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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话,我又不是gay,怎么会跟个男生过一辈子。”

同学一拍巴掌说“这不就得了嘛!现在问题很明显,要么你从此失去你的室友,要么失去你的mm,你选哪一个?”

答案是显而易见的。

“你需要考虑的是,而是怎么样才能把女同学来追到手。

这才是最严重的症结所在说实话,周远航追mm这一点完全有自信,周远航比他更懂得讨女生欢心,而且和安思冬的关系又日趋亲密,看起来似乎已经有点郎有情妾有意的架势,好像就差层窗户纸没捅破了,让他非常有危机感。

到女生节前夕,这种危机感达到了顶峰,因为周远航在宿舍里宣布,准备在女生节这天捅破这层窗户纸,搞定安思冬。

曲惟恩躲在楼道里给军师打电话问“怎么办?”

军师斟酌了半天说“看来得上大杀器了。"

“什么大杀器”

“玫瑰花。”

曲惟恩满腔希望被浇个凉透心“这就算大杀器了?"

“你别小看这玫瑰花,它的杀伤力是和数量成正比的,一朵两朵不算啥,百朵千朵就成大杀了,上个月情人节,我们系刚有人用好家伙,一下上了999朵,当场就把系花搞定了,平常那系花甩都不甩他的!

“真的假的?有点不太相信,但真是喜欢的话,几朵花就能让女生瞬间改变心意?

“当然是真的,999朵玫瑰砸过去,有几个女生能抗住的?我听我们班的女生说,她们室友不用999朵,有个99朵就从了”

还是觉得不可思议,“跟你们开玩笑的吧。"

“甭管是不是开玩笑,至少说明玫瑰对女生有强大的杀伤力”

他跑到学校商业区的花店去问,卖花姑娘也这么说,事到如今只能死马当活马医,试试看了。

篇外:那些往事(7) ...

曲惟恩事先就跟花店订好了货,女生节前一天下午去确认,花店老板却突然说邻近女生节、妇女节,玫瑰脱销,店里没货了。费尽口舌交涉,最后亲自跟着老板的货车去了郊区玫瑰园,还帮老板当了半天搬运苦力,总算把花搞定。

999朵玫瑰可不是个小数目,一个人都捧不过来,真要拿着走在路上,肯定会被围观。女生节那天,他天还没亮就起床了,趁路上没人把玫瑰从花店仓库搬到女生楼下。楼前的草坪是去年铺的,冬天刚过草还没长出来,前两天下过雨,泥土湿润。他想了想,决定把花插在草坪上,摆个图案,这样从楼上往下看就能看到。

什么图案好呢?就照着无偿献血那个血滴标志摆一个吧,颜色相称,也比较有纪念意义。

他用树枝在泥地上画了个大致的轮廓,开始一朵一朵地把玫瑰插上去。隔夜的玫瑰花瓣外层有些朽烂了,他按卖花姑娘指点的,用剪刀细细地把那些变色发软的边缘剪去。

到七点多,楼里逐渐有女生出来,纷纷向他行注目礼。他还是头一次在大庭广众下做这种出风头的事,有点不好意思,闷头不看她们,只顾插花。

丢脸就丢脸吧,如果真的能打动她,都是值得的。

八点多,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甚至出现了本系的熟面孔。楼长阿姨也被吸引过来,看他插的是草坪上光秃的泥地,也没阻拦,只说:“回头记得垃圾一定要收走啊。”

999朵玫瑰花了两个多小时都没插完,还剩100多支。老毕兴冲冲地给他打来电话:“听说你在女生楼下摆玫瑰花呢,是不是真的?你等着,我们马上过去帮忙!”

不等他开口,老毕就把电话挂了。过了五分钟,宿舍里三个人一起杀过来,老毕和小胖一人拉住他一只手:“快交代,这花是送谁的?你小子挺能憋啊,看中了哪个mm也不说声,还骗我们说宁可怀孕也不要女人!快说,不说就捣乱把你这花拔了。”

他看了看周远航,鼓足勇气说:“给安思冬的。”

老毕和小胖互相对视一眼,有点错愕。周远航反应却很快,走过来拍了他一掌,搂住他的肩膀:“兄弟,够义气,够朋友,够爷们!我正发愁用什么方法比较有效呢,你就帮我想到了。这个人情我记下了啊,等以后你追mm,兄弟也帮你!”

“其实我不……”

“喂,你们几个!”同班的汪洁从楼里走出来,走到草坪前看着满地玫瑰,“还挺浪漫啊,全楼女生都看着这儿呢,羡慕死了。”

老毕问:“你去食堂吃早饭?一个人?”

汪洁笑着说:“是啊,那位缩在宿舍里不肯出来,让我给她带包子。”她凑近周远航,小声说:“其实冬冬不喜欢这种张扬的风格。”曲惟恩心头一跳,周远航却满不在乎:“是吗。”

汪洁继续说:“再说了,你哪需要这么大费周章,她就等着你开口了,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曲惟恩顿时有一种大冬天被一盆凉水当头泼下的感觉,连脚底心都是冰凉的。如果他和周远航站在相同的起点公平竞争,自己凭着浪漫的玫瑰打动她,他还觉得有可能;但假如她已经对周远航有意,甚至期盼着他去捅破那层窗户纸,那自己还有什么希望?难道她会因为999朵玫瑰而放弃自己喜欢的男生转投他人怀抱?

如果她是那样的人,那他今天也不会站在这里了。

汪洁透露玩内部消息就走了,其他几个人说:“虽然是走过场,但都做到这个份上了,还是敬业点做完全套呗,哈哈!”

他们完全不管他,开始兴高采烈地继续摆玫瑰。老毕退开几步看了看:“这红心也太瘦了,头上还是圆的,应该凹进来一块嘛。”

小胖说:“方向也反了,应该尖头冲着楼那边,这样从上面看下来才是颗正的心啊。现在也来不及改了,就这样吧。”

三个人一起动手,很快就把玫瑰插完,剩了一束让曲惟恩捧在手里。小胖说:“我来喊‘安思冬’,你们接‘我爱你’,行吧?大声点啊,一定要让五楼屋里的人听见。”说完双手拢在嘴边,朝着楼上大吼:“安思冬!”

老毕很配合地吼了一句:“我爱你!”吼完发现只有自己一个人,周远航忍着笑,曲惟恩则板着个脸。他戳了曲惟恩一拐子:“周子是男主角要保持风度翩翩,你怎么也不吱声?再来一遍,再来一遍。”

小胖吼:“安思冬!”

老毕和曲惟恩跟:“我爱你!”

他中气十足,嗓门洪亮,完全把老毕的声音盖住了。那么大声,连顶楼最西边的阳台上都有人开门探出头来张望,她肯定听见了。

她听见了,但她并不知道那是真的。

吼了几遍,502室的阳台门和窗户毫无反应,反而引得其他宿舍的姑娘们聚在阳台上,看着他们笑得花枝乱颤。

小胖说:“咱们这样是不是太粗暴了?”

老毕说:“对,应该浪漫点儿,才跟玫瑰花相配嘛。要不来唱情歌吧。”

四个人勾肩搭背开始合唱情歌。

“对面的女孩看过来,看过来,看过来……”

二楼的姑娘们喊:“Too old!太土了!不够深情!”

“你问我爱你有多深,我爱你有几分……”

“怎么忍心怪你犯了错,是我给你自由过了火……”

“我承认都是月亮惹的祸,那样的月色太美你太温柔……”

……

不管浪不浪漫着不着调一顿狼嚎,嚎得围观的人越来越多,502室还是没反应。老毕给内应汪洁打电话,其他人凑在旁边听。“喂,你不说一句话的事儿吗,怎么没动静?”

汪洁说:“一句话你也得说到她心坎上啊,看你们喊的唱的都什么呀。”

“那她喜欢什么样儿的?”

“哎呀她回来了我不说啦。”汪洁把电话挂了。

周远航说:“女生可能更喜欢女歌手的情歌,换几个唱唱。”

于是四个大老爷们开始婉约:“如果全世界我也可以放弃,至少还有你值得我去珍惜……”

“我愿意为你,我愿意为你,我愿意为你被放逐天际……”

“你我约定难过的往事不许提,也答永远都不让对方担心……”

“城里的月光把梦照亮,请温暖他心房……”

……

又唱了一圈,还是没反应。小胖嗓子都唱干了,催老毕:“再打个电话给汪洁,问问她安思冬喜欢谁的歌。”

曲惟恩突然说:“她喜欢许茹芸的歌。”

三个人一起诧异地看他。他拿出手机随便挥了挥:“……汪洁给我发短信说的。”

小胖问:“你们会唱许茹芸的歌吗?”

老毕说:“上初中时听过很多,调子会,就是不太记得歌词。”

“我也是,跟着啦啦啦吧。”

于是四个爷们继续婉约地唱许茹芸的悲伤情歌:“你怎么舍得让我的泪流向海,付出的感情再也找不回来……”

“没有星星的夜里,我用泪光吸引你,既然爱你不能言语,只能微笑哭泣,让我从此忘了你……”

“留一段日光,在黑夜流浪,任随思念时光倒转,再爱你一场……”

“The city is so empty,只因为这里没有你;The city is so empty,这天地彷佛要失去主题……”

“如果云知道,想你的夜慢慢熬,每个思念过一秒,每次呼喊过一秒,只觉得生命不停燃烧……”

唱着唱着,老毕觉得不太对,小声问:“咱这是在唱情歌追女生吧?咋听着像失恋了呢?唱得我眼泪都快下来了。”

曲惟恩面无表情地说:“许茹芸的歌就是这样的。”

老毕只好忍着眼泪继续唱。唱到《我依然爱你》时,正主儿终于千呼万唤始出来,被本班、同宿舍以及周围看热闹的女生们推着下楼来了。

她扭扭捏捏的,又想板起脸装正经,又憋不住破功,且喜且嗔,一张脸涨得通红。身后的女孩们欢笑着,被这气氛感染,似乎也忘记了这是一件挺矫情挺做作的事情,众星碰月似的把她推到大门口来。她好几次想回头跑,身后堵着人墙,嘻嘻哈哈地把她揪回来。

终于推到了巨大的玫瑰花红心前,男女主角面对面站着,羞怯的,喜悦的,在众人的欢呼起哄声里,像电视剧里的场景,虚幻得好似并非就在眼前。

“做我女朋友,好不好?”

她的头都快低到胸口了,连脖子都是绯红的,飞快地抬起头瞥了一眼,眼睛里有异样的神采,比任何时候都更明艳动人,然后从他手里把那束剩余的玫瑰花接了过去。

一切都和预想的一样。

只除了最后,拥抱她的那个人,不是他。

他独自坐在马路牙子上喝啤酒。

喝玩一罐,觉得味道不对,MD这是不是酒啊,淡得跟水一样。拿起易拉罐反复看,没错,正牌青岛啤酒,不是假货。

他把空易拉罐往地上一掼,罐子砸瘪进去一块,乒乒乓乓地跳到路边。他站起来走回路边的小卖部,从狭窄的窗口探进头去:“老板,还有别的酒吗?有味道点儿的。”

小杂货店只是个两三平米的小铺子,连门都没有,只能从窗户里递东西。柜台里放着几包烟,货架上是各式各样的饮料泡面。老板说:“有红星二锅头,要吗?”

小瓶装的红星二锅头,每瓶只有二两。“先来五瓶。”

老板拿酒的手顿了一下:“这可是56度的。”

他把眼睛一瞪:“叫你拿你就拿,啰嗦什么!”

买了酒,继续回去坐在马路牙子上喝。五瓶56度红星二锅头,在右手边一字排开,喝完空瓶放到左边。没过一会儿就全部换了边,瓶盖乱七八糟扔在地上。

杂货店老板从窗户里觑着他,看见他又站起来朝自己这边走,脚步稳健都不带晃的,眼疾手快地把货架上剩余的几瓶红星二锅头全部扫到柜台下面,然后拿起报纸装模作样地看。

“再来五瓶二锅头。”

老板盯着报纸:“没有了。有饮料,葡萄汁红茶可乐,要吗?”

“刚才还看见架子上好几瓶的。”

“跟你后面来了一人,全买走了。”

喝了酒的人脾气就是差:“我一直坐这儿呢,根本没人来过。快点拿出来,又不是不给钱!”

老板也横上了:“小伙子,你成年了吗?满十八周岁几天了呀?你已经喝了一斤白酒了,那是白酒,56度的二锅头,不是雪碧汽水,知道吗?你还想喝你上别处买去,我是个有职业道德的杂货商,我不会再卖给你了。”

说完继续拿起报纸,专心致志看新闻。

二锅头很不给力,五瓶喝下去一点感觉都没有,一点都不困,一点都不晕,一点都不难受,脑子就像坐考场里做卷子时一样清醒。这TM什么世道,杂货商还有职业道德,他是去买白酒,又不是买白粉。

他漫无目的地朝前走,走出去一段,想起空瓶子还扔在路边,又回头把一地垃圾全部捡起来扔进垃圾桶里。

明天就是妇女节了,临街的商铺纷纷打出各种女装、化妆品打折跳楼的广告,任何一个节日都要充分利用。今天是周日,黄昏时分校门口的狭窄马路依然堵得水泄不通,司机们无视路上的禁鸣标志乱按喇叭,一片嘈杂。路边有卖炸鸡的,有卖糖炒栗子的,白乎乎的热气在橘黄的灯光下升腾。

喧嚣而热闹的俗世,无非如此。生活还在继续。

他想要找个安静的地方,只有他一个人,将这一切都隔绝在外。

也不知道走了多远,看见路边有个歪歪扭扭的劣质霓虹灯,写着“网巴”二字,那个口字旁已经不亮了。他沿着那条狭窄只容两人通过的昏暗巷子往里走,七拐八弯,墙角堆满乱七八糟的袋子,也不知道是垃圾还是旁边商家的货物。

巷子转弯角落里蹲着一个人,看不清脸,只有烟头一点红光明灭,机械地问:“要盘吗?”

刚才喝下去的一斤二锅头这时才显出效力来,他打了一个嗝,自己都闻到浓烈的酒气。又转过一个弯,旁边小门里突然伸出一只细瘦的胳膊拉住他。

“帅哥,心里闷吗?这里有让你高兴起来的……喜欢什么样的?清纯学生妹,女老师,辣姐儿,应有尽有……”

他愣了一下。那是个穿着漫画里那种水手校服的女人,个字很矮,身材细瘦,仿佛只有十几岁,胳膊像芦柴杆儿一样,力气却不小,硬把他拉进了小门里。

门里亮着日光灯,灯上包了一层桃红色的纱,光线便成了暧昧昏暗的粉红色。女人的脸在灯光下渐渐显出来,不同于身材和衣服,那张脸却是苍老憔悴的,浓妆艳抹也遮不住眼底深深的疲倦。她扯着嘴角妖媚地笑:“来嘛,只要两百块……”

他一把把那个女人推出去,女人跌到身后的椅子上,连人带椅子又滑出去一米多才停住。他冲她大吼:“滚!”

女人吓呆了。他一把甩上门,冲进巷子尽头的网吧里。

他今年快要20岁,他在离家上千公里之外的陌生城市上学,他身边没有一个长辈亲戚管他,他口袋里有足够的现金,他失恋了。他似乎有充足的理由放纵自己,用二锅头把自己灌个烂醉,在大街上大吼大叫或者嚎啕大哭,把玻璃瓶子砸烂扔马路上不去收拾,买一包烟蹲路边狠狠地抽,或者任路边站街的妓女把自己拉进屋里,找个身体娇小柔软的滚一起,发泄他对女人的愤怒和渴望。

但是他做不到。他也不想那么做。

他只是安静地在网吧柜台登记,押上身份证,然后选了最角落里的位置,戴上耳机,打开CS。熟悉的画面,换枪时悦耳的咔哒声,冲锋枪射出子弹时的震响,还有手雷爆破的轰鸣。子弹发射的瞬间对手鲜血淋漓地倒下去,又或者自己被敌人击中,血溅五步。

这个世界血腥暴力,只有刺耳的枪声,却比外面那个热闹的俗世更让人心情安宁。

这里没有她,因而宁静。

他选了deathmatch模式,无限复活,不必考虑那么多战局战术,勇猛地往前冲,看到敌人就杀。一场30分钟,好像很快就结束了,结果杀敌方160人次,比以往都多;自己被杀也创下纪录,死了85次。

160,85,很熟悉的数字。哪里见过?

——160厘米,85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