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淡嘱咐新之去找裴毓,大略说了一遍事情始末,她也顾不上太多了,亲亲儿子的小脸蛋这便连忙赶赴宫中。

韩霄仍旧跪在凤殿前,她走过去登时跪下,韩备见了她,仔细打量着她的神色,开口问道:“公冶颜淡,现已查明,韩霄乃是男儿之身,那么你们公冶府的小公子,公冶颜琪,你的胞弟,他如何与他做的夫妻。

颜淡还未答话,韩霄已是急急道:“不关他的事!、”他也不看颜淡,轻声说道:“他陪伴我的这几年是我这一生不能忘的光景,他虽为男儿身,却是一心一意待我,请,”他顿了口气,又道:“他已经去了,请皇姨手下留情,不要扰乱他在地下的心神。”

男儿身?颜淡俺知道韩霄在撇清他们的关系,他这个傻瓜,她跪在他的身后,见他后面挺得那么直竟是心酸不已。

“公冶颜琪——,这个人,”韩备笑得意味深长:“真的死了么?”她垂目道:“霄儿,或者是雅儿,皇姨可是一心为你,若是无人管你,你知道你这会有什么后果么,那是流放!流放的有几个是活着的?不到地方就早早死了!不过是一笔糊涂账罢了。”

颜淡暗暗吃惊,真的要流放?

韩霄俯首:“阿雅知道,这都是命,随他吧,此事与太傅府毫无干系,还请皇姨不要再追查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韩备看着颜淡,却是明白了,他在保护她:“好吧,”她点头道:“依你。”

“等等!”颜淡叫道:“皇姨恕罪,公冶颜淡就是公冶颜琪,那年初见皇姨,皇姨还送了我一个小印,是为管制太女府,皇姨可还记得?”

韩霄愕然回身,他皱眉道:“你胡说什么!颜琪已经死了,不用你来背黑锅!”

“阿雅!”颜淡喝道:“我总归是你的妻主,虽然那时你是女子身份,而我是男子嫁给了你,但是还尚有婚书在,此事非同小可,你休要胡闹!”

妻主?韩雅闭上眼睛,她心中是这么想的么,她舍不得他吗,可是怎么办,好像来不及了诶,他喃喃说道:“你别管我了行不行,被放弃的我,是应有此报的。”

颜淡向前跪爬两步握住他的手:“我是不想管你了,我是放弃你,可是这并不是你的错,都是我不好,总不能保护你,害你每次都气我,这次你去哪,我就去哪,我陪你。”对不起,裴毓,这是我的责任,我、怕是不能扔下阿雅一个人。

韩霄干涸的双眼竟有了湿意,他狠心甩开她的手,别过了头去:“此事与你无关,你只记得颜琪已经死了就好了。”他抬眼看着韩备说道:“皇姨一向疼我,还请皇姨成全,阿雅愿意被流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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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毓终究是提前见了那秋,她拿出真正的圣旨宣读了一遍,他恍然接过,以后的路要怎么走,还尚是未知。

那秋将圣旨给了他,看着这个曾经无比贪恋的男人,赶紧撤去了目光,她的夫君已经搬到了一处,在来的路上因是水土不服大病一场,当她看到骨瘦如柴的他,心都拧掉了,裴毓是她少女时期的爱恋,或许,只能深藏在心里。

好好过日子吧,她这样对夫君说了很多次,其实都是说给自己听,一双儿女绕膝跟前,终究是不能再回到从前,便放下了。

“你还好么?”那秋叹息道:“住在大周还习惯么?”

裴毓轻轻点头:“还好,回去告诉皇姐,我会按时回去的。”

那秋不应,反而问道:“她对你好么?”

“挺好的,”裴毓轻笑道:“她就是个温柔的人,向来贴心。”

“那就好,”那秋重重点头:“皇上特意嘱托我来看看你,听闻颜淡生了个小公子,她还想见见。”

裴毓怔住:“见见?”

外面传来急切的敲门声,雅间的门被人猛地推开了,守礼还扯着新之的衣角,新之扑腾一声跪在裴毓的面前,他也顾不上许多了,大叫道:“宫中出大事了!

出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几天比较混乱所以,亲们,你们懂得,又是浮云,下章仍是浮云,等晚上有时间立即修改,偷着码字的妖妖为字数伤不起啊!

去或留—与君同梦

颜淡没想到裴毓会有那么大的反应,宗人府最终减轻了责罚,韩悦登基,韩雅与颜淡两个人要守三年皇陵,之后贬为庶人,永不回京,现在正在商议,基本内定了。因是裴夜与大兴的特殊关系,所以他依旧是太君后,只是恐怕权力早被架空,他知晓韩雅,若不然放手一搏,也不尽然会一败涂地。

特赦颜淡回府收拾东西,她这一次入宫,掀起了惊天大浪,裴毓气得浑身哆嗦,他抱着公冶纳音,用力塞进她的怀里,大叫道:“你就那么在乎他么!连孩子都能不管,他才满月!”

她连忙抱紧儿子,事态紧急,原本就没想过那么多,现在被他这么一喊,登时也是心慌起来,她的小纳音啊,才刚刚满月啊!

周氏也是脸色苍白,他过来抱过孩子交给了西林,回身便是给了颜淡一巴掌:“我叫你娶一个别的你不愿意!偏要娶了他又挂着那个,你娶他叔叔他能叫你过安生日子?”

裴毓大受打击,颜淡看着他只觉得满心都是苦味儿,怎么会变成这样?她张口欲言,却终狠狠咽了下去。

周氏回手又是一巴掌,他犹不解恨:“自从生了你,我和你娘几时过过消停日子?小时把你含在口中都怕化了,可你尽是往家中遭祸事,你姐姐你哥哥无比为你操心,你说你叫哪个省心了?他当太女那会找也不找你,将屎盆子都扣到你头上,你娘气极病重,最后竟是喊着想见你最后一面,你说说,”他推着颜淡哽咽道:“你说说,我们都是为了谁啊!”

得到消息的公冶颜红赶了过来,她扶住周氏,也是默默看着颜淡,最后叹息道:“你实在不应该再管他。”

裴毓踉跄着坐到一边,他喃喃道:“都是我的错,我来这里做什么真是鬼迷心窍了”

颜淡杵在原地,她脑中嗡嗡作响,只听姐姐颜红又说道:“你心中顾念过往情分,可有没有想过,先皇驾崩之后他虽然没有登基可朝中权势基本已经一边倒了,如今他即使身份暴露,可消息泄露出去,为什么偏偏只有你能帮他,如果他愿意的话,魏三久不离身,宫中当值太医又怎么会刚好不在?身份怎么会被人发现?想必他吃准了你不能看着不管。你看看,到现在,他不过是想要舍弃皇位,然后要你。”

她脑子一热就什么都忘记了,怎么办?裴毓走到她面前他看着她又好像没有看着:“原本想以后慢慢告诉你,可现在看来,你心中始终也放不下他,那么我还是早些回大兴好了,”他神色疲倦:“早在来的时候皇姐便与我打赌,三年内必定回大兴,这是我们的约定,你我终究不合适,是我不该遇见你,不该来找你,那样的话,你和阿雅或许都会好些。”

“什么!”颜淡伸手一把抓住他的胳膊:“你要走?”

裴毓冷漠的看着她:“你都选了他,我怎么能不走?他是我的侄儿这是改不了的事实!”

颜淡急道:“我只是代受责罚,不是选他,你若走了我和纳音怎么办?你不要我了么?”

裴毓道:“不是我不要你,是你不要我,孩子我会带走的,等你守完皇陵,可以来看他。”

“说什么呢!”周氏在一边叫道:“我公冶家的孩子,你不能带走!”

裴毓直视周氏,他不吭不卑,一反往日低顺模样:“还请爹爹成全,颜淡守陵,他已经没有娘亲的看护,不能再没有爹了。”

周氏不依,他尖声叫道:“你妄想!谁也不能把我的孙儿带走!”

颜淡咬紧下唇,看着这个高贵的额男子,他也曾风尘仆仆的为她而来,也曾刻意讨好爹爹,可是掩盖不住的天生贵气,此刻尽显,都怪她,都怪她,她给不了他想要的生活

“你决定要走了?”她紧紧盯着他的双唇。

他张口几次,终是大声喝了一声:“是!”

“好,”颜淡转身跪在周氏面前叩首道:“请爹爹最后一次成全颜淡和裴毓,颜淡愿意与他和离,纳音也答应叫他带走,从此只听爹爹的话,再无怨言!”

裴毓似是愣住,他没想过和离,或许他说要走都只是气话,但是他真的没有想过,走了之后,还做什么,她说什么和离?

周氏看着女儿,忽然就落下泪来,他喃喃道:“这是你死活非要娶的,如今想和离就和离,你当是玩过家家么!一个男子嫁给你,你就要有责任,现在你卑躬屈膝,究竟是为了什么?真的妖听我的话么!”

颜淡伏在地上,泪水抑制不住,滚落下来,她哽咽道:“爹啊,那你说我怎么办?我终是对不住阿雅,这是我的责任,不能扔下他不管,可是他们叔侄,我终究是不能两圆啊!”

周氏摆摆手:“别说了,让我想想,你也好好想想,裴毓也想想”说着在西林的搀扶之下竟是走了。

公冶颜红叹息道:“宫中之事尚有还转余地,你切莫着急了。”

她不愿多说,也走了,屋内只剩下裴毓和颜淡,两个人,一个跪着,一个站着,都像是被定住了一般。

这个夜晚怎么这么长,她稀里糊涂的过了二十多年,原本就是简单的想,要娶一个夫郎,生两个孩子,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颜淡不知道,她坐在酒馆中喝酒,直到烂醉如泥,可等待她的又是什么?天快亮的时候,她回到府中,守礼看见她一个人醉醺醺的回来了,不禁问道:“主子呢?”

她哪里知道,含糊应了一声,却听守礼说道:“他出去找你了,还不叫我跟着,说是想和你商议点事。”

“什么啊?”颜淡茫然道:“我一直在红酒楼喝酒,没有瞧见他啊!”

守礼转身就走,她也是顿时醒酒了,连忙出去找,可是裴毓还没有找到,却等来了魏三,他哆嗦着将一封信交给了她,颜淡打开一看,上面写着:两个夫郎,皆在我手,只身来紫竹林相见,还可相救。

颜淡心急如焚,她将信交给守礼,叫他拿着去找姐姐公冶颜红,又嘱咐魏三过些时候再跟着她的记号去寻,回府拿了一把匕首藏在袖口,这便骑马奔向紫竹林。

她就知道,就知道是游译,这个人,她一直心怀愧疚,可却为她们带来了无尽苦楚,游译模样大变,他见颜淡真的一个人来了,轻声笑道:“等了你好一会儿了,怎么才来?”

颜淡怒道:“他们人呢!你到底想干什么!”

游译微微挑眉,他撇嘴道:“你就念着他们两个人,难道真的一点都不曾察觉我的心意么?”

“我现在只想知道他们在哪?”

此时天已经大亮,他双眼迷茫地看着她,喃喃说道:“现在我才知道,原来和我一直斗棋的人就是你公冶颜淡,他是个假女人,你是那个假男人,而我却早早迷失了自己,偏就不甘心,为何我不行?为何杀我哥哥不杀我?就连死也没有资格么!”

颜淡皱眉道:“你胡说什么,告诉我他们在哪!”

游译忽然就笑了,他像她勾手:“跟紧我。”

说完转身就走,颜淡连忙跟上,两个人一直穿过紫竹林,爬上了东山顶一片断崖处,依旧没看见人影,游译看着她询问的眼神,向断崖处努努嘴,颜淡连忙俯身去看,裴毓和韩雅一起吊在断崖下的枯木上面,她伸手去够,却发现两个人挂在树上面,拽了这个那个必定掉下去,两个一起必定没有那么大的力气。

她急急喊道:“裴毓!阿雅!你们怎么样了!”

他们吊了半夜虽是穴道已然解开了,可全身已然脱力,尤其韩雅,他闻言张张口,却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倒是裴毓稍微好点,他努力抬头看着颜淡说道:“这个人是个疯子,你千万小心!”

颜淡恨恨起身,她走到游译身前大声喝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游译摇头:“我也不知道,或许是也想杀了你。”

她挺胸上前:“这便杀了我!来呀,你刺过我两剑,这第三剑定然不能再偏!”

游译点点头,似是受到了蛊惑,他提剑运力,却终是用剑鞘在她胸口处,他双手齐齐撤手,剑身剑鞘都扔在地上,忽然就抱住了颜淡:“或许我只是想让你抱抱我”

似是不敢置信,他松开颜淡,她手中的匕首已然刺入了他的心肺,也好,也好,他忽然觉着无比的清醒,也好游译倒了下去,他还稍有呼吸,却似死了一般。

颜淡拔出匕首大声喊道:“魏三!魏三!”无人应答,再喊:“姐姐!姐姐!”仍旧无人。

奔到断崖处,她趴在地上,试图伸手拉扯那根绑着他们两个人的绳子,裴毓挣扎着看着她,他此刻只是喃喃叫着她的名字:“颜淡”

阿雅了无声息,颜淡急道:“他怎么样了?”

裴毓愣了一下,这才答道:“昏过去了。”

话音刚落,只听卡擦一声,只吓得颜淡魂飞魄散,那棵树已然不能承受两个人的重量,断裂了。

颜淡用力,可是他们太重了,差点将她带下崖去,就在她勉力支撑的时候,又听一声断裂之声,她来不及多想拿着匕首狠心划去,借着裴毓落下去的悠力,牢牢拽住了阿雅,用尽全力将他悠到上面。

裴毓落下去的那一刻,他便闭上了眼睛,心中苦楚无处宣泄,只苦苦想着:“叫我死了罢,你终是选了他么!”

可是身边风声呼啸,上面却是传来了颜淡撕心裂肺的喊声:“裴毓!我想和你在一起!”猛然睁开眼睛,一个跃下的身影向他伸出了手

还来得及么,握不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好吧大家来说一说如果看女尊都喜欢什么类型的呢?

是男生子还是女生子呢?

是1P还是NP呢?

梦或醒—执子之手

“颜驸马!今天还买鱼么?”一个挑着担子的小贩跟紧她的脚步,颜淡回身笑道:“送两条去府上吧,我现在实在没空拿着了。”

那小贩高声应了一声,转身去了,颜淡迈着轻快的脚步向城门走去,今天爹爹就会到京,裴毓已经早早去城门口接着去了,她早上有个应酬实在推脱不掉,这便耽误了些功夫。

“颜驸马!”

“颜驸马!”

沿街不断有人和她打招呼,她一一点头,笑着回应,驸马——,她现在只是颜淡,即使冠着公冶的姓,也只是大兴国唯一的女驸马。

两年以前,公冶颜淡随着裴毓的落崖,跃身而下,等她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昏迷多日了,裴毓在落下去的时候挂在了山腰间的树上,身上多是擦伤,可她却是命在旦夕,肋骨双腿都已摔断,尽管她凭着求生的本能也试图抓住山腰间的树干,却是山崖太高,缓冲之后仍旧狠狠摔下山去,只吓得裴毓魂飞魄散。

幸好魏三协助姐姐公冶颜红,寻到下崖下,这才将早已昏迷不醒的她救了上来,那日她睁开双眼,只见裴毓一脸胡茬,双眼红肿,他每日束得一丝不乱的头发只随意扎在脑后,前面几绺胡乱飘飞着,好似多日未梳洗一般,就像那时,她迷茫地睁开双眼,这个男人就在身边,可是她知道,这个男人不是她的爹爹,也不是她的哥哥,只是裴毓,是她的男人。

“裴毓”

她身上多处骨折,不能动弹,他却似是不敢置信一般,盯着她睁开的双眼,使劲眨了眨眼睛,这才猛地扑过来圈住她的颈子,尽管他放低了力道,可颜淡仍是疼得闷哼一声,他连忙放开她,手足无措地看着她,眼中缓缓流下懊悔的泪水。

“颜淡,疼了么!”他抓住她的手贴在自己脸边:“你可算醒了,你怎么这么傻怎么这么傻”

说完像是想起来什么似地,又撇下她跑了出去,就听见他颤抖的声音在院中传来:“爹!爹!颜淡醒了!姐姐!颜淡醒了!”

不多时,裴毓和府中一干人等一起涌进屋内,颜淡好笑地看着亲人们笑了又哭了,她却觉得前所未有的轻松,爹爹哭天抹泪的在床前骂她不孝,她对他终于说出了心底的话。

她说:“爹,我就想和裴毓在一起,就想做他的驸马。”

韩雅走了,并未流放,也未守陵,他没有来看过颜淡,只带着魏三悄悄走了,颜淡知道,她负他的,欠他的,这些都终于烟消云散,他曾经伤害过的人,曾经做过的所有事,也都随着韩悦的登基化作虚无,渐渐随风而逝,这个人,在史书上面,终是没留下半点痕迹。

之后,颜淡一直在太傅府养伤,爹爹周氏最后拒绝了与她一起搬去大兴,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成全女儿,从此裴毓带着颜淡和公冶纳音赶回了大兴,爹爹仍旧留在了大周,与公冶颜红住在一起。

裴毓一大早就他抱着小纳音等在了城门口,如今纳音已经会说简单的话了,这一年多,周氏来信问的最多的便是纳音,他想孩子,颜淡说忙过了这阵子就去接他来住一段时间,可是周氏却等不及了,正赶上公冶颜红出使大兴,这便跟了过来。

早前,裴毓只身赶赴大周之时,周氏便对他颇有微词,可后来拗不过颜淡,最终答应了亲事,他知道周氏有些不待见他,便也是两看相厌,只那时忍着从未发作,可是,当那日颜淡与他落在崖底,他挂在树上,眼见颜淡坠落,却是悲痛欲绝,恨不得挣脱衣带,随她而去,可是被吊了半夜的他,浑身一点力气皆无,身上伤处隐隐作痛,听着呼啸的风声,这便晕了过去。

其实他稍有意识,只是眼皮越来越重,越来越重,怎么也睁不开。

魏三带着绳索和颜红的人赶到了崖下,及时救起了颜淡和他,所有的声音他都听得见,包括大夫对公冶颜红说的那句:小姐怕是不行了。

他听得一清二楚,然后心如死灰。

之后是周氏呼天喊地的声音,他永远不能忘记,周氏拍着他的脸,大声叫着:“救救我两个孩子!我两个孩子都不能有事!”泪水就落在他的脸上,原来他也是他的孩子。

裴毓在公主府长大,他对父母都没有印象,人情冷暖对于他来说,特别的敏感,从此他对周氏更多了一些亲近,翁婿二人尽释前嫌。

颜淡昏迷了那些时日,他们两个人互相安慰,轮流守候,她所不知道的,其实韩雅来过,那日半夜,他守着颜淡正出出神,只听窗格一响,一个人影推窗而入,四目相对,即刻无言。

是韩雅,他一身常服,对他尴尬地笑笑:“别误会,我是来和你们告别的。”

裴毓没想过再见面,可当韩雅站在自己面前,却真的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他下意识地挡住颜淡,却见韩雅自嘲地笑笑:“王叔不必如此,阿雅要走了,就是来看看你们。”

“要走?”裴毓坐在床边问道:“要去哪?”

他果真只是看看,看着昏迷的颜淡,面色平静。

韩雅走的时候仍是越窗而出,他步子很急,眼见着打了个踉跄,看着窗上的影子,想必是外面的魏三虚扶了一把,这才没摔着。

原来这一切真的有如公冶颜红说的那样,都是他故意的,不过是想颜淡回到他的身边,结果颜淡为此差点丧命,韩雅打算隐姓埋名,远走他乡。

他实在是疑惑,韩雅为何将皇位传给韩悦,却没有传给自己的亲生妹妹韩池,或许是不愿多说,韩雅走的时候只是苦涩的笑了笑,并未回答他。

后来见了裴夜他才知道,韩池生性顽劣,为人放荡不羁,对皇位政治一点兴趣皆无,若不是她如此不成事,韩雅也不会苦撑多年。

后来他看透世事,及早的培养韩悦,兄妹二人达成了共识,这个位子,其实不是那么令人向往的,代价啊,所谓得不偿失。

回想往事,裴毓抱紧了纳音,远处一行车队缓缓驶来,他站直了身体,知道是姐姐和爹爹到京了。

“娘!娘抱抱!”小纳音在他怀中蠕动不已,他回头看去,颜淡也赶了过来,看着她向他们父子走来,忽然就想起了那日她说的:我就想和裴毓在一起,就想做他的驸马。

公冶颜淡,兜兜转转,终于还是成了大兴国唯一的女驸马。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妖妖纠结了很久,终于还是将这个结局放了上来,原本此文到这还有转折,便是颜淡重生,妖妖想给她一个简单的一生一世一双人,于是叫她重生在10岁入宫那晚,可是后来,自己也觉得很是狗血,爱情和责任,究竟哪个重要,其实不能说得清楚,只是若可以,不要有别人。

此文不会有番外,因为想留给读者空间也不想再为难下去,妖妖久久沉浸其中不能回转,抑郁难消。

希望亲们能继续关注妖妖,因为女尊新文不日还会出现在你们的视线中,那么点击进去收藏一下妖妖的专栏吧,这样随时就能知道新文状况。!

下面是原先预定情节,放在作者有话说面,叫亲们看一眼吧!

颜淡醒过来的时候,只觉得头痛难忍,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发现屋内没有人在,昏暗的烛光跳着火,脑海中裴毓的身影一闪而过,她猛的掀开被子,却登时惊呆了,不敢置信的看着完好无损的自己,竟然竟然缩水了!

她赤脚下床,直直奔向桌上铜镜,使劲揉了揉眼睛,镜中模糊的身影赫然是她小时候的模样,屋外传来了脚步声,颜淡迷茫的站在那里,只见周氏推门而入,他见颜淡脸色苍白,竟是赤脚站在镜前,登时急道:“你这孩子,风寒未好怎么就光脚下地了?快上床去!”

颜淡在爹爹的催促下跑回床上躺好,她哽咽着叫了声爹,忽然想起娘亲公冶明诚:“我娘呢?”

周氏伸手给她盖好被子:“烧糊涂了?今儿个不是太女生辰么,宫中大摆筵席,你娘进宫还没回来呢!”

颜淡伸出手握住爹爹的,她想起来了,这是韩霄的生辰之日,她十岁的时候,一切又重新来过。

“我想我娘,我想我娘”如果今日不入宫,那么一切是否能变格模样?娘亲公冶明诚是否能安享晚年?

周氏好笑的看着她,将她小小的手攥在手心:“怎么还哭了,都多大了病了就找娘,羞不羞!”

颜淡心中混乱,脑袋却越来越热了,她在周氏的安抚下慢慢闭上了眼睛。

其实她根本没有睡着,她记着她随裴毓跃下断崖,之后醒来就是这般模样,穿越一次,重生一次,也不知前世欠了谁的,竟是要如此偿还。

那不可能是梦,颜淡努力回想一切,她暗自想着那些个与她有关的人,之夏,游律,游译,还有韩雅和裴毓,如果重来,能不能都不那么因她而悲惨,都是因为她一个人。

那些个记忆,还有刚刚满月的公冶纳音,是否还会拥有?

她不知道

次日入宫,韩霄撅着嘴巴拦住她的去路,她假装不知,茫然的看着他,他凑上前来伸手问道:“你答应给我的生辰礼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