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煜黑眸一闪,眸光忽地变得暗沉,伸手钳住她纤细的臂膀,垂首毫不犹豫地吻住了她的唇……她的滋味清甜芬馥,温香柔软,那诱人的温度让他忍不住沉迷,彼此的气息缠绕,她身上淡淡的馨香如烟似霭,幽幽地沁入肺腑,可她毫无反应的抗拒姿态却上他心底莫名的一紧,那轻轻翕动着的长睫更像是在诉说着主人的忍让。

“你给我睁开眼睛!”他冷冷地命令。

墨瑶抬起眼帘,蕴着水光的眼眸静静地睇着他,几不可见地扯了扯唇角,“夫君,你怎么不继续了?难道是为妻侍候得不好?”

“侍候?你这个样子叫侍候我?”裴煜狠狠地眯起眼眸,眼底划过一丝暴戾之色,薄而润泽的双唇却微微的扬起,“既然你无法认清自己的身份,那倒不如,我来教教你!”

伸手一把将她扯到左侧,手指指向房门口的木制轮椅,“你看看那是什么?你的义父,让你嫁到裴府,无非是想探听我的虚实对不对?想知道我这条腿还有没有救,对不对?”

“是。”墨瑶毫不掩饰的承认,以裴煜和四皇子的智慧,早就会料到了墨家的意图,只不过双方还没有到把这层纸捅破的时候。

“墨贵妃多年无所出,墨家所依附的,唯有中宫皇后,太子之势,”裴煜冷冷地看着她,“如今,将你送到我的床上,一来可以探听我的虚实,二来是想找个聪明的女人来做我裴煜的弱点,顺便稳固四皇子这边的势力,不论以后是谁荣登大宝,墨家将永掌皇商重权,墨非凡这算盘,打得不错,可是,你确认,有朝一日,你,能成为我裴煜的弱点?能让我裴煜心甘情愿的为了你,放过墨家?”

“今日,我将这些话说出来,就是要告诉你,你们的把戏,对我来说,没有半点意义!你休想从我这里探听到半丝半点!让他墨非凡死了这条心!我不会爱上你!我也没有兴趣陪你们玩这些,我娶你,不过是为了我娘而已!仅此而已!”裴煜冷峻的面容上忽然浮现起一抹玩味的笑意,“如果,你能把我侍候好了,我倒也不介意多个暖床的工具!”

暖床的工具?墨瑶下意识的往床里缩了缩,心里无比的震惊,太子和四皇子的皇位之急、争,在他的嘴里竟是如此轻易的说了出来,这个在古代大不敬的话,他居然没有半点顾忌!

既然他已经和她打开天窗说亮庆,那她又何豁出去一回?

“我没有兴趣做你的女人,”墨瑶微微仰起头,眸中闪过一丝无奈,“既然大家都不情愿,又何苦互相为难?你贵为将军,何苦为难一个女子?”

“为难?”裴煜兴味地勾了勾唇角,眸底深色一闪而过,“你大概还不知道,什么叫为难吧?”

“你知道我娘亲为什么要我娶你吗?就是因为她想圆了她的梦!她爱的人,始终都是墨非凡!这么多年来,她和我父帅几乎从不同处一屋,直至我父帅去世!你能明白我对墨非凡的恨吗?你知道我有多恨墨家吗?为难?难道墨非凡没有告诉你,你是他送来延续与我娘亲孽缘的工具?”

墨瑶震惊地睁大了眼眸,无法用言语形容她此时的心情,裴夫人……居然与墨非凡关系匪浅,即使嫁了人也无法忘怀?

那日裴夫人到访,她虽然见到墨非凡神色异常,想他或许与裴夫人曾有过去,却没有想到他们之间的情竟会如此的深?

“你很惊讶是不是?当年我娘尚未嫁人,与墨非凡情深意笃,山盟海誓,只盼着有朝一日可以做嫁给墨非凡,却不料她苦苦等来的,却是墨非凡的大夫人怀着孩子和他拜堂成亲的消息!我父帅爱慕娘亲多年,细心抚慰,深情守候,终是将娘亲娶回了府,可是这么多年,娘亲却始终没有忘记过墨非凡!”

裴煜冷冷地眯起眼眸,话语带着彻骨的恨意,“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么多么?我就是要清楚的让你知道,别抱任何幻想!我对墨非凡,对墨家的恨,没有任何人可以改变!我娘不行!你更不可能!”

“我……”墨瑶无力的闭了闭眼,“我没有想改变你,只是,你不觉得,你这样活着很累吗?”

“累?”裴煜黑眸半眯,额角的青筋隐隐地跳动着,唇边带着嘲讽的笑意却更深了几分,“没有关系,从今日起,有你陪着我一起累,墨非凡既然将你送了来,我若不好好享用,岂不会对不起他?”

“莫不是你还想着为那个傻子守身?”他将她禁锢在胸前,冰凉的唇从她额头一直延伸到唇畔耳际,满意地激起她一阵颤栗的轻喘,“你别指望,我会放过你!”

墨瑶用力地咬了咬唇,一丝酸楚涌上喉咙,用力敛下心底的情绪,忽而绽唇浅浅一笑,主动伸手解开衣带。

丝滑的衣物一层层落下,凝脂般的肌肤在昏暗的烛光泛着柔润的光泽,只是那如玉的肌肤上,一处处不太明显的红色痕迹让裴煜忍不住紧紧地握紧了拳头!

吻痕!她居然满身都是吻痕!

“你!那个男人是谁!”裴煜歇斯底里的爆发,狂烈的怒气弥漫在眼底,“你居然敢丢了清白!你这个贱女人!”

“夫君,既然是来侍候你,又怎能毫无准备?处子之身,又岂能让夫君尽兴?”墨瑶不着痕迹地穿回衣裳,唇角扬起一抹若有若无的讽笑,“夫君到底要不要享用呢?”

那日赏花之时,她就已经看出,裴煜是个心高气傲之人,那么,对于已经印上别人标记的物品,他岂会屑于去要?

这些吻痕,可是花了她不少的工夫。

“你这个贱人!”裴煜反手一掌,将墨瑶狠狠地摔到了床边,“够了!你以为我会希罕于你?我裴煜还不至于缺了女人!”

“墨瑶……既然你身心都不在此,你就莫要怪我对你不客气了!”裴煜冷冷地扔下一句话,身形一闪,已稳稳地坐在了门边的轮椅上。

“夫君,你又何必急着走?若是明天早上娘亲问起来,我怕是不好说呢。”墨瑶捂住被震得发麻的胸口,轻喘着叫了一句。

以裴煜的个性,想必也不想让裴夫人知道她已经‘失了清白’这么没面子的事情,那么,她又不趁此给墨非凡等人‘安心’呢?

“好,很好!”裴煜怒极反笑,身形迅疾如电,瞬间又坐回了床上,“离我远一点!你这个肮脏的女人!”

这一夜,墨瑶泪湿枕毡,裴煜,彻夜无眠。

蒙蒙的夜色下,一弯上弦月悄悄的隐进了云层。

第十五章

清晨的薄雾渐渐染重了晨色,窗外冬青树依旧绿意盎然,枝桠树木间,翠鸟欢快的鸣叫声此起彼伏,清脆悦耳。

熟悉的景色,熟悉的院落,身旁,却睡着一个不太熟悉的……女子。

裴煜整夜未眠,只消一抬眼,他就能看到旁边女子安静的睡颜,那柔软而均匀的呼吸搅得他心绪久久无法平静。

她似乎习惯侧睡,一只胳臂靠在枕上,另一只则呈保护性的姿态放在胸前。

女子的手,不是应该纤纤软玉削春葱的么?

可她的手,明显有几处轻微的红肿,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那应该是冬日里落下的冻疮,那个,以前他在军营里也曾经生过,她……想必在墨家的日子也不好过罢?

很显然,她是倦极了才会在他面前毫无防备的入睡,长长的睫毛上,依稀还闪烁着点点的莹光,秀气的眉尖,轻轻的蹙着,似乎睡得并不太踏实。

明明是一个不知廉耻的女子,未入洞房已失了‘贞节’,可他却无法从她眼里看到任何的歉意、惭愧,甚至是一丝一毫的羞怯。

于是,有生以来,他第一次,偷偷摸摸点了一个女人的睡穴,解开了她的衣裳,而这个女人,还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

天知道他忍得有多辛苦,才没在半夜里把这个女人揪起来拷问一顿。

她的胳膊上,那颗象征贞节的守宫砂明明还鲜艳欲滴,却在新婚之夜向他展示了一身的‘吻痕’,这个女人,她到底在想什么?

心里有别人,不愿与他圆房?

不惜牺牲自己的名节?

那个男人在她心里居然有那么重的地位么?

她那么有经验?知道吻痕?

想到这里,他心里竟忍不住冒出一股酸酸的情绪,就像肚子很饿的时候,面前放着一盆很好吃的菜肴,却不知道该怎么去吃,因为他不知道在上菜的过程中,到底有没有被人偷吃过。

他不得不承认,墨非凡送了一个很有意思的女人,也很让他感兴趣的女人过来。

从未想过,有一天,这个曾经在两年前被他弃在路旁的女子,亲眼目睹了他嗜杀了十数名杀手的女子,竟会有一天,成为了他的枕边人……

那天的暮色黄昏中,她倚在路边的槐树下,正一脸无奈地看着路边忙着修马车的两名银衣侍卫。

他明明可以出手相援,可是,却在看到马车上的‘墨’家标志时冷笑而过。

墨家的女子,他会救才怪。

也许,是对不救她的惩罚。

他刚离开她几步远,就被十几名黑衣人‘光顾’了。

这种时候,居然有个墨家的女子在旁边。

他突然兴起了恶作剧的念头,故意没让身边的侍卫出手,只是自己一个人,用最残忍的方式解决了那群人。

他故意的让他们流尽了所有的血,当大片的鲜血在草地里蔓延时,他开始恶劣地想象那个女子可能出现的表情。

很快,血就流到了她的脚边,沾湿了她的衣裙。

她和身边的丫环偎到了一起,如同受惊的小动物般万般惊恐地看着他。

那样的表情,让他衍生出一种报复的快感。

“小姐,你先上马车。”身边的丫环明明已经吓得发抖,却依旧颤巍巍地叮嘱保护她的小姐。

她却紧紧地抓着丫环的手,脸色渐渐地平静下来,“别怕,那位应该是裴少将军,有他在,我们没事。”

也许她是强自镇定,可那句话,确实让他愣了一下。

她的眼光定定地凝在他的轮椅上,又转到了旁边侍卫的袖口上。

他这才反应过来,这几名亲卫,袖边上都绣上了极小的‘裴’字。

原来,她也知道裴府有个瘸腿将军。

“裴少将军,请问可否帮个忙?”他与她的眼光交汇之后,她伸手指了指旁边的马车,眼里闪过信任和期待。

十四岁的豆蔻少女,眸如秋水,楚楚优雅。

这般的神情,这样的女子,如果她不是墨家人……他一定会帮忙。

“我凭什么帮你们?”他讽然一笑,转身离开。她是墨家的女子。

墨瑶醒来的时候,裴煜正静静地靠在床边,身上穿着一件白色丝质里衣,领口微微地敞开着,隐约可见一片麦色的肌肤。

他似乎在沉思,一双黑眸深如寒潭暗不见底,可唇角却似乎带着浅浅的柔和笑意。

这样的他,像是一只慵懒的狮子,正微笑着计划自己可口的午餐。

他,居然在笑?墨瑶忍不住使劲的揉了揉眼睛,细看之时面前之人已是一副冰冷嘲讽的表情,果然,她幻觉了。

“你还要睡到几时?不用给娘请安了?墨家连这点规矩都没有?”裴煜冷冷地丢下一句,起身披起外衣。

她的细微动作没有逃过他的眼角,她居然在小心翼翼地偷看他的表情,那副探究又好奇又带着点害怕的样子,让他忍不住想要……揽她入怀。

有点愤恨自己心里涌出的那股柔软情绪,他只能低头穿衣来掩饰这种尴尬。

“爷,能进来了吗?”似乎是听到了里面的动静,外面很快传来了轻细谨慎的丫环声音。

“等一下。”裴煜动作利落地套上衣袍,床上的小女人却继续将脑袋缩回到了被子里,这女人,居然敢无视他的话?或者说,她害羞?不敢在他面前穿衣服?

可是,他们是‘夫妻’不是吗?他忽然想起了李沐辰曾经说过一句话,让女人生不如死的办法,那就是让她爱上自己,再抛弃她。

那他,要不要陪她玩一玩呢?他坚信自己不会输给那个傻子,她们只不过是相处时日久了一些而已,而他和她之间的牵绊,才刚刚开始……

墨瑶被丫环那声‘爷’字给震得浑身麻了一下,脑子里立时冒出的是清朝那些梳着长长辫子的‘爷’们……

在这大绵朝里,她还是头一次听人称呼‘爷’。

眼前这位爷……手里居然正拿着个明晃晃的剪刀,那刺目的的亮光让她又想起两年前那个血腥的傍晚……这裴煜,该不会又兴起什么折磨她的念头?

裴煜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嘴角微微地抖动了一下,这个女人,难不成以为他要对她动手?

他的脾气,确实不好,可是他还不至于也不屑于对她……这个名义是他妻子的女人动手。

昨天晚上……他一定是被她气疯了。

更何况,游戏,才刚开始。

“你难道不知道,初夜要见红吗?”裴煜讥诮地扯了扯嘴角,伸手拎起床边那块洁白的绢帕,撩起半边衣袖,指尖微一用力,鲜红迅速蕴染了手中的白绢,红白相映,如雪中红梅般,醒目而艳丽。

见红?墨瑶立马反应了过来,心底有些复杂的情绪在蔓延,这个男人……他是为了面子,帮她掩饰?果然,男人的面子是最珍贵的东西,可她怎么好意思让人家破费……破血?

“那个,怎么不用我的血。”墨瑶小声嘀咕了一句,神情十分无辜。

裴煜额角跳了跳,忍住想要把被子里的人揪出来打一顿的冲动,他还没有找她算帐,她倒好,居然还不领情?是怕娘亲看不到她受伤吗?

他心里想着事情,却没注意到手里的绢帕已经被捂了多时。

“够了,不用那么多。”见那帕上血迹有继续加多的迹象,墨瑶忍不住将手探出被子,一把抄过剪刀,再一把拽过了帕子,不过是初夜见红而已,又不是血崩。

当然,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来的勇气,居然敢在狮子嘴边拿东西。

“你倒是有经验。”裴煜睨她一眼,嘲讽的弯了弯唇,顺手扯起衣襟上并不太引人注意的地方擦了擦手上的血迹。

她居然……敢从他手里抢东西?而他,居然让她抢到了?

“进来吧,侍候少夫人梳洗。”裴煜穿戴完毕,重新坐到轮椅上,又沉声对门外吩咐了一声。

墨瑶垂头不语,眼神凝在那块斑斑血迹的帕子上微微蹙了眉,若是裴夫人知道这上面是她儿子的血,不知会做何感想?

“小姐……”最先探进脑袋的,是青花煞白的小脸。

墨瑶立马从被子里爬了出来,一把拽住了她的手,“青花,你昨天晚上怎么了?怎么……没进来叫我?你要不要紧?有没有受伤?”

青花小心翼翼地瞅了一眼裴煜,低眉轻轻回答,“小姐,我没事。”

“没事……那你怎么……”墨瑶还是不太放心。

“我先出去,你快些,别让娘等你。”裴煜被她极其怀疑的眼神弄得无比的烦躁,坐在木椅上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示意门口站立的侍卫将他推了出去。

“昨天晚上,姑爷来了之后,就把我们都打发出去了,我真的没事。”青花等裴煜出去之后,连忙跑到墨瑶身边,拉着她上上下下仔细地打量一遍,直到确认她没事,这才放松地吁了口气。

“你们都出去吧,以后我身边,就青花一个人就行了,若有需要,再唤你们。”墨瑶对裴府的几个丫环吩咐了一句,

待几个丫环走出去之后,青花才将洗漱用具端了过来,咬咬唇开口,“昨个夜里,小白羊悄悄来过,说是公子送小姐上轿以后,就一直没有说话,一直坐到晚上,连饭都没有吃。”

墨瑶正在洗脸,闻言手微微一颤,良久,才有些涩然地开口,“青花,我早说了,让你不要跟来,这下可好,要跟着我受罪了。”

“小姐,我不是这个意思,你难道不担心公子么?”青花忍不住问了一句。

“他只是暂时不习惯我不在而已,以后,他自有的如花美眷,富贵荣华。”墨瑶将脸埋在毛巾中良久,直至温热的毛巾吸干了眼中的湿意,这才低低地应了一句,“以后,别再提他了。”

此时,忘却,也许才是最好的选择。

她若再对宝儿有半点怜惜想念,又怎知那裴煜会做出什么事情?

自古,商又岂能和官斗?

墨瑶和裴煜赶到静心苑的时候,裴夫人已经端坐在厅里喝茶,整个屋子里站满了前来汇报事务的账房,管事等人,人虽然多,却都是井然有序,有条有理。

“你们都下去吧。”裴夫人瞅到门口进来的两人,立马摆手挥退了一干人等,转眼之间房内只剩下了几个看上去等级位份相当高的丫环婆子。

多日不见,裴夫人依旧是华贵雍容,精致婉约,一袭绯色织金云裳将其略显柔弱的面容映衬出几分喜气,几分明丽,她微微抬了抬手,身边伶俐的丫环立刻端了香茶到墨瑶面前。

“娘亲,请喝茶。”墨瑶照规矩恭恭敬敬地敬了茶,刚想走开,手却被裴夫人给拉住了,她拿着一个碧绿的玉镯,正轻轻地往她的手腕上套,神情间怜爱而温柔。

墨瑶凝眸看了看镯子,碧玉莹透,柔婉温润,并非名贵稀罕之物,可细看之下,那玉色里隐有淡淡的红色血丝隐藏其间,想必……是多年佩带的心爱之物。

“娘……”说不感动是假的,如果说裴夫人送她名贵之物,她还没有什么感觉,可这东西,和裴夫人不舍的神态,一看就是她极为珍惜的东西,“瑶儿怎好夺人之美?”

“东西,总是要送给适合的人,想必你也知道,这镯子不是什么贵重之物,却是娘的一番心意,也是娘……”裴夫人示意墨瑶走到身边,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一番,忽而伸手轻轻地抚过她并不太细嫩的掌心,柔婉的声音中含着一丝怜惜,“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不必再拘礼了,娘这里,没那么些个规矩,不论你是什么身份,娘只知道,你是娘的媳妇,娘更不会,再让你受任何苦。”

“谢谢娘。”墨瑶有点手足无措,若是碰上个精明势利的婆婆,她或许还能应对些,可裴夫人的态度,竟让她泛出些莫名的愧疚之感。

眼角偷偷地看了一眼旁边的裴煜,却见他神情有些怔仲,不知在想些什么。

“煜儿,娘还没问你,你昨个晚上,怎么那么晚才进洞房?”裴夫人端茶轻抿一口,淡淡的眼神中似乎带着些轻微的警告。

“我在书房有点事。”裴煜抿唇回答,眼光飞速地看了一眼墨瑶,那样子倒像是有一点点的心虚。

墨瑶无奈地笑了笑,看来他真的是被娘逼进了洞房,难怪这口气,要出在她身上了,回想起他那个霸道又缠绵的吻,脸上却是微微一热。

“瑶儿,你的身子还好吧,早些去去房里歇着罢,这少年夫妻,要多恩爱些才是,”裴夫人不着痕迹地扫了一眼墨瑶悄悄扶在腰上的手,亲切地关照了一句。

她自然知道这两个人昨天晚上没有圆房,这丫头的腰上,想必是被儿子给不小心撞到了哪里,可她绝对相信自己的眼光,更相信空远大师的话,良缘……天定。

墨瑶被裴夫人这句话给呛得直想往地上钻,她的身子……是被某人给撞得不轻,可是,恩爱?从何说起?

“娘子,我送你回房。”裴煜扯了扯唇角,未等她开口,忽然牵住了她的手。

裴夫人美眯微眯,唇边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容。

回房的路上,裴煜异常沉默,良久,突然开口,“这镯子是爹留给娘的。”

“听说,玉里的血丝有多少,思念就有多少,”墨瑶若有所思地接了一句。

这世上,没有什么不能改变,深爱过又如何?无缘总是惘然。

最重要的人,是陪你过完一辈子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