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浞飏不会接受强加的女人,却不曾想男人俱是贪心之人,平白之物怎有不要之礼?修溦、凤悻红、宁清嘴里说这不情愿不也是都娶了回来,哪一个的床他没上过。

心里似有种感情砰然坠地,带着心灰的冷然。

我倒是料到了浞飏既然愿意把香艳的消息外露,自然会到我这里来示威,他是何等骄傲之人,在我这平白的输了情感,定是要扳回一成的。

但没有想到他怀里搂着的女子会是…

浮生长恨欢娱少(四)

浮生长恨欢娱少(四)

羌棋。

柳眉朱唇,皓腕酥胸,绯红的薄裙在冬日冷风中张扬。此刻,她不是敛神低眉的管事丫鬟,有了浞飏的宠幸,哪怕是一时,也抬的起身价到我面前来耀武扬威。

我算什么?浞飏,你要我示弱?我便吃醋给你看。

我迎上去,笑得如春风拂柳腰肢迎动,酸溜溜地道:“原来是羌棋妹妹,怎么屈尊来我这小庙,快进屋,别冻着了娇滴滴的身子。”

羌棋眼角轻微抽动,勉强扯出一丝笑容,看向浞飏。

其实我说话时虽然全然看着羌棋,但还是注意着浞飏的,有那么一瞬间,我几乎看到了他嘴角强忍着的坏笑,可消失的很快,快到我来不及捕捉,快到当时的我以为是自己的幻觉。后来浞飏告诉我,在我像个怨妇一般的为难羌棋时,他是惊讶震动的,本以为我是性冷心淡的女子即便是妒忌也不会表现在嘴上。有那么一刻,他冲动的想把我拽进怀里。但是他没有,若是连这番忍耐都没有,浞飏便不是今日的浞飏了。

然而,这些当时的我是不知道的。

浞飏把羌棋往怀里紧了紧,眼里全是温柔,问道:“冷吗?”

嵌在浞飏怀里的羌棋似乎被这个异常柔光闪动的眼神吓住了,愣了半响才点了点头。

我也有片刻的失神,却笑的更加妩媚,道:“冷就快进屋吧。传出去还以为我亏待妹妹。”

进了屋,二人帮对方脱去了身上的斗篷,坐了下来。

我递给羌棋一个暖手炉,道:“妹妹接着,我这院子简陋的很,别挑姐姐的不是。”

羌棋轻轻的笑了,依然是让人无法忽视的女子,道:“夫人可折杀羌棋了,本该羌棋给您赔罪才是,叨扰了夫人。”

“哪里的话,妹妹不嫌我这冷清无趣就好…”

浞飏冷冷的瞥了我一眼道:“你的话越来越多了。”

羌棋面上无恙,却掩饰不了眼中的得意。

我咽在当场,赶忙咳嗽了几声低声道:“殿下教训的是,泫汶受教了。”

便再无人说话。吃了半响的茶水,羌棋眉眼带笑的看着我道:“夫人来的时候羌棋不在府内,没瞧得见夫人院内盛开的紫阳花,实在是遗憾。”

到底是沉不住气,我不问你的来意着急了是吗?

我说:“这倒是不巧,紫阳已过花期,妹妹若想看怕是得等些时日。”

羌棋笑道:“不知姐姐可还余有花种,羌棋也想在自己的院中种些。”

自己的院中?浞飏你动作倒是快,连院子都赐下了。

“妹妹这可是为难我了,花种入秋时都种下了,没余下一颗。”

羌棋柳眉轻皱,眼神若有若无的投向浞飏。

这色字当头的男人果然没叫人失望,揽过她的腰,看着我眼神犹如冷风长剑冷澈的令人寒心,

他说:“把种子翻出来便是。”

羌棋忙道:“怎可抢了姐姐心爱之物…”

浞飏伸手打断她,看着我道:“听到我的话了吗?”

紫阳,若是别物便罢了。可昊殇寂寥的眼神,阳光下挥舞锄头的背影却在我强自镇定的心里投下了片片涟漪。我怔在当下不知作何回答。

浞飏眼神愈发冰冷,冷得我心似青瓷花瓶,裂缝丝丝散开,渐渐破碎,再也无法辨出原来的模样。

低眉道:“是,泫汶记下了。不日自会给妹妹送去。”

羌棋上扬的嘴角漾起笑意,娇羞的往浞飏怀里蹭去,道:“谢谢殿下的疼爱。”

浞飏把她搂得更紧,也不看我,心思全然投在羌棋身上,眼中激情荡漾,颇为动情的抬起她的脸,在酒红色的面颊上印上一吻。

羌棋耳垂红了,不好意思的瞟了我一眼,道:“殿下别这样,还有人呢。”

浞飏目光淡淡的扫过我,眉头轻皱似乎不满意我的不识抬举,吩咐道:“还不出去。”

我木然应道:“是。”转身退出了我的房间。

关于这件事浞飏后来极为不愿提起,便无从得知当时的他是不是想拽住心灰意冷离开的我,还有那天他们二人在我的屋子里发生了什么。

反身关上屋门,隔离了我心里最后一点对浞飏的无法辨别的情。

脚步有些慌乱的走出院子,小淅、小灵都默默的跟着我。

拐出院角,迎头撞上一人,胸膛坚实撞得我一阵头晕。

一双大手扶住了我,修涯低下头看着我道:“你这是怎么了?”

我仰起头笑道:“没事呀。”

修涯无奈而怜惜的深深凝视我,目光中涌动的情绪几乎让我败下阵来,他却轻叹一声,温暖的大手抚上我的脸。

我这才发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风吹过脸上带着一丝微凉的刺痛。

赶忙抹了把脸,却不知该说什么,唯有沉默的站着。

修涯脱下披风,轻轻的为我披上,小心翼翼的问:“你…你知道羌棋了?”

呵。原来不知道的仅仅是我而已。我突然很想大笑,压抑百年已久的种种情感如决堤洪水一般倾泻而出,吞没了我的理智。

我笑道:“知道了还不算最晚,他二人此刻占了我的房间…我…我就是想出来吹吹风。”

修涯拳头紧捏咯咯作响,恨恨道:“这小子太过分了,我去…”

我拉住了他急欲向前的身子,踮起脚尖,睁着眼睛吻上了修涯的唇。

风止叶静的瞬间,天地之间一切的响动戛然而止。修涯明朗的眼睛亮若星辰满是讶然,呆呆的盯着我。

我浅啄一下便离开了修涯的唇,后退几步也不言语的微笑。

修涯眉色渐渐浓重,纠结的眉间似有无尽的挣扎,忽地拽过我的手拉我入怀死死的抱住我。

我顿时慌了手脚,使力挣扎却推不开他铁臂的紧箍。

修涯脸凑得越发近,眼睛微红,褪去了爽朗笑容的脸紧紧的绷着写满了危险。唇便落了下来,以一种由不得我拒绝的姿态发出邀请。我不回应,他便耐心的辗转游移,时而温柔时而粗暴,一种塞外草原的气息萦绕鼻尖。两双自始至终都睁着的眼睛毫不示弱的看着对方。

呼吸渐渐不畅,我在修涯坚硬却温暖的怀抱中沉沦,轻轻的张开了嘴…

良久,修涯放开了我的唇,却依然紧紧的抱着我。头埋在我的颈间粗粗的喘着气。

我也是大口的呼吸着空气,双颊滚烫,心扑通扑通的跳。突然,意识到了严重的不妥,猛了推开修涯,转身就跑。没跑几步就被修涯拉住,他只是在后面拉住了我的胳膊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我没有转身,极力平复情绪道:“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是泫汶的错。”说着想抽出胳膊。

修涯紧紧的拽着我不放,略一使力便令我转过身来。他眸底深亮,闪着毫不掩饰的深情,真实而诚挚的说:“我喜欢你,自郊外茶寮的相遇起。”拉着我的手摸上他的心口:“这便有了你,不深不浅的却不肯离开。”

我强自镇定的提醒道:“泫汶已是殿下的人。”是的,我是曾想过要利用修涯的好感复仇,似有似无的接近他,却从没想过会听到他的告白。

修涯眼中浮出挣扎的痛色道:“我也是这样对自己说的。可…可…”

我盯着修涯等待下文,他却突然无赖的一笑揽过我道:“可却是你先招惹我的,这就怨不得我了。”

“我…不是…”

修涯正色道:“泫汶,你可还记得我说过这样的生活不适合你。跟我走吧,浞飏给不了你的让我来给你,我们远离这一切的虚荣纷争,却塞外的草原牧马放羊,如何?”

那眉眼中满满的期待竟让我不敢直视,低眉无语。

我不适合宫闱争斗?二十年前,没有告诉过我。二十年后,我自愿走进来,却有人告诉我,我不适合。

塞外,多么遥远的地方,不是距离的远,而是心境上的差别。

远处传来脚步声,修涯深深的凝望我,眷恋的松开了手,低声道:“明晚亥时我在水汶阁门外等你,你若不出来天亮时我自会离去。”说罢决然离开。

看着他远去的身影,我脚下一软险些跌倒,小灵身手颇快的扶住我。

伴着渐近的脚步声小杨出现在面前,眼中略有忧色,道:“殿下已经离去,夫人请回吧。”

很好。我心里暗自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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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为某米郁闷发泄之作,不喜请无视

小浞:后妈呀,老婆要跟人跑了。

米米:知道啦。

小浞:还是我兄弟呀。

米米翻个白眼;兔子就吃窝边草。

小浞;你看不出来我有苦衷吗?

米米:那还不是我给你安排的。

小浞:你…你…你,你知不知道现在大家都很鄙视我。

米米;知道啦。

小浞:都拿砖头砸我。

米米:这个我专业,砖头有孔隙的,松脆材料砸不死的。

小浞;我什么时候能翻案呀,没看大家都说进展慢吗?

米米愤慨;这不都是再给小修同学做嫁衣吗。不铺垫你老婆怎么能无缘无故的跟他跑呀。机会是需要创造的。

小浞:我忍。我忍。啥时候把老婆还给我?

米米:退下。我把你生出来就不容易了,还管你老婆??!!

西风吹老丹枫树(一)

西风吹老丹枫树(一)

夜色凄迷,寒风阴冷。

对镜而坐端详着铜镜中的自己,轻皱眉头,一幅怨妇的愁容便跃然镜中。敛了神情,嘴角挂上一丝冷笑。

一个时辰前,当我回到这间屋子就遣退了下人,锁了房门。此时,我失宠后郁郁寡欢的消息怕是已经街知巷闻。浞飏,这就是你想要的吗?你知道了什么,想做什么?

夜已深,外间分外寂静。

掏出那根细小的竹管,凑到嘴边轻轻的吹了下。

风起,吹动窗扇吱嘎的动了下。风止,小灵站到了我面前。

“夫人有何吩咐?”

我抬眉问道:“若是我,明晚你该如何?”

小灵周身淡定,眸中一如既往的清冷,道:“月灵不是夫人。”

“对浞飏,你怎么看?”

小灵放要开口,我冷冷的加了句:“没有价值的奴才留着也是无用。”

小灵依旧淡淡的看着我道:“主公对太子的评价是‘逆常理,却深谋远虑;性难料,却脾性不露。’,月灵认同主公的判断,太子绝不是这般胡闹之人。”

点头道:“是。可是我看不出他这样做的缘由。”

“殿下之意实在难以揣测。”

“那羌棋呢?”

小灵眼光一瞥,不屑道:“不过是颗棋子。”

我正了正身子,目光飘渺望向窗外。月露初牙,尤其朦胧,无边无垠的飘渺,似人心一般难以琢磨。

良久小灵清灵的声音在室内响起,她说:“其实夫人早就有了决断不是吗?”

我收回目光,轻轻的笑了:“很好。月灵,我很欣赏你。”

她睫毛微动,轻声道:“夫人要跟修涯走?”

“是。”

“可…”

“呵呵。”我伸手打断她,问道:“你以为现在什么对我最不利?”

小灵凤目轻挑,思量片刻道:“殿下对夫人的态度。”

“是。”我颇为赞许点头道:“不管他到底为了什么,是为了保护我移祸江东,还是故作姿态麻痹敌人。总之失去了浞飏的宠幸,我将寸步难行。”

小灵眼中精光一闪,讶然道:“夫人是想…?”

我再次微笑着点头。铜镜中的我眼角闪亮着狡黠的光芒。

夜色渐淡,天边渐明,空气微湿带着清新的味道。

我道:“小灵,你去过塞外吗?”

“去过。”

“去做什么?”

“杀人。”

“哦。塞外冷吗?用不用带些御寒的衣服?”

小灵嘴角浮上淡淡的笑容:“带着也可,倒是更加令人信服。”

轻笑了半响,我敛了神情正色道:“月灵,你千万不可以暗中跟着我,外一被人发现便是功亏一篑。“

小灵瞳孔微微一收道:“可是此行吉凶未知,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