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个大学生,她自然知道私生子女是和原配子女一样有财产继承权的,没想到他会这么早就立下遗嘱,还是百分之九十八都归陈炜彤的女儿,她这么多年算计,难道就是为了杜氏那百分之一吗?

  

  静静地想了一会儿,她深深地吸了口气,又重重地吐出一口浊气,对杜若严厉地说:“这件事情妈妈会想办法,你只要在杜家好好待着,以后什么都少不了你的,那些心思通通给我收起来,我可不想下半辈子去牢里看你。”

  

  杜若不以为然地撇撇嘴。

  

  王玲看女儿这混不吝的模样气的想给她两巴掌,又是自己亲女儿,下不了手,恨的牙痒痒。

  

  她也知道女儿说的方式是最好的,但这年头杀人不是那么容易的,况且杜珵珵那丫头防她防的跟狼一样,连话都不跟她多说,哪里能得手?还有个不好对付的杜衡在。

  

  今天接触了一下,她就知道这个外面捡回来的小乞丐也不是好惹的,也就自己这女儿,没有学到自己半点隐忍,那一身狠劲倒是学了十成十,偏偏心思都写在了脸上,她要是不看这点,以后迟早会出事。

  

  倒是杜珵珵,一个小丫头片子,还好对付点,突破口还是要从杜珵珵那里走。

  

  她思量着,这两日恐怕是操之过急了,才让杜珵珵对她起了反感,就怕杜珵珵也像她那爸爸一样,是茅坑里的石头,捂不热的白眼狼。

  

  杜珵珵感受到王玲母女对她不怀好意,却毫无畏惧,不过她也想到,爸爸已经快四十岁,是不是也该找个女朋友了,她决定找爸爸谈一谈,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他。

  

  杜成义回来的时候,就见到橘黄色灯光下,窝在沙发里看书的她,杜衡坐在她对面,也拿着一本书在看,听到声音,两人动作一致地抬头。

  

  杜珵珵脸上绽出一个大大的笑容,飞奔过去抱住他,挽着他的手臂:“爸爸你回来啦!”

  

  杜衡弯腰拿起她的拖鞋,放在她脚边,她扭头冲他一笑,“有地毯,脚不凉。”

  

  “那也要穿上,当心感冒。”杜成义笑着揉着她细软的发丝,一天的疲惫都消失了,坐到沙发上去。

  

  杜珵珵嘻嘻一笑,穿上鞋子,走过来趴在他背后,手在他肩膀上殷勤地捏着,爱娇地问:“爸爸,舒不舒服?”

  

  她力气不大,没什么手劲,但这份心意却让杜成义比吃了仙丹还要舒坦。

  

  他拉过的她的手,让她到沙发上坐下,“这么晚还没睡,是不是有什么事?”

  

  “嗯……”杜珵珵抿了下嘴,“小若被她妈妈接走了,就是上次来我学校找我的那个女人。”她一边说着一边在他肩上胳膊上按着,小拳头敲敲打打。

  

  想到上次王玲跟他说的话,他沉吟了一会儿,问她:“你自己怎么看?”

  

  “她没按好心,我不喜欢她。”杜珵珵干脆地说。

  

  她动作停了下来。

  

  “不过要是爸爸有喜欢的人,真心对爸爸好,我也不反对,爸爸幸福就好。”

  

  杜成义闻言笑了起来,看着与妻子长相相似的女儿,神情柔和的像橘黄色的灯光:“你开心爸爸就很幸福。”

  

  杜珵珵笑容明媚灿烂:“那我要每天都很开心!”

  

  杜成义失笑道:“这么晚不睡觉,等我回来就是为说这个?”

  

  “对啊,如果爸爸有了喜欢的人,不用顾忌我。”杜珵珵神色认真,她啪一声在杜成义脸上亲了一下,“爸爸我爱你!”

  

  杜成义看着女儿,只觉得整个心都被装满了,他看着女儿满身关心信任的眼睛,笑着揉揉她的脸:“爸爸也爱你,乖,快去睡吧,太晚了。”

  

  这时候已经十一点多,杜珵珵很早就困了,看父亲很累的样子,闻言也不再闹杜成义,乖巧地从沙发上爬起来,在他胳膊上蹭了蹭:“爸爸也早点睡,爸爸晚安。”

  

  杜成义看着娉婷的回到自己房间的女儿,心中忽然浮现出‘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慨来。

  

  杜衡也跟着进了杜珵珵的房间,就着月光,目光灼灼地看着杜珵珵,眼里像是聚集了无数繁星似的,看着她道:“我也爱珵珵,珵珵呢?”

  

  杜珵珵心头当他是亲哥哥,尚未开窍,闻言清脆地笑出了声,“好吧,珵珵也爱哥哥。”便啵儿一声在杜衡脸上很轻地啄了一下,“哥哥晚安。”

  

  杜衡却像是心里有根弦忽然被拨动了似的,带着丝丝的战栗,头微微一侧,亲在了杜珵珵柔软的唇上。

  

  两人挨的极近,近的能看到她恍惚间眨眼时,睫毛如同大雁翅膀在空气中煽动的痕迹,她身体微微一侧,用手背擦了一下嘴巴,有些懊恼地皱起眉,不满地娇嗔:“哎呀,我的初吻!”

  

  这一切就像一个缓慢的慢镜头一样,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那样清晰地在他心里留下印记,甚至看着她微微皱起的眉,他心底涌起难言的占有欲,想要再欺身上前,印上属于自己的印记。

  

  时间的沙漏在这一刻仿佛停了下来。

  

  杜衡有些怔然地看着妹妹,唇上依然清晰地残留着适才真实柔软的触感。

  

  妹妹小时候不是没有亲过他的脸,但从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给他带来这样的感受。

  

  杜珵珵向后退着转身,困的迷迷糊糊往床上走,被他一把拉住手腕,“珵珵!”

  

  她不解地回头,看着他灿若星辰深若暗夜的眼眸,“嗯?好困,我去睡了。”

  

  杜衡有些口干舌燥地将:我们一起睡。这句话生生吞在肚子里,嗓音沙哑地道了句:“晚安。”

  

  杜珵珵揉了揉眼睛,又擦了擦唇,滚到床上。

  

  杜衡已经十五岁,初懂人事。

  

  他身体虽已发育,但之前由于生活中的女性仅限于杜珵珵一人,又从来只将她一人放在心上,只是知道她是他最珍视的人,最想拥有不放手的温暖,是他的亲人,只因年幼,倒也不曾多想过。

  

  然而这个晚上他却突然做起了梦,梦中仿佛身在一团云雾当中,似乎有个暖暖滑滑的身体,耳边似乎又有一声声娇娇糯糯的呼唤:“哥哥,哥哥……”

  

  他身体一个激灵,整个人从梦中醒来,内裤上已是一片濡湿。

  

  想到梦中的情景,他突然整张脸上都布满了朝霞,神情有几分羞涩,又有几分复杂,心底比往常更加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她。

  

  他到底心思深沉,很快冷静下来,神情淡定地坐到电脑前,戴起耳麦,双手噼里啪啦地在网络上搜索起来,还从网上下载了一些视频,独自一个人呆在昏暗的房间里,像研究学术一般仔细地看着电脑中的图像视频,良久才长长吐出一口气,将所有视频都放在一个隐形的文件夹中,坐在电脑前思索着什么。

  

  这个时候还很早,即使看完了视频也不到六点,他起身进入洗手间冲洗了身体出来,打开房门原本是想出去跑步,去鬼使神差地打开了隔壁杜珵珵的房门。

  

  太空已经呈现淡青色,由于她房间窗帘拉的严实,依旧是灰蒙蒙的一片,床头只有她洁白莹润的小脸露在被子外面。

  

  她像小猫一样睡的安静平稳,唇角天然地扬着,仿佛随时都在浅笑。

  

  他心忽然像是跳漏了似的,不规则地疯狂跳动起来,这种感觉十分陌生,想到昨天那个无意间触碰的柔软,他忽而心神一荡,看着那嫣红,心头升起一股强烈的想要尝一尝的渴望。

  

  他身体越压越低,越凑越近,终于像犯罪,又如膜拜一般,轻轻触碰到那片嫣红。

  

作者有话要说:  哥哥情窦初开,珵珵懵懵懂懂。

☆、第 24 章

  第二十四章

  男子遗|精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是男人性|成熟的一种体现,而十五六岁的少年时期,大多数性|幻想的对象是比他们成熟很多的熟女少妇。

  杜衡也算发育比较晚的,第一次遗精居然是十五岁,然而梦里巫山云雨的对象不是什么少妇熟女,而是从小一起长大身体完全没有张开,一派少女天真懵懂的杜珵珵。

  梦中情景如梦如幻,似雾非雾,但那一声声仿佛能销魂蚀骨的‘哥哥’,却像是魔咒一般丝丝缠绕在他心脏之上,而他醒来之后不仅没有觉得有罪恶感,反而放任心中如丝线般缠绕的悸动愈加纠缠,那丝上仿佛抹了蜜,又仿佛抹了罂粟的汁液,让他只想沉沦其中,不愿自拔。

  杜珵珵摸了摸脸,有些疑惑地看着杜衡:“哥哥,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杜衡唇角止不住地上扬,眼里仿佛蕴着无穷无尽的柔光,伸手将她唇边的奶渍抹去。

  杜珵珵感觉今天哥哥怪怪的,也没有在意,拿起纸巾如往常一样在唇边拭了拭,继续吃早餐。

  杜衡的目光如同一张细细密密的网,将她牢牢地网在其中,密不透风。

  她转动眼珠,狐疑地看着杜衡,“今天一早起来就见你在笑,是不是有什么好事?”

  她心念一转,她一直和哥哥在一起,要说没有在一起的时间,就是哥哥回到房间里单独待的房间,她并不像杜衡那样粘人,虽然也去杜衡房间,但十分尊重对方隐私,难道说,昨天晚上在她不知道的时候有人向哥哥告白了?

  这么一想,她脸上就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一脸暧昧地朝杜衡嘿嘿笑着,一副我懂了神色。

  哥哥在学校里还是很受女孩子欢迎的,她现在已经六年级,虽然没有开窍,但班里开窍的女孩子不少,杜衡在学校绅士的如同王子般阳光温和的人,喜欢他的女孩子不少,就连托她给杜衡塞情书塞小礼物的女孩子都有不少。

  看来哥哥是有喜欢的人啦!

  杜衡看她笑的像个小狐狸似的,一脸我什么都知道的表情,心里既期待她知道他的心意,和他有着同样感觉,又害怕她知道,和他生疏了,这种敏感细腻的少年心啊,七上八下,酸酸甜甜,那滋味如同小时候吃的冰糖葫芦。

  他有些小心翼翼地试探地问:“珵珵知道我在笑什么?”

  杜珵珵瞅着他但笑不语,一副得意的样子。

  如果说之前杜珵珵是杜衡心里唯一一颗亮着的并且散发着暖暖热度的朦胧玉石,现在这颗玉石周围的雾气已经散了,成为一颗镶嵌在他心上的璀璨宝石,即使捧在手心里都小心翼翼地呵护着,生怕她摔了。

  杜珵珵对这一切一无所知,每天努力学习,张扬肆意,如同每一个这个年纪的普通的小姑娘,无忧无虑。

  王玲坦白了身份之后,就更加名正言顺地来学校找杜珵珵了,不,她是借着找杜若的名义来找杜珵珵。

  杜若整个人乖巧安静,不论杜珵珵用何等高傲的姿态面对她,她都每天坚持不懈地沉默的像个小跟班似的跟在她身后。

  杜珵珵在加仑学校如同偶像般的存在,喜欢她的男孩子女孩子很多,加上杜若遗传了王玲的清丽美貌,看上去乖巧可人,看在杜珵珵的面子上,也都接受了她,偶尔也会和她打招呼聊天,之前的欺负杜若事件虽然最后不了了之,但到底给杜珵珵的人气带来一些影响,学校里的一些学生看到她不再像过去那样盲目崇拜,而是有了一些争议,尤其是见到杜珵珵在面对杜若时从来不掩饰的无视和杜若的安静乖巧之后,越发觉得是飞扬跋扈的姐姐,欺负可怜柔弱不敢吭声的妹妹,甚至有人脑补,是不是杜珵珵回家告状,让杜爸爸警告了杜若什么。

  对于这些私底下的话,从来目光看在前方面朝阳光的杜珵珵毫无所觉,就算察觉了,她也不会因此改变对杜若的态度。

  杜若真像一个狗皮膏药,撕不掉扯不烂。

  更让她郁闷的是,每天傍晚王玲都会来学校,在校门口等杜若放学,看到杜若和她在一起,笑的非常温柔客气,夸奖她的话和感激她的话像不要钱似的往她身上砸,感激她在学校照顾杜若,又说她们姐妹情深。

  如果不是杜珵珵自己知道她和杜若是一种什么情景,真当以为自己和杜若是姐妹情深了。

  不光如此,她还每天都带一些小礼物给杜珵珵,都不是什么值钱玩意儿,却更体现出她的心意。

  她会自己织两条围巾,一条正红色,一条粉色,一模一样的花纹,她和杜若一人一条。

  她会自己动手做手套,一双正红色,一双淡蓝色,一模一样的款式,她和杜若一人一双。

  还有毛衣、帽子、小外套、蛋糕、点心,每日嘘寒问暖,虽然都不值钱,却都是她从来没有收到过的礼物。

  她毕竟只是个十二岁的小姑娘,没有多少人生阅历,虽然聪明,但在这种关心面前,她的态度还是有些软化,面对她时,不再像过去那样防备和冷硬。

  但她和杜若之间的关系,却没有因此得到半点缓和,甚至愈加冰冷。

  原因是,王玲对她太好了。

  好到,比对她亲生女儿杜若还要好。

  只要她和杜若在一起时,王玲的眼里基本上只有她,温柔慈善,就像每一个标准的母亲……圣母。

  即使杜若掩饰的很好,每次都沉默不语,她依然能感受到从杜若身上散发出来那浓浓的阴暗的气息,王玲对她越好,杜若对她的恶意浓郁的仿佛能凝成液体,随便表面上,杜若是那么安静地坐在那里,脸上听话地挂着微笑。

  “珵珵不喜欢阿姨送你的礼物吗?”王玲看着教养良好懂事有礼的杜珵珵,目光有些受伤和哀怨。

  杜珵珵客气地微笑,“谢谢,我很喜欢。”

  “从来没有见珵珵戴过,我以为珵珵不喜欢,许是阿姨手艺太粗糙了,比不得商场里买的……”她微微有些自嘲地笑了笑,让人看着不忍。

  杜珵珵看着眼前这个对释放出最大善意温柔漂亮的女人,抿着唇,“这样太麻烦了,还请以后不要再送。”顿了顿,“我正在长个子的时候,你做的再多,我用不上,你有那么多的时间,还是给杜若多织一些吧,我相信她会很喜欢。”

  每次你送我这些东西的时候,杜若的眼神都恨不得把我吞了。

  “阿姨若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回去了,作业还没有做完。”说罢不再看杜若和王玲,很礼貌地告辞。

  杜珵珵一走,杜若就变了脸色,冷笑了一声:“她就是再好,也不是从你肚子里出来的!”

  王玲被女儿这语气气得不行,戳着她的额头道:“谁是我生的我还能分的出来!”又道:“你确定你父亲已经立好遗嘱?他现在正值壮年,没道理现在就把遗嘱立好,我去探了程忠明的口风,什么都没有探出来。”

  杜若闻言又有些不确定了。

  前世知道这份遗嘱的时候已经是十多年之后,她偶然听到杜成义谈话才知道有这份遗嘱,当时杜成义已经出了意外,躺在医院里昏迷不醒,公司法律顾问是程忠明,又是和杜成义多年的好友,如果有遗嘱,只可能在程忠明那里,她当时急惶,生怕遗嘱被公开,在得知这件事之后,立刻带人赶到程忠明家,威逼利诱让他交出遗嘱,看到上面的内容后,看也没有看最后立遗嘱的日期,便被大脑充斥的怒火将遗嘱给烧了,所以具体立遗嘱的时间她也不知道。

  她也明白,现在去找程忠明没有半点用途,当时杜成义躺在医院里昏迷不醒,还被她换了药,随时可能死去,又被她以杜氏百分之十的股份利诱,加之剁了他一根手指之后,刀子架在他脖子上,才让他将遗嘱拿了出来,而现在杜成义身体健康正当壮年,以程忠明和杜成义的关系,是不可能将遗嘱透露给她知道的,即使透露,后面十多年的时间,谁知道杜成义会不会再立一份遗嘱。

  她现在才十岁,难道再拿着刀逼程忠明将遗嘱交出来?即使她现在找人将程忠明和杜成义杀了,她也跑不掉。

  她虽然偶尔智商不管用,人又冲动易怒,但不表示她就是个傻子,尤其前世莫名惨死,这辈子她也吃一堑长一智。

  她自然不知道,在她死后,杜衡掌控杜家,她所做的一切全部被曝光到警局,所有一切犯罪证据全部指向杜若母女。

☆、第 25 章

  第二十五章

  杜衡看着王玲送给杜珵珵的那些和杜若的‘姐妹装’,伸出两根纤长的手指拎了起来,嫌弃地左右晃了晃,问杜珵珵:“这是什么?”

  杜珵珵看着这些做工精美的手织衣帽,坐在衣帽间的椅子上,闷闷道:“糖衣炮弹。”

  杜衡闻言一喜,“看来你还没有被糖衣炮弹给腐蚀掉。”

  杜珵珵嗔了杜衡一眼。

  她母亲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去世,外祖父一家恨父亲没有照顾好母亲,让她年纪轻轻就去世,当年本来就不同意他们结婚,这之后更是老死不相往来,只留她一个人在杜家孤孤单单,幸亏后来有杜衡陪伴,才让她的童年完满起来。

  她从来没有收到过这样的礼物,每次看到班里小伙伴们穿着自己母亲织来的围巾和毛衣,就十分羡慕,偏偏王玲这女人十分精明,一眼就找出她的弱点,吃透了杜成义父女都属于吃软不吃硬的类型,用这样的方式来瓦解她的防备,若不是王玲对她讨好太过,显得对她比杜若还要好,她或许真的会上当,从心里来接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