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跟着你,你让那些高手和我比试,如果真的能让我输,不,平手就行了,能有五个高手和我平手,我就跟着你!”
“谁要你跟着我?你一看就是处女座!伺候不了,再见!”
“不行,必须赌。”
“姐不要你行不行?”
“不行,我是处女座。”
“尼玛处女座就是不能招惹!烦死了,赌就赌!”
“就这么说定了。赌输了你得给我治毒治脸我还要做回少帅把该杀的人杀光。”
“我怎么觉得我好亏…不行,修改下规则。”
“什么?”
“我出十个高手和你赌,十场,十场全赢我才算赢。赢了你以后要什么都听我的,我输一场你就自己滚蛋吧么么哒。”
“你在蔑视我!”
“我只想离开你啊亲。”
“赌了!”
“成交!”
…
一刻钟后,人群出现在景横波的视野里。
城主府的护军和黄金部的金鳞军,本来就躲开了轩辕二少那边的纷争,在谷口附近徘徊,随时等待进谷搜刮,听得谷口异动,都赶了过来。
人数很多,几百人黑压压围成一群,看着谷口出来,背囊满满的景横波等人,眼神都绿了。
“里头情况怎样?该找到的都找到了?该处理的都处理了?”当先一人,金鳞军的一个副将,粗声粗气问封号校尉。
全宁豪拎起一个背囊,笑笑,不理他。
那将领碰个软钉子,觉得脸上挂不住,顿时暴怒地吼起。
“问你话呢!不知道回答?”
四面金鳞军,都冷着脸上前一步。
封号校尉原本军职在这些部族王军之上,平常情况下这些人还不敢造次,但问题是所有人穿得差不多,绑在臂上的标记,在淤泥里摸爬滚打早已掉落或染脏,在这些金鳞军和城主府护军心里,第一批探路的封号校尉一定已经死光了,这是第二批进去的亢龙七色营士兵,自然可以颐指气使。
而且在众人想来,这些人在谷里呆了这么久出来,身上血迹斑斑,想必经历了惨烈的搏杀,此刻正是强弩之末。眼看那背囊鼓鼓囊囊,此刻不趁机捞点油水,还待何时?
那副将能负责带队参与此次行动,自然不是鲁莽之辈,他眯着眼,打量了一下眼前的情形。谷口这边稀稀拉拉站着几十人,全宁豪这边的封号校尉人人狼狈,至于裴枢等人,那副将怎么也想不到谷里居然有人能生存,还以为是在谷内滚了一身淤泥的亢龙军士兵,瞧这凄惨样子,想必也没什么战力。
这么一想,胆气顿壮。他冷笑着上前一步,示意士兵成包围态势。
全宁豪还是什么都没看见的样子,低声问景横波:“您看?”
这是在请示景横波该怎么做,景横波对他的懂进退有分寸很满意。
“打算黑吃黑?”她笑眯眯地看着那些士兵,“天灰谷是我的,我拿到的东西,一毛也不会分给任何人。该怎么让这谷以后还是没人敢进,你看着办。”
“你这话我喜欢。”裴枢立即偏过头来,“就冲这句话,帮你打架。”
“现在还轮不到你。”景横波翻翻白眼。
全宁豪已经站直身子,对其余封号校尉挥挥手。
他封号“勇毅”,是封号校尉中最高一级,如今无形已经成为了众校尉首领。
众人嘿嘿一笑,都扯掉了金丝面罩。
“封号校尉!”那副将认出了全宁豪,脸色大变,退后一步,“你们不是应该都死…”
话未说完,惊觉失口。他脸色又变。对面,全宁豪等人,已经冷笑起来。
“好,好,连你们都知道,果然我们都是该被牺牲的!”
“那又怎样?”副将被他们瘆人的笑声惊得退后几步,又觉失了面子,站定脚步,回头看看己方人数众多,胆气又壮,冷冷道,“是你们自己人卖自己,与我们何干?呵呵,封号校尉,好大名声,现在还不是丧家犬一样,来天灰谷给我们探路,滚一身烂泥?一身武勇都在军队混不出来,还有什么脸来和我们逞威风?说起来你们和以前我们那龙城少帅一样,自以为武功盖世战功无双,其实到头来都是只配做沼泽烂泥的蠢货!”
全宁豪顿了顿脚步,随即,又笑了。
一边,似乎有骨节格格声响传来,有人在掰手腕子,松骨。
“交出你们的东西,回头我们按契约重新分配…”那副将一边向后退到安全地带,一边示意士兵放出信号烟花,召唤十里外驻扎等候的军队前来接应。
他仗着自己这边人多,并不如何惧怕,看一眼全宁豪,又看看景横波等人,冷笑一声,手指一圈道:“都给爷乖乖的,就饶你们贱命,否则…”
“咔嚓!”
女帝本色第二十六章有仇必报
那副将话还没说完,忽觉眼前一花,一股风从脸前吹过,随即便听见“咔嚓。”一声,再然后就看见一边的山忽然倒了。
再再然后他忽然明白不是山倒了,是他的脖子被折断了。
倒下去的时候,他最后一个念头是“颈骨折断声音好脆…”
好脆。
一声咔嚓刚刚传入众人耳中,下一瞬所有人就看见翻倒的尸体鲜血狂喷。
尸体旁有个人,一身灰,只有一双眼睛清水流月般漂亮,正很不耐烦地将夹在腋下的尸体扔下,抬脚随便踩踩,踩成一堆比沼泽淤泥还烂的不明物,哈哈大笑道:“你烂了比淤泥更难看嘛!”
他的手下们嘿嘿笑,其余人,包括景横波在内,都齐齐退避三步。
这家伙太小气太恶心了!
裴枢笑得更开心,一伸手,一个站得离他还有丈许的士兵,忽然就到了他手中,他单手将那人卡在腋下,一夹,一拧。
“咔嚓。”
又一声。
轻描淡写,好像在掰甘蔗。
士兵们僵立,血液都似被冻住——可怕的不是杀人,而是他杀人时的态度,如此随意又兴奋,眸子里闪着激越的光。
都是上过战场的人,一眼就能看出这种漠然和嗜血气息,只属于百战悍将,冷血狂魔!
场中寂静一会,雪簌簌落的声音清晰。
片刻后,激烈的喊声炸起。
“结阵,围杀!”
轰然一声,士兵们急速变换阵型,要将裴枢围在阵中。
裴枢哈哈一笑,笑声兴奋,杀戮和血腥,从来都是他最喜欢的事情,在天灰谷五年,寂寞太久!
他魅影一闪,主动闪入阵中,人化成烟,声音飘荡在大阵上空。
“臭封号们!进来杀人!咱们比一比,谁杀得多!”
声音激荡,人影连闪,全宁豪等人冲进阵中,身形带起的风,掠动景横波长发。
郁气急待发泄,心中有恨难平,这一场火拼,正是当年叱咤沙场英雄,再现世间的磨刀石。
杀气和血气上冲云霄。
带队者的声音,从一开始的镇定迅速变成不安,再变成惊慌,最后几乎带上了哭音。
“换阵!换阵!”
“退后,退后!”
“蠢货,干嘛自己撞上去!”
“散开!散开!不要挤在一起给人家杀!”
“谁敢逃跑!你们竟敢…啊!”
惨呼声凛冽,雪花一停又舞,景横波眯着眼注视那缓缓倒下的人影,叹了口气。
真是吓慌了,只顾躲在人后发号施令,就没发现,他已经是最后一个活人了吗?
杀得…真快。
她站起身,捂住鼻子,绕开那不能目睹的尸体堆。决定以后一定要好好教育裴枢,这小子性子太恶劣,杀人就杀人,非要那么残忍真的好吗?
以前他恶毒狭隘可以理解,当然投入姐温暖的怀抱后,就应该变成阳光美少男。
景横波很有信心。
不过看看那群新手下,她对未来又充满了忧愁。
带着这群人真的好吗?
那群人此刻正蹲在尸体堆上,按照军中惯例,数耳朵。
全宁豪和裴枢一人拎一串耳朵,在那一五一十地对账,你少一个我多一个地吵架,不明真相地听了,还以为菜市场买菜少给了一棵青菜。
裴枢更狠,不仅要和全宁豪比,自己手下也分成两队,要求比一比,输了的不给解药。
想必这种竞赛他们在谷内也经常搞,那些家伙都轻车熟路,你少一个我多一个地也在吵架,有一个队似乎输了,怒气冲天地寻找没死的猎物,一转头发现一个家伙被压在人堆下还在蠕动,转手就是一刀,哈哈大笑:“又死一个!平局!”
另一队不服气,拎着刀在尸体堆里转悠,想找出某个倒霉的漏网之鱼。
这群人对生命的漠视和杀气,令百战余生的封号校尉们都觉得心惊,忍不住离他们远点,生怕他们狂性发作,把自己耳朵都割了。
景横波这才明白,为何在谷内过了五年这么暗无天日的生活,换成常人早已颓废崩溃自杀,这些人还能武功斗志不失。
是裴枢,在绝境中依旧心火不灭,依旧在悍然与天斗,与毒斗,与世间一切斗。实在斗无可斗,他宁可自己和自己斗,也不允许所有人,放弃希望堕入泥潭。
这样的人,值得佩服尊敬,但也令人恐惧。
景横波觉得以前自己腹诽逗比实在太身在福中不知福了,和魔王比起来,逗比们真是太温良了。
耳朵比完,毫无疑义封号校尉们输了。看校尉们的表情,景横波想大概以后一路上,都要在这样祥和美好杀气腾腾的竞赛中渡过了。
“给你们一刻钟,”她道,“我需要把这群人的死亡,伪装成被毒死或者野兽扑杀的样子。”
这事儿对这群人同样是小事,一刻钟后,全宁豪来回报说都布置好了。景横波看一眼他鲜血淋淋的双手,决定不问他到底是怎么处理那些尸体的。
她远远看了一眼,看完觉得心悸。
所有尸体都被拖到了天灰谷口,都被按照一个方向放置——身体在谷内,头部向着谷外,尸体横七竖八,背上有各种淤泥,看起来就像这些人被谷中某物驱赶追逐,为逃生疯狂逃窜,却在谷口被一一追上,斩杀。
背上的淤泥就是“怪兽”踏上的脚印,而所有人的头颅都被拔掉。看上去就像被什么巨兽猛力拽掉一样。
这样的处理是为了避免割耳的痕迹被人看出破绽。猛兽不可能那么齐整的割耳的。
阴暗的谷口、横七竖八的无数无头尸体、遍地血迹淤泥、难以辨明的“猛兽脚印”、飘出的游离的灰色雾气…活生生一副地狱群噬图。
知道真相的景横波看一眼,浑身汗毛都炸了起来——太恐怖太逼真了。
很难想象不明真相者看到这一幕会是什么感受,相信今日之后,天灰谷会真的成为死地,给再多好处,也没人敢再进来。
景横波忽然发觉有点不对,咦了一声道:“轩辕家的人怎么到现在都没来?他们不是最爱占便宜的吗?”
“他们在这里。”身后忽然有声音传来,景横波回头,就看见耶律祁对她微笑。
他手中拎着一个人,景横波看了好一会,才认出那已经残废,鼻青脸肿的家伙,是那个风流倜傥的轩辕玘。
耶律祁把轩辕玘解决了?他重伤中毒,哪来的力气?还有轩辕家那么多护卫呢?怎么不见?
她看看耶律祁气色,急忙掏出为他采的解药,示意他服下。耶律祁也不客气,接了笑道:“如今又欠你一条命,可得让我慢慢还。”
“算了吧,”景横波没好气地道,“想赖着就赖着,何必找这种理由。咱们你救我我救你都多少次了?算得清么?”
“我救你不过是还债,你救我却是我的债。”耶律祁笑吟吟将轩辕玘交给她,“打算怎么处置?”
景横波笑眯眯地弯下身,拍拍轩辕玘的脸,“嗨!你看起来是个废物呢。”
“是是我是废物我是废物!”轩辕玘立即将脸去蹭她的手,“求求你放了我这个废物吧!我一定会好好谢你的,绝不会报复你,我以轩辕家的荣光发誓!”
“轩辕家的荣光?哈哈轩辕家的荣光!”景横波大笑,“轩辕家有过荣光吗?”
轩辕玘连连点头,“是,是,没有荣光,没有!是我说错话了!你放了我!我连轩辕家都不回!我早就瞧不起这个恶心的家族了!真的!”
景横波直起腰,她已经懒得看这人了。骨头都没有,不配她弯腰。
耶律祁忽然笑道:“轩辕家族这样的子弟再多些,也不用你费心,没几年就该毁了。”
景横波心中一动,明白了他的意思,顿觉心中大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