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肯定是第一个站在你面前,对你说生日快乐,对不对?”周子俊柔声问道,贪婪的闻着他思念了半年的香气,只属于她独一无二的味道。

秦念已经说不出话,只能一个劲儿的点头。秦念只觉得肩膀越来越沉,好像周子俊的全部重量都压了过来,终于顶不住被他压倒在床上,死沉死沉,怎么也推不动。

周子俊一夜未睡,下飞机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没有回家直接来看秦念,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累成一滩泥,反正他现在就是一滩泥,眼睛紧闭,脸上的表情怎么看都像是得逞后的得意。

秦念使出吃奶的劲儿才把他推开,让他瘫在床上,拉开被子替他盖上。接着趴在他旁边,细细的看着他的样子。虽然这张脸天天可以看到,可是真的就是真的,怎么看都比屏幕里帅多了。

“你昨儿也没说要回来啊?不对啊,哪儿有那么快?”秦念蹭的坐起来,拿脚踹他,“怎么回事?”

周子俊翻翻身,睁开眼睛笑眯眯的看着她,秦念顶着鸡窝头,眼睛也睡浮肿,身上一件套粉紫色的绒绒厚睡衣,样子别提多狼狈,可是周子俊却觉得谁都没有她好看。伸手把她拉回床上,手臂沉沉的揽住她。秦念没有挣扎,顺势滑进他的怀里。

“坤子和我一起回来,昨晚上打电话的时候在旧金山。”

“他回来干什么?”

“不是找你的,别这么激动。本来可以更早,都是他拦着。”周子俊蹭蹭她的脖子,惹得秦念痒痒的躲着、笑着。

“这么说,本来你可以第一个对我说生日快乐,都被他给黄了?”

周子俊点头,一本正经的说:“是。”

秦念撑起身子,挑眉道:“行,莫易坤完了!”

周子俊一手把她按回怀里,另一只手拉过被子盖住两人的头顶,闭着眼睛喃喃的说:“睡一会儿睡一会儿。”

“你回家了吗?”

“没有。”

“我不睡,我醒了,起开!!!”

“陪我,我没醒,好了好了睡着了,不许说话,乖……”

秦念扑腾了一会儿终于也消停下来,窝在他怀里,分外的安心,熟悉的味道,熟悉的怀抱,温暖的被窝,倦意竟然真的来了,抱着他再度睡去。

周子俊抱着真真实实的秦念,就算她穿着厚厚的衣服,她的骨头也能咯到他的手臂,她真的又瘦了,如果一直在她身边,肯定把她养的白白胖胖的,可是……只能心疼的把她抱的更紧。

Chapter14

今日天气有些阴沉,寒风依旧刺骨,可是却挡不住钟静唯的好心情,缩着脖子一路小跑到秦念家。杨阿姨正在客厅打扫卫生,还没等人杨阿姨看清是谁,她就一溜烟儿跑向楼梯,激动的连鞋子都没换,在杨阿姨刚刚打扫干净的地板上留下一串儿大脚印子。

“哎……她没起呢……”

“没事,我去喊。”

钟静唯“砰砰”一路跑着上楼。杨阿姨想起天没亮时来的那个男孩子,不知道等会儿会吓着谁?杨阿姨笑着摇头,现在的年轻人啊……

钟静唯轻轻扭动门把手,开了一条细细的门缝探头进去,窗帘紧拉着,一盏小灯昏昏暗暗,床上的人埋在被子下,拱成一团。蹑手蹑脚的进去,坏心思作祟,眼里闪过一丝狡黠,拉着被子一角猛的拉起来,特别大声的笑着,笑的邪气,“寿星**喽,哈哈生日快乐!”

可是下一秒就彻底愣在原地,被定格了一样连笑脸都僵了,看着床上包成团的人。周子俊背对着她,钟静唯只看到一个后脑勺,根本不知道他是那个应该在大洋彼岸的人,但是很肯定,这是个男人!秦念的房间里居然有男人!!还同床共枕!!!OMG

秦念被吵醒,撑起胳膊,越过周子俊的身子,眉头紧紧蹙在一起看了看钟静唯,而后又“砰”的躺回床上。

“啊啊啊啊啊……你你你们……秦念……你……”钟静唯站在原地嗷嗷乱叫,恨不得把天吼个窟窿。

周子俊终于被吵醒,扭过身子,头发凌乱的耷拉在额前,眼睛眯着,看清了是钟静唯在嚎叫之后,稍稍挑起一抹笑意,声音缓缓的说:“早安,唯唯。”

“周周周周子俊?”钟静唯的眼珠子马上就要撑破眼眶蹦出来一样,除了惊讶,还是惊讶,只有惊讶!

“砰。”秦念拎着枕头特别准的砸到钟静唯身上,“你丫能不能消停会儿,大早上叫唤个屁?”

钟静唯抱着枕头,觉得特别无地自容,跟犯了错被老师罚站的小朋友一样,低着头悄悄的挪回到门边儿,开门出去并且小心翼翼的把房门阖上,这才长长喘了一口气。

杨阿姨依旧在打扫卫生,钟静唯问了她才知道,原来天没亮周子俊就来了,看样子是连夜坐飞机回来的。听着杨阿姨的话,钟静唯打心眼儿里高兴。哼着歌扭着屁股走了,刚到门口又特别囧的拐了回来,她怀里还抱着那个粉色格子的花枕头……

钟静唯走了没一会儿,秦念就从床上爬起来到卫生间,把自己收拾利落,打扮漂亮一点儿,再怎么说是生日,人生大事,一辈子只有一次的18岁!!!

走出卫生间,周子俊正倚在门边儿,神清气爽的样子。明明坐了一夜飞机,有时差,只休息了那么一小会儿,却完全看不出任何疲倦的痕迹,没有黑眼圈,脸色也很红润,的确让秦念有点儿嫉妒,推开他并且骂他娘炮,居然比女人皮肤还好!

秦念里三层外三层的裹着,帽子手套口罩,装备齐全。杨阿姨做了早餐,他们俩一起吃了早饭从家里出来。刚出客厅,一股子冷气顺着脖子灌进来,秦念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周子俊穿了一件深色的呢子风衣,寒风瑟瑟,秦念冻得缩成一团,他却好像感觉不到冷一样,还能低着头对她笑,灿烂无比。

“你一定很冷吧?”

周子俊活动活动脖子,淡淡的说:“还好。”

秦念点头,自顾自的说:“一定很冷。”

说完,将自己左手套摘下了给周子俊带上,对于周子俊的大手来说,这只手套的确是太小了,可人秦念很会自圆其说,说是挤挤更暖和。

周子俊看着秦念困难的把自己的手塞进白色毛绒手套里,她的左手握上他的右手,顺势塞进了他的大衣口袋里,然后眯起眼睛,笑的很灿烂,手指前方特豪迈的喊:“出发!”

两只手,一个温暖,一个冰冷,紧紧握在一起。走在再熟悉不过的小路上,秦念的脸却越来越红,最后不得已把塞在口袋里的口罩拿出来带上。

周子俊,华丽丽的衣冠禽兽!!!表面看起来是一正人君子,骨子里就是一个猥琐青年。握着秦念的手各种不老实,又揉又捏,甚至用手指弹她的手心,秦念没他力气大,毫无反抗的力气,只能感受着手上温度的传递,顺着胳膊一点一点往上爬,到心脏的时候,狠狠麻了一下,最后爬上脸颊,红透了整个小脸儿。幸亏是有口罩,不然就丢大人了!

差不多同一时间,大家在钟静唯家门前碰面集合,看见周子俊,大家都心照不宣,用雷达似的小眼神在他和秦念之间各种扫描,嘴角都不约而同挂着了然的坏笑。

“寿星,去哪儿啊?”

“呜呜。”秦念隔着厚厚的口罩口齿不清的说,大家都没听见。秦念想伸手去摘口罩,可是周子俊拉的很紧,根本挣不开,另一只手带着厚手套,四指连在一起,完全不灵活。

“哪儿?喵?”梁韶宇重复,笑的不怀好意。

“大、庙!”

“大猫?”

“庙,庙!”

张启特鄙视的说:“喵喵?你当自个是猫啊,还喵。”

钟静唯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帮她把口罩摘下来,终于呼吸到新鲜的空气,秦念深呼吸之后,大声喊说:“喵你个头!大庙!!我要白大佛!”

过生日去拜佛,好像是奶奶辈儿才会做的事情,可是寿星最大,大家完全听从秦念的指挥,和她一起去拜佛烧香。每个人跪在佛前,都虔诚的一塌糊涂,各自在心底默念着什么,希望菩萨显灵。

秦念呢,拜大佛希望未来的一年,田佩兰和秦万里不要遇到新欢,不能重遇旧爱,更不要无缘无故蹦出一个和她有一半相同血液的兄弟姐妹。以前每年生日,她都要偷偷来拜佛,愿望相同,只是今年多了周子俊,没有她看着,周子俊一定不能遇到新欢,更不能和邵晓亭勾三搭四!

庙堂里云雾缭绕,没有燃尽的香散发着袅袅烟丝,待得时间长了,会有种要腾云驾雾而去的错觉。

秦念穿的太厚,很费力的站起来,整整头发和衣服,大摇大摆的走出大殿。其他的人都是第一次来这地方,好奇的东张西望,她就坐在殿外的石凳上等他们。周子俊晃了一圈儿过来坐在旁边,特别自然的把她手又塞进自己大衣口袋里。秦念有点儿不明白,明明自己穿的很厚,他穿的很少,为什么他的手却总是如此温暖?那个温度,会让她完全不想放开,会贪恋会上瘾。

张启从台阶上慢慢晃下来,看见腻歪在一起的两个人就赶紧闭眼,眼不见为净似的。“哎呦呦,佛门清静之地,收敛点儿行吗?”

秦念梗着脖子,挑眉反驳,“不行,不乐意你别看。”

“我没看,怕伤着眼。”张启叹气又摇头的走到一边儿,靠在白色围栏上。

“寿星,今儿生日,想要什么礼物?”梁韶宇大喇喇的往他们对面一坐,跟大爷似的翘起二郎腿,还一抖一抖的。

“礼物啊……”秦念皱着眉头,“这可要好好想想。”

“赶紧的,想完去吃饭,冰天雪地的,都开始飘雪花儿了。”张启“砰砰”蹦了几下,全是他臭美惹得祸根,大冷天就穿一皮夹克。

“谁让你穿那么少,冻死活该。”

“我说秦念,忘恩负义了不是?这半年是谁和你相依为命的?没有我顶着,你早被通报一百回了,冻死我,看你下半年怎么过!”

“照样大鱼大肉的过!”

“张启,”一直不说话的周子俊忽然拉着张启说:“刚过去一女的。”

“哪儿呢?”张启听了话,脖子跟抹了润滑剂似的,恨不得扭360度。

“到大殿后面了。”

张启一脸的兴奋,挑眉说:“真的?好看吗?”

“我说不好看,你信吗?”

张启拍周子俊的肩膀,笑的特别流氓,“又逗我!行了,哥们儿瞅瞅去。”说完,撒丫子就往大殿后面跑。

“真有人?”钟静唯也抻着脖子看着。

“有,”周子俊说的一本正经,“刚过去,一40多岁的阿姨。”

这边话音刚落,就听见张启扯着他的破锣嗓子气急败坏的大喊,“周子俊!!祖宗!!!!!”跟吃了枪药一样冲出来,几个人佯装很认真地讨论什么,没人理他,气的他差点儿大力碎石桌。

最后大家还是觉得先上车再说,温度低的真有点儿扛不住,而且真如张启所说,开始飘雪花了,希望这雪越下越大,越下越大……那样周子俊就可以一直一直住下去。

他们都说,周子俊得送大礼给秦念,不然,就算是连夜赶回来的,也得脱光衣服凿破冰面跳进护城河,猫在河底思过。

秦念手搭在周子俊肩膀上,另一之手特流氓的勾起周子俊的小下巴,跟汉子嫖女人时的神情一样,“小郎君,献身吧。”

坐在副驾驶的钟静唯恨不得一头栽在挡风玻璃上,没见过这么没脸没皮的女人!

梁韶宇笑的欢实,继续问:“这倒是你生日,还是他生日啊?”

“不一样吗?”秦念问。

梁韶宇说:“当然不一样,他献身给你,当然算你生日礼物,可你若也献身给他,那岂不便宜他了?”

“能不能说点儿别的?一群流氓!”

“周子俊,”秦念声音特委屈,指着钟静唯的后脑勺说:“她又骂我流氓,上次就这么骂来着。”

“放心,让小宇和谐她。”

“啊啊啊啊啊!!!”钟静唯整个人彻底抓狂了,世风日下啊,果然是近墨者黑。可到底谁是墨,她也说不清楚。

Chapter15

从庙里回来,在一路口碰见莫易坤和钟静言,俩人正在车里打情骂俏。车子一个急刹车停下,呼呼啦啦从车窗探出五六个脑袋,小秋的脸“唰”就红了。

小秋呢,是钟静唯的堂姐,钟静言,小秋是她的小名,大家觉得这小名够亲切,都这么喊她。他们并不是一个院里长大的,但是莫易坤从小就眼毒,特别精准的瞄上人家,从此鞍前马后供差遣,在小秋面前莫易坤从来都是左边的脸皮贴在右边,一边是不要脸,一边是二皮脸。

秦念向来很记仇,而且有仇必报。秦念打开车门下车,倚着莫易坤,声音发嗲,“莫少爷,人家今天生日哦。”

莫易坤顶着恶寒,狠狠抖了一下,清清嗓子说:“秦念今天生日啊?怎么没人告诉我?”

“这事儿还用提醒吗?一个院里长大的啊,这点儿觉悟都没有。什么是觉悟您老知道吗?”张启特别会煽风点火,哪有火苗就往那边儿扇风,别看刚刚还和秦念针锋对麦芒,这会儿特别利索的加入秦念的队伍,扬言要一致对外,共同致富。

“子俊你也不告诉我一声!”莫易坤觉得挺不好意思,个只顾着匆匆赶回国,心里只挂记着钟姓小秋,别的全都不放在心上。

“都说了,得靠觉悟!!!”张启提高嗓门重复。

张启嗷嗷着重复,莫易坤也不急,回头轻声问小秋:“你备礼物了吗?”

小秋笑着点头,“当然。”

“那你们呢?”又回头问周围一圈的人。

“人现在是问你,你管我们有没有!”梁韶宇也开始加入秦念这条战线,发家致富的事情,当然要积极参加。

莫易坤揉揉头发,下决心的说:“成,今儿我做东,秦念想吃什么尽管说,礼物没准备,别的管够,行不行?这总可以了吧?觉悟够高吧?”

秦念弯着眼睛笑,头点如捣蒜,“其实我也不想吃什么。”

“那怎么成,过生日,必须得吃好的,就算是长寿面,也得卧俩鸡蛋才行!!”说着还比了一个二的手势。

“抠门。”钟静唯在一边儿撇着嘴巴泄他的气。

“鸡蛋就不用了,其实,我想吃大闸蟹,有饱满蟹黄的大闸蟹!”

“……”

大闸蟹最好的季节是秋天,现如今天寒地冻腊月天,能找到螃蟹就不错了,还要蟹黄,她哪里是要求低?她是矫情的不够!!!

“嗷嗷上车,大闸蟹去喽,坤子带路。”大家都开心,可是张启笑的最嚣张,恨不得全世界都听到他的声音一样。

莫易坤瞪他,指着他的屁股说:“你下一大闸蟹我看看?没有就别吓嚷嚷!”

“怎么?难道你想反悔吗?可是你明明已经答应人家了……”秦念的声音很无辜,眼神更无辜,装的像极了。钟静唯在一边看的都忍不住的赞叹,自愧不如。明知道她是装出来的,可是怎么看怎么像真的,那张小脸再加上楚楚可怜的表情,让人心疼怜惜啊。

“不能够!”莫易坤大手一挥,打肿脸也得继续充胖子,“上车走着,不就是螃蟹吗?今儿绝对让你吃上倍儿肥的螃蟹!”

一群人呼呼啦啦的上车,颠簸了一路,走走停停,找了大半天,终于在一个养殖基地找到了有蟹黄的螃蟹。因为对气温和水温有要求,养殖特别讲究,价格自然非常好看。已经可以称作饿狼的年轻人们,早就饿的前贴后背了,逮着螃蟹当然要狠劲儿吃,反正不用花钱。莫易坤也不管了,钱是身外物,只要开心,今朝有酒今朝醉!

秦念的十八岁生日,没有蛋糕,没有晚宴,也没有太多的祝福,只有身边的这些朋友,给了她最真实最真诚的生日祝福,她绝对,这可比邵晓亭那个看似盛大的生日party还要好千百万倍。

午饭当晚饭吃,完事儿有一起兜风看夜景,回来的时候天都黑了。梁韶宇从后备箱里搬出一个大箱子,上面盖着盖子,他也不说是什么,往周子俊怀里一塞,和钟静唯、张启一起高声喊着祝秦念生日快乐。

秦念开心,给他们每人深情一吻,飞吻!

周子俊抱着箱子送秦念回家,家门外停着一辆车,虽然已经天黑,路灯昏暗,可是秦念还是认出这辆车。快步走过去,趴在车窗看了看,里面黑乎乎的,没人。下一秒,已经撒开步子飞快的往院子里蹿,周子俊大概猜了出来,加快脚步跟上。

“爸……”秦念推门就喊,果然,看到坐在沙发一端的秦万里。

“回来了。”

“……爸,你怎么?”

“怎么,不欢迎我?”

秦念轻轻摇头,从她搬进这里,这是秦万里第一次过来,她只是吃惊,觉得有点儿不可思议。

田佩兰从房间出来,先看见的是周子俊,杨阿姨已经提前告诉她,所以并没有什么意外,笑着问他在国外习不习惯,什么时候回去云云。周子俊从回来,还没有回家,田佩兰直接对他说:“子俊,还没回家吧?今天陪了念念一整天,谢谢你了,快回家吧,你爸妈还在家等你呢。”

逐客令已下,周子俊不好再多待,田佩兰说的也没错,的确应该回家照个面儿。周子俊把秦念收的礼物放在茶几上,给秦万里打了招呼就离开了。客厅里只剩下一家三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