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只蜡粘在火炕上,张秀枝催妹妹,“省点蜡,快躺下吧。”

然后直接把蜡给吹了。

摸着黑姐俩脱了衣服,躺在热乎的炕上,早就把走了一小天路的疲劳给抛到了脑后。

次日一大早,姐妹俩是被拍门声给吵醒的,待一睁开眼睛,才发现外面天都大亮了,约摸算一下最少得九点了。

“等一下。”张秀兰喊了一声,姐妹俩忙着穿衣服。

等张秀兰下地去开门,张秀枝则把被褥叠了起来。

张秀兰打开门的时候,原以为会是昨天的曹大爷,却没有料到会是胡老三,有些诧异,“胡老板怎么来了?”

胡老三看着和气,“昨天晚上我就下了山,早上打听到你们住在这里,就过来看看。”

一边从门缝里往里面望,张秀兰身子又挡了挡,“那真是谢谢胡老板了,我们姐俩挺好的。”

“秀兰啊,我知道你是个有主意的,我也有点事想和你商量一下。”胡老三搓着手,要不是真的没有办法,他也不会过来抵头,“你也知道你们一走,山上就没有了做饭的,可是现在突然找人也不容易,我让我媳妇去了,可她一个人也忙不过来,我寻思能不能让你或你姐姐谁上山上先去再干些天,等我再找来人,就行了。”

不等张秀兰拒绝,胡老三又道,“这样,每个月我给开二十块钱,就是没干到一个月干几天,我也按一个月给开,你看行不行?秀兰啊,常言说得好,话到嘴边留半句,做人得给自己留条后路不是?先不说这一个月里,咱们相处的也挺好,也就那天争辩了几句,可这自己的舌头和牙还有碰到一起的时候,更不要说人啊,妹子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要是你们信不过我,这二十块钱我先给。”胡老三也掏出了钱往张秀兰的手里塞,张秀兰推脱着,胡老三却不肯松手,又不想被他抓着手,张秀兰只能接下这二十块钱,胡老三才笑了,“你看看你们姐俩谁去?我再时让卡车送人上去。”

“胡老板,我姐姐的性子软弱,放在哪里她自己我都不放心。”张秀兰说的是真话。

“兰子,我去吧。”张秀枝从屋里走出来,看向胡老三,神色里有着坚定,“胡老板,一会儿你媳妇也一起上山吗?”

“对对对,一起送你们上去,我还要压着货跟卡车走,就不能送你们上山了。”胡老三一脸的着急,“张家妹子,我也知道先前是我这张嘴不好,说的难听了些,可你们就当帮帮我,再说山上周叔他们还在,你们也是一起出来的,还有啥担心的。”

“行,那你等一下。”张秀枝应下,拉着欲要张嘴的妹妹进了屋,直接把门带上。

才压低声音道,“人家都把话说到这份上,咱们再不去是真的得罪人,我昨天听曹大爷说这胡老三也不是啥好人,咱们还想在镇里些日子,啥时走还不知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再说还能挣钱,他媳妇这回也去做饭,我到那里啥也不用管,只干活就行了,这可是好事。”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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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5:分开

张秀兰也知道这是好事,可是想到胡老三以前对姐姐的惦记,就有些放心不下。

“我看这样好,要是你上山去,我一个人在山下也是呆着,你也知道我的性子,还不知道自己怎么过这日子,到是上山上,那里人多,还有周叔他们,又干过一个月,我也能习惯。”张秀枝也是想到了这,“我性子软,要是一个人,在外面也活不下去,我去山上,你自己在这里有活就弄些活挣钱,没有起码我也不会不放心。我要是留在这里,你也不会应下这活,不放心我一个人呆在这里,你看是不是这个理?”

“姐,你既然知道我的担心,还应下做什么。”张秀兰叹了口气,反正胡老三也不在,这点到是可以不用担心,“那行,你过去那里,有不妥的地方你就回来,可不能委屈了自己。”

“放心吧。”张秀枝见妹妹松了口,这才有了笑模样。

姐姐要走,张秀兰过去帮她收拾东西,“我留一床褥子就行,被子你带过去,秋衣秋裤你也穿在棉衣的里面,晚上脱了棉衣穿着秋衣秋裤睡就行,等我要挣了钱,就再给你做一身厚的。”

张秀兰嘱咐的时候,东西也都收拾出来,用小包裹包好,递给姐姐的同时,还把刚刚的二十块钱塞到她手里,“这钱你拿着,我手里还有些,你可别说不要,这是你自己挣的钱。你自己拿着,要是咱们俩在一起,我到是能帮你收着。这万一有用到钱的地方。也能应个急。要是等你回来没用,我再帮你收着。”

张秀枝听妹妹这么说,这才收下,外面的胡老三看着张秀枝拿着小包裹出来,嘴咧的大大的。

“胡老板,我送你们吧,怎么也要看着姐姐上了车。我才能放心。”张秀兰不放心胡老三。

胡老三不在意,把人请到就行。“行行行,我家就住在前趟,第一个房子就是我家,卡车也在那里停着。我媳妇把东西都收的拾好了。”

“胡老三,这离山上远,等你们找到人,回来的时候能不能也把我姐一起带下来,看着她一个人走,我也不放心。”

“放心吧,张家妹子此时能不计前嫌的应下,我胡老三也不是不讲究的人,你一定安全的给你送回来。”

前后院住着。绕过后面的房子,就看到了停在那里的卡车,正有人往上搬东西。其中一个妇女看到胡老三,远远的就喊道,“老三,找到人没有?”

听着妇人的声音哄亮,又带着些尖锐,就知道人是个厉害的。何况远远看着身子还挺壮,膀大腰圆的。

到了跟前。再看她的容貌,和高大江有七八分像。

不用猜,这人一定是高氏,胡老三的媳妇。

“找到了找到了。”胡老三在高氏面前,气场也变了,有些像下级见到了领导一样,“张家妹子和你一起去,人不爱说话,你到时可要帮着点,别让人欺负了去。”

胡老三指向张秀枝。

高丽梅就看向张秀枝,张秀枝弱弱的叫了声,“嫂子。”

高丽梅到笑了,“行,有我在放心吧,没人欺负了你去。”

张秀枝的性子到是入了高丽梅的眼,在这镇里别人都不喜欢高丽梅,性子泼辣,又因为胡老三在外面有女人,她总去与人吵,因此众人面上热络,暗下却说三道四的,高丽梅也清楚,所以看到张秀枝时,见她老实又忠厚,就喜欢上了。

张秀兰一直在旁边暗暗观察,见到这样,也才放心。

“兰子,你回去吧,要是看着我走,我这心里也不好受。”张秀枝赶着妹妹走。

张秀兰见到胡老三媳妇就放了心,再听姐姐这么说,也没有强留下,又嘱咐一番,这才走了。

见妹妹走远了,张秀枝才收回视线,“嫂子,不知道哪里有卖棉花和布的,我想买点做件棉衣。”

“前面供销社就有,正好我也要买点东西,咱俩一起过去。”高丽梅到是热情,跟胡老三交代一句,拉着张秀枝去了前面的供销社。

张秀兰哪里知道姐姐支走她,是为了给石民买东西,回到租住的小木屋后,也没有心思做吃的,但也知道这饭得吃,抓了一把小米放在水里泡着,又在灶台里架了木头,点着之后,才坐回到炕上。

眼下剩下她自己在这里,先得捡木头,再打听一下村里的人进山里打猎都带些什么,有没有人到供销社买干粮带着,要是有再问价钱多少,到时她做了萝卜糕出来,卖的便宜一些,总算能挣到钱。

等到灶吭里的木头烧的差不多,张秀兰又把灶吭口处收拾干净,才拿着锁头出了屋,远远的正好能看到那远去的卡车。

张秀兰知道姐姐走了,心里不舍也没有办法,她一个外来的,先去了供销社,在那里买火柴和一袋盐,花了一毛六分钱,看到有卖大饼干的,问了一下五毛钱一斤,还真不是一般的贵,也变向的问出来上山的人都买这个。

张秀兰往家里走,一边暗暗盘算,十斤粘米加上四个萝卜,能做出不少的萝卜糕来,饼干吃着发干,到是萝卜糕吃着顶饿又不发干。

不过主要的是得把粘米磨成面才行,张秀兰半路去了曹家,见曹家就院里有石磨,笑了。

说明来意之后,曹家自然不会不同意,等张秀兰把粘米磨成面背回家之后,已经是下午了,没有吃饭又推了一小天的石磨,张秀兰身上的劲可都用尽了,拿出曹家借过来的碗盛了粥,狼吞虎咽的几口吃了一碗,肚子里有了东西,这才活了过来。

萝卜糕好做,把粘米加清水搅拌成浆,把萝卜丝用少许的盐淹十分钟,攒出水份后和粘面浆搅和在一起,再放到锅里蒸,蒸好之后取出来晾凉,再切成块就行。

不过还要用油煎一下,两边煎黄,这样吃起来才香。

张秀兰借着夜色把萝卜糕做出来,等第二天才去供销社买油,只拿着一只碗,打了二两,“大哥,你这里收干粮吗?”

见对方不明白,张秀兰又细细把自己做的萝卜糕解释了一下,“我放在你这里寄卖,我只要三斤四毛钱就行,你想多卖挣的钱就是你的,你看怎么样?”

“那也行,你明天送点过来,放在我这里,就和饼干一样的价吧。”开供销社的人到是不错,“我姓王,叫王刚。你叫我王大哥就行,你是新来的在后面住的那个吧?这样吧,你什么时候能做出来?先送来一些,是外的时候你再过来,看看卖了多少,咱们晚上算帐。”

“那就谢谢王大哥了。”不用做就挣一毛钱,这姓王的到也挺贪的。

不过对方能应下,张秀兰很高兴。

端着碗油回了房子,正好把萝卜糕取出来,在外面找了木板洗干净就着热气把萝卜糕切成小块,洗干净锅拿一块萝卜糕沾着油在锅底抹了一圈,才把萝卜糕摆成一圈,铺在锅里,借着热锅又沾了些油进去,直到冒出香味,才翻过来煎另一面。

锅大,一锅就煎了一半的萝卜糕,最后把煎好的萝卜糕装进之前用来装粘米面的袋子里,张秀兰才去了供销社。

加上袋子是二十一斤,张秀兰还拿出让王刚偿了一块,越嚼越香,“不错,这东西我看比饼干好,里面有萝卜还有油,这样吧,卖六毛钱,你要五毛我要卖六毛,挣一毛。”王刚到也是个实在人。

“那真是谢谢王大哥了。”能卖高价,张秀兰当然高兴,只是不知道能不能卖得出去。

从供销社出来的时候,张秀兰碰到了当兵的,想到自己一身补丁的衣服,张秀兰低下头匆匆忙忙的走了。

两当兵的还多看了张秀兰一眼,不认识人,却认出了张秀兰身上的衣服,其中一个还推了身边的战友一下,小声嘀咕,“那个不是山上做饭的吗?”

“好像是,可能是下山来买东西吧。”另一个回道。

两个人已进了供销社,再没有多说,眼睛扫到摆在柜台上的萝卜糕,走了过去,“大哥,这是啥?”

“是解放军同志啊,这可是好东西,刚出锅的萝卜糕,可比饼干好,你们要不要买点?”山上的当兵的总下来买东西,大家都熟悉。

王刚还拿出一块从中间掰开,递给俩人,“尝尝。”

两人也不客气,放在嘴里,马上就被萝卜的香气和粘面的清香味给吸引住了,“真不错,这怎么卖的?”

“六毛钱一斤,你们也该吃得出来,这萝卜糕里放了萝卜,又用油煎,比饼干贵一毛钱也值这个价。”王刚的嘴厉害,几句话说的也让人信服。

“你这总供有多少?”

“也就二十一斤。”

“都给我们吧。”其中一个掏出钱数着,最后把十二块六毛钱放在柜台上,“就用这个袋装吧,我们也拿好。”

“好嘞。”这还没等摆呢,就卖出去了,王刚哪能不高兴。

一边收钱,一边还想着得让人再做点才好。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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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6:寻来

晚上结帐的时候,张秀兰听说都卖的,自是高兴,总共分了十块零五毛,去掉本金三块七,还挣六块八毛钱。

拿着钱回到家,张秀兰也没有因为挣来了钱高兴,她知道这是凑巧,不然这些东西在供销社还不知道要卖几天。

以前想着指着这个挣钱,现在看来也不如想像中那么容易,还得想个别的法子挣钱,先旁的不说,就是做萝卜糕的粘米和萝卜想买都不容易,再说这吃食看着简单,真有心的自己看了就知道怎么做,她又是在曹家把粘米磨成的面。

加上之前手里剩下的钱,总共才十九块六毛四分钱,张秀兰一分也不敢动。

山里,整个队里吃饭的大食堂桌子在四周摆成圈,中间空出来,每张桌子上有一盘的瓜子,其中中间的那张桌子上,比别的桌子多了一盘点心,正是在镇里买的那萝卜糕。

刘城带着小分队训练回来的时候,刚洗漱完就被赵兴国拉到了食堂,一进来看着里面围坐在四周的战士齐齐的鼓掌,刘城有一刻的呆愣,待看清那大横幅上写的祝队长生日快乐几个字,才明白过来。

“今天你过生日,大家都说庆祝一下,我让厨房也加了个菜。”赵兴国推着刘城往里走。

刘城严肃的脸上有一刻的松动,却还是一板一眼道,“下不为例。”

“好好好。”赵兴国连连应声。根本就没有往心上去。

坐下之后,赵兴国起来说了几句场面话,这才让厨房的人上菜。他把桌上的点心推到刘城的面前,“尝尝,他们从山下特意买上来的。咱们这山里也没有什么吃的,这点心看着到是特别,我尝了,味道也不错。”

刘城训练了一天,早就饿了。也不多说,拿起一块直接塞进了嘴里。嚼了几下,点点头,“不错。”

赵兴国笑道,“让你不沉默寡言的人能说出一句好来。还真是难得。”

刘城被调笑也不吱声,嘴里的没有咽下去,随手又拿了一块塞进嘴里,一大盘子的萝卜糕,眨眼的功夫就下去了一半。

赵兴国拦住他再次伸出来的手,“饭菜都好了,这个留着晚上吃也行,先吃饭。”

炊事班的战士抬着大桶从后厨里出来,从左边开始挨着的往右边盛饭菜。前面的盛饭,后面跟着的盛菜盛汤。

刘城虽然出身在城里,一直和部队里的兵吃一样的。也没有金贵到哪里去,更没有因为是营长而显得特殊。

特别是这次他被派上面派来组建这只特种部队,也算得上这里的一把手,却仍旧每天亲自带着兵出去训练,有时在外面野训挨饿受冻七八天才回到部队里。

饭后刘城和赵兴国在卧室里说话,一杯冒着热气的茶。还有半盘子的萝卜糕,赵兴国看了直笑。“这个你怎么还带回来了?不是我说你,你现在是队长,这大小事都等着你拿主意,你到好,带着人出去训练,有什么事找也找不到,这又何苦?”

这是刘城的卧室,里面很简单,四十平大的地方,只有一张桌子和一张椅子,桌子上放着一些军事题材的书,旁边紧挨着的是一张单人睡的军用床,上面是豆腐块的军被。

刘城和赵兴国就面对面的一个坐在椅子上,一个坐在床上。

刘城绿色的大茶缸子里泡着茶,茶水很浓,刘城喝了一大口茶,“我只负责训练,其他的事也不懂,你们该怎么定就怎么定,不用等我拿主意。”

“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就是想告诉你,你现在这里的领导,不再是以前部队里的那个副营长。”赵兴国真不明白为什么有人不喜欢当官,非要天天在外面受苦。

“老三,还有半个月就要考试,你复习的怎么样?我看还是先下山回部队,这里的事也不差那几天,你安心把试先考完了再说。”刘城愿多谈的事情,没有去回应。

赵兴国见他这副样子,也没有再多说,“我打算明天下山,我走后你就不要再跟着出去训练,队里不能离开人。”

“明天我送你下山。”刘城又从桌上抽出两本书,“这个你带着。”

看他这是送客的意思,赵兴国也知趣的接过书出了书,待一关上门,赵兴国脸上和煦的笑才慢慢的退下去,肃然回到了隔壁自己住的地方。

次日一大早,刘城开着车送了赵兴国下山,直接去了镇里的火车站,目送人上车后,才开车往山上走。

在镇里的供销社停下车,王刚看到走进来的军人,笑着走进柜台里,刘城眼睛在柜台里扫了,眉目微微蹙起来,王刚一头的雾水,不过马上就明白过来。

“解放军同志想买昨天的萝卜糕?”

“还有吗?”刘城的声音很低,带着淡淡的沙哑。

“真是对不住,那是一个外来户做出来放在这里卖的,今天她没送,我猜是没有做。”王刚不好意思的道歉。

刘城点了点头,这才转身出去。

只有刘城的母亲才了解刘城有个毛病,看着冷冰冰的对什么都不上心,平日里又沉默寡言,偏有个像女孩子一样的毛病,喜欢吃零食,饼干常年吃,刘城早就吃腻了,到是这萝卜糕像刘父去南方出门带回来的点心,吃着又不干,还有淡淡的萝卜味。

刘城坐到车里,双目望着前方,却不急着启动车,修长的手指在方向盘上打着节奏,没有焦距的眼神,在看到那抹慢慢走近视野的身影,才回过神来。

张秀兰是去曹家买粘米,和她想的一样,听说她做的萝卜糕能卖钱,家家都在做,粘米家家本就有的不多,曹家都卖了十斤,哪里还能再有多余的。

张秀兰在村里只认识曹家一家,别人那里更不用说,没有了挣钱的来路,张秀兰一路往处走,满脑子想的怎么去打点野味用来换钱。

她一路低着头,自然没有看到那里停着的军用小吉普车。

刘城开车慢慢跟上去,降下车窗,看着那身从出来就一直穿着的补丁衣服,刘城张了张嘴,终是没有说一句话,开着车扬长而去。

听到身边不远处有车的动静,张秀兰抬起头,才望到远去的吉普车,也没多想,顺着下坡路回了住处。

天黑的时候,尚刚强下了火车,紧了紧身上的衣服才往镇里找住处去,原本从张家回去之后,就打算到这边来寻人,偏手里没有钱,没有路费是寸步难行,这近一个月他到处借钱,才借到钱出来。

尚刚强整日里吃喝睹,身子就被掏空的差不多,三十岁看着像四十岁,一双眼睛暗淡无光,整个人看上去蓬头垢面像个要饭的。

等敲开镇里住户家的门,看到他这副样子,根本没有人收留他,直到敲到第三家的时候,尚刚强说给二毛钱,又说媳妇是在山上林场里做饭的,山上林场来了做饭的,镇里的人不多,都知道这事,这才收留他。

难得还给尚刚强烧了两个土豆吃,次日一大早,又一起吃过早饭,尚刚强打听了路,这才起身往山上走。

山上张秀枝能干又不爱多说,高丽梅更是喜欢,自己开小厨的时候,都叫着张秀枝一起吃,张秀枝推脱几次,见不行,这才道了谢跟着一起吃。

这天晚上,山上的男人刚回来,张秀枝正准备开饭,就听到有人喊她的名子,还没等从厨房里探出头去,听清是尚刚强的声音,张秀枝的脸都白了。

“这是怎么了?”高丽梅从门口往外看了一眼,见是个年岁大的男人,收回头来问张秀枝,“你认识?”

“是…是我家男人。”张秀枝像抓救命稻草一样抓住高丽梅的手,“大嫂,求求你救救我,我是偷跑出来的。”

话不等说完,尚刚强已经闯了进来,“你果然在这里,我可算是找到你了,马上跟我回家。”

一看到人,尚刚强一进来,就冲到张秀枝的身前,狠狠的拉人离开这天她的一只胳膊,往外走。

“放开我,放开我,尚刚强,打我出来的那天起,我就没有打算再和你过,你听到了吗?离婚,我要和你离婚。”出来的这一个月里,张秀枝像新生了一般,此时看到尚刚强,再想到在家里过的那种不像人的日子,哪里还肯回去。

高丽梅都被张秀枝的话给弄愣住了,直到这一刻,看到两个人在面前撕扯,这才回过神来,一只手紧紧的拉着张秀枝,一边喝向尚刚强,“你是谁?还不快放手?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

“我是她男人,叫她回家怎么了?你们外人管不着,她是偷跑出来的。”尚刚强觉得自己有理,语气强硬,态度更强硬,“我还没有怨你们呢,把我惹急了,我就告你们拐卖人口。”

高丽梅是谁,在加上家里有些小钱,在镇上可只有她横的,没有别人横的,再说她又一直喜欢张秀枝,待看到尚刚强这样,倔劲也上来了,“你是她男人又怎么样?刚刚你也听到了,她说要跟你离婚,不想和你过,你强拉她回去也没用。”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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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7:偷离

这么大一会儿的功夫,把这里的人都引了过来,周术民和高大江是主事的,两人都走了进来。

“这是怎么回事?”开口提周术民。

高大江则直接走了过去,瞪着尚刚强,“你要干什么?马上松手。”

高大江可不管尚刚强和张秀枝啥关系,敢和他姐干架,那就是和他找不痛快。

“你是谁?你是这里管事的对不对?我告诉你,我和张秀枝是两口子,她偷偷的跟她妹妹跑出来,我现在找她回家,哪里不对?我告诉你们,你们私藏偷跑的女人,咱们就是经官,那也是我这边有理。”尚刚强这一嗓子,外面没有进来厨房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除了先前听过这些话的高丽梅,其他人都是微微一愣,周术民拧起眉头看向张秀枝,“秀枝,可是真的?”

这种事哪里会扯出谎来?

周术民显然已经相信了尚刚强的话。

张秀枝面上惨白的没有一点血色,浑身颤抖的看着厨房里的人,像个受了惊吓的小狗,楚楚可怜的让人生疼。

张秀枝打看到尚刚强来了之后,她的脑子就变得一片空白,再面对众人的目光,只觉得每个人都在耻笑她,脑子里唯一想的就是离开这里,到一个没有人找到的地方。

石民守当其中,第一个冲出来,“周叔,有什么事咱们坐下来好好说。我看现在秀枝也吓的够呛。”

又劝着一旁的尚刚强,“现在外面的天都黑了,下山路也不好走。要走也不急着这一晚,是不是?”

“是啊,有什么事好商量。”周术民看着这样也不行,也觉得石民这话对。

等大家都消消气,事情也好商量。

尚刚强到山上的时候,天就已经黑了,走了一天又冷又饿。也不想动了,这才松开张秀枝的手。“好,那就晚走一天,也好让大家明白明白,你干了什么不要脸的事。”

随手指着张秀枝。“这是我媳妇,在家里跟她妹妹跑了,我出来是找她的。”

又跟众人解释了一遍。

“是你媳妇咋了?我和秀枝也认识这些天,看出她不是那样的人,一定是你把人给逼急了,不然好好的日子谁不想过,会跑到外面来打工。”

“是啊,我见到秀枝的时候,她满脸都被打的青一块紫一块。”周术民也觉得这样灭一下尚刚强的硬气。“纵然秀枝偷跑出来有错,可是你也有错,你看看两口子之间哪有下那么重手的。现在你既然来找她。也是想回去好好过日子,你要是再这样强硬的又打又骂,这人偷跑一次就能偷跑第二次,两口子之间过日子也没有总看着另一方的,这想跑你再找人可就难了,你说是不是这个理?所以有啥事咱们好好说。总能解决了,秀枝也是个性子好的。劝劝她,她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

周术民这话可是肺腑之言,尚刚强也不是不通人气的,他要是真不想和张秀枝过了,也不会借钱追到这里,再说这人也是看不住的。

见尚刚强不说话,周术民知道他听了进去,叫高大江,“去,你带着人先回屋,有啥事也得吃过饭再说。”

高大江不乐意,看了一旁姐姐一眼,见姐姐同意,这才叫了尚刚强一声,“走吧。”

自己先大步走了出去。

等尚刚强一走,屋里的人也散了,石民不放心的看了张秀枝一眼,才转身出去。

等只剩下高丽梅一个人,张秀枝这才颠坐到地上,不作声的哭了起来,高丽梅听了周术民学的事,就忍不住生气,“到底是咋回事?看着他比你大,你家怎么把你嫁个这样的男人?”

后出去的石民并没有走,而是站在门外。

张秀枝不知道,此时也没有妹妹在身边给她出主意,见到高丽梅像见到了救命稻一样,“…就这样,我妹妹才带着我偷跑出来,那个家我也不想回去,哪知道他会找到这里。”

现在人都找来了,已经没有后路了。

高丽梅听了气愤不已,“你也是你妈亲生的,她咋就这么狠的心?这不是把你往火炕里推吗?那样的人家,你回去早晚不是累死在他手里,就得被他打死,我看你还是跑吧。”

“他现在追到这,我往哪里跑?”又大半夜的。

高丽梅也急得在原地直转,她这人是厉害,偏脑子简单,一时之间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

张秀枝从地上爬起来,“大嫂,我先回屋,晚上能不能你自己弄?”

“快去吧,都做好了,让他们自己盛。”高丽梅哪里会计较这些小事。

张秀枝抹了泪才出去,抬头看到石民,惊吓的张开嘴,竟不知道说什么,石民抬手示意她不要说话,又指了指她们住的小木屋方向,自己先走了过去。

上山后的第二天,张秀枝就把石民的棉衣做了出来,哪知道第三天尚刚强就找上来了。

到了避人的地方,石民才小声道,“你真不想回去?”

黑暗里,张秀枝抬起头错愕的看着他,不说一句话。

“你收拾一下东西,我带你走。”石民一脸的坚定,“我中意你,不在乎你嫁过人离过婚,我会一辈子对你好。”

简单朴实的话,震得张秀枝傻傻的盯着石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在下山的路口等你,一个小时后你要是不来,我只当你不同意,以后也不会纠结你。”丢下话,石民转身往男人们住的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