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罗门女士今年九十八岁。作为一名曾经的2S女哨兵,她这个年龄已相当高寿。她就是当初救了伊恩,并且接纳了他的反对组织的女头领,也是“圣骑士联盟”里的精神领袖“红桃Q”。

“我有三个儿子。”所罗门女士说,“我是个单亲母亲,独自抚养三个孩子。三个儿子中,两个觉醒成了哨兵,分别是A和A+。可怜的凯伊,他一直以自己的身份自卑。所以当圣主出现后,他背着我们皈依了圣光教,接受了改造。不仅如此,我另外两个儿子也在凯伊的劝说下,也接受了改造,提升了等阶。”

老人抬起沧桑的双眼,望着跳动的火苗:“我是看着他们在我眼前死去的。一个是驾驶机甲被炮火击落,一个是失狂后被军方处死。而凯伊,他知道了圣主培育计划的真相、又看到兄长惨死后,决定向大众揭露。圣主的人启动了他脑中的爆炸装置。他就这么倒在了我的怀里。”

楚渊沉吟片刻,问:“至今为止,你们都没有想出什么办法可以安全移除那个装置?”

“没那么简单。”一直坐在旁边摆弄着那几颗宝石的伊恩开了口,“它是和大脑的神经、主动脉接驳的。除非判断寄主死亡,否则受到拆卸的威胁,就会立刻爆炸。你们俘虏的那些士兵脑中的爆炸装置被设定了自动爆炸时间。在时间内没有被解锁,就会爆炸。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屏蔽圣主发出的信号。比如在死灵岛,这个装置就没有用。但是一离开这片海域,我们的哨兵就会又处于被掌控之中。”

“我们现在只能借助仪器,让哨兵进入假死状态。在装置停止运作后,再把它拆除。”那个叫卡洛斯的中年男子说,他是个S阶的哨兵,“这是唯一的方法,也是从伊恩的经历中得到的启发。但是这样做效率非常低下。我们估计波提亚被控制的哨兵人数已经过了一千万。用这样的方法移除控制装置,不知道要到何年何月去了。”

第86章圣马丁-4

“况且,”那个金发灿烂的男人冷漠道,“圣主监控着每个哨兵的状态。如果非战时出现大批量哨兵死亡,她会起疑的。再说了,不论我们救了多少,依旧有愚昧的百姓把孩子送给圣主改造。圣主依旧会制造出更多的傀儡哨兵出来。”

“你们应该有向百姓宣传这个改造的危害吧?”楚環问。

“用处不大。”金发威尔冷嘲,“圣光教已经渗透到每个角落,百姓们拥戴圣主甚至超过女皇。他们觉得这就是送孩子去从军。从军总有死亡的风险。只要孩子不反抗,运气好活着退役了,就可以领到一大笔退役金。穷苦人家孩子生得多,不在乎这点损耗。”

“哨兵终究只是少数派。”所罗门女士叹道,“百姓们只要日子能过下去,就不会想多生事端。这点,我是能理解的。所以,这是一场属于我们哨兵自己的战争。”

楚環思索片刻,慎重地问:“圣主他长什么样?他为什么能拥有数量如此众多的机械士兵?他的能力从何而来?”

“传言说圣主本身就是个高智AI机械人。”伊恩说,“但是没人能证实。他从来不在公众场合露面,画像上的也不是他真人。我们战斗了八年,也只打入了圣光会的中层,得到的情报并不多。”

“传说他的力量来自地球母星。”所罗门女士说,“他对先帝声称他在母星历险时获得了古人类的神秘力量和知识。先帝是个古神秘文化爱好者,立刻就被他忽悠了。”

楚環和楚渊对视了一眼。

“我们面对着同样的敌人。”楚渊说,“我相信波提亚原本是个热爱和平的国家,圣主不仅把持了你们的政权,和用来为自己谋取私利,侵略邻国,反而给波提亚招惹了仇恨。”

所罗门等人听了这番话,都隐隐松了一口气。

通过这个华夏人对周国的描述,他们的科技和经济水平已明显超越了波提亚。如果他们展开报复,将会给波提亚带来毁灭性的打击。

“如今圣主只骚扰了周国。也许他还会朝联邦出手。”楚渊说,“波提亚并不是他的祖国,我想他肯定不会爱惜。而到时候,承受两国怒火的,只会是无辜的百姓。”

“这不用你提醒,华夏人。”威尔嗤了一声,“不过听你说起来,至少联邦和周国都还没有开通单方虫洞的技术。所以,从战略上来说,你们还是被动的。”

“所以你们就打算继续缩在这片海岛群上咯?”楚環反问,“这里确实是个避世的好地方。只是剑不用会生锈,船不航行会腐朽,鸟不飞翔,也会退化成家禽。你们再多龟缩几年,也不用革命,安心做个土著就挺好的。”

“你——”威尔怒目起身,卡洛斯和伊恩同时伸手拦住他。

楚渊也放下了手中叉子,注视着威尔,周身散发出炽焰般的威胁警告。

“威尔。”所罗门女士低沉温和却包含威严地警告。

金发青年忿忿地坐了回去,大声道:“我不知道我们和他们俩谈论这些有什么用。他们自身都难保,除了说风凉话外,根本帮不上忙。”

所罗门女士叹了一声,“今天客人应该累了,先歇息吧。”

人们毕恭毕敬地起身,告别而去。

临别之际,楚環回头望去。老人孤零零地坐在火边,面容沧桑,一身萧索,却又散发着一身刚强不屈。

她是一位身经百战的女战士,垂暮之年,逐渐失感,依旧不肯放弃抗争拼搏,坚持战斗到最后一刻。

安排给楚渊二人的临时居所是一间新修的木屋。宽大的室内用竹帘隔出了起居室、卧室和浴室,虽然很简朴,但是必要生活物品都全部具备。可见还是把两人当成重要的客人对待。

海岛的夜十分寂静,明月当空,透过窗帘缝隙照在地板上。

沐浴过后,两人躺在干净柔软的被褥里,都不由得发出一声感叹。

来到波提亚后,这是他们住宿条件最好的一夜了。

“你有什么想法?”楚渊侧身自背后拥着楚環,同她一起望着月光。

楚環和他手指交叉握着,说:“圣主极有可能就是白帝了。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从母星来到波提亚的。但是他的目的一直都是大周,甚至一开始就锁定了朝歌。他在波提亚做的一切,也是为了进攻朝歌。”

“我觉得他们还有很多事没有和我们说。”楚渊说,“不过对于初来咋到的陌生人,他们对我们算非常开诚布公的了。”

“你觉得他们对抗圣主的胜算大吗?”

“靠他们自己?”楚渊笑了笑,“我承认他们是一群有理想的人,但是光凭他们的力量,要对付圣主,太难。首先,被控制的哨兵就是一个死穴。”

“关于这个,我觉得我可以想个法子。”楚環的声音透着疲惫。

“明天吧,乖儿。”楚渊吻了吻她的鬓角,“睡吧。”

楚環轻叹一声,闭上了眼。

再睁开眼时,天已经大亮。

她听到鸡在窗下咕咕叫,而身边并没有人。被窝已凉,男人离开应该有一阵了。

她从床上下来,身躯酸痛,一丝不挂,走进浴室洗澡。昨夜他们的欢爱几乎通宵达旦,男人无休止地索取着,而她纵容地给予他要的一切。他们抵死缠绵,仿佛没有明日。

洗完澡,她穿上一条他最爱的白色裙子,走了出去。

阳光明媚,树林里十分安静,安静得不像以往白日应该有的样子。

她如往常一样给鸡喂食,往狗的食盆里添了狗粮,然后从鸡窝里摸出了几个还热乎乎的鸡蛋。

“今天有三个哟!”她喜悦地笑着,把鸡蛋在掌心捂了捂,依依不舍,又还是将它们放了回去。

起身转头,先前还无人的空地上已经站了一圈全副武装的士兵。黑漆漆的枪口对着她,每个人都严阵以待。

她在人群背后看到了一早就不见的男人,唤了一声:“阿戟。”

男人踉跄着,拨开人群走了出来。他俊逸的面孔苍白如纸,双目红肿,激动地不住喘息,然后伸出手臂将她紧紧抱住。

力气是那么大,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之中。

“对不起,九儿。”男人在她耳边沉痛地说着,嗓音沙哑,“你需要和他们走……我……我已经尽力了。我做不到……”

她抬起手,轻轻地拍着楚戟颤抖着的背,说:“好的,我和他们走。”

滚烫的泪自男人的眼眶中滴下,落在她肩上时,已转为冰凉。

“对不起,九儿。”男人吻着她的唇,“我爱你。”

“我也爱你。”她温和地回应,平静地看着他,“你会来看我吗?”

“会的。”男人含泪而笑,轻抚着她秀丽的脸庞,目光充满悲痛的爱与不舍。

她放下心来,点了点头。

士兵将他们分开。他们给她带上了最新式的功能强大的镣铐,那镣铐几乎将她半个身体都束缚了起来。然后他们将她往车上带去。

她坐进车里,隔着玻璃窗,安详宁静。而男人站在屋檐下,泪如雨下,捂着脸泣不成声。

我爱你。她对着他无声地说。

车开动了,将他们的距离飞速拉远。

楚環睁开了眼。

天色蒙蒙亮,海浪声阵阵如疾雨。海风吹着屋檐下挂着的木制风铃,发出咚咚当当的脆响。

而楚渊正在自己身边安然睡着,呈占有的姿态把她抱得严严实实。

楚環凝视着他的睡颜,心中泛起阵阵爱意和满足。

这个男人,她视他如兄长般爱了二十多年,又视他如男人般爱了十年。上辈子死前,她不是不绝望悲伤的。

而这份她以为自己得不到的爱,却奇迹般地终于降落在了身上。

数日过去了,她依旧觉得这幸福得像是一个梦。一个她宁愿永远也不醒来的梦。

楚環忍着把楚渊吻醒的冲动,轻轻地把他沉甸甸的手臂拿开。她从被褥里钻了出来,套了一件外套,走了出去。

初春海风冰凉,树木摇曳。也不知道是这片海岛的生态面貌有所不同,还是整个圣马丁星都是如此。这里的植被叶片都泛着一点蓝紫色,鸟儿的羽毛也多都偏蓝紫二色。

楚環走在柔软的沙滩上,看着海浪一波波将海洋生物奇形怪状的残骸冲上岸。它们经过日晒雨淋,会化作沙粒,成为这片沙滩的一部分。

由此可见,生命和自然,在每一个星球上,都遵循着相似的原理演变着。有一股力量,操控着宇宙的每一个角落。

时间尚早,但是人们已经开始劳作。远处的海湾里,准备出海捕鱼的人正在码头上忙碌。海湾里的村落飘着炊烟,孩子们和狗奔跑嬉戏。

“早呀。”阿曼达穿着一身颇有当地土著风情的长衫,朝楚環走了过来,“你起得真早。”

“早上好。”楚環微笑,“你的那位哨兵朋友好些了吗?”

“好多了!”阿曼达笑容明朗而轻松,“他醒来后说,觉得前所未有地轻松和舒服,今天一早就精神百倍地出门了。真要谢谢你!”

“不客气。”楚環点点头,“这里真祥和宁静。全都是你们的人?”

“是啊。”阿曼达说,“附近渔民的船总因为雷达失灵触礁沉没,于是把这里叫做死灵岛。对于我们来说,这里是一片被上帝遗忘了的花园。不过这里物质匮乏,土地不够种植,又太与世隔绝,不是适合长久居住的地方。”

“用我们华夏族的话来说,龙在深渊,总有一跃冲天的时刻。”

“谢谢。”阿曼达对楚環明显比前两日要亲切了许多。她好奇地问,“周国是怎样的一个国家?肯定比我们好很多吧。”

“每个国家都有过黑暗的年代。”楚環说,“我们是分封制,大国内曾有几十个诸侯国,彼此吞并千年,至今剩下五大国。这一千多年来,战争也从未终止过,内耗十分严重。我们那里或许科技和经济相对发达,但是也不是什么乐园。”

阿曼达说:“我听说,你们当初深受AI机械人统治的压迫,所以你们一直限制使用高智AI。”

“我们管理得比较严格。”楚環说,“我们那儿的人如今已无法离开电子机械的协助而独立生活了。但是我看波提亚的老百姓对智能电子的依赖度也并不高。”

“我们这里只有权贵们才能享受到智能机械的服务。”阿曼达哼道,“对了,虽然不知道你们会在这里待多久,不过能拜托你抽空教一下我们怎么做正规的向导疏导吗?”

“当然可以。”楚環说,“你们有多少人?”

“不多,加上我也才二十个向导。”阿曼达摊手,“而且等阶全都是B和A,都没有接受过什么正规的向导教育。”

楚環笑着说:“其实正规疏导并不难,只是比较耗时和耗精力。但是对于哨兵来说,接受了正规的疏导,可以延缓失感。”

“我们的哨兵很多都活不到失感的年纪。”阿曼达苦笑,“总之,谢谢你了。其实我在太空舰上说的都是胡话。能和匹配的哨兵结契,忠贞地相伴一生,是每个向导的梦想。你和你的那个哨兵,感情肯定很好吧。”

提起楚渊,楚環嘴角就忍不住浮现温柔的笑意。

“我们俩经历了很多事才好不容易在一起的。所以我们现在特别珍惜这得来不易的时光。”

“你才多大年纪呀!”阿曼达笑,“他可真是老牛吃嫩草。”

楚環也不禁噗哧,“在我们大周,他可正当壮年,可比你想的要年轻多了。”

“哦!”阿曼达别有一番意味地朝楚環挤了一下眼,“看样子有人对他某方面的表现十分满意呢!”

楚環脸皮微微发热。

“他来啦。”阿曼达朝远处瞥了一眼,“我就不打搅你们了。早饭后再来找你。”

楚渊正沿着楚環来时的路寻了过来。海风冷冽,他却只穿着一件单薄的T恤和一条长睡裤,肩膀宽阔,胸肌结实,双腿修长健美。

他朝她走来,就像一尊诞生在晨光中的神。

楚環微笑着看着楚渊走近,任由他把自己抱进了怀中,仰头迎接早安吻。

男人炽阳般的怀抱立刻驱散了海风带来的阴寒。楚環同他唇舌温柔纠缠着,感受着暖流般的爱意在彼此识海之间回荡。

“不冷吗?”楚渊吻了吻爱人冰凉的额头。

“有你在就不冷了。”楚環缩进他怀中。

“怎么了?”楚渊抱紧了她,“那女人和你说了什么?你有点不开心。”

如今两人的亲密程度,同正经结契的哨向区别已不大。他们情绪互通,细微的波动都能被对方感知。

楚環抬头凝视着楚渊,仔细打量着他面孔上每一根线条。梦里的男人不是他。这个和她一起长大,和她深深相爱的男人,永远不会露出梦里那种麻木的心如死灰的表情。

“你相信人有前世吗?”楚環忽然问。

楚渊浓眉轻轻挑了一下,说:“你死后,我思考过很多有关生死和轮回的问题。我希望人有轮回,也希望自己来世能再遇见你。现在你回来了,我觉得如今的你就是你的转世。我不用等到自己追过去,就能和你重逢了。”

楚環轻叹着,拉着他的手,手指缠绕:“哥,其实我……一直在做一个和我们俩有关的……很奇怪的梦……”

楚渊的眉头轻皱了起来。

第87章圣马丁-5

日头逐渐升高,海面上渔船点点。这里洋流温暖,鱼类繁多。渔民们不需要远航就能捕捞到足够多的货物。

木屋宽大的后檐正对着海湾,两人并肩坐在木板上,眺望着这片群岛。

“楚戟?”楚渊思索着摇头,“不,我对这个名字并没有什么印象。你查找过这个名字吗?”

楚環说:“从空间场里出来,我用民用网搜过,没有什么收获。楚在大周也是大姓,我又不清楚这个ji具体是哪一个字。况且,他长得和你一模一样。梦里那个叫九儿的女孩儿,也有着我的脸!所以直到昨天以前,我都以为这个梦只是我对你的一些幻想的投射罢了。”

“哦?”楚渊面无表情,眼里却跳跃着一团火苗,“看来你以前并没有少幻想我。”

“不要跑题!”楚環啼笑皆非,“我们的讨论重点是,我觉得我梦到的,很像是真实发生过的事。”

楚渊搂着她,说:“再和我描述一下梦里的细节。”

楚環便又把这三个梦细致地讲述了一遍。

“等等!”楚渊道,“他们正在用星云石建造宫殿?”

“是的。”楚環说,“你想到的和我一样,是不是?虽然用星云石作为材料的建筑并不少,但是只有一座宫殿整体都用星云石建造的。”

“大元宫。”楚渊低声说。

楚環说:“假如真的是大元宫,那梦里的故事就发生在距今一千多年前,周朝刚刚建立时。其实这样一切都能对应起来了。梦里的那些武器、机械,确实都非常古旧。”

楚渊一手搂着她,一手把玩着一颗果子,“你说你昨晚梦到我出卖了你,把你交给了政府兵。”

“不是你。”楚環白了他一眼,“都说了是那个叫楚戟的男人。他哭得很伤心,而九儿十分平静。我觉得她的各项表现都不像人类。但是他们相爱,还做爱。我通过她,能感受到一切。如果她是一个AI机械人,她或许能模拟出爱情,但是也不可能会有肉体的感受呀!”

“也许那些肉体感受只是你自己的感受而已。”楚渊轻笑起来,“承认吧,宝贝,你都对我有那些幻想,说出来听听。”

楚環拿手肘轻捅了他一下,“正经点!”

楚渊笑着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说正经的。你以前有做过类似的梦吗?”

“上辈子是没有的。”楚環说,“你觉得这个梦究竟是一段古老的记忆,还是在向我昭示着什么?”

楚渊捧着她的脸,认真地说:“不论如何,我绝对不会像你梦你的那个男人那样背叛你。環儿,我会保护你,绝对不会让任何人来伤害你。”

楚環轻叹着,凑过去吻了吻他的嘴唇。

接下来一整日,楚環都在忙着教向导们学习正确的疏导法。楚渊无所事事,但是很清楚主人们不会喜欢他到处走动,于是找人借了鱼竿,去海湾钓鱼,打发无聊的时光。

入夜后,两人在洒满月光的沙海滩上漫步,望着海岛渔村的点点灯火,和头顶璀璨的繁星。

“如果现在的人类活动范围还像古时候一样,整个族群都生活在一个星球上,那我们要回家肯定容易许多。”楚環笑道。

“那打仗也会更加容易。”楚渊说,“我们会把星球炸得满地是坑,到处生灵涂炭,环境崩塌,无法生存。于是,又要开始一次星际旅行。”

“你太悲观了。”楚環说,“人类已经失去过了一次母星,我觉得我们会学会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