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团知道,黛宁自然是相当不待见陈景的,毕竟他回归言家以后,打压纪家是事实。

这些属于商业纷争,黛宁没什么好怨的,可既然陈景也有可能害死爷爷,这点就足以让他粉身碎骨来偿还。

陈景全身滚烫,俨然已经开始发烧,他伤得很重,方才全靠撑,现在后遗症就上来了。

黛宁知道作为气运子,他不可能死,她无聊地看了他一会儿,半口水都不打算喂给他,自己回房间睡觉去。

快天亮时,黛宁倒是醒的很早,她去厨房接了水,拿毛巾浸湿,往陈景额头上一扔,趴在他枕头边继续睡。

青团沧桑脸,看淡一切。

陈景伤口发炎,难受了一整晚,天将明时,他终于感受到额上传来的清凉。他呼吸依旧粗重,第一缕天光照进房间,陈景睁开眼。

以往每一个醒来的清晨,他眼前只有空荡荡的屋子,然后照常去赚钱,晚上一个人踏着月光回来,可这次不同,浅浅的呼吸声响在耳边,陈景偏头,看见睡得正香的黛宁。

她坐在凳子上,趴在他床头睡着了。

陈景摸到额上的毛巾,皱了皱眉。他伤得很重,内脏都隐隐作痛,但小时候在狼群里生活,受过比这更重的伤。陈景试图坐起来,没想到反而把黛宁吵醒了。

她还没睁开眼睛,下意识喃喃道:“哥哥……”

两人四目相对,她率先笑开:“哥哥你醒啦,感觉好点了吗?”

亏得她好意思问,青团心想,把气运子扔在这里一整晚,没烧成个傻子,都算他福大命大。

陈景点头,刚要提让她离开的事,黛宁站起来:“我去给哥哥做饭。”

陈景来不及阻止,看她兴冲冲跑进厨房。没过一会儿,里面响起乒乒乓乓的声音,陈景撑起身子,拿起纸笔走出去,用指节敲击门。

厨房里惊慌的少女回头:“哥哥什么事?”

锅碗瓢盆落了一地。

――“立刻离开厨房。”

再让黛宁待下去,他的厨房就没了。

黛宁点点头,把手背在身后。她从身边跑过去时,陈景看见她白皙的小手红了一片,隐隐还有血痕。

黛宁知道陈景估计又想提让自己离开的事,她装作不懂,赌他不会轻易讲话:“哥哥放心,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陈景毫无指望她会照顾人,企图用冷漠的眼神逼退她。

黛宁会意道:“我明白,哥哥你想休息了!”她把门一关,为了“不打扰他”,跑得飞快。

陈景看着紧闭的门,按住胸膛咳嗽好一会儿。

先等他缓缓再撵她。

十八号暗巷不安全,却有个好处,这里地皮便宜,很少正经人敢居住。

陈景家虽然有些年头了,可是有个很大的院子,要知道,在城市里能有个这样的地方落脚,从宽敞程度来说,简直无敌。

黛宁在院子里转悠一圈,看见一丛漂亮的三色堇。

花儿们开得娇艳,迎风摇摆。

不用青团提醒,黛宁也想得到,这花肯定也是陈怜星留下的。陈景一看就不是什么喜欢花花草草的人,他能如此耐心照顾着这些花,只可能陈怜星喜欢。

黛宁看它们不顺眼极了。

陈怜星又丑又坏,偏偏是陈景的宝贝。这种区别对待,让大小姐很生气,她倒不在意陈景喜爱谁,只是觉得自己的美貌被忽视了。

黛宁是个挑颜值的,见三色堇开得好看,也不糟蹋它们,她眸光一转,看见院子里一颗酸藤子树。

这树看起来有些年头,上面还用胶带绑了个“星”字上去。

依旧是陈怜星种的。

酸藤子结了果,颗颗漂亮得和樱桃一样,它的果子黛宁以前看赵安安吃过,黛宁上前去,干脆利落把它给摘秃。

留了几颗最大的,她用水洗洗,叼在唇间尝着玩。有点儿酸,还挺开胃。现在邱谷南没法给她送饭,黛宁打算将就吃一下。

陈景好不容易缓了会儿,结果一打开门,就看见院子最漂亮那颗树秃了。

少女坐在凳子上,一双猫眼看着他。

陈景面无表情回望她,他妹妹陈怜星有个坏毛病,哪怕自己不要的东西,也不许别人动。

黛宁似乎一点儿也没意识到他情绪不对,她向他伸出手,露出掌心最红那两颗酸藤子。

她讨好乖巧地说:“哥哥,它可以散瘀止痛哦,我找光一棵树,只有这几个能吃,你吃了就没那么难受啦。”

如果不是胸口闷痛,陈景简直想把她拎起来。真是谢谢你啊!

陈景冷着脸,他现在这个状态没法做饭,干脆点了份外卖。他也没点黛宁的,想着黛宁饿着后总得离开。

陈景习惯了一个人,眼前的少女看起来乖乖巧巧,可是话多得不行。她在身边时,陈景觉得有个弹奏队在表演,每一丝空气都充斥着鲜活吵闹。

这种鲜嫩的色彩,在丛林里意味着春天,可陈景险些被杀死的季节,也是在春天。

他不喜欢她亲昵崇拜的目光,那天黄昏,就不该把她捡回家。

暗巷别的不行,外卖服务十分到位,小混混们白天都不出门,吃喝全靠外卖解决。开饭店的老板艺高人胆大,生意做得红红火火。

陈景点了个水煮肉片,拆开饭盒,掰开一次性筷子准备吃饭。

黛宁闻到香味,犹犹豫豫靠过去。

她也不讲话,只用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看着他。

撇开她娇气话多的缺点,黛宁委实是个漂亮的女孩子,陈景虽心肠冷硬,可他不是没品的男人,当着人家姑娘的面吃饭,他也咽不下去。

陈景摸出随身的本子――

“我再请你吃顿饭,你就……”

他还没写完,黛宁看了前半句,开开心心跑进厨房,捧着个小碗递给他:“谢谢哥哥,要吃肉,不要豆芽,要五块土豆。”

“你就赶紧离开”几个字,让陈景险些生生摁断笔尖。

他冷着脸,给她夹了五块土豆,一小堆肉片。从前也没觉得自己不说话有多麻烦,现在委实体会到胸口的憋闷感。

肉片里放了许多辣椒,黛宁喜欢吃辣,加上这回饿着,总算吃得下他的东西,香喷喷吃了一小碗米饭。

她吃得香,陈景也被带动得有几分胃口,他忍住伤口疼痛,勉强吃了些饭。

吃完他唇边被递来一颗酸藤子。

“哥哥,我也请你吃。”

她自己咬着一颗,神情无邪,另一颗喂给陈景。

陈景接过来。

他照顾酸藤树多年,却是第一次尝它的果实,酸涩从味蕾上蔓延开,一如过往的人生滋味。

陈景把果子咽下去,突然没力气再赶她走。

算了,多留几天的事,等他恢复再赶走她也不迟。

下午阳光十分灿烂,入夏后,空气渐渐炙热。

陈景昏昏沉沉,躺在床上,房子封闭着,周围是冷沉的黑色。他难受到有几分糊涂,分不清现在是在人类社会,还有小时候和狼母住过的山洞。

他鲜少生病,但每次生病,都是这样半梦半醒捱过去的。

黛宁跑进来,这个男人平躺着,眉头微微皱起,看起来有几分颓废的帅气。

陈景的床靠着窗户,黛宁脱了鞋,跳上他的床,拉开窗帘,那一瞬阳光倾泻一整个屋子。

陈景睁开眼。

夏天的风吹进来,女孩坐在窗沿上,两只玉足晃动,雀跃问他:“哥哥,晒晒太阳是不是要舒服点?”

他灰褐色的瞳看向窗外。

夏天生机勃勃,驱散屋里的阴冷。偶尔有几只雀鸟,从城市的天空飞过去。

黛宁拿出一串贝壳风铃,挂在窗棂上,暖风吹进来,贝壳发出清脆的响声。

好吵。

这串风铃是他十二岁时送给陈怜星的生日礼物,后来被陈怜星随手丢弃,也不知道黛宁是从哪里找出来的。

昏沉的感觉消散不少,陈景心想,她也不是净办坏事。

才这样想完,女孩跳下窗户,刚好落在他的腿间。

也就是那一瞬间的事,男人的本能让陈景脸色剧变。这下什么昏沉糊涂都没了,直接被惊得差点坐起来握住她脚踝。

好险黛宁离他的宝贝还有段距离,她浑然不觉,跳下床铺,欢喜道:“哥哥我去给你倒水喝。”

风铃叮当响,像陈景狂乱的心跳。

如果真如黛宁所说,她曾经有个亲哥哥,该不是被她折腾死的吧!

窗前风铃声叮铃响,他低头看了眼腿间,吸了口气,继续懒散躺着。

明天,一定赶她走!

第43章

陈景晒了一下午太阳,汗水湿了衬衣。

晚间气候阴凉起来,乌云在房子上聚集,陈景把衣服换下来,拿去洗衣机洗。天色一暗,往常暗巷里该热闹了,可今天看上去会下雨,在外面活动的人并不多。

陈景想起家里捡回来那个捣蛋丫头,他走到房间前,敲响房门。

黛宁才睡醒,嗓音糯糯的:“干嘛呀?”

陈景给她看手中的纸条。

“去把院子里的三色堇搬进来。”

黛宁盯着上面几个字,青团爆笑:“哈哈哈男主在指使你,他觉得你不能吃白饭。”

那些三色堇长得好,有一大片,分不清多少盆。

黛宁嘟着嘴:“哥哥,我特别饿,没有力气。”她说着,恹恹靠在门边,一副小可怜苦力的模样。

陈景看她一眼,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被自己虐待了。

他就不该指望这个娇贵的女孩做事,陈景放弃让黛宁去,他忍住伤口的痛,把院子里的花搬到屋檐下面。

黛宁坐在小凳子上看他来回搬运。

这么多年,陈景不管刮风下雨,或者身体不适,都会照顾好自己责任范围内的一切。

黛宁突然问:“他不是喜欢陈怜星吧?”几盆花都照顾得这么好,对陈怜星有求必应。

青团连忙否认:“不可能!”

黛宁也知道不可能,她就随口说说,这男人眼底弥散着一股厌世的味道。受伤他不是很在乎,说不定面对屠刀都面不改色。

活着或是死了,对陈景来说并没有什么区别。

世上没有值得他用力活下去的东西,陈怜星母女勉强算是。

三色堇刚刚搬完,陈景接到医院的电话,陈母发烧了。

白血病病人发烧是一件很危险的事,陈景什么也顾不上,往医院去。

他现在的身体状态没法骑车,黛宁见他急匆匆打车离开,感慨道:“不管怎么样,陈怜星母女一定得活着啊!”

青团:“为什么?”

“她们俩简直是制造麻烦添堵小能手,陈景如果被她们磨死就好啦!”

两边都像吸血鬼,要陈景无上限地输出照顾。

可惜黛宁的愿望注定落空,气运子如果那么容易死,他们还当什么气运子?

黛宁看了会儿雨,又懒洋洋躺回床上。

青团飘在空中,看着她慵懒的模样,轻轻叹口气。

赵屿的气运弥补不了她残缺的灵魂力,尽管黛宁看起来依旧活泼可爱,可是她会感受到疲惫,也会越来越喜欢睡眠。

它懊恼地思考,要不什么时候,偷点陈景的气运吧?

这种东西……其实可以偷的,只不过它没有干过,是个生手,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窗外下起小雨,雨声淅淅沥沥。

黛宁半梦半醒间,青团提醒她:“陈景应该快回来了。”

黛宁来了精神,往外跑,看客回来,她打算继续“乖巧懂事”,让陈哥哥感受到她对他的敬仰。

她在青团的指导下,从洗衣机里拎起男人洗干净的衣服。

“黛宁,衣架在你右边。”

一人一团都没看见撑衣杆,黛宁也不需要这个东西。她从家里搬了个凳子到屋檐下,将陈景的衬衣胡乱套上衣架,脱鞋踩上凳子。可惜即便踮起脚尖,也离晾衣绳有一小段距离。

陈景打开门,就看见少女光着脚努力想把他衣裳挂上去。

风吹动她紫色的裙摆,一路到了大腿。那腿是真的美,又细又白,还笔直。

陈景木着脸,第一次见人不用撑衣杆晾衣服,他无言以对。

黛宁看见他很高兴:“哥哥你回来啦,给我扶一下椅子嘛,它老是晃!”

陈景走过去,想把她弄下来。

黛宁微微一跳,这回完美,衣架总算挂上去。椅子被她踩偏,当场侧翻,陈景本来要把她拎下来,这下条件反射接住了她。

他身上带着外面的雨和夜晚的凉气,冰冷的瞳孔露出几分痛苦之色。少女的手压到他肩上的伤口,他带着她退了两步,靠着墙才停下来。

黛宁抱住他脖子,偏头无辜地看他:“哥哥你没事吧?”

他闷哼一声,把她放下来,说不清是气还是憋屈。他因为喉咙的伤和结巴,一直不爱讲话,现在生平第一次有种教训人的冲动。

他转身就想回去,衣服被一只小手拉住。

黛宁低下头,失落地道:“对不起,我知道我比较笨,什么都不会,我第一次给人晾衣服,哥哥你不需要的话,我就不给你添麻烦了。”

她这样讲,陈景才想起,黛宁是第一次给人晾衣服,他何尝不是第一次被人照顾。尽管她奇思妙想,又事事搞砸,可是这样的举动,其他人从未替他做过。

他抿住唇,有几分烦躁。把她小手拿开,转身进屋。

黛宁弯了弯眼睛。

第二天陈景打电话让李明过来,李明打着呵欠给他们两个带了份开胃的早饭,见陈景脸色惨白,他意识到陈景受伤不清,连忙道:“景哥,你伤这么重,去医院看看吧!”

陈景摇头,揉揉太阳穴。

他让李明倒了杯开水,自己把消炎药吃了。

李明愤愤道:“景哥你不用老是想着把钱留给陈怜星母女,这些年你在她们身上花了那么多钱,也不见他们对你多好,要我说,还不如自己拿着钱风流快……”

陈景冷冷扫他一眼,李明闭上嘴。

黛宁看看李明,又看看陈景,懵懵懂懂。

陈景昨晚思考了一夜,终于做了个决定,在纸上写――“李明,拜托你一件事。”

“什么事?咱们什么交情,你尽管说,别这么客气。”李明拍拍胸口,立马应诺下来。

――“你帮黛黛找一个能收留她的人。”

李明看着纸上的字十分惊讶,他本以为景哥和黛宁有什么关系,没想到景哥会突然提出把黛宁送走。

李明还没说话,黛宁看见纸上的字,眼里泛出泪花,她一声不吭,转身跑出院子。

陈景握住笔,沉默下来。

李明小声道:“人家小姑娘伤心了,景哥,黛黛不会喜欢你吧?”

陈景低头写――“乱说什么!你过去看看她。”

李明自然知道陈景什么意思,十八号暗巷很乱,以黛宁的姿色,要是遇见一个图谋不轨的,恐怕十分危险,李明连忙追出去。

黛宁果然走在暗巷里,她踢飞一颗石子,眼眶里包着泪水。

李明生出几分心疼。

他暗叹景哥不解风情,这么漂亮的姑娘,有想法的话哄来做媳妇啊!

李明过去安慰道:“黛黛你别难过,景哥不是讨厌你,他家里的情况你可能不太清楚,景哥每天拼死拼活,就是为了给他的养母治病。”

黛宁带着鼻音问:“他的养母怎么啦?”

“白血病,需要很多钱治病,他还有妹妹,在上大学。景哥忙得分身乏术,平时很少在家,没有照顾你的条件。他的工作也危险,就像今天这样,会经常受伤。你看上去还小,需要念书上学,找个能照顾你的人家,你才能好好生活。景哥也是为你好,我们回去吧?”

黛宁眼睛黯淡,摇摇头。

“我什么都不会,留下来是他的负担,既然这样,李明哥,你好好照顾哥哥,我走了。”

李明很着急,但小姑娘看上去软绵绵的,性子却倔强,自己拐过暗巷,往另一处街道去了。

她前两天穿男装都惊艳,何况今天还穿裙子,李明拗不过她,又怕有人伤害她,于是只能跟着黛宁,送她走出这段不安全的路为止。

黛宁渐行渐远,娇小的身影消失在街道上。

李明走回去,陈景见他一个人,出声道:“人呢?”

他的声音低沉喑哑,让人有种毛骨悚然的味道,哪怕是李明,也不能昧着良心说好听。

好在李明和他认识多年,知道陈景嗓子什么样:“她说她走了,让我好好照顾你。我把她送出了巷子。”有一瞬李明都想养黛黛!少女看起来可怜又可爱,可惜他也没有条件,黛黛那样的姿色,他这种混饭吃的人,绝对保不住。

李明本来以为陈景会让自己去追,没想到景哥只是平静道:“也好。”

陈景太清楚自己需要做什么,黛黛娇贵,净搞破坏,还来历不明,趁着自己还没动摇,走了便走了。

李明沉默一会儿,可惜那样好看又可爱的少女,在他们的生活里,只有昙花一现。

黛宁跑出来,离暗巷老远,这才笑嘻嘻道:“还好我走得快,不然就得吃那个难吃早餐了。”

沉浸在被抛弃情绪里的青团:“……”

它真是信了黛宁的邪。

邱谷南接到黛宁,带她五星级总统套房,整个凤鸣市也就这一家酒店最舒服。

黛宁吃了饭,舒舒服服在浴缸里泡了个澡,她把身上的裙子换下来,穿上一件银色吊带裙。

“谷子,裙子别扔,我还有用。”

邱谷南应一声:“好,我给您洗了叠着。”

黛宁喊来保镖,把最近纪恬和陈怜星的情况了解一遍。

说来好笑,纪恬乍一变成富家千金,似乎特别喜欢如今的身份,这种优越感远远不是过去当农女能比得上的。她在学校为自己捏了一个美丽温柔人设,现在是凤鸣大学人人追捧的女神。

或许是为了接近陈景,纪恬和陈怜星竟然成为了好朋友。

在学校话剧《雨季玫瑰》中,纪恬饰演女主,陈怜星饰演配角,据说两个人无话不谈。

纪恬知晓剧情,那她一定知道陈怜星是怎样的人,陈怜星虚荣无知,愚蠢好强。说不定纪恬一面在心里骂这个势利眼蠢丫头,看陈怜星的笑话,又想利用陈怜星与陈景多几分联系。

陈怜星也好不到哪里去,她把纪恬当成人脉跳板,成功路上的垫脚石。

塑料姐妹花还挺有趣儿的,可惜黛宁现在还不想让人知道自己活着,不能亲自去看热闹。

现在不是时候,黛宁知道自己得沉住气,有时候在暗地里办事,方便很多。

言明寇半死不活,陈景作为言家继承人,又是大气运子,黛宁没法弄死他,就只能争取他的好感值,顺便破坏纪恬和他的好感值。

从赵屿身上,她发现了一件奇妙的事情,爱才是世上最锋锐可怖的武器,它让人软弱、恐惧,心甘情愿献上一切。

陈景对她产生感情,就不可能对纪家下手。即便他有那个想法,黛宁也能第一时间与他同归于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