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依旧躲在红霞之后,羞涩着不肯见人。可是,终究,云霞终将散去,阳光终会普照,不是吗?

由于林唯一入住得突然,所以,偌大的房间里属于她的东西少之又少,甚至连她的洗漱用品都还没有来得及准备。幸好,卫生间里备了常用的一次性牙膏和牙刷,可以让她简单地洗漱一番。

洗漱完毕之后,正好五点三十分。她记得,无论是轮回之前,还是轮回之后的第一世,宋梓然都是一个生活非常有规律的人,每天早上六点必定准时醒来。她想起来,昨天晚上吃过晚饭之后,他还在书房里批阅文件,想来,这一世的他应该也是如此的。

想到这里,林唯一蹑手蹑脚地来到厨房,尽管宋梓然住在二楼,听不见楼下的声音,可她还是尽量放轻了动作,唯恐惊扰了他的睡眠。

她先把淘好的米放在电饭锅里泡着,据说这样煮出来的米粥会格外的软糯醇香,对此,她在上一世的时候试验过无数次,事实证明,确实如此。

然后她看了看冰箱里的食材,有菠菜、西红柿、花生米、鸡蛋等,早餐要营养均衡,这些食材虽然不多,但是以她的厨艺,做个早餐应该还是绰绰有余的。她把要用的食材全都清理干净,看了看时间,米泡得差不多了,然后设置好电饭锅的煮饭时间,开始准备配菜。

六点钟的时候,吴妈来到了别墅,她是掐着时间点来的。每天,宋梓然都会在六点钟起床,然后洗漱。她早上六点到别墅,切点面包片,热一杯牛奶,等宋梓然洗漱完了正好可以吃早餐。

吴妈打开门,走到客厅里,把手里的东西放在沙发上,就听见厨房里传来切菜的声音,隐隐还闻到浓郁的饭香味,心里不禁泛起了好奇。少爷自从婉小姐出事之后,就没有下过厨房了,怎么今天突然来了兴致做早餐了?

吴妈压抑着心中的好奇,悄悄走向厨房,只见一个高挑苗条的身影在厨房里忙碌着,做菜的动作熟练而又沉稳,这哪里是什么宋大少爷啊?分明就是被他掳来的林唯一嘛!

“哎呀,唯一,你这是做什么呢?”吴妈三步并作两步地跑进厨房,大惊小怪地问道。

林唯一被吴妈的这声惊呼吓了一跳,锋利的刀刃差一点切刀她的手指。她回过身来,对着吴妈轻轻笑了笑,“早啊,吴妈,我在做早餐呢!”

早餐?吴妈狐疑地凑近了一瞧,菠菜果仁、西红柿炒鸡蛋、煎蛋,目前正在做的这个是水果拼盘。有凉菜,有热菜,有蔬菜,有水果,虽然每道菜都很简单,可是胜在营养搭配均衡。

“唯一,这些都是你做的?”吴妈再次看向林唯一的时候,眼神变化了几下。她没想到,看似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俏姑娘竟然也是一个宜家宜室的巧手。

林唯一一边做着最后的清理工作,一边笑着回道:“早上起得早,闲着没事儿,就做了点早餐。”

早餐做好之后,林唯一又热了三杯牛奶,然后和吴妈一起把所有的菜都端到了餐桌上。

她看了看时间,对着吴妈郑重地嘱托道:“吴妈,如果待会儿他问起的话,你就说这些都是你做的,千万不要提我。”

“为什么?少爷心里对你有气,你做的这些如果让他知道了,不是会减少一些他对你的怨恨吗?”吴妈皱着眉头,不解地问道。

“您觉得,以他的性子,如果让他知道了这些都是我做的,他还会吃吗?”林唯一苦涩地笑了一下,摇了摇头,她太了解他了,如果让他知道这些饭菜是她做的,恐怕他连看都不会看上一眼。她做这些,只是为了让他好好地吃一顿早餐,不是为了减少他心中的怨怼,更不是为了让他糟蹋自己的身体。

其实吴妈一开始的时候,对林唯一并不了解,只知道她是害死夏婉的那个女人,自然地,对她也就没有什么好感。可是,通过昨天一天的相处,她发现,这个姑娘俏皮伶俐,待人接物进退有度,不像是那种满腹心机的女人。渐渐地,也就越发喜欢这个女孩儿了。毕竟,谁都有犯错的时候,不能一棍子把人都给打死喽!

“唉,你这孩子…”吴妈叹息着摇了摇头,拉过林唯一的手,好生相劝,“其实,少爷他人并不坏,毕竟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他心里也苦啊!好了好了,大清早地,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事了。”

她把林唯一拉到客厅里,一改刚才的苦闷,笑着说道:“这是我昨天回家的时候给你买的几件换洗的衣服,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就先将就着穿吧!等哪天少爷同意你出门了,你再自己去置办一些。”

林唯一看着怀中的衣服,心里很是感动,低低地说了一声:“吴妈,谢谢你。”

宋梓然从楼上走下来的时候,林唯一和吴妈早已坐在了餐桌前。

林唯一背对着宋梓然,她一直注意着楼上的动静,是以,他刚刚下楼的时候,就听见了他的脚步声。

吴妈担心一大早的就充满火药味,所以赶紧开口说道:“少爷,赶快吃早餐吧!”

宋梓然知道吴妈的意思,他也不会把林唯一赶下餐桌,毕竟,待会儿还有精彩的节目要上演,不是吗?

吴妈盛了一碗粥放到了宋梓然面前,“少爷,今天的米粥可香了,您得多喝几碗。”

宋梓然看了看餐桌上不同于寻常的饭菜,看得出来,是用心准备过的。他对着吴妈不经意地问道:“吴妈,这些都是你做的?”

吴妈面上的笑容有些僵硬,眼神悄悄地投向坐在对面的林唯一。

林唯一此时正对着汤勺里的米粥轻轻摇头吹了吹,吴妈立即明白了她的意思,略带尴尬地回道:“对…对啊!”

宋梓然不疑有他,开始用餐。虽然整个过程中他没有做出什么评价,可是,他的饭量确实比平常大了许多,看得出来,这些饭菜,还是很合他的口味的。

林唯一轻轻地喝着粥,眼角的余光看着宋梓然进餐时的优雅动作,嘴角悄悄地扯起了一丝不易觉察的弧度。

饭后,宋梓然没有上楼,也没有出门,而是径直在客厅里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吴妈感到有些奇怪,“少爷,您今天不去公司吗?”

闻言,宋梓然看了看正在厨房里洗碗筷的林唯一,随即,那张俊美的脸庞勾起了古怪的笑意,森然冰冷着,“待会儿,好戏上场,我又怎么能错过呢!”

吴妈狐疑地看了一眼宋梓然,总觉得今天的少爷怪怪的。唉,也许是她想多了。

快到八点的时候,宋梓然的保镖来到别墅,在他的耳边轻声说了几句,宋梓然点了点头,“把他带进来。”

林唯一坐在客厅的角落里,貌似是在做着自己的事情,可是目光却是一直没有离开宋梓然的身上,只觉告诉她,保镖所说的事情肯定跟她有关。

只见不多久,保镖推搡着一个男人走进了别墅。男人一米七五左右的身高,白白净净的,看上去就是一奶油小生的范儿。只可惜,面上青一块儿,紫一块儿的,倒是给他的长相打了几分折扣,影响了美观。

林唯一不清楚事情的始末,所以决定按兵不动,静观其变。

那个男人被保镖押送到宋梓然面前,期初他的态度还很强横,被保镖在他腿窝处伸脚一踢,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他的态度立刻软化了下来。

宋梓然见男人吓得瑟瑟发抖的样子,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然后转头对着不远处的林唯一说道:“怎么?旧情人见面,林小姐不打算诉诉衷肠吗?”

他的声音阴沉沉的,空气里似有危险的气息在慢慢地流淌了出来,那双鹰隼般深邃阒黑的瞳孔复杂地落在林唯一的脸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闻声,林唯一站起身来,缓缓地走到宋梓然的面前,冷淡如清泉般的眼眸落在宋梓然的脸上。突然,她浅浅地笑了,颊边的梨涡如三月光,明媚和煦。

第二世之她的恐惧

如果说一开始的时候她并不知道跪在地上的这个男人是谁,那么,宋梓然的那句话,却让她陡然清楚了事情的始末。这个男人就是和原身商量和远走高飞的那个人,肖飞。

林唯一转过身去,垂眸打量着肖飞。

肖飞见状,赶紧膝行了几步,抓着林唯一的小腿,胆怯地恳求道:“唯一,你快跟宋先生解释一下,我们之间是清清白白的,并没有任何的男女关系。”

肖飞的神情期期艾艾,就像是一个怕死的胆小鬼一般。

林唯一垂眸看着面前这个为了活命,连尊严都不要了的男人,唇角勾起了讽刺的笑容,她的眼角眉梢都透着极端的冷意,就连漆黑的瞳孔内都丝毫看不到任何的光。

看来原身的眼光也不怎么样嘛!竟然找了这么一个懦弱的男人想要托付终身,难怪在后来和梓然的相处中,她会移情别恋,爱上了梓然。此刻,宋梓然和肖飞两个人都在她的面前,一个宛如居高临下的帝王,一个俨然贪生怕死的懦夫,根本就没有什么可比性,傻瓜也会选前者。

“肖飞。”简简单单的两个字从林唯一的口中说出来,好像带了几许旖旎的味道。

“对对,是我。唯一,你一定要救救我啊!”肖飞宛若见到了救命神仙一般,抓着林唯一的脚踝紧紧不放手。

却见林唯一饱满的唇形勾着讽刺的笑容,寸寸的冷意逐渐地蔓延了开来!

“救你?我为什么要救你啊?”许久,林唯一静雅地开口,声音淡淡的,柔软的,可是说出口的话却是带着蚀骨的寒意。

她的眼神冷冷地望着肖飞,眸中蕴含着无限的寒意,压得肖飞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肖飞犹自不敢置信地抬头看着她,喃喃问道:“唯一,你在说什么啊?你看清楚了,我是肖飞啊!是你爱着的那个肖飞啊!你怎么能见死不救呢?”渐渐地,他的声音越来越大,好像死亡来临一般,让他歇斯底里起来。

林唯一面上的表情丝毫不变,依旧平淡似水一般,当她听见肖飞最后的那两句话,黛眉微微上挑,眼角带着一丝嘲讽,“哦?我爱你?是谁刚才口口声声地保证我们之间没有丝毫的男女之情,此刻却又一改前言,我想不用说是宋先生了,就连我这个当事人都有点被你弄糊涂了呢!”

被林唯一这么一提醒,肖飞这才想起来前后话里的矛盾,登时被吓得一个激灵。此时的他也开始意识到林唯一并不会帮他了,于是,他放开抓着林唯一脚踝的双手,改为膝行到宋梓然面前,想要将功赎罪一般,开始细数林唯一的罪行,“宋先生,我知道,自己不该吃了豹子胆,妄图带着林唯一这个贱女人私奔!可是,这真的不能怪我啊!是她一直勾引我,我是受不了她的蛊惑,这才一时之间头脑发热,做出带她私奔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的!宋先生,我把一切都招了,您就行行好,大人有大量,饶过我这次吧!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敢了!”

看着肖飞这番又是推卸责任,又是求爷爷告奶奶的下作样子,林唯一不由得为原身感到悲哀,这就是她以为的能够救她出苦海的盖世英雄?此刻,这个堂堂的七尺男儿,也不过就是一个跳梁小丑罢了!

宋梓然背靠在沙发上,神态怡然,就好像在观看着一场闹剧一般。许久之后,他把目光投向一直站在旁边的林唯一,俊美的如同希腊雕塑般的脸线条锋锐,涔薄的唇瓣似乎还勾着邪笑,“我这人做事向来公正,既然你的情郎已经阐述了事情的原委,那么,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林唯一知道,不论她说什么,其实,结论早就在他的心中了。他想要的,不过是通过这场闹剧,让她看清肖飞的嘴脸,然后看她痛不欲生的样子。不得不说,宋梓然的这招借刀杀人确实很高明。但前提是,如果她是原身的话。

“唉,话都让别人说尽了,我还能说什么呢?事情大抵就是这样,不过,有一点我却是不敢苟同的。”林唯一双手抱臂,一只手把玩着一绺垂落的秀发,就好像在谈论着别人的事情一般,神情颇为优雅随性。

“你说我爱你,勾引你?”林唯一嘲讽似的笑了一下,她缓缓弯腰,精致的脸颊渐渐逼近肖飞那张被吓得惨白无血的脸,嘴角的浅笑慵懒而又嘲弄,“呵!真不知道你哪来的这种自信?我之所以选中你,不过是瞧得起你,本以为你还能勉强对付一下,没成想,却是一只软脚虾。不过呢,这也不能怪你,毕竟,软不软,是你天生的本性,而我盲目地选择了你,只能怪我自己识人不清了。”

一直站在旁边静观其变的吴妈听见林唯一这番杀人不见血的冷嘲热讽,一时间绷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就连一直面无表情的冷酷保镖也是忍得很辛苦,嘴角不时地抽搐着。

肖飞被林唯一这番夹枪带棒的话刺激得面红耳赤,想要反驳,却又无从下手,只能跪在那里,干巴巴地受着。

只有宋梓然,一直悠闲地坐在沙发上,英俊的脸上丝毫的表情都没有。片刻过后,他摆了摆手,保镖明白他的意思,俯身把肖飞从地上拉起来,拖出了别墅。

肖飞期初还搞不清楚状况,有些懵懂,待他意识到自己马上就要被带出别墅了,霎时间惶恐不已,杀猪般地嚎叫着:“宋先生,饶了我!不要杀我!我保证再也不敢了,以后做牛做马地…”

终于,肖飞被拖出了别墅,整个房子里又变得安静了起来。

宋梓然缓缓地从沙发上起身,走到林唯一面前,低沉却又带了几分威严的声音响起,多少有些阴鸷,“你以为,这么费心费力地袒护他,我就会放了他吗?”

林唯一的眉头微微拧起,不明白他话中的意思。

“装不明白?”宋梓然冷笑了一声,“我说过,要让你感受一下和我一样痛失所爱的痛苦,所以,你为了保护他,这才说出了刚才那番违心的话。林唯一,你以为这样我就会放过他吗?你太天真了!”那双鹰隼般的瞳孔就这样紧紧地盯着她的脸,英俊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残酷的话语划破寂静的空间。

宋梓然的这些话重重地落在林唯一的心头,不是因着他话中的狠厉和阴鸷,而是背后隐藏的含义。她的目光渐渐地颤抖起来,素来平静无波的眼神里染上了几分惧意。

难道,他的意思是,不会对她怎样,但是会不遗余力地伤害她最爱的那个人?

如果那个人是他呢?他也会伤害自己吗?

会,他肯定会的。她知道,一旦他爱一个人,必然会是全心全意,毫无保留,即使是伤害自己,也在所不惜。

林唯一就这样静静地盯着他,长而卷曲的黑亮睫毛微微的颤动,那双好看的美眸里浮现着流动的光。慢慢地,她的瞳眸里逐渐蒙上了一层水雾,将那双琉璃般的眸子氤氲了。

梓然,我到底该怎么办?爱而不得,难道这就是我们最终的结局吗?我爱你,却不能让你知道,因为,我们中间,隔了你最心爱的女人的生命。

这个命运的死结,我又该如何才能解开?

宋梓然深谙的瞳孔在看到林唯一氤氲的目光时蓦然一缩紧,心底蓦地涌起了一丝不悦。她就真的这么爱那个男人吗?仅仅只是听到他受到伤害就心疼不已?

但他并没有多想,只是把这种不舒服当做是男人的自尊心在作祟,毕竟,他是林唯一的第一个男人,对于属于过自己的女人,男人总是会有一种莫名的占有欲。况且,她如此深爱着那个男人不是很好吗?这样才能让她尝到那种心痛到死的滋味!

想到这里,宋梓然的唇角勾起了一抹残忍至极的笑容,最后冷冷地看了林唯一一眼,转身离开。

林唯一一个人怔怔地站在原地,就好像被抽去了灵魂的行尸走肉一般,浑身散发着死寂的哀愁。

“我到底该怎么办?梓然,你告诉我,难道我们的九世轮回在这一世就将结束吗?那么接下来是什么?是我的魂飞魄散,永不相见?不要,这不是我想要的!我求求你,不要这么对我!”林唯一在心里无声地呐喊着,呼唤着。

可是,宋梓然听不到,徒留给她一个冷漠疏离的背影。

吴妈在一边看着林唯一微微颤抖的肩头,好像也被她忧伤的气息所感染,心里泛起了几分不忍和同情。她走到林唯一面前,轻轻抱住了她,安慰似的拍了拍她的后背。

“吴妈,我到底该怎么办?”林唯一抬起手,抱着吴妈,迷茫地问道,向来清脆的声音里也染上了些许哽咽。

“傻孩子,少爷就是随口说说罢了,不会真的那样做的。”吴妈柔声安抚道。

“真的吗?”林唯一的声音里怯怯的,就好像不安地孩童一般。

“真的。”虽然吴妈明知道这是在骗她,可是感觉到林唯一仍在不断颤抖着的身体,她的心里软了软,撒了一个善意的谎言。

第二世之她的示好

一个上午,林唯一的神情都是怏怏的,就好像失了魂魄一般。

也许,这一世的她和他真的陷入了死局,她爱他,他恨她,中间隔了一条人命。

林唯一并不是一个悲观的人,经过一上午的思考,她已经完全想明白了,如果,这一世的结局注定不能如她所愿,那么,就随遇而安吧!

即使他们跨越不了那条仇恨的鸿沟,她也会一直陪在他的身边,作为他的仇人,和他静静地走过这一生。然后,到了阎罗殿里,他喝下孟婆汤,再次轮回;而她经受炼狱之苦,重新寻找他的下一世。

想明白了这些。林唯一的心里豁然开朗了许多。就算最终的结局终是失败,毕竟,她也会陪伴他这一生,这一世,不是吗?

说是一上午,其实,林唯一也就在客厅里冥思苦想了两个多小时。她看了看时间,上午十点半,吴妈已经打扫完卫生,回家去了。

林唯一记起来,今天早上宋梓然的胃口好像格外的好。想到他这二十多年来饱受吴妈摧残的胃,一时间泛起了一丝心疼。

她走到厨房里,循着自己的记忆,想象着宋梓然的口味,做了几道令她自己比较满意的菜肴。毕竟,有了上一世的经验,她做起来倒也颇为麻利,动作流畅自如。等饭菜做好的时候,恰好用了一个小时的时间。

其实,林唯一做这些的时候并没有想很多,不是为了讨好,也不是为了巴结,纯粹只是想让宋梓然吃一顿可口的饭菜。

林唯一打包好饭菜,刚一开门,就看见门外一个身穿西装的男人把她堵在了门口。那个人见了她也不开口说话,就只是透过墨镜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林唯一一拍脑门儿,这才恍然大悟,她就说嘛,宋梓然怎么可能放她一个人在家里,就不怕她出逃。原来,他是把大招放在了门外。

看他们这架势,估计是得到宋梓然的命令,不允许她出门一步了。

不过,林唯一向来性子倔强,可不是就这么轻易妥协的人。虽然对付他们的大boss宋梓然,她会感觉到吃力;但是对付他嘛,应该还是心有余,力也足的。

“你们老板让你在这里看管我,不允许我离开家门一步?”林唯一随意地倚靠在门框上,姿态慵懒而又随性。

保镖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哦,那可真是不巧,他刚才打电话过来,说肚子饿了,让我给他送吃的过去。所以…”林唯一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表示你可以让步了。

谁知,那个保镖就像是一根脑筋似的,坚定地摇了摇头,半分也不肯退让。

林唯一一瞧,嘿!我这小暴脾气!你们老板欺负我,就连他手下的保镖也对她寸步不让!

她面上装作生气的样子,把餐盒一把塞到了保镖的手里,不快地说道:“那好,你去给你们老板送去吧!”一边说着,一边就要转身关上门。

保镖心里也犯了难,用力抵着门,不让她关上。

“我都不让你为难,不出这个门了,你还想怎么着?”林唯一的语气沉了下去,就连面上的表情也是冷冷的。

保镖看着她这副盛气凌人的表情,不知怎么的,就想到了老板平时的样子,觉得怎么看怎么相似。心里登时一个激灵,面上有些惴惴不安。“老板说,让我看着你。”

林唯一抱臂,站在门口,颇有些为难地说道:“你们老板让你看着我,可是却又让我去给他送午餐,要不这样吧,你就跟着我,一起去他公司得了。这样,咱们两不耽误,总可以了吧。”

保镖垂眸一想,好像也只能如此,然后犹疑地点了点头。

得到保镖的同意,林唯一的眸中几不可察地泛起了一丝得逞后的狡狯。

到了公司之后,林唯一并没有直奔前台,而是转过身对着身后的保镖问道:“喂,我问你,你们老板的办公室在几楼?”

“二十五楼。”保镖手里提着餐盒,和他那身酷酷的,拽拽的打扮颇为不符。

二十五楼,不用猜,肯定又是宋梓然的专属办公室楼层。只有一部总裁电梯可以直达二十五楼。

林唯一不想惊动前台,这是肯定的,她可是对身后的保镖撒了一个弥天大谎这才得以出门来的。万一前台一向上汇报,穿了帮,那她不仅见不到宋梓然,恐怕她以后说出去的话的可信度也都得大打折扣了。

林唯一巧妙地避开了前台的视线,然后进入员工电梯,按下了二十四楼。这样,到了二十四楼之后,只需要再爬一层就可以了。

历经转折,到了二十五楼之后,她从保镖手中接过餐盒,屈指叩响了办公室门。

“进。”很快,得到了里面人的同意。

林唯一推开门走了进去,视线精准地投向宋梓然的方向。他正埋头处理文件,额前细碎的黑发自然地垂落下来,将他那双深邃的眸子遮挡住,倒是比往常多了几分不羁的性感。男人的五官本来就深邃,此时看起来更加如同雕塑般的冷硬。

林唯一没有出声惊动他,就这样目不转睛地直直盯着宋梓然。此时的她,深刻地认识到那句话的真谛——工作起来的男人,是最迷人的。

宋梓然见来人久久没有出声,半晌,他终于从文件中抬起头来,看向对方。

“是你!”宋梓然周身的氛围一下子变得阴霾了起来,眼底也渐渐变得冰冷。

“如你所见,就是我。”林唯一迅速地收敛起眸中浓浓的爱意,漫不经心地耸了耸肩,表情又恢复到了波澜不兴的状态。

“你逃出来了?”宋梓然随意地后仰,倚靠在座椅上,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规律地敲击座椅的扶手,墨色的瞳孔落在林唯一精致的小脸上。他的周身散发着一股戾气,在旁人看来却更像是翩翩贵公子在闭目养神般的悠闲。

“错!我既不是逃犯,也不是嫌疑人,干嘛要逃啊?我是光明正大地出来的,一来呢,得到了吴妈的首肯,二来呢,也得到了保镖的同意。”她款款地走到办公桌前,把手中的餐盒放在书桌上,“喏,这是吴妈为你准备的午饭,让我特意给你送来的。”

宋梓然那双鹰隼般的黑眸倏然眯起,紧紧盯着林唯一,锋利的视线就像是刀子般地直穿她的美颊,似要辨别她话中的真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