就是为了观察楚楚啥时候回来,这可真是痴情的守望啊!不过她们这次并没有马上取笑暖暖,因为自从惩罚了庄帅后,她们就对暖暖刮目相看,暖暖的恶作剧首次得到老虎滩的官方认可。

可以去楚楚那儿喽!暖暖是个绝对意义上的行动派,她披上外套就往外跑,韩清和白菲感动得互相凝望着,暖暖越来越贴心了,她现在完全是个好人。

“她下楼了。”

“看见了。”

“是去楚楚家。”

“你不说我也知道。”

白菲有些心急:“现在真希望有个望远镜啊。”

韩清一脸严肃:“那不好,那叫偷窥。咱们淑女可不能这么干,就算是夏暖暖都不会这么缺德。”

“啊,对了,”白菲推开窗子冲着楼下喊,“暖暖,你都眼睛下楼了,帮我捎瓶指甲油好不?粉的就行,要那种淡淡的几乎看不出来的。”

“知道啦。”暖暖在楼下大声回答。

在客厅聊了一会儿,王梓和楚朔又来到工作室,王梓在电脑上翻看着楚香帅拍摄的照片,楚朔则懒洋洋地躺在吊床上,优哉游哉地晃来晃去。吊床上垂下的轻纱轻然摆动着,很像古装片某个自恋侠女的出场。

“香帅,你这吊床怎么也变成这样了,你家现在就是个闺房啊。”

楚朔双手枕在脑后,笑道:“闺房有什么不好,只要她喜欢。”

王梓笑笑:“还真没想到,你也有宠着的人了。”

楚朔笑着,语气里带着些揶揄:“你不是也对某人不错?”

王梓轻咳一声开始转移话题:“香帅,你这次出门就是为了找那件东西?拍皮草大片的那些配饰都是助理弄来的,拍完我都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

楚朔笑着,伸手勾起吊床上轻纱一角:“只要想找,总能找得……”

那个“到”字还没说出来,楚朔一骨碌从吊床上坐起来:“你听到什么声音没有?”

王梓诧异道:“没有啊,能有什么声音?”

“不对,好像是门响。”楚朔从吊床上跳下来,在家中各处开始翻找,柜子里没有,浴室没有,客厅没有,卧室也没有。她还在手绘墙和沙发边缘用手拍了拍,生怕暖暖又穿上古怪的衣服玩儿障眼法。王梓奇怪地问:“香帅,你在找什么?”

“没什么。”楚朔笑自己被夏暖暖弄成了神经质,稍有风吹草动立刻草木皆兵,真不知道这种变相的躲猫猫什么时候可以结束。

暖暖躲在餐桌下捂着嘴偷笑,在这层楼板上,夏暖暖一向是来也如风去也如风,每次藏身的地点都不一样。这叫神出鬼没,楚楚找不到是正常的。

“楚朔哥,吃饭啦。”头顶上方响起舒凌的声音,精致的餐具里美味的水煮鱼散发着诱惑的香气,只需闻一下就能勾起人的食欲。楚朔和王梓两个人坐在桌前,暖暖蜷着身体不安地蹲着,虽然垂下的桌布成了完美的隐蔽,可前面是两条长腿,左面还是两条长腿,栖身的空间一下子变得好小。暖暖皱皱眉头,这样子可真累,唉,水煮鱼可真香。

“楚朔哥,你们先吃着,我去拿酒。”望着她忙碌的身影,王梓突然问道:“香帅,你的女人呢?”

楚朔笑笑:“我身边到处都是女人。”

王梓笑着摇摇头:“我说的不是那些模特,是你喜欢的那个。”他盯着楚朔,脸上笑意漾开,“你想她了吧?”

暖暖的小心脏咚地猛跳一下,脸又开始发烫。好想知道那个答案,好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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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朔懒散地靠在椅背上,笑着说:“你什么时候也这么八卦了?”

王梓道:“我这是关心。你最近可有点儿奇怪,大家在一起的时候你经常走神,还会偷笑,如果只是在构思,不会笑的那么幸福吧?而且,你真够宠她的,不然干吗为了她出趟远门?”咳咳。楚朔咳了两声,王梓笑着不再继续说下去。

啥?他还幸福地偷笑?哼,那样子一定像土拨鼠。真是的,王梓干吗不说了,楚楚出远门干什么去了?还想听下文呢。

王梓还在自顾自地作着分析:“你看惯了那些浓重的彩妆,说不定更喜欢情绪自然流露的女孩子,夏暖暖真是挺合适的。她……很有意思,第一次看见她,我还真信了她的恶作剧。她给你的感觉很新鲜吧?”

暖暖的脸开始发烫,她摸摸自己的脸颊,心开始怦怦乱跳起来。到底是因为新鲜,还是因为喜欢?

王梓又说:“可是,凌凌怎么办?她对你还真不错。”

楚朔笑笑:“你知道的,其实……”

“我拿了啤酒,还要波尔多的红葡萄酒,楚朔哥,你喝这个吧。”

从桌子底下看,只能看到舒凌款款走来的玉腿。接着,暖暖听见倒酒的声音,不用说,舒凌手里拿着的一定是水晶酒杯。杯子,一辈子,这种含蓄的表达倒还真是舒凌的风格。

其实,舒凌今天很失落。一直以来她在这个城市和楚朔互相照顾着,关心着,这眼睛成为她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可是最近,她的楚朔哥好像总是在避开什么,又似乎是在维护着什么。就好像商商送给自己的小太阳,现在仍然挂在楚朔的电话上,就好像本来是两个人的晚餐,他却非要叫上王梓。

他对她始终像亲人一般,可不管她作出多少努力,却也仅限于亲人。

强压住心情的不畅快,舒凌说出憋了一晚上的话:“楚朔哥,你的房子风格变了呢。”她知道,从拖鞋到浴帘都不是楚朔的风格,电视背景墙楚朔也决不会涂成那种颜色,还要镜子上的大红嘴,一看就明白是个女人干的。

楚朔笑笑:“还不都是暖暖,她就喜欢做些让我吃惊的事儿。”

暖暖心里猛跳数下,他说了,他大大方方承认了!

舒凌默默地坐下,夏暖暖?什么时候起他们已经这样亲近了?

原来最傻的就是自己,把情敌当成了朋友。她一言不发,气氛,因为她的沉默变得有些尴尬了、

舒凌想了想,还是绽出了微笑:“今天是给楚朔个洗尘,我们开动吧。”

此时,在暖暖狭小的空间里又多了两条玉腿。桌前的三个人占据了三个方位,楚朔坐在中间,王梓和舒凌分别在长桌的两端。似乎是调整了一下坐姿,舒凌的腿轻轻拾起,一脚踢在暖暖的膝盖上。

暖暖长大了嘴巴,强忍着没叫出声来。舒凌充满歉意地对王梓说:“王梓哥,对不起啊,不小心踢到你了。”

王梓刚想说没有,暖暖赶忙伸手在他腿上捶了一拳,王梓对舒凌笑笑说没什么,心里却在狐疑着,难得踢人也要预先通知的?

“王梓哥,你觉得白菲姐怎么样啊?”舒凌找出了话题,强笑着问王梓。

“那姑娘不错。”

“她对你很好呢。”

“呃……大家都是朋友嘛。”王梓有些不自然地倚在靠背上,长腿抬起,架上另外的一条腿,咚,暖暖又挨了一脚。

这一次她可有经验了,抬手就给了舒凌一下。果然听到了令她满意的对话。“不好意思,这次是我踢你了。”

“没关系,咱们扯平了。”

楚朔笑道:“王梓,你就算暗示凌凌不要说,我们大家也看得出来。”

他们继续着愉快的谈话,暖暖在桌子底下长舒了一口气,今天不会就是为了蹲在这儿挨踢的吧?桌上的水煮鱼又香又辣的味道直往鼻子里钻,鼻子好痒啊,这刺激越来越强烈,她连忙捂住嘴,打了个闷闷的喷嚏。

“阿嚏!”

什么声音?

楚朔眉头微蹙,问坐在身边的舒凌:“你打了喷嚏?”

舒凌摇摇头:“没有啊。”

王梓奇道:“香帅,不是你打的吗?”

楚朔四下里看看,突然间笑了:“是我打的,我刚才瞬间失忆了。”

王梓笑笑,不置可否。楚朔的手向桌子边缘探取,挑起桌布的一角。果然,桌子底下有个龇着小虎牙的丫头,正冲着他嘿嘿傻笑。

楚朔不动声色,抬脚轻轻踢了踢桌下的夏暖暖,暖暖恼了,狠狠朝他脚上一拍。见楚朔不理她,暖暖玩心大起,她挽起袖子捉住楚朔的一只脚,用力按在地板上,然后拽掉他的拖鞋,开始挠他的脚心。

楚朔忍着笑,好心情地陪着暖暖玩闹,暖暖这下高兴了,按住他的脚,居然褪下他的一只袜子。

嘿嘿,楚香帅也不愿意让他的朋友知道自己家被配了钥匙,总有人偷偷潜进来吧。暖暖坏笑着,从口袋里拿出一件东西来。

楚朔只觉得脚趾甲上一阵冰冰凉的感觉,低头一看,那丫头正拿着一瓶指甲油,得意洋洋地涂在自己脚指头上。楚朔忍着笑抬起脚,在暖暖脸上“拍”了两下。

这种动作对暖暖来说简直是一种侮辱,暖暖生气了,拿着指甲油的小刷子在楚朔脚面上猛刷了几下,哼,也给他来个抽象 派的涂鸦脚!

舒凌倒是没察觉出桌子底下的异动,她皱着眉头吸了吸鼻子,凑近离自己最近的一盘菜使劲儿闻了闻:“这是什么味道,好奇怪。”

楚朔笑道:“当然是美食的味道。”

暖暖在桌子下捂着嘴,肩膀剧烈抖动着,什么味儿?当然是指甲油的味儿!

桌上的香气刺激着暖暖的嗅觉,她猫在桌子下面猛吞着口水。楚朔正吃着饭,冷不防脚上一痛,向下一看,桌布被掀开一角,暖暖在下面做着口形:“我饿啦。”

楚朔忍俊不禁,夹了片香香的水煮鱼,放在盘子里用心剔去鱼刺,趁舒凌和王梓没注意的时候送到桌底。暖暖张口接住,立刻是满口的香辣味道,不错,舒凌的厨艺可以给个口头表扬。

暖暖觉得,自己现在真像一只等在餐桌下的小狗,摇着尾巴期待着主人的赏赐。那双夹着鱼的筷子是楚朔正在用的,和她的嘴唇有过亲密接触,那么自己和他岂不是在……啊,就算是小狗,夏暖暖也是一只欢乐的小狗。

楚朔夹了一块喷喷香的糖醋小排,悄悄递到餐桌下,暖暖美美地吃着。啃完排骨,她居然很贴心的递过纸巾让她擦擦嘴角。然后伸出手掌,让她把骨头吐在他的掌心。

暖暖心里好开心,早知道他会这样,刚才就不把指甲油涂到他脚面上了。

筷子又伸了下来,这才是珍珠蟹黄烧麦,等暖暖吃掉以后,左手又探过来满是宠溺地揉了揉暖暖的头发。暖暖去掐他的手,他就捏捏暖暖的鼻子。

仿佛心像插了翅膀,暖暖真想钻出去在客厅里蹦跶一圈,真想跑到楼顶大喊两声,反正她就觉得快乐——在以往岁月里从不曾体会过的快乐。她既怕被发现,又渴望他对自己偏心,对,就霸占他的视线,就让他只给自己喂食,就要吃就要吃,就不让他给舒凌夹菜!

“楚朔哥,我觉得暖暖姐是个特别有意思的人,她好像从来都没有烦恼,真让人羡慕。”舒凌忍不住提起暖暖,她其实很想知道,暖暖和她的楚朔哥到底进展到什么程度。

一听话题转向了自己,暖暖立刻支起耳朵,谁知楚朔却说:“她没烦恼,是因为她把烦恼都转加到别人身上了。”

暖暖气得抓过他的手,在上面狠狠咬了一口。楚朔眉头微蹙,忍着不发出声音,然后笑着说:“你们要小心,听说她最近时不时会有幻觉,看谁的手都像红烧蹄膀。”

暖暖朝楚朔做了个鬼脸,楚朔忍不住轻笑,这丫头还真自得其乐,如果不是家里有客人,现在倒真想钻下去和她挤在一块儿。

“楚朔哥,你怎么总往下看,不舒服了吗?”

暖暖一听,忙把身体缩了又缩,楚朔笑道:“今天有些累了,小腿有些酸,说与纵向揉揉。”

舒凌嗔怪着说:“你啊,让你早睡总是不停,以后可要注意休息。”

暖暖不高兴了,这种关怀的话为啥总让最近亲耳聆听?谁知着一走神,一口水煮鱼猛地呛在嗓子眼儿,辛辣的味道直冲上来,她再也忍受不住开始剧烈地咳嗽。

一听她咳出声,楚朔忙伏在桌面上也大声咳着,舒凌吓得站起来拍着他的后背,又给他端了杯水。王梓摇摇头说:“香帅,你真是越来越厉害了,瞧这咳嗽声还带回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