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东升看着夏阳愣神,眼睛盯在他唇上,看了一会忽然脸色变了伸手去捂着自己下身。夏阳离着他近,几乎同一时间也发现了,低头看了一眼,再抬起头来眼神里都是恼怒,抬脚就朝硬起来的那里踹过去!

蒋少一边躲一边磕磕巴巴地试图解释,但是捂着裤裆闪躲的模样实在狼狈不堪,说再多也没了让人信服的理由。“夏阳你别…你听我解释,哎哟!小祖宗你怎么哪儿都敢踹啊!你听我跟你解释,这、这也不是我能控制的是不是!!它一看见你就…卧槽夏阳你别踢那儿,你下半辈子想守寡啊你!!”

骆启明在前院等了好久,终于在苏荷的再三询问下心软了,再次到后院的客房来找夏阳。刚一走近,就瞧见夏阳从房间里出来,忙道:“小夏,你等到东升了吗?要不先去前院坐坐吧,饼干烤出来一会了,凉了配茶就不好吃了。”

夏阳见了骆启明还是客气有礼的,脸上淡淡的看不出什么情绪,点头道:“好。蒋东升回来了,他在里面换衣服,一会就好。”

骆启明走出去几步,又回头笑道:“我说你今天早上过来手里拿的是什么呢,原来是东升的替换衣服。这样吧,我在这里等他,你先过去,你妈妈已经等不及要见你了。”

夏阳脚步停顿了一下,“我只是随手拿来,不是特意给他送的。”匆匆解释了一声又大步向前走去,从后面看只能看到微微泛红的耳尖。

蒋东升被夏阳狠狠“教训”了一回,过了好一会才从房间里换好了衣服出来,出门的时候扶着门框,走路腿都哆嗦了下,疼的直吸气。

蒋少害怕再被“教训”,看望完苏教授他们之后,亦步亦趋地跟在骆启明身后,从未有过的亲密。

骆启明受宠若惊,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事突然让这个一向跟自己呛声的晚辈这么信任,他毕竟是过来人,套着话问了几句就知道了大概。

骆先生简单扼要的总结了一下,“你惹了夏阳,现在不敢单独见他。那么,是需要我从中帮你们调解一下吗?”

蒋东升紧跟在骆启明旁边,想起刚才那几脚又隐隐觉得疼,这会儿走路都有点不利索了,勉强从牙缝里吐出几个字,“…我都已经道歉了!”

骆启明眼睛在他脸上瞟了一下,忽然微笑着摇了摇头,“你太年轻,有些事犯了错误,不止是道歉能解决的。”

蒋东升拿不准骆启明对他和夏阳的事儿知道多少,他在鹏城的时候可没少在骆启明那个涉外酒店住,动作言语里多少总会带出一些亲昵。骆启明聪明的像只猎狐,对他和夏阳只字未提,但越是这样,蒋东升心里就越慌。

蒋东升被他看着,心里没来由就一阵狂跳,撇开头道:“那舅舅你说,我现在该怎么办?”

骆启明摸了摸下巴,看着跟自己个头相仿的这个年轻人,再次笑了出来:“我想,你大概需要‘认真道歉’。”

蒋东升切了一声,虽然面上带着不服气,但是却竖起耳朵去听骆启明接下来要说的话,显然也是有些担心夏阳不原谅自己。

骆先生脸上保持着得体的笑容,蓝色的眼睛里微微闪过一丝狡诈,尽量用平缓的声音道:“是这样的,我因为和军部要有一笔大合同,所以有相当一段时间需要留在京城,今天晚上呢,准备举办一个简单的酒会,请几位朋友来。当然小夏也会在场帮忙,我想这是一次不错的机会——例如你恰巧能帮他一些小忙,咳。”

蒋东升道:“舅舅,你别开玩笑了,我这样哪儿能出现在大家面前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出什么任务的。”

骆启明难得的坚持,向他解释道:“这一点你不用担心,我做了万全的准备,这次来的人都戴着面具,看不出谁是谁,而且我的保镖身高都跟你相仿,你可以和他们穿一样的装扮,到时候只要躲在暗处,没有人会发现你。”

蒋东升想了想,点头答应了。

骆启明的宴会办的果然有趣,他有军方的背景,也没太多的顾忌,邀请函的地点也写在了这处小院。来的人进门会被分到一个精致的小面具,遮挡住大半的脸,引起不少女眷的好奇心,拿在手里或戴在脸上都觉得有几分好奇。

夏阳也戴着一个精致的银色面具,只露出挺翘的鼻梁和一双饱满红润的唇,只是面上的表情淡淡的,并不笑,说话声音也是温和有礼的,很是得了一些姑娘们的欢迎。

霍静是由弟弟霍明陪着来的,但是进门很快就和其他的几个小姐妹把夏阳围住了,叽叽喳喳的聊了起来,时不时发出清脆的笑声。

蒋东升穿着一身黑西装,跟骆启明身边那几个保镖一样的打扮,只是这样平常的衣服穿在他身上掩不住一身的彪悍之气,随手撑着桌子去拿东西的样子也格外利落,一看就是练家子。

蒋东升脸上罩着个黑沉沉的面具,脸色也黑的跟锅底似的,正酸溜溜的看着夏阳那边。夏小阳学坏了,使唤他在一边干粗活,自己跑去跟那些女人说话…一个个丑的跟夜叉似的,笑起来都能看到满口牙了,哪有那么多的话聊个没完?!真他妈的见鬼!

骆启明今天晚上自始至终在小心照顾自己的女伴,在宴会进行到差不多一半的时候,他搀着那位身着长裙的漂亮女人,慢慢走到了最前面。

夏阳看了一眼骆启明,在人群里又去寻找蒋东升,不出其然的跟蒋少视线重合,忽然笑了。

蒋少心里咯噔一下,但还是强装镇定没吭声,心里却开始打鼓。怎么回事?夏小阳不生他的气了?怎么突然就冲他笑了?不对,事情有古怪,难道有什么事情是他没预料到的…

骆启明站在最前面,忽然开头道:“各位,请安静一下,我有一件事情要宣布。”他被女伴轻轻揪了揪胳膊,顺从的低下头来听她小声说了几句,一双蓝宝石一样的眼睛里含着笑意,赞同道:“对,是我的疏忽。对于刚才的话我纠正一下,应当是有一件事想同大家分享。我的中文不是很好,不过幸好我有一位喜爱文学的太太,这是一件很值得庆幸的事,不是吗?”

蒋东升手里拿着酒瓶的动作停顿了一下,不敢置信地抬头看过去,他没记错的话骆启明身边的那个人是苏荷吧?!那个面具和衣服绝对没错,面具是他亲手给苏荷戴上的,而且还是他亲自把苏荷送到骆启明身边去,让他照顾她…这、这是怎么回事?!

骆启明亲密地挽着女伴的手,微笑道:“下面跟大家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我的太太,苏幼楠。”

小剧场:

“关于昨晚的部分记忆”篇:

蒋东升:夏阳你饿了吗?我下面给你吃…

夏阳:呜~

第203章 骆夫人

蒋东升看着站在最前面的骆启明,好半天才反应过来骆启明刚才话里的意思,脸色顿时就难看起来,按着脸上的面具就往前去。围在骆启明身边祝福的人太多,蒋东升一时挤不过去,没走两步就被人拽住了胳膊,低声呵斥住了,“别过去。”

蒋东升眼睛里都快喷火了,看着那边还在微笑的骆启明忍不住又上前几步,握紧了拳头道:“这事你别管!”

夏阳微微皱眉,手上力气加大了些,“这么多人,你想让大家都看到你?”他能感觉到蒋东升身上的肌肉起伏,那种愤怒的情绪似乎能透过衣服传递过来,又缓了语气道:“到后面的小厅等一会吧,我想他会给你一个解释。”

蒋东升烦躁地耙了下头发,停下脚步站在原地没动,声音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姓骆的是什么意思?他刚才说的那话你听见没?什么叫他的太太…那是我妈!我…”

夏阳拽了他胳膊一下,小声道:“你看那边,谁来了?”

蒋东升愤愤不平,斜了眼睛去看,却在认出那人之后表情冷了不少。骆启明那边围着的人不少,但是推开人群正往里挤进去的一个中年男人却是他绝不会认错的,他喊了这么多年的父亲,不管是不是出于真心,都不会认错。

蒋宏是个一贯怯懦的男人,数年未见,身影比之前更加佝偻,没有一点男人的气概。他自从蒋夫人事发之后就有些心灰意冷,没想到几年的时间里,接连没了两个儿子。蒋东升战死,蒋易安更是不光彩的死于吸毒…蒋宏没了儿子,自己也是个一向没主意的人,这样一来在蒋老面前更是唯唯诺诺,屡次被训斥。

蒋宏一事无成,但又对自己的前途多少有些不死心,他从蒋老跟人交谈中隐约听出苏教授要得到重用,便留了心思。也不知道他从哪个同僚嘴里听说了骆启明要举办酒会,硬着头皮不请自来了。蒋宏心里还想着要讨好苏教授,好歹他以前也是叫一声岳父的,如今蒋夫人也没了,他还给苏荷在八宝山立了墓碑,总是将功赎罪了一些。

事情进行的还算顺利,他由朋友带着成功的进入酒会,但是还没等找到苏教授,就听见了骆启明亲口说出的喜讯。

蒋宏脑袋里有些发蒙,他听着骆启明说出“苏幼楠”这三个字,忽然想起苏荷的乳名也是幼楠二字。一边这么想着,一边怎么看怎么觉得骆启明身旁站着的那个女人跟苏荷相似,虽然她戴着精巧的面具,但是露出的眼角和微微上扬起来的嘴唇,怎么看怎么像…如果掀开面具,下面那张脸会不会就是他的妻子苏荷?!

蒋宏嘴里念着苏荷的名字,魔障了似的一味往前挤过去,推开人的力道太大也毫无所觉。他越走越近,心跳也越来越快,眼见心心念念想着的人就在眼前,伸手就去掀那张阻碍他们相见的面具——

“苏…”

“蒋先生!!”骆启明抓住蒋宏的手,一双眉头拧的死紧,“你这样做太失礼了吧!我太太是个很胆小害羞的人,请你不要吓着她。”

蒋宏嘴巴张了张,还想辩解,“我只是,只是觉得有些面熟,我能看一眼吗,就看一眼…”他追着躲在骆启明怀里的那位夫人看过去,耳朵里能隐约听到她的声音,虽然带着些颤音,还那熟悉的声调是不会听错的。“是你对不对?苏荷是你吗…”

骆启明单手搂着夫人把她护得严严实实的,不悦地呵斥道:“够了!今天这样的日子我不想起冲突,但是如果有人对我的太太动手动脚,我想我可以视为挑衅!”

蒋宏还想再上前一步,但听到骆启明话语里的警告意味,一时也有些束手束脚了。他支支吾吾的想争辩几句,不甘心的看着他怀里被捂住头脸的女人,似乎还想从露出来的一点背影上看出故人的身影。

现场引起这么大的躁动,很快苏教授就被人推着过来了,“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蒋宏见了苏教授立刻身形又矮了几分,想凑上前去巴结几句,但在看到苏教授铁青的脸色之后悻悻地又改了口,道:“苏伯父…”

苏教授坐在轮椅上眼睛看都没看他一眼,显然连伯父这样的称呼都不打算接受,他微微皱着眉头去问骆启明:“幼楠没事吧?先让人带她去后面休息,别吓着她。”

骆启明拍了拍怀里人的肩膀,在她耳边安慰了几句,让随行的保镖扶着她到后面去了。

苏教授看了女儿一眼,又看了旁边不请自来的客人,不悦道:“我想,发出去的请帖里没有蒋姓的人吧!”

蒋宏本来目光忍不住随着苏荷的背影移动,却一下被苏教授的声音惊醒,立刻惊出一身冷汗,小心道:“那个…苏伯伯,我跟朋友一起来,有些事想跟您说。”

苏教授脸色难看,丝毫不给他台阶下,“我跟你还有你们蒋家的人,没有什么好说的。”

蒋宏脸上克制不住的一阵抖动,说不清楚是激动还是难堪,咬牙又道:“苏伯伯,我这次来是想跟您道歉,我之前做错了太多…我一直想亲口跟您道歉。我当年不懂事没能照顾好苏荷,让您失望了,但是不管怎么说我也是她的丈夫,养大了我们俩的孩子…”

骆启明听到这话忍不住揉了揉鼻尖,笑了一声,仿佛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的笑话。

蒋宏脸上一热,吞咽了一下唾沫,又道:“是,东升之前也受到了一些不公平的对待,但是他现在是长孙了,真的苏伯伯,您不信可以去问我父亲。他年纪大,虽然身体不好,但是他是哥哥,是我第一个孩子…”

苏教授胸口剧烈起伏几下,呵斥道:“够了!”

蒋东升在人群外小心观察着那边,看到苏教授动怒心里动了下,还未等他有所动作,就感觉到身边的夏阳松开他的胳膊,径直走了过去。蒋东升看着夏阳从台子上取了一杯水,又帮着骆启明一起从苏教授怀里掏出一个小药瓶,喂老人吃了几颗药这才放下心来。

蒋宏原本是想巴结苏教授,心里想着总归要从外孙蒋东升说起,却没想到弄巧成拙,当众差点把苏教授气昏过去,一时站在那嘴唇蠕动几下不敢再说下去。

苏教授吃了药气息平缓许多,他看着蒋宏,冷声道:“东升的事我也知道一些,你并不是一个好父亲。别说现在东升没有任何消息了,如果有一天他能回来,我希望他跟着我…好歹我这把老骨头还有几分用处,他跟着我,还可以得到更好的前程,不是么?”

苏教授话里不但暗暗讽刺了当年蒋宏做的事,更是毫不留情的把蒋宏今晚来的企图点破——蒋宏来这里只不过是为了所谓的“前程”罢了。老人对蒋宏刚才的话没有任何好感,想起他对女儿和外孙做的事心里就有一股愤恨的怨气。

蒋宏到底还是知道几分礼义廉耻的,脸色转了几道,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但是他却没有马上离开,硬着头皮问了心里无论如何都想要知道的事:“苏伯伯,我知道您怨我,但是我只求您一件事,求您告诉我刚才进去的那个人,她、她是不是苏荷…?”

苏教授冷冷地看着他,道:“苏荷已经死了,刚才进去的那个是我认的干女儿,她叫幼楠。容我提醒你,你已经和我女儿离婚了,无论幼楠她是不是苏荷,都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

骆启明怕苏教授身体承受不住,弯腰在老教授耳边说了几句,又示意夏阳推着老人去后面休息,“你们先进去,这里的事由我处理就好。”

夏阳应了一声,推着苏教授离开了。

骆启明看了一眼周围乱成一团的酒会,又看了一眼蒋宏,眼神里的敌意明显。蒋宏连忙道歉:“对不起骆先生,我并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只是想叙旧…”

骆启明嗤笑一声,伸手松了松领带,道:“蒋先生的叙旧还真是特别,试图对我太太无礼,又把家父气得差点进医院,这就是您的‘叙旧’么?请您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们了,家父身体不好,承受不起。”他看了蒋宏一眼,又道:“我也很难保证下次会不出手反击,你知道,我很爱我的太太,绝对不允许任何人欺辱她——无论是谁!”

蒋宏被他震得往后退了一步,这才开始有些后怕起来,他虽然接触的不多,但是消息总还算知道一些,骆启明这个商人做的可不只有那些明面上温和的生意。要真用起手段来,十个他也扛不住骆启明的怒火。

酒会眼看着是办不下去了,骆启明冷着一张脸吩咐人送客人离开,他在路过蒋宏身边的时候,看着这个脸色灰白的男人,忽然停了下脚步,冷情的薄唇微微张开,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不无讽刺地道:“蒋先生如果要找您太太的话,我想应该去监狱里寻找吧?你们夫妻还真是相似,都容易对别人的太太或者先生感兴趣啊,只不过您太太似乎做的更成功,听说还有人为她殉情呢。”

蒋宏脸色越加难看,愤愤抬起头来瞪了骆启明一眼,道:“你…!”

骆启明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眼神里的轻蔑更显出几分,像是在看一只碍眼的虫子,“现在,请你立刻离开这里,这里不欢迎您!”

骆启明处理完酒会的琐事,匆匆赶到后院的时候,苏家父女的情绪已经稳定下来了。苏教授原本就是气急攻心,吃了药休息一下也就稳定了,老人担心女儿精神上再受刺激,坚持陪在苏荷身边安慰她。而苏荷的记忆仍然是朦朦胧胧的,她记得二十几年前的蒋宏,却认不出已经人到中年,开始弓腰驼背、满脸沧桑讨好的蒋宏,所以在最初的惊吓之后,由夏阳和蒋东升他们陪着,又由老父亲不断的安慰,也就慢慢恢复了过来。

苏教授父女受惊不小,骆启明来了之后安慰了几句,就让人送他们去卧室休息。苏荷还握着夏阳的手,有些不舍的喊了一声“宝宝”。

苏教授眼睛里湿润了,却又忍不住摇头笑了,道:“哎,幼楠你放心,宝宝不会离开你,阳阳,你陪你妈妈过去吧,陪她说说话儿。”

夏阳应了一声,扶着苏荷道:“妈,小心点。”

苏教授看着女儿离去的身影,招手让蒋东升过来,看着外孙单膝跪在自己身边忍不住伸手抚了抚他的头发,滚落了一行老泪,颤声道:“东升,是外公不好,让你和你妈妈受苦了。你别怪你妈妈认不出你,她…她也苦啊…”

蒋东升感受着老人粗糙手掌下传来的温度,声音里带了沙哑,“外公。”

“她心里记得你,从来都没忘记过,就像外公从来都没忘记过你和你妈妈一样。”苏教授仔细抚摸着已经长大了的外孙的面孔,手掌微微颤抖,他对这个从小吃尽了苦头的外孙总是带着疼惜的。“外公今天在外面说了气话,无论你姓蒋还是姓苏,你都是我的小外孙,外公永远疼你。”

蒋东升被老人几句话说的眼眶都红了,勉强撑着笑容哄了老人几句,“哪儿能生外公您的气啊,您刚才在外面不是说了吗,我以后回来,还要沾您的光,讨个好前程呢!”

苏教授被他逗得含泪笑了,连连点头答应,满目的慈爱,“外公有的,都给你。东升,今天你舅舅在外面说的那件事…”

蒋东升忽然开口道:“外公,一会让医生给你做个检查吧,虽然及时吃了药,但做个检查我们也放心。”

苏教授愣了一下,他抬头看了骆启明一眼,又看了看自己的外孙,叹了气道:“也好,外公年纪大了,还是回去休息吧。”

老人被门外的保镖推着去了卧室,随行的家庭医生也跟过去了,房间里一时只剩下了蒋东升和骆启明。

蒋东升绷紧了身体站在那,虽然还未开口说话,但不难感觉出他散发出的强烈不满。

沉默了一会,还是骆启明先开了口,有点无奈道:“我知道你现在还不能完全接受,你也可以叫我舅舅。”

蒋东升一阵恼火,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道:“我没见哪个舅舅动外甥的妈!!你可真是一个好舅舅。”

骆启明道:“我和你母亲之间没有血缘关系,这你是知道的。”

蒋东升从鼻孔里哼了一声,“你和我妈…是什么时候的事儿?”

“年初我回美国的时候,”一贯儒雅的骆启明眼睛里闪过一丝狼狈,有些尴尬道:“我不想瞒着你的,只是那时候你还在执行任务,我打听了很久才知道你去了沙特…等你回来之后小夏又出了事,在鹏城也没合适的机会跟你说。”

蒋东升有些烦躁不安的来回踱步,拧着眉头似乎在跟谁较劲儿似的,走了几步忍不住有踢了旁边空出来的椅子一脚,骂了一声。

骆启明无奈的看着他泄愤似的破坏家具,这比他预想的场面要小了很多,至少没有他想象中的掏枪扫射的场面。

蒋东升到底还是没忍住,伸手去揪扯骆启明的衣领,像是一头被侵犯了地盘的狮子一样暴怒,“你到底安的什么心?你明知道我妈她承受不起这样的婚姻!”

骆启明脸色不变,道:“我是真心的。”

“去你妈的真心!真心有个屁用!!”蒋东升眼里都瞪得出了血丝,骂了一句。“你有那么多钱,随便找哪个女人不行?!你离她远一点,你们压根就不适合…!”

“哦?那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我从17岁起听到的就是苏荷,每天见到的也是苏荷,我为了寻找她用了我人生最好的二十年。”骆启明静静地看着他道,冰蓝色的眼珠里没有什么情绪起伏,依旧是冷冷的。“没有一个男人,会想着一个女人二十年,而我做到了。她已经在我心里,我也习惯了这样的一件事。”

蒋东升盯着他那双眼睛,半天之后还是松开了骆启明的衣领,喘着粗气道:“要是我妈有个三长两短,我就毙了你!”

骆启明眼睛里露出一丝笑意,道:“好。不过不会有哪一天的,我这辈子只会有这一位太太,会尽我的一切去照顾好她,让她幸福。”

蒋东升看不惯他那副嘴脸,愤恨地又踹翻了一个椅子,摔门出去了。

小剧场:

“爸爸去哪儿”篇:

岳老板:今天我们的任务是去西非,由骆先生提供船和航线,沿途食物供给也是骆先生哦!大家欢迎!!

骆启明(谦虚):应该的,我会在旅途中学着做一个好父亲,照顾好东升和他的小伙伴们。

蒋东升:…

骆启明:儿子,你能别翻白眼吗?

蒋东升:滚蛋!!

第204章 来自沙特的客户

蒋东升心里憋闷,站在院子里等夏阳出来,骆启明这里太过显眼他们晚上还是另找住处的好。

夏阳陪伴了苏荷好一会才出来,瞧见院子里烦躁的乱转的蒋少也没有丝毫意外,听见他说了一声“我们回去”,也就跟着一起从骆宅告辞走了。

夜里微凉,路上安静的只能听到两人的脚步声,蒋东升闷头往前走,夏阳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也不去安慰他。

蒋东升停下脚步,等了一会见夏阳跟上来,瓮声瓮气道:“今天晚上的事儿我跟姓骆的没完!”

夏阳哦了一声。

蒋东升抬头去看他,似乎还想再说什么。

夏阳淡淡地道:“你不是说别让我管么?”

蒋少嘴巴张了张嘴愣在了那,好半天才抹了一把脸,悻悻道:“我那时候说的气话,你也记到现在…”

夏阳笑了一声,道:“你说的话我都记在心里,哪儿能不当真的。”

蒋东升听他语气还算轻快,猜着夏阳也没真生气,心里宽慰了大半,凑过去挨着夏阳肩并肩地走。

夏阳叹了口气,道:“妈今天晚上跟我说了很多,她受了点惊吓,好像把我错认成你了。”

蒋东升有些担心道:“要不要请医生来看看?或者不行,就去香江…”

“没那么严重,”夏阳伸手去握着蒋东升的,习惯性地用小手指去蹭了蹭他的手心儿,小声道:“妈这次坚持要回来,是想亲口告诉你她要结婚的事情,希望你能同意。她很在乎你…”

蒋东升脚步顿了一下,抬脚踢飞了一颗石子,磨了磨牙一声没吭。

夏阳早就猜到会有这么一天,骆启明对苏荷的心思实在太过明显,而这个男人要娶苏荷,必然要跟蒋东升这个做儿子的摊牌。蒋东升这样的性子,今晚上没拆了房子实在已经很内敛克制了,不过再克制,骆蒋这对“父”子间的火药味还是太浓厚了些。

夏阳无意识的用手指在蒋东升掌心蹭了一会,想着要说什么劝慰才好,还没等他想出来,手就被蒋少握地紧紧的,整个儿包裹住。

蒋东升酸溜溜地道:“夏阳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你们都知道,就瞒着我?妈送一块手表给我,是不是就是想哄我高兴,让我答应这事儿?”

夏阳看了他一眼,挑眉道:“我昨天晚上被绑了一夜,什么都不知道。我知道妈买表是给我们一人一块的,但是从没想过我要全戴上,而且还被某人用卑鄙的手段绑在一起,不让我弄坏。让我求你…”

蒋东升咳了一声,不敢说下去了。

夏阳沉默了一会,又道:“下次别那么冲动了。”

蒋东升身体绷紧了些,有些不安的应了一声,“好,我昨天晚上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想试试,可就是没忍不住。夏阳,我把你弄疼了吧?”

夏阳好气又好笑地踢了他一脚,低声训斥道:“谁跟你说这个了!我是说你对骆先生的态度要好一些,好歹也是长辈,你以后不可以在长辈家摔家具。那些椅子都是我一把把的从外面淘换回来的,你砸坏一把就少一把。”

蒋东升不服气,“怎么就是长辈了?我还没认呢!夏阳你怎么先就‘认贼作父’了啊!”

“你不觉得骆启明比较好吗?”夏阳慢悠悠道,“最起码他在认真学着做一位好父亲,而且他对妈是真心的,又有外公在身边,他不敢乱来。”

“话是这么说,但是…”

“我也觉得他能照顾好妈,而且他有本事,也有担当。”

“可是…!”

蒋东升一路上回来嘀嘀咕咕说的尽是对骆启明的不满,但是夏阳的话多少他也听进了耳朵里,跟蒋宏比较起来,骆先生真的能算得上一个正人君子,由他照顾苏荷也确实是个不错的人选。

蒋东升心里这么想了,但还是有些不服气,留在京城的这几天里没少跟骆启明较劲儿。有时候两个人一起去付岳老板的饭局,见了面也只笑笑就过去了,骆启明是真心笑着试图讨好这个继子,而蒋东升压根就是皮笑肉不笑,心里还憋着一口气呢。

岳老板这次让蒋东升秘密返京是有任务的,他从84年就开始搭线的一桩买卖终于有了收获,沙特阿拉伯的亲王殿下亲自来京谈一笔大生意,数额之大让岳老板这样的老江湖都隐隐有些兴奋。

骆启明端着酒杯,耐心的听岳老板布置,谈判的地点选在香江,自然是由他来多加照应。

“岩力他们去西非了,你那边人手够不够?要不要再从别的队里调几个过来,这次来了几个新人,还不错…”岳老板喝了几杯酒,心情不错,跟蒋东升小声商议了几句。

蒋东升摇了摇头,“人多反而容易出问题,我就带两个人过去,有什么情况也好处理。”

岳老板点了点头,赞许道:“可以,我让人给你们准备好东西,这次保密要做好。”

蒋东升应了一声。

岳老板又把目光转移到骆启明身上,含笑举杯示意,道:“这次也多亏了骆先生帮忙,不胜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