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江涛还在熟睡中,紫姗知道那只是他无意识的举动,偷偷的“呸”了一声后再次仲出手去,这次却怎么也无法像第一次那样心平心和了,心跳得总是快了那么一丝。

额头上还是火热的,显然病不会那么快好。

紫姗收回手轻轻的吁出一口气来,看一眼江涛确定他的确在睡,心下莫名的松口气;现在离开显然不是好主意,江涛需要有人照看着,在他的烧没有退之前,离开多少总是有点危险的。

枯坐无聊的紫姗游目四看,发现他的桌上有几本书,就随手抽了一本打开:我恨你,更恨那些药!!!

很大的字,很用力的字迹,很大的惊叹号。

紫姗再看一眼才知道是笔记本,只是用了一本书的封面而已;虽然不知道那一句倒底有什么意思,但是紫姗能猜到江涛讨厌吃药是有原因的,并不是怕苦那么简单。

看一眼床上的江涛,她发现熟睡中的他眉头皱得好紧好紧,脸上的表情也并不像刚睡着那样的平静,反而带着几分苦意:就好像他在睡梦中承受着什么痛苦一样。

江涛倒底有过什么样的童年,自小到大他的心路历程是什么样的?紫姗忽然发现自己这个朋友真得不合格,因为她一点也不知道、也从来没有想起要问过;虽然揭人的伤疤是不礼貌的,但是她真得不曾关心过江涛的过去。

每个人都有过去,只不过不是每个人的过去都只有欢乐。

她原本想放下那本笔记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又翻了一页,然后又翻一页,直到看完;看完的她的眼眶里含着一些泪水,再看向床上的江涛转过脸的她流下了泪来。

上面记载一半是江涛的儿时,一半却是他认识紫姗之后的事情;儿时的江涛是苦难的,因为吃尽了大人孩子的白眼,不管他怎么努力、学习成绩有多好,也得不到老师真心的喜欢。

一个完全没有朋友、孤独的童年,比紫姗更加残忍的童年:紫姗尝到的只是来自于家庭的苦,可是江涛尝到的却是来自于所有的人给的苦难—包括他的那个母亲。

江涛之所以厌恶吃药,是因为她的母亲就经常吃药,并且还强迫江涛一起吃药:只要她不开心了就吃药,然后就强迫江涛陪她一起吃,因此江涛小时候有两次被送进医院洗胃,就是被强迫吃下了太多的安定。

后面所写的东西是紫姗想不到的,江涛记下了他和紫姗之间的点点滴滴,很多很多都是她不记得:某天她的一个微笑,某天她的一个小小皱眉…,就是这样的琐碎,可是每一个她之后都有着他的情绪——因为她笑了,所以他那一天很高兴;因为她皱了眉头,所以他那一天猜测着想着能让她开心的办法,并且他的那一天不开心。

没有什么誓言,也没有什么强烈的情感表达,甚至江涛不曾在笔记中写一句“我爱紫姗”或是“我喜欢”紫姗之类的话;有的只是每天每天紫姗的琐事,很小很小的一点小事,在紫姗的记忆中都不存在的小事,却都记在他的笔记里。

紫姗把笔记轻轻的放回原处,回头看一眼江涛辩不清心中是什么滋味儿了;是的,她已经听过两个男人对她亲口说过“我爱你”,但是最终他们爱的人是他们自己。眼前的这个男人总是对人说“我只是紫姗的普通朋友”,可是那笔记却不是一个普通朋友会写得。

挂在嘴边的爱是那样的不可信,是不是这样默无声息的爱才是最为真实的?

呆呆的看着江涛的睡容,她自己并没有找到答案;因为她自己也清楚,答案并不在江涛的脸上。

江涛睁开了眼睛,迎上的就是紫姗直直的目光,他眨了眨眼睛发现紫姗并没有发现他睡醒了,而此时太阳已经西斜:“喂,看我看得这么入神吗?不会是被我的睡容被迷倒了吧?”

紫姗才惊醒过来,想瞪一眼江涛却不知道为什么最后放弃了,只是很狼狈的转过身去:“我去看看稀饭好了没有?”

江涛对着她的背影喊了一句:“紫姗,你这算不算是落荒而逃啊?”

☆、306章游戏开始了

江涛感冒了,乜静等人当然都知道,并且同时知道紫姗去照顾过他一会儿:据紫姗和江涛的话,就是照顾了一会儿,也就是做了一锅米粥而已;倒不是乜静这人多心,也不是楚香和安平这两个人太过八卦,而是紫姗和江涛怎么看都有些怪异;怪异到让人不能不怀疑的地步。

乜静低声对胖子说:“我看有些不对劲儿啊,病了一场后这两个人很不对劲儿。”

胖子就算是个男人也感觉到了,看一眼紫姗和江涛:“是不太对劲儿;”他扬声对江涛说:“你不用去工作吗?我要是你的老板肯定会把你踢出大门的,不务正业。”

江涛“嘿嘿”一笑:“不忙不忙。”话说完还看了一眼紫姗,却在紫姗要抬头的时候马上低下头看手中的合约,怎么看都有些心虚的样子。

胖子叹气:“真得出事了,江涛人都不机灵了,平常哪里会让我讨到便宜,居然变得这么老实好欺负,不是烧坏了脑子就是有问题。”

楚香和安平也在嘀咕:“紫姗的眼神有些不对劲儿啊,时不时就偷偷的瞪江涛一眼,可是又不和江涛的目光撞上;我看这里面一定有内情,很深的内情啊。”

几个对视一眼脑袋差点撞一起,低声说:“不会昨天两个人闹翻了吧?是江涛表白了紫姗拒绝了,还是江涛发烧说胡话让紫姗生气了?江涛明白着是来赔罪可是又不敢说的样子,紫姗那里明明有气却又不好意思发出来,这两个人不会就这么别扭下去吧?”

乜静一拍手:“要劝劝他们,都是朋友就算说错做错说开也就行了,还真生气不成?我去给他们说…”她刚站起来,那边紫姗已经开口了:“江涛你上午有事嘛,没有事跟我出去一趟吧,那个沈杨约了我出去谈合同的事情,可是安平今天要上庭。你跟我看看沈家是不是又在耍什么花样。”

江涛答得那叫一个干脆,两个人一前一后离开了,看得乜静等人张大了嘴巴你看我、我看你,然后胖子摸了摸头:“真是奇了怪。要一起出去为什么谁也不敢看谁呢?这两个人倒底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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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母一大早刚出门,就被人泼了一身的水,从头到脚整个人都**的;可是那水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臭不可闻,弄得她差点憋气憋死过去。她什么时候受过这个啊,刚起床就被人坏了兴致。

“你做什么?!”她的眼睛睁不开,可是去拿手绢吧。手绢也是湿得,而她用手抹了一把脸,才勉强睁开一点眼睛;今天她约好和柳父见面,可是精心打扮过得——女儿死了,但是她还有儿女啊,一大把年纪了她是绝不肯离婚的,当然是想挽回柳父的心来,

没有想到刚出门。她新的衣服、起个大早化的妆都毁了,她怎么可能不气急败坏:“你以为老娘…”看清楚泼她的人后,忽然间她就失了声音再也没有骂出来。反而有些慌乱一双眼睛都不知道看哪里好了。

“骂啊,你怎么不骂了?”对方也是个老年妇女,虽然长得不如柳母好看可是人家人高马大,只听她开口说话中气十足,就知道人家的身体也是倍棒:“不认识我了吗?平常见了我左一句‘宋姐’右一句‘宋姐’叫得真亲啊,怎么现在哑巴了?”

宋大妈的眼睛里都快要喷出火来了,盯着柳母恨不得咬下她一块肉来:“口口声声的好姐妹,我还真得傻啊,不知道你这个姐妹指得是什么姐妹!”她丢下盆子接过身后人递过来的扫帚劈头盖脸的就打了下去:“敢勾搭我老公,还生了个女儿出来。当我是个死人嘛。”

她的大嗓门真是声震四野,引得邻居们都出来了,可是又有不少人被恶臭熏的回去了,就算这样看热闹的人也不少了,还有楼下上来的、也有楼上下来的,瞅着这出大戏每个人都看得津津有味儿。

柳母能说的只有一句话:“宋姐你误会了。你真得误会了…”

宋大妈又伸手,身后人就把一个塑料袋递过来,被她狠狠的撕开拿出一件内衣来抖了抖:“这是谁的啊,我的尺寸可不是这样的!”她拿出一件抖抖就掷到柳母的头上,一件又一件后她拿出来的却是个男人的内衣:“我呸啊,居然不要脸的送我家男人贴身的衣服,还要在上面绣上你的名字——让大家看看清楚我有没有冤了你。”

她说到这里眼里就含上了泪,对着看热闹的人就说起了她和柳母之前的事情:她和柳母一家人早就认识,她的老公还是柳父的好友,两家人一直都是有来往的;她老公没有大本事但是知冷知热的,她也没有后悔跟了他。

虽然天天推着小吃车辛苦了些,虽然冬天冻得她手红肿、夏天晒的她皮肤发黑,可是这些年来她是任劳任怨从来没有想过其它,只是想着把几个孩子拉扯大、看着他们结婚生子,再然后还想着存下钱给孙子孙女儿。

却没有想到她一直以为的幸福生活都是假的,这些年来他老公的一直和柳母鬼混,上班的工资有一部分花在柳母的身上不算,而他的奖金之类的几乎全给了柳母——就是因为她老公赚得少,所以这些年来她才那么辛苦。

说到伤心的地方宋大妈哭得双眼通红,自然又给了柳母一顿扫帚;而柳母真得没有什么可分辩的,看到她的内衣被宋大妈扔得满地都是,她哪里还有脸见人?更不要说开口说话了,她根本连头都抬不起来。

宋大妈发泄了一通后就走人了,只是她走的时候对柳母恶狠狠的说:“我不会就这样放过你,隔三差五我只要有时间就会来找你算帐!不要指望着去找那个不要脸的给你撑腰,我打断了他的腿现在正住院呢。”

说完宋大妈雄纠纠气昂昂的走了,身后跟着的自然是她的儿女们;对于宋大妈的辛苦她的儿女这些年来都看在心里,在此事上当然是站在了其母这一边——而且他们长得都很像宋大妈,尤其是人家那两个儿子更是青出于蓝而更胜于蓝。

两个儿子晃了晃拳头:“你让我妈过得不痛快,你以后就不要想过得痛快。”

柳母看着人家走一声也没有敢吭,不说宋大妈的泼辣,就是人家儿子两个斗大的拳头也让她头皮发麻;对,她也有儿子,可是她的儿子和女儿现在都不和她说话了,都和他们的父亲一条心,没有人会给她出头的。

看热闹的人也随着散去了,就连和柳母住得最近的邻居都没有安慰她一句;柳母摸索出钥匙来想去开门:现在她当然是不能去见柳父的,要收拾干净不知道得花多少功夫呢。

“要不要报警啊?”平静的声音传到柳母的耳中让她身子一颤,一直不敢抬头的她顺着声音看过去,看到的是江涛和紫姗立在那里;紫姗看到她还笑了笑:“你要报警的话我们可以代劳的。”

江涛连连点头:“就是就是。到时候你们所有人都聚到一起说个清楚,嗯,还真是个不错的茶余饭后的谈资,相信报纸上会有地方登此事的。”他笑得眯着眼睛很和气的模样:“被人欺负了没有不报警的道理,是不是?我来替你打过去。”

柳母尖叫起来:“不用了!不用你们好心,今天的事情就是你们、就是你们…”她看着江涛眼中全是怒火,可是却又不敢对江涛恶口相向。

江涛看着她很认真的点头:“就是我。我记得我曾经对你说过,我是认真的,可是你却没有听进去嘛;今天也只是个开始,你不要着急咱们慢慢来。”

柳母看看自己身上,再看向江涛真想给他跪下:“放过我吧,放过我吧,我再也不敢去找李紫姗的麻烦了。”她说着话大哭起来。

江涛摇摇头:“游戏要不要开始由你决定,可是什么时候结束却要看我的心情;现在你后悔晚了些,如果你不去找凤母的话也不会有你的今天。”

紫姗柔声细语:“我想宋大妈不会这样放过你的,因为我对她说过这么一番话——何必生这么大的气呢,气坏自己的身子还不是自己受罪?以后你只要想起此事来感觉生气,就去找柳母打她一顿出出气;就算不是因为此事而生气,只要心情不好你都可以去找柳母打一顿,让柳母分担你的烦恼。”

“如果心情好了也可以去找柳母打她一顿,让柳母分享一下你的快乐;如果没有事做也能去找柳母打她一顿,正好可以解解闷;如果太忙累到了,还一样去找柳母让儿女们帮把手,权当一个消遣。”

“吃饱了打柳母一顿就当是消食娱乐了,饿了打柳母一顿就是做个饭前运动,天晴打柳母一顿那是感谢老天长眼,下雨打柳母一顿那闲着不也是闲着?”她说到这里笑着看柳母:“你说我说得在不在理?宋大妈是听进去了,所以你以后的日子也不会太无聊的。”

柳母听完之后全身哆嗦,指着紫姗:“你、你…”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因为她不知道应该怎么表达她的恐惧还有她的愤怒了;恨?她现在还有那个时间去恨紫姗吗?只宋大妈就足够她喝几壶老酒的了。

☆、307章骗你又如何

江涛丝毫也不可怜柳母,听完紫姗的话很开心的点头:“你说得太在理了,就是这么个理儿,对某些人来说应该是让她成为过街的老鼠,如此他们当中可能会有人知道什么叫做廉耻来。紫姗,你这也算是为民除害啊。”

紫姗微笑:“哪里,我只是怕宋大妈气个出好歹来——好人要长命且还要活得舒舒服服,恶人嘛当然要过苦日子;虽然有句老话说善恶到时终有报,但是老天不报自己也可以报嘛,相信宋大妈不管是高兴还是生气的时候,都会想起找柳母你来叙叙旧,宋大妈以后的日子会过得很痛快。”

柳母的泪水真得落了下来:“对不起,我知道错了,你们就放过我吧。”她现在才知道江涛的厉害,开始后悔当初去找凤母了;如果她老老实实的,相信江涛和紫姗是不会来找她麻烦的,那她现在也不会成为邻居眼中的被唾弃的人,更不会被宋大妈天天的掂记着。

江涛看着柳母:“事后说个对不起谁都会的,你不用担心,等到我想停止游戏的时候,看到你凄惨的样子,我会记得对你说声对不起;相信你会大人大量,不会对我们记恨的,对吧?紫姗,我们不用担心什么怎么出气就怎么做,最后大不了就是道歉嘛,上嘴唇一碰下嘴唇,太轻松了。”

紫姗笑着看了一眼江涛,腹诽他一句:真是恶人。不过和江涛出来看柳母被收拾的样子还是很开心,因为江涛想出来的办法总是让她感觉很出气·嗯,其实做个恶人也不错啊。

“走吧,好戏看完了。”她看一眼柳母:“你以后有好日子过了,这只是开始,不会只有一个宋大妈来找你的;对吧·江律师。”

江涛一笑:“我们不说那么多,走吧。”转过身去他忽然又回头:“对了,宋大妈的委托律师就是我;如果你因为宋大妈打上门来要报警的话,我会到场的。

嗯,宋大妈也不怕什么,反正我们倒是巴不得你会报警,你懂得。”

他说完还对柳母眨了眨,就好像他和柳母有着很不错的交情·事实上柳母现在是恨死了他·但也怕了他。

“不要走·你们不要走;放过我吧,我再也不敢了。”柳母想到自己还有把柄在江涛的手上,她就不寒而栗;可能她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实在是走错了很大的一步。

江涛和紫姗停下脚步回头看她:“放过你啊?嗯,游戏刚开始就结束太可惜了吧,你说呢?不过也不是不能考虑——说吧,是谁给你出得主意让你去找凤母的,又是谁说服你再去找紫姗的麻烦?我想你自己是不会有那么大的胆子。”

这才是他们来的真正目的,不然紫姗这么忙柳母以后就由宋大妈来“照顾”了·她才懒得来看柳母一眼呢;再说现在的她也不是刚离婚的那个时候,经过的事情越来越多,她处理起事情来也就越周全了:比如柳母和凤母到店里去等她,最终却被她带到了广场上。

柳母还真得算不上是大的危害,只是有些让人恶心罢了;反倒是江涛听说此事后怀疑柳母是被人指使的,此事才是主要的:沈依依到现在也找不到人,而她身后出主意的人也好像消失了;现在柳母忽然又跳出来,江涛和紫姗都在想会不会都是同一个指使的人呢?

柳母听到江涛的话很吃惊,看他一眼就避开了目光·反而让江涛确定是有人给柳母出过主意;和紫姗交换过眼神后,他漫不经心的说:“走了,约好人不能说迟到就迟到啊,守时是基本的礼貌。”

紫姗当然是说走就走,绝不会拖泥带水,对于柳母是不是会说出那个人好像完全的不在意:“问她干嘛,有没有那个人有什么区别?就这么放过了她,天知道她以后又会不会来捣乱;就是要给她一个狠狠的教训,让她再也不敢轻举妄动。”

柳母没有想到犹豫了那么一下下,紫姗和江涛就走得远了好几步,她连忙赶上两步:“我说,我说;我说了你们就放过我啊,说起来我真得不想去找李小姐的,因为女儿已经死了,我正和凤大勇生气呢,哪有心思去找你?”

“再说江律师也警告过我,我也没有那个胆子再去找你;不过我要告凤大勇,找过几个律师谈得都不投机,他们认为我女儿生前有错在先,要我让一步才是最好的结果——钱呢找凤大勇要,但是不能坚持让柳云葬到凤家的祖坟里去。”

“我就不相信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律师,也是碰巧了那天在路上遇上了林浩林大律师,我本.不想理他的,因为…”看一眼紫姗她没有说出理由来,继续说了下去:“林大律师还是很客气的,主动提起了我要状告凤大勇的事情,他很支持我。”

紫姗翻了个白眼,按着性子听柳母的长篇大论,实在不知道柳母就是这个性子呢,还是她受了刺激才变成这个样子:为什么要把事情从头到尾说个清楚呢,只要告诉他们结果就可以。

不过现在她也知道是谁说动了柳母,却真得很出乎她的意料:因为林浩为什么要来找她的麻烦呢?她和他已经分手了,而且再也没有什么来往,两个人之间也没有什么仇怨,林浩为什么要来害她?就因为她非要和其分手吗?林浩应该不是那样的人,他怎么也是个大律师啊。

江涛听到林浩的名字挑了挑眉,看看紫姗有些后悔带她一起过来问柳母,因为事关林浩相信紫姗会很生气的;这样的事情其实他一个人处置最好的,何必非要让紫姗生气着急呢,她的身体可不太好。

柳母不知道两个人的想法,还在详细的往下说:“我当然是高兴的,也就委托了他做律师去告凤大勇;事情进行的还算顺利,就在前两天他给我电话,说我女儿有封遗书在凤大勇的手里,让我去凤大勇家里找找,很有可能是在凤大勇的公文包里。”

她按照林浩的话到凤大勇的家中真得找到女儿的遗书,可是里面的内容却让很吃惊,想不明白女儿为什么要把儿子托付给紫姗;而林浩却说那是她女儿临终的遗愿,八成是想让她的儿子长大后给她出口气什么的,叭啦叭啦说了一大通还真得说动了柳母。

最主要的一句话就是:那是柳云最后的遗愿;想到女儿到死也不愿意原谅她,柳母更想帮女儿完成心愿,到了地下相见的时候,女儿也就不会再仇视她了。为此她说服自己,而且林浩也说江涛只是吓唬人,因为帐簿的事情真要查起来那是很复杂的事情,让她不必害怕,一切有他在呢。

就算是江涛真要用她的短处来拿捏她,还有他这个大律师在,不会让江涛得逞的;有了林浩的保证柳母也长了几分胆气,才会去找凤母说动了凤母一起要到紫姗的店里大阄,让人们知道紫姗不是他们所想的那么好的好人。

可是想不到昨天被紫姗弄到广场上责骂了一番,她给林浩打电话的时候却被林浩责怪了,怪她为什么不当时就在店里大闹起来,为什么要乖乖的跟着紫姗离开等等;反正林浩是生了她的气,至于她向林浩求救,怕紫姗和江涛来找她算帐的事情,林浩却只答她一句:“你出得起钱,我什么事情都能给你摆平。”

柳母哪里舍得钱?再说她也怀疑自己是被利用了,所以也就和林浩大吵了一架,现在她当然也就没有了自己的律师;至于和凤大勇算帐的事情,她看来又要重新找律师了。

江涛听完后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对紫姗说:“走吧,时间差不多了,不要让沈杨等着;不然他们沈家肯定以为我们是故意的,说我们没有教养什么的。”他是想分散紫姗的注意力。

紫姗看他一眼:“我没有事儿,你不用事事想得这么周全,我又不是纸糊的。”但是心里还是暖暖的,倒底有人关心、事事处处为自己着想是件让人高兴的事情。

柳母却紧张的追问:“你们会去找宋姐吧,让她…”

“我不会再把你其它的丑事让人知道,但是宋大妈那里就要由你来想办法了。”江涛看着她:“我说过了,游戏要不要开始是由你来决定的,可是要结束真得不是你能控制的。”他才不会轻轻的放过柳母,总要给她点教训,再说有宋大妈在也就让她没有时间去想东想西了,就算是有心思来找紫姗麻烦,她也没有那个时间。

一个宋大妈会让柳母的余生没有多少空闲时间去做旁的,除非是她离开蓝水市;如果她离开了,当然在紫姗的生活里也就消失了。

江涛说完就走,柳母却大叫起来:“你们骗我?!”

紫姗回头:“骗你又如何,和你这种人用得着讲道理吗?和你讲你也听不懂、听不进去的;话又说回来,如果你认定我们骗了你——江涛你把其它的事情也说出来吧,可能她认为以后的生活还不够精彩。”

☆、308章聪明误(推荐票加更)

柳母看着紫姗嘴巴长大了,看着紫姗的目光有着太多的不可置信:在她女儿和凤大勇混到一起时,她女儿还对她说过李紫姗就是个三棍子也打不出屁来的软货,不用怕的;可是到离婚的时候,她发现女儿看错了人,李紫姗实在是个厉害女人。

但是现在听到紫姗一句话给她来个不讲道理,语气里就是那种“我就是气你”,后一句话就是威胁,是一样都没落下;她能如何?讲道理的话,摆明人家不会给你讲的,而且她只要再开口,人家也说了有你好瞧的。

现在她是绝对不会怀疑的,如果她不老老实实的,真得会有好瞧的;低下头她不再开口,想不到有一天她会被人欺到头上,而且还无人为她说一句话。被人欺到了家门口,但是她只有挨打挨骂的份儿,就算是哭也无人会可怜她半分。

就在这个时候江涛开口了,一开口就让她生出一分希望来,虽然明知道有些不靠谱,但是她现在也只能是凡事往好处想了。

“紫姗,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你怎么知道人家不会讲道理、不知道理两个字呢?”江涛说得一本正经,但是紫姗只是斜眼瞧着她也不说话,心里知道此时此地江涛绝对不可能帮着柳母的,他开口只是为了坑柳母。

看到柳母脸上居然出现一丝喜色,眼睛里也冒出希望来,紫姗轻轻的叹口气,在心里说了一声“活该”;可怜?她真得没有那么多的同情心可以用,怜悯柳母不如回家好好的怜爱自己的女儿。

江涛的话继续说着:“就算她原来不知道道理是什么,你怎么不知道她现在不知道呢,又怎么知道她以后不知道呢。是不是?”他看向柳母:“你知道道理的吧?不过你说出来的话不能让人信服啊,如果你是个知道道理的人就是个明理的人,明理的人我们当然要对其守信用——你回家写十万遍道理,回头来找我们就没有人会再说你不知道道理的。”

“对了,写的时候不要忘了想想你做过的那些不讲道理的事情。如此道理两个字才会被你记住。我们大家才能相信你。行了,我们走了。你想要结束游戏就回去抄写吧。”他哈哈一乐拉起紫姗来就走。

柳母愣在了当场,这也算是为她说话、或者说也算是相信她吗?分明就是变着法儿的骂她不说,还在变着法儿的捉弄她。但是她能如何?没有儿女在身边。没有老伴相伴,她孤家寡人的除了听着也就只能听着了。

唯一的感觉,就是后悔。如果不是听了林浩那个坏东西的话,她也不可能为自己找来今日之辱。而且还耽搁了找凤大勇要钱:什么事情也不如此事重要啊,再说她女儿总要入土为安的。不能把骨灰总是寄放着啊。

上了车紫姗才提起林浩来,因为不想在柳母面前提林浩:“居然会是林浩,他这么做有什么好处呢?”

江涛摇摇头:“现在还不好说,但是知道是他所为总也有个防备;你先去店里忙你的,这两天我约他出来谈谈;”想到紫姗嗔他隐瞒事情,便又讨好的对着紫姗一笑:“你说行不行,或者我和胖子一起去也行,两个人做伴胆子大点。”

紫姗瞥他一眼:“你的胆子还小吗?”想了想她摇摇头:“何必找他谈呢,他都找人来找我们麻烦,就不必再和他客气了;那有那么多的客气啊,人家打上门来我们就要打回去,打完再谈可以——到时候想怎么谈就怎么谈,还是全看我们的意思?现在谈他还以为我们怕他呢,还以为我李紫姗在向他求恳呢;不要。”

江涛点点头:“行,你说了算。不过我想找人看看林浩近来都在做些什么,如果他再动手的话我们也能应对,并且能给他个教训;你看这样怎么样?”

紫姗看看他想笑最终还是忍住了:“行。你看着来吧,反正我的事情也没有少麻烦你,一事不烦二主你就多累心吧。”话说得可不算客气了,从前她对江涛是不会这样说话的。

江涛答应的同时看了看紫姗,但还是胆子有点小不敢顺竿爬:昨天的玩笑他最后可是“吃了亏”的,现在还是老老实实的比较好。

“你行吗?昨天可病得不轻,让你今天在家里休息为什么非要跑出来呢,这么大的人了不知道照顾自己。”紫姗看看他的脸色:“今天早上吃药没有,不许说谎。”

江涛“咳”了两声:“男子大丈夫,用得着吃药吗?咱这身体就是铁打的…”

紫姗用手狠狠的敲了敲他的头:“我就知道。”说完在包里取出药来:“停车,保温杯里的水正好,吃药。”江涛想不听话,可是看到紫姗又举起了手来,他只硬抗了一声,虽然声音不大还是被打了,就乖乖的停车吃药,半个不字也不敢说啊。

江涛吃完药重新发动车,偷看紫姗的一眼被发现了有点慌,连忙正视路前方;紫姗奇怪的看他一眼:“干嘛偷着笑,又打什么坏主意呢,还不说?”

没有众人在面前时,紫姗整个就是一女王啊,江涛就是那乖到不行的臣子:“没有,没有;啊,不是,就是水甜、水甜。”这调笑的话紫姗当然听得懂,想打他吧感觉就是顺了他的心——原来她没有感觉,但是看到江涛偷笑后她就生出这种感觉来,好像江涛很享受被“打”。

两个人的气氛有些怪异起来,但并不是尴尬;准确来说,两个人都在假装正经,一个装作专心开车仿佛是目不斜视,一个装作看风景,对着那看了几百遍的路边景色看得极为入迷。

****

“柳母笨得要死,怪不得生出柳云那种笨蛋来。”林浩再次恨恨的咒骂了一句,把面前的纸抓起来掷到纸蒌里:“本来以为可以出面‘救一救’紫姗的,正好就借机修复了我们之间的感情,没有想到她的胆子那么小,被江涛吓上一吓什么都做不成。”

女人笑起来:“你不是江涛的对手啊,看起来。接连出手都败在他的手里,是不是心里憋的难受?堂堂的林大律师居然会败在自己小弟的手上,传出去只怕会笑掉人家大牙。早说过了,不要用这些办法来个直接的,弄得李紫姗手上一分钱都没有,到时候你想让她成为你的女人还不容易?”

林浩不耐烦起来:“出去,我现在不想听这些话。”

“受不了打击了?没有办法的话听听我的吧…”女人不以为意,笑得很欢快,仿佛很高兴林浩在江涛的手上吃了亏:“那个江涛留着始终是个祸害,你说是不是?当然,最主要还是要对付李紫姗,只要李紫姗回到你身边,你也就等于出了气。”

林浩看她一眼站起来:“你以为自己是谁,真认为我没有其它办法吗?哼,我只是在等时机而已。”他拿起手机来拨了电话出去,看得女人面露奇怪。

“我给过你机会了。”他对着手机冷冷的说:“可是你一意孤行不念我们从前的兄弟情谊,那接下来发生什么也不能怪我绝情。”

江涛的声音淡淡的:“是个男人就冲我来,不要找些不三不四、不成气候的东西去找紫姗的麻烦;你也知道我的脾气,这是最后一次,如果再让我发现你动手脚,就不要怪我绝情。其它的什么事情也好商量,但是紫姗的事情没有可以商量的余地,你就是不能动她一根汗毛。”

林洁冷笑起来:“真把自己当成紫姗的男朋友了,我告诉你江涛,紫姗爱的人是我,是我!你不过是替代品,她是因为太寂寞了才会找你的。”

江涛把电话直接挂上了,不想和林浩多说什么。

女人笑起来:“人家可不把你当成一盘菜啊,想摔你电话就摔你电话呢。”她向前探出身子:“不如,还是听我的吧。”

林浩一把推开她:“滚出去。”他直接打开门走了,一边走一边给凤大勇打过去了电话,而没有看到身后女子眼中冰冷的目光。

“真是笨蛋,都是笨蛋,居然到现在了还没有结果,姐再等你三天。”她喃喃的说完转身回屋了。

林浩出现在看守所里,坐在他对面的人正是李荣轩。

李荣轩看着他:“要开庭了,你有多少把握啊?”事关自己的前程他怎么可能不紧张,可是眼下能依靠的也只有林浩而已。

林浩看他一眼掩饰住了眼底深处的厌恶:“你放心吧。虽然我不能出庭为你做辩护,可是我为你找的律师绝对是数一数二的;现在问你一句话,你做得事情和沈依依倒底有没有关系?现在她失踪了,我想可能就是为了躲你的事情吧?”

李荣轩看看他轻轻摇头:“我真得不知道,女朋友当然不会骗我…;不,如果我说是沈依依指使的,会不会罪名会轻一些?”

林浩看着轻声笑了:“聪明。可是不能胡乱说,因为警察可是会查案的,懂不懂;我来看过你几次也是有记录的,所以你也不能牵扯上我,到时候你就这么说…”他的声音低了下去,只有李荣轩能听到。

而李荣轩不知道的是,林浩来看他留下的名字并非是他的真实姓名,真以为林浩是为了气紫姗而来帮他的。

☆、309章小事儿

紫姗接到父亲的电话,才知道李荣轩的案子终于要开庭了;说起来能拖到现在紫姗就很奇怪了,还以为是郝淑芬真得有通天的本事呢,但最后还是要开庭,那应该是警方或是检方有什么需要调查的东西吧?不然不能拖得这么久。

“爸,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她看着文件好像是随口问了一句,其实李耀旭打电话的用意她是最明白不过的;如果她能谅解李荣轩的话,那李荣轩的罪名就会轻一些;或者就如郝淑芬或是李耀旭所想的,让她去做个伪证说是自己不小心,受伤的事情和李荣轩无关,那李荣轩很有可能被无罪释放。

可是紫姗不会那么做。李荣轩从打人演变到敢拿刀子伤人,此事已经不是家人之间的打骂——他既然敢做那就应该承受这个后果。不要再说李荣轩是她的弟弟,如果李荣轩有当她是姐姐的话,那刀子就不会伤到她。

九死一生之后她看到宝宝,想到有可能就那么死掉丢下宝宝一个人孤苦无依,重新走她儿时的路,她的心里就是一阵又一阵的后怕;因此,李荣轩必须要付出代价。只有人们知道做错事情必须要负相应的责任,才能让人在做事之前三思的;如果犯错的代价太小,只会让人一次又一次的犯禁。

已经记不起有多久没有和李耀旭说话了,而且年节她也没有过去给李耀旭拜年;有些事情她是真得看不开也放不下,相见不如不见的好。免得父女两人大过年的再吵起来。

李耀旭叹了一口气:“你还在生爸的气?”

紫姗看一眼电话,就好像能看到电话那端的父亲一样,然后她再轻轻的摇了摇头:“说那个做什么。爸你如果没有事情我就挂了,这里有很多人在等着我呢,实在是太忙。”她真得不想对李耀旭多说什么,狠话说了又如何,那倒底是亲生的父亲。不管如何也让她长大成人、接受了教育。

说说狠话也只是痛快嘴巴,她深知自己做不出来的,又何必再让已经是一身病痛的李耀旭生气呢?少说一句就当是放过自己吧。所以她想收线不想就李荣轩的事情再说下去,真得不希望李耀旭再为李荣轩开口求情。

“还有,爸你知道的。我做不到。请你再次记起来,我也是你亲生的女儿。”她在李耀旭沉默了好一阵子不答话后,还是忍不住说出了心底的话:“我不想求你待我如同其它人的父亲一样,我也不求你待我有李荣轩、李荣琪一半好,只求你发发慈悲不要为了李荣轩他们而牺牲我了;我也是人,活生生的,心也会痛的。”

李耀旭终于开口:“对不起,紫姗。”他长长的叹口气:“我,不是为了荣轩找你求情的,虽然我真得不想他做牢。倒底他是我的儿子;但是你也是我的女儿,这么多年本就对不起你,怎么还能再要求你为荣轩而委屈自己?荣轩,也应该得到一些教训了。”

“我打电话来只是想听听你的声音,自上一次之后我一直想打电话给你。可是真得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也不知道你会不会接我的电话;今天算是找到个借口吧,也因为我的心情真得很不好,忽然就是想听听你的声音。”

他又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你过年之后经历的事情,但最后你都平安过来了,我也就放心不少;紫姗。照顾好自己也照顾好孩子,爸——,没有事儿,就是听听你说话。那个医院的复查都做完了吗,听说是要做九次复查的,现在做了几次复查了?一切都好吧?”

紫姗沉默了一会儿:“都好。你,身体怎么样了,复健做得如何?”太过生硬,也太过气,但总比父女两个怒目相向要好的多;就算是生份些,也不要再吵了,紫姗真得心累了。有父亲无父亲都好,只求他不会再要求自己做一些自己不愿意或是做不到的事情就好。

“好,我都好,现在已经能站起来,拄着拐杖能走几步了;医生说我康复的不错,只要继续坚持也不是不能走路的,只是需要时间。”李耀旭说了两句后顿了顿:“明天,在区法院。”

紫姗轻轻的答了一句:“你进出自己小心。”不会为李荣轩脱罪而去说假话,但她也不必去看李荣轩的受审过程;事情最终法律会给她一个公平,看见与不看见都是相同的结果,何必非要去浪费那个时间?

她有的事情要忙,真得没有那个功夫;再说她也不想面对李耀旭,更不想给郝淑芬发疯撒泼辱骂她的机会;倒不是怕,实在是没有那个必要。

李耀旭应了一声又沉默一会儿叮嘱紫姗几句就把电话挂上了。

紫姗不知道他是最终没有把求恳的话说出口呢,还是他打电话只是说一说:说,其实也是抱着希望吧?但是希望她什么呢,不会认为时间长了一点儿她就会把事情淡忘吧,那可是她的性命,差一点死在李荣轩的手上,她怎么可能会淡忘。

放下电话后她专心做起事情来,并没有被李荣轩的事情而干扰;楚香和乜静看她的样子也放下心来没有多说一句话,倒是安平说了一句:“要开庭了,按理说你这个事主是应该知道的,咋就没有人通知你呢?”

紫姗也没有往心里去:“他是刑事案又不是民事案,让我知道做什么?”

安平瞪起眼睛来:“公诉人要提起控诉,但你是本案的重要人证啊。”她见紫姗抬头的愕然:“我虽然不接刑事案但我是律师,你不相信就打电话问江涛吧;真是有异性没人性,现如今连我这个特聘律师也不相信了。”

楚香头也不抬的看着报表:“同意你一句话,有异性没人性。不过,为什么没有人通知紫姗呢,是不是安平你弄混了?可能不需要紫姗去吧——不去更好,去了更闹心;我可不放心让紫姗一个人去,如果她当真要去我是一定要跟着的。”

乜静歪着头瞧紫姗:“有异性没人性是一点儿也没有说错。不过安平说得有道理,我好像听我爸说过,事主是重要人证肯定要出庭的。”

紫姗瞪了她们三个一眼:“你们就嘴坏吧,看哪天你们落在我手里。”她边说边打了电话出去:“要我出庭为什么没有通知呢?我应该有所准备吧——证词什么的其实都在警察那里,我不去也没有什么吧。”

安平三个人一起瞧着她:“打电话啊,要不要我们避出去啊,免得我们碍事又碍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