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当下她也只能是不情不愿的阖着双眼开始睡了。

只是洞中并没有可以直接躺下来睡觉的地方,所以她也只能将就的坐在火堆旁,靠着身后的洞壁就开始朦胧的打着瞌睡。

魏仲羽见她闭着眼睛要睡了,怕她冻着,忙起身走将上前去,将自己的外袍给她盖在了身上。

而此时姚砚已经睡着,所以魏仲羽给她盖着外袍的时候,她并不知道。只模模糊糊的似是耳中听到了身侧有人轻轻呼吸的声音。

火光时明时暗,较洞外夜间寒冷而言,此处却是暖和如春的。而且毕竟还有个人坐在对面壮着胆,所以姚砚也就靠着洞壁睡的十分的踏实。

只是魏仲羽那就是睡的甚是不踏实。

虽说是自九岁上那年就与姚砚相识了,但一直以来都是将她当做男子来看待,光顾着与她怄气了。便是前些日子怀疑她是个女子,与她单独相处时,心内最多的也还是在纠结她到底是男子还是女子的事,哪里像现在这般,明明白白的知道她是个女子,却又与在如此静谧的夜里单独相处了?

他一直只一会阖上了双眼,一会又睁开了双眼,只是望着对面的姚砚。

到得后来,他索性也就不打算睡了,只是端端正正的坐着,一眼不错的把姚砚望着。

姚砚睡的甚是香甜。

昨夜一夜担惊受怕,虽是勉强合了个眼,但毕竟心里的那根弦还是紧着的,而今日又是失了血,更觉身体疲累,因此上,她几乎是阖着双眼就立即睡觉了。

所以她自然是不曾看到现下魏仲羽看着她那满是柔情的目光。

唔,魏仲羽是在用端详自己媳妇儿的目光来看姚砚的,所以他那是看的十分的自然,以及十分的,放肆。

自家的媳妇儿嘛,还不是他想咋看就能咋看。

而这般一端详下来,魏仲羽就开始觉得,自己的这个媳妇儿长的还真是好。

往常她做男装打扮,而且行动举止上更是完全的一副男儿样,所以下意识的就是把她当做男子来看待了,但现下这般仔细看来,但见她柳叶双眉,小小琼鼻,一张檀口轻合,双腮桃花色,端的就是那画上的美人,九天上的玄女。

特别是平日里她双眼里的那股狡黠之气,滴溜溜的眼珠子那么一转,无数坏主意立时便上了心头。只教人一看便是觉得又爱又恨。

恨时就恨不得撩开了她的衣服儿,将她当做小孩儿那般横趴在自己的腿上,对着她的小屁-股儿就劈手揍了下去。但爱时又特别的想将她揽入怀中,低了头来,只对着她没鼻子没脸的亲着,直要揉入了自己的骨血中才好。

魏仲羽一时就觉得,他对姚砚,可还真的是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一夜无语,唯有姚砚轻轻的呼吸声,与魏仲羽端坐在石头上,满目柔情望着她的目光。

而接下来的几日,自然又是姚砚在洞中不怎么出来,而魏仲羽则是包揽了所有一切对她的照顾。

姚砚每次来月经的时候便是这样,懒待动弹,只想一天到晚的坐着,哪里都不想去,也是什么都不想做,恨不得自己都直接化身为一座石雕了,连饭都懒得吃了。

能怎么办呢?只要坐在那里一起来,下面立即就是哗啦啦的往外直冒。她有时都要怀疑,再是这么着的流下去,自己怕不是血流尽了,然后直接成人干了罢。

所以每来一次月经,于她而言,不亚于大病了一场。

好难得,这次大病又过去了。她就又开始生龙活虎了起来。

不过才刚刚好罢,她就要撒丫子跑遍全岛了,说是要去见识见识这岛上到底是怎么样的,别真的是一只睡着了的鲨鱼才是。

魏仲羽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但也只能由着她,陪着她满岛上的逛。

只是后来她反而是跑的累了,脚步也渐渐的慢了下来。

而魏仲羽毕竟是习过武的人,体力好过她,所以倒是丝毫不见一丝倦怠之意。

而且此时他正好看见了一只疾闪而过的兔子。

因是惦记着将这只兔子抓了来给姚砚当晚饭,所以他一时就脚下动的飞快,眼见得便要不见了踪影。

至于姚砚,她虽则也是看见了那只兔子,但也只有看的份了,其他的也都指靠不上。

所以她就眼巴巴的看着魏仲羽一时施展开来轻功,浑如一阵风儿闪过,风驰电掣的就追那只兔子去了。

羡慕的同时,又有些不服起来。

由不得一时就懊恼自己当时怎么就是怕吃苦受累,只是不跟着师父好好的习武,一时就又在心中想道,啊呸,不就是轻功?稀罕么?本公子那时要是肯听了师父的话,但凡只要稍微的用上些心思,那现在还不是能直接的秒了你?

但心中其实还是知道的,别说是稍微的用上些心思了,便是她那时用上了自己的全部心思真的去学轻功了,只怕今日也是比不过魏仲羽的。

这般一想,她就觉得,怎么最近她就总是觉得自己处处不如魏仲羽了呢?

心中郁闷之极,随手的就折了路旁斜斜伸出来的一根树枝儿,拿在手中,只是一边懒洋洋的往前走着,一边就用手中的树枝胡乱的敲打着四周。

当此时,惊蛰早过,已是夏初时分,万物复苏,各种动物也早就是渐次的从冬眠中苏醒了过来。

这其中自然也就包括了蛇这种爬行动物。

小岛中树木丛生,许多地方脚都没法下去的,自然是滋生了无数的蛇类。而此时,偏就有一条蛇正盘在姚砚头顶的一颗树上。

蛇身暗褐色,与树木的表皮基本都是一个颜色了。一来姚砚走路的时候压根就没有抬头去看的习惯,二来就算是抬头来看了,也断然不会看到这条蛇。所以当下她仍旧是手中的树枝有一下没一下的在周遭胡乱的敲打着。

这条蛇原只是盘在树上小憩着晒太阳的,不想姚砚这一顿胡敲乱打,就惊到它了。所以当下它就身子盘在了树枝上,却又垂下来头部的一段来,正好挡在了姚砚的面前。

姚砚猛然的见一截暗褐色的东西垂了下来,先前还只道是一截树枝被海风吹折了下来,浑然就没有在意,反倒是举了手中的树枝,就想前去扒拉那截玩意。

只是那玩意口中却是开始对她吐着鲜红色的信子,而且一双冰冷的眼睛只是看着她。

于是举在空中的树枝就那么的僵在了那里,半晌都没有动弹。

非但如此,她一刹那都只觉得浑身血液都被人抽走了一般,四肢都冷的厉害,根本就没有办法动一下。

她可不可以,当这条蛇只是路过的呢?或者,可不可以让这条蛇,当她只是路过的呢?

姚砚觉得好苦逼,可是她还是不敢动,只能木呆呆的与这条蛇对视着。

于是一人一蛇就这么僵持了一会。

想必那蛇也在考虑着,我这是咬呢,还是不咬呢?若是咬,咬哪里呢?若是不咬,可刚刚她又确实是搅扰到小爷我晒太阳的兴致了。

千不该万不该,姚砚没坚持住。

她眼见得这条蛇一颗蛇头只是在她的面前左偏过来,右偏过去,还不住的吐着红艳艳的信子出来,像是在琢磨着怎么样才能把她吃入肚腹中一样。

于是她就开始尖叫出声了。

她出声说的是:“魏仲羽,魏仲羽,快来救我啊啊啊啊!”

语声已颤,其中恐惧之意自是不言而喻。当即只吓得正将兔子提着手中的魏仲羽心下一惊,手一松,便将刚刚捉到手的兔子丢到了地下。

而后他忙忙的赶了过来之时,只被眼前的这一幕给吓的差点都直接魂飞魄散了。

只见树枝上一条拇指粗细的蛇正倒垂了下来,一口咬在了姚砚的胸前。而姚砚此时面上更是一片呆滞,眼睁睁的低头就瞧着那条蛇咬在了她的胸口处。

魏仲羽当即就飞快的从袖中掏出来一把匕首,一面急急的仍就往前赶着,一面就将匕首抽了出来,用尽了全力的就向着那条蛇掷了过去。

匕首飞过,一击而中,蛇身立时化为了两段。

只是蛇头处依旧紧紧的咬在了姚砚的胸前。

而此时魏仲羽也已是赶到了姚砚面前。当下他也是什么话都没有说,直接伸手来将咬在她胸口处的蛇头扯了下来,而后更是想都不想的就一把扯开了她的胸前衣襟,低下头来就去吮吸被蛇咬到的那处。

至于姚砚,现下她已经是完全的呆住了。她心中唯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本公子这次是真的玩完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圣诞啊,各位姑娘们圣诞快乐!

第36章 荒岛副本(四)

魏仲羽眼见得姚砚被蛇咬在了胸口,当即就撕开她的衣服前襟,不管不顾的就低头去吸那处伤口。

只是吸的一会,再吐了出来之时,眼见得却并不是黑血,反倒是鲜红的血了。

虽然如此,他依然是不敢迟疑,一面接着俯下头来吸着,一面就一手握住了姚砚的右手腕,两指搭在上面,凝神的诊断着。

虽则脉搏是跳的较往日更快些,但却并没有任何中毒的迹象。

他心中略略的放下了些心来,却又偏头去看刚刚被他掷在地上的那一截蛇身子。

蛇头是椭圆形的,不是三角形的。想来这只是一条无毒的蛇罢了。

魏仲羽的一颗心直到这时方才全都放了下来。只是先时大惊,一颗心儿都骇的差点忘了要跳动。而此时忽然的放下了心来,他不由的浑身软得一软,立时便瘫坐了下来。

而他这一瘫坐下来,姚砚更是也全身无力的随之坐了下来。

她原本就亲眼见到那条蛇咬在了自己的胸口,霎时就只觉得自己今日真的是死定了。所以对接下来发生的这一切,都似懵懵然的在梦中一般。

全身的重量都倚在魏仲羽的身上了。而此时他瘫坐了下来,她岂有不瘫坐下来的道理?

而魏仲羽此时也就顺势将她一把揽入了怀中。

缓得一缓,擂鼓般的心跳终于重回正常了。

只是,下一刻当他低头,目光扫过姚砚的时候,由不得一颗心又剧烈的跳动了起来,并且还还是有了口干舌燥的趋势。

先前急切间,他也顾不得其他,一把撕开了她的衣服前襟,眼中也没有其他,唯有她胸前的那个伤口而已。但此时,他心定之后方才注意到,咳,这满目春光啊,真的是都快要晃晕了他的一切神智了。

因着姚砚历来便是做男装打扮,所以他内里自然是没有穿寻常女子所穿的小衣儿,反倒是缠了一圈裹胸布。而昨日因想着要将这些裹胸布拆了下来做月事布,所以现下她内里真的什么都没有什么遮挡了。

而魏仲羽撕开的角度恰巧又是那么的合适,正好将她胸前一对浑白的玉兔儿露了大半出来,至于中间的那一点红梅又好巧不巧的挺立在风中。

莹白的酥-胸,俏丽的红梅,随着她的呼吸,胸口还在微微的起伏跳动着。

魏仲羽一刹那都快要流鼻血了。他浑然没有想到,姚砚她,她竟然会这么有料。

这两只玉兔儿,怕是他一只手覆了上去时,都盖不住的罢?

而这两只玉兔儿的形状又是如此的优美。浑圆挺翘,教人看了,忍不住的就想低头去咬上一口。

然后他忽然就看到了她胸前的那伤口。

两排细细的牙印,正好在她的前胸处。也就是说,方才自己所吸的地方就是......

魏仲羽开始面无表情的望天,但鼻腔中还是觉得快要有温热的液体流了下来啊怎么办。

而此时姚砚还在懵着,浑然不知道自己已经春光外泄。她反而是上半身微微的直了起来,一把抓住了魏仲羽的两只胳膊,只哭的眼泪一把鼻涕一把:“魏仲羽,我要死了,怎么办?可是我还不想死啊啊啊。我那时都跟周琅说好了,要他带了我去小倌院里玩儿去,去见识见识那个传说中姿容绝世的小倌儿。可我这还没看到呢,怎么能这么样的就死在了这里?”

魏仲羽的脸上立时便黑得一黑。

怎么到这个时候,她心中惦记的还是这些破事?

而且周琅?印象中她不是第一次提起周琅了罢?怎么她跟周琅就那么的熟吗?

魏大公子瞬间就有一种自家媳妇儿红杏出墙,给他头上戴了顶绿油油的帽子的感觉。

待要说上她两句,但是见了她那哭的惨兮兮的样,心中不由的又软了。

一时也顾不得其他,伸袖就轻轻的替她擦拭去了满脸的泪水和鼻涕,柔声的安慰着:“你不会死的。那条蛇没毒。”

姚砚此时只哭的不能自已。任由魏仲羽怎么给她擦去了泪水,下一刻就又有更多的泪水流了出来。

她一点都不相信魏仲羽的这句话。她觉得他是在哄她,所以睁着一双泪眼朦胧的眼就说着:“我不信。你一定是在骗我。魏仲羽你这个混蛋,我不就是小时候踹你下水了,外加又踹了你脸一脚,外加每次看到你的时候说话挤兑了下你而已,你用得着这样的来哄骗我吗?还有他们不都是说你医术厉害的吗?怎么你现下倒不替我医治了?反倒是只顾在坐在这里骗我?魏仲羽你这个小气鬼,你就是落井下石,公报私仇。”

说到后来,她竟然是什么话都往外说了,也顾不得公报私仇这个成语用在这里到底合不合适。

魏仲羽耳中听着她的控诉,眼中看着她跟个小孩似哭花了脸的模样,一时只觉得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她老人家倒还记得自己对他做过的那些事呐。只是自己在她心中就是这么个不上台面的样么?

由不得的就伸手搬了她的脸,一面举袖替她擦拭着她脸上滚滚不断的泪水,一面又再次放柔了声音,轻声的哄着她:“我没骗你。那条蛇真的没毒。不信你自己来看,那条蛇的蛇头是圆形的。”

姚砚是从小锦衣玉食惯了的,只怕连韭菜和草都分不出来,还哪里会知道蛇头是圆的就没有毒这种事了?

所以她还是继续的控诉着:“我不信。魏仲羽你在骗我。我一定是要死了。可是魏仲羽你这个混蛋,看到我要死了竟然还笑的这么开心。我告诉你,我姚砚就是死了,晚上也要做鬼来吓你。”

魏仲羽只好继续的哄着她:“乖,别哭了啊。你看我方才都替你吸伤口了。那条蛇如果真的有毒了,那我自己不也是会中毒?可你现在看看我,不还是好好的?”

他这般一说,姚砚先是呆了一呆,而后想了一想,好像,约莫,确实是这么回事啊。

但心中终究还是有些放心不下的,就有些抽抽搭搭的问着:“真的?”

魏仲羽重重的点头,又将脸靠近了些来让她看:“你看我可是有一丝半毫中毒的样子?”

姚砚还真就仔仔细细的端详了他一番。

剑眉星目,唇红齿白,真真就是话本上所说的佳公子。

但确实是没有一丝半毫中毒的模样。

姚砚心中定得一定,就开始撇嘴做嫌弃样了。

“魏仲羽,你说你一个大男人,但双唇怎么就这么的红,牙齿还这么的白?就跟个小媳妇儿的样一般。你说,他们怎么就说你长的跟我一样的标致了?”

魏仲羽此时耳中总没听见这些。

他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胸前了。

因着姚砚此时是倾身向前的,而他因着要将脸靠近来给姚砚看,所以身子也是向前靠拢的,这般一来,他和姚砚两个人的胸部就紧紧的贴在了一块。

胸前那柔软的触感,如同跌倒在了棉花堆里,又如同置身云层之中,真真是没的无法言语。

魏仲羽一时只觉得心神俱醉,什么都顾不得了,恨不能就双臂这么一伸一揽,将这个可人儿牢牢的抱入怀中肆意的轻薄一番才好。

只是下一刻,他顿感胸前一空。

原来姚砚见自己果然是没有中毒,当即就又恢复了活蹦乱跳的本色。

她站了起来,浑然没有在意的随身理了理自己的胸襟,却将那一对玉兔儿随手都掩入了衣襟中。

魏仲羽当时只觉得惋惜不已。

她这般一掩了进去,不知道自己何时才能再见到这对令人喷血的玉兔儿。待要现下就对她表明心迹罢,但一来看她那样,定然是还没有对自己滋生情意,二来他确然还是有些不敢。

若是贸然的说了出来,教她反而更加的疏远了自己,到时他却该如何?

因此上,他实在是不敢现下就将心中的那些话给说出来。

再者罢,通过这几日的相处,他也总算是摸清楚了一件事。

姚砚她,怕不是自己都把自己当做个男子来看待了罢?要是猛可的跟她说了那些,怕不是她一时倒会反应不过来。所以此事上还只能慢慢的来了。

所以当下他也就单手撑着地面,慢慢的站了起来。

而此时姚砚正站在那半截蛇身前面,咬牙切齿的说着:“哼,竟然敢来咬小爷我?现下还不是小爷我活的好好的,你却死在这里了?哈,正好晚饭还没有着落呢,不如就拿了你炖汤去,看到底是谁吃谁。”

只是心下毕竟还是惧怕的。所以虽然是口中说的狠话,身子却是一步儿都不敢向前。

但魏仲羽听得她如此说,反倒是真的在她身后说道:“也好。阿砚,不若晚上我们便拿了这蛇去烤了做晚饭罢。”

姚砚闻言,转身回头,瞪大了一双眼睛只是看着他。

魏仲羽奇道:“怎么了,阿砚?”

姚砚她能说自己压根就不敢去吃蛇的么?

她生平天不怕地不怕,怕的唯有鬼和蛇而已。

前者还是虚妄的,不知道到底有没有。可这后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