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王不在家 作者:女王不在家

文案

生于罗布泊楼兰古国,就学于汉武帝时长安城

经历国破家亡,饱受两千年沙漠风霜

流落于瑞典实验室,又在二战硝烟之中辗转回国。

他是楼兰护国大将军,以不老之躯在世间留恋不去

只为了有一天他能重新跪在她面前:

“女王陛下,末将已经找了你一千九百八十年。”

这是一个架空现代文。所有不符合现代社会逻辑的,都是因为架空了。

绝地求生

韩越透过太阳眼镜,看着地上那个被落日余晖拉长的身影,在这一刻,她平生第一次涌现出一种惶恐。

她可能会死在这里,再已走不出这片沙漠了。

如今伙伴们都失散了,韩越找不到他们了。

也许他们已经被埋葬在这片流动沙漠的底处了吧。

她叹了口气,摘下太阳眼镜,眯着眼睛去感受那落日。

这片沙漠在白天的时候分明是枯燥而乏味的,只有一个个高达几百米的沙丘,当风暴起来时,那些沙丘瞬间的移动会将人淹没。可是一旦夕阳落下,笼罩着一方天地的天空,大半边都仿佛被胭脂涂抹过一般,就那么绚烂而张扬地挥洒在空中。

如果她会死去,和曾经死在这里的所有人一样化做一具干尸,那她还是应该选择摘去太阳镜,解开那包裹着的头巾,让自己惬意地欣赏下这人生中最后的美好吧。

韩越随意地将头巾扯下后,一屁股坐在了旁边的沙堆上。

谁知道当她坐下的时候,才发现屁股底下并不是流沙,而是硬硬的。

韩越意识到了什么,挪了挪屁股,半跪在那里,小心翼翼地将流沙扒开。当灼烫的细沙被韩越拂去的时候,那个隐藏在沙堆中的石头也渐渐地呈现出来了。

韩越的心开始狂跳。

她觉得自己可能挖到了什么。

不过很快她就平静下来了,都要死了,就算是挖到什么又有什么用呢?

她拄着登山杖站起来,开始打量自己挖出来的这个东西。

其实根本不是什么稀罕玩意儿,不过是一个石像而已。

这是一个古代男人的石像,用一种很常见的石头雕刻的,或许是经历了太多风霜的关系吧,看上去粗犷而潦倒,肩膀那里还磕掉了一块。

作为一个雕刻品来说,唯一的亮点也许是那双眼睛吧。

那双眼睛虽然布满了细沙,可是这么乍看上去,倒还是有点锐利的味道。就是这么一点锐利的味道,搭配上它那身被风沙侵蚀过的战袍,看着倒多了点威严。

韩越拿着登山杖轻轻点在了这石像腹部正中央,低声道:

“如果在古代,你也许还是个将军呢!”

她收起登山杖,想着不过那又如何呢:

“我还自己买了一套房呢,现在也白买了,只要人死了,一切都是浮云。好在还有宁夜,那个房子就留给她吧。”

宁夜是她的双胞胎妹妹。她跟父性,妹妹跟母姓。

说完这个,她重新坐在了这块石头上,掏出了水壶来喝水。水壶里的水已经没有多少了,她缓慢地舔了两口后,重新把水壶放到了行囊的侧袋里。

想到水这个事儿后,她就有了点尿意,反正这里一眼望过去连个人影都没有,她毫不客气地就地完成了这件大事。其实尿就一点点,不过她还是蹲在那里观察了自己的尿液。

尿液是深黄色的,并不算健康。不过好在自己只是有点口渴,脉搏还算正常,应该只是轻微脱水吧。

现在天要黑了,韩越决定趁机多赶点路,这样可以避免烧伤,也可以为自己的身体节省更多水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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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她的腿已经酸得抬不起来了,不过没办法,为了活命,也只能一步步地往前挪。天上没有星星,连个辨别方向的参照物都没有了。她拿出指南针,迅速地根据当地的经纬度来计算了下偏差,然后向着克里雅河的方向行走。

沙漠昼夜温差大,她一边往前走,一边在逐渐冷下来的时候将冲锋衣裹上,同时在后颈那里垫了一块毛巾。

这么走着的时候,百无聊赖的她再次琢磨起这两天发生的事。

塔克拉玛干沙漠,号称是世界上最神秘的流动性沙漠,是被称作“死亡之海”和“进去出不来的地方”。韩越作为一个驴行爱好者,和一群同好在经过周密的组织和准备后,沿着克里雅河进入了这片沙漠的腹地达里雅布依乡,前往有“生命禁区”之称的罗布泊,进行无后援式探险。走了三天两夜,在即将到达罗布泊后,却遭遇了风暴流沙。

这一次他们的队伍有九个人,都是驴行天下那个论坛的老人了,几乎每个人都有过徒步穿越沙漠的经历。事先的准备也可以说是万无一失的,可以说,他们对这次徒步穿越充满了信心。

所谓生命的禁区,其实是等着人类来征服的,他们深信这一点。

韩越现在想起临出发前大家对着镜头大喊出的那个茄子,都觉得那声音还在耳边回荡呢。

齐刷刷的声音充满了对未知的渴望,嘹亮的誓言彰显了年轻鲜活的力量。

不过此时此刻,九个人却只剩下她一个了。

他们在即将到达罗布泊的时候猝不及防地遭遇了风暴,紧接着便是轰隆隆的巨响,他们虽然早已经对沙漠中可能出现的意外了熟于心,然而对于这莫名的情况也有点发懵了。

大自然是残酷的,根本没给他们思考的时间,惨剧就发生了,流沙袭来,大家疯狂地逃跑。

现在的韩越回想起这件事,她开始觉得这一切发生的实在太过突然。

她从小就有个特长,每当什么不幸的事儿发生前,总是会有点预感的,就好像大地震之前鸟兽小动物会提前得到预警。

现在想想,在发生惨剧之前,她的腿好像就开始变得特别灵活,跃跃欲试,想到处乱跑。

这其实就是她的预感在告诉她赶紧跑啊!

韩越叹了口气,重新蹲下来,借着手电筒的灯光,拿出地图,对着指南针重新矫正方向。

现在周围没有任何参照物,指南针已经是她最后的依赖,如果万一出个什么差错,她的命可真就葬送在这里了。

可是她正走着的时候,脚底下被什么一拌,差点摔倒!

她低头看过去,又是石头,一整块的石头……

韩越蹲下来,摸了摸那块石头,顿时整个人仿佛被雷劈了一样,瘫倒在那里。

这块石头实在是眼熟,恰好就是之前她撒过尿的那个石头!

韩越绝望地倒在那里,攥着指南针,咬紧了牙,一句话都说不出话来。

她曾经翻阅过太多的资料,可是从来不知道这一块竟然有什么巨大的磁场,从而会让指南针扭曲成这副鬼样子!

她躺倒在那块石头上,望着连一个星星都没有的天空,在这沙漠寒冷的夜里,哆嗦着想,还是死了算了。

就这么躺了一会儿后,她拿出背包里的鸭绒睡袋,准备休息。

就算要死,也得当一个睡饱了的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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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她一觉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此时大漠浩瀚,一眼望过去,便见苍茫天地间,一轮朝日浑圆如火,气魄恢弘。这里布满了沙丘,高低大小各不同的沙丘形成了一条如诗如画的弯月形沙丘链,这是任何言语都难以形容的壮观和瑰丽。

只可惜单反相机早已经不知去向了,不能拍下来。

天还没完全热起来,韩越趴到了那块石像上,石像脸部并不像之前那么干燥了。这是因为沙漠昼夜温差大,晚上最低能到六七度,可是到了白天沙漠温度回升,石像上的温度还保持着较低的温度,这个时候空气中的水蒸气遇冷就会形成冷凝水。

韩越贪婪地趴在那里,抱着石像开始吸吮上面的湿润。因为她并没有特意去做什么,所以这石像上的温差和外面并不大,冷凝水并不多。

她将这块石像从头部开始,一直往下,挨个吸吮了个遍。

蚊子再小也是肉啊,这上面的冷凝水再少,也能沾点湿!

吸完了后,她意犹未尽,上下打量一番,终于发现石像的眼睛那里仿佛还有点水滴。

这石像雕刻得鼻子高挺,这样就显得眼睛那里很是深邃,正好呈现点凹凸,能蓄住一点水。

太阳升上去了,马上就要升温了,这点水滴很快就会蒸发掉。

韩越赶紧扑过去,用嘴将那点水滴吸到嘴里,吸得滋滋滋的顺溜。

舒服地长出了一口气,她无力地趴在那石头上,想着有了这点水分,她也许又能多活一天吧?

这么想着的时候,她的目光无意间落到了刚才被她吸吮过的地方。

然后,她整个人都呆在那里了。

为什么,刚才那个被她吸过的眼珠,好像和之前有点不一样了呢?

之前的那双眼睛仿佛是锐利而锋利的,仿佛一个古代将军在检阅自己的士兵,威武霸气。可是现在呢,这双眼睛中竟然隐隐带了不悦,是那种隐忍而无奈的不悦。

沙漠的气温明明已经迅速升温到了至少二十八度,可是韩越却从头到脚开始发凉,浑身颤抖。

作者有话要说:新文,求点评论吧,2分的评论可以给文增加积分,有助于爬榜,字越多越好———艾玛是不是太直接太功利了。

那就换一个:亲,求花花啊,爱你们,么么哒!

遇救

韩越盯着那个分明和之前不太一样的石像眼睛,头发根都已经炸了起来。

人类其实可以不怕死,但是对于那种科学难以解释的异常,总是抱以惧怕心理的,韩越也并不例外。

她脚底下一软,犹如一个球般从石像身上滚了下去。

摔在地上的她,忽然想起了一个重要的事情。

罗泊尔是一个神秘而神奇的所在,就在几千年前,这里有一个古老而浪漫的国度——楼兰。

这是四千年前的一个古国,曾经繁盛一时,可是后来却莫名地销声匿迹。

大概在二十年前,探险家曾经在这一带发现了楼兰古国遗迹,轮台古城、且末遗址、古墓葬群、古烽燧、木乃伊、古代岩壁画等等

然而随着这个文明古迹向人们展开神秘的面纱,一些神奇而诡异的传说也相继而来。

诸如说有人曾经在楼兰遗迹发现会有奇怪的人影在走动,也有人发现偶尔那里会传来巨大的轰隆声等等。有些人是不信邪,前来探秘,然而这些不信邪的回去后就入迷了,发狂地开始研究这个楼兰这个古国,甚至有人专门在网上开微博发布楼兰的各种消息和照片。

各种绘声绘色的博客文字照片,以及神秘的塔克拉玛干大沙漠,还有那有着华国西部“百慕大”之称的罗布泊,这一切都为楼兰古国遗迹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并吸引来越来越多的探险者和考古学家。

关于这些传说,韩越其实是根本不信的。

可是现在,她开始有点动摇了。

她狼狈地滚在沙堆里,抱着头喃喃道:“你不要吓唬我啊,我可是唯物论者!我不怕你!走不出这片沙漠我也要死了,等我死了也变成鬼,咱们是同类,你不能欺负同类!”

说着间,又想起了什么,赶紧补充:“我不是故意在你身上撒尿的,也不是故意沾你便宜的!”

想起之前的事儿,她忽然感到好呕啊!

恨不得把刚才吸进去的那水都给吐出来!

可是她战战兢兢地等了一会儿后,那个石像却是半个动静都没有。

她小心翼翼地瞅向石像,便看到那位“石像”大人看样子除了眼睛里带出一点怒气,其他什么都没有了。

他的手依然是那只半搭在腰际宝剑上的手,他的两腿依然笔直地伸展在那里,甚至连他那刀凿一般棱角分明的唇,都是那样一丝不苟地抿着。

韩越僵硬地坐在那里看了半天后,终于想明白了她现在应该干什么。

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动作,抓起行囊背起来,拄着登山杖,跑!

她已经不想去管这是什么方向,更不想去考虑她会不会越走越伸向沙漠的最深处,现在的她只有一个想法,远离这个诡异的石像!

塔克拉玛干沙漠中总是布满了一个个的沙丘,韩越用尽了吃奶的力气,绕过一个个山丘,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奔跑。

其实这是在沙漠中驴行的大忌,因为这样会迅速地消耗掉身体内的水分和热量,从而加速资源耗尽。

韩越知道自己一定是距离成为干尸又进了一步,不过她已经顾不得那些了。躲避刚才被自己从头到脚“吸吮”过的那个诡异男人石像成为了她现在比生存下去还重要的第一要务!

她就这么跑出老远后,终于气喘吁吁地停下,跑不动了。

极目望过去,这里的地形和刚才有所不同,刚才都是高低不同的沙丘,这个地方,倒是能看到几株沙草,她忙停下来,小心翼翼地将沙草□□,然后贪婪地吸吮根茎上的湿润。这种沙草是沙漠里特有的,根茎能达到几十米以便吸收沙漠中稀缺的水分。

吸吮了沙草的根茎后,她开始仔细地观察这附近。

一般有草的地方,总是会有点其他生物的,比如虫子、蛇和鳄梨,这些吃起来都会比较美味。

然而韩越注定失望了,找来找去,最后只捉到了一只蝎子。

韩越不喜欢吃蝎子,她宁愿吃虫子和蛇。

不过现在也不是挑食的时候,她把这只蝎子的尾巴和内脏去掉了,放到了嘴里嚼。蝎子的味道对于韩越来说有点咸,好在比较脆,挺有口感。

她吃了一个后,便继续在这附近寻找,可是这次却一无所获。

她皱着眉头,摸了摸背包,吃的早没了,喝的也没了,指南针也不见了——尽管有了指南针也不一定能起作用了。

她仰脸望着太阳,开始算计着自己往哪个方向走。

就在这个时候,她听到了一种脚步声。

那是一步步缓慢地在沙漠中行走的声音,每走一步,便带起一些细沙,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

如果是一个小时前,她一定是惊喜无比的,这说明在这浩瀚无比的苍茫沙漠之中,有一个她的同类,甚至她会因此而得救!

然而现在,韩越心中涌起的,只有惊悚和恐惧,她的每一个头发顿时都竖了起来。

她直直地站在那里,紧紧盯着不远处的那个山丘,脚步声就是从那里传出来的。

情不自禁地握紧了登山杖,她想着,不行就拼了!

就在这个时候,山丘后面蹒跚着走出一个人,同样拄着一个登山杖,头上裹得像一个阿拉伯人,眼睛上戴着一个太阳镜,太阳镜在沙漠的阳光下反射出斑斓的光芒。

“啊——”韩越激动地扑过去,这是一个同类。

再也没有什么比在一望无垠的沙漠中遇到同类更令人激动和兴奋的了!

哪怕是就此死去,两具干尸并排躺在那里的情景也比一个孤零零地要强不是吗?

可是等到韩越奔到了那个人面前,她却傻眼了。

因为对方举起了登山杖,毫不客气地向她凿过来。

她来不及躲闪,两眼一瞪,就这么摔倒在了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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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韩越醒过来的时候,她感到一阵剧烈的头疼,耳边都是轰隆隆的声音。

她努力地睁开眼睛,等到眼前逐渐变得清晰的时候,就看到这是一个小型飞机的舱顶,周围还有一个救护人员在旁边照顾着她,见到她醒了,惊喜地道:“她醒了!”

韩越艰难地蠕动了下嘴唇,救护人员忙将水在她唇边沾了沾。

韩越饥渴地望着那水壶,恨不得一口吞下去。

救护人员笑着说:“你脱水了,不能喝多。”

其实他说的韩越自然是知道,只是本能恨不得想喝很多。

救护人员将她扶起来,将水壶递给她,她小心翼翼地喝了几口。

这个时候一个三十岁左右面目清爽的男人走了过来,下面是运动裤,上面是速干衣,戴着一顶鸭舌在后面的李宁帽。他见韩越醒了,愉悦地吹了声口哨:

“生命力不错啊,这就醒了!”

韩越慢腾腾地将水壶递给了一旁的救护人员,抬眼看向这人:“你是?”

清俊男友好地伸出手来:“我叫孙珂,是这次救援队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