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夜:“…”

——“哦,你刚才问什么?”

厉夜忍耐了一下,“女主角的感情偏移度!”

——“我看看,哇哦,快要满了已经,你做了什么,偏移得真快。”

厉夜不想再说话,抬手摸出手机,想给秘书打电话,刚碰到手机,又想到那条来自淳于息的信息,脸一黑把手机放了回去。逐渐逼近的绝境,令他压抑易怒,失去的那些世界气运,也在剥夺着他身上的‘神性’,使他重新变成最初那个更接近‘人’的模样。

“等等,大哥!”

厉夜还没走出厉氏大宅,他那异母弟弟厉康追了上来,相比厉夜的男主角标配帅脸,小眼睛弟弟就是典型的坏人脸,总有种不怀好意的感觉。

“我说大哥,弟弟可要多谢你的拱手相让了,厉氏你不屑一顾,弟弟我可稀罕得紧。刚才父亲已经说了,厉氏会是我的,以后要是大哥有什么困难,弟弟肯定会帮忙。”

说虽是如此,可他语气嘲讽,带着一股自得之情,小人得志的嘴脸令人生厌。厉夜看着一阵厌烦,想也不想抬脚就将人踹倒在地。

厉康被这一脚踹倒,抱着肚子痛叫起来,厉夜抬脚又在他身上那名贵的西装上擦了擦鞋,居高临下望着他:“你是个什么东西,也配在我面前叫唤。”

厉康被他看蝼蚁般的眼神给激怒了,瞪着他,“你凭什么看不起我,是,我是私生子,但我不比你差,我现在也姓厉,厉氏将会是我的,你呢,就算你以前再风光又怎么样…”

厉夜扭头就走,彻底地无视了他,在他看来,这个碍脚的小石子,根本触碰不到他的层次。厉康倒在原地,双目仇恨又嫉妒地盯着厉夜的背影,表情扭曲。

“厉夜!厉夜!你该死!”他压低声音愤怒喊道。

厉夜没听见,他也不在意,一只小蚂蚁而已,甚至不需要他用心,谁在乎他在想什么。

可厉夜怎么都没想到,正是这个没被他放在眼里,几乎被他忽视了个彻底的蝼蚁,杀死了这个世界的他。

厉康用的办法,是厉夜曾经用过的,买通一个走投无路的人,用钱驱使他开车去撞厉夜。

厉夜是在去公司的路上被撞的,他刚和自己的律师团联系好,商讨好了关于和郭绒打官司的事宜,正坐在后座闭目养神,一辆货车从后面的路口冲上来,重重撞上了他所乘的这辆车。

这一回,厉夜没有郭绒的好运气,直接死在了那场车祸里,直到神魂被迫回到了主空间,他都不敢置信,自己不是死在处心积虑想要对付的女主角和男二手里,竟然是死在了那么个‘小喽啰’手里。这比被女主角杀死,还要令他觉得憋屈。

“怎么回事!”厉夜在主空间内爆发了,这个世界他已经忍耐了许多次,处处碰壁,事事不顺心,这些也就罢了,可现在女主角的感情偏移度分明还没完全偏移,还有机会,他却死了?

“那个厉康是怎么回事?他为什么能杀我?”

——“我以为你已经认清了情况,现在看来还没有呢。”系统凉凉地说。

——“你已经失去了从前的一切,那些世界不再属于你,它们正在排斥你,而产生变化的不只是‘女主角’,还有其他的人,你不把所有人看在眼里,但实际上,你和他们没什么不一样,你不比任何人高贵。”

厉夜:“闭嘴!”

绿化系统不仅没闭嘴,还给了他最后一击——“没有了气运,你就什么都不是了。承认,你即将灭亡。”

厉夜神情可怖,幻化出的影像都产生了一阵波动。

系统没有再出声,坍塌了更多的主空间内,一片死寂,没有任何的声音。

“我和他们不一样,我怎么会和他们一样…”厉夜按着自己的脑袋,“他们怎么能跟我比…我不会灭亡,我是不死的…”

他忽然抬头道:“我要回去那个世界,再给我一具身体。”

——“没有办法,你已经失去了改变那个世界的力量。”

厉夜愤怒咬牙,“那就让我去下一个世界!下一个世界,我绝不会再让这种事发生!”

淳于息一直在和自己的朋友联系,打探厉夜的消息,虽然他在郭绒郭钱两人面前表现得很平静,但实际上,他对于厉夜从来没有放下过警惕,因为谁都不知道脑子有病的人会做出怎样可怕的事情。

关于那一场官司,淳于息也早就做好了准备,在郭绒郭钱两个人玩游戏的快乐玩游戏,上学的快乐上学时,他在默默处理一切,结果事到临头了,忽然传来了厉夜的死讯。

“总觉得这大概是报应。”听到厉夜死讯的郭绒若有所思地感叹,“他让人制造车祸来害我,到头来自己也死在了车祸里。”

郭钱:“一般来讲,如果我们这是个故事,他是反派,我们应该还要和他斗上两场,才能彻底打败他,他死的太突然了。”

“所以这不是故事,这就是无常的生活。”淳于息摸了一把他的脑袋,不准备再和他说这事,“快去写你的作业,这件事跟我们没关系,不要再去想了。”

郭钱抱着作业跑走了,郭绒和淳于息两个人在一起安静地坐着,郭绒的游戏人物发出一声惨叫,被打死了。她放下鼠标,靠在椅背上,忽然问:“现在厉夜不在了,我们结婚也没必要了…嗯,你现在觉得后不后悔?”

淳于息撩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放下手里的咖啡杯,睨着她:“你昨天晚上在床上可不是这么说的。”

郭绒:“行啦行啦,我跟厉夜又不熟,就算他是郭钱血缘上的爸爸,我们两对他也没有一点感情,你不用特意照顾我们的心情,说什么俏皮话逗我呢。”

明明是个坏蛋,要她来看死了活该,恐怕死前他也不会为了自己所做的坏事后悔,这种人没什么好同情的,她更不会对这种人有什么感情,但淳于息就一副担心他们会有什么心理压力的样子,赶走了郭钱不让他再听这事,又不吭声在她身边陪着。

淳于息靠在她的椅子上,笑起来,碰了碰她的伤手,“以后会越来越好。”

郭绒重新开了局游戏,操纵着人物大杀四方,脸上也带着笑,“当然,还有个蜜月,我们说好了要去看脱衣舞娘的。”

淳于息:“我有个疑惑,你要跟我一起去看那个,都不会吃醋?”

郭绒:“放心,到时候我会调整成姐妹模式,而且还有猛男脱衣舞,咱们也可以一起看哪!”

淳于息微笑着摸了摸她的狗头,“感谢你的腿还没好,不然…”

郭绒:“老板,我开玩笑的老板,我就是说说,不会去看的!真的!一点想法都没有。”

淳于息:“看哪,为什么不看,一起看。等看了你就会发现,还是我最好看。”

郭绒:“我怎么就不太相信呢,不然晚上老板你先给我看看你的?”

淳于息:“我看你的腿是不想要了。”

郭绒猛一拍鼠标:“怕什么,开,车开起来,不要怜惜我!”

“住嘴。”淳于息笑着去捂她的嘴。

两个月后,郭绒的伤好了,一家三口果然去度了蜜月。看了郭绒心心念念的‘特色节目’,看完后,郭绒勾着身边的长发大美人,小声跟他说:“果然是老板你比较好看。”

大美人风情万种,朝她一笑,笑容中有些满意。

因为淳于息的女装太好看,度蜜月的时候还经常遇到男人来搭讪,搭的都是淳于息,每到这个时候,郭绒就坏心眼的勾着老板的脖子往他脸上亲,郭钱也十分配合地抱着淳于息的腿,大喊爸爸,总能收获到几个目瞪口呆的男人。

淳于息:“玩的开心吗?”

郭绒:“开心啊哈哈哈哈!”

淳于息:“好的,该回去让我开心了。”

后来女装出行这事,就变成了他们每年旅游的固定项目。

(本小故事完)

作者有话要说:下个小故事有点不一样。

第一章

殷如许又一次迎来了死亡。

她是在赵国的都城内宫中死去的,死时三十二岁, 而她知道, 自己很快就会再次醒来, 在那个殷国旧都宫城里,在她的公主台殿醒来,重新变回那个十六岁的少女,然后再一次循环同样的命运。

殷国宫城, 殷都

正是初夏时节, 殷都中繁花似锦, 整座宫城都沉浸在一股甘甜的花香里。这里是锦绣香都, 是一国最繁华之地, 皇城就处于城池的最中心,一座远远望去金碧辉煌, 勾宫连廊的城中城。

殷王有四子三女,殷如许是最小的一个, 也是如今唯一一个还未出嫁的公主。她虽然不是王后所出,但生母也身份高贵, 颇得殷王宠爱。她的宫殿地势较高, 所以被称为台殿。

这一天是浴花节,是所有殷国少女祈求寻得如意郎君的日子,十六岁的三公主殷如许,也期盼着这一天。宫女们早早来到台殿,等候着台殿的主人醒来,她们托着南地运来的华服, 小声讨论这华美布料究竟是如何织成,脸上都带着艳羡和惊叹之色。

此时台殿内,从华帐中坐起的殷如许,静静坐在床边,年轻的秀雅脸庞毫无生气。

果然,她又回来了。她无数次从未来死亡回到现在,这样的事或许应该叫它‘重生’,可这个重生对她来说是折磨,因为她哪怕知道会发生什么,也无法改变任何事,就仿佛一切都已经设定好,所有事情的发展都只会按照她第一世做出的所有决定进行下去,而她也只能被迫看着自己一次次犯错,再一次次死亡。

到底经历了多少次,她已经记不清了,她只知道自己像个囚犯一样,被永远囚禁在这一段时空里。

她发呆了太久,等待的宫女们察觉不对,一人先走了进来,跪在她脚边问道:“公主,您的燕服早已送到了,您不洗漱吗?马上浴花神像就要经过宫城下,快来不及了。”

殷如许轻轻嗯了一声,站起身,宫女会意,让其他宫女也进来,一齐帮着她洗漱更衣。

她们看着垂目静默的公主,心下都觉得奇怪,公主这是怎么了?虽然平时也是个文静的性子,但像现在这般忧郁无言的模样也少见,还真叫人担心。

“公主可是不高兴?”宫女问。

殷如许摇头,仍是没说话,整个人身上充斥着一股倦怠感。

“好了,公主今日如此美丽,待走出去,又能看呆一群人。”

“是啊是啊,公主一定能觅得如意郎君的!”

众宫女围着她叽叽喳喳,又簇拥着她离开台殿,准备去城门迎花神。然而走到半途,一个内侍匆匆追上来,又带着她转回了王夫人的夏殿。王夫人是殷如许的亲生母亲,她一走进夏殿就见到王夫人满脸泪地跑过来,一把将她抱在怀里,哭道:“我可怜的孩儿,花一样的孩子,王上,您怎么忍心将她送到那种地方去!”

殷王也坐在夏殿里,看着她们母女,脸上神色有愧疚不舍,也有被人驳斥了的不悦。

“如今乌图部族日益壮大,他们与我们边境相邻,关系越来越紧张,将阿许送到乌图联姻,也是朝中公卿们商议出来的结果。阿许身为我殷国公主,自当为我殷国奉献,你一介妇人知晓什么!”殷王沉声说。

王夫人仍是眼泪不停往下掉,“可是乌图部族人茹毛饮血,就是一群不知礼仪的野人,听说他们的男儿个个长得凶神恶煞,我们阿许是在锦绣堆中长大的,让她去那么远的地方,什么都没有,万一惹了那乌图族长不快,将她打杀了,我们都不知晓…”

殷王被她哭得头疼,但终究是宠爱她,坐在那不说话了。

王夫人见他似有动摇,忙说:“再者,就算联姻,也不一定要和乌图部族联姻,他们终究也只是草原上一个部族罢了,若要联姻,和晋国鲁国或者赵国联姻,不是更好!”

一直沉默的殷如许听到‘赵国’二字,整个人都忍不住瑟缩了一下。赵国,她无穷无尽的噩梦之地。

赵王赵胥,是她第一世爱上的男人,她还记得自己那时候仿佛着了魔般,只因见过他一面,就心心念念都是他,为此不惜以死相逼,逼得殷王放弃了将她送到乌图部族联姻的打算,改与赵国联姻。她在母亲的帮助支持下如愿去了赵王身边,只想陪伴那个俊美威严的男人一生,可是她没想到噩梦就此开始。

她在赵国王宫中沉浮,受尽了苦楚,故乡殷国,也在几年后被赵王攻破灭国,赵胥这个野心勃勃的男人灭了她的故国,逼死了她的父王母亲,狠心杀了她的孩子,嘴里却说着爱她——她终于看清赵胥的真面目,可是已经晚了。

当她第一次发现死后可以重来时,她欣喜若狂,想要改变所有人的结局,可是她很快就发现自己无法控制,她无法泄露任何关于未来的讯息,当她想要做出和上一世不同选择的时候,就好像被什么控制了,身不由己。她更没办法自杀,因为死亡不是她的结局,她被套在一个循环的框里。

王夫人察觉到殷如许的颤抖,将她拉到殷王面前,“王上,您看看,阿许都害怕成这样了,和乌图部族联姻之事就算了。”

殷如许痛苦地闭上眼睛,如果可以脱开桎梏,她真的想告诉父王,她想去乌图部族,想离赵国和赵胥远远的。她曾经想这么说,可是没办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尝试过太多次,那些失败快把她摧毁。

“不,我不想去赵国…”她几乎是虚脱般地喃喃说。

殷王一愣,“你说什么?”

殷如许也愣住了,她摸着自己的唇感到无比愕然。她说出来了?为什么,她应该不能在这种时候控制自己身体的。这个意外让她突然间激动起来,她突然一把抓住殷王的袖子,再一次试着说:“我不想去赵国,我愿意去乌图部族!”

真的能说出来了!殷如许欣喜若狂,双眼死死盯着殷王,不断重复这句话。

“儿啊,你怎么了!”王夫人不知道她怎么会突然这么说,也是大惊失色,“是不是病了,怎么如此糊涂的话也说得出口!那乌图部族是什么地方你也不知道,怎么比得上赵国,听话,不要再闹了!”

殷如许终于等到了能自控的机会,心绪无法平复,只一心想着改变,对王夫人的劝说听而不闻,努力向殷王清楚地表达自己的愿望。

殷王虽不知道女儿为什么如此激动,但她主动表示愿意,他这个当父王的还是十分欣慰,斥责王夫人道:“好了,既然阿许自己愿意,你也别说了,如此不识大体,还比不上我们阿许!”

被宫女们扶回台殿,殷如许才完全回过神来。她真的能改变了?

王夫人匆匆来到台殿,进门就给了殷如许一巴掌,骂道:“怎么回事?母亲的话你也不听了?”

殷如许看着她,眼神沉寂。或许第一世她还不清楚,但是这么多世,她已然明白,母亲之所以千方百计引导她去赵王身边,就是为了她的兄长,为了兄长能继承殷国国君之位,她需要赵国支持。

但是母亲怎么会知道,就是她的做法,招来了灭国之祸。与虎谋皮,岂有善果?

“母亲,赵国国君赵胥虽然年轻,但他狼子野心,手段残忍,不可信之,王兄与他交好实是不智。”殷如许说。

“你才是真的不智,赵国日后必定强盛,与之交好有何不对,你知道些什么,更何况,我也是为你好,乌图部族,一个草原部落,要什么没有什么,你到那里去,一日都受不住!”王夫人气道。

母女二人终究不欢而散。

殷如许看着母亲气冲冲离开的背影,怔怔落下泪来。

“可是我真的好害怕啊,我真的要疯了,母亲。”可是在这个世界上,没人能明白她的恐惧。

入夏,殷如许乘着大车,带着几百仆从护卫,还有无数珍宝金银,器具种子以及匠人们,前往乌图部族。

乌图部族世代居于清河草原,与殷国边境接壤,背靠一条横断山脉,宛如一道雪山长城,等到能看到那屏障一般的高耸雪峰,就知道乌图部族近在咫尺了。

“沃突,你该去迎接你的妻子了。”背着箭袋的棕发男人朝远处一道疾驰的身影大喊。

那人骑着一匹黑马,弯弓搭箭,正盯着天上一只鹰鸟,听到这喊声,他倏然一放手,利箭离弦,只听一声鹰唳,黑鹰被射落下来。

棕发男人跑上前去,大笑道:“不愧是咱们族长,族里也只有你,能把那么高的黑鹰都射下来了。不过我们勇敢又伟大的族长,你真的应该去接你的妻子了,好歹也是殷国的公主,既然有心交好殷国,总不能放着她不管,至少到草原边缘去迎一迎。”

抓着黑鹰的沃突擦干了手中的血迹,有些不悦,“我可看不上殷国那些娇滴滴的女人,动不动就哭个不停,烦都烦死了。”他将黑鹰丢给棕发男人,策马往前奔去,粗狂的声音飘散在草原的夏风里。

“要是个麻烦的,我就打发她去牧羊!”

听到族长这话,棕发男人摇头失笑,提着鹰追了上去。

“公主,咱们都进草原一日了,这一个人都没见到,乌图部族这么荒凉吗?他们到底住在什么地方?”陪嫁的宫女坐在殷如许身边,表情忐忑。

而殷如许,她因为心中生出希望,比最开始看上去好多了。日日坐在大车上,她看到外面的景色变幻,也看到那个人口中的无垠草原和广阔蓝天。

她从未来过乌图部族,但她认识沃突。这个男人,大概是她那无数个晦暗循环中,唯一的亮色。他曾说,一定要带她离开那个牢笼,去看看自由的天空,只是终究人不能反抗天,他最后都是死在她面前,也没能带她去看他的故乡。

“啊!公主,来人了!”一个掀着帘子往外看的宫女忽然指着前方说。

送嫁队伍前方,有十几匹马奔驰而来,他们如同一道旋风,眨眼间就接近了。护卫们警惕地停下来,听到对方喊道:“乌图部族族长,前来迎接殷国公主!”

殷如许坐到大车门边,拉开了帘子。

沃突骑着马一路跑来,虽然是迎接妻子,却看不出什么高兴模样,让下属去和殷国送嫁的官员交涉,他坐在马上随手取下酒囊喝了一口。

就在这时,他一抬眼,看到掀开帘子往外看的殷如许。

沃突隔着十几个人,愣愣看着殷如许,手里刚喝了一口的酒囊掉在地上也没发觉。

作者有话要说:嗯,真香。

绿是赵王,开局就出局。

第二章

那日松是乌图部族里的勇士, 是族长沃突最信任的下属之一, 他们的母亲来自同一个小部族,两人从小一起长大,感情很好。

对于沃突这个族长兼好兄弟,那日松是非常了解的,他确实不会喜欢那种柔弱的仿佛风一吹就会折断的女人, 他欣赏的向来都是他们草原上能骑马能挥刀的女人, 所以这段时间他都不怎么高兴, 如果不是不乐意, 他也不至于只带着几个人就这么匆匆来接人,连脸上的胡子都没刮,一副满不在乎的混不吝模样。

那日松一度担心自己族长会因为不满妻子, 不肯跟她生孩子, 导致大帐没有子嗣出生。但是那日松没想到,只是见了人家一面而已,族长会表现的这么…丢人。

酒壶掉在草地上, 酒液洒出来浸湿了草地。那日松喊了声族长,见人没反应,干脆自己把他的酒壶捡起来,又喊了他一声, 才终于把人叫回了神。

沃突:“…”

殷如许已经把帘子放了下来, 他看不清后面的人,只见到那大车帘子后面隐约的一个窈窕身影。

沃突:“这就是我的…妻子?”他第一次用妻子这个词。

那日松:“对,应该就是殷国公主了。”

沃突咳嗽一声, 小声和兄弟嘀咕:“我觉得还不错。”

那日松:“…”你来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是谁刚才在路上臭着脸拽的不行,还扬言要把人送去牧羊的?

内心充满了对兄弟的无语,那日松勉强在众人面前给了他一点面子,“嗯,族长说的是。”

两个队伍汇合,沃突一行人在前方引路,周边只剩下自己兄弟几个的时候,那日松终于笑了出来,对沃突说:“族长,你现在还舍得让人家去牧羊吗?”

沃突时不时扭头看一眼身后队伍里那架大车,神情中有点跃跃欲试,听到这话,他诧异道:“我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

那日松忍不住朝他翻了个白眼。另一个勇士嘿嘿笑,“族长,你不是说不喜欢这种中原贵女吗,怎么刚才看人家都看呆了。”

沃突一脚踢过去,那人赶紧勒马转向,避开不讲道理的族长,仍旧坐在马上笑话他。

“我刚才看到她,觉得心里有种…”沃突又看了眼大车,压低着声音对身边的那日松说:“有种很奇怪的感觉,我觉得我好像认识她,好像在梦里见过她很多次了,心里莫名其妙的很高兴。”

那日松:得了,自家族长一眼就被人勾走了魂,这还担心个什么,现在该担心的就是人家娇滴滴的公主,能不能看上这个不修边幅的糙族长了。

他正想着,听到族长吆喝:“加快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