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暖壶是嫁妆,可是壶胆早碎过几次了,哪一次买得壶胆不是我爸妈花的钱?买壶胆的钱都能买两个暖壶了!”男人也毫不示弱。

女子自然是寸土不让:“两个?我当初的嫁妆正是两个暖壶,壶胆碎了还不是你们家的人用得?这个暖壶是我的,另外你还要赔我一个暖壶才是真得。”

男人听完后眼睛瞪得老大:“暖壶的胆是我们家买得就是我的,你想要没有门儿。”

法官被吵得头大,一脸无奈的样子:“唉,我们是男人,是男人啊;一个暖壶就算了吧…”看起来他头疼的很,看得紫姗认为这个法官头上的白头发说不定就是被这对夫妻给吵出来的。

男人却不听劝:“法官,我不是为了暖壶,我是为了这个事儿!你也看到了,有她这样的泼妇…”

女子不干了:“你再骂一句试一试?法官,你们都听到了,他居然骂人。”

紫姗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忍不住开口:“壶胆是他的,壶皮是她的,那就自己拿自己的呗。”曾经的夫妻同床共枕啊,就算是过不下去了也不至于闹成这个样子吧?她心中的好笑完全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全是酸楚。

没有想到女子和男人听到后恶狠狠的看过来,那目光瞧得紫姗心底发毛,要不是这里有这么多人,还有法官和法警在,她早就转身跑走了。

“好,就这么办!”女子最先开口:“我还真是不稀罕你们家的臭东西,拿回去装了水我也不敢喝。”

男人自然要反击:“行,就按这个女同志的话做;你们家的东西才是臭得,那暖壶的胆我要了也要摔掉,用你的壶皮包着早就臭了。”

紫姗没有再看下去转身走开了,就算是离婚、就算是老死不相往来,真得不用把自己弄到这步田地:不是在和对方过不去,分明就是在折磨自己啊。

女子眼中的绝望,使得紫姗心中生出不少的同情来;可能同为女人吧,所以她更偏向于女子一些:一个暖壶那个男人都要争,从前她过得是什么日子?紫姗自然明白自己的想法可能偏颇,但是她就是忍不住在心中冒出这样的想法来。

迎面看到找来的林浩:“你去看离婚的案子了?”他看一眼前面吵架的夫妻:“他们离婚离了有两年了吧?什么都要争,大到孩子的抚养权,小到一个碗凡是对方要得他们都要争,哪怕最后谁也得不到都行,就是不能看着对方得到。”

“你看到的这个不算什么,有的是比这个更…”林浩叹了一口气:“好和好散的有,但是要少得多。我有时候总认为,这两个人如此互不相让,是因为他们心里有还有对方,还有一份情。”

紫姗睁大眼睛:“啊?”她的心情在看过那对夫妻后有些低落,心里头就是酸酸涩涩的不好爱。

林浩淡淡一笑:“不然,怎么会如此纠缠?几乎是以死相拼啊。当然,玩笑话。这样的夫妻以后就是终生的仇人,至死也不会原谅对方的;不过,最苦的不是他们,成年人了,路是自己走得,最苦的是他们的孩子,夹在两人中间有多么的难做,唉。”

紫姗点点头:“谁知道呢?也许是恨极了吧?”她不恨凤大勇吗?紫姗很肯定的在心中回答,恨、恨到了极点;可是因为自她今年开始又和凤大勇纠缠了十年之久,最后搭上了她女儿的性命才让她醒悟过来,现在的恨是恨却不会那么歇斯底里了。

嗯,可能凤大勇说得对吧;原来她不肯放过凤大勇、不肯放过柳云,也不肯放过自己,是因为她依然爱着凤大勇;现在,她对凤大勇真得没有爱了,付出了十年的时间与女儿的性命,她看透了这个男人后再重新来一次,心态已经完全不同。

原本的她其实就和那个女子一样,只不过用的方法不同,都是那么拼尽了全部。其实,男人的心不在你的身上、不在家中的时候,他已经不知道何谓责任——抛弃了责任的男人还叫男人吗?那不过是团垃圾罢了,为了垃圾把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真得太不值了。

她忽然转过身去,有种冲动想跑过去对那个女子说:不要为个男人把自己弄成一个笑话,毁了自己所拥有的一切,尤其是工作——女人没有男人可以活,还可以活得很好;可是没有工作的女人,就真得会失去这个世界。

林浩一把抓住她的胳膊:“紫姗,你要做什么?”看着紫姗他摇了摇头:“不要去,说了也无用的;她可能一辈子也不会懂,也可能明天就会懂,一切全在于她自己。”

紫姗不好意思的一笑转过身来:“我们去立案吧。”她又不是那个女子的什么人,再说她也不是个爱管闲事的人,刚刚只是一时的激动罢了;在那个女子的身上看到了过去的她,才会让她难以自禁。

立案的事情并不难,有林浩安排一应文件什么的都准备全了;事情办完,林浩带着紫姗向法院外走去:“接下来,我们就要找证据了;派出所那里没有明确记录柳云和凤大勇的关系,还要另外想法子。”

紫姗才想起来柳云给自己的短信:“你看这些可不可以当做证据?”她昨天因为杨国英而把这事忘到了脑后,没有再给林浩打过电话:“我昨天给你打电话想问问你的,可是你电话占线,后来想到反正今天会见到你也就没有再打。”

林浩看了眼短信的时间,眉头微微一皱目光闪了闪:“很好,这些当然可以当作证据;紫姗,你果然不愧是我们班的才女啊,当初你不工作留在家里相夫教子,不知道有多少同学替你惋惜呢。”

紫姗没有说话,现在她清楚自己当初真得做错了,虽然男人喜欢家里有人为自己守侯,但是时间长了他就会嫌弃家中的贤妻跟不上他的脚步,眼里、心里只有那个小小的家和他,谈吐等等越来越俗不可耐。

林浩送紫姗回家,在紫姗回家的时候他开口:“其实,你现在可以找份工作消磨时间的,倒底离婚不是一两天的事情;有事情做,时间就不会过得太慢。你想想吧,如果你想出来工作就跟我说一声,我可以安排的。”

紫姗点点头:“谢谢你。我想过要工作的,不过还是过几天吧,”看着林浩的眼睛她微笑:“只是几天。离婚和结婚一样,倒底不是两个人的事情,是两家人的事情,总要有时间处理一下才成;而且我还要看看身体如何,术后需要多长时间,总不能刚上班就请病假吧?”

林浩点头:“行,你安排好后就给我打电话,工作的事情不用烦心。”

目送林浩离开,她刚转过身来就听到温柔慈爱的女声:“紫姗,那个是市里最有名的大律师林浩吧?我在新闻上看到过她。”

019章她来了

紫姗不用抬头也知道是谁来了,虽然很不喜欢看到此人,不过她和凤大勇要离婚总是要交待一声的;虽然人家未必真得把她的事情放在心上,但是她真得不说那就等着一场暴风雨吧:到时候当然全是她的错了。

二十来年了,她实在是太了解郝淑芬了。

“你自己来得?”紫姗看着出现在她眼前的金色鞋子,不得不说郝淑芬的品味一直都让她有些难以理解。不是品味高低的问题,真得是很难以理解:“没有等很久吧?”

她开口问了两句话也算是客气打招呼了,并没有打算要回答郝淑芬的话;对于这个相伴她生命二十来年,还会在她生命中继续存在的女人,她在上大学后就不再以“妈”称之。只是,因为赫淑芬是她父亲的现任妻子,所以她也没有直称其名——倒不是没有做过,但是她平常的时候还真得不会那么做。

紫姗,向来是公认的温和脾气兼且很有修养,自然不会因为郝淑芬的可恶而让自己变成可怕的人;郝淑芬,她不值。

自她上大学开始到现在,她一直对郝淑芬以你称之。不是您,是你。如果是和父亲说话的话,就用她代之;如果是和她同父异母的弟妹说话,她就直接称为“你妈”。

还有一个特别的人,郝淑芬的儿子,但却不是紫姗父亲的血肉,是随郝淑芬嫁过来的人;此人不管是紫姗如何称呼郝淑芬,永远都只会用“她”来称呼郝淑芬。不过,紫姗已经有很多年不曾见过李荣鹏了。

李荣鹏原来不姓李,那个时代随母嫁人的孩子都要改姓的;所以,他姓了李,但是名字没有变,却是紫姗父亲的意思,因为鹏字是李荣鹏亲生父亲所取。

紫姗和李荣鹏在一起提起郝淑芬来的话,谈话一般人是听不清白的,因为来来去去的不是“他”就是“她”。

郝淑芬没有理会紫姗的话,还在向林浩离开的方向瞧:“你怎么会认识林浩大律师的,据说他现在还是独身呢。”

紫姗翻了个白眼:“我爸呢?”

郝淑芬收回目光笑道:“他的烟没有了,去买烟了;你知道他的烟瘾很大的。”说到这里她的眼角向上微微的挑起:“我听说,你要和大勇离婚了?”因为刚刚电梯里出来的人都走了,所以此时她脸上的温柔慈爱都不见了,现出来的是几分幸灾乐祸。

当然,不是那么的明显。现在,她对紫姗很客气了,因为紫姗不再是小孩子。

紫姗点点头:“正打算明天去家里说此事呢,你在哪里听来的?”她看到李耀旭自不远处走过来,身后还跟着李荣琪:“小琪没有上学?”

“咳,她身体不太舒服在家歇一歇。”郝淑芬的神色有些不对劲儿:“你爸知道了很担心呢,你也知道他心脏不太好,唉,好好的离什么婚?你说。”她现在的样子完全变了,整个就是为女儿担心的母亲。

李耀旭走过来:“回家再说。”上下打量一番紫姗没有再说话,直接进了电梯。

李荣琪看到紫姗笑了笑:“姐姐。”

紫姗点点头应了一声就算,她们姐妹的感情向来很一般,从来就没有什么话说得,见面也就是打个招呼的事儿;不过,看起来李荣琪的精神很不好,那笑容太过勉强了,带着几分的落寞。

李荣琪有父有母,不管有什么事情也用不着紫姗管,她看到就当没有看到,一个字也没有多问引着李耀旭一家人进了门。

李耀旭坐下就点了烟:“你离婚这么大的事情也不和家里商量商量?结婚的事情你拿主意,离婚现在还是你一个人做主?”

紫姗给父亲倒了杯水坐下,看向郝淑芬和李荣琪:“喝水自己去倒吧,饮料冰箱里有。”然后看向父亲:“我自己的事情,当然是想清楚之后才做得决定。爸,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原本就打算明天去给你说一声儿。”

“说一声?你就打算给我说一声就算了是不是?”李耀旭看着眼前的女儿,生气却又无奈的道:“倒底出了什么事情你总要给我们说一说吧,是不是真要走到那一步上,我们这么多人也给你想一想;就算是你的事情,我们的话也可以做为参考啊。”

他哼了一声:“离婚多么大的事儿,你清楚不清楚。你是女人啊,离了以后怎么办?孩子怎么办?啊?离婚之后,人家看你都是带着眼镜的!你不要脑子一热就离婚,有什么事情说出来,能过得去就算了。”

紫姗看父亲一眼,又看着郝淑芬似笑非笑的说:“带眼镜看人?我看不会,你们现在一家人不是和和乐乐、幸福的很吗?离婚的事情我有主意,爸你不用担心。”

郝淑芬的脸色微微一变,却没有开口说什么,只是低下头摆弄茶几台布上的布穗;她向来极少当着李耀旭给紫姗难堪的,要整治紫姗都是背着人的,不要说是李耀旭了,就是其它人在场她也不会动紫姗一根手指头。

但是,紫姗却没有少挨她的打,就连头发都被揪下来过。

李耀旭皱起眉头来:“小姗!水你不给你妈倒,现在又说这样的话,你真是越大越不懂事了。”

紫姗淡淡的一笑:“爸,你说得这是什么话?我们是一家人嘛,一家人当然不是客人了,所以我才让她们自己动手,这也有错?小琪,你生姐的气了?还是,你生我的气了?”她看定了郝淑芬问道。

郝淑芬果然配合的很:“没有,没有。一家人干嘛那么客气,我和小琪要喝自己拿,这才是一家人啊,客气了反而不好,不好。”

李耀旭瞪了紫姗一眼没有再说此事,就这样放过了紫姗:“你都有孩子了,听爸一句话,离婚的事情定要慎重;大勇昨天晚上到家里来,他不说我们还被蒙在鼓里…”

“耀旭。”郝淑芬开口,同时递了个眼色过去;很显然李耀旭说了不应该说得话,所以她才会如此。

紫姗的眉毛跳了跳:“他去了你们家?”她在郝淑芬嫁过来不久,就不再称父亲的家是家了,提起来就是你们的家——不再是她的家,自有了郝淑芬之后,永远不会再是她的家。

李耀旭皱起眉头来:“他是说过不让我们说他去过,可是你要分清楚是女儿近还是女婿近!再说,他做得那事,哼!”生气归生气,他看一眼紫珊又唉了一口气:“你们都有孩子了,不要动不动就离婚,离婚真不是闹着玩儿的事情,过去之后没有后悔药可以吃得。”

紫姗听到这话认真的看了一眼李耀旭:算不算是李耀旭对当年离婚事情的感触?她悄悄看一眼郝淑芬,没有在她的脸上发现什么:“你们知道他做过什么了,这婚自然是离定了。”

郝淑芬开口:“紫姗啊,男人就是那么回事儿,就像世上没有不偷腥的猫一样,他现在知道错了肯回头,就算了吧;离婚,倒底不算是好事——不过,我们也不都听凤大勇一个人的话,你有什么也给我们说说,如果真得太委屈…”

紫姗当然知道她不盼着自己好,巴不得自己离婚没有了凤大勇这棵大树呢;怎么说,李耀旭不如凤大勇赚得多啊,而且现在李耀旭还退休了,一个月就那么点钱日子当然不如紫姗过得好;这一直都让郝淑芬很不痛快。

如果只是李耀旭自己来,紫姗会坐下来对父亲细细的说一说她和凤大勇的事情,从头到尾都说一遍,她也需要能有个倾诉的人;但是,李耀旭带着郝淑芬和李荣琪来,紫姗就真得一个字也不想说。

现在,她越惨郝淑芬就会越高兴:郝淑芬来就是为了听她现在如何的倒霉心痛,如何的伤心痛苦;她为什么要让郝淑芬如意?

紫姗还没有开口,郝淑芬那里却冒出一句话来:“凤大勇不就是喜欢男孩子嘛,那个女人生了你抱来养着,不就一切都解决了?而且还不用你再生,再痛一…”

“淑芬!”李耀旭喝了一声,两条眉毛都要拧到一块去了。

紫姗没有想到自己离婚会让郝淑芬高兴到忘形,居然当她父亲的面儿说出这样的话来,以郝淑芬的性子还真是不多见;她没有理会郝淑芬的话,想了想看向李耀旭轻轻的道:“她,来了。”

杨国英来蓝水的事情,她记得原本是李耀旭是在后来她动过手术后才知道的;不过,终究是瞒不过去的,杨国英也没有刻意去瞒,那么她这一次为什么不能提前告诉父亲呢?

“谁来了?”李耀旭没有问,问的人是郝淑芬。

紫姗还是看着父亲:“杨国英,我那个亲生母亲。”

李耀旭听到后脸上的表情是僵硬的,看着紫姗好半天没有眨一下眼;而郝淑芬却反应有些过激:“她来了?她来做什么?她来找你了,那她对你都说过什么?”

只有李荣琪自进来自己取了饮料后就坐在郝淑芬的身边一言不发,现在依然还是呆呆的模样,一看就知道她的心思不在这里,不知道神游到何方去了。

紫姗摇头:“她来找过我,但是我不知道她有什么事情,不过凤大勇肯定知道;而他去找你们说什么不想离婚,也和此事有关。父亲想知道的话,不妨叫凤大勇问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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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0章焕然一新

郝淑芬的眼睛都瞪大了:“紫姗,你是说凤大勇也知道杨国英来了,还和她走动的很亲近?”她真得很想尖叫,如果不是李耀旭就在她的面前,她真得要抓狂尖叫着让凤大勇滚过来——凤大勇这个坏胚子,当她是什么?

紫姗点点头:“杨国英第一次来找我的时候凤大勇就在,只是我没有让她进屋——你们不要看我、也不要问我为什么;之后,凤大勇应该是和杨国英一起离开的。”她看向李耀旭:“凤大勇在替杨国英做事,就是因为她的出现,原本提出离婚且非离不可的凤大勇才会改变主意。”

郝淑芬的眼珠子都要红了,不过倒底是几十岁的人,在李耀旭开口后马上调整自己的状态,脸上的表情很快就平和下来;只是她的眼睛里却带着几分恼怒,显然对杨国英的到来极为不快。

李耀旭的声音听上去没有什么特别的起伏:“她找凤大勇能有什么事儿?”

紫姗想了想没有把杨国英来蓝水的目的说出来,因为她不想让郝淑芬高兴起来;现在,她也只是借杨国英来让她的父亲和继母知道,不可以听凤大勇的:凤大勇想利用她的父亲来施压,真得让她自心中生出怒火来。

她和父亲、继母的关系如何,凤大勇一直是知道的;为了杨国英的钱,他居然毫不理会她的感受、她的处境,去找她的父亲、继母胡说八道。那,好吧,反正事情已经乱糟糟的了,也不差她再搅和一下子。

相信郝淑芬现在恨死了凤大勇,因为杨国英的存在她是绝不会允许李耀旭帮凤大勇的,那么家里的压力就解除了;至于其它?那原本就不是她的家,还有其它吗?她离婚之后的打算就是和女儿一起过,也没有奢望过会得到父亲的半点帮助。

至于杨国英,让她和郝淑芬过招去吧,也免得总来打搅她或是和凤大勇搅风搅雨的。她现在,就是想离婚、想过自己的生活,这些名义上、血脉上是她亲人却一点儿也不关心她和孩子的人,她真得不想多作理会。

李耀旭看着紫姗:“离婚是凤大勇提出来的?不是你提出来的吗?”

紫姗想了想道:“他说是我提出来的?哈,是我提出来的吧,反正他和那个小柳打算要结婚了,那天是铁了心要和我离婚的;只不过,那么巧杨国英来了。”看一眼郝淑芬,她轻轻的加了一句:“她,现在很有钱。”

“打算要结婚?你听谁说得。”李耀旭却追问着凤大勇的事情。

紫姗叹了一口气:“父亲,凤大勇也对你们说了一半的真话,那么小柳的存在你们是知道的;我不是要做什么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事儿,只是凤大勇太过自私,真得和他无法再过下去。我想得很清楚,为了我自己好、为了孩子好,这婚是离定了。”

“你们不要管了。”她看一眼有李耀旭:“多年来我的事情都是我做得主,你们也不曾管过什么,现在自然还是我来做主。”

李耀旭张了张嘴最终化成一声叹息:“你,还是好好想想吧,离婚真得是大事;凤大勇再不堪,他不是认错了吗?你离了婚,会后悔的。”

郝淑芬的一口气提上来:“什么叫离了婚会后悔,你这是怎么做父亲的,女儿被人欺负了你却不为她着想一点半点?那个凤大勇处心积虑的,天知道他想要做什么?而且,他真得有心来认错,那个什么小柳肚子里就不会再有孩子!流产嘛,去医院住个三五天连身体都养得好好的。”

李耀旭没有想到郝淑芬会和自己唱反调:“淑芬,我们都是吃过离婚的苦…”

“是啊,是啊。你离婚以后感到后悔了,可是我没有!我嫁给李耀旭就一心一意的过日子,认为可算是脱离了苦海找到了岸,哪成想跟得男人还是不和我一心,我的命怎么那么苦啊。”说着说着,郝淑芬就哭了起来。

李耀旭这些年来在家中向来说话不怎么算数的,虽然看起来是他强硬,事实凡事真正拿主意的时候,还是要听从郝淑芬的;现在,郝淑芬一哭他马上叹气:“你说到哪里去了,我们这不是来劝紫姗的吗?”

郝淑芬却不依不饶:“明里是说紫姗,暗里还不是在说你后悔当年离婚;你后悔正好,人家也来了,你去找吧。到时候我和你离婚,成全你和她,让你们破镜重圆。”说完她起来抓起她的包,拉着刚刚神游回来不清楚发生什么事的李荣琪就冲出了门口。

李耀旭叹了几口气:“真是得,这都是哪跟哪。”然后站起来看看紫姗:“你要不要离,爸呢只希望你能想清楚些;至于杨国英那里,其实——”他沉默了一会儿:“不是坏人。当初她把你丢在法院,其实只是想让你缠住我,免得我再找个人结婚。”

“当年的事情,是我们大人的;我和她都有对不起你的地方,不过她真得不是有意要抛弃你。既然她有心来了,你,还是给她个机会弥补吧。”他自裤袋中掏出一沓钱来:“不管最终离还是不离,眼下你不再方便找凤大勇要钱用;钱不多,二千元你省着花。”

他说完咳了两声:“我、我也只有这么多,再也没有了。离婚的事情很麻烦的,不是几个月就能了事的,你再需要钱也只能自己想办法了;这些,还是她不知道的,真得是一分钱也没有了。”

紫姗看着那二千元钱,真得很想很想拿起钱来砸到父亲的脸上;多少年来、多少次了,他总是这个样子!这不是打一巴掌给个甜枣,而是给个甜枣再狠狠的打上几巴掌——不要说是感动了,反而会被他后面的话伤得心中鲜血淋漓。

给钱当然是李耀旭还是有她这个女儿的,可是却要说出撇清的话来,生怕她来再找他要钱般的警告:就这些了,以后你就是饿死也不要再来找我,我是一分钱也没有了。

她倒底不再是当年那个小姑娘了,所以长长吸口气后能平静的把钱推回去:“不用了,我有钱。你,留着用吧。”

李耀旭看看紫姗:“你的钱,够花?”

“够了。”紫姗点头:“我存了一些钱的,再说过几天我也打算去上班。”她心脏的事情一个字也没有提及,因为看着这样的父亲,她就算是有一肚子的话也不知道怎么说出来,也真得不想说、无力说。

李耀旭把手收回来,钱又放回了裤袋中:“你用不着,那我就收起来吧。这些钱,正好可以给小琪交…”他住嘴没有说下去:“嗯,那我就先走了。”

紫姗也只能说:“爸,你慢点。”除了这句客气的话,她还真得不知道要说什么;在她得知有心脏病的时候发生婚变,不管她把凤大勇看得多么透彻,此事依然让她心痛、真得很想找个亲人哭上一哭。

哭一哭她逝去的近十年的时光,哭一哭她付出去的感情…总之她需要发泄,需要有人轻轻的拥着她说:会过去的,一切都会过去的,一切都会好起来。虽然她不需要谁扶着她走一程,虽然她能自己一人带着孩子走下去,可是如果有人能心疼她、知道她的辛苦、痛苦,她至少会心里暖暖的,不会是硬咬牙自己挺着。

可是,没有这样一个人。李耀旭的怀抱不是她能扑进去痛快哭一声的地方,她,终究还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就如同多年之前,屋里是李耀旭他们一家人开心的日子,屋外是她无助悲凉的生活——她和他是父女,却不是一家人。

李耀旭不知道紫姗心中的伤痛,转身就向外走去,踏出屋门的时候他忽然又低低的问了一句:“她,好吗?”

紫姗因为李耀旭的话而正在伤心中,所以没有听清楚他的话:“什么?”

李耀旭喃喃的说了一句:“没有什么,没有什么,我走了。”他就这样急匆匆的离开了,丢下紫姗一个人立在屋门口。

“我老爸好像是问杨国英现在好不好?”紫姗皱皱眉头看看冲进电梯的李耀旭:“不会吧?应该是我听错了。”如果李耀旭对杨国英真有感情,又怎么会当真离了婚?又怎么可能再娶郝淑芬那么一个女子?是她想多了。

凤大勇为了杨国英的钱是无所不用其极了,卑鄙无耻已经无法形容他的手段。紫姗黑着脸拿出手机来,可是拨了几个号后又把手机放下了:等着凤大勇来找自己吧,相信很快他就会知道自己起诉离婚的事情。

紫姗有些气闷不想再待在家中,便换了衣服梳了梳头,决定去做个美容;弄完正好可以去接宝宝回家,母女两个人在家她也就不会去想东想西的净生气了。

做完美容之后,听着美容师的奉承自己的皮肤好只是笑笑;的确,镜中的她看上去实在是年轻了一些,也就答应了美容师所推荐的一个疗程。

离开美容院的她直接就打车去幼儿园接女儿,却没有看到美容院的停车场里的车上刚刚下来的两个人:凤大勇和柳云。

凤大勇看到紫姗的时候有些错愕,不自禁的问身边的柳云:“刚刚那个是李紫姗?”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个身上穿着新衣服、脸上化着淡妆,一身文雅气质的漂亮女子是他家中的黄脸婆?

柳云看到紫姗的样子也很吃惊,可是在听到凤大勇的话后,回头在车的后视镜中看到自己因为怀孕而胖了一大圈的脸,心就猛得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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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1章你爸妈和我爸妈

看到凤大勇一脸惊艳的表情,柳云心中更是如同吃了一大碗苍蝇般的恶心与难受,冷冷的道:“女为悦己者容,她现在一心要和你离婚,你还说什么她是伤透了心?现在看到没有,她肯定是去会她的奸/夫了。”

凤大勇的脸色黑了黑:“她不是那样的人。”

他说得越是肯定柳云就听着越是不顺耳,忍不住就要反驳他:“不是那样的人,是哪样的人?”柳云总是感觉凤大勇在话中对她有着贬低的意思,不自觉抬高着紫姗的身份:“你是指不是你这样的人吗?”

看到凤大勇的眉头皱起,她马上改口说紫姗:“几十年夫妻都有看不透枕边人的,何况你们才多少年?她向来比你的心眼多,我说你就是不信,现在眼见为实了?这些年来你也说她就是一个黄脸婆,连美容院也不曾去过一次的。”

“喏,和你在一起就什么也不在意,穿得随意、吃得随意,可是转个脸要和你离婚了,还是非离不可、你不离她都不肯的时候,却容光焕发的如同换了一个人——大勇哥,你说这是怎么回事儿?咱不说什么奸/夫不奸/夫的,就说刚刚那个样子的李紫姗,可像是个在离婚的女人吗?你看她有半点的伤心与痛苦吗,反而像是脱离苦海奔向了新生活。”

“外面没有人?没有人会是她刚刚那个样子吗?”柳云说完不再理会凤大勇,直接向美容院走去:“快了,买了白金卡回去哄老娘了;到时候有老娘撑腰,我们也就不用怕老爹了,可你还是要快点和我结婚才成,不然老爹不会这么容易放过我们的。”

结婚,她现在更是打定主意要越早结婚越好;什么杨国英的钱,那些事情她听着就不像是真得,不要努力了几年最后却功亏一篑,输在那个黄脸婆的手上。

她真得没有想到换身衣服、盘了个头发的李紫姗居然就好像脱胎换骨一样,人变漂亮了再加上那一身的气质,真得让她开始担心了;她原本就不如紫姗漂亮,这也是让她沾沾自喜的地方——大勇哥是真得爱她;但是刚刚凤大勇那脸上的神色,却让她极为紧张。

那个李紫姗也不是美人儿,不过就是人靠衣装罢了;她现在有身孕,等到生完孩子她也去买一大堆的新潮衣服,到时候还怕她李紫姗吗?如此想着她的心里平静了一点点,可是却依然不能放下心来。

凤大勇跟着她进了美容院:“好几千元钱啊,买个几百块的就行了吧?”

“几百块?”柳云瞪他:“你打发叫化子吗?”

凤大勇皱着眉头寸步不让:“我妈才用十几块的护肤霜,而且一年才用一瓶;你妈却要让我花几千块钱,如果是买什么大东西也就算了,不过是弄个脸用得着这么花吗?买个几百块钱的就行了,你妈反正也年龄大了,做再贵的护肤也不可能年轻的,不是白扔钱嘛。”

听完凤大勇的话,柳云气得几乎要叫起来:“凤大勇!”

“实话实说啊。”凤大勇拉着她走到车前:“正好,借着这个机会我和你说清楚。不是我们不能孝顺老人,可是两家的老人要如何对待我们先说明白啊,你以后是我们凤家的媳妇,孝顺我爸妈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凡有你爸妈的东西必须要有我爸妈的份儿。”

柳云听着有些着恼:“你倒底是什么意思?”她还真得没有发现凤大勇是这样一个人,在她被带到派出所过夜后,她的父亲气病住院,只是让他买张美容卡哄自己母亲,也就是为了求她父亲的谅解,却引得他说出长篇大论来。

她的父母都是老实本份的小人物,一辈子也就是赚到一座再平常不过的三间房子;这样的一对老人思想却较为守旧,所以对女儿做出来的好事是真得难以接受。

柳云就是想说服老父亲,当然要让凤大勇有所表现了;可是没有想到,让凤大勇第一次见自己的母亲,第一次让他为自己爸妈买点东西,他就这样的推三阻四、就找出N多的大道理来教训她。

这还是她认识了几年的大勇哥吗?从前,虽然凤大勇每个月给她的钱不多,给她买得东西也不名贵,可是她一直以为钱财是李紫姗掌管的缘故;现在凤大勇和李紫姗已经摊牌,钱财当然是握在了凤大勇的手中,而且其中不少的财产转移她都有参与:凤大勇当然不缺钱。

凤大勇皱着眉头看着她:“我能有什么意思,只是想让你知道,我赚钱不容易不能乱花;孝敬老人是应该,可是你也要看看我家父母是什么样的,再给你父母花钱。我父母没有花用过的钱,你当然不能花在你父母的身上。”

看着柳云的眼他很认真的道:“我赚的每一分钱都不容易,你知道的。我父母养我、供我上大学真得倾尽一家之力,所以我和你都要好好的孝敬他们;我的父母吃了一辈子的苦,所以他们花我多少钱都是应该的。”

“平常二百元、嗯,三百元以下的礼物,双方老人只要都有,随便你给你父母买;可是上了五百元的大件儿,只有我父母可以买。还有,我爸的脾气有点大,向来在家里是说一不二的,虽然我们不和爸妈一起住,可是有什么大事都要听我爸的。”

“我爸说什么你就要听什么,我妈的身体也不好,只要我们和爸妈在一起的时候,你就要多干活;当然,不用你下地的,你下地也干不了什么。”凤大勇又想了想:“就这些,最重要的就是你要孝敬我爸妈,听他们的话,疼爱我的弟弟妹妹——他们为了我上大学有的连高中都没有上。”

柳云的嘴巴张大了,心中的恼怒就如同火山的岩浆欲喷薄而出:“你、你也是这样要求李紫姗的?!”

凤大勇看着她不以为然的道:“我没有要求她。因为她和她的父亲、继母不和,所以我们很少到他们家去,平日里的礼尚往来当然花不了多少钱;可是你,不同。说到对我父母这方面,她做得算不上好来,也就是过得去。”

“你呢,以后就要加倍的对我爸妈好,才能让我家的人认可你。”凤大勇说到这里感觉把事情都说清楚了,看向柳云:“就买个三百元钱以下的卡吧,这种东西真得不实惠。”

柳云盯着凤大勇,终于大怒的拍了拍肚子:“好,好,我柳云真是瞎了眼要为你生儿育女!你守着你的钱、守着你的爹娘过吧。”她说完气冲冲的就走,眼泪已经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

凤大勇一把拉住她:“你是什么意思?”

柳云狠狠的瞪着他:“放开我。我现在就要去做流产,从此以后我们一刀两断,你回去找你的李紫姗过日子吧,我奉陪不起。”

凤大勇看着她的目光变了:“果然,你是看上了我的钱。”

“你说什么?!”柳云大怒,一口狠狠的咬在凤大勇的胳膊上:“你听哪个乱嚼的,啊?我看上你的钱——这么没有良心的话你也能说得出来?这么多年来我跟着你,还不是靠我双手挣钱,你一个月给我几个钱花,你买过多少东西给我?衣服有没有超过五百元的?你说,你说。”

柳云就如同一头发狂的狮子般:“图你钱我会跟你这么多年吗?你真得没有良心,好,算我柳云看错了你,我认命。这个可怜的、没有人要的孩子,只能让它早早死在手术台上了,免得生下来被人嫌弃。”

她说完推开凤大勇转身就走,一面走一面哭,引得不少人看过来。

凤大勇连忙过去拦住她:“你先过来,过来说成不成?”把半推半就的柳云拖进车中,他把车门锁死才说:“你不是看中我的钱,你会为钱和我翻脸吗?我说得话哪里不是合情合理的,你只是女儿家,你爸妈自有你哥哥嫂嫂养,一个姑太太回去时买点东西就是孝心了。”

柳云盯着他:“混帐话,你爸妈不容易那我爸妈养我这么大、供我上大学就容易了吗?你要孝敬你爸妈我就不用孝敬我爸妈了?凤大勇,你还说什么我看上了你的钱,那你拉我回来做什么,我们话说清楚一拍两散正好。”

她吃定凤大勇舍不得她肚子里的儿子,自然是有恃无恐;跟着凤大勇当然就是为了过好日子,如果照凤大勇的话去做,她干嘛委屈自己好几年,还背个小三、二奶的名声在身上?她就要凤大勇供给她足够的钱花。

“你就算是现在让我去不成医院,可是你知道我的性子,明天呢?后天呢?我总会去医院的。我不贪你的钱,我从此以后不出现在你的眼前总成了吧?”她气呼呼的大叫完转过脸去不看凤大勇。

“反正,气呗;气得厉害了说不定动了胎气,现在就能上手术台了,倒也免得那么多的麻烦事儿,从此你是你、我是我,也免得再让人指着我后脊梁骂了。为你受那么多委屈,受那么多罪,还为你进了派出所,最后你却说我、说我贪你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