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沈蕴卿在路上已经知道此话来自与谁。

沈纯纯在笨都听的出这话是什么意思,她猛的摇头道:“你们不要想多了,父皇的事情,我哪里敢搀和,不过是听萧筱小姐说的而已。”

话一出,这次激起的浪花更大,众人探究的目光从沈纯纯的脸上,又移到沈曦若的脸上,转而不知该转向何处了。

雅妃皱眉道:“萧筱小姐怎么知道这样的事情?四公主,你与萧筱小姐是表姐妹,是你说的吗?”

沈曦若当然不会说是了,只见她似乎迷茫的摇摇头。

众人更是吓的不行,雅妃的眉头皱的更紧:“一个小姐,怎么会知道这些东西呢?牵扯到皇帝,本妃看还是告诉皇上毕竟妥当。”

“全凭雅妃娘娘做主。”沈曦若显然是恨不得把萧筱给拖下水。

沈蕴卿回味的一笑,与雅妃对视一眼后,立刻让人请过萧筱,带着沈纯纯与沈曦若望清心殿而来。

见了嘉和帝,自然几个公主没有说话的份,雅妃叩拜之后,把沈纯纯大闹永贞宫的事情,简单的一句话带过,重点说的是萧筱对沈纯纯的挑唆。

剩下的事情,不用雅妃在说,皇帝已经起了疑心,更何况萧筱站在一旁,刚开始还能忍的住,到了后来,脸都绿了,气愤道:“沈纯纯,我好心帮你,你却出卖了我。”

听得上面的嘉和帝更是深信萧筱在身边安插了人手,怒喝道:“萧筱,你说是怎么知道这回事的?”

那萧筱虽然不比沈曦若聪明,但也不笨,不会傻到说出是三皇子告诉她的。

她的眼珠子一转,伸手指着沈曦若道:“是四公主告诉我的,否者,我怎么会知道呢。”

“笑话。”沈曦若上前一步跪倒在地,声泪俱下:“请父皇明察,萧筱姐是怎么知道的,儿臣真的不知晓,从今天上午到现在,这是儿臣第一次见到萧筱姐,哪里有功夫说这些话啊,不信您问问跟着儿臣的宫女与太监。”

沈曦若身后的宫女与太监当然是各个跟着跪下,倒地道:“是,公主自从回宫就没有出去过,更是没有人来过,除了下午五公主。”

事情似乎越来越明朗话,萧筱气的浑身哆嗦:“好你个沈曦若,你坑了我,有什么好处啊?明明是你让人带话给我,否则,我去哪里知道这些事情?”

“谁传的话?”嘉和帝的眉头越来越紧,眼中的怒火已经无法掩饰。

第91章 萧筱被逐

如果不是沈曦若说的,一个武将的女儿就能知道他在清心殿的一切,换做其他人,不是对自己的一举一动都了如指掌了吗?

这种活在别人眼皮底下的皇帝,叫什么皇帝啊?

嘉和帝显然是越想越气,直问萧筱。

萧筱刚开始还能辩上一二,后来发现嘉和帝的脸色是真的不对,意识到自己明显上了别人的当,她怒道:“沈曦若,她是派了一个眼生的小太监,我怎么知道他的名字啊。”

“那他怎么说的?”

“就说是自己得到了皇帝的赏识,皇帝说的什么也和我说了。”

“那你怎么就信了呢?信了也就罢了,怎么就挑唆了五妹来闹我啊。”沈曦若自己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她与萧筱的仇是早就结下了,这次不把她弄出去,看来是不会善罢甘休。

这一切落在沈蕴卿的眼中,自然知道这是沈曦若布的好局,但她岂能这么容易让沈曦若得逞。

萧筱要除,沈曦若也不能平白得了便宜不是吗?

她脸上略带奇怪的望着两个人,轻轻的道:“为什么只怀疑是她们两个人呢?当时四妹妹来的时候,不知道御前可还有其他的人?”

话轻而薄,似乎很是无意的从口中说出,却让坐在上位的嘉和帝,眼神一动,想起今天上午在场的除了沈曦若本人外,还有三皇子沈耀鸿。

沈耀鸿会牵扯进里面吗?

眼见着皇帝似乎陷入了神思,沈蕴卿觉得自己似乎猜对了什么,看来当时绝对是有其他的人,更多的是这段时间天天进清心殿的三皇子,她故意紧跟着问道:“四妹妹与萧筱小姐,你们别争了。当时,这殿中可还有其他的人,这样万不可冤枉了好人啊。”

沈曦若一听,脑袋轰然一响,只觉得自己今天所做的一切,又为别人做了嫁衣裳。

怪不得沈蕴卿从开始就这么配合的把萧筱给拉出来,还一步步的似乎想把萧筱给逼出宫去,原来是在这里等着自己啊。

萧筱是萧家的人,此时已经彻底的闹翻,而她与母妃的关系最近也是僵化的不行,此刻的三皇子是她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没想到被沈蕴卿这么轻而易举的给翻了出来。

这事,绝对不能扯上三皇子。

可是,沈蕴卿的问话,她又不能不答,因为嘉和帝此刻正诺有所思的望下来。

宽大的绣袍下,沈曦若只觉得手脚开始发冷,而脊背却在慢慢的渗出汗珠,打湿了贴身的中衣。

权衡再三,沈曦若自然只能说实话:“当时是三皇兄也在的。”

当然要三皇兄在了,否则,沈曦若的那首《亲君赋》怎么会得到嘉和帝大大的赞扬呢?沈蕴卿嘴角的笑越发的深沉,凤眸中闪着理由当然的了解,让人看了心中忍不住的发颤。

“是三皇兄在吗?这可不会出什么错的,就是萧筱小姐与三皇兄私交不错,三皇兄知道这样的事情,也不会胡说的,不是吗?”沈蕴卿的话,自然是一句接一句的不让人有喘息的机会。

“什么叫私交很好?这是污蔑啊!”沈曦若争辩道。

沈蕴卿装作讶然:“奇怪了,刚才还说萧筱小姐污蔑自己,这会儿怎么又帮着萧筱小姐说话了?”

“三皇姐弄错了,妹妹这是说的事实,不为个人恩怨而产生报复心里。”

“你说的是事实,难道姐姐说的就变成了污蔑了吗?上次在御花园,萧筱小姐与三皇兄在一起说话,看着很是亲密,再说私交好了,能说明什么?不过是小儿女的情怀罢了,四皇妹怕是想多了吧!”

嘉和帝的眉头已经彻底的凝到一起,这里面的事情是越牵扯越复杂起来,谁都排除不了嫌疑,而谁都不能定罪。

沈曦若见辩不过沈蕴卿,只得道:“此事,儿臣断断没有派人去通知萧筱姐,至于她怎么知道的,儿臣不知。”

雅妃一直做壁上观,此刻才略一呻吟开口道:“臣妾想,三皇子是不会搀和到这样的事情中吧,不过是因为一些小女儿们的小私事。只是,这样的事情,总是有透风的墙,说不定是居心叵测的人故意挑拨离间。不过,萧筱小姐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挑唆了五公主,还是有违宫中的规矩。”

嘉和帝怒道:“吩咐下去,给朕好好的查查那个传信的小太监是谁,哪里的人,有了消息立马上报!”

“是。”跟着嘉和帝的内侍,见皇帝生了大气,哪里敢怠慢,急忙的下去吩咐人追查小太监的事情。

嘉和帝看着跪在地上的几个女孩子,眼中的怒火还是没有停歇。好好的四公主和五公主打架,又勾起了因为魏贵嫔与淑妃的那份将将要消失的怒气,气的牙根痒痒。

沈曦若见事情已经到了如此地步,她说再多,都不能磨去三皇子在皇帝心中留的那点疑惑,好在那个小内侍不是自己宫中的人,也已经被处理干净,找不找的到还是另一码事,此刻最关键的事情,是将萧筱给弄出宫去。

她跪着行了两步,声音哽咽不断:“父皇,是儿臣的错,您要惩罚就惩罚儿臣吧,千万不要气坏了身子,是儿臣与萧筱姐不懂事,才惹来了这些事情,让母妃也受到了惩罚,都是儿臣不孝啊。”

瞧,多么漂亮的话,甚至都替萧筱求情了。沈蕴卿只觉得好笑至极,这个沈曦若的心眼是越来越多了,这样的话,哪里是给萧筱求情,分明是要萧筱的命。

是她们两个不懂事,可谁都知道,自从萧筱进宫陪伴萧贵嫔最多的就是她,再说,她没有进宫的时候,萧贵嫔虽然有些跋扈,也没有闹到现在这个样子。

这到好了,萧筱进宫后,萧贵妃成了贵嫔,还闹的人家母女不和,甚至挑拨离间,让沈纯纯与沈曦若这样的亲姐妹都打架,萧筱不是祸害又是什么啊。

雅妃哪里听不出来,她回望了一下沈蕴卿,可怜般的看了一眼萧筱,可惜萧筱还不知道,正自奇怪,沈曦若怎么这么好了呢。

就听到嘉和帝努力压制住怒气道:“萧筱虽然贵为将军之女,但在宫中不能适应宫中的生活,又念及她思念其母,不能尽孝,感动与朕,特下旨放其回家,除重大节日,没有宣召不得入内。”

“姑父。”萧筱惊的连姑父都喊了出来。

吓得雅妃猛然道:“萧筱小姐,这里只有君臣,哪里来的姑父啊。”

“不懂规矩,下去!”嘉和帝挥手站立起来,独自一人进了暖阁,再不说话。

萧筱哪里知道自己会被撵出去,整个脸色白的吓人。雅妃只得让人扶着她,送出门口。

沈曦若站起来,也不说话,狠狠的瞪了沈蕴卿一眼,带着自己的宫女消失在门口。

雅妃与沈蕴卿和沈纯纯一同出来,正见冬日夕阳,红的如一团燃烧的火,将天边多日的积云都统统点燃,烧的所剩无几。殿顶积血层层,仿佛也被这热烈的火种点燃,披上了一层铂金,犹如早晨的金乌,刺的人眼生疼。

宽广的台阶下,是被宫人们扫过的雪道,露出冰冷的青砖,硬且凉,如此刻一个向西一个向东的两个人,明明是堂姐妹,却终归反目成仇。

沈蕴卿挥手示意红醉:“去把刚才四公主说的最后一句话,传给萧筱小姐的丫头,让她带给萧福晋,也好感念四公主的恩德,让萧筱小姐免去了其他的惩罚。”

“是。”红醉点头,去吩咐人。

雅妃收回了目光,眼眸定格在沈蕴卿身上道:“可惜,三公主是个女儿身,如果是个男儿,你父皇必定欢喜异常。”

“女儿身又有什么不好呢?雅母妃想的太多了。”沈蕴卿笑着上前携起她的手:“这普天之下,能人众多,我们只是女人家的心思,到底狭窄许多,只适合在这后宫中赢得一席之地罢了。”

雅妃明白沈蕴卿胸中的丘壑,放在后宫女人中,用在勾心斗角间,实在是委屈了她。

“或许有朝一日,女人也能当朝理事,也不枉你的抱负。”

“雅母妃…”沈蕴卿仰头而笑:“这话…”

“我知道,这话不该说,是我犯了忌讳。”雅妃摇头。

此时,已经走出一段距离的沈纯纯发现两个人都没有跟上来,在前方站住道:“你们在说什么?还不走吗?”

“走。”两个人相视而笑,携手向沈纯纯走去。

沈纯纯见她们两个过来,急急的问道:“你们再说什么悄悄话?”

“哪里有什么悄悄话了,不过是说你没脑子的很。”沈蕴卿笑望着她,眼中含着淡淡的责备之色。

沈纯纯裹紧了披风,满面不好意思:“谁知道会是这个样子啊,原来那个萧筱就是把我当枪使,不过,好在她被父皇给撵了回去。”

“要不是雅母妃护着你,你四皇姐可真是有理由教训你的。”沈蕴卿指了指旁边的雅妃,由衷道。

沈纯纯愧疚的点头,上前对着雅妃行礼:“谢过雅母妃,当初对您还有很多的不满,您别介意了。”

“好孩子,雅母妃会计较什么啊。只是以后在不可做这样胡闹的事情,否则,你父皇要惩罚你,到时候谁都帮不了你了。”

“是,我知道了。”沈纯纯点头,幽幽的望向连绵起伏的宫殿:“母妃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出来。”

“很快了,眼看就到年下,一个月的光景已经过半,你也不要在犯愁了。”雅妃劝慰的拍拍她的肩头:“你们两个跟本宫回宫吧。”

“不了,我想去看看沈煜。”沈蕴卿想起中午沈煜离开的悲伤状况,心里很不是滋味,放心不下。

“那你呢?”雅妃转而问道。

沈纯纯想了想:“闹了一下午,也累的很,我也回宫吧。”

“那好,我们三个就在这里分开吧。”雅妃笑道。

沈蕴卿点头,扶着红醉的手,转而向皇子宫中而去。

第92章 挥剑斩情丝

穿过层层门廊,早有跟着沈煜的小内侍见是她上前请安道:“见过公主殿下。”

“六皇子呢?”

“中午回来就进了屋子,谁也不让打搅,这都好几个时辰了,连水都不让送,奴才正发愁呢。”

“知道了,去备壶茶水,和一些吃食,本宫进去看看。”

听到沈蕴卿这样讲,小内侍明显松了一口气道:“好的,奴才这就去。”

站在梨花木门前,沈蕴卿轻轻的叹口气,伸出手轻推了一下门,见没有从里面锁住,心里微微的送了一口气,胳膊微微一用劲,跟着手的动作,门应声而开。

里面倒是暖和非常,可惜冬天天晚的要早些,这会儿屋子里已经灰暗无比,有种淡淡凄凉之感。

示意红醉等在门外,独自一人进到屋中,随手掩上门扉,借着黄昏最后一点光线,见一个落寞的身影埋首在宽大的案几上,几丝黑发因为头部的关系,全部垂落下来,在黯淡的光影下,显的魅影重重。

这样的沈煜使她淬不及防而又心疼不已,两辈子的姐弟亲情,都没有见过沈煜如此情形。

他是皇子,从小也算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从没有违逆过他的心思。唯独,这感情之事让他黯然神伤。

其实,世间一切只要努力终究都会得到,也唯有感情之事,是将就情愿而非奋斗的结果。

陈桐文是个好姑娘,可她不适合皇宫,更不适合皇后那个角色。她不愿抹杀陈桐文的那份天真,更不愿弟弟深陷情海不能自拔。

今天的事,她终究都会做,只愿沈煜懂的她的心,明白皇家的人,更多的时候,是把感情放在最后,才能在这里站的稳妥而坚定。

沈蕴卿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带动了裙裾移动到案前,轻轻的唤道:“煜儿。”

沈煜的身子微微的一颤,头仍是低着,没有发生任何的声响。

“你在怪姐姐吗?煜儿?”手扶上那黑缎般的发丝,触手顺滑细腻只是有种解不开的缠绕。沈蕴卿只觉得心里跟着酸痛,却又不得不道:“如果你怪姐姐,那就打我一顿或者骂我一顿,都好。”

感受到怀中渐渐强壮的身子有着微弱的温暖,沈蕴卿深深的吸气道:“从小你就是懂事儿的孩子,记得那时候姐姐病重,是你天天在母后面前承欢膝下,还说将来一定让母后和我快乐。你知道姐姐听到是多么的开心与满足吗?姐姐知道你喜欢桐文,她确实是个可爱的姑娘,天真烂漫如一朵不谙世事的百合,让人心灵沉静,是宫中女人没有的纯洁。可惜,这样的姑娘是适合大自然的,她爱自由,爱英雄,不喜欢这些红墙绿瓦中的束缚。你看看,这宫中的女人哪里能有她那样的笑脸?你可想过,如果她进了宫,还会有这样快乐的容颜吗?你真的愿意亲身扼杀了她那份难得的纯真?”

冬日的黑夜总是来的格外的早,没有主子的吩咐,宫人怎么敢进来点灯。

此时,两人已经笼罩在茫茫的黑暗中,只有彼此的呼吸与心跳,能觉察出对方的存在,甚至相依相偎。

沈煜的头,贴着沈蕴卿的腹部,柔弱而温馨,如小时候母后的怀抱让人禁不住的流连忘返。

“姐…”

沙哑的声音从久不发声的嗓音中传出,暗沉而渗人,但沈蕴卿听到这一声,却心中觉得惊喜。

只听男孩的声音断断续续道:“如果,我带着她逃离这可怕的地方呢?“

沈蕴卿的心猛的一动,如被狠狠的撞击。

她真的怕他拥有这样的想法,可是他也真的说了出来。

薄唇轻轻的蠕动,半晌才挤出几个字来:“如果,你真的决定了。姐姐不会拦着你,甚至会好好的安慰母后,让你没有后顾之忧。只是,你一辈子也不能再见我们,以后,宫中的路将只有母后与我了。”

话混在黑暗中苍白而无力,沈蕴卿不想勉强他为了所谓的以后,所谓的王位牺牲掉自己的幸福,可路是人选择的,既然生在这样的环境中,就要面对。

突然,怀中的人扬起了头,借着最后的一丝残光,沈蕴卿甚至看到了那还年轻稚嫩的眼角,挂着某些不可言明的闪光,只听他苦笑一声道:“可是,她愿意跟我走吗?”

话萦绕耳边,沈蕴卿忽然一笑,悲情苍凉:“只要你愿意,有什么不能的?”

“姐姐,错了。我要她的人有何用?”沈煜凄楚一笑:“我想自己呆会儿,行吗?”

沈蕴卿放开手,空旷的心中有个声音在来回的回荡,但她强压下去,然后露出一个鼓励的笑容。

鹿皮小棉靴踩在厚厚的地毯上,悄无声息,静的让人心中不断的颤抖。沈蕴卿裹紧披风,努力的移动脚步,来到门口,但还是忍不住的回头又往一眼。

沈煜还是仰脸的姿态,只是眼角的泪痕似乎在瞬间干掉,没有留下什么痕迹,他似乎感受到了门口飘来的目光,微微的转了一下头,似乎是在笑,又似乎是在感慨:“姐姐,放心,我永远都会陪着你和母后,直到我们都老去的那一日。”

知道沈煜会这样做,但他说了总归是放心许多。

沈蕴卿用劲的点头,却轻声道:“好。”

手拉开厚重的木门,迎面扑来的是刺骨的寒风,沈蕴卿不抗寒气的微微打了一个寒颤,看到站在对面一脸担忧之色的红醉,淡淡道:“我们走吧。”

红醉并不多言,上前扶过自己的主子,贴心的又给她拢了拢衣襟。

沈蕴卿会心一笑,她的丫头红醉贴心、紫影伶俐、青岫忠心,都让她觉得心中安定。

握着红醉有点冰冷的手,转而对站在不远处的宫人们吩咐:“晚上记得给六皇子送饭,但不要打搅他,有什么事情及时的来和本宫汇报,出了差池,唯你们是问。”

“是。”宫人们清脆的声音回荡在这个寒冷而略带昏沉的旁晚。

沈蕴卿登上轿撵,再看了一眼那仍然紧闭的房门,心中有了一点点的轻松,挥挥手道:“走吧,去凤梧宫中。”

此后,沈煜病倒,直将养了半个月才慢慢的好转。

疾风寒雪,天寒地冻。

到达凤梧宫时,已经遍地红灯,辉煌正亮。

沈蕴卿见外面的宫人站了一院子,就知道是父皇来陪母后用膳了。

顺着打起的帘子,迈步进到殿中,只觉得暖气铺面,浑然步入了春季。

抬头见父皇与母后对面而坐,桌子上摆着不多的盘碟,却样样精致细腻,看的人胃口大开。

嘉和帝见女儿一身红色披风,刚刚解下,里面紫藕色的小袄陪着石榴裙,早不似以前的小女孩模样,笑道:“昭阳又长高了好些。”

“皇上说的没错,日日见她都觉不出什么。只是那日起身一站,到和本宫快一样高了。”皇后虽然略有病色,但在红红的烛光中,也是潋滟端庄的。

沈蕴卿接口笑道:“倒愿意天天和小时候一样,不长高不长大,只日日在父皇母后面前厮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