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少一边亲一边含糊地嘟囔了两句,伸手拉了灯绳儿,房间里顿时一片黑暗,隐约只听到两个人喘气的声音和衣服脱下来的响动。

蒋少血气方刚的年纪,正是火力最旺的时候,前几天因为自己犯了夏阳的忌讳没能亲近,如今好不容易哄的差不多了,但又心疼媳妇伤了腿脚不敢造次,只能亲亲摸摸地过干瘾。实在馋了,就埋头下去给夏阳做了口活儿,把夏阳那小兄弟舔硬了整个儿吞进嘴里,刚吸了两口就能感觉到夏阳压抑不住地颤抖,双手在他脑袋上推了两下就没了力气。

蒋东升听着夏阳的小声儿,心里膨胀大了三四倍,原本还有点逗弄的心思,如今倒是想实心实意地想让夏阳彻底舒服了。他埋头在那儿吸着,把那秀气的一根整个儿吞进嘴里的时候,也不忘了用舌尖抵着顶端的小孔来回舔弄几下,每次嘬得狠了就能听见夏阳咬着唇发出若有若无地鼻音,跟被他操弄哭了的时候一样。

等到夏阳发泄出来的时候,蒋少的头发都被揉地乱糟糟一团了。

蒋东升从被子里弹出头来,双手撑在夏阳两侧,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瞧见夏阳脸上红晕未退的可口模样,小腹一阵绷紧。他贴近了一点,用那处已经胀的发疼的硬挺暧昧地抵着夏阳的大腿根蹭了两下,“夏阳,我不进去,你给我用手摸两下,嗯?”

夏阳眼里被激出的雾气还未散去,身上发热,脑袋也晕乎乎的,被蒋东升握着手一路往下,握住了那儿乖顺地给他上下套弄着…

蒋东升被他伺候的舒服,偶尔还会低头在夏阳耳边含糊地说几句肉麻的话,弄的夏阳脸色涨红,手上的力道不稳,指尖划过的时候带起粘液弄出滋咕响声。

外面忽然传来一声巨大的响动,像是车翻了的声音,紧接着院子里灯光大亮,不少人匆匆出去了,一时人声狗吠喝声不断。

夏阳听见忍不住也偏了头,看着窗户那边道:“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蒋东升快到关键时刻,按着夏阳的手去啃咬他的脖颈,“没事,乖,继续弄…”

外面传来几声喊号子的声音,似乎大门口那边在搬什么东西,隐约还有人提到石三爷,夏阳撑着身体想爬起来,眼里露出些焦急神色,“不对,我去看看,是不是爷爷和大堂哥他们出事了,回来的晚,别是路上翻车了。”

蒋东升被他扭的一肚子邪火,他也知道夏阳心思跑远了,干脆速战速决,单手捏着夏阳的下巴,跪在那自己动手撸动起来。外面院子里灯光亮,映衬的房间里也朦朦胧胧的,夏阳被捏着脸微微仰起下巴,这样的动作显得整个人分外柔顺,让蒋少那颗心都跟着砰砰跳快了几分。

大拇指沾着刚才射。出的白色浊液,指尖在夏阳唇边摸索的时候,抹上去一些带出些色情意味。

夏阳起初还忍着,但是当蒋东升试图把手指弄进他嘴里的时候,就出于本能地抗拒着,实在无法了也只伸出软软的小舌推他出去,抬眼瞪了他,“别…别胡闹…不行…”

蒋东升手指插在上面湿热的小嘴儿里来回逗弄,捏着舌尖又被逃开,那点软肉嫩嫩的,舔在手指上的感觉更像是以往被裹住吮吸似的。蒋少眼睛发红,一边用手指玩着夏阳,一边加大了力度给自己撸动,最后十几下动作加快一梭子弹药喷在夏阳的小腹上。

蒋东升眼神里露出几分餍足,随手拿了块帕子擦拭干净自己,低头亲了夏阳一下,道:“我出去看看,你在这呆着别动,等我回来。”

第216章 黑化陈

大门外站着几个光头大汉在那吆喝号子,七手八脚地抬着什么,举着手电筒的光照过去才发现他们在抬着一辆摩托车,带着绿色的后斗,可不正是夏海生带出去的那一辆。只是这会儿偏三摩托陷进了门口的大坑,这坑也挖的蹊跷,不偏不倚的挖在正门口,摩托车后车轮整个陷进去,后斗都侧翻了,听着响声那里头还埋着个人。

“三爷爷!三爷爷你撑住啊!”

旁边有年轻后生边抬车边喊,脖子上的青筋都鼓出来了。骑摩托车的夏海生也摔了一头一脸的泥水,正在那挖呢,大约是顾忌坑里埋着的人,没敢太大动作,活像只有劲儿没处使的大狗熊。

蒋东升听见他们喊吓了一跳,推开几个人往前挤过去,道:“谁埋在里面了?!”

夏海生抹了一把脸,道:“我爷掉里面了,也不知道哪个小兔崽子在门口挖的坑,还他娘的填了草,大老远我没看清楚车就翻里头了…”

石三爷伤的不重,在坑里也在骂,“海生你去找根木棍来,把这车给撬开,哎哟!哪个缺德的在正门口挖坑,看我回头不收拾他!”

罪魁祸首不用找就自己哭着跑出来了,几个半大孩子抬铁锨的、拎木棍的呼呼往这跑,小点的已经哭的打嗝儿了,“爷爷!爷爷我们来救你了!”

几个孩子自然帮不上什么忙,带来的工具倒是派上了用场,蒋东升接过一根粗木棍指挥着几个人联手把摩托车给撬开,夏海生围在旁边生怕车斗再翻了砸着老头,几个人小心翼翼地把车给从坑里弄出来,紧接着就七手八脚的去营救夏石三。

幸好之前坑上做伪装弄了不少的干草,老头摔坑里也没伤着筋骨,就是崴了脚脖子,被扶着出来的时候气得直哼哼,“我要查出来是谁干的,非抽他不可!”

夏志飞哆嗦着往前走了一步,道:“我…我没想到哥你走这边,我以为是姓陈的…”夏家其他几个小弟都有点闪躲,缩头缩脑的不敢上前,一看就是团伙作案。

老夏家教育方式向来粗暴,照着几个小孩屁股蛋上一人一脚,呵斥道:“闲着没事儿干了吗,整天上房揭瓦的!再淘气,回头等你们爸回来,一人一顿板子!”

几个小孩原本还有些不安,挨了揍反倒是放松了,擦了脸上的眼泪围着过去扶石三爷进屋。还有追着要揍他们几个的,被石三爷训回去了,老头自己伤的不重,可这几个小孙子伤着一星半点的他心疼着呢。

蒋东升凑过去瞧了那坑一眼,挖的还有点意思,以前部队里挖掩体就差不多这么个样子,他觉得夏志飞这小子还真有点当兵的天赋,是块好材料。

“海生,你快扶着爷爷进去,再找几个人去镇上请大夫,夏志飞你们几个回去睡觉,这里没你们的事儿!”

石三爷伤的不重,就是翻进坑里的时候崴了脚,医生给开了一瓶药酒也就没事了。蒋东升顺便又让那医生给夏阳看了看,给留下了点药膏和绷带,让别沾水,卧床静养。夏阳追问了几句,蒋东升只说是大堂哥骑摩托车不小心翻了,哄了几句让他睡下。

这么折腾了一通,老夏家睡着的时候天色将明,可还没等到晌午,又听见大门那哐啷哐啷地一阵响动,还有汽车喇叭的声音,滴滴滴响个不住。夏海生提着棍子就冲出去了,黑着一张脸只当有人来踹门了,他昨天晚上就一肚子气,这会儿更是怒不可遏,“妈了个巴子的,欺负到家门口上来了!”

冲到门口一看,却发现蒋东升也站在那,也是黑着一张脸,披着一件衣服正在那跟人说话。这回门口站着的是个女人,穿着一身时兴的米白色风衣,头发也是微微烫卷了扎着高高的马尾,看起来时髦极了,只是女孩此刻有些气急败坏,隔着铁门跟蒋东升争吵着什么。

“我就是来找个人,不小心撞到你家门上,我给你赔礼道歉就是,而且这正门口又是坑又是木棍的,我这车也撞坏了…”

“怎么,你开车撞到我家门上,还指望我给你赔礼道歉啊?”蒋东升沉着一张脸,一脚蹬在铁门上,指了指下面又道:“你车坏了关我屁事,先把门给我赔了!”

女孩从没见过这么蛮不讲理的人,尤其她平时受惯了身边年轻男孩子的恭维,猛地听见这么没有绅士风度的话一时倒吸了一口冷气,也挑眉怒了,“你这个人是怎么回事儿?到底帮不帮我把车弄出来!你们家门口有个坑就是你们的不对,现在我车子陷进去出不来了…”

夏海生原本还有点想上前帮忙的意思,听见她这么说也不乐意了,这坑还是他小堂弟们挖的呢,再怎么说那几个小崽子也是自己人,胳膊肘没有向外拐的道理,当即上前道:“挖个坑怎么了?我们自己家的门口,就乐意这么挖!”

蒋东升乐了,抬高了下巴冲那女孩点了点,道:“听见没,你啊,赶紧自己去找人把这车弄走,完了麻利儿的把大门修好,你车牌号我可记下来了,京A…”他看了一眼那个黑底的车牌号,挑眉戏谑道:“哟,还真是难得,你这车牌可不多见,要是赖账一查一个准儿。”

这种车牌号是车管所专门给在京的外国人和来投资的华侨办的,瞧着那黑色奥迪车价值不菲,向来这姑娘也是某个外资独资企业老总的亲戚。女孩从没遇到过这样的情况,被蒋东升威胁了几句,态度反倒是软了下来。她不敢再耀武扬威,只是咬了咬唇,道:“我叫林方瑶,来这里真的是找人,刚才撞了你们家的门我会赔偿,但是麻烦能帮忙把车抬出来吗?”

蒋东升对她没什么好印象,他搂着夏阳刚睡下不大会就给吵醒了,任谁都一肚子火气,依旧冷声追道:“你找谁啊?说出个名字来。”

“我找陈、陈书青。”林方瑶被蒋东升这股流氓气给吓住了,往后退了一步小声补充道,“我去了他家,他妈妈说昨天他就住在这,没回去的。”

夏海生是个好说话的汉子,见这姑娘可怜兮兮的认错了,他也认识陈书青,就招呼几个兄弟去帮忙了。蒋东升倚在门口打量了那女孩,摸着下巴忽然笑了,道:“你是他女朋友吧?”

林方瑶脸上红了下,没承认,但是也没否认,显然是对陈书青颇有好感的。

蒋东升觉得有点意思了,他原本以为陈书青对他家夏阳有意思,是个喜欢男人的主儿,没想到姓陈的小子还冒出了个“女朋友”,这可够本事的,男女通吃啊!

陈书青得知消息匆匆赶来的时候,那位自称是他女朋友的林小姐已经在老夏家吃过午饭了,林小姐对乡村生活估计不足,身边只带了包装精美的几块糖果巧克力,吃起这些粗茶淡饭忍不住频频皱眉,尤其是在看到给她倒茶的陈文君用手指捏茶叶,更是有些食不下咽了。

林方瑶看到陈书青进来,高兴地站起身,道:“书青,你去哪里啦?我找了你好久,你家人说你在这里,但是我都没见到…”

老夏家人实诚没有吭声的,蒋东升在一边不乐意了,冷笑道:“废话,这是我家不是陈家,你找人也找错地方了吧!”

夏志飞早就被蒋东升洗脑了,潜意识里觉得蒋东升是他哥的人,那自然也就是老夏家的一员,听着蒋东升说话心里也直点头。他一早就觉得这个城里的女孩不好相处,尤其是她使唤文君姐的时候,夏志飞他们几个小的都有些不乐意了。

陈书青不着痕迹地避过林方瑶抱住他手臂的举动,听完事情经过,才开口道:“这事是方瑶的错,她不懂事,给大家添麻烦了。”

“你女朋友做错了事,陪个礼就完了?门口那铁门还撞了个洞呢!”蒋东升打了个哈欠慢吞吞说道。

陈书青看他一眼,想开口解释,但是似乎又想到了什么,略微垂下眼看了自己身边的林方瑶终究还是把已经到嘴边的解释咽了下去。他没否认两人的关系,这让林方瑶心情大好,脸上跟抹了胭脂似的红润异常,喜滋滋地贴了过去手挽上了陈书青的胳膊,亲昵的又唤了他一声。

林小姐出身不俗,能看中这么一个穷小子还不远千里的追来,当真是一段好姻缘,一副好跳板,娶了这样的女人至少可以少奋斗二十年。蒋东升原本是想试一试这个陈书青到底对夏阳有几分心思,可稍微一试探,就让这人原形毕露,他心里嗤笑陈书青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同时也对这个人放心了许多——这样一个唯利是图指望女人裙带借势的男人,能有多大本事?

别说夏阳,就是他也看不起。

跟蒋东升想的不同,陈书青对他的冷嘲热讽并没有任何辩驳,反倒是主动留下给老夏家修起了铁门。

陈书青指挥人把撞坏了的铁门拆卸下来,重新装了一个更气派的,新的铁门比原来包铁的更厚重,前面还镶嵌了两个鎏金狮子头的门环,看着就带着股富贵气,正是老夏家人喜欢的样式。

蒋东升觉得这人脸皮简直太厚,趁着空闲凑过去挖苦了几句,无非就是提点陈书青不要忘了他还有个小女友,别老在夏家碍眼。

陈书青干活热出了汗,这会儿正卷起白衬衫的袖口擦拭额头,听见他说眼睛也不眨,只露出些淡淡的笑意道:“没事,我跟夏爷爷这么多年的老街坊,没搬家前还多亏了他老人家和海生哥他们多有照顾,帮着做些事也是应该的。”

蒋东升冷笑道:“你女朋友可吃不了这份儿苦,赶紧弄回你家去吧,这里养不起这尊大佛。”

陈书青抬眼看着他,忽然笑了,道:“这正是我要麻烦夏爷爷的地方,方瑶她一个女孩住在我家不方便,我想让她来跟文君姐作伴,只怕接下来几天还要多多打扰了。”

蒋东升脸色变了,道:“你以为这是哪,凭什么收留她啊…”

陈书青放下手里的工具,任凭背后电焊声滋拉直响,说的话还是一字一句进入了蒋少的耳中,“就凭我和夏阳一起长大,凭我们十三年的交情。”

蒋少上前一步,拎着他的领口,咬牙道:“你他妈少打夏阳的主意,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呸!恶心不恶心?”

陈书青看着消瘦,但是身高也不见得低多少,目光毫不移动,定定地看着他道:“我怎么想的,跟你无关。”

“我劝你少出现在我面前!”

“这事儿得看夏阳,除非他亲口说不想见我,你没资格让我退出…”

夏海生拿了工具往这边走,一眼就看到这两位快打起来的模样,忙上前拦住了问道:“哎哎,你们这是在啥呢?”

两人回头看了夏海生一眼,各自松了劲道,一个眯起了眼睛说是在闲聊,另一个扶了扶眼镜挑唇露出点笑意只说是谈天。

蒋东升觉得有点不妙,这个陈书青身上慢慢透出一股熟悉的危险气息,有点像他那便宜爹骆启明的意思,披着人皮的大尾巴狼,满嘴的仁义道德不干好事儿,这种笑面虎使起阴狠来最是不胜防备。

小剧场:

大堂哥示范退一步海阔天空篇:

海生哥:哎呀,我说你们这些年轻人,动不动就动拳头!这是不对的!

夏家众:…哥你昨天还说不服就揍…

海生哥:别闹,年底打黑呢,我给你们示范一下正确的(趴下)凡事呢,退一步海阔天空啊。

夏小七:大堂哥昨儿晚上摔坏了脑子吗TAT夏小六:绝对的,看起来太不正常了啊TAT

第217章 度假

陈书青也就是说几句气头上的话,他心里对夏家人敬重,并没有当真让林方瑶住到这边来,而是带着她回了自己家。

陈家住在建林镇上,这几年光景略好些,但住处依旧没法跟城里相比。林方瑶是过惯了锦衣玉食生活的大小姐,这次追着陈书青来小镇上是凭着一腔热情,她见着心上人只觉得什么苦都不怕了,本着想表现的心理,有时还会帮着陈母在厨房打打下手。

林方瑶第一天就打碎了三个盘子,一个碗,羞愧的满脸通红。

陈母对她倒是热情的紧,对这些小事全不在乎,只顾着同她说些家常,言语里满是欢喜。陈母是个强势的人,自己瞧着林方瑶满意了,自然也去敲打陈书青,让他对姑娘也主动些。

陈母拽着儿子躲在房间里,悄悄道:“我看着这姑娘就挺好,家里也好,你怎么每天都往外跑?留在这陪她说说话也好啊。”

陈书青有些无奈,道:“妈,我答应了夏爷爷他们,还有几个合同要帮他们看一下。而且方瑶一个女孩家这么冒失的跑来,已经不太好了,我要是留在家里,她回去要让人说闲话了。”

陈母不赞同道:“这怕什么?妈瞧得出她喜欢你,你多加把劲儿,我打听着方瑶家里有个叔叔挺厉害,没准你分配工作他能帮上忙。你去年都耽搁了,不能再这么马虎下去,也该多为自己想想…”

去年夏天的时候大学生闹了几次,示威游行的都有,陈书青所在的院系也有几人参加了,上面查的严,那一届的学生有一半没有安排分配,陈书青就在其中。

陈母又皱了眉头,道:“再说了,当初你跟夏阳走得近,无非也是为了找个好老师,他外公厉害,能帮你不少,可也只教了你几年,没必要这么实心眼的报恩。”

陈书青不赞同,忍不住打断她道:“妈,您怎么这么说,我是真心感激曾爷爷教我,也愿意对夏阳…家好。”

“妈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但是你要分清主次啊!傻小子,你当谁都有这样的福气,能找到这么好的女孩儿?妈这辈子是回不去京城了,最大的愿望就是盼着你回去,让你外公家的那些势利眼瞧瞧,咱们不比他们差!”

陈书青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一句话。他从很早以前,就不再跟母亲想法一致了,或许是从曾老先生那个小院开始启蒙之后,亦或者是他对夏阳有了那种不可告人的小心思之后。

陈母没有察觉自己儿子的不对劲,只是自顾自的把当年的苦难又说了一回。她当初是下放来这里的,她姐姐自己摔断了腿,拼死留在了京城,下乡的这个指标就给了她。这是陈母一辈子的心病,她恨姐姐心狠,也怨家里无能,不能接她回京城不说,连她丈夫病重也不借钱给她治病,丈夫去世后,她唯一的希望就全部放在儿子身上,砸锅卖铁的供他读书,只盼着儿子能争气。

陈书青的人生是她一步步精心安排好的,当初跟夏阳家接近,无非也是为了让儿子更高的走上一步,跟着这个小村里有学问的人多念书识字。她不甘心在这个穷山苦水的地方过一生,但是自己已经无能为力,唯一的指望就是让儿子考学。

“你如今读了好学校,论学问也不比方瑶差,妈想过了,你以后要想有个好前程,就需要这样的姑娘帮你。如今工作不好分配,你就听妈的,和方瑶在一起,让她家里帮衬一把,不过是几年功夫就能翻身,也别觉得抬不起头来…”陈母絮絮叨叨的念着,她的眼睛发红,脸上满是皱纹,一双眼睛鹰隼一样盯着儿子的前途。

年复一年,她就是这么不停的提醒儿子今后该走的路。从某些方面来说陈母是个控制欲极强的人,但若不是她还有几分强势,她们孤儿寡母如何能支撑到如今这个地步?她是一位最普通不过的母亲,一生并未再嫁,只守着自己的儿子,抱着望子成龙的渴望,舍弃了自己全部的人生来支持他。

陈书青脸上泛起一丝苦涩,母亲的话让他压力很大。这样的爱如一座山,重重压下来,无时无刻都在提醒着他不能有分毫偏差。

“你就听妈的,没错!”陈母最后拍板了,眼神里带着一丝难言的喜悦,仿佛看到自己儿子已经住在京城过上了她梦中的好日子。“你不要再去夏家了,在这里多陪陪方瑶,妈身上还有你上回邮寄回来的几十块钱,你拿上,给方瑶买点小东西,听见了吗?”

陈书青不语,沉默的站在一旁,心事重重。

陈母觉得有些奇怪,推了他一把,道:“妈刚才说的你听见了吗?你这孩子,想什么呢!”

陈书青看了一眼苍老的母亲,带着些挣扎和痛苦,缓缓道:“我知道了。”

林方瑶坐在陈书青的房间里等他,瞧见他收拾整齐的书桌上摆着几部厚厚的英文原文书不禁有些好奇,拿过一本翻开瞧了却是弗洛伊德的书,似乎是被翻看的久了,书页有些泛黄,而且仔细的做了标记。

陈书青走进来的时候,林方瑶正坐在他床上翻着那几本书,见了他便笑道:“没想到你还看这个,我们系的老师也推荐过,但是我不爱看呢,这种东西最没趣儿啦!”说着,她皱了皱鼻子,带出些俏皮。

陈书青也看了一眼她随手搁在旁边的书,这些曾经是他心灵的慰藉,是他心里那点说不得的秘密。

是的,他喜欢的人,是夏阳。

那个他背着长大,一同识字念书,一同淋着风雨去学堂的夏阳。

从蒋东升的突然出现开始,他心里就生出一股不甘,但是却无力反抗,唯一能做的就是考去京城,在曾老先生那里得知夏阳准备考取京师大学的时候,他也义无反顾的为了那所学校拼命努力。

没有人知道他曾经偷偷去看过夏阳,在京师画院的教室里,他瞧见夏阳静静的坐在那临摹,光影下的面容清俊,微微抿着的唇带着点傲气,跟他记忆中的小夏阳一模一样。

他过的很好,没有自己也过的很好。

那么自己,是不是也该走回自己的路了呢?

“…青?书青?你想什么呢,这么入神。”林方瑶摆了摆手,脸上带着点红晕喊道。“我刚才叫了你好几声,怎么也不说话呀。”

陈书青回过神来,愣了下,道:“什么?”

“我说你回京城后有没有什么打算,我叔叔今年做了副院长,你要是愿意,我就去同他说一说,让你留校任教好不好?”林方瑶咬了咬唇,小心道:“你别误会,其实叔叔也不是全说了算的,你去年毕业时的成绩很好,就是受了牵连,今年再回学校试试,肯定能行的。”

陈书青去年的时候的确是申请了留校任教,教务处也给了消息,只是学生游行的时候受了牵连,工作也没了。林方瑶能这么说,留校的可能就有了七八分把握。

林方瑶走近一步,又道:“我知道你也很想去国外深造,我问过叔叔,去德国的名额还有一个空缺,如果你愿意的话…我想我们可以一起去…”

一个姑娘家说到这一步已经很不容易了,林方瑶含羞带怯的看着面前高大的年轻男人,期待他的回复。

陈书青过了好一会,才缓缓道:“让我想想,好吗?”

林方瑶愣了下,她没想到陈书青没有立刻答应,不过很快也点了点头,道:“好,你想好了,我等你的回复。”

夏国强听说石三爷伤了腿脚,立刻回来探望,他如今除了自己的生意,还承包了建林镇第二农机厂,虽然是个只有130人的亏损小厂,但是夏国强还是干的满足又努力。

农机厂产权属于市里,参照行政体系的级别序列,夏国强也算是个科级干部了,是这么多年来老夏家最大的一个官,职务虽低,事情却不少。

石三爷一见他来就急着道:“你来干啥,回去忙你的去!”

夏国强这次没走,他请了几天假来伺候老父亲,同时也想借着这个机会跟儿子夏阳谈谈心。自从上次摆酒之后,夏国强心里一直有个小疙瘩,这会儿有了几天空闲,终于在自家人的小酒桌上松口同夏阳说了出来:“夏阳,你…是不是京城里的生意赔钱了?”

夏阳脚伤也没全好,但是他爱面子,硬是穿了鞋坐在席上。这会儿听了父亲说也愣了下,道:“没有,生意一直不错。”

夏国强喝酒慢,这会儿酒桌上只剩下他和夏阳蒋东升,也就不再绕圈子,直接道:“你别骗我,我能看得出你不高兴,要是生意好咋不去城里忙,整天窝在房间里看书哪?”

夏阳想要辩解,却被夏国强摆手打断了,这个面貌粗糙的汉子喝了一口酒,皱眉道:“爸也是做生意的人,你这情况我知道,是叫啥,经营不善了吧?”年初市里选他做先进,让他的小五金厂吃进了另外几家快倒闭的厂子,说是什么先进带动后进,但这就像是一堆“烂苹果”,哪里有那么好带动的呢?他这么个小厂子况且如此,更何况儿子在京城做了那么大的产业,想必也有许多的不如意。

蒋东升在一旁给夏国强倒酒,竖起耳朵听他们讲话。

“之前那个津市的海燕制衣厂,我也去打听过了,那么大个厂子,做了一次领带就倒闭了呀…”夏国强还在感慨,他知道的情况不多,但是海燕制衣厂的衰落是大家公认的,当初这厂子是夏阳做起来的,他免不得要多留心一下。“这还是国家扶持的,给了好些政策,不也是一样不行了?这个做生意就是这样,有好有怀,不能一直都赚钱。”

夏阳几次想反驳,但都忍了下来,无奈的点头说是。蒋东升脸皮厚,在那帮着夏阳奉承夏国强,被夏阳在小饭桌下踢了一脚。

夏国强听着儿子应声心里高兴,他在家里承办了厂子,虽然没有太大收入,但在乡镇上也还是不错,酒过三巡之后,就从身后摸出一个黑色公文包,往夏阳面前推了推道:“咱们家那个五金厂收益不错,这两年赚了一些,就是扩大厂房的时候花费了不少,夏阳,你也别嫌弃,这些就算爸借给你的…”这个老实巴交的汉子顿了下,小心看着儿子的脸色,又补充道:“你拿着这笔钱去‘东山再起’,我们不靠旁人,你是我儿子,当然用你老子的钱。”

夏国强认定了儿子从京城返家是因为赔光了财产,利用几天时间提了手头上能凑到的现钱给了儿子,非要帮夏阳翻身。

夏阳愣了下,想解释清楚,但转念又想到其中关系错综复杂,还是把钱接了。

这样的举动无疑是最能讨好夏国强的,他拍了拍夏阳的肩膀,觉得自己和儿子的感情有近了些,连声让蒋东升也给夏阳倒上杯酒,“东子你自己也喝,咱们爷仨不醉不归啊!”

夏国强今天是真高兴了,拉着夏阳的手絮絮叨叨的说了这几年办五金厂的经过,告诉夏阳比起之前收益高了多少,偶尔也会露出些老夏家的脾性骂几句办事官员索要贿赂的狗屁德行。

蒋东升对这样的事儿最感兴趣,一边给夏国强倒酒一边追问下去,把那些人的名字记了个八九不离十。

夏阳皱眉,伸手在桌下揪了蒋东升衣角一把,用眼神表示了不赞同:你该不会是想去报复吧?少惹点事。

蒋东升会意错了,得意地扬了扬眉毛,捏了夏阳的手一把:放心吧,这帮孙子一个都跑不了!

夏国强没察觉面前两个孩子的小动作,他还在那儿高兴呢。前些年夏阳在京城闯荡,他帮不到,总会有些小芥蒂,如今夏阳收了他的钱,他心里那点不痛快也彻底烟消云散了。父母能帮到孩子,就是最开心的。

夏国强喝醉了,被蒋东升扶着去了里屋休息,等他转身回来的时候,夏阳正扶着墙自己慢慢的想走出去。

蒋东升上前一把抱起他,道:“刚好点又不听话,还是我送你回屋里去吧。”

夏阳这几天不是被他背着就是扛着的,老夏家的人都瞧习惯了,夏志飞那几个小的听说这样能锻炼臂力每个人都去找了截粗树枝扛着跑,夏阳也懒得纠正了。

年末的时候总有些乱,前几年的严打之风似乎又有重来的趋势,这次不止是抓社会上的混子,似乎连一些学校的学生也受了牵连。蒋东升消息灵通,抱着夏阳回去的时候同他嘀咕着念叨了一些,言下之意是让夏阳转告那几个堂哥。老夏家的人太过于讲义气,往往一出动就是一窝,这要是被抓了还真能按“团伙犯罪”关起来吃些苦头。

夏阳靠在蒋东升怀里应了几声,他记忆里几个堂哥并没有出事,倒是想起了几个曾经在京师大学里的校友,似乎在未来两年里犯了事,有一个还几乎搭上了命。当年他和陈书青都跟那人关系不错,一路奔波营救,最后还是他求了蒋东升才辗转救了出来,虽然没丢了小命,但也换来了数年的牢狱之灾。

临近十二月,果然开始乱起来,夏阳家这边因为有部队留守,所以还比较安稳,但是几个表叔那边就不这么安稳了。

这些二十郎当岁的小子们哪儿懂得什么改革开放,烫了头,穿着喇叭牛仔裤跟疯了似的成群结队的晚上出去,虽不说打家劫舍,但是也没干什么好事儿。本就是容易冲动的年纪,上头又抓得严,甚至每个村镇都分了指标,明示要抓多少个“流氓”蹲大牢,进行再教育。

夏阳家的表叔给送了几个堂弟过来,让老夏家代为看管,他实在是担心儿子被抓紧大牢。

那几个堂弟平日也不太来往,来了这还以为能跟以前似的耀武扬威,一进门就被光头堂哥大耳瓜子抽地蹲墙角痛哭流涕,抖的跟小绵羊似的不敢吭声了。也就是晚上趁着堂哥不在的时候,躲在房间里猛吸几口烟,缓解一下。

老夏家虽然新盖了房子,但是住进来这么多人,也只能挤着睡。蒋东升名正言顺的搬进了夏阳那屋,王小虎在外面那个小厅里搭了个单人床缩着睡,幸好他们启程回京的日子也没几天了,凑合着也睡的香。

蒋东升睡觉比在京城老实,但这老实也只是跟之前相比,好几次夏阳睡到半夜都被他连揉带抚弄的给摸醒。之前外间小厅没人的时候夏阳也勉强忍了,但是这会儿王小虎睡在他们一墙之隔的地方,夏阳被他弄醒的时候就决不允许蒋东升再犯了。

蒋东升难得跟岳老板要了一段假期,抱着媳妇睡上几场安稳觉,半夜睡迷糊了自然而然地就伸手开始探到夏阳的衣襟下面,顺着腰线往下摸索,手指捏着充满弹性的臀肉性致比思想要觉醒的更快,半梦半醒的就贴了过去。

夏阳有低血压的毛病,睡不醒最忌讳别人吵闹,感觉到身后那人一手乱捏,一手伸到他嘴上摸索的时候,皱着眉头躲了两下,却还是能没躲开。模糊中只觉得那根戏弄自己的手指简直讨厌的很,忍不住张嘴咬了一下,含住了嘟囔道:“烦死了…!”

手指进到嘴里,夏阳猛地一下清醒过来,“唔!出、出去…”不说话还要,一说话舌尖就抵在那根手指上,像是勾引似的舔了下。

蒋东升这会儿就被他勾地彻底醒了,搂着夏阳翻过身来,颤颤巍巍的把嘴巴往他嘴上凑。夏阳偏头想躲,却被蒋少固执的按在枕头上,就那么结结实实的亲了上来,唇舌交缠,发出滑腻地声音,吻的急了还带出些粗喘。

夏阳一身汗毛吓得都快竖起来了,王小虎就睡在外面的单人床上,蒋东升还亲个没完,这个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