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东君点了点头,“我问过了,也找过了,听说她去A市了。”

“哦,A市啊,她大学就是在那里上的…肯定是去散心了。”

“是啊,是啊,是去散心了。”司母说道,“东君啊,要不要我们一起陪你去找找她?”

“不用了,我一个人去找她就行了,总之是我不对,不应该一直酒劲上来打了她一耳光…妈,你也知道,女人磨叨起来…真得…我控制不住我这脾气,妈,这回把她找回来,我再也不喝酒了。”

“你可千万别这样,你是干大事的人,以后领导找你喝酒你能不喝?还想不想提拔了?明明这次是安安不对…”

“妈,我这次来是想要借点钱,不瞒你们说,我平时不管钱的,都是安安管,她把所有的存折都拿走了,我身上除了几百块零钱…”

“她怎么这样啊…”司平想到了自己去年向安安借钱,安安说钱不归她管的事,心里又对妹妹多了几分气恼,“缺多少钱?”

“过年车票贵,高速路上车也多,我想今天就出发,连吃带住…还要给安安和遥遥买礼物,一万吧,等我回来马上还。”

“好,好,我现在就去取钱。”司母站了起来,“你真不用我跟你爸一起去?”

“妈,这事儿本来就是我们小辈的事,来借钱我已经够不好意思的了…”

“借什么借啊,这是自己家的事,这一万不用还了。”司父说道,司母瞪了他一眼。

“走吧,东君,咱们去取钱。”

司安刚一下车,就想要把脚缩回去,张琪的店装修太精致豪华了,也太像杨东君平时会带她去的店了,两个人约会的满一个月的时候,杨东君就带她来到了这样的一家平时她连路过的时候都会刻意绕远一点的美容美发沙龙,用了半个小时的时间和师傅商量着如何“改造”她,完全容不得她有一星半点的意见,也在那个时候确定了她要梳清汤挂面式的及肩发,掩盖她的那些缺点,眉毛要剃成柳叶型,脸要去角质,要定期做美容,找化妆师帮她化妆,带她去买衣服…绅士地送她回家…她站在父母和姐姐、弟弟面前的时候,他们甚至都认不出来她了。

那天是她最快活的一天,生平第一次,她觉得自己从丑小鸭变成了天鹅,直到发现那是她噩梦的开始。

“走吧。”林嘉木拉了她一下。

“哦。”尽管心里忐忑不安,司安还是牵着遥遥的手进了沙龙。

张琪正在跟一个老顾客神侃最近很流行的化妆品,看见她们来了,搂了搂顾客的肩膀,“听我的,没错的,我现在就在用这个,已经用了两瓶了,你看皱纹是不是少了很多?脸也瘦了?别舍不得钱,能用钱买年轻简直太划算了。”

“嗯,这一套都替我包起来吧。”张琪叫来了一个助理,“来,包起来,按八折结算。”

“这怎么好意思…”

“你是老顾客了,我少赚点,你多带几个人来…”她凑到这个顾客的耳边说,“你带人来买,我每套给你提一个点的提成。”

“知道,知道。”顾客笑眯眯地收了货。

“我有个朋友来了,我过去招呼一下。”

“唉哟喂,我的姐姐,你怎么才来?不知道这个时候顾客多吗?”

“我只迟到了…”林嘉木指着店里的钟,“不到三分钟好么?你说十点有空档…”

“现在十点零三了好么?不知道后面还有十几个人排着呢吗?”

“别废话了,走吧。”林嘉木打了张琪一下。

张琪回打了她一下,“我不跟你好了,我跟这个妹妹好。”她过来拉司安,“你是嘉木的同学吧?”

司安点了点头。

“你看看,同样是A大毕业的,人家就是斯斯文文的,一看就是高素质知识女性,你再看看你,整个一个疯婆子。”

“我是疯婆子也是你传染的。”林嘉木笑道,坐到了空位置之后点了一下穿黑色工装的短发师傅,“小米是吧?你给我剪吧,我觉得你比你们老板剪头发剪得好,张琪,你帮安安设计个新发型怎么样?”

“OK,我正好烦了你那个一成不变的发型,结了婚都不肯尝试一下留长淑女点,真不知道郑铎怎么忍你的。”

张琪说完搂着司安坐到了另一把椅子上,扭头又摸了摸遥遥的头发,“小姑娘的发质好好啊,去让那个姐姐给你辫辫子好吗?”她指着一个小妹说道。

“好。”遥遥笑眯眯的跟那个小妹到一边玩去了。

张琪拉起司安的头发看了看,“你发质真得很好啊,有没有试过烫弯?今年很流行一种烫弯又吹直的发型,很自然蓬松,很适合你啊。”

“头发要剪短吗?”

“是啊,要露半个耳朵呢,你耳唇的形状很好啊,露出来也很漂亮…”

“好,剪短。”

“刘海嘛…我建议你留斜刘海,会显得比较妩媚。”

“好。”

“去洗头吧,我在这里等你。”

女人这种生物,心情差对自己评价很低,觉得自己又老又丑又疲惫是个失败者的时候,最适合做的事就是去美容做头发血拼,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这样看着镜子里全新的自己,会多一份自信,这不是所谓的虚荣,这是女人的天性,女人天生就应该打扮自己,拉动消费也扮靓地球。

189

嘉木语录,不管是正面的影响还是负面的影响,从某方面来说,父母造就了我们。

小孩子的世界永远是彩色缤纷的,遥遥对父母之间发生的事懵懵懂懂,人的价值观念生活习惯都是在日常生活中建立起来的,如果从小就是用脸盆吃饭,那么脸盆就是用来吃饭的,除非她发现大部分的人都是用碗吃饭,才会对自己用脸盆吃饭表示怀疑。

在遥遥的眼里爸爸是一家之长,绝对权威,所有的事情都是爸爸对,所有的人都崇拜爸爸,她虽然依赖妈妈,却本能的敬畏爸爸,爸爸对她来讲是绝对权威,他的所有言论都是金科玉律,所以当她看见小妹往妈妈的头上抹药水卷头发的时候,她嘴张大的像是可以塞进一颗桔子,“妈妈!爸爸说烫头发的都是坏女人!”

“遥遥!”司安颇有些尴尬地看着沙龙里转过头来看向这边的顾客。

“遥遥,你奶奶烫头发了吗?”林嘉木示意给她剪头发的师傅暂停。

遥遥想了想,迟疑地点了点头,“奶奶可以烫头发,姥姥可以烫头发,因为她们是老年人。”

“那你大姨烫头发了吗?幼儿园的阿姨烫头发了吗?”

遥遥扁了扁嘴不说话了,“爸爸说…”

“爸爸说的不一定是对的,好人和坏人不能用烫不烫头发来区分,美羊羊的头发也一样是卷的啊,她是不是好人?”

遥遥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她觉得这个林阿姨有点太厉害,让她害怕,“我爸爸是校长!是老师!他说的都是对的!好多人都听他的,是不是妈妈?”

林嘉木看了司安一眼,司安轻咳了一声,“烫头发的阿姨跟姐姐不是坏人,林阿姨说得是对的,你爸爸是错的。”

遥遥哇地一声哭了起来,司安刚想过去抱她,被林嘉木一把拉住了,“遥遥,这里的阿姨和姐姐都烫了头发,你觉得她们都是坏人吗?”林嘉木说完又对几个正在烫头的“哥哥”抱歉一笑,“你这样说话很不礼貌。”

遥遥眯着眼睛看了林嘉木一眼,“你是坏人!”她从椅子上滑下去要走,刚才一直给她辫辫子的小妹过来抱住了她。

“遥遥不哭,遥遥照照镜子,遥遥还没辫完小辫子呢…”

遥遥挣脱了她一直哭着,一边哭一边看向妈妈,“妈妈,我们去找爸爸,妈妈,我们去找爸爸…”

司安有些焦虑地看向林嘉木,林嘉木松了手,司安过去抱住遥遥,“遥遥…”她想说爸爸妈妈已经分开了,妈妈这辈子也不想见到爸爸,可话到嘴边却不知应该如何说出口。

“遥遥,你看看,你的头发也卷卷的了,像美羊羊一样。”刚才的小妹拿了一面镜子过来,遥遥看着镜子里自己辫好的头发散开了,曲曲弯弯的,一下子吓到了,忘记了哭泣。

“不要,我不要卷头发!”

“卷头发漂亮啊,遥遥,姐姐带你去看巴拉拉小魔仙。”

“妈妈,我头发卷卷的…”

“没关系,遥遥还是好宝宝,你看,那个姐姐还有平板电脑。”司安指着那个小妹说道。

平板电脑和动画片对小孩子的诱惑太大了,刚才还在纠结卷发问题的遥遥一下子注意力就被转移了过去,跟着那个小妹走了。

“真是麻烦你了。”司安对张琪道歉。

“没什么。”张琪摇了摇头,“要说麻烦也是嘉木找的麻烦,何必跟小孩子计较。”

带着遥遥的小妹很会哄孩子,带着遥遥看动画片,又照着动画片的样子给遥遥梳头发,遥遥打理好走出来的时候,林嘉木已经剪完头发了,拽着遥遥的头发说道,“你看,你也是卷发哦。”

“我是小兰姐姐!小兰姐姐是好人!”

“那卷头发的人都是坏人吗?”

遥遥想了想摇了摇头,忽然声音变小了些,“可爸爸生气了什么办?”

“爸爸为什么会生气呢?”

“因为妈妈唠叨,煮饭不好吃,不正眼看他,因为我太吵了…”

“爸爸生气了会怎么样呢?”

遥遥四下看了看,小声对林嘉木说,“会打妈妈。”

“打不打你呢?”

“打。”

“那你还觉得爸爸好吗?”

“爸爸好!”遥遥特别坚定地说道。

有些事情,是要慢慢扭转的,林嘉木想自己果然是太急了,在小孩子眼里家长永远是对的,这才是亘古不变的真理,只有时间和教育才能让遥遥明白在她身边发生了什么事。

杨东君挂断了母亲的电话,听说他不回家过小年之后,母亲开始一遍一遍地打电话要求解释,她就是这样一个严厉缺少教养不肯接受别人对她说“不”的女人,父亲则是个无原则纵容妻子的懦夫,从小到大他一直在母亲的控制之下,从周一到周日每天要穿什么衣服完全是她事先决定好的,无论是考试成绩还是仪容仪表都要达到母亲的要求,直到他进入青春期懂得了反抗,母子俩个人之间控制与反控制的销烟一直弥漫到了他高三,母亲生病再也没办法控制他为止,而父亲一直是旁观者,唯一的希望是他们母子俩个人的战火不要烧到他身上,打扰他的委屈求全得来的太平日子。

母亲从来都没有喜欢过司安,她认为司安太过柔弱,不是她欣赏的女强人,那个女人顽固到能战胜癌症,虽然虚弱却控制欲极强,认为儿子也应该找一个像她一样坚强的女人,却不知道儿子早已经看透了她,绝不准许自己沦落到父亲的地步。

司安在当时看来是绝佳的选择,是他经过几次试验筛选剩下的最终胜出者,被家人忽略,安静,内向,乖巧,如果她一直保持这些特质不变,他们将是多美好的一家子啊,可是她变了,虽然一直羞于对人启齿,杨东君从心里认为司安是被哪个野男人引诱了,像她那样内向胆小,只有发神经的时候才有点“主见”的女人,怎么可能有胆子取光家里的存款带着女儿跑掉…对了,她是怎么知道他银行卡的存放地点和密码的?

杨东君随身携带着家里的电脑硬盘和笔电来到了一家电脑公司,让他们帮他恢复数据,司安虽然删了一些东西,但删得并不彻底,电脑公司的人用了两个小时就将一切都恢复了过来。

他坐在电脑公司查看硬盘和笔电上的记录,除了正常的聊天看电影之外,司安的网络活动不多,唯一比较值得关注的是她最近在看一些社会新闻,除了事发地点都是A市之外,表面上并没有什么交集。

他又开始翻看司安的聊天记录,她聊天的对象也没有什么陌生人,只有一些还有联络的同学之类的,在元旦之后,她上线忽然密集了起来,跟一些同学聊天很多,话题只有一个——“林嘉木”。

他在最后几天的聊天记录里终于找到了所有事情的联系,其中有一个同学说林嘉木在A市看了间咨询事务所,最近很有名,很多热点事件都和她有关…

同学,擅长离婚官司…司安该不会去找她了吧?

杨东君抄下了电话号码,用手机拨了过去,“喂,你好,请问是林嘉木女士吗?”

正在做美甲的林嘉木看着手机上明白显示的杨东君三个字,却装起了傻,“是我,请问您是哪位?”

“我是司安的丈夫,最近她因为一些事离家出走了…”

“谁?”

“司安。”

“对不起,我在做美甲…马上要换手了…你稍等。”她换了一只手,“你说谁?”

“你在A大时的同学,司安。”

“我同学里…哦,她是不是经济系的啊,我们不是一个系的。”

“她是经管系的。”

“哦,知道了,我最近跟她没有联络啊。”

“那如果她联系你,你能通知我吗?”

“好,好…你问没问过她的同学啊?”

“都问过了,你是通讯录里的最后一个。”

“真的?我换过号了啊…哦,不好意思,我要晾手,不能聊了,再见。”林嘉木挂断了手机,心里却明白,自己跟杨东君迟早会有一次正面冲突。

“林姐,你准备什么要小孩啊?你跟郑哥的孩子肯定特别漂亮。”美甲师跟林嘉木也是多年的好友了。

“还没确定什么时候要呢。”

“如果想要就早一些要啊,我姐也是过了三十才要孩子的,特别辛苦。”

“还不一定要不要呢。”

“你可千万别这么说,你跟郑哥基因这么好,不要孩子可惜了,林姐,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啊?”

“男孩吧。”这个世界对女孩太残酷了,她光是想像自己的女儿会面对的种种歧视跟困境,就要发疯。

杨东君看着自己的手机,冷冷一笑,司安就算现在没有联络林嘉木,很快也会联络林嘉木,这个女人从网上的风评来看是收钱替人消灾的,无非是抓证据造舆论要男方出血,让那些女人拿着钱逍遥自在,这个女人…显然跟他妈妈一样,是个控制狂,是女人中的败类。

这个世界真是黑白颠倒,这样的女人还有人说是个厉害人物,明明是应该烧死的巫婆,什么时候女人能回归传统三从四德,整个中国社会才有希望。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在微博上看见有一位带V的学者说女人不应该接受教育云云,让人不禁去想她小的时候受到了怎样的屈辱磨难,才造就了现在的她。

190

嘉木语录:一个人行恶总有诸多借口并不可悲,可悲的是愿意相信这些借口的人。

凌晨三点

一声巨响打破了小区的宁静,一辆汽车发出尖利的报警声,小区里的狗也像是忽然被惊醒,此起彼伏地吠叫不止,嘉木忽地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一脸茫然地找台灯的开关,郑铎已经先一步开了灯,被灯光晃了一下的嘉木闭紧了眼睛,“出什么事了?”

“我去看看。”郑铎起身披了一件衣服,穿着拖鞋去找衣服,适应了光线的林嘉木也从床上爬了起来。

“我去看看司安。”

司安这天晚上睡得还算安稳,却是第一个被惊醒的,连灯都不敢开抱着惊慌失措的女儿在黑夜里发呆。

“司安,你没事吧。”

听出了林嘉木的声音,司安稍稍松了口气,“我没事。”

“遥遥呢?”

“阿姨,我困。”

“困就继续睡啊遥遥。”

“为什么外面那么吵?”

“因为快过年啦,外面的狗狗在庆祝。”

“哦。”遥遥在母亲怀里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呵欠,司安一脸担忧地抱着遥遥轻轻摇晃着,她不是小孩子了,不会误以为外面的事是什么平常小事。

过了一会儿,郑铎带着一身寒气站到了客房门口,“有人顺着楼顶爬到了十二楼,刚要撬窗进去,被起床上厕所的小姑娘发现了,小姑娘叫了一声,那个人吓得手一滑摔下去了,正巧摔在停在楼下的车上,保安已经报警了,据说从那个人身上掉出来的东西看,之前已经偷了几家了。”

虽说是过年了,小偷也要赚钱回家好好过个年,但是这个小区一直因为比较新,物业和保安也很尽责,大家虽然加强了一些防范,可谁也没想到竟有人胆大包天到从楼顶爬到室内入室行窃。

联想那些主人发现入室行窃,结果被灭门的惨案,连郑铎都有些后怕,“我去检查一下窗户,明天装一套防盗设备吧。”

“嗯。”林嘉木点了点头,转头对司安说,“天还早呢,你哄着遥遥再睡一会儿。”

司安点了点头,心却跳个不停,手悄悄摸向了枕头下面,匕首冰冷的金属触感,给了她一丝安心的感觉。

汪思甜刚一进办公室,还没等换完衣服,就问林嘉木,“林姐,你知道昨晚掉下来的那个贼,家就住隔两条街的老烟草小区吗?”

“哦?”

“听说那人从小就不学好,仗着长得还行四处勾引小姑娘,他父母还特别惯着他,容不得别人说他半个不字,高中毕业后没考上大学非红口白牙的说是自己儿子没发挥好,考前紧张感冒了,有一科没考才没考上大学的,扭头求着人把儿子送去当兵了,说要考什么学校,可没当半年兵就让人给退回来了,说是严重违纪,他父母说什么他在部队里受人欺负,黑暗啊,腐/败啊什么的,周围人都说部队都教不好的孩子,怕是这辈子是要毁了,他们偏不信,就在家里养着,去年还是前年,忽然这小子出手阔绰了起来,说是找着了大老板在外地打工赚了大钱,他父母也跟着得瑟的不行了,腊月二十三他回来过年,二十五就摸到了咱们小区,据说是要偷点钱给父母重新装修。”

“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林嘉木笑眯眯地倒了一杯茶,看着换完衣服的汪思甜。

“他父母在楼下闹呢,说是12楼的人害死了他儿子,让12楼赔钱,真是够不要脸的,难怪能养出个吃窝边草的儿子。”汪思甜对于小偷小摸倒没多大的恶感,毕业她很有几个朋友在偷这一方面颇有造诣,但对于这种吃窝边草的行为很唾弃,“林姐,你说12楼会不会赔钱?”

“你说呢?”林嘉木挑了挑眉。

“12楼好像挺有钱的,据说是做大生意的,平时出来进去的多数是他们家女儿,两夫妻都在外面打拼,过年了才都回了家…该不会为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你啊,跟楼里的清洁工熟,怎么就跟楼里的同龄人不熟呢?他们家闺女比你小一岁,年纪虽小却是个厉害人物,昨晚估计是被吓坏了,莫名其妙被吓了一跳不说,还眼睁睁看着一个人摔下去了,肯定不会善了,再说那两夫妻虽有钱但视女儿如命,绝不会忍下这口气,你瞧着吧,咱们小区肯定要热闹了。”

“林姐。”汪思甜凑了过来,“这些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关注身边的弱势群体,我关注高端人群啊。”林嘉木拍了一下她的头,“有时间看看档案,知道这些有钱有权的人家里是怎么回事没坏处。”

“林姐,你真得要让我转外勤?”

“真的,不过你怕是要兼一段时间的内勤了。”

“没关系,没关系…林姐,司安的案子…”

“你怎么知道的?”

“我关心弱势群体嘛。”

“呵呵…”林嘉木冷笑了一声,把她拉了过来揉乱了她的头发,“还是关心一下你舅舅吧,他通过刘警联系我好几次了,听说你都不接他的电话。”

“我没不接他的电话,我是不想给他找麻烦了嘛,我舅妈…说过,让我出来之后不要去他家,免得带坏我表弟和表妹。”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听话的?”

“他和别人不一样。”她最难的时候一直是舅舅坚定地站在她一边,妈妈出事之后也是舅舅替妈妈讨回公道,她出事之后也是舅舅替她奔走,但她不能再连累舅舅了。

“你现在又不是要去他家寄宿,我告诉你舅舅,你在我这里上班,一个月三千块不算业务提成,一直表现良好,做事勤快,过年还要发给你红包…”

汪思甜眼圈红了红,拼命把眼泪挤回去,“红包?”

林嘉木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红包,“给。”

她接过来摸了摸,“林姐,不厚啊…”

“两千块还不厚?你不要还我。”

“都已经给我了…哪有还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