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深深强忍住心中的伤感,上前一步,对着唐傲天假笑着,“傲天,你别急,茹茹会没事的,上次那么大的灾难她都挺过来了,这次也一定可以的。”

林深深不说话还好,一说话简直是彻底激怒了唐傲天,若不是看在她是个女人的份上,他早就一巴掌扇过去了。

“林深深,我劝你最好别在我面前多说一句话,否则,我保不准会一个激动,把你给直接掐死了!”

他不是傻子,今日在雪茹身上所发生的一切,但凡有心之人,便能猜想出一二。

这个世上,又能有谁和雪茹有着如此的深仇大恨,非置她于死地不可?

唯一的可能性,便只剩下林深深一人了。

他不会就这么放过林深深,今日没有直接给她一巴掌,一来,是基于他是个男人,怎么说打女人都不对,二来,光是这么一巴掌岂不是便宜了这个女人?她加诸在自己心爱的女人身上的所有,他定会十倍奉还!

林深深大而明亮的眼里,早已溢满了泪水,让人分不清她究竟是真的想要哭,还是说,她又在伪装出那副“白莲花”的模样了。

顾航拽着自己的头发,心中的悔恨早已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他知道自己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就是雪茹的生母和雪茹,但是他同样也做不到为了家庭抛下林深深,他本以为爱情和亲情是两种可以坚固的东西,却没想,结果竟是这般的两头不是人。

他夹在这个漩涡里,挣脱不出来,只能任由着自己越陷越深……

他痛苦过,自责过,伤心过,悔悟过,但最终却还是选择了他最不该选择的那条路,为了林深深而舍弃了家庭,舍弃了那个用着一颗最最真挚的心爱着他的女人——杨霖瑾,以及他这辈子最为疼爱的女儿——顾雪茹。

就这样,三人各怀心事地一人站一角,呆望着医院的墙壁,都不知在想些什么。

直到急救室的灯熄灭,医生从里面走出,脱下口罩,皱眉道,“经诊断,病人的背部出现了骨裂,神经损伤的症状,而且她多处软组织损伤,幸好在人殴打的期间,她抱住了头,才不至于大脑受损,出现颅内出血,或是脑震荡之类的后遗症,所以,她基本上没有什么生命危险,但毕竟是被人殴打,我想,病人不论是身体上,还是心理上,都经受了不小的重创,待她醒过来后,还是需要你们这些作为家属的,能够好好地开导开导她。”

“谢谢医生,我们知道该怎么做了。”

顾航忙是上前,和老医生握着手,颇有些感激涕零的意味。

看着雪茹被医护人员推出急救室,紧闭着双眼,一张苍白如纸的脸上,布满了深浅不一的伤痕,更是疼得心头一抽。

跟着护士们来到了VIP病房,雪茹鼻息间的氧气罩,投射出轻轻浅浅的雾气,证明着她还活着的事实。

唐傲天忍着鼻头的酸涩,颤抖着手,握住了雪茹,“顾雪茹,你要快点好起来,别再让我担心了。”

顾航站立在病房外,老泪众横地任由林深深搀扶着走了进来。

“茹茹,是爸爸不好,是爸爸对不起你,若是知道会有今日的这种事情发生,爸爸就不该把这个公司交给你管理,你也不会这么小就要遭受这种罪,若不是我太过自私,一心只想着能够减少自己心中的愧疚感,现在躺在这里的就该是我,而不是你!”

“老公,你现在说这些也没有意义啊!再说了,这怎么能怪你?谁能预料到未来会怎么样?今天这事也只是个意外罢了,你无需这么自责。”

唐傲天紧握的双拳,松了再握,握了又松,显示出了他十足的忍耐。

对于身后的这搭配着唱双簧的两人,他简直就是不屑到了极点。

从牙缝里蹦出一个“滚”字后,他便再也没有理会那两人,仿佛将他们视为了空气,一心只等着雪茹能快点醒来。

——

时间总会把难熬的日子蔓延到无限长,也会将不好的事情,扩宽到无限大。

仿佛重复了昨日的噩梦,当雪茹再次住院,醒来时,所看到的第一个人,依旧还是唐傲天。

说不难过,说不失落,那是假的。

就算她和顾航之间闹得再如何的僵,在她的心中也是渴望着顾航能在她受伤的时候,出现在她的眼前,可惜,没有,什么都没有,终究还是她奢望了……

“你醒了。”

这一次,雪茹全身上下都有伤,唐傲天也不敢太过激动地抱住她了。

他只能轻柔地托起她的身子,用枕头垫在她的背后,“感觉怎么样?还疼么?”

怎么会不疼,麻醉药效一过,她的身子每挪动那么一小块地方,都疼得满背冷汗。

“没事。”

她额间冒着冷汗,却还是勉强地挤出一丝笑意,生怕唐傲天会因此而担心。

“茹茹……”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无需自责,这件事压根就和你一丁点的关系也没有,是我自己不让你陪着我去的。”

雪茹直接打断了唐傲天的话,没有给他一丝道歉的机会。

在她看来,唐傲天之所以会自责,都是源于对她的爱,对于她而言,有了他的爱,足以。

见雪茹坚持己见,并不打算怪罪他,唐傲天也不再执着于上一个话题了。

于是,他转念道,“对了,你昏迷前让我替你查清楚施工现场出事的原因,我已经加派人手去调查此事了。所以,你现在就安心地呆在医院里养伤,什么也不要想,全部都交给我就行了。我发誓,这次一定会还你,还顾氏一个公道!”

“那批聚众闹事的家属呢?我觉得他们有些可疑。”

“怎么说?”

唐傲天紧蹙着眉宇,等待着雪茹的下文。

“你想想看啊,有哪个家属是在自己老公刚死,就飞速地抓了一大帮子的人跑来出事现场闹事,难道她有通天的本领,能够预料她老公究竟是在何时何地会出事?

再说了,正常人知晓了自己亲人去世的消息,一定会崩溃到不能自已,爬也会爬到她老公的身边,见她老公最后一面,而不是有组织有计划地带着一堆人来工地闹事,这完全没有半点的人情可言啊!

虽然,我也明白,她老公去世了,她想替她老公讨个公道,这也是人之常情,无可厚非的事情,但她就压根没想过要先安葬了她的老公,再来处理这件事情,而是直接带着一群人赶来,看上去根本就是有计划地想要将整件事情闹大。

所以,我怀疑——他们根本就是被人收买了,假装成受害者的家属,上我们顾氏的施工现场来闹事的。”

“照你这么一说,我倒是认为不仅这些闹事者的家属有些古怪,站在那里看着笑话的记者们更是像事先就排练好了一样,竟然气定神闲到看着那样惨不忍睹的场面,却连一丁点多余的表情都没有,反而更多的是一种幸灾乐祸的丑陋嘴脸。”

“其实,我早就觉得这整件事情,巧合得离奇,我们顾氏的工程项目一向是以安全严谨作为业界的第一标榜楷模,又怎么可能会出现瓷砖落地砸死人的这种纰漏?随便一想,就知道是有人故意而为之,想要陷害我们顾氏。”

顿了顿,雪茹深吸了一口气,眼神灼灼地望向远方,“又或者说,是某人在向我正式宣战了。”

是的,林深深,这只是你计划打击我的第一步而已么?

那么好,我会等着你,等着你一步步走入自己设下的陷阱,无可自拔……

“你是说林深深?”

“除了她还会有别人吗?”雪茹轻叹了口气,“其实,这次受伤对我也并不是全无好处的。”

唐傲天一听这话,脸色立即黑了下来,“什么叫做并无好处?顾雪茹,你难道不知道我看到电视上的那一幕时,都给吓傻了吗?我恨不得立即飞奔到你面前,替你来承受这一切的磨难!”

“我知道你心疼我,你先别急,听我把话讲完再说。”

唐傲天这才缓和了脸上的神情,冷哼了一声,“你想说什么?”

“你想想看啊,林深深做了这么多,无外乎是想设计我,让业界的所有人都认为我们顾氏是黑心商人,不顾民众的死活,但是反之,若是我们能够证明出这件事情全是由她一人策划的,那不用我们去费心地寻找证据,她这次铁定就会被众人识破真面目,无法再呆在顾氏了。”

“所以说,你为了将计就计,明知道你亲自去了施工现场会有什么样的后果,还是一意孤行,故意上演了一钞苦肉计’,让那些人将你重击入院?”

他没想到,那个他以为毫无城府,最多只是喜欢逞能,装作一副女王范儿,去和别人掐架的纯真女孩,竟会拿着自己的生命安全去赌,她难道就不知道,他会有多么担心吗?

“是,去之前我就料想了最坏的结果,受伤入院也只是权宜之计,不然,我也不会明知道结果会如何,却还是只身前往,为的只是能将这场苦肉计发挥得更加淋漓尽致罢了。

现在林深深一定以为我被人殴打后会产生心理上的阴影,再加上受伤严重,根本就自顾不暇,更不可能去着手调查这件事了,可是她却没想到,我会反将她这么一军,如果不是她太急于除掉我,根本不可能设计出这样一个漏洞百出的局,所以,傲天,你现在最主要的就是要帮助我查清此事。”

唐傲天黑眸幽深地盯着眼前的女人,带着些陌生与不敢置信,“顾雪茹,你害我担心了整整一个晚上,现在却告诉我,你所做的这一切,都只是假装的?你倒是说说看,我又该怎么想?”

“……我……”我是真的受了伤啊!受伤的事情并不是假装的啊!

可是,不知道为何,最后的那一句话,雪茹却是硬生生地哽在了喉咙里。

唐傲天怒极反笑,“我不管你想要用什么办法除掉林深深,但我的底线只有一条,那便是你不可以像现在这样拿着自己的生命安全开玩笑!”

“……”

“从前,你都只是一个人孤军奋战,一边要在乎你爸爸的情绪,一边还要找机会除去林深深,你想怎么样,我都可以不管,但是现在,你身边还多了一个我,所以,顾雪茹,就当是我求你,在你做任何决定的时候,能不能也为我想想,我真的不想因为这些个尔虞我诈的事情,而失去了我这辈子最爱的女人!”

他的语气并不温柔,甚至,还含带着一丝显而易见的怒气,却是奇异般地抚平了她身体上和心底里所有的伤与痛。

不论未来如何,这一生,有他相伴,足以。

见雪茹长时间不回话,唐傲天以为她是不认同自己的话,忙是加上了一句,“顾雪茹,我管你现在心里是怎么想的,你若是再敢伤害自己,我铁定跟你没完!”

多么霸道而又幼稚的话,本不该出现在唐傲天这般镇定自若,天塌下来当被子盖的男人嘴里,而他却是在对雪茹无计可施的同时,道出了口,这一刻,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幼稚得可笑。

什么叫做和她没完?真够蠢的话!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中秋节快乐,木马~~~~都吃了月饼了么?话说我喜欢吃蛋黄馅的,大家呢?

70

夜间,雪茹说破了嘴皮子才将唐傲天赶回了家,让他好好休息,不用再留在医院里照顾自己了。

而此刻,她一个人反倒是毫无睡意了。

抬头向医院的窗外望去,她脑中的思绪一闪而逝。

对啊!徐克帆怎么样了?她方才竟然忘记问了!

整件事情安排下来,最无辜,最受伤的人其实还是他徐克帆才对。

出事时,他一直用身体替她抵挡着那些外来的伤害,就这样她还弄了个骨裂的严重后果,可想而知,徐克帆所受的伤,就更不用提了。

按动呼叫纽,不一会儿护士们就闻声而来了。

她的确是不能怎么动,才会靠着VIP病房的方便,将医护人员都叫到了病房里。

“顾小姐,是有哪里不舒服么?”

“哦,不是,我就是想问一下,和我一起被送来医院的徐克帆徐先生他现在怎么样了?伤得严重吗?”

护士微愣,面露难色,“顾小姐,你的朋友脑部受到了重创,还处于昏迷状态。”

“什么?”雪茹一激动跳起身子,扯得浑身都在痛,“嘶……”

她倒抽了一口凉气,拽住护士的袖口,“你们一定要医治好他,我保证,只要他能够安然无恙,花多少钱我都在所不惜。”

“顾小姐,这不是钱的问题,不论如何,我们都是医护人员,拯救每一个生命是我们的职责,所以,你不说我们也会尽力去做的。”

“那……那他究竟还要昏迷多久?”

“……这个很难说,不过,好在病人的求生意识很强,现已度过了危险期,只是,仍处于昏迷中,所以,醒不醒得过来,也要看他自己的意志力了。”

“你的意思是说,他如果没办法醒过来,这辈子就这么睡过去了?”

“……嗯。”

雪茹闻言,眼神空洞地向后跌去,明明撞得龇牙咧嘴,却一点也不觉得疼。

这是她生平头一次如此地痛恨尔虞我诈,痛恨自己在算计别人的同时,也牵扯进了一个最为无辜的人。

对于徐克帆,她不是没有感激的,他对她的好,她是看在眼里的,这世间她能够相信的人并不多,徐克帆就是其中的一个。

可是,为什么她的计谋,要用一个她最为相信的人的性命当作筹码,这样的牺牲,究竟是值还是不值?

许是看见雪茹太过悲伤的眼,医护人员都有些不忍了,“顾小姐,你无需太过担心,我们都相信徐先生吉人自有天相。”

“……但愿如此吧。”

她麻木地开口,闭上眼的那一瞬间,一滴清泪顺着眼帘滑落,若是徐克帆此刻能够看到雪茹为他忧伤的脸,还有她眼角旁所为她流下的这滴泪,铁定会被震撼得不能言语。

挥了挥手,医护人员陆陆续续地离开了,只剩下雪茹一人继续仰望着天空,久久无法入眠。

同一时间,漆黑的夜里,一个人影缓缓走入,雪茹下意识地回眸,却是怎么也想不到她会在这里看见吴克林。

“顾董,您感觉怎么样?”

雪茹警惕地盯着眼前的人,虽然月影模糊,只能透过微弱的光,辨别出来人的大概轮廓,但雪茹想,吴克林的形象,他就算化成灰自己也不可能会忘记。

她不傻,根本不可能认为吴克林大半夜地跑来医院,只是为了与她闲话家常,问她的病情是否好转了。

这个男人一向深不可测,做任何事都不会按常理出牌,又怎么可能让她猜的透?

“我很好,不劳你费心。就是不知道吴经理大傍晚的不在家里陪老婆,来医院里看我这个半死不活的女人干嘛?”

“呵呵……顾董还真是幽默。”

吴克林双手插在裤袋里,显得异常随意悠闲,怎么看怎么都不像是探视病人的模样,连个该有的营养品和水果都没带来,一看就知他意不在此。

“吴经理有什么话就直说吧,你选在大傍晚地来看我,想必就是为了避人耳目,找个无人的时候,和我单独见上一面吧?”

“呵……顾董还真是聪慧过人,怪不得20岁的年龄就成为了顾氏的新任掌舵人。”

“吴克林,你究竟想说什么?”

雪茹本来就浑身疼得厉害,被吴克林这么高深莫测地打着太极,耐心也自然好不到哪里去。

“顾董难道不想知道这次死人事件的真正原因吗?”

吴克林的一句话,惊起了千层浪,她不敢置信地盯着眼前的男人,“……你知道?”

“当然。”

吴克林嘴角含笑,让人猜不出他究竟想要表达些什么。

难道他大半夜地跑来医院找她,就是为了告诉她这次事件的幕后黑手吗?

她又不是白痴,当然知道吴克林一定是话中有话。

“那么吴经理,你认为主谋会是谁呢?”

雪茹勾着唇角,也不急于一时,只是缓了缓心中的震荡,等待着他的下文。

“顾董,你我都是生意人,你想要除掉的那个人,正好我也不太待见,我手上掌握了所有这次死人事件的详细资料与证据,相信只要证据一出,她就算有一万个嘴,也洗脱不清她的罪名了。”

“说吧,你究竟想要什么?”

吴克林倒是一愣,没想到雪茹竟是这般爽快,他还以为需要一番周折后,才能得到雪茹的这句话。

“很简单,我想要顾氏30%的股份。”

雪茹幽深的眼里,看不清起伏,“吴经理这是想要趁火打劫么?”

要知道她自己手头上的顾氏股份,加上顾航给她的那一部分,也只有50%,他一个狮子大开口就想要掉一大半,也未免太过搞笑了点吧?

吴克林轻挑眉眼,摇晃着无名指,“NO,顾董这话可就说错了,我这叫雪中送炭,而不是趁火打劫。”

“30%的股份?吴克林,你的如意算盘还打得真好!你可知,就是你口中所说的这30%的股份便足以让顾氏易主,变为你的天下?你当真认为我愚蠢到了这个份上,为了打败一个贱人,就毁了我爸我妈一手建立出来的顾氏吗?”

吴克林笑容淡淡,带着志在必得的决心,“顾董,你现在在医院里养伤,可能并不知道外头的局面,我们顾氏今年最大的几个计划,一个是和许氏的周年项目,这个不必说,刚刚死了人,计划铁定是要立即取消的,损失也将无法估计;二是和唐氏的合作案,我知道,唐氏的总裁唐傲天是顾董的未婚夫,当然不会做那种大难临头各自飞的背信弃义之事,但顾董就能保证单凭唐氏一方的力保,便能填补顾氏不断亏损的盈利额吗?我也相信,若是顾董真心爱着你的未婚夫,定不会拉他进来趟这趟浑水。

再来,顾氏出现了死人事件,所导致的不仅仅是我们与许氏的周年项目,更为可怕的后果你有想过吗?

外界的人现在已经认定了我们顾氏是赚着黑心钱的奸商,A3那块地才刚刚拍下来,还来不及动工就要搁置,这又是为什么?就是因为我们顾氏在外界的眼里,已然成为了一个打着擦边球,建筑项目完全不过关的企业!

一个企业最重要的是什么?不是它每年的盈利增加了多少,也不是它又和哪几个著名的公司强强联手了,最重要的是声誉!没了声誉,什么盈利,什么合作,什么强强联手,那些都只是空谈!

所以,顾董,您忍心看着自己父母一手经营起来的顾氏面临倒闭的危机吗?”

最后的那一句话,仿若是重重的一击,狠狠地捶在了雪茹的心间。

是的,吴克林说的都对,每一个字都是一针见血地戳中了顾氏此刻所面临的重重危机。

她早就知晓了吴克林的狼子野心,只是,没有想到的是,他竟是这般的卑鄙无耻,一直等待着这个机会,看着他们内斗,再坐收渔翁之利。

“所以说,你这是想拿着这些证据来威胁我将顾氏交给你?”

雪茹冷嗤一声,带着十足的蔑视。

“顾董既然明白了吴某的意思,我也不想再绕着弯子和你说些什么了,要不要我手里的这些证据,那都是你一句话的事情,你要知道,这种事情拖久了,顾氏迟早是要面临破产的。”

“你就这么有信心?你能找到的证据,我为何不能自己去找?”

“可是顾董,你有那个信心在顾氏还没有倒闭之前就得到这些证据吗?”

“怎么不能?”雪茹冷笑着扯起嘴角,“若是你认为我缺了你手中的那些证据,就无法替顾氏沉冤得雪,那你就大错特错了,吴克林,兔子急了也会咬人的,何况是我这样连生死都不放在眼里的女人?你当真以为拿着这些证据来要挟我,就能逼我就范吗?你想从我手里夺走顾氏,就等着下辈子吧!”

吴克林不怒反笑,“顾董,我早就知道你一时还做不了决定,今个儿我只是把话搁在这里了,你若是想通了,要和我履行这个交换的话,我随时欢迎您来找我。”

语毕,吴克林浅笑着起身,站立在门口时,淡淡地道,“还有,谢谢你那日送我回家。”

她的话,惊得雪茹双眼圆瞪,直视着他那溢满笑意的眼里,这才醒悟过来,“……那晚,你根本就没醉?”

“醉是当然醉了,只不过还没有醉到要整个人都压在另一个人的身上才能走的地步。”

“你——”雪茹咬牙切齿地怒视着眼前的男人。

“顾董也无需为了此事而生气,若不是你联手徐总监想要将我灌醉,我也不会将计就计地耍你一回了,只是,令我没想到的是,顾董竟是这般的同情心泛滥,当真无愧的女汉子啊!一个人把我从二楼高的地方抬到了酒店门口,只不过后来又将我一个人扔在冷冰冰的地上,着实是有点过分了。”

“那是你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