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国师府时,原本停驻在国师府外的马车、轿子皆已不知所踪,就连国师府的大门也紧闭着谢客。

韩灵三人敲了半天门,才有下人前来答应。

“国师呢?”

“国师随老夫人回了赵国,短期内都不会回来。国师临行前,留了封书信给公主。”

韩灵颇为诧异,他竟然就这样走了,走得如此仓促,难道是跟这次的琴瑟和鸣大会有关?赵国?她也曾听人提及,澹台家族原本就是赵国人,祖宗的根基在赵国,家族的重要人物也在赵国。而澹台飞轩来到韩国,其实是个意外,其中的原委也只有他本人和韩皇才知晓,其他人皆无从所知。

她接过书信,打开来浏览了一番,待看清了信中的内容,她更为惊讶。

“大婚之日有血光之灾,公主千万不可独自到崖边。”

信中的内容未免太过荒谬,完全是大街上算命的口吻,韩灵不免再次怀疑他的能力,他真的有外界所传说的能预知未来的天赋吗?

她嗤笑出声道:“这国师还真当自己是神算子不成?血光之灾?真是可笑!还崖边?大婚是在皇宫里举行,我又怎么会去崖边?简直是无稽之谈!”

本想将信丢弃,可是看着信上的字迹龙走蛇舞,十分精湛,她又有些不舍,将它塞入了怀中,权当是留作纪念了。

韩如风这时出声问道:“国师走了,现在怎么办呢?”

韩灵也颇为头疼,想了想道:“还是先让父皇广发求医悬赏榜,希望能有神医隐士前来揭榜。”

天魔山,位于韩国与赵国的边境,周围连绵的群山环绕,到处都是插天的高峰,笔直如箭,而天魔山则是这所有群山之中最为高耸、最为挺直的一座。山峰之上开满鲜花,山巅高耸于云雾之中,宛如仙境。自山脚仰头观望,无数条千丈瀑布,自山峰上倾泻下来,仿佛无数条玉龙一般,与其称其为天魔山,倒不如称其为天龙山更为妥当些。

天魔山,天魔帮的总部,据闻是夜魔天的祖父亲手创建,因着他的祖父乃是一代魔君,混迹江湖,人人畏惧三分,因而自立门派为天魔帮,建帮于此,也将整座山更名为天魔山,足见其霸道和气魄。

通往天魔山的山脚下,一条黑色的人影策马临近,待到得山门前,他利落地跳下马。两名天魔帮的弟子拦住了他,查问身份来历。

“请转告夜帮主,在下是公主的侍卫,有要事前来相告。”

冰司原本不打算来的,可是考虑到这是公主所嘱托之事,他不想让公主失望,所以他还是冒险来了。

天魔帮的弟子听完后,立即喝道:“来人,将他拿下!”

山门内立时出现了十余名天魔帮弟子,迅速将冰司围了起来。冰司没有立即动手,他如今是深入虎穴,哪里敢轻率地动武?

他只问了句:“为何要拿我?”

弟子中其中一人回答他道:“这是老帮主的命令,得罪了。”

冰司哪里肯束手就擒,与他们打斗起来,身处总部的天魔帮弟子的实力远不是书院的那些小罗罗们所能及的。冰司抵挡了一阵,终于败下阵来,为他们所擒。

他被众人架着抬上山去,一路上,冰司高声呼喊:

“夜魔天,公主要成亲了,她要见你!”

“夜魔天,你听到没有?”

其中一名弟子忽然点了他哑穴,制止了他的叫声。冰司涨红着脸,无所作为,只能任由他们将他抬上山。

山峰之巅,建有一座华丽的宫殿,金碧辉煌,远远望去,仿佛漂浮在云雾中,因而此宫殿又成为浮云宫。在宫殿的一角,山崖的侧畔,原本仰身在崖石上闭目养神的人在听到了山下隐约的喊声后,突然清醒。

他挺身坐起,墨色的长衫略显凌乱,胸前微敞,露出健美的肤色,其间还有一枚象牙坠饰随着他身形的晃动,若隐若现。一头银色的长发迎风飘洒,他绝美的脸庞侧转,目光注视着山下的方向,略带疑惑。

“谁在山下叫喊?”

伺候在旁的弟子忙上前应道:“小的去看看。”

夜魔天继续坐在崖石上,双目眺望着远方,听四大护法说,她所在的皇宫在那个方向,所以他每天都栖身在此,眺望着她所在的方向,希望她能有所感应。想到她,他的唇角浅浅地勾勒,泛起绝美的笑容。

“妖儿。”他默念着她的名字,回想起他们在一起的美好时光,他无限地满足。

不多时,方才前去察看的弟子回来禀报,他侧目询问道:“怎么样?探清楚没有?”

弟子的脸色有些异样,战战兢兢道:“没什么,不过是个胆大妄为的人,竟敢硬闯天魔帮,已经被驱逐出天魔山了。”

夜魔天拧了下眉头,心生疑惑,方才他似乎感应到了熟悉的声音,难道是他听错了?他遣走了弟子,又唤来月护法。

“要你们打听的妖儿的消息怎么样?”

月护法同样也是一副战战兢兢的模样,回答道:“公主在宫中一切安好,没有什么异样的消息。”他心中极为不安,想起老帮主的吩咐,不许他们将任何有关公主的消息带给他。他们四大护法夹在帮主和老帮主之间,着实很为难,谁也不敢得罪,但毕竟老帮主是老子,威慑力更大些,他们最终还是靠向了老帮主那边。可内心里,他们更倾向于帮主,毕竟他们是看着帮主长大的,和他的感情更深厚些。现在欺瞒帮主,对于他们来说,实在是很愧疚的一件事,希望帮主得知了真相后,不会将他们给撕烂罗。

夜魔天轻叹了一声:“也不知爹的病什么时候能好……”要不是因着老爹病情的羁绊,他早就离开天魔山去寻韩灵,日思夜想的折磨,已经将他的耐心消磨殆尽,他真希望下一刻就能见到她。

“妖儿,我好想你。”

他仰天一声清啸,修长的脖子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曲线,风华绝代。

浮云宫的另一端,老帮主夜枭的卧室,弟子们奉命将从山下捉来之人押送到老帮主的房间。

房间内的床铺凌乱,未经整理,夜枭也不允许弟子整理,因为他另有他用。本在案前俯首处理帮务的夜枭,在见到来人后,朝弟子挥了挥手,示意他们退下。

他走至冰司前,左右打量了他一番,对上对方不甘和冷漠的眼神。他赞许地点头,指尖微弹,解开了他身上的哑穴,却未解开他其他的穴道。

“说,公主派你来,到底有何事?”

冰司举目注视着对方,他也是头一次见到传说中夜魔帮的前任帮主夜枭,对方眉宇之间与夜魔天极为相似,只是没有夜魔天那般惊才绝艳,惊若天人,但是他身上的那股震慑力和霸气却远胜于夜魔天。

他只是对上对方的目光,就有了些许的慌乱,但他无论心底多慌乱都好,他绝不会在面上表露出来。他无畏地迎视着他,说道:“公主要我来找夜魔天,我只跟夜魔天说事。”

夜枭眯起了双眼,从中迸射出两道精光,冷哼道:“你一个小小的侍卫,性子还敢这么倔?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天魔帮岂是你可以来去自如之地?你要么乖乖交待来意,随后离开,要么就给我呆到牢里去,天魔帮的地牢可是个不错的地方。”

冰司执拗地回道:“不见到夜魔天,我是不会走的。”

夜枭冷笑,倒是很佩服他的勇气:“很好,将他丢进地牢,不许让他见到帮主。”

“是,老帮主。”

几名弟子又架着冰司离开,冰司敛着双目,思索着脱身之法,倒也没再反抗。

夜枭头疼得摸着额头,搞不懂怎么会生出个那么死心眼的儿子,自从在书院认识了公主后,就对她念念不忘,一心想着要下山去找她。若不是他诈病留住他,恐怕他不会乖乖地待在帮里。

对于这个公主的传闻,他也略知一二,江湖人不与朝廷打交道,他本身就不赞成儿子喜欢公主,更何况他的背后还有人在施加压力……

从这几次弟子传来的消息中,他已经知道公主的婚期将近,或许让儿子看清事实,早点断了念想,也未必不是件好事。他不由的陷入沉思,左右权衡,想找到一个折中的办法来解决此事。

正思索间,忽然听到弟子急急来报。

“老帮主,帮主来了。”

夜枭闻声,忙不迭地爬上了床,窝在被窝里装睡,连脚上的布靴也来不及脱下,只好用棉被将布靴盖住,希望不会引起儿子的注意。

夜魔天走进房间时,就看到父亲正在睡觉,担忧父亲的身体。他放轻了脚步,走近床前,小心地为父亲盖好被子。

他轻叹了一声,也不知父亲的病究竟什么时候能好转,不想打扰到父亲,他刚要转身离开,夜枭就在此时及时睁开了眼,装作刚刚醒来的模样。

“天儿,你来了。”他的声音低哑虚弱,怎么看都像是个病重之人。

夜魔天回转了身,坐于床头,扶着父亲坐起身,问道:“爹,刚刚是不是有人来了?”

夜枭虚弱地摆摆手,道:“哪里有人?不过是几个不守规矩的弟子,被我惩戒了一番罢了。”

夜魔天看父亲这么虚,又问道:“爹,你的身子都养了这么久,怎么还不见好?你得的究竟是什么病?”

夜枭重重地叹息道:“大夫也看不真切,估计是很难治好了。”

夜魔天焦虑地揪起了眉头,说道:“如果是这样,我看我还是下山去找个神医,帮你好好诊断一下。若是落了什么病根,那就不妙了。”

夜枭闻言,忙摆手道:“那倒不用,调养一段时间再说。”意识到自己太过激动,他又假装痛苦地吟叫几声。

夜魔天于是又扶着他睡下,替他盖好被子,道:“好吧,那你好好休息,我先出去了。”夜枭徐徐点头,内心却极为感动,儿子的孝顺让他很是欣慰。他这辈子最引以为傲的,不是天魔帮的伟业,而是眼前的这个儿子,他最为疼爱的儿子。他想给他一切最好的,让他一辈子无忧无虑,所以他为他找了门当户对的慕容世家的千金小姐,也是看中了慕容瑛的单纯,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儿子还是遇上了命中的克星,爱上了不该爱的女子。对于儿子的这段孽缘,他很是担虑。

冰司被人押着送往地牢,通过一段长廊时,意外地见到了一抹红色的丽影。他忙“唔唔”出声,想要引起她的注意,奈何他身上的哑穴再次被封住,出不了声。不过,只是这点声响,慕容瑛还是注意到了他。

“冰司?你怎么在这里?”慕容瑛的眼睛发亮,异常得兴奋,转头支使着弟子们道,“快松绑,这是我的人。本小姐的人,你们也敢绑?”

看她一副颐指气使的模样,弟子们不敢得罪,只是诺诺地回禀道:“慕容小姐,这是老帮主让小的们看押的人,小的不敢随便作主。”眼前的这位可是老帮主认可的未来帮主夫人,他们不敢得罪,但老帮主的话就是圣旨,他们更不敢违抗。

“啰嗦!滚一边去!”慕容瑛抡剑,几下就挑开了他们。

见冰司的神情不对,她问道:“他们点了你的穴道?”

她弹指解了他身上的穴道,挽着他的手臂,惊喜地问道:“冰司,你是来看我的吗?”说起来,回到天魔帮后,她就一直觉得很无趣,本想回家去,可又觉得家里更无趣,谁都管着她,还不如在天魔帮呢。

夜魔天那家伙整日里神神叨叨,就一人躺在山崖上望着山的那头发呆,甩都不甩她。时间久了,她也逐渐受他影响,开始思念起自己心里的那个人,谁想思念了这么久,今日忽然看到他出现,她心中的喜悦之情难以言喻。

冰司不自然地侧身,甩脱了她的手,淡淡地说道:“我找夜帮主。”

慕容瑛甩甩手道:“他一个大男人,有什么好看的?走,我陪你到处逛逛。”她又挽上冰司的手,拖着他往别处走,好不容易等到他来,这次可没那么容易让他逃脱。

冰司面上极为尴尬,再次挣脱了她缠上来的手,自行往长廊的另一头走去,一边高喊着:“夜魔天,公主让我来找你,你就这样避而不见吗?”

“夜魔天,你快出来!”

夜魔天从父亲的房中出来不久,就听到了他的喊声,他的眼睛忽亮,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待静下心神,再次聆听,确定自己没有听错,他心中大喜。似一阵风般飘忽而过,就在冰司叫喊了第三声的中途,他就已经出现在了他跟前,差点吓了他一跳。

“你刚才说什么,是妖儿让你来找我的?”夜魔天扶着他的肩,使劲地摇晃,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冰司被他晃得头晕,好不容易才挣脱了他,见他这番急切的表情,他心中颇有感触。若是他真的得知了公主即将成亲的消息,不知他能否承受得了这个打击。

“是的,公主有话要我带给你。”

“什么话?”

冰司犹豫了半晌,还是不打算现在就告诉他事情的真相:“你还是赶紧去见公主吧,等见了她,她会亲口告诉你的。”

夜魔天脸色微变,神情也变得焦急:“到底什么事?是妖儿出事了吗?”

冰司为难地摇头,这种事,他要如何说出口,他也明白夜魔天对公主的情意。从他刚才的反应来看,便知他是极为爱公主的,他怎么忍心对他说出那么残忍的事实。

“总之,你尽快去见公主就是了,倘若迟了,恐怕你会后悔。”

夜魔天眼神颇为纠结,一拳砸在了身旁的柱子上,头顶上方晃动的瓦砾洒下一层薄灰。他很是苦恼道:“我也想去,可是我爹的病……我走不开。”

听他如此说,冰司急了,扬声说道:“难道失去公主你也无所谓吗?公主和你爹相比,究竟哪个才更为重要?”

夜魔天感觉到事情不对,眸光骤缩,扼住他的双肩,质问道:“是不是妖儿出了事?你给我说清楚!”

冰司转头不语,夜魔天紧盯了他许久,忽然闪身便不见了踪影。

老帮主的卧房,夜枭刚要下床起身,就见儿子一阵风般闯了进来,惊得他上也不是,下也不是,怔怔地愣在了原地,而他的脚上还穿着未脱的布靴。

夜魔天哪里会注意到这些,他直直地屈膝跪倒在他跟前,专注的目光凝望着自己的父亲,说道:“爹,请恕孩儿不孝,孩儿必须下山一趟,待确认妖儿平安无恙,孩儿一定尽快赶回来,侍奉在爹的左右。”

“你真要下山?”夜枭凝神打量着自己的儿子,不由地陷入沉思,难道他终究还是无法留住儿子?

夜魔天坚定地颔首:“是,孩儿决心已定。”

夜枭长叹了口气,起身走下了床榻,他了解自己的儿子,一旦认定的事,他会不顾一切地去守护和实现,他无论怎么拦也是拦不住的。

“也罢,你去吧,我知道我始终都留不住你。爹也跟你老实交待吧,爹根本就没病,只是不想你继续跟公主纠缠在一起。”

夜魔天双瞳放大,此时才注意到父亲果然没有了平日里奄奄一息的虚态,原来他一直都在骗他。他脸上晕起薄怒,负气道:“爹,你怎么能骗我?”可是尽管如此,他还是无法真的恨他,因为他至始至终都是他最为尊敬的父亲。

“爹也是为你好,你和公主的身份背景悬殊,你们是不可能在一起的。更何况,爹已经打探到,她再过两日就要大婚。你此时赶去,她恐怕已经成婚,如此一来,你也好趁早死了这条心。”夜枭现在跟他摊牌,打的就是以退为进的主意,尽早地让他认清事实,他才会彻底死心,从此专心地打理天魔帮的事务,将天魔帮发扬光大。

夜魔天猛然摇头,驳斥道:“不可能,妖儿不会和别的男人成亲。”

夜枭苦笑,他怎么会生出如此天真的儿子?

“外面都传闻,她去书院就是为了选夫,她已经选中了三个驸马,两日后会同时迎娶,你说这还不可能吗?”

“不会的,没有亲眼见到,我绝对不信。我一定要听妖儿的亲口解释,她不会这么无情、这么残忍地对待我。”

夜魔天大步流星地走出了房间,他已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妖儿,他必须当面问清楚,她究竟是不是真的要成亲,是不是已经将他彻底忘记?

云雾缭绕的天魔山,在晚霞的映照下,似披了一层红衣,如待嫁的新娘一般,含羞带涩。那漂浮在山峰周围的云雾,宛如女子的云鬓,不断地幻化着形状,丰富多姿。一声清啸在山中传出,冲破云霄,带着几分宣泄,几分狂肆。栖息在山中的飞鸟皆闻声惊飞,扑哧着翅膀飞向大山环绕的群山之中,另外寻找栖身之所。

长长的云梯上,一抹墨色的身影在山中忽隐忽现,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便已从山峰顶上到了山下。银色的发丝在空中抛洒着完美的曲线,待银发的主人正要迈步离开山门,忽而想起自己不认识去皇宫的路。他气恼地叹息,回首又重新走回山上。守在山门处的两名弟子呆呆地看着他从身前走过,又一闪身消失在了长阶之上,不由地崇拜仰望。

冰司追着他刚走至浮云宫的门口,眼前一个黑影晃过,他就被人拎起衣领往山下飞去。冰司本能地出手相抗,待看清眼前之人,迟疑地收回了手。他深知自己不是他的对手,但被他如此拎着似乎很是难堪,尤其是身后还远远地传来慕容瑛兴奋的大叫声,更让他郁闷无比。

“喂,夜老大、冰司,你们等等我,我也要跟你们去皇宫!”

“哈哈,去皇宫抢亲,太有意思了!”

冰司满头的黑线,都不知她究竟在兴奋些什么,而跟前的人一脸的盛怒,与她截然相反的心情。他开始有些担心,不知道在夜魔天见到公主后会是如何一番景象。

第三十一章公主大婚

大婚当日,婚事一切从简,按说公主大婚理当昭告天下,邀请其他四国

的宾客前来观礼,然而因着特殊的原因,韩皇并未将婚事昭告其他四国,就

算是本国之人也唯有少数的朝中重臣知晓。

然而,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尤其是在眼下五国形势不明的情况下。

就在韩国为公主举办大婚的同时,在韩国与泰国的边境,正烽烟燃起,

鼓号争鸣。泰军在一日之内连下三城,直逼韩国的都城。

边关狼烟四起,而韩城内仍是一派繁盛安荣的景象,形成明显的对比。

芸宫,公主的寝宫。

公主大婚,宫女们正为公主梳妆打扮,穿上最华丽的嫁衣,戴上最耀眼

的凤冠珠钗,大红的嫁衣耀眼夺目,使得整个寝宫满目生辉。而穿着嫁衣的

公主本人却不合时宜地打着瞌睡,任由宫女们在她身上和头上随意侍弄。

睡梦中,她隐约看到了一抹墨色的身影,银发飘洒着向她走来。他的脸

上满是怒火,冷冽的表情似乎要将她吞噬,她从未见过他如此可怕的神情,

隐约听到他的质问声,但她听不真切。下一刻,她的眼前景象变幻,出现了

一团火焰,烈火朝着她猛扑而来,她吓得立时惊醒。

“公主,您没事吧?”宫女们担忧地望着她,也被她吓了一跳。

韩灵惊魂未定,深吸了几口气道:“没事,好了吗?”

宫女们摆弄着她的嫁衣,回道:“好了,公主,您今天真是美极了。”

韩灵敷衍地笑了声,也没兴致看自己现在的模样,她心事重重,总觉得

有什么不好的事即将发生。突然腹中一阵疼痛,她斜倚向梳妆台,单手支撑

,额头的冷汗直冒。莫非今日真不是大婚的好日子?一切的迹象都在表明着

不祥的预兆。

宫女们见她状况不对,忙上前相扶:“公主,您怎么了?奴婢立即去请

太医。”

韩灵稍喘了几口气,腹中的疼痛才逐渐缓和,摇手道:“不用了,现在

好多了。”心中的隐忧逐渐增长,她一直担心的事终于要发生了吗?她身上

一直潜藏着的毒素,难道就要在她大婚之日复发?

“吱吱。”一只小白狐窜入了她的寝宫,后面还紧追着小幸幸,看小幸

幸的神情似乎极为恼怒,誓要将前头逃窜的白狐捉住。然而小白狐却狡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