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啊!这么不懂事!要是到时候真需要打人,你告诉我一声,我出一拳头!”

话音一落,张唯笑申请加入群聊,翘着椅子,身子往后一靠,和她们分享自己听到的八卦。

“我还听说啊,昨天医务室不止你们哥哥一个人。他进去没多久,很快又有一个女生进去了。”

这件事方遥雨当然也听说了。

但是,对于这种无凭无据捕风捉影的传闻,她只想说:“抱走哥哥不约,拒绝无脑黑。”

见她态度这么强硬,张唯笑开导道:“你也别这么抗拒这种事啦,反正你们哥哥不走流量挂,业务能力也不错,就算以后真的谈恋爱了,大多数人应该都可以接受啊。”

话题突然变得走心。

方遥雨试着想象了一下她假设的情况,而后叹了口气,不禁有些感伤。

“你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到底可不可以真的接受这件事,还不是得真正到了那天才知道,现在说得再好听都没用。”

“也是。”

被“排挤”的尤霓霓:“……”

能不能带她一起玩啊!

听着她俩你一言我一语,尤霓霓一头雾水,完全插不上话。

等她俩说得差不多了,她才找到说话的空隙,见缝插针:“你们在说什么啊,什么女生,什么谈恋爱,为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不知道?”

作为一名专业的粉丝,消息居然还没有她一个吃瓜群众来得灵通?

对于这种不正常的现象,张唯笑只想得到一种解释——

“大概是因为你最近光顾着和大佬发展感情,一不小心忽略了你哥哥吧。唉,看来爱情追星果然不可能两开花啊。”

“……”

尤霓霓开始活动身体,军体拳准备:“你信不信我让你脑袋屁股两开花!”

“……”

张唯笑非常识时务,见情况不对,立马认输,不翘椅子了,在座位上坐好。

听她俩这么一说,尤霓霓的好奇心被完全勾了出来,在网上到处看了看,却没看见她们说的事,问方遥雨,又只得到一个“远离生活关注作品”的回答。

没办法,她只能被迫停止追逐这场八卦。

幸好没过几天她便忘了这事儿,回归正常生活。

持续了一周的大晴天在周五的时候暂时画上一个休止符。

这样阴沉沉的天气本来就特别适合睡觉,再加上早起,更是让人昏昏欲睡。

尤霓霓一边等公交车,一边站着打瞌睡。

正常情况下,这种情形通常不会在她的身上发生,除非早起。

很显然,今天属于非正常情况。

由于深知自己最近被雷正平抓了太多小辫子,为了能让接下来的日子好过一点,尤霓霓不得不在他的面前多挣挣表现。

其中,最有效最直接的方法当然是交出一份令他满意的成绩单。

可惜,尤霓霓要想在短时间内提高分数显然是不可能的,因此,她只能先从不迟到做起。

尽管这件事对她来说依然无限趋近于不可能事件。

小鸡啄了几分钟米后,公交车终于来了。

早高峰时期的车厢里又是人挤人。

冒着被挤扁的风险,尤霓霓步履维艰地往后面挪,好不容易才挤到稍微宽敞一点的后门,一头短发也在这一过程中不停和旁人的衣服摩擦,产生大量静电。

最后,又炸毛了。

正在四处张望找扶手的人暂不知情,直到头顶传来一股力道,像是有人在摸她脑袋。

她的动作一顿,回头看了看。

一张熟悉的脸映入眼帘。

除去上次牵错手,今天应该算是她第二次和陈淮望在早上的公交车上偶遇。

尤霓霓脸上一喜,露出大大的笑容,立马笑着和他打招呼。

“早上好啊,挑食鬼。”

陈淮望还在帮她安抚不听话的头发,听见这声早间问候后,垂眸睨了她一眼,见她表情明朗,但声音听上去有点没精打采。

于是他没说话,微皱眉,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

温度正常。

尤霓霓看出了他在担心什么,一只手按着左小腹,另一只手拉下他的手,解释道:“别担心啦,我没有身体不舒服,就是刚才跑太急,有点岔气。”

闻言,陈淮望似乎想到了什么,低哼:“又急着去见谁吗。”

“这还用问吗,当时是急着去见我们雷sir了。”

尤霓霓没察觉他的语气变化,认真回答他的问题,“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最近一直踩他的雷,要是再不表现好点,我可能……”

说到一半,公交车突然来了一个急刹车。

还没来得及拉扶手的人整个人往前一扑,一头撞上陈淮望的手臂。

嗷,好痛……

她顾不上说话了,捂着鼻子,红着眼睛,重新看了看周围,继续刚才未完成的事。

遗憾的是,上面悬挂着的扶手已经被抢占一空,没有多余的空位,而后门的扶手栏杆也被几个初中生紧紧抱住,不给人留一点活路。

如果长得高一点还好,比如陈淮望,至少能扶着扶手栏杆上面一点的位置。

最可怜尴尬的就是她这样的。

作为一个永远没机会呼吸上层新鲜空气的底层人民,她完全找不到下手的地方,手伸出好几次,最后都以失败告终。

没有办法,尤霓霓只能把目光放回到陈淮望的身上,打算暂时拉着他的手臂。

然而刚一抬手,她又忽得眼睛一亮,似乎想到了一个比拉手臂更两全其美的方法,果断放下手,转而将脑袋凑了过去。

“借我靠靠啊。”

话音一落,陈淮望只觉得自己扶着扶手的手一沉。

他低头一看。

眨眼间,多了一个手部挂件。

恰到好处的身高差让姑娘正好能把下巴搁在他的臂弯里,看上去就像是挂在他的手上,如同一只晒在晾衣架上兔子玩偶。

乖得让人只想抱在怀里好好疼她。

陈淮望眉眼微敛,不知道她成天哪儿来这么多稀奇古怪的点子,低声问:“舒服吗。”

“舒服啊。”

舒服得瞌睡又找上门来了。

也许是知道自己这么做有点耍无赖的意思,尤霓霓嘴角漾着笑。

似乎有点不好意思,又觉得好笑。

不过,对于这个解放双手的好姿势,她真的非常满意,所以不但没有要改的打算,反而一边打盹,一边说:“你要是觉得手酸和我说一声啊。”

如果按照常规操作,这句话后面通常应该跟一句非常体贴的“我就帮你揉揉手”,或是“我就不靠着你了”。

但尤霓霓偏偏不走寻常路,非要另辟蹊径。

稍作停顿后,她把上句话补充完整,“我就换一只手靠。”

陈淮望没再搭腔,收回视线,望着窗外灰蒙蒙的街景,扯着嘴角,眼底浮出一丝淡笑。

很快,公交车到了下一站。

一个熟人上了车,一眼便看见站在后面的陈淮望,兴奋地和他挥手示意。

等到好不容易挤过来,这才发现原来还有一个人在。

不过,这又是什么秀恩爱的新姿势?

他停下脚步,换上一副大开眼界的表情,上下打量俩人。

可惜尤霓霓正闭着眼,没有注意到他的存在,还在自顾自地说:“对了,丛涵学长说你是小气鬼,连半块面包都不分给他吃。”

声音被浓浓的睡意压得软软的,语速也有些慢。

“做人不能这样小气的,知不知道?反正那些面包的保质期基本上只有两三天,你一个人又吃不完,与其扔掉,还不如给丛涵学长呢。”

丛涵:“……”

被她这样维护,他感动是感动,可是,这话怎么听上去总觉得有点不对劲?

就好像他成了什么垃圾回收站似的?

尤霓霓还不知道自己的话已经落进了当事人的耳朵里,继续教育他:“而且,丛涵学长平时对你这么好,你也应该对他好一点才对,怎么能老是欺负他呢。”

嗯,这话还差不多,总算顺耳了一些。

找到靠山的人扬眉吐气一回,毫不客气地拍了拍陈淮望的肩膀,对他无声说道:“听见没有!”

得到的回应当然是被无视。

好在丛涵一向不在意这些。

见尤霓霓渐渐没了声儿,好像睡着了,他一时眼馋,也想体验一下被宠爱的滋味,于是脑袋往前一伸,打算靠在陈淮望的肩上。

惨的是,连衣服都没挨着,一道没温度的声音便响起,平静道:“滚远点。”

“……”

操,这个不孝子未免双标得太明显了些吧!

珍爱生命的人缩回脖子,看了看睡得舒舒服服的小姑娘,再看了看被嫌弃的自己,很不爽。

他化悲愤为创作欲,压低声音,幽怨道:“桐市第三区动物保护协会提醒您,单身狗千万条,我是第一条!虐狗太规范,爸爸心里酸!”

“哦。”

“……”

作者有话要说:丛涵,好惨一男的

丛涵:抱住可怜无助弱小的自己

最近,尤霓霓爱上了rap,看见什么都想freestyle一段。

非常初级的那种。

比如。

晚上睡觉的时候,她对着正在脱衣服的人表演,开始夸他:“你看这个腹肌,它又硬又挺,你看这个xx,它又粗又长。”

空气静止。

她刚才说了什么低俗色/情词汇?

尤霓霓赶紧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

不是那个意思?

陈淮望走过去,把她压在身下,“那是又短又细的意思?”

“……你说的,我可没说。”

陈淮望“嗯”了一声,“你有一整晚的时间指出我错在哪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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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100个红包啦

最后谢谢大家对我的关心!我会努力把作息调整回来的!(尽管这和油腻腻不迟到一样……是一件趋近于不可能事件的事……

☆、第40章 Episode#40

尤霓霓是真的困, 昏昏沉沉睡了一路。

等到差不多快要到站的时候,她才稍微恢复了点精神,舒服地伸了个懒腰,而后表扬似的拍拍一直给她支撑的手臂,对它说道:“谢谢你哦。”

最应该得到感谢的人反而没有得到半句好话。

陈淮望低头看她,轻哼了一声,表达不满, 话里有话。

“大小姐连谢人的方式都这么与众不同吗。”

那是当然。

尤霓霓选择性忽略他的不满,就当他是在夸奖她了。

于是她扬了扬脸,微笑着,谦虚中透着得意, 回道:“还好啦。一般一般,世界第三。”

最后的结果毫无悬念。

小肥脸又被捏了。

尤霓霓笑容僵住, 开启咬人模式,偏过脑袋,咬他的手。

见状,一直犹如空气存在的人活动了一下筋骨, 好像有了危机感, 有点坐不住了, 决定怒刷存在感。

被陈淮望无视他还可以勉强忍一忍, 毕竟这么多年下来,他早就应该习惯了。

可是被尤霓霓无视就大不一样了。

不管怎么说,她都是目前唯一一个能给他撑腰并且会给他撑腰的人。要是连她都不站在他这边,那他以后还拿什么对付陈淮望!

这么一想, 丛涵觉得自己十分有必要做出一点改变现状的行为。

比如,非常刻意地清了清嗓子。

一听这熟悉的声音,尤霓霓果然停下咬人的行为,立马探首看了看,终于发现了他,一脸惊喜:“诶,丛涵学长,你什么时候上来的啊?”

丛涵心里好受一点了,刚才无处安放的憋屈找到出口,惆怅道:“你俩那个的时候。”

“啊?哪个?”

“就是用特殊的姿势做一些拉仇恨的事情的时候。”

“……”

尤霓霓一时间竟不知道应该如何反驳这句句属实又句句不对劲的话。

幸好这时公交车停了下来。

到站了。

她闭上嘴巴,顺着涌动的人潮依次下了车。

谁知脚刚踩到地,四周突然刮起一阵妖风,伴随着烈烈的呼啸声,以及行人的惊呼声,将两旁的行道树吹得全往后倒去。

尤霓霓顿时被逼停脚步,整个人也如同被人打了一拳头,整张脸皱在一起,眼睛都睁不开了。

只不过她还没来得及背过身子躲这阵风,下一秒,风好像又变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