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完钱,赵九一脸艳羡,对春花说:“土豪春花,我们来做朋友,好不好?”

态度之诚恳,就差倒地抱住春花大腿磨蹭了。

春花憨憨一笑,将面前的金山银山推到赵九面前:“姑娘要是不嫌弃,随便拿,随便拿。”

赵九连忙摆手:“这也是你血汗钱,我怎么好意思拿~~话说,春花,你赚了这么多钱,有没有想过…赎身?”

“赎身?”

春花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摇摇头:“我打小就没了爹娘,幸好是李管事家的捡了我来,这才让我有了落脚地方。现在,又跟了姑娘这样好的主子…”

说到这儿,春花突然“噗通”一声跪在赵九面前——

“姑娘!以后您要是和王爷成亲了!也让我跟着你,好不好?!春花一定好好照顾姑娘,还有姑娘和王爷的小公子!”

赵九吓了一跳,赶紧伸手扶春花:“春花春花,你现在身份不一样了!是,是土豪啊!土豪膝下有黄金,有话我们站起来好好说。”

春花只倔强地跪在地上,大力如她,赵九一点也没扯起来。

赵九深刻感叹——

撼山易,撼春花难!

拉了一会儿春花,赵九就气喘如牛,觉得比打了一套拳还累上许多。

站在旁边的秋月看不下去了:“春花,姑娘是答应你了。你起来吧。”

秋月此话,比赵九的行动好使很多。

春花“咻”一下就站起来。

赵九扶着老腰,对着秋月竖起了大拇指。

秋月还在为投注失误的事情懊悔,于是只象征性地笑了笑。

主仆三人又聊天玩耍许久,元宵归来。

奉上了茶水,春花秋月知趣退下。

元宵将手中书匣在桌上放下,对赵九说:“你一人在家也是无聊,我便叫李管事给你买了些话本,我不在家时,你可拿来看着解闷儿。”

赵九这几日确实是闷得慌,得元宵此举,很是欢欣鼓舞。

迫不及待地打开那匣子,赵九一边翻着话本,一边问:“元宵,最近,武林上有什么的重大消息吗?”

元宵略一思忖,说到:“谢千忧被江南沈家大公子困在家中,武林最近倒是太平许多。”

“哈?小喜被肿肿哥关起来了?!”

赵九惊呼。

“你莫忧心。”元宵安抚赵九,“我已派人前往查探,若谢千忧有性命之忧,我手下之人自会将她救下。”

顿上一顿:“不过,我看她与沈季,倒是有些暧昧。”

赵九很是灵光地问到:“唔,元宵你是说小喜和肿肿的哥哥有一腿儿?”

“是。”

那么茅二十…

赵九想了一想,觉得小喜还是和沈季在一起会比较好。

杀猪汉子和富二代,高下立判嘛。

虽然茅二十的确武功高超,但是武功又不能当饭吃!

饿了两顿最后不得不卖艺赚钱的赵九深以为然——

饭都吃不饱!谈何恋爱嘛!

知晓了小喜的下落后,赵九犹豫再三,还是将心里纠结了很久的另一个疑问问出了口——

“元宵…那个,向雨前,后来那些个劳什子掌门人们有没有为难他?”

元宵手在半空中顿了一顿,最后还是将赵九的手拢入自己手中:“你很替他忧心?”

“替他背了那么大个黑锅,总不能是白背的嘛。”

赵九的耳根有点红。

元宵看着赵九那小巧圆润的耳垂,觉得它红得很是刺眼。

低头,在赵九耳朵上咬了一口,元宵说:“我听说,你在武林大会上承认对向雨前钟情痴心?”

“唔,形势所逼嘛。”赵九闪躲着元宵的偷袭,“要不然这谎怎么圆得过去。”

“多此一举。”元宵又是狠狠一口,“你出来背黑锅真是他们求之不得的。哪管你编的谎言如何漏洞百出。”

赵九干脆伸了手,捂住自己的耳朵:“哈?”

“向雨前怕是知道向家堡中财物的去向…万长山他们怎么舍得让他就这样死去…不过也罢,这些也与你我无关了。”

元宵伸了手,将赵九抱在怀里,面颊抵在她柔软秀发之上:“小九,你就这样隐退江湖罢。”

“唔…”赵九挣扎了一下,“那我这一年多来挣下的名气,不都白搭了?”

“你很稀罕?”

“不稀罕。”

“那又何须惋惜。”

赵九想了想,觉得元宵说得很对,但是…

“不当女魔头,那么我以后做什么呀?”

赵九抬头,双瞳烟水荡漾。

元宵轻轻一笑,覆上她唇角笑靥——

“自然是,在家相夫教子。”

————————

又是两日过去。

这日,赵九拿着一本书,很是恭敬遵从地找到了元宵。

“元宵,我以后是不是,也要这样子?”

赵九将手中书卷双手呈上。

元宵不明就里,拿过赵九手中的书,扫了一眼。

眸色蓦然加深。

抿着嘴,元宵看完了一页,又翻到下一页。

粗略扫了两三页,元宵这才抖了抖手中的书,看到那封面上的字——

《一树梨花压海棠》

旁边一行副标题——

“一个通房丫头成长为当家主母的艰辛道路!本年度最不容错过的小说!胭脂斋盛情推荐!”

自然地将书卷在手中,元宵淡淡地问到:“这书,哪里来的?”

“上次你给我的拿来的那堆话本里面中的一本啊。”

赵九回答得天真无邪。

“晚上把那些话本都找出来,我看看。”

元宵说完,叫来掌旗,让他将此书拿去烧掉。

赵九急急跳着脚:“掌旗等一等!!我还没看完啊!!!”

我才看到女主角抬成了姨夫人啊!!还有大半还没看啊啊!!

元宵拦住赵九:“这本书里面的东西,全部都给我忘了。”

赵九可怜兮兮地看着元宵:“但是,真的很好看啊,不舍得忘记…”

“不舍得也要舍得。”

“哼!元宵坏蛋!”

当晚,元宵又烧了赵九好几本话本。

赵九气得一连几天没和他说话。

然后,大家好长时间里,都没见到李管事的面…

————————

又是数日过去。

眼下已是暮春。

元宵静养半月,伤口已基本愈合。

而大夫仍三番两次嘱咐,此时正是关键时刻,切莫动静过大,以防日后伤势反复,落下病根。

赵九更是兢兢业业,元宵要西她便往西,元宵要东她便往东,无一不顺从。

两人感情自是一日千里,羡煞旁人。

唔,这个旁人,自然不包括春花。

在元宵赵九你侬我侬之时,半点感觉都无的春花很是郁闷秋月的行径——

秋月最近真是越发地难懂了!说话三句有两句没头没尾的…还有,那长年累月挂在脸上的诡异的笑是怎么回事!

对此,春花很是真诚地询问过赵九。

无奈赵九也是莫名其妙,禅悟不透。

主仆俩私底下嘀嘀咕咕了几次,还是没得出个结论来。

直到有一天…

秋月端菜进屋的时候,不小心被门槛绊了一下…

赵九反应神速,一下从凳子上蹿起来,扑过去,救下了就要惨遭灭顶之灾的松鼠桂鱼。

…却没救得下同样要惨遭灭顶之灾的秋月。

赵九手捧一盘松鼠桂鱼,眼睁睁看着秋月就要立扑在地,谁知旁边的掌旗杀了过来,长臂一伸,勾住秋月的纤纤细腰,将她勾到了怀里。

两人面对面拥抱着,还转了两个圈。

赵九看呆了。

春花也看呆了。

元宵清咳一声。

正傻愣着的秋月掌旗连忙各自向后弹出。

两张脸都红得要滴出血来。

接了赵九手里的鱼,元宵拉着她在桌下坐下:“先吃饭,别的事,回头再寻思。”

赵九和春花了然地对望一眼,心中念头皆是——

我说秋月最近怎么这样反常…原来是,思春了啊!

啧啧!

————————

参破了秋月掌旗之间暧昧的赵九和春花结成联盟,要为他二人喜成连理之时尽一份心力!

睡前,赵九将自己想好的前招后计告知与元宵,只得了元宵淡淡一笑——

“你自玩去。万事一切有我。”

赵九得元宵此言,更是如鱼得水,撒开了蹄子在元宵家里的草原上奔跑着。

谁知,赵九还没蹦跶出个开始,八师兄从天而降。

此时鸡鸣已过三遍,世子席毓之一改往日嬉皮笑脸,一副严肃正经地进了元宵的屋子。

进了门,世子说的第一句话是——

“观止,暗讯来报,圣上病危。”

作者有话要说:我要神展开了。

嗯,你们没猜错。

神展开 写脱。

第54章 彩云琉璃

方才穿好外衣的元宵微微一怔,也敛了笑:“讯息可曾有误。”

“不管是否有误,你都应即刻动身,前往京城。”

世子连元宵身边的赵九也未看上一眼,只急急劝道。

元宵未加思索,便传了掌旗:“掌旗,府内有几辆马车。”

“回王爷,三辆。”

掌旗回了话。

屋内气氛压抑,被惊动到赶来的春花秋月大气都不敢喘一下,赵九也是安安静静拥被坐在床上,一句话也没说。

“将车全部套上,一刻之后出发,去往京城。”

元宵说完,便起身对世子一揖:“此番,少不了要毓之作陪了。”

“这些虚礼就免了罢。”世子大手一挥:“成败一线之间。眼下,时间要紧。”

元宵点点头,又转头,对赵九说:“我会将掌旗掌剑留下,若有事,你使唤他们即可。回头我再来接你。”

赵九乖巧地点点头。

世子看了床上赵九片刻,双唇紧抿,却未多言。

院内一番倒腾,却是在一刻钟之后,集齐了三辆马车。

元宵一脚已经踏上了踏板,但到底还是撤了回头。

匆匆走到披衣而出的赵九身边,元宵低头,在她颊边轻轻一吻,轻声说道——

“等我。”

赵九一脸关切,握了握元宵的手:“一切小心。”

元宵应了她,这才急急上了马车。

赵九站在院门之外,看着马车在街角消失无影,却仍驻足不肯离去。

“姑娘,马车已经走远了。现下天还冷,您还是早些回屋休息罢。”

秋月紧了紧赵九身上衣裳,说到。

赵九心中思绪纷纷扰扰,到底还是点了头,跟着秋月回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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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床上翻来覆去半响,赵九还是没再次睡着。

心情烦躁,赵九便起了身,叫上了春花秋月掌旗掌剑,要去街上吃一碗阳春面,才安心。

待赵九出门之时,天已经大亮。

知道元宵已经走远,但是赵九还是觉得心里七上八下的,膈应得慌。

饶是嘴里的阳春面,也没了味道。

正吃着,一阵低语传入赵九耳中——

“五王爷怕是出了洛阳了,我们可还追得上?”

“据守城的来报,天方亮,就有三部马车,自东南西三处城门出了城。只是不知道,哪一部车上,会有五王爷。”

“不管是哪一部,去往京城,最快的路程是途经重渡沟。那处已经布下许多人马,我们的人等只需候在那处,将其击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