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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寒声终于在这个时候有了动作,他起身帮她套上宽松的毛衣,又把外套披在了她的身上。面对他的“体贴”之举,她的唇紧紧的抿着,她冷冷的看着他,脸上没有任何血色,大吵大闹吗?萧潇喉咙里发不出任何声音,她被洗纹身带来的异味折腾的胃部一阵阵不舒服。

傅寒声刚搂着她走了几步,她就忽然返身去找洗手间,她在里面吐得眼睛直泛酸,察觉有手臂环住了她的身体,抬手轻轻的抚着她的背,他不说话,而她只管吐得天昏地暗。

离得近,静谧的洗手间里,隐隐能够听到傅寒声的呼吸声,那样的呼吸有些慢,后来他似是说了什么话,但萧潇正是难受时,脑子嗡嗡的响,却是什么也没听见。

萧潇这么一吐,全身竟跟虚脱了一样,被傅寒声扶起身的时候,萧潇涣散的目光渐渐聚焦,推开他的时候,目光从他英俊的脸上一扫而过。

那张脸,冷峻的像是最坚硬的雕像。

萧潇一言不发的走出医院。上车前,他扶她,她抬手甩了过去,直接打在了他的手臂上,率先上了车。

一路沉默,她闭着眼睛,似是睡着了,身上似乎盖了什么东西,她听他轻声吩咐张海生:“温度调一下。”

她胸口起伏,唇线下沉,假慈悲。

身份使然,不管是傅寒声也好,萧潇也罢,做戏是应生活和现况所需,之前傅寒声在山水居动怒,已让众人议论纷纷,眼下男女主人尚未回来,山水居上下便已站在门口迎接,曾瑜站在人群前面,见傅寒声下车,众人恭敬的弯下腰,目光却都偷偷的瞄着后车座。

傅太太还没下车呢?

曾瑜上前:“先生,午饭已经准备好了。”

傅寒声微不可闻的应了一声,弯腰朝车里伸出了手。

萧潇看着那只手,面色冷漠,可终究还是把手放了上去,察觉手被他一寸寸握紧,再然后便被他带到了车外。

那是1月,花园香气四溢,萧潇没有吃午饭,她回到卧室,就把外套扔在了沙发上,回到床上躺下了。傅寒声弯腰捡起外套,去了一趟盥洗室,等他再回到床沿坐下,有温热的毛巾正带着湿气在她脸上,手上移动着。

擦完了,他握着她的手,轻声说:“我让曾瑜把午餐端上来?”

萧潇:“…”

他又说:“毛衣脱了再睡。”

萧潇:“…”

他似是无言坐了一会儿,方才离开卧室。

萧潇闭着眼睛,纹身处火辣辣的疼,那一刻萧潇的内心宛如是翻江倒海的发酵池,她在人前忍着泪,人后却烫红了眼。

黄昏,萧潇起了床,在房间里简单用了餐,胃口不大,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筷子。因为这几天纹身处不敢碰水,以免发炎,洗澡就算了,萧潇在浴室里,用毛巾擦了擦身体,套了肩带睡裙重新回到了卧室,看到

tang床上坐着一人,萧潇脸色依旧,不是一般的面无表情。

床上摆放着一些药膏,傅寒声帮她细致的涂抹着。萧潇肩膀红肿,刚洗纹身,模样是很恐怖狰狞的,但他涂抹药膏时却很专注,语气淡和:“疼的话知会我一声,我轻点涂。”

萧潇不理他,她只是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她在想:傅寒声,你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前一秒你是这世上最温情的丈夫,后一秒你却可以化身成魔鬼,可怕的令人心思胆颤。

此刻,他又恢复成了那个温柔体贴的好丈夫,坐在床上帮她涂抹药膏,她在侧眸间就能看到他的头,头发乌黑,他和她用一个牌子的洗发露。纹身一事,他并未多说,但她很清楚,定是有人把纹身幕后的事情告诉了他。

她一直记得,他初次亲吻她的纹身时,她当时的震撼有多大,她没想到他会亲吻她的纹身,他甚至在欢爱时,说她纹身很美。

说纹身美的人是他,迫她洗纹身的那个人也是他,除非是他知道了纹身的来历,否则不会无端逼她洗纹身。

是谁告诉了他?这世上又有几人知道此事?这本是她和萧暮雨私底下的小秘密,就连萧靖轩也不知道,那么是谁告诉傅寒声的呢?

想到这里,萧潇觉得手心都是凉的,指尖一颤,这太毛骨悚然了。

傅寒声察觉到了,抬眸看她,“弄疼你了?”

纹身处清清凉凉的,舒缓了灼痛,但萧潇不领情,至少此刻不领情,她定定的看着他,良久后她听到她对他说:“我要去南京。”

他皱了眉,但只有一瞬:“再过两天,我陪你一起回南京。”

萧潇学傅寒声先前的霸道手势,摇了摇食指:“这事,你说了不算。”

他迫她洗纹身,不顾她的意愿,一言而决;那么,她要去南京,无所谓他同不同意,因为她必须去。

傅寒声是不愿她去南京的,但她用他白天的话来堵他的口,摆明是心有怒气,他隐忍了情绪,拿着药膏继续帮她上药,语气缓和了一些:“这几天纹身处不要碰水,避免伤口感染,记得涂药。”

最后他说:“早去早回。”

萧潇不曾知道,傅寒声也不曾知道,纹身一事是萧暮雨告诉徐誉的。

2003年,徐誉频频前往南京,期间不可避免的和萧暮雨打过几次照面。2004年年初,唐氏开始拟定裁员计划,萧暮雨看到报纸那天,碰巧徐誉前来南京找萧潇,萧暮雨为了阻止萧潇,和徐誉有过寥寥浅谈。

萧暮雨:“你是聪明人,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潇潇和你亲近,无非是在利用你,一旦唐氏解体,她势必不会再跟你有任何瓜葛。即便如此,你还是要帮她吗?”

徐誉:“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萧暮雨:“唐氏眼下已有裁员计划,依我对潇潇的了解,她不把唐氏搅得天翻地覆,绝对不会收手。她对唐家的恨远在你想象之上。潇潇右臂被MOMO咬伤之后,上面留了一条长疤,她每次看到那条疤痕,情绪就会变得很暴躁。担心她出事,也担心她想不开,为了掩饰那条伤疤,无奈之下,我只好帮她在伤疤上画了纹身图案,哄她说:飞鸟是我,小花是她。如此一来,纵使她每次看到纹身,心里有恨,但是否还有那么一层温暖在?徐誉,喜欢一个人,不是应该极力拉她上岸吗?可你这样,不是在帮她,而是在害她…”

那是一个深夜,月光照在了小区里,也照在了萧暮雨和徐誉的心里,那里都有着不能轻易示人的伤。

贪念,最可怕的是贪念

周日吃罢早饭,萧潇上楼,傅寒声坐在客厅里,和周毅各自拿着一份文件探讨着相关细节,周毅不时的拿着钢笔在上面记录着要点。

一阵脚步声传来,傅寒声停了话锋,转眸朝声源望去,是萧潇。对了,此刻出门,她是要去机场,目的地是南京。

傅寒声放下文件,眼眸看着萧潇时,还算柔和,他问:“消炎药带了吗?岑”

因周毅在,萧潇不便给他摆脸色:“带了。”

傅寒声笑着点头,这时沙发旁的座机响了起来,傅寒声对萧潇道了声“稍等”,微侧身接起了电话。

越洋电话,很显然是公事。

老板讲话的时候,周毅对萧潇微笑致敬,萧潇点头,也算是打招呼了,她望着正在通话的傅寒声,他今天穿着式样简单的家居装,面庞冷峻,气质成熟,英语流露而出尽显简练。他最出色的,从来都不是他的财富和外表,而是气势。

他的气势最有震慑力:强势、霸道、阴狠、暴戾…这些特质集合在一起,渐渐汇成了一个性格鲜明的傅寒声。

昨晚上了床,他揽她入睡,被她翻身避开了。萧潇这么一避,竟忘了右臂的“纹身”,直接压到了伤口上,疼得她倒抽了一口凉气欢。

傅寒声连忙起身查看,见没事了,这才吁了一口气,停了片刻,他似是叹了一口气:“睡吧!”

同床而眠,却不再碰她。

卧室不再是黑漆漆的卧室,而是有了照明灯,她知道有灯光,他睡不着,前半夜一直翻来覆去睡不着,后来萧潇只知道他下床离开了。

未吃早餐前,周毅就带着公事来找傅寒声,于是饭桌上只有萧潇一人,这么细算下来,有关于她要去南京,他未曾在这方面和她有过只言片语。

知道萧潇还在客厅里站着,傅寒声暂时停止交谈,歉意一笑,望着萧潇道:“带现金了吗?”

“带了。”

他依旧微笑着:“高彦在外面等你,有事情给我打电话。”

打不打电话在萧潇,但她点了点头,低头查看了一下腕表时间:“我走了。”

“好,去吧!”他看着萧潇离开了客厅,坐了几秒,察觉手里还拿着电话,直接丢给了周毅。

周毅接替老板的工作,打完越洋电话,他扭头望向落地窗,那里有一道修长挺拔的背影,傅寒声站在那里看着妻子乘车离开,看着那辆车逐渐消失在他的眼前,但却一直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他知道,他的举动伤害了她,而她此时前往南京,不管是因为什么,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她本人也希望能够暂时避开他。

他终究再一次成为了她的避之如蛇蝎。

周毅单臂攀着沙发扶手,对着老板的背影道:“傅先生,苏越昨天去了南京。”

傅寒声站在窗前没有动作,也没有任何回应。

在此之前,周毅一直在派人调查苏越的身世,苏越和萧暮雨身为双胞胎,但出生后,并非全都被送去了孤儿院。苏母是通过相关介绍人抱养的苏越,而萧暮雨大概是身体不好,所以才会被家人丢弃在了孤儿院门口。周毅目前正在查那位“介绍人”,已有眉目,相信再过不久,就能顺藤摸瓜,找到苏越和萧暮雨的亲生父母是谁,但——

静默片刻,傅寒声略显疲惫道:“苏越的事,到此为止,以后不要再查了。”

不查了?

周毅愣了一下,紧接着问老板:“那太太此次去南京,需要派人跟着吗?”

“…只保安全。”

周毅打电话跟那边的人交代了一声,他知道老板心情不好,也知道是因为什么心情不好,但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终究还是沉了心,周毅迟疑道:“傅董,太太和萧暮雨已经是过去式,更何况他已经死了。现如今,您和太太已是夫妻,我相信人心都是肉长的,您对太太的好,她早晚有一天会知道的。”

傅寒声回头看了一眼周毅,他不打算辩驳和否认,周毅跟随他那么久,有些事情别人不知道,但周毅是知道的,所以他不瞒。

返身回到沙发前坐下,他拿起文件翻看着,看了一会儿,自嘲一笑:“对,她会知道,但在她的心里,我永远只是那个第二。”说到这里,他抬眸看了一眼周毅,笑意轻微:“是第二啊!周毅。”

周毅一时静言,老板是那么傲气的一个人,不管做什么事情,他向来是那个第一,但他此刻却认命第二,这其间包含了多少不甘和无奈。

“此生,太太和萧暮雨是绝无可能了。”周毅的声音在客厅里响起,隐隐间夹杂着几许人世冷漠。

傅寒声低头看文件,周毅的话他听到了,他只是停顿不言。

活人,怎么能完胜死人呢?人死了,什么都是好的,就算是那些不好的,也可以变得无关紧要。可活人不行,稍微有一点不是,就会被无形中放大很多倍。

他此生从未被人击败过,但在情

tang感上却败给了萧暮雨。

萧暮雨活着时,他不是萧暮雨的对手,萧潇看不到他的存在,他在她面前厚着脸皮,像个幼稚的年轻人晃悠了那么多次,但她看不到他,他有什么法子呢?她若是看他一眼,他哪怕是抢,也要把她抢回来,即便她会因此恨他,可她不看他。

2005年,他看她和萧暮雨数次拥抱接吻,他的心在油锅里备受煎熬,他恨过她,恼过她,怨过她。一切只源于她的视若无睹,他的爱而不得。

做人要有自知之明,三十而立的他,学不来死缠烂打,那就离开吧!他的爱是卑微的,卑微的不敢见光,一旦见光,她不露分毫情绪,而他只会莫名难堪和无地自容。

他是一个完美主义者,对情感太过苛刻,她在长达一年的时间里都不曾注意到他,这让他无比挫败和无望,心结就是在那个时候滋生的。

他是傅寒声,却只敢在萧暮雨病入膏肓时,出现在她的面前,不敢道一声“爱”,说了,她不认识他,可能会以为他是一个疯子,会以为他为了唐氏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所以只敢用幌子契约了。

他原本已经放弃她了。她若真的能和萧暮雨在一起,他学不会祝福,至少不会破坏。其实江安琪和她一点也不像,越接触越不像,她们唯一的相似之处在于,她们都是半工半读的大学生。她连唐家的钱都不要,又怎么会接受他的钱呢?但江安琪比她听话,因为他给钱的时候,江安琪会伸手去接,这很重要。

2007年,签订契约,他是为了让她能够好好活下去,但他起了贪念,起了厮守一生的贪念。他避忌她心里有人,这也是贪念。

是他太贪心了。

不贪了,贪是万恶根源。她若念着萧暮雨,就念着吧!他掏心掏肺都不足以撼动她,他还能怎么办呢?他只盼她好好的活着,多些快乐。是他混淆了这场婚姻的本质,他是否快乐不重要,她是否快乐才重要。

她要去南京,好,去吧!山水居就在这里,她知道回家的路吧?

如果重来一次,他还会强迫她洗掉纹身吗?

他依然会这么做,飞鸟是萧暮雨,藤花是她。若那纹身一直在,他会堵心一辈子。萧暮雨,她放在心里念吧,别让他知道,他看不见,心也就静了。

他这么想着的时候,忽然在想,马上就快过年了,今年哪都不去了,过年期间排开一切应酬,他要给她亲自包顿饺子吃。

那一年,他去餐厅看她,她端了一盘饺子给他,他吃得一颗心暖融融的,回到C市后,磨着母亲教他怎么包饺子,弄得满身都是面,却是笑容不断,惹得母亲在一旁不停的笑话他:“履善是越活越年轻了。”

婚后时有情绪起伏,不是越活越年轻,还能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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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来句题外话,明天加更,一万五千字。

开文至今,从未在章节后面说过什么,倒是读者有心,一直默默支持,关于月票,实在是不好意思张嘴,月票这事,向来是读者自愿。作者一直在章节后面提醒着投,也实在是没啥意思。

一直有读者提醒我章节后说一说月票,此事一直拖,一直拖。这是第一次提及,以后想必也不会再提。参与是应景,投或不投,亲们皆自愿啊!

南京,小荷才露尖尖角【6000】

C市。

周日上午,“楽府”外停放着好几辆名贵汽车,每一辆都在阳光下散发出晶亮的微光,傅寒声带着华臻和周毅,在这一日话语不多,但出口的每一字都是那么坚定有力,他们用两个小时的时间,一共敲定了四个合作案,随后同行离去。

C市那天太阳很好,就是风很大,外面风声呼啸,车内却是温暖如故。华臻跟老板核对着接下来的行程安排,傅寒声靠着后座聆听,目光望着车窗玻璃,上面清晰的映照出他的五官轮廓。

这个时间段,萧潇已经抵达南京,听说南京在下雨…今天就不要去墓园看望萧靖轩和萧暮雨了吧!

是这么想的,他拿出了手机婕。

华臻见了,适时的止了话,她以为老板是要打电话的,但等了一会儿,老板只是把玩着手机,并没有拨打的意思,但也没有示意华臻继续核对行程安排,任由车厢归于静寂之中。

32年人生路,不管面对什么人,什么场合,他都举重若轻,但此刻拿起手机,他却心思迟疑,那组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手机号码,却是再也无法拨打下去丕。

南京。

周日中午,萧潇在南京邂逅了一场阴雨。雨点不大,但外套和鞋子却都被淋湿了,先去找了下榻的酒店,入住,洗澡,换衣。

纹身想要结疤,还需几日,萧潇找药膏涂抹,渐渐手势下缓,竟是拿着药膏,呆坐良久不动:昨日种种,终成死灰。

下午,萧潇没有去墓园,阴雨天不适宜。她在酒店附近买了一把雨伞,撑伞行走街头,附近街区错落有致,到处是匆匆忙忙的过路人。

这一下午,萧潇跑了几处地方。试想一下,南京冷雨绵绵,有女子卷带着一身湿气收伞进屋,工作人员热情的迎了上来,笑眯眯的跟顾客套近乎:“这位小姐,请问有什么需要吗?”

萧潇:“我想挖坟。”

工作人员:“…”

挖坟一事有讲究,需要请风水师选定吉时吉日,萧潇和那风水师聊了二十分钟左右。阴雨天或是地面未干之时,不宜动土,言下之意是要萧潇再等两日。

是要等,就算明日天气晴好,也需等地面不潮再说。萧潇不迷~信,但事关父亲,事关逝者安宁,她不得不遵循。

回到酒店,已是黄昏时间段,雨还在下。萧潇手机电量不多,先回了一趟入住房间,把手机充上电,就下楼用餐去了。

是在附近用的餐,天色已暗,周遭一片寂静。萧潇吃面的时候,偶尔会望着窗外,南京不似C市,C市若是到了这个点,正是繁华升起时,各大广场的LED显示屏会有五花八门的金融信息纷沓而至,娱乐场所的谈笑声更是会漂浮在夜色上空。

这里是南京,她在这里生活了19年,再次回来,满城人烟,但对她来说,却是一座冰冷无比的空城。

面没吃完,结账走人。回到房间,萧潇先去查看了一下手机,好几通未接来电:谭梦、苏越、黄宛之…

没有那个人。

萧潇去了一趟洗手间,再出来,开始给这几人打电话。

跨年夜之前,就连谭梦也不知道萧潇嫁给了傅寒声,她曾在两日前给萧潇打过电话,提及傅唐婚姻,言语间满是欢喜:“只要傅寒声肯帮忙,那我们接下来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萧潇觉得,谭梦之所以和她同仇敌忾,若是真的为了外公,倒也痴情,若不是…萧潇很难信任他人,因为利益而牵扯在一起,到头来难保不会因为利益撕破脸,所以一半信任,一半存留几分小心思,更多的时候是为了自保,也是为了万无一失。

给谭梦回电话,谭梦在手机那端说:“唐氏目前发展迅速,但管理都采用本家人,今天唐董让我悄悄去查财务,发现唐家有两位成员监守自盗,坏账做了几千万。”

“我母亲怎么说?”

谭梦道:“让我不要声张。以前就有唐家人做过这种事,但因不足以动摇唐氏根基,所以唐董也只是私下警告,并未深究,我看这次怕是会效法以前,唐董不予以追究的可能性会比较大。”

心慈手软。唐家之所以会滋生出一个又一个吸血鬼,跟上位者放纵隐忍有关,几千万确实不足以撼动唐氏,但却不能不重视,就算唐氏树大根深,但内部生了虫,一天啃噬一点,早晚有一天会把唐氏给掏空的。

萧潇让谭梦把相关文件发到她的邮箱里,此刻唐瑛不忍心,但她早晚有一天会想方设法办了他们。

给黄宛之打电话,是谢雯接的,黄宛之在洗澡。

谢雯:“潇潇,不是说你今天会回学校吗?怎么都这个时候了,还不见你人?”

“我回南京办点事,过两日就回去。”

最后一通电话是打给苏越的,苏越问她是否来了南京?萧潇和他浅聊数句,问他:“见到刘院长了吗?”

“没有,刘院长去外地探亲,明天才能回来。”顿了顿,苏越

tang迟疑道:“如果你明天有空的话,我想邀请你跟我一起去见刘院长,毕竟你们来往多年,彼此熟悉,说起话来也比较方便。”

萧潇应了。

这一夜,萧潇睡着后,竟在南京做了一个有关于傅寒声的梦。梦里同宿一床,她的背抵着他的胸膛,有声音在她耳边缓缓响起,仿佛耳语:“潇潇——”

这声“潇潇”被他唤出,从来都是温暖柔和,但在梦里却格外陌生遥远。

萧潇睁开眼睛,侧眸望了一眼身畔。身旁无人,也不再有温存的依偎,她拉高被子盖好身体,却睡得辗转反侧。

半睡半醒到了天亮,萧潇起床漱洗,她看着镜子里的那个“她”:眼下微有青色,气色不太好。低声叹了一口气,估计是近月在山水居安逸惯了,所以才会经不起熬夜。以前在学校时,为了赶论文,通宵达旦是常有的事,习惯还真是可怕。

掬起冷水洗脸,萧潇精神了许多,穿衣下楼,她今日起的早,正是一日清晨时,前台小姐看到她,笑着点了点头:“早。”

“早。”

出了酒店,遥望南京这座城,雨幕在昨夜停歇,太阳尚未露面,但晨曦已现,高楼大厦矗立在街巷里,寂静无声,看在眼里略显清冷,相信再过不久,便会被阳光笼罩。

路过一家曾经吃过的早餐店,过往记忆猛然间窜上了心头。那天天气很阴,早就听说这里的早餐很出名,他便带着她一起过来,谁知路上突然下起了小雨,他牵着她的手,一路往这边跑,那时候的他和她,边跑边笑,开心的像是这世上最无忧的人,那么欢喜,就连沿途溅落的雨花,也变得异常调皮和灵动。

爱,是一把最锋利的双面刃。最极致的温暖,通常隐藏着最极致的痛苦。

手机打断了萧潇的思绪,是苏越。

萧潇吃早餐的时候,苏越来了,穿着浅灰色毛衣,手里拿着一件黑色大衣,站在门口寻找萧潇身影时,表情略显冷峻。

“苏越——”萧潇抬手唤他。

苏越寻声望了过来,眼睛里有笑意溅落,他上前道:“抱歉,来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