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如梦幻一般,薛晴轻轻唤道:“流萤。”

病故

漆和流萤两人对视着,这种场面叫什么?两男争一女?薛晴识相地站在流萤这边,漆面无表情的脸看不出他的想法,他与流萤一动一静,正是相反的两门武功,再快的速度在流萤柔缓的剑法下都成了摆设,漆仍是没有表情,薛晴提剑与流萤两人一同夹击漆,漆闪身躲过,站得很远看着两人。

“抓活的,我要拷问他。”薛晴在流萤身后说道,虽然漆不会说话,可以写字嘛,他是阎溟手下六道主之一,肯定知道很多冥域的秘密。

流萤点点头,剑锋一转又与漆缠斗,缓慢的剑路散发着剑气,漆矫捷的身手被逼得没有用武之地,交手数十招仍没分出胜负,漆做了个英明的决定-撤。漆的刺杀可以被躲过,漆的逃跑没人抓得住他,如同鬼魅一样突然显形又隐遁而去,要不是薛晴的肩膀还在滴血,仿佛他从来没来过。

“我算记住他了,还给我留点纪念品!”薛晴咬牙切齿地说,从衣服上扯下一条布,想把伤口绑住,自己单手绑实在很不方便。

流萤不动声色地拿过布条,帮薛晴绑伤口,两人离得如此近,几乎要额头碰着额头,薛晴偷偷地,可以看到流萤颤动的睫毛,有一种吻上去的冲动,悲剧,自己还没到那岁数吧,怎么如狼似虎的。

“先这样吧,等到了镇上,找店家要碗清水帮你清理了伤口重新再绑。”流萤说道,久违的声音还是那么好听,让薛晴心里痒痒的。

“你不生我气了?”薛晴问道。

“生气?”

“不说我是借尸还魂的妖怪了?”

流萤没有回答,只是微笑着。

薛晴不高兴地哼了一口气,说道:“老秃驴跟你说了吧,解药在我手里,你最好放老实点,不然我就倒掉。”

流萤还是微笑:“是,我从不敢违逆师叔的意思。”

这声师叔如今听着有讽刺的感觉,薛晴把白马的缰绳塞到流萤手里:“既然你伤已经好了,赶马车还是你的活儿,走吧,我们去镇上。”

薛晴跳进马车,靠着木板坐着,与流萤只隔着车厢几厘米厚的木头,这种感觉,在失而复得后更强烈地干扰她的内心,原来这些并不是平白无故会让她永远拥有的,她随时可能失去,老天爷你真的很可恶,既然要维护得如此艰难,就别让她得到的那么容易啊,这样的落差让人很想对你竖中指!

不知道峒筹现在怎么样了,想到峒筹,心中又是一阵难受,虽然是个酗酒脏兮兮不讲理的混蛋,偶尔还是会有师兄的大哥样儿,从麒麟山走时就已经做好了面对这种情况的心理准备,正如峒筹自己说的,江湖不是个让人颐养天年的地方,十五年前的那批前辈掌门病死的病死,战死的战死,已经所剩无几,像禅空方丈和昆仑宫主这两人一样活得久的毕竟是少数,病死已经算非主流得死法,一入江湖,早就有了死后无人裹尸的觉悟。

流萤还不知道他师父的病情,茧蝶不知道薛晴与流萤分开的事儿,直接寄信给薛晴,薛晴犹豫着不知道该怎么和流萤开口,比起自己这个穿越来的,流萤和峒筹相处的年岁更多,感情也更深。总不可能不说的,这一路还要给他心理准备的时间,薛晴缓缓开口:“流萤,我们要赶回灵禹,二师兄他…不好了…”

车厢外挥马鞭的声音停顿了,寂静的气氛,然后是流萤平淡的声音:“恩,我们从官道直接回去。”

薛晴摸着被自己扯坏的衣袖,她还是和这些自幼就闯荡江湖的人不一样吧,将想法全部隐于内心,冷暖自知,这是被江湖磨练出来的保护壳,有点羡慕,也有点心疼。比起自己每天上课发呆的十几年,流萤的过去一定经历了更多风雨,薛晴抱着腿,下巴抵着膝盖,手里摆弄着禅空方丈给的解药,未来和这江湖上的其他东西一样漂泊,是喜是悲,听天由命吧。

几乎是马不停蹄地赶回了灵禹山,也不用山下弟子领着,两人急匆匆地上山。孙放正等着他俩,领着两人去了峒筹的房间,满屋子都是中药味,峒筹躺在床上,茧蝶和方云守在传边,方云的眼睛又红又肿,茧蝶却是一脸平静地坐在一旁注视着峒筹。

“二师兄!”“师父!”流萤和薛晴一起跑到峒筹床边,床上的人看起来和分别时没什么两样,无神的眼睛出卖着他已经千疮百孔的体内。

“咳…丫头…你把早晨的来信再跟你姑妈说一遍。”峒筹虚弱地声音说。

茧蝶点点头:“昆仑宫已经同意缔结武林盟的盟约。”

薛晴惊望向峒筹,这意味着整个中原都纳入武林盟的统辖,武林盟它真的成立了吗,虽不知峒筹用了什么方法让昆仑宫改变主意,他真的做到了。薛晴握住峒筹的手,笑着:“二师兄,你成功了!”笑着眼睛却疼了,成功了又怎么样啊!他要死了啊!

峒筹的手拍拍薛晴的头,“你不要哭…我还有话要说…”说着勾手让流萤也一同靠近聆听:“该谢谢老天爷…咳咳…一直没被他们发现我的病情…我死后就说我是遇刺身亡吧…咳…嫁祸给冥域…也能让其他各派多出些力…从十五年前征战漠荒开始…咳咳咳…灵禹派就负责指挥…师姐年纪大了…师妹…你…要继承下去…”

“流萤…咳咳…”峒筹又唤道:“你是我唯一的徒弟…素问…传给你…你要好好…擅用它…师妹你也要…保护好她…我的遗愿…你们两个会帮我完成的对吧…再多的…咳咳…我也没力气多说了…我都交待了丫头…咳…告诉你们…”

“二伯父,你安心吧,我都记得。”茧蝶说着将峒筹的眼睛蒙上。

“咳…还没死呢…”峒筹怒道。

大家都嗤笑了一下,随即又变成更深的静默,再美好的送别也是送别,就算陪着他笑,就算想说好笑的事给他听,笑出来确实异常难看的嘴角。

“然后呢,那老秃驴真的给我取法号了,他要叫我慧晴,你说少林寺的僧人不会全是慧字辈吧…”想要笑着讲给峒筹听,说着说着眼睛却一片朦胧了,空气未免太湿润了吧,睫毛上都沾了水。

子夜时分,峒筹走了,脸上的笑未减半分,黑眼圈还跟烟熏妆似的,却是再也不会睁开了。方云再也忍不住,扑在峒筹身上哀嚎,她是灵禹派的大师姐,却白发送黑发送走了一个又一个师弟,她本就不是定逆师太那种能将一切都隐于心的女人,泪一旦决堤,就无法遏止。

屋子里只有两个人没有哭,茧蝶和流萤,茧蝶并不想哭,在她心中死亡本身并不是多可怕的事情,爹死时是笑的,娘死时也是笑的,天人两隔的悲伤只是在惩罚还试图挽留的活人罢了,她不想挽留峒筹,所以她不哭,峒筹已经做到了他想做的事,虽然没时间对付冥域是个遗憾,已无碍他被称为一个英雄,他笑着走,她便笑着送他。

死,在流萤眼中就如同看人喝了一杯茶一样平常,在漠荒遍地荒尸的时候,他就已经什么都见过了,唯一的区别是这次死得人与他更亲近些而已。那些在漠荒的征战中死的人,无一例外都表情痛苦到扭曲,笑着死去的峒筹在流萤眼中是新鲜的,与峒筹师徒情分多年,峒筹在没喝酒的时候会如此会心地笑还是第一次,这是完成了心中所想的满足吧。

峒筹本是想在岣嵝山安安静静离去的,耐不住方云知晓他的病情后硬是把他拉回灵禹调理,正好也借灵禹掩饰自己久病干枯的身体。他早就交代了茧蝶,死后他不想葬在灵禹山的后山,他想回岣嵝山去,至于原因,他没说,大概那里有段难忘的记忆吧。

将峒筹敛入棺材的第二天,茧蝶单独找薛晴谈谈,这几个月她的改变着实很大,有种脱出少女变为女人的感觉,漂亮的眉宇间还是稚气未脱,气度却带着成熟女人的风味。

“姑妈,二伯父说武林之中只有你最适合接他衣钵,你会帮二伯父完成遗愿的,是吧?”茧蝶问道,眼睛依然明亮得如同星星一样。

“这个…我还没想过。”薛晴回答,以前她是帮过峒筹,但让她一个人独挑大梁,她还没那种觉悟:“除了我,还有很多人,箫归应也很好。”原著中不就是箫归应成了武林盟主么,这一次也让他来当好了。

“昆仑宫不允,征战时麒麟阁因为分裂功劳有限,只有灵禹的人,昆仑宫才没有任何理由反对,姑妈!”急切于不想让峒筹的努力变为泡影,茧蝶哀求道。

“让我再想想…”薛晴犹豫着说,突然让她下这么大的决定,她也很为难。心中的难处该找个人商量商量吧,人选自然而然地想到了流萤,有些人就是这样平平淡淡地渗进你的心里,你快乐的时候不一定想到他,当你需要一个人的时候,会第一个想起他的样子,这,就是依赖吧。

作者有话要说:JJ一直抽个不停,本来犹豫着要不要更新,有姑娘过生日,不管乃们能不能看见!不管小菊花是不是转个不停!拼了!

nico姑娘生日快乐,在这举国欢庆的时刻,玩翻牌子的小游戏吧,沙发姑娘请点下一个小剧场的角色名~

灵枢剑

冥域昏暗的朝堂内,阎溟坐在他那把金灿灿的椅子上,安螺匆匆前来,单膝跪下说:“接到断剑山庄内线来报,山庄内依然无其他异动。”

“恩,还有其他事么。”阎溟坐在金椅上懒洋洋地说。

“无。”安螺答道。

阎溟眯起眼睛,突然一掌朝安螺的方向击去,深厚的内力让安螺的脸刮出长长的血痕,阎溟怒道:“漆去抓那个女人失手,为何没报。”

安螺没有解释,依然单膝跪着,将头低低地低下:“属下该死。”

阎溟并没有接着对她发脾气,他站起来,声音平静地说:“我将位置传给你的时候就对你说,地狱道的道主,不能有私情,你太让我失望了。”

安螺已经做好受罚的准备,任何肉体上的伤痛她都可以忍受,但是这“失望”两个字从她师父嘴里说出来,比剥开她的琵琶骨还让她难受,这些年付出常人难以做到的努力,不管是习武还是完成阎溟吩咐的任务,她都要做到完美,就是想从阎溟那里得到一声称赞,如今一句失望,何其痛苦。

“属下该死…属下该死…”安螺的头几乎要贴到地面,不断重复着这四个字。

“冥域正是缺人手的时候,这次放过你,告诉漆,命令撤回,先不要管那个女人了。”阎溟说道。

“为何?”安螺疑惑地抬起头?

“‘玉面剑客’死了,他不可能舍得把灵枢的去向带进棺材,那女人在他死之前赶回灵禹,你觉得有几分是巧合?我们在断剑山庄的内线一直没有收获,不如让她替我们去找,我们只要坐等灵枢现世。”

“是,域主英明,那,断剑山庄的内线是否撤回?”安螺领命道。

阎溟摆摆手:“断剑山庄还是我们要重点监视的,告诉她要更加小心。”

“是,属下这就去办。”安螺低头道。

薛晴站在流萤门口不太敢进去,流萤已确定她不是原来的薛晴,难免有点底气不足,在门外走来走去犹豫了好久,直到屋里传来流萤的声音:“再不进来我就当成是敌袭了。”

再站在门外会挨打吧,薛晴推门进去,流萤的房间很干净简单,简单到只要他人不在这里就像没人住的房间似的,薛晴一直觉得流萤这点很适合结婚,她可以有更多的空间放自己的破烂,反正他占不了多大地方。

“师叔,是你。”流萤没想到是薛晴来找他,有点吃惊。

“还叫我师叔呢,真乖。”薛晴说着不客气地自己找了椅子坐下。

流萤只淡淡微笑,他心里有自己的算盘,但还不想让她惹麻烦。

薛晴自认为是解药在自己手里很威武,底气更足了些,开口说:“师兄去了,武林盟…怎么办…”

“不是交给你我俩人了么。”流萤说得随便,仿佛在说茶的成色。

薛晴皱眉:“喂,我跟你认真说呢,我都快烦死了。”

“有何烦的?说说看。”流萤给薛晴倒了茶,仿佛心理医生似的等着听。

“我只想呆在太平年代,一亩田三间房,一个丈夫三个孩子,没事种种菜,偶尔栽栽花,我不想卷进江湖的纷争。”薛晴低头搓搓手指,她还想说想要个随身空间,还好没说出来。

“你想要三个孩子?”流萤问。

“…两个也行…这不是重点!”

看薛晴恼羞成怒的样子,流萤笑了笑说:“你不是有很多私房钱么,随便去哪里都够买地了。”

薛晴下意识地捂了捂荷包,这都被他发现了,要说钱肯定够她下半辈子一直吃肉了,只是狠不下心就这么跑了,茧蝶的话不是骗人,灵禹派只剩下她能完成峒筹的遗愿,她逍遥懒散惯了,突然让她肩负起什么,难免会感到彷徨。

“知道你与师叔最大的区别是什么?”流萤对薛晴说。

“哦?洗耳恭听。”薛晴也不避讳了,说道。

“你比她懂得保护自己,她是一旦有了目标牺牲别人牺牲自己都不在乎的人,你既在乎自己也在乎别人,所以总牺牲目标。”流萤说道。

“哈,既然你这么了解我了,我倒想问问你的想法,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薛晴反问道。

“如果你见过十五年前的漠荒,你就会知道我想怎么做。”流萤看着薛晴的眼睛,认真地说。

十五年前的漠荒,是尸横遍野的地方吧,薛晴确实没有亲眼见过,她只看过书中的描写,生无所依的地方是江湖,死无全尸的地方是漠荒,薛晴发现自己从没深入地了解流萤的内心,一直以来都是她想去哪里想做什么,他就陪到哪里,他已不再只是个追随者,感情是双向的,怎么舍得再让他做只有付出到体无完肤的可怜虫,也该有人来实现他的愿望吧。

“我去找茧蝶!”薛晴突然说道,跑了出去。

问了好多弟子才打听到茧蝶正在灵堂里,峒筹的棺材正暂搁在灵堂的中间,灵堂里一直挂着帘子挡住阳光,只在供桌上点着两支蜡烛,茧蝶正坐在峒筹的棺材上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

“茧蝶。”薛晴轻轻唤一声。

茧蝶抬头,甜甜一笑,跳下棺材跑到薛晴身边:“姑妈。”

“我答应接下二师兄的位置,他还有什么交代,告诉我吧。”薛晴说道。

“恩,我们回房间说,二伯父最讨厌我在他睡觉的时候说话。”茧蝶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拉着薛晴回房。

薛晴看了一眼峒筹黑漆漆的棺材,被茧蝶拉走,看着茧蝶还是少女的背影,心里想到更多的事情,她对峒筹的在乎未免太在乎了些,喜欢一个人,对他在乎的东西会格外在乎,他不在乎的东西,也会让自己绑手绑脚,但是茧蝶对峒筹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已经没人能知道了,红线的一头断了,这到底是活结还是死结,已经死无对证。

到了茧蝶的房间,茧蝶拉着薛晴一起坐在床上,茧蝶在薛晴对面,低着头,不说话。

“你在做什么?”薛晴忍不住问。

“…我在想二伯父跟我说什么了。”茧蝶憋了半天回答。

“…”薛晴囧了,拜托别这么玩她!眼瞅着一个任务结束了,再接个任务就能继续打怪升级!NPC你忘记任务内容了吗!这是BUG吧!这就是传说中的BUG吧!

“啊!我想起来了,二伯父给我讲了一把剑的故事,”茧蝶说道:“那把剑叫‘灵枢’,二伯父说单论武学,一直是少林独霸天下,后来漠荒出了一本邪魅神功,连少林寺的易筋经在它面前都黯然失色,前任冥域域主练至第三重就让前任峨眉掌门重伤而死,若是有人练至五层以上,天下将再无敌手。”

薛晴一直知道邪魅神功很厉害,没想到有这么厉害,男主练的武功嘛,要是会输人都不好意思拿出手。

“二伯父说,冥域现在域主已经把邪魅神功练到第四层,他天赋异禀,很可能会突破第五层,到时候中原将再没人是他的对手。”

对于阎溟的武功,薛晴从不怀疑,人类是阻止不了男主的,他突破第五层只是早晚问题,也许自己该着手研制火药了,到时候拿冲锋枪爆他JJ。

“姑妈,二伯父说让你听到这里不要灰心,邪魅神功是冥域第一任教主的独创武学,当年那位教主凭此绝学独步漠荒建立了冥域,雄风振振,但是那位教主很惧内,他的夫人出身于断剑山庄,她煅了一把剑专门管教邪魅神功,那把剑就是‘灵枢’。”

薛晴的眼皮在跳,中原的未来是要寄托在一位妻管严教主身上么!邪魅神功的弱点就是因为它的创作者怕老婆么!薛晴突然觉得邪魅神功很可怜,霸气了这么久,竟然因为这么个原因侧漏了!

“灵枢剑呢?在二师兄这里?”薛晴问道。

“那位教主夫人死后,灵枢剑又传了几任主人就没有消息了,江湖传言是被断剑山庄收回去了,这个传言是假的,二伯父说,若是想找灵枢,最好去拜访另一个人。”

“谁?”

“令狐晨光。”

行走江湖最重要的是什么?兵器。断剑山庄是以造剑出名的,与他齐名的还有另一个氏族,那一族不仅造剑,锤刀匕枪,凡是需要煅的都难不倒他们,那一族便是令狐一族,但是这一族又与断剑山庄不同,断剑山庄给声名远播的大侠断剑,令狐一族却不管这些,只要入了他们的眼,不管是侠是匪,武功高低,杀过人还是放过火,全部在他们的考虑范围内。那一族也不与江湖上的人来往,住在陡峭难登的极乐峰,极难求见一面,应该说已经有好几年没听过他们的消息,甚至有传言说令狐一族已经绝后。

“你确定二师兄说的是这个名字?他可能说的是刘晨光,凌晨光,胡晨光什么的,你听错了吧!”薛晴绝对不想听到令狐这个姓。

茧蝶丝毫不理会她的情绪,肯定地点点头:“我没听错,二伯父说的是令狐晨光,他还把名字写给我看。”

天做孽犹可说,自作孽不可活,传说极乐峰高到一年四季都只能下雪,电梯坏了爬二十层算什么啊!

作者有话要说:JJ你个混蛋,抽掉我200条评论肿么不还给我啊!

要出门,小剧场等回来的时候再写,谢谢helu姑娘和左希希姑娘的霸王票,JJ再抽就让它没有X生活!

倚纯的琴

茧蝶送峒筹的遗体回岣嵝山,大雪之后,山路难走,方云说要派几个弟子陪她一起去,被她婉拒了,峒筹擅与人攀交情,但他其实不喜欢人太多。

既然是决定了的事,薛晴就要拿出十足的赶干劲,穿越女一出手啊,就知有没有,关于令狐这一族她还是知道点讯息的。这一族的人像企鹅一样住在终年积雪的极乐峰上,且不说极乐峰累死人的高度,那些有理想有毅力爬上去的大侠都见不到这一族的人影,令狐一族生性怪癖,不喜见人。但是想见他们还是有一个办法的,去的时候带上见面礼——酒,当然不能是一般的酒,必须是好酒!

如果薛晴有个随身空间,她现在就小手一伸掏瓶威士忌出来万事都解决了,可惜她没这配备,就得发挥自己不太聪明的才智找瓶好酒来当诱饵,要说这江湖中美酒不少,但是要能打动怪人的,非清平乐的醉怀春莫属。峒筹生前很爱这种酒,经常在薛晴面前夸它,能让峒筹这样的老酒鬼赞不绝口,引个雪峰怪人应该不成问题。

流萤此前去了一次清平乐,认得路,赶车的重任又落到他肩上。

“晴儿,你真的要去?麒麟阁的箫阁主也很好,不如…”峒筹死后方云只剩下薛晴一个师妹,很舍不得让她涉险。

“你放心,算命的说我八字很硬。”薛晴回道,极乐峰也在中原地界内,应该是没什么危险的,令狐一族的人虽然古怪,还没听说有乱杀人的怪癖。

“你决定的事我知道改变不了,你自己多保重。”方云依依不舍地说。

薛晴给了方云一个拥抱,这个中年妇女每隔十年就会死一个师弟,也挺悲催的。

从灵禹驱车赶往清平乐,一路上两人和以往没什么不同,却又时时透着怪异,薛晴不知道流萤的想法,她只知道自己总是会有冲动,又会被自卑束缚得动弹不得,她不是他一直守着的那个薛晴了啊,有种阿迪的盒子里装的却是阿迪王的感觉,也许自己没那么糟,自己还算得上耐克,但她又不能确定流萤是会欣然接受还是会去退货。

在客栈,流萤还是会帮薛晴铺好床,沏好茶,摆好饭,也许是因为解药在她手里让他不得不继续讨好她吧,想到这里薛晴甚至有些失落,虽然她也想像邪魅男主那样拿出“得不到你的心就先得到你的人”的魄力,可是想到吃干抹净后床上的人含着泪想的是如何报复自己,心里不会更空虚吗?

折腾了几日,平安到了清平乐,清平乐周围是用高大的红墙围起来的,红墙外面是寂静的冰天雪地,红墙里面歌舞升平,欢声笑语莺莺不断,一片奢华糜烂的景象。老鸨是个精明的女人,上次见了流萤就记在心里,这次直接招呼着两人在雅阁等着,自己跑去找戚逢亭禀报。

薛晴把门开了个小缝,听着外面不时传来的笑声,大冬天的,亏他们还这么有精神,空气中弥漫着暧昧的香气还有铜臭味,美人一笑大把的银子可就出去了啊。

“你上次来…有没有…找一个?”薛晴像是自言自语似的问。

“没有。”流萤明确地回答。

薛晴竟然开心地笑了,继从少室山下来第一次吃到肉开始,自己的幸福点是不是越来越低了。要是流萤跟这里哪个姑娘相熟了,她不保证自己包里那瓶毒药会不会派上用场。

得了信儿,慕岚和戚逢亭赶过来,进了屋,慕岚什么都没说呢直奔流萤而去:“流萤公子,想死人家了。”翠绿的衣摆在地上拖着,要不是流萤闪得快就被抱上了。

薛晴的心咯噔一下,流萤没找姑娘,他找了个男人?让不让人活了!现在的世界让人防不胜防啊!你以为只要防女人就行了?有**啊!你以为防人类就行了?有人兽啊!

“有话好好说,何必动手动脚。”薛晴见缝插针挤到两人中间挡着。

慕岚倒是个美人,漂亮的脸蛋在略显女气的翠绿衣袍映衬下也不显得怪异,若是穿上女装,冒充清平乐里的花魁也不会有人怀疑。薛晴还记得戚逢亭是清平乐的总管,猜出慕岚便是清平乐的主人,有些惊讶,还以为富甲一方的清平乐的大老板会是个大腹便便的糟老头子,看慕岚的年纪,未必到了三十,怎么想也不会把他和风尘行业挂钩。

被薛晴挡住,慕岚这才注意到薛晴:“流萤公子,这是你的丫鬟?”

薛晴正要反驳,戚逢亭阻拦道:“主人,你太失礼了,这位姑娘配着剑,一定是流萤公子的护卫。”

还不如丫鬟呢!她看起来有那么孔武有力么!

“这位是我师叔,灵禹派的薛晴。”流萤说道。

慕岚吃惊地捂住嘴巴:“是峒筹的师妹么,我以为年纪会再大些。”

“我是先师最小的弟子,和其他师兄师姐的年纪差距大些。”薛晴解释说。

慕岚根本没打算听薛晴说话,又缠上流萤:“流萤公子,上次你走得匆忙,不如我们去花亭叙叙旧。”

“主人,你们不过认识三日而已,哪里来得旧可叙。”戚逢亭说道。

“感情不可以时间来衡量,既有一见钟情,我与流萤公子相处三日,见了那么多次,又为何谈不上情深意重。”慕岚自有他的歪理。

薛晴深深地觉得不对劲,这绝对是一场悲剧,慕岚对流萤明显图谋不轨,往常只在小说里看过基情,赤果果摆在自己面前,差点吓唬住她了,还好她意志也很坚定,甭管是挖地道还是挖战壕,甭管是男是女是伪娘,只要那手在流萤身上摸了,就是她的阶级敌人。

“这位还没告诉我姓名的公子,我与师侄这次来是有正事相求,办完事儿我们就走,所以叙旧什么的还是先免了。”薛晴对慕岚说。

戚逢亭听出了薛晴言语中的不悦,将手中纸扇收起,向薛晴赔礼道:“是我们失礼了,在下是清平乐的总管戚逢亭,这位是我家主人慕岚,失礼之处还望薛姑娘多担待。”

薛晴对戚逢亭的印象还是挺深刻的,亲眼目睹了他峰回路转的挖墙脚,他的鸡头形象已经深深烙印在薛晴脑海里。慕岚这名字让她联想到代父从军的花木兰,他不会真是女扮男装的吧?看慕岚的长相完全有可能,再看到他的胸部…算了,放他一条生路吧。

流萤也不愿与慕岚多周旋,直接说道:“这次我们来是想向慕公子讨一坛醉怀春,希望慕公子看在已故的家师的面子上能割爱一坛。”

“诶,流萤公子怎么如此说,”慕岚又往流萤身上靠:“你的面子可比你师父大多了。”

“谁的面子都好,慕老板快把酒拿出来吧。”薛晴急不可耐地想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