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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你干吗在乎人家矮不矮、小不小?就因为她矮一点小一点,你就犹豫啦?身高不是距离,年龄不是问题,没听过吗?我隔壁宿舍就有一哥们儿,比你还高,1米90多,找个女朋友才1米55,人不照样好好的,特甜蜜,那女生对他特好,把我们给羡慕的。”

他大概是喝多了脑子不清醒,居然傻不愣登地问:“真的?”

同学笑得捶地:“你还嘴硬不?还嘴硬不?还说不是。”

曲惟恩脸红了,搡了他一拳,疼得同学直叫唤:“你怎么下手没轻没重的,疼死我了。这毛病你得改改,学着温柔点儿,不然人那么点儿个小姑娘,还不被你折腾散架了。”

男生之间开这种带点颜色的玩笑其实没啥,但他却突然想起那天晚上做的梦来,想起那具棉花糖似的柔软小身体,是怎样被他抓在手里折来揉去,尽情地蹂躏。胃里酒气上涌,他的脸更红了,只好低下头去闷头喝酒。

其实,同学说得也没错,她就是一再普通不过的女生。安思冬,十八岁,上大一,身高1米6,体重85斤,胸虽然小但也发育了,非常正常的成年女性,根本不像儿童。

再说了,像儿童又怎么了,恋童癖又怎么了,又不是真的儿童,觉得她好的又不是只有他一个。

“那你说怎么办?”

“这还用说吗?”同学把空啤酒易拉罐往地上一掼,“就一个字:追啊!”

“废话,这还用你教我?我问的是怎么追!”

但是追女生这事儿吧,它还真是个技术活儿,尤其在T大,那还真是个技术含量非常高的技术活儿,一般人都搞不定的。

其实那位同学也没谈过恋爱,两只菜鸟坐在马路牙子上,就各自贫瘠的恋爱经验,结合各种渠道得来的理论知识讨论了一番。同学说:“我觉得,这回你得热情点儿,要勇敢地表达出你的爱意,不能再像蒋菲菲那样了。”

蒋菲菲是两人高一时的同学,全班最漂亮的女生,整个年级也是颇具知名度的,当时暗恋她的男生数都数不过来。曲惟恩也不能免俗,上高中后偷偷喜欢过她一阵。

蒋菲菲身材高挑,有1米74,能配她的男生还真不多。曲惟恩心想自己个头也够高,成绩挺优秀,球还打得好,那些动画片、偶像剧里的男主角,不经常是这样的吗?所以他觉得自己应该挺具竞争力、挺有机会的。

私下里观察了一段时间,他发现了一个接近蒋菲菲的机会,那就是她物理成绩不太好,而这个他最擅长了,又是物理课代表。于是他经常借物理老师的名义给班里成绩不好的同学辅导,当然不会太明目张胆,除了蒋菲菲,还会教些其他人做掩护,对蒋菲菲自然是格外关照、格外加大力度的。

辅导了半个学期,有一天放学后,物理老师让他把月考考得不好的几个同学留下来辅导,给他们讲解错题。当他对蒋菲菲讲到“这题你怎么又错了上次不是给你讲过类似的了吗怎么还不会blablabla”时,蒋菲菲终于爆发了,站起来一把将物理书摔在课桌上:“曲惟恩,你什么意思啊?我知道你成绩好,你物理牛,你搞竞赛的,和我们这些人不是一个档次,你犯得着在我们身上找成就感吗?寒碜人你很得意是不是?这题我就是不会怎么了,我也不想会,明年我就去文科班,再也不学TM的物理了,你给我讲那么深,炫耀是不是?你们这些成绩好的一个个心理都这么扭曲?”

他当时完全呆了,没想到自己格外关照就关照出这种后果来。蒋菲菲题也不看了,把书包往背上一甩,走出教室扬长而去。

高二文理分班,蒋菲菲就去了文科班,从那之后就再也没和曲惟恩说过话,路上碰到了也是冷冷不愿搭理他,现在也不知道她考去哪所学校了。

这就是曲惟恩同学短暂而悲催的初(暗)恋。往事不堪回首。

同学拍拍他的肩膀:“要不是你跟我说,谁知道你喜欢蒋菲菲啊。我那时候也以为你看不惯她,故意寒碜她呢。”

他回去后又想了很久,总结了一下上次追女生失败的经验,觉得热能系同学说得很对。现代社会讲求效率,太含蓄内敛是不行的,别人未必有那个工夫揣摩你的心思,必要时就应该直接地把心里想的表达出来。是谁说的来着?人和人最大的障碍,就是交流沟通的障碍。

于是他找了个机会,准备热情勇敢地向安思冬传递他内心炽热的爱意,俗称表白。

篇外:那些往事(4)

曲同学的温柔攻势推行得不是很顺利。

虽说是同班同学,但当你真的想接近一个人时,就会发现机会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多。大学班级不像高中那样整天都呆在一个教室里,更多时候是以寝室为单位的。曲惟恩数了数,能碰到安思冬的情况大概有以下几种:上课,自习,吃饭,班级活动。

鉴于安思冬第一节课经常坐前排,曲惟恩也发狠起大早,顶着冬天里的大冷风赶去占座。平时他都七点半才起床,这天七点半到了教室,别说前三排,前三前三再前三都被人占了。联排的课桌上摆满各式各样的占座用品,书、本子、笔、文具盒之类的就别说了,衣服、围巾、帽子、手套也常见,居然还有人大胆地用钥匙、手机、钱包占座,最夸张的是有个人很无耻地用一卷卫生纸占了一整排的座位!

计算机系的学生果然勤奋得变态。

第二次他起得更早,七点多一点儿就到了。这次前三排有座了,可惜只剩东北角,而她坐在西南角。

第三次再早了一点,正好她也刚到教室,拿出六本书熟练地占了六个座位。他立刻跟过去,把紧挨着的那个座位占了,然后回宿舍睡了个回笼觉。等到八点前回教室,他占的座位倒是还在,只是旁边坐的人是汪洁。

反复尝试了几次,终于赶上一次挨着她坐的机会。课上她听讲很专心,认真做笔记,他也不好意思打扰她。课间五分钟休息,正想借口抄笔记跟她说话,背后有人轻轻地捅他:“同学……”

他回头一看,是个三班的女生。“干吗?”

“那个……请问你视力好吗?”

曲惟恩莫名奇妙:“两只眼睛都5.2,怎么了?”

三班女生小心翼翼地说:“那我可不可以跟你换个座位呀?你坐我前面,我、我都看不见黑板了……”

安思冬听见他们说话,也转过来看着他:“你就跟她换一换呗,第三排和第四排也差不多。”

他有点憋屈,又不好说自己是故意坐她身边的,只好瞪着她:“我跟她换了不是一样会挡到后面的人?”

“第五排就上一个台阶了,后面的男生个头也挺高,不会挡到的。” 安思冬回头看了一眼,笑眯眯地说,“你就当做回好事,坐后面去吧,去吧去吧。”

他有种说不出的郁闷:“你就这么希望我坐后面去?”

她还点头:“是啊,皆大欢喜嘛。”

“你知道我占这个座位多不容易吗?”

她还搞不清楚状况:“不就是个座位吗,干吗这么计较。”

每天早上六点就起床,都多少年没这么早起过了,连着两周了,就为了坐你旁边!好不容易坐到了,好好的话都没说上两句,就赶我走!你说我干吗这么计较!

她还继续不自觉地火上浇油:“本来你个子这么高,视力又好,何必坐前三排呢?坐后面也能看到吧。”

“行,我坐后面去。”他把桌上的东西扫进书包里,拎在手里扭头就走。

“啊,真是太谢谢你了……”后排的女生喜出望外,话还没说完,他已经拎着书包从她身边飞快地跨上台阶往更后排跑过去了,一直跑到教室最后,在角落里坐下。

三班女生有点尴尬,对安思冬笑了笑:“这你们班的男生?”

“嗯……”

“外形看着挺爷们,没想到心眼却这么小,早知道我就不跟他提换座位了。”

“那……你还换到前面来坐吗?”

“算了,反正现在也能看到黑板了。”

……

曲惟恩知道安思冬时常去旧图书馆的大厅自习,没课的时候就也去转悠。旧图是托福GRE众的聚集地,又有电源网口能上网,座位比较抢手。他转了几次,终于碰到有一回安思冬旁边有个空位,放着熟悉的C语言课本,估计是她占的,于是走过去问:“这儿有人吗?”

“啊,我室友一会儿过来……”

他把占座的课本推到一边,大喇喇地坐下,开始从书包里掏自己的书:“座位太难找了,我先坐一会儿,等她来了再让。”

屁股还没坐热,室友来了,是个外系的mm,他只好站起来让了。四处瞄了瞄,只有安思冬斜对面的座位没人,但摆了一桌子书和文具。他厚着脸皮过去坐了那个位置,把桌上的东西推到一边。

本来自习室占了座长时间不来推了是挺正常的事,但曲惟恩运气也太差了,坐下才两分钟,座位的原主人就回来了,还是个mm:“对不起同学,这是我的座位。”

他看了眼四周,附近真的一个空座都没有了,就想耍赖:“快期末了,大家都要上自习,你占着座不来,这样很浪费资源的。”

那mm也不是好惹的:“我就去了个厕所而已,才五分钟,没看我的书和本子都摊在桌上,水杯还冒热气吗?我说你推座也推个东西少点、看着没人的呀。”

安思冬听见声音抬起头来看他,他怕她又觉得自己心眼小没风度脸皮厚什么的,只好对那mm说了声对不起,灰溜溜地背着书包走了。

上课和自习尚且如此,想碰一块儿吃饭就更难了,她和室友们形影不离,经常是四个人一起吃饭,正好一桌,想凑都凑不进去。至于班级活动就更别提了,现在天气这么冷,又快期末考试了,谁还有心思搞活动。为什么早点没意识到呢,上个月还有班级篮球联赛,多好的表现机会。

曲惟恩觉得自己急需在安思冬面前展现出自己温柔、善良、可爱的一面,改变之前给她留下的粗暴、小心眼、凶恶等负面印象。有一天他骑车走在路上这么想着

 ,老天就把一个大好机会砸到了他面前。

经过十食堂前的环境系馆时,他看到一大群学生在门口排队,旁边还停了一辆市血液中心的大巴。这是红十字会定期组织同学们无偿献血,以前他也碰到过几次,每次都是吃饭前,饿得前胸贴后背,哪有心思去献血。

今天排队的人似乎特别多,把路口都堵塞了。他下车推行,从排队的人群里穿过,发现楼门口给学生们发献血志愿表的是几个长相pp笑容甜美的女生。难怪这么多人,乌泱乌泱的几乎全是男生,原来是红十字会也懂得营销手段了。

戴着红十字袖标的工作人员里有个娇小的身影吸引了他的目光。他把车在路边停下,走过去问:“在这儿干吗呢?你也是红十字会的?”

安思冬看见他,立刻喜笑颜开:“是呀,无偿献血奉献爱心,挽救生命造福社会,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嘛,很有意义的!你献过血没?要不要也来献一下?你身体这么好,不献就浪费了,来吧来吧!你知道自己是什么血型吗?献血之前会免费帮你化验测试哦!来来来给你张表先填着,有笔吗?没有拿我的……”

有你这么推销的吗,还免费化验血型……他哭笑不得,但还是接过她手里的纸笔,排到队末去。

曲惟恩来得晚,轮到他时已经不剩几个人了。环境楼一层辟了个空教室给红十字会当场地,一溜儿摆着十来把躺椅,护士们正在给献血者抽血。他觉得自己身体特棒,还有点在心上人面前逞能的意思,表上就填了献400。给他抽血的护士姐姐看完表问:“是头一回献吗?那还是先献200吧。”

曲惟恩说:“我都不能献400,那还有谁能献?”

安思冬从旁边经过,也说:“有些人献完血可能会有不舒服的反应,你是头一次,别献太多。”

他看了看献血表上的说明,献完200间隔半年就可以再次献血,而400得一年,就同意了,改成200。

屋子里已经没什么人了,工作人员开始收拾整理。领头的护士阿姨说:“今天带了500个采血袋,都用光了,真要感谢你们。”

一位戴袖标的女生正在看统计表:“500份里面只有29份AB型的,怎么又这么少。”

护士说:“AB的最近是挺缺,血库里都没库存了。”

安思冬说:“别急别急,我这儿还有一份AB呢,加上我就有30了,凑个整!”挽起袖子露出胳膊,在曲惟恩旁边的躺椅上坐下。

旁边那位护士阿姨看了看她:“姑娘,你有90斤吗?”

献血者体重必须达到90斤以上,否则是不可以献的。“有啊,当然有,你别看我看着瘦,其实我就是骨架小,身上肉可多了!”

曲惟恩坐在她旁边,转过去看了她一眼,心想:你还敢说自己身上肉多,胸那么小,估计一把都填不满。“你上学期不才85斤吗?”

“上学期是上学期,都过了半年了,我现在有92斤!”她朝他一个劲儿地使眼色。

他只当没看见:“看你也没长胖。”

安思冬见护士好像也不相信,曲起胳膊做了个健美运动员的经典姿势:“你看我胳膊,看我胳膊上的肌肉!我很壮的!”

别说,那棉花糖似的细胳膊还真鼓起来一块圆圆的小肌肉。周围的人都被她逗笑了,曲惟恩把自己空闲的那只胳膊伸到她面前曲起,给她看自己粗壮饱满的上臂:“看见了没?这才叫肌肉。”

她气哼哼地把自己胳膊放下,扁着嘴使劲瞪他。

护士阿姨止住笑:“那边有个体重秤,你去称一下。”

她不情不愿地走过去,一称,88斤,是比去年胖了一点,但仍然不达标。护士阿姨把她的表收了,一边说:“姑娘,献血这种事要量力而行,千万别硬抗。自己有余力再去帮助别人,这才是献爱心的正确态度,知道吗?”

这边曲惟恩已经献完了,坐在椅子上拿棉签按住针眼止血。安思冬帮他拿着外套和书包,小声说:“都怪你,干吗多嘴。我还没献过血呢,每次都说我体重不合格……”

“你本来就不合格,逞什么能。”

“就差两斤而已,有什么要紧,我身体很好的。”

“要说身体好,我不比你好?你还让我只献200。”

她争辩说:“本来就是这么建议的嘛,第一次献血的人最好不要献太多,怕有反应。”

“这只是建议,体重不达标不准献,那是规定。你还红十字会的呢,规章制度也不好好看?”

她争不过他,就朝他翻白眼。

他抬起棉签看了看,针眼还在流血,继续压住:“行啦,你当自己是救世主哪,全市这么多人,不缺你那一袋血。”

“现在血库常年缺血,多我这一份说不定就能多救一条命,我又没损失什么。”

“大不了以后我献双份,把你那份也补上呗。”

她立刻反驳:“还说我不看规章制度,你把表上的献血须知都看了吗?半年间隔,雷打不动的,你想献双份就献双份啊?不可以!”

“好了好了,”他挥挥手里的棉签,“真啰嗦。”

她抢过来把他的手按回胳膊上:“压好!要压十分钟!不然回头血渗到皮下青一大片别说我没提醒你!好多人抽完血不好好压,手臂青了就说献血多恐怖多有害,真是的……”

她的手扶着他刚抽过血的那只胳膊,一手都环不过来,帮他用力按住针眼。温热柔软的掌心贴在他手肘下,他的心跳瞬间就攀了上去,不自在地别开脸看别处。

正好这时两名护士抬着装血袋的箱子出来,满满一箱深红浓郁的血液,装在柔软透明的密封塑料包装里,每包顶端鼓一气泡,随着护士的脚步在粘稠的液体里起伏滚动。他突然就觉得头有点晕,眼前发黑金星乱冒,头重脚轻,身体晃了两晃没稳住,跌进身后的椅子里,好大一声。

安思冬吓坏了,扑过去拉他没拉住:“曲惟恩,你怎么啦?”

旁边的护士立刻丢下箱子过来看他,粗略检查了一下:“没事,就是普通的晕血。把血袋拿走,让他躺下休息,你去倒杯温水来。有白糖吧?加一点。”

教室里有给献血者准备的糖水,安思冬去冲了一杯,端过来给曲惟恩喝。他就晕了一下,已经醒了,只是脸色煞白,扶着脑袋伸手接她手里的纸杯。

“你别动,躺好,我端给你喝。”她把他按回躺椅上,一手扶着他的后脑勺,把杯子凑到他嘴边,小口小口地喂他喝。

护士问:“你是不是还没吃饭?”

曲惟恩点点头。护士说:“是我们的疏忽,不该弄到这么晚,刚才有个女孩也晕了。下次记得别饿着肚子来献血了,啊?”

喝下去半杯温糖水,他的气色好多了,安思冬就把杯子递给他,让他自己喝。她坐在旁边,有点内疚:“都怪我,不该硬拉你来献血的……我看你牛高马大的,壮得像座铁塔,以为你身体好得很呢,谁知道你这么虚……”

哪个男人愿意被人说自己虚呀,他立刻说:“我没事。”

护士也说:“晕血和身体好不好没什么关系,主要是心理上的恐惧,可以克服的。你先休息一会儿,别着急起来。有人陪你一起来吗?”

安思冬说:“我是他同学,我陪他好了。”

护士又叮嘱了他一些献血后的注意事项,收好东西走了。安思冬陪着他休息了几分钟,看他恢复得差不多了,拿起他的东西说:“走吧,去十食堂吃饭。”

她拿着两个书包,还有他的外套和学校发给献血者的一袋营养品,好大一堆抱在怀里。曲惟恩伸手去帮她拿,被她躲开:“我来我来我来!你是病号,好好歇着。抽过血的那只胳膊最近几天都不要使大力气,知道吗?外套给你穿上,别出去着凉了。”

他怎么就成病号了,还要一个小不点女生帮自己拿书包……他拿过外套披上,心里却有点甜滋滋的,忍不住唇角微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