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冷冷的笑了几声:“如果你想用这个以后来要胁我的话,不要说我没有提醒你。我是李紫姗的生母,她救我都算不得什么义举;但是你或是她如果再因为那个肾而贪得无厌,纠缠我来要钱的话,到时候媒体就会让世人看看什么叫做黑心的亲人。”

凤大勇听得心头一颤:“不会,绝不会,我绝没有那个心思;只是想着能帮您一把,也让您和紫姗有个和解的机会…”看到杨国英的脸沉了下来,他连忙道:“十万元我收下了,省城医院的事情好办,只是怎么才能让紫姗去医院呢?又如何才能让她心甘情愿的签字?”

杨国英想了想站起来身:“我相信,你一定有法子的。要知道,事成之后还有十万元呢,有钱在有什么办法是你想不出来的。”她不想出主意,怎么说她也是个人,为救自己而谋算曾丢弃女儿的一个肾已经让她心里极为不舒服,怎么可能再去想法子呢?

她还真得不做不到。就算历经生意场,就算心肠已经很硬,她依然还是个人,还有着她无法做到的事情。不过,她知道凤大勇想出来的主意好不到哪里去,如今她也只能是掩耳盗铃,欺骗自己:至少那些不是她想出来得,不是她要让凤大勇那么做得。

凤大勇自然不肯这么放过杨国英,连忙起身去拦杨国英,手伸出去却张大嘴巴愣在了当场,一脸白日见鬼的样子。

他的这副鬼模样自然不会讨杨国英喜欢,使得她皱起眉头来:“想要钱就去做事,天下没有白吃…”

“天下没有白吃的饭,可是有女儿的人却可以平白得到一个肾,是不是?”紫姗看着凤大勇的脸对杨国英说:“世界有时候真小啊,有人约我来喝杯咖啡,就遇上你们在谈交易;啧啧,是老天看不过眼呢,还是你们所谋恶心到了诸天的菩萨?交易是吧,不知道我这个‘货源’能不能知道的更加详细点?”

紫姗在看到杨国英的时候就知道她是为何而来,但是再一次听到她亲口和凤大勇谈交易,依然让她痛不欲生:这就是她的亲生母亲?近三十年不曾见过一面啊,近三十年来不闻不问啊,来了就是为要她的一枚肾脏。

还记得上一世时,她被杨国英所谓的母爱所迷惑而把肾捐了给她,后来得知实情质问时,杨国英看着她的眼睛答她:“就因为,你是我的女儿,是我辛苦怀胎十月生下来的骨肉;现在,你不再欠我的了。”

她说得那么理直气壮,说得那么天经地义;就好像是来讨一笔欠了很久的债一样,就好像那枚肾脏予紫姗来说微不足道一般。

母女之情的真相竟然是如此的血淋淋,让紫姗痛得几乎要把杨国英掐死;当然,她掐不死杨国英,因为她是有身份有地位有财力的人,身边当然有人保护,岂能是她一个平常人能伤到的?

上天给了她一次机会,在她看透了许多的人面目后,她再也不会做出那么愚蠢的事情来,也绝不会再给杨国英机会把那句伤得她遍体鳞伤的话再说一次。

杨国英猛得转身,看到紫姗脸色大变嘴巴开合几次却连一丝丝声音也没有发出来;她真得没有想到紫姗会在这里:她知道紫姗知道她来的目的,可是现在她的所为却不仅仅是为了救自己,要说卑鄙的话无人可以出其右!

紫姗的话虽然平静,可是那脸上的神色却出卖了她,看到的人都知道紫姗在伤心。

凤大勇忽然冲过来:“紫姗,你听我说,你听我们说…”

“我在听,你说、或是她说都可以。”紫姗打断了凤大勇的话,走过去在凤大勇原来位子上坐下来,看着立着的两个人:“你们想站着说,还是想坐下来说?我想一时半会儿的,你们也说不清楚吧?”

凤大勇更加的手足无措,看着年青了、也漂亮了的妻子,他心中慌乱的无以复加:“紫姗,你的母亲她病得很重,非常重,只是需要一个肾;可是她不好意思对你说,你知道,你们已经三十年没有见过面了…”

紫姗双掌一合,过去把凤大勇手中捏着的支票抽过来:“我听说是先付十万?这里是五万吧,另外五万呢?”

凤大勇的目光紧紧的落在紫姗手中的支票上,他很舍不得那五万元钱;按说紫姗只是一个女子,还是一个原来被他瞧不起的、呼来喝去的女子,如果真要抢夺的话很容易,可是他就是没有那个勇气。

淡定的立在他面前,说话声音一直不高、语速也不快的紫姗,硬是让他不敢胡乱动一动。

“凤大勇,我说得话你没有听到?我问你,另外的五万呢?”紫姗又问了一遍,用手中的五万元支票拍了拍自己的掌心。

37老天有眼

紫姗看也不看杨国英,虽然面对的就是她的生母,虽然只要稍移动眼珠就能看到杨国英,可是她没有理睬杨国英:在杨国英把目光移开不敢看她开始,紫姗就没有再多瞧她一眼,只是盯着凤大勇追问个不停。

她现在的样子有点像追债的大地主,尤其是气势上非常的贴近:倒是凤大勇怎么瞧都有些像是杨白劳,低着头、搓着手,看紫姗的勇气都没有。

“一共二十万嘛。我听得清清楚楚。说实话,你要得实在是太少了些,怪不得人家说你没有出息你啊,真是没有见过太大的天,二十万?啧,人家一根汗毛也比二十万粗上几倍好不好。行了,还有五万的订金呢,她给得痛快你接得顺溜,现在拿出来让我这个货源瞧瞧都不肯?那我看接下来的事情不太好谈了呢。”

紫姗又逼了凤大勇几句,那五子的支票拍在手掌上发出轻微的“啪啪”,声,落在杨国英和凤大勇的耳中,感觉好像支票是扇在他们的脸上一般:脸,火辣辣的。

凤大勇听清楚了紫姗的话,不过他的目光飘向了其它地方:因为实在羞愧不知道怎么面对紫姗:还有就是最重要的一点,此时他没有勇气说谎可是又不想把到手的钱平白便宜了紫姗,便想来个默不作声。

能保住多少是多少,五万元钱可不是小数目了:说实话,他谈成一单生意纯利润有多少?也就是这个数上下吧,但那要他用多少心思、流多少汗水才能赚到手啊。因此,让他把到嘴里的肉吐出来,那比杀了他还要让他难以接受。

他,绝不会主动把钱交出来得,就算紫姗把他打个头破血流,他也不会把鼻五万交出来。钱,就是他的命。

紫姗见凤大勇动也不动,当下不客气的上前一把夺过他的公文包来,把东西“哗啦”倒在桌子上,伸手翻找了几下就找到了那张五万的支票:“在这里,我瞧瞧,一样的签名啊。”凤大勇心疼的脸上的肉都抖了,可是张了张嘴终究没有好意思说什么:他再爱钱,也知道此时如果和紫姗争这十万元钱,铁定没有好结果的。

化低下头只是不停的想着法子,例不是如何对紫姗交待,而是挖空心思想着怎么让紫姗把那十万元的支票还给他:嗯,说不定还可以再让杨国英再掏出十万元来。

想到紫姗这么多年的好哄骗,化的心猛得一热:要把钱哄骗到手不是不可能得,而让杨国英再掏钱也不是那么难,因为她现在更不可能顺利得到紫姗的肾了:就如紫姗所说,一个肾怎么只要二十万呢?

他的目光变得炽热起来,仿佛看到了几十万元已经堆放在他的面前。

紫姗看一眼凤大勇,拿起了他的钱包把现金全拿了出来收好,趁着这个时候,把早已经收到衣袋里的录音笔关上了:“宝宝快要交学费了,再说也需要给她添几件衣服,女孩子家嘛,品味要从现在开始培养:这些钱,就算是你给宝宝的生活费吧,虽然少了点,不过看在我们目前还是夫妻的名份上,我就不和你计较太多了。”“嗯,这几天带宝宝出去旅游,要让孩子多见识见识嘛,你说对吧?老人们都说,孩子见过多大的天儿就有多大的见识,你也想女儿以后有出息的,对不对:明天记得给我一两万——瞪什么眼,出去玩当然要玩得痛快,难不成还要算计着花钱吗?那干嘛还要出去玩儿,说好了,明天两万啊。”

凤大勇是很好面子的人,虽然为人吝啬可是却喜欢在身上带着大把的现金,少的时候也有三四千元,多的时候有六七千元。平常,紫姗一个月千把块钱就能让一家三口吃得满嘴流油:唉,现在可比十年后的物价低得太多太多了。

凤大勇怒道:“你倒真舍得花!”

紫姗看着他微笑:“当然。原来不舍得花可是结果如何呢,你我现在都看到了:人嘛,吃一亏就要长一智,现在自然要学着舍得花,否则到时候吃了亏也只能怨自己不是。你不同意?那也成。”

“同意。”凤大勇是咬着牙说出来得,让他拿出两万来给紫姗真就好比是割了他二十斤肉:但是杨国英手上有的可不仅仅是两万啊,那是二十万、甚至可能是五十万,因此他不得不先忍痛。

现在,他要哄紫姗嘛:哄女人当然是要付出点金钱的,如果事事不如紫姗的意,他怎么可能再让紫姗乖乖的听他的话?只要女人把心交给你,你就是要她的命她都不会眨眼睛的,到时候他拿出去的钱自然会一分不少的弄回来。

因为,他知道紫姗手里还是有钱的,并且数目还不是很小呢:怎么说,十几年了。紫姗怎么可能不存些钱呢?要知道,从前他可是把钱都交给紫姗打理的,后来虽然说千万百计的又自紫姗的手中要了出来,但还是有剩余的。

他不是不想把紫姗的钱都变成自已的,可是有些钱他就是想破头也想不到法子弄到手了。

紫姗微笑点头:“嗯,很好。明天,两万,不要忘了。”想想她这些年的生活,守着那么一百几十平方过日子,偶尔出去一趟也是这里省那里省得,就不曾开开心心的玩过:就算眼下她没有时间出去,有钱以后得空时出去走走散散心也不错嘛。

再说,她也真得想带着女儿多走走了,以前她真得太想不开。

紫姗看看手中的支票,把它放进包里:自然是为了把录音笔再打开:她忽然间好像后悔了一样,又把支票自包里取了出来:“这种钱,真是看着就让人难受。”

她说着话看看凤大勇,双手用力就把支票撕开了,差一点就要撕成两半!

凤大勇大吃一惊,连忙上前去拦住:“紫姗,你疯了吗?!”那可是十万元钱,十万啊!现在一处不错段的房子才多少钱?十万元钱真得不是小数目了,能做很多很多的事情。

紫姗看着他:“怎么了?”“这本来是我得,是你的生母给我得:你不要就给我,为什么要毁了它?你生气,也不要和钱过不去,是不是?”凤大勇气急败坏,小心翼翼的想把支票抢夺过来。

杨国英长长吸了一口气:“紫姗,那些钱就给你吧。”

紫姗打断她的话:“我不稀罕你的钱。”她又看向凤大勇:“我生母?我生母是哪个?”

‘她啊,杨国英。”凤大勇急得直跺脚:“紫姗,钱没有错啊,你干嘛把气出到钱的头上。”紫姗盯着他:“这两张支票是杨国英给你的,给你做什么得?”凤大勇闭上了嘴巴。

紫姗微微一笑:“看来你是不想要回去了,两张纸而已,我就撕了它吧,免得我看着心里难受。”

“是杨国英病了嘛,想要你的一个肾救命,可是你不理睬她,不肯认她:她没有法子才来找我,想让我说服你,这些钱是她给我。”

凤大勇看到紫姗真得要撕掉那两张支票,自然是没有什么不能说得。

反正,紫姗也知道了,再说一遍又能如何?只要保住那十万元钱,就算不能说服紫姗给杨国英一个肾,这些钱也是他的了。

紫姗打断凤大勇的话:“杨国英给你的,为子我的肾?”

凤大勇看到紫姗把支票松开了,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来:“是。”

紫姗看向杨国英:“嗯,你说你是我什么人来着?”

杨国英没有说话,她真得不知道要说什么好:谋算自己女儿的肾怎么说都不是光彩的事儿,被女儿当场捉到更加的难堪:现在,还有什么好说得?

“你说你是我生母来着,是不是?生母就是用十万元钱,哦,不对,是用二十万元钱买我这个近三十年没见过的女儿的一个肾的人?

先付十万元,嘿,你怎么不和凤大勇先签个合同呢,万一他骗了你的钱,你到时候去哪里哭?”紫姗用手指敲敲了桌子:“你再说一遍吧,你是我什么人?”

紫姗的眼眶微微有些发红:“你不说,我还真得弄不清楚:买我一个肾的你,倒底是我的什么人?!说,我要听你说出来。”杨国英抬起头来看向紫姗,脸色虽然有些不自然可是声音还是平稳的:“紫姗,我是你的生母,命在旦夕之间,你不应该救我一救吗?是我把你带到这个世上来得,用你多余的一个肾…”

紫姗真得不想发脾气,尤其是在公众场合,还是在如此高档的地方:她不是为了凤大勇和杨国英着想,只是为了这么两个不算人的人而毁了自已的形像不值。但,杨国英的话让她被自已的怒火点着了,整个人都燃烧了起来。

她拿起面前凤大勇点得

那杯咖啡,狠狠的连杯带咖啡砸向了杨国英的脸:“杨国英,你的病,是老天有眼。”紫姗气得手都抖了,杯子砸过去有点偏,不过还是砸中了杨国英:砸在了杨国英右脸上。”咖啡和杯子齐齐的落在她的右肩上,然后滑落到椅子上。

高贵的杨国英,头发上、脸上、身上,以及坐的椅子上都是咖啡,因此她再也高贵不起来:此时的她看上去,有那么几丝落汤鸡的味道,如果咖啡再多些的话落汤鸡就会正宗了。

038章有原则的人

杨国英看着紫姗,聪明的头脑当机了,她居然呆呆的把话说完:“我,会有钱补偿你的,紫姗。”

紫姗扬起手来,看着杨国英的脸很想很想一掌打下去;她怎么也想像不到,世上会有这样的母亲?她是绝不会这样待宝宝的,只要宝宝过得幸福她真得别无所求。

杨国英没有打理自己,只是看着紫姗没有动。她不是不想动,而是大脑一片空白中,根本就没有想过接下来应该做什么、说什么;紫姗是恨她的,此事她清楚,可是她却没有想到紫姗是如此的恼恨于她。

那一句“老天有眼”击得她呆立当场,看着紫姗品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儿;多年未见的女儿,应该说是被她故意遗忘了多年的女儿,再看到的时候是陌生的,但这种陌生却不同于看到完全不认识的人,其中的自然有着血脉相关的东西。

她真得有些想和紫姗相认了,只是紫姗拒绝了她,再加上她的病有求于紫姗而被紫姗一语道破后,她便发现自己无法和紫姗走近一步。事实上,她认为紫姗拿出一个肾来救她一命也算是理所应当,但是没有想到这个女儿恨她到如此地步,居然不只是要眼睁睁看着她死,还指着她的鼻子说——你活该有此报?!

可是她气不起来、也恼不起来,看着眼前和自己年青时一模一样的脸,她真得说不出一句责备的话;就连看到紫姗扬起来手来,她都没有想过要躲闪,精明一世的杨国英如同傻了一样,除了盯着紫姗看还是盯着紫姗看。

紫姗看着杨国英的眼睛:“你的钱,我不稀罕。”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最终却还是收回了她的手:“打你,脏了我的手。”

杨国英看着紫姗喃喃的道:“你不要误会,其实我们可以坐下来谈。”

紫姗听到这里真得爆发了:“坐下来谈?谈什么?”她一指凤大勇:“和他一样,谈你用多少钱来买我一个肾救命吗?我刚出满月你就要离婚,可以,但是我还在吃奶啊,你为什么不带着我而我把丢在法院里?丢我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要和我坐下来好好谈一谈,问问我是不是愿意被你丢在法院?”

“近三十年来你音讯全无,看你现在功成名就的样子,也知道你是吃是饱穿得暖,日子过得逍遥自在;那这三十年来你就没有想过要找我坐下来好好谈一谈吗?谈一谈我在被后妈拧着耳朵毒打的时候,我应该如何应对?谈一谈我被后妈关在房里饿肚子的时候,应该去哪里找吃得?”

“在我小的时候,需要妈妈、想妈妈的时候,你为什么不来找我谈一谈?在我大一些,需要妈妈在身边指点我、教导我的时候,你为什么不来找我谈一谈?我受伤的时候,我生病的时候,我心痛如刀绞的时候,你为什么没有想起来找我谈一谈?”

紫姗看着她,声音忽然自高亢变得平静无波:“现在你想谈了?可是,晚了。我,没有任何话要和你谈。我的喜怒哀乐,你没有过问过;我的病痛生死,你也没有关心过;所以,你想买我的肾,我只能说对不起。”

她不是狠心,她不是没有亲情;曾经她把肾给了杨国英,就因为她是自己的生母,就是因为不能看着至亲之人死去,就是因为她也想有个妈妈!可是,杨国英并不是来寻女儿的,她只是来买个肾救自己的,所以没有亲情、没有血脉,只有冰冷的交易。

那一次她不懂,傻傻的把自己的肾还有自己的心交出去,被杨国英伤得体无完肤;现在重新来一次,她不会再傻。

如果,杨国英是来寻女儿的,是她生命垂危之际想见见她这个被抛弃了近三十年的女儿,想来对她说一句对不起——紫姗需要的也只是一句对不起,她要的真得不多;只要杨国英是带着心、带着亲情来得,紫姗真得不介意把肾给她救她一命。

紫姗要的不是钱,她要的是一个妈妈。

杨国英生下了她,可是却不能给她一个妈妈,所以紫姗不打算再把自己的肾给她;说她狠心也好,说她无情也好,她真得做不到无恨。

就当,她从来没有妈妈,就当她的妈妈早已经死了吧。

咖啡厅里的人都看了过来,虽然不知道来龙去脉,可是在紫姗的话中他们也听出了不少的东西;没有人指责紫姗什么,只是都好奇凤大勇和杨国英倒底是什么人。

紫姗不想再说什么,她已经得到了她要的证据,相信法官听到凤大勇和杨国英所为,离婚的成功率会再大三分。不管童年如何,她现在都已经长大成人,都已经为人母了,所以一切要向前看,要努力活得更好:杨国英,忘了她吧,就当她不曾出现过。

她转过身去就走,手里还捏着那两张支票。

凤大勇急急的跨出一步:“紫姗——”

“你有事?”紫姗回头恶狠狠的看着他,那目光仿佛只要凤大勇一句话不对,她就会扑过去把凤大勇活活撕成碎片一样。现在,她的心情极为不好,正所谓是生人勿近。

凤大勇被紫姗的目光吓了一跳,不由自主的后退一小步,但他还是把要说的话说了出来:“我,我和你一起走。”他对杨国英丢了一个眼色,意思是一会儿再和她联系,事情包在他身上,让杨国英不必太担心。

紫姗哼了一声:“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你和我不走一条路,不要跟着我。”

凤大勇还是跟了上去,却不敢跟得太近;他不是为了向紫姗道歉的,事情败露不管他说什么,紫姗在气头上也不会听得进去,想要哄转紫姗他要另外想法子才可以。他跟上来,是另外有事。

和紫姗步出酒店后,他回头看看没有发现杨国英跟上来,才轻轻的道:“你,不是说不要她的钱吗?”他就是为了那十万元钱才跟上来得,因为对紫姗太过了解,所以他相信紫姗所说得不是假话,也不可能真得要那十万元钱。

紫姗不要,他要啊。他从来不会和钱过不去,不管钱是谁得、怎么来得,反正只要是钱、不违法他就想尽办法把钱放入自己的口袋,不会让一分钱打自己的眼前流失。

“钱?”紫姗这才想起自己手中差点撕损的两张支票,举起来瞧了一眼:“你想要?”

凤大勇看着紫姗,生怕她把支票给撕损了:“不是,不是。紫姗,我只是想你不喜欢拿着它的话…”

紫姗看着他笑了,笑得很鄙夷:“你还真是不要脸了。嗯,我的确是不会要她的钱,但是你想用我的肾去换她的钱,以为我会同意?不要忘了,我还在生气呢。这两张支票,还是撕个粉碎才解气。”

“想必,你看着十万元钱化成纸片,一定会很心痛的,是不是?”她说完抖抖支票,两只手握住支票的两端:“听听吧,十万元化为乌有的声音,说不定是世上最美妙的声音之一呢。”

凤大勇的脸垮了下来:“紫姗,你不要冲动;其实,原意不原意是你的事情,这钱你不要我代你还给她就是了,免得她以为你把她的钱拿走了。”他想得是把钱骗回来。

紫姗看着他歪了歪头:“我很生气呢,怎么可能把支票给你?要不,你给自己两记耳光吧,你打自己两下狠得我也就消了气,支票就给你又有什么打紧的。”

凤大勇却不答应,他现在多少也算是有头有脸有点身份地位的人了,岂会当街打自己的脸?可是那十万元钱就这样毁了,那更是要他的命,因此他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紫姗看着他:“你慢慢想吧,我可没有时间陪你。”她转身就走:“这支票我撕了,正好可以丢进垃圾箱里,眼不见为净。”

凤大勇追上两步,临近停车场左右无人,他伸手轻轻的在脸上拍了两下:“这下行了吧,紫姗?我知道我错了,我回去给你跪下还不成吗?你不要再生气了。”向紫姗认着错,但他的眼睛却没有离开过支票。

紫姗看着他:“那也叫两下狠得?你真有心认错呢,就来真格的;还有,那边宝宝还在等着,你不打也不要跟上来了。”她两手一用力支票又惨叫了一声,撕开的口子更大了。

凤大勇那叫一个心痛,好像紫姗撕扯的不是纸而是在割他的肉,还是他的心头肉一样;他马上扬手给了自己两个耳光:“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什么都听你的,好好的把宝宝带大;紫姗,我真得没有安坏心,等回到家我再好好和你说我的心思。”

他伸出手去要取回那两张支票,心里却在盘算着,支票拿到手的他马上回去再去见杨国英,再敲出十万元来应该不是问题;反正杨国英急等着救命,而紫姗拿走了两张支票她又是亲眼看到的。

紫姗的手一闪让开了凤大勇的手,把支票放进包里:“你想要这十万元?做梦吧。”

“你——!”凤大勇恼怒,知道自己又被耍了,可是现在不能招惹紫姗,万一成了水火之势他就什么也做不到了:“紫姗你不是不要她的钱嘛,我拿去还给她啊;你,不会再想见到她吧。”

紫姗停下脚步看着他:“我的确是不会要她的钱,但是这钱不是在她手上拿得,我为什么不要?你也说过了,人不能和钱过不去是不是?虽然我小有积蓄,可是我有女儿要养啊,所以钱总是不嫌多的。”

“你就是要坑我的钱?”凤大勇咆哮起来。

紫姗看着坚起食指摆了摆:“NO。我也不会多要你的钱的,应该我的也不会少要;而这十万元钱,也不是你凤大勇的吧?记住,我是有原则的人,不像你不管什么人的钱都拿。”

039章相信与不相信的人

凤大勇看着紫姗极为吃惊:“你真得要拿走这十万元钱

紫姗拿看白痴的目光看他一眼,然后转身就走,懒得再理会凤大勇。反正,现在的凤大勇是不敢让她太生气的,原因嘛大家心知肚明。只是,她已经不再是原来的那个紫姗,不会再做那些傻事了,不要说凤大勇的伎俩她都知道,就算是有新的伎俩也不会让她再上当。

凤大勇是个什么东西,没有人比她更清楚。至于十万元钱是不是归她所有还难说得很,因为拿去做证据的话,法院应该会把钱归还给杨国英吧?不过,她也不是很在乎,只要看到凤大勇脸上那如同被杀了亲人般的表情,已经足足赚到了。

凤大勇说不出一个字来,因为紫姗的话还是有道理的:她没有拿杨国英一分钱,那十万元钱是杨国英给他的,到他的手中自然不能再算是杨国英的钱。可是这份钱的来路很不正,如果是换成旁人凤大勇还能理直气壮的争一争,可是在紫姗面前他如何争?

钱,他真得不能说是他凤大勇的。所以,紫姗走的时候说的话无可辩驳,只能眼睁睁的、心头滴血的,看着紫姗拿着十万元钱走掉了。

紫姗陌生的让他有些吃惊的感觉,使得他不由自主又回头一次:这还是那个不计较钱的紫姗吗?在他的印像中,紫姗从来不在钱字上纠缠,不管是从前过苦日子的时候,还是后来他发达了,钱这个字从来不是紫姗生活的重点。

也因此,紫姗当年才会嫁给他这个穷小子。可是,紫姗也不是变成了一个贪心恋财的女子,那几句话不知道为什么总在他耳边响起。这样的聪明,就好像是十年前他刚刚认识紫姗的时候呢。

他想着紫姗的改变,想着紫姗说过的话·总之一路想着紫姗他又回去酒店找杨国英:堤外损失堤内补,紫姗拿走了十万好在他还能在杨国英身上再讨回来。

“晚上,我回去做饭。你和孩子想吃什么,来不及做我买回去也可以。”凤大勇忽然想起晚饭来开口叫件了紫姗,不失时机的想表现他的好。哄好了李紫姗那就是几十万元的钱,他从来不会和钱过不去。

为了钱,让他做牛做马都成得,只要有钱让他做孙子他都干。

紫姗回过头来看看他:“你还有时间回来干活?”说实话,这两天有凤大勇回来·虽然进出间有些不方便,可是凤大勇也不白在家里,现在紫姗的家可以说是一尘不染啊。而且,早晨还有人能做好早餐,还不介意做个出气筒儿——这种好事儿·紫姗活了两辈子也只有现在才遇上这么一次。

她很想能好好的多享受几天,不过看来钥天早上她要自己动手做早餐了。因为,凤大勇今天晚上应该会很忙得。

凤大勇把头点得如同鸡啄米:“当然有时间。紫姗你和宝宝想吃什么,尽管说。”初一做了,怎么也要坚持到十五吧?等到大功告成他就要让李紫姗知道什么叫做痛苦!现在·他忍。

脾气一次次的冲上来,他只能一次次的压下去,其中的辛苦只有他一个人知道。

紫姗笑笑转身走回来:“真得?我以为你只是做个样子呢,就是为了杨国英的钱而已,现在看来有点不像啊。好吧,你愿意回来做饭我和宝宝很高兴,嗯·做饭就免了,买四个菜吧。

拣着我们爱吃得·你应该知道吧?”

凤大勇勉强笑笑:“知道知道。”他很清楚紫姗话中的意思,那就是让他不要买便宜的菜。想想十万元被紫姗抢走了,还有他钱包里的几千元钱,今天晚上还要再买菜——他心头已经不是在滴血而是在淌血了。

“看你这两天表现不错的份儿上·我给你看点东西。”紫姗走到凤大勇身边:“你不奇怪我为什么那么巧会在咖啡厅,还那么巧就在你们邻座吗?世上有巧合的事情·可是也不会巧到这种程度吧。你知道,我向来不喝咖啡的·这么远我怎么特意跑来了呢。”

凤大勇的脸色微微一变:“你怎么会到酒店的咖啡厅喝茶,这个时候你应该陪着宝宝的?”他一直在为十万元钱烦心,听到紫姗的提醒才想到此事的关键。

紫姗不可能出现的,更不可能和他们坐个邻座啊。天下间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他的脸色涨得紫红:“是,杨国英?”

他能想到的人就是杨国英,因为他不了解杨国英也不相信杨国英,他和杨国英之间只是一场交易各取所需而已。在听到紫姗如此巧合的赶到他和杨国英谈交易现场时,他怀疑的人只有杨国英一个。蛆事,知道的人原本就是极少。除了杨国英他没有想起怀疑鞠二个人来。

紫姗闻言轻轻摇头,即不生气也不着恼,平平静静的打开手机:“我会来当然是有人通风报信,而且那个座位都是有人帮我代订好的。至于是谁,你自己看看短信吧。”她打开的是柳云给她发来的短信,上面有咖啡厅的地址以及订好的座位号。

凤大勇看到那个短信脸色又是一变,如今的他就好像是被人胖捧了一顿后,表面上看着完好其实已经全是内伤:“不可能。李紫姗,你不要想挑拨离间。

紫姗白了他一眼:“我才懒得挑拨离间呢,你可以去问问我坐过那个座位是哪位预订的,相信那里有记录,这是不能骗人的。还有,我希望你不要让你亲爱的小情人知道,是我告诉你了这个秘密,不然的话你的麻烦会更大的。”

“信不信在你,我走了。”她举手随便的摆了摆,转身潇洒的就走了。对于凤大勇和柳云今天晚上要如何的狗咬狗她并不在意,至于柳云会不会知道是她告得密她也不在意—ˉ—离婚的证据应该差不多了。

柳云知道她告诉凤大勇的话,肯定会怀疑她是想把凤大勇留在身边,那么接下来她只会更疯狂的破坏她和凤大勇的婚姻,根本不会成为她要离婚的绊脚石。如果不知道?多这么一个内应也不错啊,有点什么风吹草动有人给通风报信,啧,还不用花钱又好用,打着灯笼也难找啊。

凤大勇会提防柳云?柳云可不是省油的灯,再说了他和柳云的关系摆在那里,再提防能防到哪里去?柳云现在可是为了她的前程、她的幸福在拼。

看到紫姗走得轻快,凤大勇铁青着脸转身,不想刚转过身来就听到紫姗说:“记得,我和宝宝的晚饭。”

这话差点没有让凤大勇跌倒在地上,一肚皮的气却不能对着紫姗发作,只能勉强自己答应了一声就冲向咖啡厅。他还是不能相信,定要问个清楚才成。

在紫姗和柳云两人之间,他选择相信柳云。一直以来都是如此,因为在他的眼中十个紫姗也比不上柳云,尤其现在柳云是事事为他着想,还怀着他的儿子,而紫姗却和他根本不是一条心了。

至于为何紫姗会不和他一条心他才不会去细想,下意识的只想证明柳云是无错的,是紫姗变得太过可怕了。

凤大勇的样子把咖啡厅的侍者吓了一跳,听到他的问题后侍者才松了一口气,稍稍一查就说:“是位姓柳的女士订下的座位,不过她没有留全名。”

听到侍者的话凤大勇的头顶就好像是炸响了一个雷,不过他迅速想到:也可能是紫姗打电话订下的座位,假冒姓柳呢?女人如果可怕起来是男人想像不到的,现在紫姗这么恨他和小柳,什么事情是她做不出来得?

但是服务周到的侍者的下一句话就把他的幻想打破了:“不过我们这里有电话号码,是订座的时候我们电话来电显示出来得。号码是两个,一个是座机号码、一个是手机号码——手机是后来确定所订的位子,柳女士的朋友是不是来了。”

凤大勇看到两个电话号码的时候是一阵天旋地转,如果说手机有可能是被人偷拿的话,那小柳家的座机就是铁证,绝不可能有人同时背着小柳用这两个电话给咖啡厅打电话的。

他最相信的小柳,他放在心尖上的小柳,居然和他用心机、居然和他用手段。

想到小柳打来电话让他约杨国英,再看看那两个电话号码:这是小柳用尽全力打在他脸上的重拳,而且还是当着李紫姗打得。打得他面目无光,打得他脸面扫地!

他也不理睬侍者,头也不回的向咖啡厅外走去,怒冲冲的走出一段距离才想起杨国英来。还是钱比较重要,所以他再次转过身来去找杨国英,总要再弄到十万元钱他心里才能好受些。

杨国英的房里没有人。

凤大勇敲了半天的门没有人应,他的心沉了下去:不会是杨国英被李紫姗骂走了吧?那他这些日子在李紫姗那里受得气不是白受了?最最重要的是,他一分钱的好处也没有得到啊。他急急的冲到大厅里找到服务生:“十一楼的1199室的杨女士为什么不在房里?”他问出来的时候不停在心里祈祷着:千万不要是退房了!

“先生,杨女士退房了。”服务生查看后礼貌的回答凤大勇。

040章罗嗦的人

听到酒店服务生的话后,凤大勇心里闪过三个字“全完了”,同时眼前一黑、双腿一软,差点就坐倒在大厅上。没有想到最坏的情形出现了,杨国英这个大财主她离开了!

他真得很想把李紫姗和柳云两个人掐死,不是这两个女人他怎么会白忙一场;几十万元啊,那可不是个小数字,只要再给他些时间、只要他再多用些心,肯定能弄到手得。而且,到手的何止是这几十万元,不仅仅是把杨国英绑到了他的船上,同时还能在以后得到杨国英的不少帮助。

杨国英的一句话,就能让他的公司多赚多少?杨国英介绍几个朋友,也足够他赚个盆满钵满的啊。可是,现在人走了,他把算盘打得再响又有什么用!杨国英的离开还表明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她愧对紫姗、无法面对紫姗;如果让她得知紫姗有个什么不好,杨国英的怒火是他能承受的吗?

这才是他最为担心的。凤大勇的脸色变得惨白,冷汗直冒的样子把酒店的人吓了一跳,有男服务生上来扶住他,问他要不要打电话叫医院的救护车:酒店不想有麻烦的。

凤大勇摇摇头,转过身木木呆呆的向酒店外走去,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怎么办?那些本来已经到手的十万元就这样没有了,几乎就是割掉了他一半的心;再加上担心杨国英以后代紫姗出头——并不一定要杨国英对紫姗有多少亲情的,只要杨国英有愧疚,她就很可能会为紫姗出手,表明一下她的立场。

杨国英的立场很可能会让他万劫不复啊。事情,本来不应该这样的,却突然之间翻转变得对他没有一点好处,全部都是坏处了。是谁把他害到这个地步?凤大勇的眼睛忽然充血了,他低低的怒吼一声,冲到汽车跟前:是柳云,是柳云那个该死的女人。

他因为太过愤怒、太过害怕,手颤个不停用了好大一会儿才把车门打开;甚至在打开车门的时候,钥匙还滑落到地上,让他去拣钥匙的时候被车门撞了一下,痛得他又骂了一句柳云。

总之,现在所有的错处都是柳云的;就好像,这几年里不管紫姗做什么、或者是什么都不做,所有的错都是紫姗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