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属于他的声音投掷在沉寂的卧室里,仿佛石子落湖,激起涟漪无数。

萧潇坐在梳妆台前回头看他,没吭声,有些问题,她并非一定要回答他,比如说现在。

傅寒声靠坐在床头看她,他没抽烟,也没看杂志,萧潇洗罢碗,两人就一起回到了卧室里,然后他去了一趟更衣室,再然后上了床,而萧潇呢?梳妆台上放着一杯花茶,冒着热气,她喝得慢,小口小口的喝,摆明了不急着回床睡觉。

她那点小心思,傅寒声又怎会不知晓,气不得,也笑不得,所以只能直勾勾的看着她。

这是一场用眼神无声交流的对峙战,他用这样深幽的眼神看萧潇,不是第一次了,虽说萧潇已经开始习惯,但被他盯久了,心慌谈不上,但不自在却是真的。

他在看什么呢?

“不睡觉?”傅寒声明知故问。

萧潇不看他,声音与夜色融为一体,听起来很轻:“喝完这杯茶。”

喝吧,慢慢喝。十分钟绰绰有余了吧?

十分钟之后,茶喝完了,萧潇坐在梳妆台前磨磨蹭蹭的,他没闭眼之前,她不想靠近床,这是她的小伎俩,失败的小伎俩,因为傅寒声发话了:“过来睡觉。”

他今天没精力陪她耗,实在是太累了,也缺觉。

不是没有理由继续磨蹭,萧潇只是说不出口,她和他因为利益原因走在一起,不计前因过程,此刻她是他的妻,仅凭这个原因,就容不得她多说一个字。

萧潇先把床头照明灯打开了,再走过去把卧室大灯给关了,她站在卧室里适应了一下光线,这才朝床榻走去。

对于现今的身份,她认命,却还没完全习惯他的亲密,而他习惯对她做出亲昵之举。

萧潇一双脚刚摆脱家用拖鞋,还没在床上躺好,只觉腰部一紧,转瞬间便被他搂在了怀里。温暖的体温传递给萧潇,她紧绷的身体缓缓放松下来,看来他是要抱着她入眠了,罢了,罢了,她依偎在他的怀里,由着他去吧,只要他龙心大悦,她是否也能睡个安稳觉?但…

他的声音在耳边缓缓响起:“从澳洲回来太仓促,没来得及给你准备礼物,没关系吗?”

“没关系。”

这样的回答在傅寒声的设想之内,他托着她的螓首安栖在柔软的枕头上,然后翻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他的话语很柔和,咄咄逼人的是气势,他问:“你把世事看得太淡,想必我摘颗星星送给你,你也不会多看上一眼吧?”

萧潇摸不清他情绪,他这样的言行和举止,她不回应就对了,但他不放过她。

他摸着她的发,他妻子的发像丝绸,又凉又滑,还带着淡淡的香气,仿佛还带着江南烟雨的湿气,他声音微微低哑:“怎么不说话?”

“说什么?”她避开他的气息,却没办法避开他眼神中的灼热,他等于半欺压在她身上,这样的谈话距离是不是太近了一些?

屋外曙光缓缓浮现,他的眼眸深沉而柔软:“丈夫出差回来,没买礼物给妻子,作为妻子,是否应该埋怨丈夫为什么不给妻子买礼物?”

这样的床,又是这样的人,萧潇没办法保持沉默,她移眸看着他,傅寒声清俊的眉眼近在眼前,那里有着淡淡的倦意。

听说,若是睡眠不好,不管是谁,也不管那人年龄有多大,总会或多或少的闹些小情绪,所以他现在是在闹情绪吗?

萧潇只好问他:“你这次去澳洲,为什么没给我买礼物?”

他竟笑了,似是被她的话取悦一般,满脸笑意的逼近她,并低头与她鼻尖相抵,那双凝视她的眼睛,仿佛能看到她的心坎上。

“不恼,你要什么,我都给你。”那气息带着清淡的薄荷香,那眼神倒像是在安抚孩子一般。

萧潇片刻失神,她想要什么,他都给她对吧?

察觉她在失神,他在她的脖颈上轻轻咬了一下,这举动太突然,也太暧昧挑~逗,萧潇被咬刹那,只觉得浑身发麻,呼吸乱了,血液热

tang了,幸好他没有继续咬下去,他在退开的时候,见妻子细润如脂的脖颈被他咬红了,薄唇又轻轻的贴了上去,那吻无关情~欲,是万般珍惜。

其实,夜间和萧潇同睡一榻,又是自己心喜的人,纵使凉薄如他,又怎会没有欲念呢?好比此刻,卧室灯光下萧潇发丝如墨,微微偏头时,脖颈肌肤是瓷白色,泛着如玉般的光泽…

可是有什么办法呢?他不能碰她,所以只能在被子里拥着她,轻声道:“睡吧。”

躺在床上,傅寒声缺眠,萧潇也缺眠,正昏昏欲睡时,耳边再次传来他的声音。

“潇潇…”

“嗯?”她睡意正浓,迷迷糊糊的应。

“开灯睡觉不但影响睡眠质量,还影响人体免疫力。”傅寒声道:“今后睡觉不要开灯了。”

萧潇偎在他怀里好一会儿没说话,然后离开他的怀抱,伸长手臂把床头照明灯给关了。

视野内一片黑暗,犹如失明之人,她看不见任何东西,只知道傅寒声又把她搂在了怀里。有关于自己有夜盲症,她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傅寒声,其实说不说也都是一样的。

唐家成员相处,多是充满疏离,每个人都懂得给自己涂上保护色,言谈间半真半假,有些夫妻表面看似恩爱,回到自家院落里,却是井河不犯。

她很小的时候,父母就离异了,从小到大几乎是被爸爸一手带大的,“日常夫妻”四个字对于萧潇来说,是陌生的。

夫妻该怎么相处,没人告诉她,她也不清楚,所以有关于她和傅寒声的相处模式,究竟是对是错,她也没个衡量标准。

闭眼入睡前,萧潇甩开念头。还是不说了吧!原就没什么可说的。

周六这天早晨,萧潇是枕着傅寒声的手臂醒过来的,他们的睡眠姿势,通常都是侧卧,她背对着他,然后他会从身后抱着她。

他还在睡,一条手臂被她枕着,另一条手臂却搭在她的腰上,萧潇翻身的时候,动作很轻,他又浅眠,稍不注意就能把他吵醒。

他们这天睡得都很沉,萧潇醒来时,已有光线穿过窗帘隙缝投射入室,外面已是天明,至于几点,时间不明。

其实萧潇下床的时候,傅寒声就醒了,他侧躺着不动,看潇潇赤足踩在地毯上,大概因为他还在睡,所以她只撩开窗帘一角,她在看天色,再后呢?再后估计天气不太好,因为她去了更衣室,等她再从更衣室出来,已在睡衣外面披了一件白色晨褛。

披上白色晨褛的她是优雅的,是慵懒的,宛如睡饱餍足的猫,她拿起遥控器,卧室通往阳台的控制门缓缓打开,她朝阳台走去,步伐轻盈,白色晨褛长可及地,穿在他小妻子身上倩影聘婷,飘逸的不染烟火气。

快步出阳台的时候,她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没有穿鞋,于是转身回来,却堪堪对上了一双含笑的眸。

萧潇愣了一下,什么时候醒的?

睡了一觉,他精神比之前好了许多,坐起身,靠着床头问萧潇:“几点了?”

萧潇走过去,查看了一下电子闹钟,眉微微皱起:“快十点了。”

傅寒声贪睡还说得过去,人家是累,她这又是怎么了?竟在他怀里睡得天昏地暗。傅寒声起床,萧潇拉开窗帘后,穿鞋去了阳台,还是有阳光的,不过却笼了一层雾。

内线电话响了,萧潇进屋接电话,随后走到盥洗室门口,对正在洗漱的傅寒声说:“老太太来了,在楼下。”

她说:傅先生情商很高超

傅寒声是周五回国的,若是往常,他处理完公事,即便再晚也会拨冗回一趟傅宅探望温月华,但昨天晚上温月华等了大半宿,依然不见儿子身影,后来打了一通电话到山水居,被曾瑜接起,说是傅先生从澳洲回来身体状态不好,晚饭也没吃就上楼睡觉去了。

温月华一整夜都没怎么合眼,一大早起床,连早饭也没吃,就让庄伯开车把她送到了山水居。

来早了,儿子和儿媳还没起床,曾瑜要打内线叫醒他们,被温月华阻止了:“让他们睡。”

于是,温月华在从早晨等到了上午,期间她在山水居用了早餐,又拿了食物去喂阿慈,甚至沿着山水居来回转了一大圈芘。

周曼文陪同在侧,偶尔望向二楼闭合的窗,厚重的窗帘阻挡了外界所有的视线,周曼文移回眸子,这时候发了一声牢***:“若是寻常,萧潇五点半也就起床了,怎么今天睡到这时候还不起床?”

温月华侧眸看了周曼文一眼,似笑非笑道:“若是履善缠着潇潇不让她起床,她又怎么能起得来呢?”

履善缠着潇潇?

这话涉嫌夫妻情事,周曼文愣了一下,然后尴尬的不多话了亦。

上午九点多的时候,曾瑜泡了茶端到客厅里,温月华有一搭没一搭的跟曾瑜说着话,看似都是家常话,实则却是在套曾瑜的话。

温月华本人很喜欢潇潇,但也不忍儿子一头热,对于这两个孩子的婚后生活,她表面不说什么,心里却是有些焦急,山水居和傅宅相距甚远,就算她平时想了解他们的夫妻现状,也是无计可施。好在曾瑜吐露给她的讯息倒是让她暗自松了一口气。

曾瑜口风一向很紧,她之所以会这么说,是因为周曼文看了一眼时间道:“不是说傅先生昨晚没吃饭吗?这都快中午了,一连三顿没进食,怎么受得了?”

曾瑜这才回话道:“今天凌晨,傅先生应是饿了,好像还是太太亲自下厨做得饭。”曾瑜当时起夜,距离厨房比较远,见夫妻两人都在厨房里,也不方便过去,所以就又回房睡觉去了。

闻言,温月华笑了笑,望着窗外,山水居多树,多水,几只云雀正站在葱翠碧绿的枝叶间唧唧喳喳的吟唱着未知歌谣,这次来山水居倒也不虚此行。

是真的不虚此行,同样是这天上午,傅寒声先前从澳洲寄回来的明信片又有两张抵达山水居,佣人拿着明信片走进来交给曾瑜的时候,被温月华眼尖看到了,好奇问:“是什么?”

曾瑜老实交代:“先生从澳洲寄回来的明信片。”

“哦?拿来我看看。”温月华兴致颇浓。履善那孩子该不会是在给萧潇写情书吧。

“这…”曾瑜有些迟疑,明信片可都是先生写给太太的,前些时候,有佣人好奇偷看了一眼明信片内容,当时脸红不说,私底下说给其他佣人听,被曾瑜发现了,当即逮着那佣人训斥了一番,所以这几日虽有明信片抵达,却再也没有人敢偷偷翻看了。

但老太太可不是旁人,她可是傅先生的母亲,母亲要看儿子写的明信片,曾瑜又能说什么呢?咬咬牙,大不了回头被傅先生骂一顿,也不能当面得罪温月华,拂了她的好心情。

曾瑜把明信片递给温月华,温月华先看了一眼明信片正面图案,随口问曾瑜:“这样的明信片,先生寄回来多少张了?”

曾瑜想了想说:“将近二十张。”

温月华抿嘴笑,在电话里一直声称自己很忙的人,竟还有闲情雅致写明信片,也实在是…

温月华不调侃了,她开始看明信片——

10月17日,暴雨。

该怎么说呢?

夜间参加酒会,有位尚未出名的男模“不小心”把酒洒在了我的衬衫上,还能怎么办?只能让周毅速去买衬衫了。

酒会休息室里,你知道的,我应该先把衬衫给脱了吧!然后真是好极了,男模一脸歉意的走过来,要给我帮忙。

对的,对的,他是一位同性恋,摸着我右肩问:“先生,您这里好像是牙印,是谁心狠咬得?”

“我太太。”

“太太?”男模受了惊,反应过来,尴尬道:“抱歉先生,我看您和您男助理形影不离,还以为您和我一样,都是…”

“出去,出去。”他再不出去,你先生我的脾气该上来了。

温月华拿着明信片笑得肚子疼,可以想象儿子当时究竟有多恼愤,还有…那个牙印?

周曼文见温月华眉眼间都是笑容,虽然好奇,却也不好意思多看一眼,幸好她没偷看,若是看到萧潇曾在傅寒声肩上咬了一道牙印,怕是会跟温月华一样想歪了。

只能说成年人思想太复杂,想事情也比较深,纯属自惹尴尬。

温月华又看了另一张明信片,上面只有一幅手绘图,还有一句话,却让温月华脸红的清了清嗓子,把明信片放在一旁,低头喝起水来。

tang若不是亲眼看到这些,她还真是难以相信她儿子会写出这种东西来。

佩服啊,傅家履善如此情商高超,无人企及啊!

这天上午,傅寒声牵着萧潇下楼,温月华正手捧一杯茶站在窗前,背影优雅端庄,她在看窗外的小鸟,听到曾瑜在身后唤了声“先生”、“太太”,温月华一侧首,就看到儿子搂着儿媳脚步轻巧的朝她走来。

山水居客厅有着整面的落地窗,院中花圃娇艳似云霞,客厅里的人更像是一幅画。

往日里,傅寒声的表情多是冷峻漠然,薄唇弧线沉冷,眉宇间隐约透着无***,但如今,至少是此刻,不再是淡漠的眸,他的目光清邃犀利,却又收敛着万千光辉。

再看萧潇,站在傅寒声身边,清新如朝露,她对温月华向来和善温软,所以看着温月华的时候,眸子是最柔软的水,嘴角笑意更是雅致婉约。

这是一对在外貌和气质上都很出色的人,温月华看着,内心也是欢喜的。

温月华跟晚辈说话间隙,已张罗曾瑜提前准备午餐。

周六上午,山水居很热闹,不仅温月华来了,就连周毅和华臻也一同来,前者是为了家事,后者却是为了公事。

傅寒声先示意周毅和华臻一起去书房,又坐在沙发上陪温月华聊了一会儿天,这才起身,像对小孩子一样轻轻摸了摸妻子的头:“潇潇陪妈说说话。”

走进书房,傅寒声还没落座,他的女秘书华臻就已经拿着行事历跟在他身后报告道:“今天行程全部挪到了明天,明天九点,各大公司业绩汇报;十二点,有几位正待签约的日化业老总在国际饭店请您吃饭;下午三点,金融投资评估报告书将会呈递办公室,急需您批阅签字;四点半,您有一个董事会会议需要出席,结束时间在晚上六点半。”

傅寒声坐在办公椅上,翻看报纸,今日起晚了,连带错过了翻阅报纸的时间,长吁一口气,他何时闲过?

傅寒声阅览报纸速度很快,修改行程也很快:“公司业绩汇报和董事会议合并,投资评估报告书最好别送到我面前,我不看半成品,浪费我时间。另外,明天中午饭局取消,告诉他们,就他们名下那几间小公司,博达给出的收购价格已是仁至义尽,忠告对方最好不要蹬鼻子上脸。”

华臻点头,开始修改明日行程安排,经过傅寒声这么一改,他明天只需上午九点去公司开个会就没事了?

这样的安排,倒像是为了配合“某人”双休时间特意挪开一般。

客厅里,温月华和萧潇聊天间隙,偶尔提及明信片,萧潇这才发现桌上一角放着两张明信片,温月华在场,萧潇原本没打算当着她的面看,但温月华开口了:“听说是履善写给你的,不看看?”

萧潇只得低头翻看,傅寒声就是在这时下楼的,身后跟着周毅和华臻,傅寒声走向客厅的时候,温月华让曾瑜多准备几道菜,留周毅和华臻一起在山水居共用午餐。

两人看向傅寒声,此时傅寒声已经快走到妻子身边,大手一挥:“留。”他在妻子身边坐下,垂眸看了一眼她手中拿着的明信片。

嗯,还挺应景。

明信片背面,他画了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男人抱着女人走在长街上,旁边备注了一句话。

“你以前学过画画?”萧潇刻意不看那句话,想岔开话题。

“学过。”他笑,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把她圈在怀里,薄唇贴着她的耳,把明信片上的那句话轻轻传递给了萧潇:“抱着你,像抱着我最宝贝的坏女儿。”

血液沸腾,属于她的时代来临了

“抱着你,像抱着我最宝贝的坏女儿。”

傅寒声说这话时,客厅里除了温月华、周曼文,还有山水居好几个佣人,再不济还有他的下属在场,但这就是傅寒声,他霸道又狂傲,又因本性颇坏,所以有些亲昵之举,他不避人前,正确的说,他并未把周遭人的反应放在眼里。

这句话,傅寒声是贴着萧潇耳朵说得,只对她一人说,那声音宛如春日柳条轻拂湖面,缓缓的飘进萧潇的耳里,萧潇呼吸慢了,她坐不住了,但因被他困在怀里,所以只能在他怀里僵着身体,一动也不动。

傅寒声,他是萧潇接触过的男人里,最会哄骗女孩子的那一个。好比她,虽说没有心动,但看到这样的文字,听到这样的话,怎能不尴尬?怎能不自在?逼她生出这样的情绪来,他可真是不简单。

那话,是傅寒声说给萧潇的贴己话,客厅里的人听不到,但他们却都看到了,那个平日里把表情修炼得滴水不露的人,此时此刻眼眸里却带着淡淡的笑意,好整以暇的陪妻子翻看着明信片,对于那些颇为让人脸红的字句,他目光坦然,俊雅的面庞甚至不曾有过可疑的赧红。

他翻着其中一张明信片,不知跟萧潇说了什么,萧潇抿嘴笑,不理他。但即便是不理傅寒声,他却因萧潇心情上的变化,笑了牧。

他这一笑,只因萧潇情绪带动了他的情绪…

“傅董费心了,取悦冰美人笑一笑,还真是不容易。”周毅在华臻身边说了这么一句话,声音低,微微叹息,似是感慨万千。

华臻皱眉,还没来得及把周毅的话放在唇齿间好好咀嚼一遍,却在看到傅寒声的举动时暗暗吃惊。

不仅华臻吃惊,就连温月华也是差点被茶给呛到,她原本只想安静坐在对面品茶,不参与两个晚辈说话,但儿子举止实在是…

谁能想到,向来情绪不形于色的傅寒声,竟会无视所有人,拉着妻子的手送到嘴边,轻轻的咬了一下。

其实,是真的很轻,但萧潇手背上却有了齿印。

这一刻,有多少人倒抽一口气,表面惊讶,内心汹涌起伏?

这时,很多人都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萧潇。

温月华看到的萧潇:淡然从容,颇有主母沉稳风范。

周毅看到的萧潇:表情依然若无其事,镇定的令人心生佩服。

周曼文看到的萧潇:看似平静,谁知道内心是不是开出了一朵花。

华臻看到的萧潇:嘴角笑容云淡风轻,心思难测,竟跟傅寒声惯常表情隐隐相似。

他们在看萧潇,萧潇在看明信片,傅寒声肩上的牙齿印,她怎会忘?那是八月末,她在郊区别墅咬得,当时是卯足全身力气咬他,所以咬得格外重,傅寒声右肩见血不说,她的牙齿也为此疼了好几天。

还记得那天,她拒绝进食多日,却一心想往外走走,试图离开他一手为她打造的金丝笼,奈何步伐虚软,无力行走。后来他出现了,他抱着她走在白桦林里,她不说回去,他就抱着她一直走…

那天,他抱着她足足走了一个多小时,她知道他累了,也看到她咬伤他肩膀的地方正往外渗着鲜血,染红了他右肩上的衬衫衣料。

他偶尔会因伤口泛疼皱眉,她看了心里却是隐隐痛快,那是报复过后的痛快。

明信片上说,他右肩有齿痕印,所以他如今咬她,是报复?这么轻的报复?

不,对于傅寒声来说,他咬她,跟责怪无关,是宠溺,他看着萧潇印有齿印的手背,微微皱眉:咬重了,他妻子的手怎经得起他那么一口咬下去?

正待说话,手机响起,他把明信片递给萧潇,拿着手机去了偏厅。

温月华欢喜晚辈感情交好,她一把年纪了,就算看到夫妻亲昵之事,也多是一笑了之,但眼下年轻人还不少,温月华见周毅和华臻还干坐着,就示意他们落座,几人浅浅聊了起来。

萧潇向来不喜插话,若是有人问她,这才会应景的说上两句,后来见温月华和周毅他们相谈甚欢,就起身上楼放明信片。

走出客厅,萧潇依稀能够看到傅寒声单手插腰站在偏厅里接电话,声音不高,但跟手机那端的人讲话时,态度却是前所未有的强硬:“A股牛市即将到来,带着你的团队,不管是消耗、偷袭,还是闪电吃法,一定要火速加入涨停板团队,以吃明伦集团为生,一旦洞察明伦最新动向,火速吃进…”

无人注意到的角落里,萧潇静立几秒,然后迈步上楼,她步伐如常,但血液却在瞬间引爆了,冷却多时的血液沸腾,跟傅寒声老奸巨猾啃吃三巨头之一的明伦无关,而是傅寒声口中的那句A股牛市。

萧潇外公唐奎仁,经营才能一流,决策能力在业界也是佼佼者,但这并非唐氏坐稳三巨头的重要原因之一,而是因为唐奎仁的任人唯用。

没有人知道,就连傅寒声也不知道,唐奎仁既然把萧潇当继承人来培养,那么平日里除了扣掉她的上课时间,私底下萧潇大部分

tang的时间都会留在书房里陪唐奎仁办公,一个小女孩,她在书房里能干什么呢?她可以做,能做的事情有很多,比如说唐奎仁教她打理公事,寻到好时机甚至会授权萧潇下决策。

1996年,那一年萧潇只有10岁,萧潇在唐奎仁的授意下,初次担任期货操盘手,初时做单不错,唐奎仁干脆把五分之一的流动资产全都押在了萧潇的身上,由着她去玩。

1997年,萧潇11岁,别人尚在童年之际,她已操盘做了好几个成绩不错的大单,毕竟是个孩子,也年轻,成功了几次,又被外公称赞了几次,她在这一年开始飘飘然。同年末,萧潇手中持有的期货因为逼仓过急,引起暴亏,唐奎仁输得很惨烈。

1998年,萧潇12岁,国内期货进行整顿,萧潇接连失利,暴赚过,也暴亏过,她一度陷入迷茫之中,觉得自己根本不适合继续做期货。终于,她在某一天午后,敲响了唐奎仁的书房门,她跟唐奎仁说:“外公,我不想玩了。”

唐奎仁看了她一会儿,开口道:“给我一个原因。”

是啊,是什么原因呢?12岁的她还太年幼,那一年她看报纸,有很多失败的期货人,在经历倾家荡产之后,不时传出跳楼噩耗。萧潇一连失败两次,虽说唐奎仁有资金供她磨练玩耍,却也经不起她一直暴亏下去,有时候她甚至不明白外公哪来的胆气竟允她一个小孩子在期货做单上孤注一掷。

萧潇不答,唐奎仁却看出了她的想法,唤她近前,摸了摸她的头问:“告诉外公,你做期货的时候开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