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个年轻的男人,长相儒雅,声音也很温和,穿着一件修道士的黑色长袍,手里拿着一本厚厚的牛皮书。

教堂里也有不少人朝着窗边望过来。

一不小心,就引人注目了。

“我没有恶意。”那人再次向苏南解释:“看到你们进来,想说跟你们打个招呼。”

其实是苏南他们闯了别人的地盘,于情于理,都应该是别人拿枪指着他们才对,她和景麒对视一眼,都缓缓放下了枪,但是依旧没有放松警惕。

“我叫陈博。”那人向苏南伸出了手,不过苏南没有和他握手,他又尴尬地收了回去。

教堂里又陆陆续续有人走了出来,苏南再度握紧了手里的枪。

“你好,我叫圣约翰,请问,你们有什么需要?”之前站在十字架下面的大主教走过来,保持着适度的微笑,他是个外国人,拥有一头金色的短发,四十来岁的模样,操持着一口流利的中文。

“我们的车在路边爆胎了,需要一个轮胎。”她看了看外面停着的几辆车,说道:“我们可以用食物或者别的什么…你们需要的东西和你们交换。”

圣约翰不假思索地说道:“助人为乐,乐意至极,只不过…我们的车之前也换过几次轮胎,目前没有备胎,如果要换,只能废掉一辆车。”

苏南看向了几辆车,果然车后面都没有备胎了。

第五十七章 主教

好像…的确有点强人所难。

“你们需要任何报偿,都可以开口。”苏南琢磨着说道,就算是买他们一辆车都可以,没有轮子队伍就没法前进只能困在这里,这可不是苏南乐见的。

“我们目前,自给自足,并没有什么特别需要的东西。”圣约翰很有礼貌地婉拒。

好大的口气,自给自足,他们拥有很固定的食物来源吗?苏南看了看教堂里,教堂里的人也正好奇地看着她,可要养活不少人呢!

“那你们需要武器吗。”苏南心一横,她可以用武器和他们交换,之前搬空了实验基地的武器库,她现在不差钱!

圣约翰很儒雅地笑了笑:“也不需要。”

“不需要武器?”苏南有些惊讶:“那你们怎么抵御丧尸?”除非他们已经有充足的火力,不过武器这玩意儿,在末世,再多也不嫌压身吧!

“主会庇护我们,让恶魔远离。”圣约翰目光里充满了神圣,周围的人也在胸口画起了十字,齐声念叨:“阿门。”

“呃…”有点无语。

其实苏南想过,对方不给,也不是不可以硬抢…

但是…对方要是穷凶极恶,她还抢得心安理得,可关键是人家这么有礼貌,你这一言不合就抢劫了,好像也不是她的作风…

哎…头疼。

“我倒是有个提议。”陈博说道:“荒丘那边的小路上还停着几辆废弃的汽车,我可以带你们可以过去取车轮,正好我也可以带一些回来,不过…”他看了看西陲的日暮:“那边有很多恶魔,走夜路很危险。”

恶魔,就是丧尸吧…

看他这文文弱弱的样子,应该也不会击杀丧尸,所以才想搭苏南这趟车,顺势去取几个轮子回来备用着,这才提议带路,不过苏南不介意和他分轮子。

“行,那就明天过去。”苏南爽快地回答道。

“既然如此,你们可以暂且留在这里住一晚,我们的营地在森林里面,很安全。”陈博说道。

“这里的,都是什么人?”苏南看着教堂里面的人问道,她得先把底细摸清楚。

“都是四面八方流亡的难民,还有周围村寨幸存的村民,聚集在这里,如我所说,这里有主的庇佑,能将恶魔阻挡在外。”圣约翰说道。

有点奇怪,但是…苏南看了那些人一眼,的确老人小孩年轻人都有,年龄差距很大,的确像是普通难民和村民,并不具备什么攻击性。

“那我回去和我的朋友们商议一下。”苏南说道。

陈博点点头,临走时对苏南说道;“那你可一定要回来,我等着你和我一起去取车胎呢!”

苏南回去之后向大伙说明了情况,大家也有欣然同意在教堂那边暂住一晚。

距离不远,房车就停在了公路边上,车胎坏了也不担心被人开走。

那些信徒的营地果然建在森林里面,和教堂有个几百米的距离,搭着很多个小型的帐篷,也有大帐篷,比起刚刚在教堂里祷告的场景,这个营地增添了许多的烟火气。

这里的人也比较和善,在角落帮着苏南他们搭建了一个稍大一点的帐篷。

营地虽然也有防御丧尸的铁丝网,不过苏南还是觉得并不安全,她找到了刚刚帮助他们搭建帐篷的大婶,问道:“你们的营地被丧尸攻击过吗?”

“你说恶魔吗?”她摇了摇头:“在营地没有,不过外面就说不准了,我们很少出去,在这里主会保佑我们。”

这个营地住了这么多人,居然没有被丧尸攻击过,苏南觉得难以置信,她也不相信真的有神明在保佑这片土地,丧尸可不会听神明的话。

“你们在这里生活多久了?”苏南继续打探。

“我是一个月前和家里人一起逃难到这里的,主教好心收留了我们。”阿婶笑得一脸和善:“这里欢迎所有逃难的人。”

这话听着倒是很熟悉呐,当初在避难基地,路边招牌上也是这样写的,欢迎所有逃难的人,结果却是陷阱。不过这个营地,看上去倒挺正常,除了不会遭受丧尸攻击这一点反常以外。不过苏南心想可能是这一带丧尸本来就不多,还没有发现这个营地罢了。

管他呢,他们只住一晚,明天找到车胎就离开。

傍晚夜幕低垂,阿卡在帐篷里找到了整理被铺的苏南:“走啊小南,去洗澡。”

“去哪里洗澡?”苏南不解。

“我跟这里的村妇打听过,林子里面有个小湖,她们都是在那边洗澡的。”阿卡说道。

苏南嗅了嗅自己身上,味儿是挺重的,想到今天靠着景麒睡了一天,有点不好意思,欣然同意了和阿卡一道前去。

走出帐篷,阿卡挽着她的手一块朝营地外面走去,景麒看到苏南出去,也连忙跟了上来,阿卡一回头,冲景麒一笑:“你还真是黏黏糖啊?”

景麒不明白阿卡的意思,但是苏南去哪里,他就要去哪里的。

“我们去洗澡,你也跟着?”阿卡有意要逗一逗景麒,果不其然,闻言景麒脸霎时间红透了耳根。

“景麒学长担心我的安危嘛。”苏南连忙替景麒解围,对他说道:“你不用跟着,如果一个小时还没有回来,你来找我。”

“好。”景麒点头。

“呆会你先洗,我在林子周围巡逻,之后我们再换。”苏南很是谨慎,倒不是怕什么人,主要是丧尸,她可不想俩人没穿衣服就跟丧尸打起来。

阿卡同意。

穿过树林,果然有一方清澈的小湖,碧波荡漾,月色笼罩波光粼粼。

卓念脱下了一身长袍,光着臂膀走进了水里,他的皮肤白,肌肉带着格外清雅的质感,将水拍打在身上,洗掉一身的污秽,一路风尘,月光也变得格外静谧动人。

似乎听到水声,卓念回头,就看见阿卡光着身子站在湖边,脚尖小心翼翼地试了试水,然后缓缓走进了湖水中,水覆盖在她光洁的大腿处,月光下,她倩影动人,一头渲染的红发格外妖娆。

紧接着,阿卡也看到了卓念…

可惜晚了…

两人隔着一轮弯月的倒影,遥遥相望,卓念满脸憋得通红,连忙转过身去,一颗心快要跳出胸腔,他立刻将自己的脑袋埋进了水中,却听阿卡在身后发出了咯咯咯的笑声:“小和尚,你再不冒头出来,就要憋死啦!”

卓念将头冒出水里,大口地喘息着,连连说道:“对不起,我这就走!”说完他不敢看阿卡,慌慌张张就朝着岸边游过去,在岸上匆忙地穿好了衣服,消失在朦胧的森林夜色中。

卓念一整晚脸都是红通通的,秦暖还以为他是生病了,想摸摸他的额头,卓念一惊,连忙后退了几步,碰到了一堆干柴。

“反应这么大?”秦暖不解。

“秦暖姐,你就别逼小和尚了,他不近女色。”阿卡在边上笑着说道,望着卓念,眉目盈盈。

卓念一看见她,跟看见鬼似的,匆匆忙忙就走出了帐篷,步履慌张撞到了不少人,独自走到一棵树下盘腿而坐,念着心经,平复心绪。

阿卡远远地看着他,觉得有趣极了。

晚上营地给每个人都派发了食物,好像是用大锅煮出来的肉,香喷喷的,也看不出到底是什么肉,不过为了保险起见,团队里的人还是吃自己带来的食物,没有人有异议,爸爸妈妈从小就教育不要随便吃陌生人给的东西,这一条在末世尤为重要。

夜深,所有人都睡着了,只有景白,孤枕难眠。

程璟心情不好,一路上一句话也不跟他说,他的心情就更加糟糕。

反正睡不着,景白干脆起身,走出了帐外。

整个营地一片寂静,静得有些诡异,就像那些黑乎乎的帐子里一个人都没有,惨白的月光洒在大地上,很瘆人。

景白觉得自己可能想多了。

毛毛见他走出帐篷,呜呜叫了一声,也跟着起身。

“想出去走走吗?”景白问毛毛,毛毛看了看他,便自觉地跟上了他的脚步。

一人一狗,漫无目的地穿过小树林,发现了那座教堂,教堂里隐隐有火光穿出来。

这么晚了,里面还有人吗?

景白心下好奇,和毛毛一起走进了教堂,门没有关,露出一条缝隙,暖黄的微光从缝隙中透出来,景白靠在门边,朝里面偷看,毛毛也从下面把脑袋挤了进去,朝里面看。

教堂里,此时此刻密密麻麻坐满了人,两边点着火把,火光将人影投射在墙上,影影绰绰。

那些人都是白天在营地的难民,现在他们都穿着相同的黑色长袍,一脸庄严肃穆地看着十字架下的大主教。

景白一开始就觉得怪怪的,但又说不出来,终于看了半天他发现,那个十字架居然是倒立的十字架!

什么样的教堂,会将耶稣的十字架倒立放置?

十字架下面放着两个石床,石床上躺着两个男人,他们□□着身体,睁着眼睛,满眼都是恐惧,但是却好像动弹不得一般,可景白看见他们身上明明没有任何束缚。

同时景白也认出来了,那两个男人是今天打劫他们房车的卷毛男和缺牙男,没想到在这里会重新遇见。

第五十八章 黑色弥撒

圣约翰主教穿着黑色的长袍,站在缺牙男的石床前,张开了手臂,喃喃地念叨着什么,隔得很远景白也听得不是很清楚,隐隐约约能听到什么撒旦之主,黑弥撒之类的词汇,但他也不是很确定。

而教堂里面的信徒们满目虔诚地看着圣约翰主教,手放在胸前,不断画十字祷告,喃喃有词。

紧接着,陈博走过来,手里拿着一个黑色托盘,托盘里面镶着黑色绒布,盛着一个尖锐的小刀。

主教拿过小刀,放在银质烛台的火焰上炙烤了一会儿,然后转过身,面向了缺牙男,缺牙男惊恐地看着主教手里的刀,嘴巴张大了却什么都喊不出来。

就在这时,令人心悸的一幕发生了,只见主教拿着刀子,划开了缺牙男大腿上的皮肤,鲜血咕噜噜地顺着刀刃游过的方向滚了出来,缺牙男疼得脸部肌肉依已然抽搐,但是他喊不出来,也动不了,就像被施了巫术一样。

主教在他的大腿上剜下了一片肉,信徒门手里拿着盘子,排着队走过来,第一位信徒是个老妇人,她走到主角面前,将盘子托过了头顶,主教将第一块肉赐予了她,并且送给她祝福:“愿撒旦庇佑你。”

圣约翰主教一片一片地将缺牙男的肉切下来放到了那些信徒的盘子里,很快缺牙男的一整个大腿只剩下一个骨头架子,信徒满目虔诚,丝毫没有觉得恶心或者残忍,就连七八岁的孩子,都是如此,他们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拿出了刀叉,开始使用盘子里的肉,仿佛圣餐,吃得津津有味。

另外一张石床上的卷毛早已经被这一幕给吓晕了。

景白捂着嘴,无法抑制肚子里上涌的酸水,他连忙退开几步,“哇!”地一声吐了出来。

他的动静已经引起了教堂里面人的察觉,大门被打开,主教圣约翰和一众信徒走了出来,毛毛连忙跑回到景白身边,露出牙齿发出低沉的叫声威胁他们。

景白颤抖的手摸出了腰间的枪指着圣约翰:“不要过来!”他的声音都在颤抖。

圣约翰手里还拿着那柄割肉的小刀,其他人嘴上还沾着红色的鲜血,宛如从地狱里爬上来的修罗恶鬼。

“我的孩子,吓到你了。”圣约翰的声音非常温柔,对景白伸出了手。

-

次日,景麒是在噩梦中被惊醒过来的,他的下意识反应是去找景白,景白正安安静静地睡在被窝里,砸吧砸吧着嘴,睡得很安详。

他擦了擦自己脸上的汗,只是一场梦,一场口味有点重的梦。

走出帐篷,阿卡告诉景麒,苏南和卓念两人已经和陈博去山丘那边取车轮了,因为见他睡得很好,没有叫醒他。

景麒闻言,匆匆洗漱之后,背上自己的刀走出了营地。

“景麒学长,他们已经离开很久了。”秦暖叫住了景麒。

“我去接她。”景麒回答。

“有卓念在,不会出什么事的,而且那边的丧尸并不算多,苏南完全可以应付。”秦暖依旧劝他,这是受苏南之托,苏南猜到景麒肯定要追过来,所以让秦暖拦住景麒,让他留在营地里好好休息,这几天连着赶路够累的:“而且,她让你留在营地保护我们大家。”

这句话倒是有点作用,景麒停住了脚步。

就在这时,身后只听一声狗叫,从帐篷里走出来的景白似乎还在发起床气,毛毛也不知怎么的,冲着景白一阵狂吠,模样凶得很,从来没见它这样过,景白走过去直接一脚踹在毛毛的肚子上:“滚开!养不熟的小畜生。”

毛毛被他一脚踹出老远,勉强站起来,呜呜地低沉叫了两声,不敢再上前,远远地看着他,倒是不敢再叫了。

景麒走过去,蹲下来摸着毛毛的背安抚它,回头奇怪地看了看景白,他不是一向最喜欢毛毛的吗?

景白嘴里骂骂咧咧地走出帐篷开始洗漱,经过程以哲身边的时候将他撞了个趔趄,程以哲险些摔倒在地上。

“臭小子,走路不看人啊?”程以哲稳住身子,无心地调侃了两句,景白冷冷说道:“我眼睛里只有人,没有畜生,也没有给畜生看病的畜医。”

“哎哟你这臭小子,今天吃了火药了是吧!”程以哲走上前来正要拍他的脑袋,却不曾想景白一个过肩摔,直接将程以哲重重摔倒在地上,恶狠狠地说道:“离我远点!”

“景白,你干什么!”程璟跑过去扶起程以哲,正要和景白理论,程以哲一把拉住程璟,看向景白的表情有些复杂,那家伙今天早上起来,好像有点反常,这时候程璟和他理论肯定吃亏。

“教训畜生而已。”景白冷冷觑了她一眼。

“你说谁是畜生!”程璟也气得不行:“大清早的,有病是吧!”

“你再说一句,别以为你是女的我就不敢打你。”景白恶狠狠地瞪着程璟。

“别以为你是男的我就怕你!”程璟不甘示弱地欺身上前。

景白拳头颤颤地握紧了,出拳,正要打在程璟的脸上,结果身后景麒猛地拉住了他的手,景白回身一个踢腿,景麒顺势扣住他的关节处,将他打趴在地,然后重重几拳落到了他的脸上,景白鼻血跟着就流了出来。

连程璟都吓了一跳,连忙跑过去拉住景麒:“景麒哥哥,别打了。”

这样打,可得把人给打坏掉啊!

“是不是觉得自己很有本事,有出息了?”景麒问他,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低沉,却带着不可抑止的怒气。

“我的出息,可不会只是整天想着保护女人。”景白站起身拍拍自己的衣服,看着他轻蔑地说道。

所有人都愣了愣,没有想到景白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景白看着看周围的人,秦暖,阿卡,程以哲,夏天他们…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冷笑了一声:“垃圾。”然后转身走出了营地。

“他这是怎么了?”秦暖走过来问道。

“不知道。”景麒摇了摇头,眉头拧成了川字:“他从来不会这样。”

景白虽然有时候嘴巴不积德,但是绝不会侮辱人,更不会说脏话,景麒从小看着他长大,这一点心知肚明,所以今天早上景白的反常,完全不合常理,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但他…分明就是景白没错啊!

苏南卓念和陈博回来了,卓念的长棍上串了四个车轮子,苏南提了两个,陈博提了一个,回到营地,苏南要了三个轮子备用,其余的留在了营地。

李嘉许自告奋勇地将轮子换下来,秦暖在边儿上打趣:“李总裁,修轮子你都会啊?”

李嘉许不好意思地擦了擦汗:“总裁也要贴近生活嘛。”

车轮子换下来之后,程以哲试着开了一下,能上路。

“收拾东西,咱们出发吧。”苏南招呼大伙。

“苏南,景白还没有回来。”夏天说道:“早上他心情不好,跑出去了,景麒和程以哲哥哥他们去找他,还没有找到。”

苏南从车上跳下来:“怎么不早说!”

景麒是在教堂找到景白的,他坐在那群信徒中间,虔诚地看着主教在十字架下布道,目光散发着奇异的光芒。

如果不仔细,还真的看不出来景白竟也置身其中。

“景白,走了。”景麒在窗外喊了一声。

景白看了他一眼,不理他。

苏南看到了景麒,走过来,顺着景麒的目光望了进去,景白也和周围那些人一样,在胸前划了十字。

“一上午不见,他就有信仰了?”苏南很惊奇。

景麒眉头紧皱:“我觉得不妙。”

“景白,我们要出发咯!”苏南在外面叫了一声,俩人站在窗边就像一对年轻父母来接孩子放学似的。

景白不耐烦地看了他们一眼,似乎对他们打断主教的布道很不满,但还是起身,走了出去。

“我不走!”院子里景白如是对景麒说道:“我要留下来,你们要走自己走吧。”

“不可能。”景麒一句话直接否定了景白的决定。

“我马上就要满十五岁了,我可以为自己的决定负责,你管不了我。”景白气呼呼地对景麒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