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人不敢再推辞,连忙把宋梓然从邢架上放了下来,男人的动作有点粗鲁,看得林唯一的心里一揪一揪的,忍不住出声提醒道:“慢点儿,轻着点儿,不要把他弄疼了。”她的声音浅浅的,柔软的,哪里还有刚才的冷淡。

保镖不由得好奇地扫了浑身无力的宋梓然一眼,剑眉星目,鼻若悬胆,唇薄如翼,确实有让人动心的资本。只是,不知道被面前的这个千金女看上,是他的幸运,还是他的不幸?

宋梓然被身高体壮的保镖搀扶着出了刑罚室,林唯一不放心,也打算迈步跟上去。

她刚一抬脚,身边的乔芸儿赶紧搀着她的胳膊,唯唯诺诺地说道:“小姐,您脚受伤了,我扶您。”她一直低着头,好像做错了什么事情一样,不敢直视林唯一的眼睛。

经她这么一提醒,林唯一这才感觉到左脚脚踝处火辣辣的疼痛感瞬间袭上全身,她的左脚轻飘飘,软绵绵的,就好像踩在棉花上一般。

林唯一凝眸,若有所思地打量着乔芸儿,眼底的复杂神色一闪而过。

宋梓然的身体早已经到了极限,被保镖扶到房间的时候,他终于承受不住,昏了过去。

他安静地躺在床上,即使浑身是血,狼狈不堪,也挡不住他俊朗的容貌。

林唯一坐在床边,用手指轻轻地描绘着他面庞的轮廓,浓黑的眉毛,闭着的眼睛,挺直的鼻梁,涔薄的唇瓣,还有坚毅的下颌。纤细的手指轻轻触碰着他的肌肤,两人的温度彼此缠绕在一起,暧昧,而又美好。

乔芸儿打了一盆温水,推开卧室门,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幅画面。她看着林唯一眸中不加掩饰的柔情,心中泛起了些许不安。

这般充满占有欲的眼神,她在小姐的眼睛里看到过很多次,无非就是对着她以前的那些猎物。一直跟在小姐身边伺候的她再清楚不过被小姐看中的那些猎物的下场了,也许最初的他们会反抗,可是,却没有一个人能够逃脱掉小姐的魅力,终于被她收服,却也最终落得被抛弃的凄惨下场。

可是,林唯一眸中的柔情却是她从来没有看到过的,难道,这是小姐的新招数?

她看了看一直昏迷着的宋梓然,眸中的担忧渐渐泛起,她实在不希望宋大哥也落得那样的下场!

第三世之她的警告

林唯一回眸,看着乔芸儿怔怔地站在门口,眸中的柔情顿时被平静所取代,好看的黛眉微微上挑,淡淡地开口,“站在那里做什么?”

乔芸儿听见林唯一的声音,瞬间回过神来,端着温水走了进来。

林唯一拿起水盆中的毛巾,轻轻浸了一下温水,然后稍稍用力,把毛巾上的水拧干,就这样坐在床边,温柔而又轻轻地给宋梓然擦拭着脸上的血迹和汗水。

站在一边的乔芸儿看到林唯一这种亲昵的举动,心里涌起一股酸涩和不安,两只握在一起的手互相绞动着,可见内心的纠结。“小姐,您的脚受伤了,行动不方便,要不,还是让我来照顾宋大哥吧!”

终于,乔芸儿低声开口,怯怯地提议道。

林唯一闻言,手中的动作一停,继而,她扭过身来,重新涮洗了一下毛巾,好似漫不经心地说道:“不必了,我伤的是脚,又不是手,这点事情还是做的了的。”

然后,她缓缓抬起头来,凝眸打量着乔芸儿。她的眼神很是平淡,却又像是蕴含着无限的寒意,压得乔芸儿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你似乎对我的这位保镖格外地关心。”她的语气微微上扬,听上去似乎是在询问,但她的神情无一不在说明,她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乔芸儿听见林唯一的这句话,心里咯噔一下,陡然一惊。她惊慌失措地抬起头来,紧张地摇着头,否认着,“没…没有,小姐,你要相信我,我和宋大哥是清清白白的,只有兄妹之谊,绝对没有男女之情!”

那样着急地撇开关系的样子,就只差对天发誓了,好像如果她和宋梓然有一丝暧昧的话,林唯一就会把她千刀万剐似的。

不过,想想也是,依着林唯一对宋梓然执拗的感情,如果乔芸儿和宋梓然真有什么的话,她应该不会坐以待毙的。

片刻,林唯一笑了起来,清冷的表情瞬间被这笑容消弭了干净,看在乔芸儿的眼底却是异常的刺目。她满意地点了点头,静雅地开口,“记住你刚才说过的话,有些人不是你能够肖想的,就算是你对他有什么非分之想,也要把它给我扼杀在摇篮中!明白我说的话了吗?”

乔芸儿听见林唯一的这番话,终于验证了她之前所猜测的,看来,小姐真的是对宋大哥起了那种心思。她看了看躺在床上,依旧昏迷着的宋梓然,眸中闪过担忧,还有一丝不甘。

林唯一看着乔芸儿不断变化着的表情,冰冷冷的眼神划过她僵硬的脸,继而微微一笑,如果说她的眼神是冰冷的,那么嘴角的这抹笑容就可以称得上是和煦的,冰与火交汇在这样漂亮的一张小脸上,说不出来的诡异。

“怎么?你对我说的话有什么异议?”林唯一沉吟着,与她嘴角越发温和的笑容相比,面色却阴沉了不少。

乔芸儿赶紧敛起心思,惴惴不安地回道:“没有,您刚才的话我会牢牢记在心里的!”

林唯一历经了两世,又怎么会看不明白,乔芸儿对宋梓然存的哪是什么兄妹之情,那眼底流动着的,分明就是浓浓的爱意!她并不介意身边伺候着的人怀春,但是,她怀春的对象可以是任何人,唯独不能是她林唯一看中的这个男人!

她相信,经过她刚才那一番旁敲侧击地敲打,乔芸儿应该会明白,宋梓然不是她能肖想得起的。

家庭医生提着工具箱匆匆赶来,他看见林唯一完好地坐在床上,以为这位大小姐不知道又发什么疯,折腾完了身边的人还不够,又开始折腾起他这个家庭医生来了。虽然他心里在短短的几秒钟内迅速地闪过诸多想法,但面上却不敢表露出半分,唯恐触了林唯一的逆鳞,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小姐,您哪里不舒服?”他从工具箱里拿出听诊器,作势就要给她诊脉。

林唯一挥了挥手,“不是我,是他。他受了很严重的鞭伤,昏了过去,你赶紧给他诊治一下。”她一边说着,一边从床上起身,一蹦一跳地站到了旁边,把位置留给了家庭医生。

林唯一担心自己的处理不当会使得宋梓然身上的伤口感染,所以,她并没有给他盖上被子,而是依旧赤/裸着上身。精壮的身体上布满了狰狞的鞭痕,纵横交错着,丝丝鲜血渗了出来。

医生这才把注意力放在了床上的男人身上,看着那个惨不忍睹的男人,早已见惯了生死的他也忍不住微微皱了皱眉。唉,看来林家的这位大小姐果真如传言的那般,骄横跋扈,残忍无比!

林唯一并不知道她在别人心目中的形象竟是如此的臭名昭着,此刻,她的心全都被床上的那个男人紧紧牵动着,密密麻麻的痛感袭满全身。

医生从工具箱里取出消毒包、手术刀、镊子、手术钳以及碘酒、棉球等,开始给宋梓然清理伤口。

林唯一在一边看着,一块块的腐肉被医生从宋梓然身上取下来,即使打了麻药,宋梓然的身体不时地紧紧崩起,可见他承受了怎样的痛苦!

林唯一的心里针扎似的刺痛着,忍不住轻声开口,“医生,麻烦您轻一点,他很疼。”

医生一边给宋梓然清理着伤口,一边在心里无声地翻了一个白眼,现在知道心疼了,早干什么去了?!这样一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被折磨成这副样子,真不知道她当初怎么狠的下心,下这么重的手!

医生给宋梓然清理好伤口,然后上药,包扎,最后给他开了一些消炎药。历经两个多小时,终于算是完成了他的任务。

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对着一直站在旁边的林唯一嘱咐道:“小姐,这段时间不要让他的伤口沾水,以免发生感染。饮食上要注意吃清淡一些的,忌辛辣,否则不利于伤口的恢复。”

林唯一认真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记住了。然后,她像是想起什么事情似的,喃喃开口,“医生,他身上的伤口,应该不会留下伤疤吧?”

医生见林唯一满脸关心的表情不似作假,不明白她当初怎么能够狠得下心。“轻一点的伤口倒还好说,过一段时间就会复原了,只是…那些比较深的就不好说了。如果小姐担心他身上的疤痕影响美观的话,等他的伤口愈合了之后,可以去做磨皮手术,应该会恢复到以前的样子。”

如果不是林唯一的心里比较低落的话,听见医生的这番建议,她肯定会嗤笑一声,她是有多变态,才会一次又一次地伤害他!

“不必了!”留着也好,这样才会让她时刻记着,她曾给他带来的伤害。

宋梓然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时分了。他感觉到自己躺在柔软的床上,而不是被捆缚在冷冰冰的邢架上,这才意识到,他昏迷前所发生的那些事情都不是在做梦,而是真实存在过的。只是,他不明白,向来对他们这些下人严厉有加的小姐怎么会好端端地跑到刑罚室那样肮脏的地方,专程把他救了下来?

他晃了晃沉甸甸的脑袋,无声地嗤笑了一下,这些不是自己该考虑的。身为一个保镖,他只需要绝对的服从,至于其他的,他不应该想太多。

宋梓然在床上静静地躺了一会儿,然后想要起身,去向林唯一报到,做他应该做的事。他的身体稍微动了一下,就感到麻麻的痛感瞬间涌遍全身,同时,还伴随着一种软绵绵的脱力感。

林唯一原本一直坐在床边,守在他的身边,不知不觉中,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只是,睡眠中的她一直睡得很不安稳,听到宋梓然的动作,她猛然惊醒了!

林唯一从梦中初醒,精致的脸颊红润细嫩,点起眸子里氤氲着一层雾气,莹莹照人。“你醒了。饿不饿,我让厨房给你做点吃的。”她颐望着他,目光款款,眸中流光溢彩。

宋梓然见林唯一坐在自己的床边,挣扎就要起身。

林唯一连忙按住他,制止道:“你不要动,医生说了,这几天你就好好地躺在床上,安心地养伤。”

宋梓然仍在坚持,“属下没事。”低沉的声音清清冷冷的,听不出丝毫的情绪。

林唯一见他一点都不在乎自己身上的伤,又生气,又心疼,不由得娇喝了一声:“怎么?我说的话你都不听了?要你躺着,你就躺着,这是命令。”

宋梓然听见“命令”两个字,果然不再挣扎了,静静地重新躺在了床上。

他就像是一个没有情感的机器人一般,面上的表情平静似水,就连那双漆黑的眸子中也是没有一点点的涟漪,好似古井一般深邃幽暗。

看着面前的这个男人,林唯一突然间有一种感觉,也许,这一世的他和前两世相比,更加地难以捉摸,让人猜不透他心里在想什么。

第三世之他的身世

不过,那又怎么样呢?既然她认定了他,那么,无论他是好,是坏;是冷酷,是柔情…她都甘之如饴,不会放手!

“你今年多大了?”林唯一微微咳了咳,清了清嗓子,率先打破了沉默。原身真的是对身边的人太不在意了,竟然连跟在她身边这么久的保镖的名字和身份全然不知,这个黑锅还得让她来背!

宋梓然听见林唯一的问话,稍稍怔了怔神,继而简单地回道:“回小姐,属下26岁。”他的声音好似平静的大海,没有受宠若惊,也没有诚惶诚恐,听上去淡淡的。

“你家里还有什么人吗?”其实,林唯一这句话的重点是,你家里有没有妻子、未婚妻或者对象之类的人存在。

宋梓然摇了摇头,“没有。属下是孤儿,从小在孤儿院里长大,所以,没有什么亲人。”他淡淡地诉说着自己的身世,面上的表情丝毫看不出伤心和难过,就好像自己是一个旁观者一般。

林唯一没有想到,他的身世竟然这么的凄惨。她曾经也是一个孤儿,虽说在孤儿院中长大的孩子不会缺吃短喝,但是,她明白,他们最缺乏,也是最需要的是家人无微不至地呵护和关爱。那种想要却得不到的痛苦,她能够体会。

宋梓然看着林唯一眸中掩饰不住的心疼,不禁怔了一下,不确定地开口问道:“小姐,您是在同情属下吗?其实,没必要的,我觉得这样很好,无牵无挂,孑然一身。”

“你今后有什么打算吗?比如说,你会找一个什么样的妻子?”林唯一再接再厉,直奔主题,想要知道他心目中妻子的形象是什么样的。

“没有打算,我觉得这样挺好。”他的眼神几不可察地微微闪烁了一下,一缕光芒瞬间消失在眼底。

林唯一没有看到他的异常,但是,她又怎么会不知道,这只是他的托词呢!恐怕,他早就在心里做好了打算,毕竟,性格倔强的他,不会是一个甘愿屈居人下的男人。

她明白,她和他的主仆关系只是暂时的,在意识到这一点,在感到一丝怅惘的同时,林唯一的心里更多的是欣喜。她看中的男人,定然是一个顶天立地的好儿郎!

不过,现在当务之急的是,她要把宋梓然对她的称呼给纠正过来。虽然他们的主仆关系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但是,她可不希望宋梓然的心里谨记着主仆的身份。

“不管你内心真正的想法是什么,但是,我要告诉你一件事情。以后,不可以称呼我为‘小姐’,因为,我讨厌死这个称呼了!你以后就叫我唯一,或者,一一也可以,随你自己喜欢。”林唯一眨了眨眼睛,眼角挑起轻若的笑意,蚀骨般柔媚。

如果换成是别的男人,恐怕早就欣喜若狂了。毕竟,能够直呼她的名字,也是一种身份的象征。

但是,那些男人里却并不包括宋梓然,他静静地躺在床上动也不动,英俊的脸上丝毫的表情都没有,涔薄的唇瓣微张,“属下…”

他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被林唯一打住了,“还有,不许在我面前自称‘属下’,听见了没?”她故意压低了声音,佯装生气地命令道。

谁知宋梓然不答反问,“这是命令吗?”

林唯一很想开口告诉他,不是,这是她的心愿。可是一想到宋梓然油盐不进的性子,似乎只有命令才可以让他无条件地执行,于是轻轻点了点头,“你就当这是命令吧!”

“唔,属…我知道了。”宋梓然淡淡地回道。

看着这样刀枪不入的宋梓然,林唯一的心里突然涌起一种深深的无力感,看来前路漫漫,她还需要再接再厉啊!

关键是,碰到一个没有情调的冰山男,她到底该怎么下手啊?撩拨?挑逗?

“你看,你都同意了,先叫一声我的名字来听听。”林唯一坚信,这样的男人就是用来调戏的。

“唯一。”宋梓然深邃的眼神看了林唯一良久,终于,他缓缓开口,声音平淡,一如往常。客户所听在林唯一的耳中,却好像久违了的甜蜜一般,旖旎非常,将她的心都要暖化了。

她担心自己刻意地伪装会在宋梓然的面前破了功,于是连忙起身,匆匆丢下一句,“你先好好休息,待会儿我让人给你送晚饭上来。”便一蹦一跳地蹦跶了出去。

宋梓然躺在床上,看着她不灵活的左脚,漆黑的眸子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林唯一回到自己的房间,脱下高跟鞋,此时的左脚肿得好像一个大馒头一般,娇嫩的皮肤崩得紧紧的,吹纸可破。

她简单地在扭伤处涂抹了一点活血化瘀的外敷药,算是做了处理。

乔芸儿在楼下见到保姆端着一些饭菜,不由得出声问了一句。在得知这是为宋梓然准备的晚饭之后,眼睛转了转,从保姆手中接过了晚饭。

乔芸儿站在宋梓然的卧室外边,轻轻敲了敲门,在得到宋梓然的同意之后,推开门走了进去。

“宋大哥,你的伤口好点了没有?”乔芸儿把晚饭放到床头柜前,走到宋梓然身边,语气温柔地问道。

宋梓然轻轻扯了扯嘴角,嘴角勾起的浅浅弧度勉强称得上是笑容,“好多了,谢谢你关心我。”

“宋大哥,瞧你这话说的,你平时对我也非常地照顾,我只不过是嘘寒问暖了一句,也算是礼尚往来了。只是…”说到这里,乔芸儿微微垂下头,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只是什么?”宋梓然并不好奇她未说出口的话,只是礼貌性地问了一句。

“只是,宋大哥你不知道,我在刑罚室里看到你浑身是血的时候,真的是心疼极了!要不是我求小姐去救你,恐怕…恐怕…”乔芸儿低低地抽泣了起来,顺便止住了接下来的话。

“芸儿,谢谢你。”

乔芸儿听了这句话,反而笑了出来,装作不以为然的样子打趣着,“宋大哥,你干嘛总说谢谢我啊?我做这些事情又不是为了你的感激。”她一边说着,一边娇羞地看了宋梓然一眼。

然后,似乎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她拿起床头柜上的粥,刻意地用着欢快的声音道:“宋大哥,你一天都没有吃东西了,肚子饿了吧?这是我亲手给你熬的粥,你赶快趁热吃。”

乔芸儿一手端着粥,一手拿着汤匙舀了一勺,然后送到宋梓然的嘴边。

宋梓然下意识地歪了一下头,低声说道:“我自己来就行。”

乔芸儿尴尬地笑了笑,“好…好啊!”然后把粥和汤匙送到了宋梓然的手中。

她看着沉默着喝着粥的宋梓然,想了又想,终于还是开口问道:“宋大哥,你醒来的时候,小姐有没有对你说过什么奇怪的话啊?或者是,你有没有觉得她哪里有点怪怪的?”

乔芸儿仰着头,细细地打量着宋梓然的表情,想要从他的脸上看出什么蛛丝马迹似的。

宋梓然头也没抬,简单地回了一句,“没有,怎么了?”

“没…没什么。”乔芸儿笑了笑,磕磕巴巴地回道,“宋大哥,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小姐对你说了什么话,你可千万不要放在心上!毕竟,像我们这些做下人的,在他们眼里,恐怕就只有娱乐伺候他们的份儿。所以有时候,他们说出的话未必能够当真的,宋大哥,你可千万不要被小姐的甜言蜜语给蛊惑了!”

宋梓然抬头,眼睛里终于有了一丝不同于平静的情绪,他不解地看着乔芸儿,“你似乎话里有话。”他忽然开口,疑惑地拧紧了眉心。

乔芸儿突然意识到自己刚才的那番话有多么的大逆不道,她的心中有些惴惴不安,掩饰性地笑了笑,“哪有啊!我只是随口那么一说罢了!宋大哥,你就当我是在胡言乱语吧!对了,宋大哥,小姐找我还有事情,我就先回去了。”说完这句话,她逃也似的离开了宋梓然的房间。

宋梓然浓稠如墨色的眸紧紧地盯着乔芸儿的背影,面色沉稳,猜不出他在想什么。

在林唯一的强烈要求下,宋梓然在床上躺了两天,到了第三天的时候,他无论如何也在床上躺不下去了。

他从床上起身,赤着脚站在了地面上,低垂着视线,看着地面,高大挺拔的身材一动也不动。

林唯一坐在轮椅上,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这个倔强的男人。两人就这样互相较着劲儿,谁也不肯退让半分。

最终,林唯一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率先妥协,“好吧,既然你不想在床上躺着,那就随你高兴吧!不过,你要记得按时换药,知道了吗?”无奈的声音中透着温柔的气息,隐隐的,似乎还带着些许的宠溺。

“知道了。”得到林唯一的同意,宋梓然终于抬起头来,眸中好像带着得到了解放一般的轻松和痛快。

也是,让他这么一个大男人整天窝在床上,也是有够憋屈的。

林唯一看着男人眸中显而易见的兴奋,朱唇上也染上了几分笑意。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他如此外露的情绪,这种感觉,真好!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是冬至,大家吃过饺子了吗?O(∩_∩)O~

第三世之他的守护

“最近伤了脚,我都没有好好地去外面转转了,正好,反正你也在床上躺不住,就陪我出去晒晒太阳吧!要不然,整天待会房间里,整个人都会发霉了。”林唯一通过这几天的相处,看得非常明白,自己的这个保镖不是好收买的,看来,只能通过潜移默化的影响,才能慢慢地软化他的内心。

宋梓然沉默着点了点头,然后默默地站在了林唯一的身后。

乔芸儿正打算推着林唯一出去,被她一抬手止住了,“芸儿,你就待在房间里吧,让他陪着我就可以了。”

“可是…”乔芸儿欲言又止,似乎是不满意林唯一的这种安排,却又不敢出口拒绝。

“怎么?你有什么其他的异议吗?还是说,你不满意我的安排?”林唯一的唇角边带着笑,侧着头意味不明地看着乔芸儿。

乔芸儿好像受到了莫大的委屈似的,抿着嘴悄悄地看了旁边沉默着的宋梓然一眼,似乎是想要寻求他的助益,可是对方一直垂眸看着地面,长长的睫毛遮住了他眸中的情绪。看着宋梓然这副无动于衷的表情,乔芸儿的嘴唇抿得更紧了。

林唯一一直审视着乔芸儿,见她看向宋梓然,心中“腾”地一下升起一股无名火,原本平静的表情龟裂了开来,山雨欲来的阴霾将那张姣美动人的脸映衬的更为摄人心魄。林唯一明白,也许她的狂躁症又要发作了,她想要压制住,不希望在宋梓然的面前露出自己可怕的一面。可是,她越是想要压制,心里的那股火气就越发的膨胀!

乔芸儿看见林唯一面上的表情越来越阴霾,似乎能够滴出水一般,这才恍然意识到,刚才的她竟然在无形中挑战了小姐的权威。她的心里“咯噔”一下,眼神中露出恐惧,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小姐,对不起,奴婢说错话了!奴婢不该对您的决定产生任何的犹豫,小姐,您菩萨心肠,就饶了奴婢这次吧!”乔芸儿跪在地上哀求着,面上梨花带雨,好不令人怜惜。她的心里太过恐惧,竟然连多日不曾说过的“奴婢”下意识地带了出来。

菩萨心肠?林唯一在心里冷笑一声,看看她这副唯恐要被千刀万剐似的畏惧表情,就好像她林唯一是一个女魔头一般。

林唯一垂眸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乔芸儿,表情变化莫测。其实,她的内心又何尝不在煎熬着,她正在努力地压制着心中的那股暴怒,不希望自己的意识和行为被原本就不属于自己的情绪所控制。

乔芸儿见林唯一面上的表情阴晴不定,像是沾染着一层的寒霜一般,心中的恐惧越来越深。她膝行到宋梓然的面前,双手抓着他修长的两条腿,低声恳求着:“宋大哥,你救救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帮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