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确实说的让姚砚的心里很是舒爽。

不管怎么说,往常洛阳城里的人都说是姚黄魏紫,只是姚砚总想着要压了魏仲羽一头,这猛可的现下听到自当事人魏仲羽的口中说了她穿了这衣裳定然会很好看之类的话,她瞬间就油然而生了一种自己已经压过了魏仲羽的念头。

于是她就十分倨傲的微仰起了头,斜斜的目光瞅着魏仲羽,道:“真的?比你还好看?”

魏仲羽见鱼儿都已经有了咬钩的倾向,立即点头:“嗯。比我好看多了。”

姚砚心中大喜,但面上还矜持的微微的点了点头,道:“必须的!小爷我穿什么都比你好看。就是不穿,那也比你好看。”

魏仲羽忍俊不禁,眸中笑意是如何都掩不住:“是。阿砚不穿衣裳的时候,那是最好看的。”

姚砚大喜,一时竟然也无暇去细细的深究他这话语中的其他意思。

最后一套女子的衣裳总算是成功的穿上了姚砚的身。魏仲羽心中松了一口气,觉得这开头开的还算不错。

本以为今日下雨了,姚砚定然是不会有出去闲逛的闲情逸致,所以他陪同她一起用完早饭之后,也就放心的去自家的茶叶铺子里逛了逛。不成想,他才刚出门的功夫,却就立即有客来访了。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今天是打算偷懒的,但看到大家留言说的新年新气象,于是虎躯一震,立即乖乖的跑去码字去了。

求表扬啊求表扬!

第54章

周琅头戴大斗笠,身穿一领十分细致精巧的蓑衣,逸逸然而来,且是萧疏轩举。

守门的门公早就是对周琅熟识的紧。不为其他,姚砚和周琅那是自小熟识的情分,时不时的就来窜个门。因此上,门公一见来人是周琅,竟是都没有往里去通报,直接招呼了一声,然后就任由得他进了门。

而彼时姚砚正在厅中无聊的走来走去。

她可没有听雨打芭蕉,看雨中新荷的高雅情趣。她有的唯有,老天爷做什么要下雨?无聊的都快孵出鸟来了好吗。

所以她见到周琅时的心情,那可真是可以用欣喜若狂这个词语来形容了。

等不及让周琅脱去身上的蓑衣,她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眼泪汪汪的把他望着。

“嘤嘤嘤嘤,周琅,你可总算是来了。快,快,来陪我打双陆。”

周琅手中握着斗笠,俯首低头望着姚砚。

浅绿织金上衣,白色挑线娟裙。头上发髻简单,别无饰物,唯有鬓边斜簪着一支白色芍药。

她整个看起来就如同雪地里一颗翠绿玉白的小青菜一般的清爽。

他虽是早就知晓她惫懒无赖的男装下实则是一倾国倾城的美人,但是这当会真的望着她无可挑剔的容颜之时,他还是默默的震撼到了。

前晚上,他虽则也是有惊艳,但毕竟那身妆扮不是很适合她。而不如现下这般,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美的没有一丝一毫的遮拦。

而姚砚尚且还不知周琅这当会的心思,她只是摇晃着他的胳膊在道:“周琅你发什么呆?快来陪我打双陆。”

周琅放下手中的斗笠,再是将身上的蓑衣脱了下来,弯唇浅笑:“好。”

打双陆的地点选在了后院水榭。

姚砚抱怨着:“周琅你做什么非要选这里?明明是在下着雨,又有风,雨丝全都飘进来了。冷死了好不好。”

周琅微笑不语。

人生之中,总会有某个时刻想与某些人风花雪月一把。

他一面不慌不忙的应对着姚砚的进攻,一面慢条斯理的说着:“碧波之上,斜风细雨,阿砚,你不觉得现下我们这般,分明就是一幅可入画的景致么?”

画中景美,画中意境美,最是重要的是,画中人美。

只是画中美人的情趣并没有这般的高雅。

姚砚轻嗤一声,笑道:“周琅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不食人间烟火了?莫不成是近日你的生意不好,闲的发慌了不成?”

周琅不想与她争辩,破坏这难得的闲情逸致,因此上只是微微一笑,并没有言语。

只是目光斜瞥处,眼见得姚砚鬓边的那支白色芍药摇摇欲坠,似是下一刻就会自她发上掉下来一般。他便起了身,上前几步,站在了她身旁。

而姚砚此时尚且还在专注的看着盘子,浑然没有在意周琅已经在他身旁了。

“阿砚。”

周琅忽然出声唤她。

姚砚抬头,茫然的望着她:“啊?”

周琅望着她这幅迷茫的神情,墨黑双眸中不由的就带了几丝隐隐笑意。

他也不言语,只是抬手抚上她鬓边芍药,帮她扶正了,而后又退后两步,仔细的端详了一番。

芍药娇艳,但姚砚的娇艳竟然是丝毫不逊于此。

“阿砚,”他忽然又低声的开口道,“往后你便着女装罢。”

姚砚却是毫不在意的道:“穿女装太麻烦啦,都不能甩开膀子走路的,哪里有男装方便了?”

“但你终归是个女子,不能一辈子都做男子打扮。”

姚砚不屑的撇嘴:“一辈子做男子打扮有什么不好?我已经习惯这样了。你让我穿女装,我反倒会不习惯。”

周琅再想劝说的一番,但眼角余光却见到不远处的穿廊下正站了一人。

注目看过去时,见那人不是别人,正是魏仲羽。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某月生日,请朋友吃了顿饭,回来的就有点晚了,就码了这么点字,羞愧中,不好意思面对各位亲们。过两天空闲了我双更补上。。

第55章 水榭之争

魏仲羽原本是想着今日下雨了,那姚砚定然是不会出门的,因此上也就放心的出了门,打算去自家的茶叶铺子里望上一望。只是走到半路的时候,恰巧在路旁的珍宝斋里看到了一把象牙柄的白绢刺绣团扇。于是他顿时就想到了昨日姚砚手中拿的那把湘妃竹的素绢团扇。只是那把湘妃竹的团扇毕竟过于普通,随处可见的,所以他立时便进了珍宝斋的门,将这把象牙柄的白绢刺绣团扇给买了下来。

等不及从铺子里回来后再将这团扇给姚砚,他马上就转身沿着来时路返了回来。原还想着姚砚见到这把扇子的时候,不定会高兴成个什么样呢。只是没想到,他这一喜滋滋的进门,望见的却是眼前的这一幕。

斜风细雨,碧波之上,俊男美女。而且俊男弯腰俯首,唇角蕴笑,美女则微微仰头,面带娇憨。

若只是个路过之人,也许还会觉得眼前这一幕实在是赏心悦目。但是对于魏仲羽而言,他只觉得眼前的这一幕实在是太刺眼。

当下他用力的攥紧了手中的象牙扇柄,力气之大,几不曾将这象牙扇柄给生生捏碎了。

而此时周琅已经直起了身来,双手背于身后,目光自层层的细密雨帘之后穿越而来,闲闲的望着魏仲羽。

怎么说,一旦发现某人的弱处之后,往后要想掌控他,那便会简便的多。

所以周琅对于不久的将来掌控魏仲羽,那是相当的有信心。

而魏仲羽冷淡的目光也自层层的细密雨帘之后穿越而来,淡漠的把周琅望着。

但不过片刻之后,他便大踏步朝前而来。

而此时姚砚才后知后觉的知道魏仲羽不知何时已经来了。

她回头,望着魏仲羽,表情略有几分诧异,语气中自然也是带了几丝惊诧:“咦?魏仲羽?你不是刚刚才走?怎么现在就回来了?”

魏仲羽闻言,左胸中一时只觉得愤懑异常啊。就如同那浸满了水的棉花,沉甸甸的,难受极了。

只是此刻怎么能在周琅的面前对姚砚责问着她,你怎么能与周琅如此亲密之类的?

所以深吸一口气之后,他将手中的象牙白绢刺绣团扇递了过去,尽量温声的说道:“给你的。”

但姚砚是用惯了折扇的人,所以团扇在她看来,那实在是太过脂粉气了。因此上对于魏仲羽递过来的这把象牙白绢团扇,她并没有表现出特别的喜欢了。

但毕竟是与魏仲羽有过多次接触了。她望着魏仲羽此刻的神情,也知晓了他此刻并不算太高兴。

原本是不想接的。但望着他阴翳的神情,她还是莫名的就伸手接过了团扇,而后更是莫名的说了一句:“哦。很好看。谢谢。”

但其实她连扇面上刺绣的是些什么图案都没有看清。

魏仲羽听得她如此说,面上总算是有了一丝笑意。

而自始至终,周琅都闲闲的在旁边看着他二人的互动。

“魏兄,”片刻之后他忽然开口,且还是带了几分笑意的,“xxx之画,xxx题字。且是象牙柄的,此扇的价格应该不俗罢?”

这xxx和xxx自然都是当代书画名家了。

魏仲羽此时方才把一直望着姚砚的目光转了几分过来望着周琅。

因着姚砚的那一句很好看,他此刻的心情较之先前已然是好了很多。所以对着周琅的这句话,他还是有心情来回答的。

“尚可。”

但这两字里的挑衅和倨傲语气也是满满当当的,想来便是一个聋子都能听的出来的了。

周琅面上微笑不变。

他是个明白人,自然是懂的见好就好,以及放长线钓大鱼的道理。所以当下他也不再与之争辩,也不再多停留,只是转过身来,对着姚砚。

姚砚此时正在低头把玩着手中刚刚魏仲羽送的团扇,心中有一种微妙的感觉。

卧槽她刚刚不应该是讥笑他娘里娘气的竟然给她送她这么个娘儿气十足的玩意么?怎么倒是稀里糊涂的就接了过来,还稀里糊涂的说了一句很好看,谢谢?

去你娘的很好看,谢谢。小爷我才瞧不上这种破玩意呢。

正思绪纷杂中,猛然听到有人在柔声的唤着她阿砚。

她懵懵然的抬起了头来,正好撞进周琅那一双满是笑意的黑眸中。

“阿砚,”周琅的声音在魏仲羽听来,那实在是罪大恶极的温柔。

“阿砚,天冷了。出来的时候,多穿些衣裳罢。”

姚砚开始糊涂了。

这个周琅从来都是看到她出丑就高兴得捶桌大笑,毫无仪态可言的人,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的关心她,并且看起来还这么的,这么的文雅了?

“阿砚,”周琅望着她眼中的疑惑之色,自然是知道她此刻的心中所想。但做戏就必须得做全套,所以他便又继续维持着面上的温柔之色,再次用了温柔的不能再温柔的声音道:“若往后你再无聊,想找人打双陆之时,随便遣个人来告知我一声,我便会立时抛了所有之事,前来陪你,如何?”

姚砚觉得她真的要糊涂了。

以往哪一次不是她没事的时候去找周琅玩儿的时候,他还总是推辞着说他各种忙,各种没空?怎么现下却跟她说什么会抛了所有之事,前来陪她打双陆?

今日的日头莫不成是从北边出来的?

她疑惑的望了望水榭外,然后就释然了。

哦,原来今日下雨了,没有日头。

“周,”

她张口,正要说周琅你丫的今日望了吃药就跑了出来罢?赶紧的,别在这恶心我了。但不曾想,她这才刚说出来一个周字,周琅就已经开口出声打断了她。

“阿砚,”同样是温柔的神情,柔的似能滴出蜜来的声音,“我什么都明白的,你不用再说了。”

姚砚正要说你他奶奶的明白什么,你他妈的倒是让老子把话给说完啊。但周琅明显的就没打算让她把这句话给说完。

他太了解姚砚了。知道只要让她有机会开了口,那刚刚的这一番做给魏仲羽看的戏就都白做了。

所以他及时的又开口道:“阿砚,既然魏兄来此找你,定然是有要事与你相商。你我自小相识至今,我定然是不会对此多想。你便放心的与魏兄在此罢。正好我铺子中还有些事,我便先走了。待晚些时候我再来看你罢。”

姚砚觉得这真的是太他妈的莫名其妙了啊。今日的周琅是遭鬼附身了么?这压根就不是他啊啊啊啊!

但周琅眼角余光望着魏仲羽面上那比现下的空中还阴沉的脸色,知道自己今日的目的已然达到。于是当下他也不再做过多停留,面带浅笑的与魏仲羽略略的拱了拱手,随即转身就走。

他走的不算快,但也不算慢,转瞬人已是在穿廊之下,眼见得就要走过那道拱门,消失在他们的视野之中了。

而此时姚砚才刚刚回过神来。

被周琅刚刚的那一番话雷的外焦里嫩,不留神就望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哎,周琅,周琅,你怎么能这么的就走了?赶紧给我回来啊啊啊!”

她心中还惦记着前日晚上周琅说的那杯酒的事呢。

一杯酒喝了下去,就能抵消了她所赊欠的那笔债。这么好的买卖,上哪找去?

只是周琅的身影已然是消失在了穿廊尽头的拱门之处。

姚砚哪里能容他不喝了那杯酒就离去?当下就要不顾外面的迷蒙细雨追过去。

只是步子才刚刚迈开,就只觉得臂膀处已然被人抓住了。

她扭过头来一看,就看到魏仲羽那张阴沉得都快要滴水的脸了。

“魏仲羽,”她一面用另外一只手来掰扯着他抓住她臂膀的手,一面口中还在抱怨着,“你干什么?快放了我。再不放开我,我都要追不上周琅了。”

魏仲羽觉得自己的肺都快要气炸了。

先前周琅对着姚砚说的那一番情意绵绵的话时,他就已经是心中堵闷的慌了。几次想开口打断周琅的话,但又碍于姚砚的面子,不好怎么样。总是想着,不论周琅如何,只要姚砚心中只有他,那也就算了。

不然这些日子以来,他抱也抱过了她,亲也亲过了她,她虽然是当时有过反抗,但完事后也从来没有说过他半句。且刚刚她接过那把扇子的时候,不是还说了一句很好看的么?

只是没想到,姚砚一见了周琅离开,竟然是这般不舍的不顾外面的细雨丝丝,就要追过去。

难不成她心中同时有他和周琅两人,还是她的心中有的其实只有周琅一个人?

魏仲羽只要一想到这点,真真是觉得心中酸痛的厉害。

而姚砚还在那掰扯着他的手,口中继续的说着:“魏仲羽你快放开我。”

魏仲羽觉得自己要是此刻放开了她,那就相当于是把自己到手的媳妇给推了出去。

所以他怎么可能会放开她?他非但是没有放开她,反倒是一扯她的臂膀,将她的身子给扯的转了一个半圈,面对着他。然后就将她的身子按到了她身后的那根圆柱上,随即就双手捧定她的头,俯首下去,急速且精准的含住了她两片柔软馥郁的唇瓣。

作者有话要说:日更党啊我这是。骄傲脸!

第56章 喜欢与否

姚砚此时的反应唯有,妈了个蛋的,又被魏仲羽他强吻上了。丫的这还真的是亲上瘾了。

但毕竟不是第一次被他强吻了,所以这次姚砚表现的那是相当的淡定。

过程中不反抗也就罢了,甚至是连眼睛都闭上了。而等到魏仲羽终于吻的够了,双唇离开了她的双唇,她睁开双眼,抬手伸袖子摸了一下自己唇上遗留的魏仲羽的口水,淡定的表情问着:“亲好了?亲好了那我是不是可以追周琅去了?”

......

魏仲羽这回真的是气的一颗心都直颤啊。

他捧着她脸的一只手下滑,放在了她的脖子处,待要收紧,但望着她的脸,那又狠不下这个心来。

他只是咬牙切齿的说着:“姚砚,怎么办,我发现我都已经爱你爱到骨子里面去了。”

姚砚吓了一大跳。

知道魏仲羽爱她那是一回事,对此她甚至还有些洋洋得意。觉得自己以往是可以掌控他的了。让他往东,他定然不敢往西;让他站着,他定然是不敢坐着。那还不是自己想给他什么脸色看就给他什么脸色看了?这般一来,往后看洛阳城的人再怎么拿魏仲羽来做好榜样,而拿她来做坏榜样了。

这个好榜样都已经被她这个坏榜样给牢牢的压制住了,那还不是她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