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没再说什么,给她空间。

游月茹站在卫生的镜子前看里面的自己,双眸黯沉无光,徒留一具美丽而憔悴的空壳。弯身拾起那支掉落在地的验孕棒,上面是浅浅的两条红线,看在她眼里愈来愈清晰。

她抚着小腹,泪水在眼圈里打转。

“乖啊宝宝,别再让妈咪疼了,爹地不在妈咪不想哭,他的女人不可以太脆弱的……”

太子没想到第二天她便不见了踪影。茶几上的便签本,她的字隽秀深刻,力透纸背。太子无法想象她用什么心情写下这句话,竟让他的心也跟着泛起丝丝疼痛。

「我没放弃任何东西,但给我点时间寻找更多的勇气,来度过接下去的每一分一秒。

勿念。

姐。」

……

他不得不承认,他看到的游月茹已全然不是当初被唐笠安抛弃的那个只会哭泣堕落疯魔的女人。

他不懂爱是什么,却在这一刻对施夜焰有那么点……羡慕。

正文四五、记得等我

Part90

你在那边,我在这边。看不见彼此,却在用相同的频率呼吸。

﹡﹡﹡

十二月二十四日。

T城的雪在今年尤其多,城中到处一派欢乐的圣诞红。天空不阴不晴,寒风送来零星小雪为节日添加一份浪漫。

柏玮订到了明天一早的机票回加拿大。施夜焰在酒店昏睡到下午,起床时天色已慢慢黯下来。洗了个热水澡,裸着身子站在镜刮胡子。手上的动作越来越缓慢,最终停下,攥着刮胡刀撑在洗手池边强压着什么似的深深呼吸。

他以为那都是梦,以为醒来就会见到她在身边,圈着他的腰枕着他的手臂小猫一样呼吸。只要他动一动,她就会蹙眉哼几声以示抗议。不让他晨炼,腻着他在床上躺到日上三竿,然后捂着肚子喊饿。无论吃什么东西都觉得他那份比自己的香,蛮不讲理的和他交换……

偏偏,残酷的现实让他睡不着,又醒不来。

满脸白色泡沫好像圣诞老人。施夜焰弯唇浅笑,泡沫遮住了唇边那抹苦涩。

原来今天是平安夜,说好两人一起过。他急着回来,忘了给她买礼物。他用最快的速度穿好衣衫出了房间。柏玮窝在沙发里看电视,一脸惊奇的望着看似精神抖擞的他。

“……干嘛?”

施夜焰没理他,出门之前却又折回来踢踢他。“起来,有任务。”柏玮一个鲤鱼打挺跃身而起。“老大请指示!”

……

柏玮站在游月茹公寓门前心中踌躇了会,还是敲开她的门。开门的是太子,柏玮把一个信封交给他就走了。

太子知道这信是施夜焰给游月茹的,但是她已经走了。思量再三,他选择打开来看。

一张白纸,寥寥数字。仅有一个名字。一家电影院的名字。

﹡﹡﹡

施夜焰最终还是两手空空没有买到任何礼物。他有些懊恼,竟不知道她究竟喜欢什么,又不愿让她将就。她是个那么随性的女人,对什么都没有特别的情绪。但他固执的认为不是她没有喜欢的东西,只是他太粗心更没有足够的时间去了解这些曾经觉得不值得一提的小事。

冬夜来的很早,晚上气温更低,小雪有变大的趋势。他看看时间,七点整,离电影放映还有些时间。

随着时间的流逝,走进电影院的人从陆陆续续到零零散散。马路上有麋鹿打扮的女孩提着大口袋免费向路人发放平安果。

“先生,你真幸运,这是最后一个水晶平安果,送给你,祝你有个美妙的夜晚,平安夜快乐。”女孩声音欢快甜美,这样俊朗出色的男人平时很难见到,她不由得多看几眼,多说几句试图唤起男人的注意。

可惜男人只接过平安果,低声道谢却连头都没抬,女孩只有失望的走开。

电影开始,结束,她没来。下一场开始,结束,他仍是一个人,脸上没有半点不耐烦。

成双成对的男女从里面出来,频频回头看这个形单影只男人。最后一场也结束了。

有人来,有人走,只有他在那儿一步未曾离开。

太子在车里将一切看的清楚,摸着下巴思忖,如果游月茹不出现他就要等整晚么?

身后有沉稳的脚步声,施夜焰抬头,似乎并不意外来的人是太子。

“她不会来的。”太子直言。

施夜焰不语,只当他是空气。太子没嫌被冷落,嘴角扯起一抹玩味。“装的很像,连我都信以为你有多爱她。你该庆幸我没死在你手上,否则依她的性子绝不会放过你,没和平分手这么简单了。”

太子轻佻的搭上他的肩,施夜焰从始至终保持缄默终于让他感到无趣。“明说了吧,你想从她身上得到什么?皇甫家的权利可不在她手上。”

“太子。”半晌,施夜焰终于开口。

“嗯?”太子乐嘻嘻挑眉,这个一向暴躁的招惹不得的男人今天出奇淡定。

“迟早有一天。”施夜焰将他手臂从自己肩上扒拉下去,微微扬起下颚带些蔑视的眼神看他。“我会让你……叫我姐夫。”

太子脸色顿时就沉下来,叫他姐夫?

“做梦呢你!想都别想!”

施夜焰一副走着瞧的模样,看得太子直想动手。“你就跟这等着到天亮吧,她不会来见你的!”

太子恨恨转身离开,本想告诉他游月茹走了,现在他改变主意了,就让他在这冻死算了!

……

施夜焰仰头借着路灯看漫天飘落的雪花,眸中涌出不易察觉的落寞。想起第一次和她在这里看完电影步行回家的那晚,她钻进他怀里贪婪的汲取他身上的热力。

那么柔软纤细的身体贴着他,手臂缠得他紧紧的,在他颈边时而娇嗔傲慢,时而软声细语,她的笑靥还有时不时的小别扭,偶尔的撒娇,女王般的脾气,或是小女人的低眉顺眼……

他阖上眼睛深深呼吸,让记忆中她的触感和味道统统跳出来,帮他驱赶寒冷孤独,和身边没有她的那种,空落落的,疼……

雪在深夜里骤然变大,大片大片的雪花渐渐掩埋这个城市每个角落的悲哀凄凉,想要吞没一切的势头与狂风结伴作乱。

双脚已经冻得没有知觉,捧着那只水晶平安果,双手早已麻木。白雪压上了他的肩,他抗的住。染白了他的发,他不在乎。

明天太阳升起的时候,他就会变回之前那个施夜焰。

总有那么一个人,消失在你身边,却会在你心里。上天既然安排他们相遇,就绝不会仅仅是相遇,更不是擦肩而过。

就像年少时,她在查理大桥上并不是看风景。

他相信那是在等他。

从她回过身向他迈开第一步起,他们便正式介入彼此的生命中。那时他会给她食物,将来就会给她一切。

……

小茹,记得,等我。

旭日东升,大雪初霁,电影院门前已空无一人,徒留那只孤单的水晶平安果在阳光下闪烁出令人炫目的流光溢彩。

……

Part91

两个人就这样彻底分开,再无联络。太子终究不放心,曾派人去找过她,结果一无所获。算了,随她去吧,相信她会照顾好自己。

后来褚妤汐终于从美国回来了,离开近一年再见面时人清瘦了些,头发半长不短的随意散在颈间,柠黄的小短裙,好一株清纯的小雏菊亭亭玉立的背包走出来。

太子亲自去接机,他脸色并不好看,怒气全然写在脸上,修长的指尖狠狠点着她的额头,厉声训斥。“死丫头还知道回来!”

褚妤汐个子一年内猛窜,却还只及他的肩。终于能以这个角度仰视他,她略显迷茫的眼眨了眨。“你是谁?”

“!……”太子蓦地一怔,薄唇抿紧,一副要爆发的样子,而他眸底的惊恐还未来得及显露,褚妤汐噗嗤笑出来,一跃跳到他身上,小八爪鱼似的攀住他。

“太子哥别生气,我给你带礼物咯!”

“……”太子反射性托着她的身体,个子长高体重却更轻了,重点是她竟然作弄他!

“笑一下啦,板着脸会老的快喔,学我,嘻嘻。”褚妤汐用手指去扳他的嘴角,自己扬起唇笑的好欢快。

那是初夏,有微风吹动她的发尾软软扫在他皮肤上,那微痒而柔软的感觉,伴随她那股淡淡的,淡淡的香馨沁入他心肺。他心底一个角落因她的回归有大石落地的踏实感。

又见她明媚的笑颜,他竟舍不得再凶她,只好把她粗鲁的扔下来。“礼物呢?”

“回去拿给你,小柔怎么没来接我啊,不够意思,我得教训教训她……”褚妤汐步子轻快的走在前面,半长的头发在空中划出道道完美的弧线。太子在她身后不紧不慢的跟着,嘴角翘着,他说不清为什么,就是心情不错。

有些人虽还不懂何谓爱情,却已让那个人驻在心中某个连自己都不知道的角落,然后自以为是的认为自己不需要爱情那玩意儿。

还有些人,和那个他分住在地球两端,相隔千万里,好似永不相见,只在夜深人静时将过往一点点摊开在眼前,任由那种叫做想念的东西在体内大举肆虐。

人在等待中都会觉得最世上最漫长的就是时间,每一次日升月落,游月茹都会有小小的喜悦。身边那个闭眼睡着的小娃儿每一天都在健康快乐的成长。

她是个敏感好动的小丫头,游月茹刚起床她也跟着醒来,巴眨着大眼看她,伸着胖胖的小手攥着她的发。毫无意外的,她有一双与父亲相同颜色的瞳仁,时常让游月茹想起那个眸底会闪烁惊艳琥珀流光的男人。

她皇甫月茹的身份是在施唯恩一岁多的时候曝光的。她把女儿留在国外寄养在一个女朋友那儿,虽然有些不放心。

因为那个成名不久的美食评论家卓然实际根本就是个吃货,快二十的人仍会把自己的生活搞的一团糟。

好在女儿和吃货合得来,卓然会带施唯恩游荡在巴黎的大街小巷,每每有新食店开张,她们一定是座上客,免费试吃,吃到满意为止。何况卓然身边还有一个免费男保姆,女儿的起居饮食不成问题。

她身份的曝光掀起不小的波澜,皇甫家家长女的头衔着实把所有人狠狠震惊了一把,尤其是那些有点身份地位的男人们眼睛都红了,一夜间她的追求者多如过江之鲫。

还有八卦把当年那点事都翻出来,自然包括她和雷恺那段佳话。再见到游月茹,雷恺不由得由衷赞叹,这女人越来越有味道,差点重新追求她。

不久之后传出城西之首封家的封澔已和她确立交往关系,那些带着各种目的追求她的男人顿时少了大半。

听到这消息最郁闷的就是雷恺,太子在这时很不厚道的向他透露出一个消息……

正文四六、忘不了

Part92

我们再不相爱,就老了。

年华不再时,我拿什么求你爱我。

﹡﹡﹡

雷恺听了太子的话才稍稍释然,仰头将杯中酒喝了个精光。“那她为什么不找我?至少熟人好好办事啊!”

太子笑。“说不定就是怕你太‘好办事’。”雷恺摸着下巴也在笑,无声的那种。太子冲他挑眉,他轻咳。“我回味你姐呢,哎,想不明白我和Eric差在哪了。”

太子一脸沉思状态,片刻后才道。“难道是技术方面?”

雷恺眸光倏地扫过去。“要不你试试看?”

拍拍雷恺的肩,太子摇头。“试了我怕以后做不了兄弟,你和月茹更没戏了。”

“……滚!”

其实游月茹说的对,雷恺并是不有多爱她,那种对美丽事物的欣赏占了一部分。他自认个人魅力很高,被女人捧惯了,游月茹还是第一个他搞不定的人。而且……

“你和封澔有仇么,看起来你对他意见很大。”太子随口问道,雷恺垂下的眸中闪过抹冷光,似笑非笑。“君子不多人所爱,封澔不地道,没他插一杠子说不定我都求婚了,太子,叫声姐夫给我听听。”

太子狠狠瞪他一眼,不禁想起施夜焰在那个雪夜里信誓旦旦的话。游月茹是在太子心里少有的敬佩和想保护的女人之一,他自知男人可怕的劣根性,要想找到一个让他彻底放心把游月茹托付出去的男人当姐夫,比让他一心一意爱上一个女人还要难。

他看得到施夜焰当时的坚定,但无法说服自己让她迈进龙潭虎穴的施家大门。

﹡﹡﹡

游月茹在T城的日子每天都在想念远在巴黎的女儿。卓然每天都会给施唯恩拍下无数张照片传给她,以解思念之苦。无人闲暇时游月茹总是抱着手机反复翻看,唇边的暖意不经意间流露。

经历过生产的身材恢复的很好,甚至更添几分妩媚,看得以柔既羡慕又嫉妒,抱怨自己平淡无奇的身材。还特意向褚妤汐的母亲要来好多可以丰胸的方子煮来喝,令游月茹哭笑不得。

“姐,你去看过唐笠安吗?”

以柔捧着丰胸汤皱着眉头小口小口的喝。游月茹手下的动作顿了顿,唐笠安……一个在她心里消失很久的名字。现在被人忽然间提及,她除了一丝无可奈何的怅然再无他念。

“还没,他好吗?”

“唔,不太好,不过小池姐姐对他真是没话说,姐,你还恨他吗?”以柔话问出口就暗骂自己没脑筋,小心翼翼在镜中观察她的脸色,却看不见半点异样。游月茹手法灵活的给她编出可爱的小辫子,卷起在头侧别上水晶花夹,俏丽柔美的公主新鲜出炉。

手里的碗忽然被拿开,游月茹以指腹擦掉她嘴边沾着的汤汁。“小柔,不管以后你会遇到什么样的男人,可以爱的投入,爱的执着,但是记住千万不要失去自己,爱情永远只是你全部生活的一部分,而不是你生活的全部。”

以柔似懂非懂的点头,她的感情世界还是一片空白。“那你还恨他吗?”

……

还恨吗?

游月茹站在唐笠安家紧闭的门前,回想过往的事事非非,她不能说自己全然不在乎,毕竟那般深刻的爱过。说到底她终究只是一个女人,她想要的不过是爱的人也爱自己。

唐笠安之于她,不是旧爱那么简单。

“既然来了,就进去看看他吧。”

温柔的女声自她身后响起,郁小池提着一袋食物立在她身后,表情永远那样镇定,局外人般的模样。

……

对于这里游月茹的印象并不深,她只来过一次,那惨痛的经历,她并不愿提起。郁小池并无太大的变化,有她自己独特的美丽。眼里是平静,嘴角弯着。给她一杯红茶,安静在对面坐下。

游月茹捧着杯子同样微微的笑。“唐笠安怎么样?”

郁小池抿了下唇,视线示意卧室的方向。

“他在房间里,你们聊吧,他应该愿意听到你的声音,如果可以,请你……给他一点希望……我去给院子里的花浇水。”

游月茹放下杯子,做一次深呼吸来到卧室门口,不由得怔住。

阳光透过暖色的窗纱让房间内一片安然宁静,落地窗敞开着,微风拂起窗纱的边角在空中柔柔的舞动,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还是那张大床,唐笠安躺在上面,身上盖着薄毯。她缓步走近,挨着床沿坐下,不敢置信的蹙起眉。他双眼阖着,眉头舒展,脸色略白,胸腔节奏的缓缓起伏,气息均匀,就像睡着了一样。

可是,他太静太静了……

“唐笠安。”

她轻轻的唤,轻轻的碰他,再碰碰,却得不到他任何回应。

……

游月茹咬住唇瓣,收回手,眼眶微红,怔怔的看着他。他英挺帅气的轮廓一如从前,却仅此而已,他不会开口,不会笑。

她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想来也是如此,施夜焰当时一心要置他于死地,下手毫不留情,若非她拦着恐怕唐笠安已经命丧他手。

她不知是否应该和他说抱歉,虽然一切都是他的咎由自取。

「请你,给他一点希望。」

郁小池的话萦绕在她耳边,同为女人,她怎会不了解她的痛苦。游月茹默默握住唐笠安没有温度的手,蜷在掌心里,头轻枕在他胸前。

这双手,曾是她拼命拼命想要握住的,这副胸膛曾是她的全部。她忽然有想流泪的冲动,并非因为怀念,而是如今握着他的手在他的怀里,当初种种悸动却再也找不回来。

他和她之间,终于物是人非。

“我不恨你了,唐笠安,你听见了吗,我不恨你了。进这个门之前我还在想是不是到了释然的时候,如果时间倒转,我想我还会再爱上你一次,依然会为爱你而疯狂,但这只是如果,你知道这世上没有如果。”

是唐笠安让她窥到爱情的模样,尝到酸甜苦辣种种味道,而他们之间的缘分早已在漫长的折磨中耗尽,再无缘分去相守。

他不是她的归宿,不是她尘埃落定的归属地,这让她心酸却无能为力。

郁小池在院中为花花草草松土,浇水,学着唐笠安的样子照顾这些植物,每日如此,从不间断。游月茹什么时候离开的她不知道,回房间时她已经不在。

她掀开薄毯,用温热的毛巾为他擦拭身体,这是她每天必做的,他是个爱干净的男人,郁小池从不肯让他身上沾有一点污渍。

“心情很好吧,你们聊了些什么?”郁小池笑容淡淡的说着,“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你一定记得,只是不说罢了。”

唐笠安没忘记她每一个的生日,不管先前是做戏还是什么,几乎每年生日都收到他的礼物。他的心细,知道她喜欢吃什么,喜欢的颜色,鞋子的尺码,知道她怕黑,知道她喜欢握着他的手睡。

擦好他的身子,郁小池挽着他的手臂挨着他躺下。“笠安,还记不记得你出事那天问过我究竟想怎样么?我想要的其实很简单。”她轻轻的笑,执起他的手背放在唇下轻吻。

“能这样和你睡在一起,每天给你做饭吃,看着你摆弄那些花草,偶尔和我去逛超市,一起买菜,一起……”她哽噎住,吸吸鼻子继续说。

“一起看小宇慢慢长大,这就够了,哪怕你对我的爱从头到尾都是假装,哪怕我知道小宇其实不是你的孩子。笠安,月茹不爱你了,她真的不爱你了,你能不能……能不能试着爱我一次,一次就好……”

说到最后,她已泣不成声。郁小池几乎从未说过这些话。唐笠安一直把她当成宝贝一样保护着,就连当初离婚也不说明原因,在他面前她似乎永远是那个天真的幸福的被疼爱的女人。

可是她心里从一开始就将一切假象看的通透,包括多年前那个晚上,唐笠安把她灌醉后与她在床上私缠,以为她在欲望中迷失,中途换人……他计划的很周密,实施的过程很成功。

但他忽略了一件事,一个早已爱的无法自拔的女人在任何情况都可以分清谁是她的男人。那彻夜的缠绵,她不断催眠自己在她身上驰骋的男人是唐笠安。之后几次她统统咬牙忍下,直到她怀孕。她兴奋的把这个消息告诉他,心中却在流血。

唐笠安以为她什么都不知道,其实她知道的比他还要多。她甚至庆幸自己被Cosmo选中来配合他的计划,因为从第一眼开始她就被唐笠安夺去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