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车站,米盼盼咬咬牙打了个车,她每个月3500的工资,幸好那边包了食宿,不然在s市这个寸土寸金的地方,一个能让她母子俩生活的的小房间就能吃掉她半个月的工资。就算是现在,工资也不怎么够花,要不是她妈时不时偷偷给她打钱,她都不知道怎么挨下去。

冯恺把行礼放进后备箱。

无比感激的米盼盼掂了掂孩子:“乐乐跟叔叔拜拜。”

米乐乐举着白嫩嫩的手抓了抓。

冯恺眼里涌出笑意,也招了招手。目送载着米盼盼母子的出租车消失在视野里,他有点挪不动脚步,怔怔在原地发呆。

良久,冯恺上了去监狱的公交车,谷雅萍在s市服刑,他很想见她又害怕见她。

从火车站开出的公交车,车厢内的人多得不可思议,人挤人肩并肩。这是冯恺有生以来第一次坐如此拥挤的公交车,前面的人腋下散发着令人窒息的狐臭,后面人的行李箱压到了他的腿。

瞬息之间,悲伤彷徨呼啸而来,冯恺胸口急促地起伏两下,再也绷不住眼中的湿润。周遭所有人的脸在泪眼朦胧中糊成一片冷漠的空白。

他怎么会沦落到这样的地步!

冯恺无视周遭视线,脸枕着双手,眼泪奔涌而出,唇齿间溢出压抑的哭声。

在下一个车站,冯恺逃也似的挤下车,走道绿化带的大树后面,靠在树上痛哭出声。

哭干了眼泪,冯恺找了个公厕,捧了一把水泼在脸上。冯恺凝视镜中双眼红肿的自己,眼神慢慢坚定。他还有冯远鹏,他是冯远鹏唯一的儿子,他还没有山穷水尽。

冯恺好不容易找到一部公用电话,按下那个家的电话号码。入狱后,被抓时他身上的东西,钱包手机手表玉佩,都被他妈领走,只剩下一套衣物,还是冬装,身上这件体恤还是自己出来后在路边小店里买的。

“喂?”冯大姑接起电话。冯老太去世后,冯大姑仍然住在那座冯远鹏为冯老太建造的乡间别墅内。

冯恺抿了抿唇:“大姑,是我冯恺。”

冯大姑的手抖了下,好半响才开口:“你出来了。”

冯恺嗯了一声。

“出来了好,出来了好。”说罢,冯大姑就不知道再说什么才好,不到两年的时间,天塌地陷,家破人亡。

如今,冯大姑已经释怀冯老太的死,老太太那是个意外,冯恺也不想的,最可恶的是谷雅萍,而谷雅萍已经坐牢,那个女人,胆大包天,居然□□,到头来自己被判了无期徒刑,活该。

“你现在在哪儿?”冯大姑隔着电话问。

冯恺:“我在s市。”

冯大姑犹豫了下:“你爸在南山安乐疗养院。”

冯恺又嗯了一声,一些话到了舌尖,又难堪地咽了回去。

“你还是那个卡号吗,我给你汇点钱吧。”冯大姑主动开口,她没去看过冯恺,一方面是丈夫儿子不让,另一方面是心虚,但是寄过两回钱,他们在里面都有个卡号,方便外面的人汇钱。慢慢的又放下了这事,不寄了。现如今冯恺出来了,想必手头紧。

“谢谢大姑。”冯恺如释重负,他缺钱,真的很缺钱。

不尴不尬地寒暄几句,冯恺找了一台atm机,时不时看看,终于在晚上八点看见余额多了五千块钱。

搁以前,这钱还不够他买一双鞋的,可现在,却是他的全部家当。

冯恺突然狠狠地怕了下脸,将自己从那种自怨自艾中抽离,取出一千块钱揣在兜里,找了家便宜的小宾馆,暂且住下。

放暑假的陶芳雨打包了一盒烧烤去找米盼盼,她是s市人,家和米盼盼住的地方不远。

“小乐乐,看看阿姨给你买了什么好吃的。”陶芳雨拿着一根香喷喷的烤玉米献宝。

米乐乐笑得见牙不见缝。

逗了会儿孩子,让他抱着玉米自己啃,陶芳雨问米乐乐,回家情况。

米乐乐和以前所有的朋友都断了联系,唯独只剩下陶芳雨一个,什么话都不瞒他,一五一十地说了,说着眼睛又湿了。

陶芳雨抽了一张纸巾递给她:“父女俩哪有隔夜仇,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早晚有一天叔叔原谅你的。”

米盼盼吸了吸鼻子:“我觉得我爸这辈子都不会原谅我了,你不知道他多凶,一点余地都没留。”

“他就是气头上没过去。”陶芳雨安慰:“咱们乐乐这么可爱,你多带他回去几次,尤其是乐乐会叫人之后,就让他抱着你爸的腿喊外公,我就不信他不投降。”

米盼盼不禁想了想那个画面,破涕为笑。

一看她笑了,陶芳雨便也笑了,摸了摸米乐乐的脸:“小可爱,就靠你降服你外公了。”

抱着玉米的米乐乐咧嘴一笑。

“嘿你还笑,你听懂了是不是,你个小人精。”陶芳雨戳了戳他的脸蛋。

米乐乐咯咯笑,吃着吃着,他睡着了,米盼盼把儿子放到床上,吃着烧烤继续和陶芳雨聊天,说着说起了车上遇到的冯恺。

“比我家哥哥还帅?”陶芳雨确认。

米盼盼点头。

陶芳雨鼓了鼓腮帮子:“口说无凭,没有照片我不承认。”

米盼盼哈哈一笑:“我不骗你,真的很帅,而且人很好,逗着乐乐玩,还帮我拿箱子。坐姿特别端正,头发那么短,没准是军人,或者警察?”

“诶呦,制服诱惑,春心萌动了!”陶芳雨暧昧地撞了撞米盼盼。

米盼盼被她说的不好意思:“哪有!”

“这个可以有,”陶芳雨乐呵呵道:“给咱们乐乐找个爸爸。”

米盼盼笑容收敛:“我这情况,谁看得上我。”

陶芳雨暗暗后悔,同时压在心底很久的话又冒了出来,米盼盼年轻长得也不错,要是没有孩子,还是可以重新开始的。或者经济状况好一点,处境也会乐观不少。

“盼盼,我有个事想问问你,你别生气。”

米盼盼:“我怎么会跟你生气,要不是你,现在我和乐乐指不定什么样。”

陶芳雨看了一眼床上的小人,稳了稳心神:“你有没有想过找找乐乐的爸爸?”

米盼盼懵了懵。

“打电话去酒店查一查,可能会有线索,他对乐乐有抚养的责任。” 陶芳雨知道乐乐是怎么来的,能住在那种五星级酒店的,一般来说,经济条件应该不错,但凡有点良心,米盼盼母子俩个生活都会好上不少。

米盼盼紧紧抓着竹签,不说话了。

陶芳雨一鼓作气:“以后乐乐长大了总是要问的,时间越久就越难找了。”

米盼盼低头看着脚指头:“算了吧,人家有女朋友的,我们找上去不是害人嘛。”

陶芳雨不满:“什么叫害人啊,分明是他害了你,要不是他,你怎么会这么辛苦。他白捡个这么可爱的儿子,他就该负责任啊,别的不说,抚养费总是要给的吧。”

米盼盼呆呆地看着脚,一声不吭。

陶芳雨:“你一个人养孩子太辛苦了,难道你不想乐乐生活的好一些。”

须臾,米盼盼吞吞吐吐:“万一他跟我抢乐乐怎么办?”

陶芳雨被问住了。

米盼盼垂了垂眼:“我们现在这样也挺好的。”

看她这样,陶芳雨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坐也坐不住了,便道:“是我想的不周到,你别往心里去。”

米盼盼强颜欢笑:“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

第二天早上五点半,冯恺准时醒来,本能的下床准备洗漱出工,站起来后,看着陌生而又熟悉的环境,反应过来,自己出狱了,他在宾馆,不是牢房。

冯恺脸颊轻轻颤抖,捂了捂脸,真好,他从地狱逃出来了。

纵然不需要再出工,但是冯恺还是习惯性地洗漱,随即离开房间。

夏日的六点,天已经大亮,街道上已经有了不少车流,早点店散发着热腾腾的香气,人间烟火,无比真实。

冯恺深深地吸了一口,吃过早饭,再次坐车前往疗养院。

南山疗养院地处郊外,山清水秀之地,和冯恺现在住的地方隔了大半个城市。冯恺转了两趟车,又遇上早高峰,到达时已经九点多。

约莫是近乡情怯,冯恺没有马上入内,而是漫无目的地走了好一会儿。大姑说,他爸一直昏迷着,一点清醒的征兆都没有,大概一辈子也就这样了,不死不活。

如果爸爸真的永远都醒不来,那他怎么办?冯恺心口像是压了一块巨石,大气吐不出来,面孔一点一点泛白。

站了好一会儿,冯恺走进大堂:“请问冯远鹏在几号房?”冯大姑记不清病房号。

“麻烦先生稍等一下,”护士看一眼脸生的冯恺,调出冯远鹏的信息,访客名单上没有看到他的照片。他们这里住的都是特殊病人,没有自我意识。为了确保病人的安全,对访客有非常严格的审查。不然随便一个人都能轻易见到病人,出了事,谁负责。

“不好意思,麻烦您出示一下证件,我们需要请示一下患者的监护人。” 接待的护士笑容亲和:“鉴于病人的特殊情况,不便之处,请您谅解。”不在访客名单上的访客,必须经过监护人的同意才能放行。

冯恺愣住了,请示监护人?冯远鹏的监护人是冯愉,冯愉怎么可能让他见冯远鹏。

冯恺看了护士一眼,抬脚想走,却舍不得,眼神挣扎。

“先生?”护士小姐疑惑地叫了一声。

“冯恺。”冯恺摸出身份证递过去。

护士小姐对比一回人证,笑容可掬:“麻烦您稍等片刻。”说着敲了敲键盘,调出资料后,打电话询问阿渔。

阿渔刚到公司不久,近年来,她是英国s市两地跑,去年生发液推出市场后,一路从英国畅销至欧洲再席卷全球。

这年月,压力与日倍增,环境每况愈下,导致的结果便是:秃顶越来越多越来越年轻化,不只男人满腹心酸泪,女人也不遑多让。

偏偏市场上一直没有行之有效的产品,哪怕是价格高昂的植发效果也不尽如人意。

这款生发液的出现填补了这块空白区域,让万千被三千烦恼丝烦恼的生不如死的爱美人士,尤其是年轻人,终于告别假发帽子。

一进办公室就看见一份惊喜,办公桌上的香水百合张牙舞爪地昭示存在感。阿渔抽出上面的卡片,上书想你的第三天,落款你的小可爱。

阿渔噗嗤一声乐了,恰在此时,接到了疗养院的电话。

冯恺出狱了,算算时间是差不多了。阿渔坐在椅子上,回道:“让他单独进去。”不怕冯恺为了遗产弄死冯远鹏,她这人向来有成人之美的品德。

如此一来,一了百了,冯远鹏那毛病,其实她也很棘手,没有把握一定能保证他醒过来。

第121章 霸总未婚妻22

“让您久等了, 冯先生在3036房, 出了电梯左拐, 一直走便是。”得到指示的护士面带微笑地告诉冯恺。

冯恺愣了一瞬, 在得知要询问冯愉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见不到爸爸了,冯愉怎么可能让他见到人。没有离开是破罐子破摔, 也想让自己彻底死心。却没想到冯愉居然会允许他见爸爸。

不真实的荒谬感笼罩心头, 冯愉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冯恺顿时打起十二万分精神, 冯愉给他留下的印象, 可用恐怖二字来形容。

他妈入狱是冯愉一手导演, 冯愉明明早就知晓他妈买。凶。杀。人, 她却能按兵不动冒着风险等到真正动手那一刻, 就为了让他妈的罪名最大化。

这个女人对自己狠,对别人更狠。这样的人会那么善良, 让他们父子相见,是不是有阴谋?

一个可怕的念头冒了出来,如果在他探望期间, 他爸出了个意外, 他浑身是嘴都说不清楚。

杀害被继承人, 他一分遗产都继承不到不说, 又要回到监狱, 这一次绝对不仅仅是两年。那些灰暗的恐怖的记忆排山倒海袭来, 冯恺重重打了一个激灵,他不要再回监狱, 他宁愿死也不要再坐牢。

“先生,先生?”护士愕然望着掉头就走的冯恺,一脑门子的雾水。这人什么情况,不是要见患者,能见却又一声不吭地跑了。

想了想护士又给阿渔打了个电话,转述情况。

饶是阿渔也猜不到冯恺为什么改变主意跑了,她又不是冯恺肚里的蛔虫,哪里猜得到冯恺是被自己的脑补吓跑了。

屈指弹了弹百合花瓣儿,阿渔说了一声“我知道了”便挂了电话,让秘书再拿个花瓶进来。跑就跑吧,只要冯恺不来招惹她,她也不会赶尽杀绝。

冯恺一气跑出疗养院,扶着膝盖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回头望了豪华的建筑物,在他眼里那就是一只披着金玉的食人怪兽。

平复了好一会儿,冷静下来的冯恺意识到自己可能想多了,但是他不敢冒险,他不吝于从最恶毒的角度猜测冯愉。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他都不愿意冒险,因为他输不起。

离开疗养院,冯恺决定去找一个地方暂且落脚。谷雅萍在这里,冯远鹏也在这里,除了这座城市,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去哪儿。

在这里,起码他每个月可以见一见他妈,还能等待他爸的消息。也许有一天,他爸就醒了,也有可能,有一天,他爸…走了。

冯恺甩了甩头,把这个不孝的念头甩出脑海,他爸对他那么好,而他居然为了遗产却想着他爸去死。

下午六点半,米盼盼带着米乐乐在婴托中心吃过晚饭下班回家,今天她不用值晚班。因为有些家长会加班到很晚,所以他们婴托中心会一直开到晚上11:00。

和同事打过招呼,米盼盼推着小车往家走。婴托中心离她们母子住的地方不远,走路十几分钟。

这会儿是热闹开始的时候,沿途两边的小吃店里冒出一阵阵香气,下了班的上班族神色轻松地坐在简陋的小店里。

几个烧烤摊前的客人最多,泛着诱人的龙虾香,又辣又麻。光着膀子的男人拿着啤酒吃的红光满面,高谈阔论。

米乐乐瞪着大眼睛,好奇地东张西望,嘴里咿咿呀呀地说着谁也听不懂的话。

“你想吃啊,你现在还不能吃,等你牙长多长齐了才能吃。”米盼盼咽了咽口水,逼着自己的目光从红艳艳的小龙虾上移开。她很喜欢吃小龙虾,但是太贵了,随随便便吃一顿就要小两百,可以给乐乐买一罐奶粉了。

转到另一处的米盼盼目光一凝,眨了眨眼,惊讶地望着坐在李记面馆招牌下的冯恺,他怎么会在这儿?

无意中抬头的冯恺也看见了米盼盼,面露讶色。

米盼盼推着小车过去:“真的是你,你怎么会在这边?”在这里吃饭的一般都是附近的租户,她从来没有见过冯恺,这样容貌出色的人,见过一次她肯定不会忘记的。

冯恺:“我住在附近,今天刚刚搬过来。”这里房租比较便宜,位置也不算太偏,就是环境不太好。但是在监狱里走了一遭,他再也不是当年那个养尊处优的少爷,这里再差也比牢房好。

米盼盼惊喜:“你住在哪儿?”

待冯恺一说,米盼盼就更加惊喜了:“我住在305,你对面,那屋子空了一个星期,居然被你租了。”

冯恺望着已喜行于色的米盼盼,也觉得好巧。对于这样的巧合,他心里有淡淡的喜悦。这对母子令他倍感亲切,大概是因为他们让他想起了二十年前的母亲。

“啊啊啊”米乐乐拍着小车叫了两声,仿佛也在为冯恺的到来而兴奋。

冯恺眼底的笑容更加浓了一些。

三天后,冯恺终于见到谷雅萍,时隔两年母子再见。隔着一层冷冰冰的玻璃窗,母子俩未语泪先流。

“恺恺,恺恺。”谷雅萍隔着玻璃抚摸冯恺的脸,泣不成声。儿子瘦了,憔悴了,之前那股精神气也荡然无存。

冯恺亦是泪流不止,为谷雅萍心疼。他妈以前保养的好,四十几岁的人看着只有三十来岁,可现在,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还大。两年不到的时间,法令纹深深刻在脸颊上,眼角一簇簇的皱纹清晰可见。可见这两年她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他妈肯定过的不好,很不好。

谷雅萍这两年的确过得很不好,大凡是女人,对小三总是深恶痛绝的,尤其是谷雅萍还妄图买凶杀原配母女争夺财产,更让人不齿。高丽华又找人打点了里头的狱霸,谷雅萍日子可想而知,可用水深火热来形容。

谷雅萍却不愿意告诉儿子实情,有什么好说的,说了除了让儿子担心又能如何。况且儿子自己也在狱里的生活过,哪能不知道其中艰苦。

一想母子俩竟然都身陷囹圄,谷雅萍悲从中来,泪如泉涌,又忙忙抹掉,问起正经事:“你见到你爸了吗?你爸现在怎么样了?”

冯恺面皮僵了僵,像是难以启齿。

“怎么了?”谷雅萍心急如焚。

冯恺有些难堪,硬着头皮说了自己落荒而逃的事。

谷雅萍不觉得儿子杞人忧天,那个冯愉年纪轻轻的却一肚子的心眼儿,有什么是她干不出来的。

“你做得对,你爸现在昏迷着,你去看了其实也没什么用,以后你爸醒了,绝对不会怪罪你的。你现在势单力薄,不是冯愉母女俩的对手,你避着她们点,千万不要犯糊涂,一切等你爸醒来再说。”

入狱之后她无比后悔自己脂油蒙了心,居然想杀人,结果把自己后半辈子赔了进去,生怕儿子一时冲动,重蹈她的覆辙。

“我爸会醒吗?”冯恺一颗心飘在空中不着地。

谷雅萍发现了儿子眼中的绝望和死寂,这不该出现在他身上,他才二十四岁,活力四射的年纪,绝不该这样暮气沉沉。

谷雅萍心如刀割,语气却铿锵:“你爸会好的,你爸那么厉害一个人,怎么可能就这样垮了。你爸会醒过来的,咱们的日子会慢慢好起来的。”就算冯远鹏醒不了,他总会死在冯恺前头,儿子多多少少会分到一些遗产。冯家家大业大,哪怕是指头缝里漏一点出来,也够儿子衣食无忧一辈子。最好还是冯远鹏醒过来,时移世易,现在她巴不得冯远鹏醒来给儿子当靠山,帮儿子打一个漂亮的翻身仗。

冯恺眼望着谷雅萍,满眼不确定。

谷雅萍努力让自己眼神坚定。

渐渐的,冯恺神情不再空空荡荡,眼里多了一份活力。

谷雅萍欢喜落泪,又道:“在外面有什么困难,就找你大姑,别拉不下脸,之前她们趋利避害,她们三个对你袖手旁观,眼看着你坐牢,心里肯定对你有愧。你是冯家唯一的儿子,她们得了你爸多少的好处,她们有责任照顾你。”

冯家三姐妹,最精明的是老二,闷不吭声不出头不挑事,但是好处从来不少她那一份还不用当坏人。老三精明外露爱掐尖,不是个好相与的。

老大心眼最少,脾气最直,也最好糊弄。老大又是长姐,长姐如母,对冯远鹏最真心,也最有可能照顾儿子。

冯恺:“我找过大姑了,大姑给我打了5000块钱。”

闻言,谷雅萍松了一松,知道求人还求对了人,说明儿子心里有分寸。接着反应过来,居然只有5000块,打发叫花子吗?

谷雅萍又气又苦:“这些年,她从你爸那拿的没有一千万也有八百万了,结果倒好,用5000块钱打发你,还有没有良心了,亏得你爸当初那么照顾她们,一群没良心的白眼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