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这到底是谁欠了谁的!

战湛内心世界顿时复杂了!

沈一击看他眼睛发直地往外跑,忙拦住他:“你去哪里?”

在旁边观战的厉谆和陶城挡在赛场外围。

陶城道:“卫盛的事学院会处理,你专心比赛!”

厉谆也道:“若是战雷在这里,绝对会以比赛为重!”

战湛一口气梗在胸口,差点闷过去,刚好一个与卫盛极为相似的身影从面前走过,立即叫道:“卫隆,你给我站住!”

卫隆停住脚步,板着脸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骂吧。”

“骂你简直是夸奖你,老子要揍你!”战湛更气了。他认出刚才提醒卫盛的人就是他。

卫隆面无表情道:“好,我会来的。”他说完,学着二哥那样,径自往大门走去。一样地挺胸收腹,趾高气扬,不可一世。

战湛眼睁睁地看着他背影消失在大门外,不可置信地看向厉谆和陶城道:“你听见了吧,他他居然”

厉谆理解地点点头道:“如果到时候不够人手,叫上我。”

陶城看白梦学院和圣光学院将帝光学院的选手包抄在中间,焦急道:“快回去比赛!”

战湛深吸了口气,一跺脚转身。龙旗静静地站在他身后,看他回身才道:“请赐教!”

战湛:真想把卫盛抓回来,指着龙旗告诉他什么叫做做人的标准!

龙旗内疚道:“这次不能平局了。”

战湛真诚道:“败在你手里,我甘心!”

虽然仍是以一敌三,但动作比之前迟缓许多的寒非邪突然精神一震。与他对战的三个人都感觉到热浪扑面,竟带着隐隐的刺痛。

寒非邪手指对准左边那人的肩胛骨轻轻一弹。

那人身体微侧,自信可以闪避过去,谁知弹出的火阳之气竟有了智慧一般,在他侧身的同时,跟着侧了一下,正中肩胛骨!

寒非邪看那人望着肩膀跳开去,脸上满是喜悦。

他修炼火阳之气之后发现,威力并没有《天芥神书》宣传的那么好,经解释才知道自己并没有发挥出火阳之气的威力。要知道天芥神书开始说在双方武技等其他条件完全相等的条件下,火焰之气可以越级挑战高阶剑客。这是何等逆天的剑气!可是他成为剑君以来,莫说挑战高阶修为,就算是比自己低阶的剑客也很费力气。

天芥神书说他未能将火阳之气的精髓融会贯通,可每当他问如何融会贯通得到的永远只有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直到这场混战,在他目睹战湛偷袭受伤时,全身剑气突然逆流而行,经脉如火烧一般,体内的火阳之气充盈到一个前所未有的境界。

他之所以敢使出同归于尽的手段是因为当时的他完全有自信在对方的所有攻击下全身而退!

可是这种状态持续得并不久,很快又退了回去。

他几次尝试,始终找不回当初的感觉。

就在他陷入沉思时,战湛的一句“败在你手里,我甘心”让他体内的火阳之气再次逆行。这回有条不紊地感觉着火阳之气在体内运行的感觉,且是试着掌握主导,然后发现,即使剑气从指尖射出,他依然能够控制它的路线!

刚刚转弯的火阳指便是如此。而且他已经摸到了让火阳之气翻倍提升的门路,持续时间并不长,但他已经满足了,至少他证明了火阳之气越级挑战是可行的。

白梦学院的人自然不知道他在战斗中的新领悟,以为他之前隐藏实力,看他的眸光惊疑交加,下手越发谨慎。这反而给寒非邪更大自由地发挥新招式。

孔妍姿见这样下去,自己这边迟早顶不住,把心一横,右手拇指推了一下剑柄,剑竟然一分为二。她左手接过其中一把,形成左右双剑!

同样一套梦里欺霜剑法由两只手同时使出来,威力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寒非邪在猝不及防下,竟被她逼得连连败退。

另一边,被圣光学院两个选手夹击的蓝隽远形势却十分不妙。他的脚已经被逼退到场边,再往后就出去了。到了这个地步再下场,他委实有些不甘心。他眼珠子朝两边扫了扫,握着扇子的手猛然一转,打开扇面挡住攻击,双脚画了个圆弧,竟硬生生从夹击中转了出来,抢到战湛身后。

战湛现在最怕的就是别人站到他身后,连忙往旁边一闪。

本想请战湛分担一下压力的蓝隽远眼睁睁地对上了龙旗,仓促格挡,却无余力对方身后两个人,两边肩膀一沉,两柄剑已经抵住他的脖子。

他苦笑一声道:“我认输便是。”说起来,这场战斗能够以这样的方式认输,已经十分幸运。

战湛这才明白他靠过来的意图,不禁有些愧疚地看着他。

蓝隽远明白他的意思,泰然道:“帝光的希望便在你们身上了,不要让我们失望。”

战湛重重地点点头,强打起精神朝龙旗攻去。身上疼痛了一段时间,他已经渐渐适应,反倒没像之前那样容易分心。只是他现在以一敌三,压力陡增,暂无还击之力,只能带着龙旗三人满场跑。

好在沈一击和寒非邪同时分出了胜负。

沈一击无愧一击之名,手中剑一击刺入对方咽喉一公分。饶是如此,对方已被吓出一身冷汗,立刻扬手认输。

寒非邪则是受到孔妍姿的启发,试着左右开弓,一起使用火阳指,果然可行。而且手指到底比剑灵活,孔妍姿只占了一分钟的上风,立刻兵败如山倒。

她人输了,嘴上却有些不甘,“不能留一个名额给白梦学院么?”

寒非邪抱胸道:“早晚都输,早点输还能省点力气。”

孔妍姿:

沈一击和寒非邪打败自己的对手之后,立刻支援战湛,战湛压力顿缓。寒非邪主动揽走了龙旗,战湛的对手就成了一个马脸的矮个子。他见沈一击很快淘汰自己同伴,场上只剩下五个人时,当机立断地选择了认输。

战湛愣了下,听到裁判喊比赛结束才反应过来。混战结束的条件是赛场上剩下四个选手,刚才加上马脸矮个子一共是五个人,所以他一输,龙旗就能直接进半决赛。到时候,只要不遇上寒非邪,龙旗还是很有希望拿亚军或者季军的。

属于帝光学院的掌声如雷。

陶城兴奋得满脸红光,连卫盛偷袭同伴这件事也被他抛到了脑后,哈哈大笑着冲到寒非邪等人前面,连声道:“好好好,干得好!就是保持着这股势头,把一二三名都给拿下来!”

战湛揉着肩膀道:“卫盛”

陶城笑容一敛,沉声道:“你放心,学校一定会给他应有的惩罚。”

“具体内容是”

陶城道:“要经过学院其他院长研究决定。”

学院院长似乎是云牧皇吧。靠他研究决定战湛发出了一声相当高贵冷艳的冷笑,“呵!”

陶城暗示道:“这件事我会与云副院长先商议一下。”

云副会长当然是指云雾衣,但战湛并不是太想让她知道。他知道云雾衣的性格,知道这件事之后一定会杀到卫家讨个说法,但现在战不败行踪为名,军神府正处于非常危险微妙的位置,实在不宜树敌。

他清醒地想了想,突然就没有之前的冲动了。他暗暗告诉自己,这笔账他不是不算,而是不急着算。

可惜他还是低估了云雾衣的消息网和行动力。从战湛参加剑意大会起,她就无时无刻不在关注着剑意大会的消息,如今听说战湛被卫盛偷袭受伤,整个人就坐不住了,直接坐马车冲进皇宫。

云牧皇得到消息,只是微微一笑,对通报的侍卫道:“母后前阵子还提起姑姑,说她太久没来,十分思念,先请姑姑去见一见母后吧。”

侍卫走后没多久,云水灵带着一身寒气进来,“皇兄,我听说卫盛偷袭战湛,是真的吗?”

云牧皇佯作惊讶道:“是吗?什么时候?”

“就是刚刚,剑意大会。”

云牧皇摇摇头道:“他真是不知分寸。”

云水灵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皇兄,你别装了。他是你指使的。”

云牧皇面色一沉,“放肆!战湛是朕的表弟,朕令卫盛刺杀他做什么?”

云水灵撇嘴道:“皇兄,你我兄妹还要来这一套么?”

云牧皇脸色微缓道:“你几时对卫盛和战湛感兴趣的?”

“我是好奇。”云水灵道:“剑意大会虽然是刺杀战湛的好机会,可卫盛毕竟是帝光学院的选手,如此作为,岂不是落人话柄?”

云牧皇老神在在地反问道:“那又如何?”

云水灵不解。

“朕是帝光学院的院长,又是一国之君,会有什么后果都由朕决定。”云牧皇慢吞吞道:“你放心,卫家三兄弟朕各有安排,卫盛这个亏是一定要吃的。”

第78章 剑意大会(十七)

云水灵道:“皇兄是故意的?你知道他杀不了战湛?”

云牧皇微微一笑道:“卫家与战家素来不和,卫盛杀战湛出自他的本意,与朕何干?不过战湛修为进步如此神速的确出乎朕的意料,看来战家藏在暗地里的力量不可小觑。”

云水灵走到他面前,仰起头看他,带着几分不悦,“皇兄打算如何处置卫盛?又打算如何安排卫家三兄弟?”

云牧皇戏谑道:“人还没过门,就打听起夫家事了?”

云水灵脸色微变,正要说话,就听云牧皇缓缓道:“卫家三兄弟之中,就属卫兴为人最为沉稳可靠,做驸马再好不过。至于卫盛,帝光学院自然不能再容他,我会将他安排到军中磨练,经此一事,他当学会收敛锋芒。卫隆年纪虽小,却是可造之材,朕属意他来继承禁军卫统领之职。”

云水灵抓住他的袖子,焦急道:“皇兄,我对卫兴只是兄妹之情”

云牧皇面色不改,“你亲兄长是朕,表兄是蓝隽远,哪里还有其他兄长?”

“但我与卫兴”

“水灵。”云牧皇的手从云水灵手里慢慢地抽出来,伸手抚摸她的头发,“蓝家与麒麟世家交恶,随时有倾覆之险,朕怎么放心让你跳上蓝家这艘船?”

“蓝家是母后的娘家,你如何忍心?”

“此事朕与母后通过气,她明白个中利害。”

云水灵不服气道:“卫盛与战家交恶,一样很危险!”

“这怎么相同?战家再怎么说也是朕的臣子,有朕在,战家能耐卫家如何?”

云水灵身体猛然一抖,恍然道:“我明白了。我明白皇兄的意思了!军队一向是战家天下,卫盛得罪了战家,就等于得罪了大半个军部。他若想在军中站稳脚跟,只能依附皇兄。就算日后他在军中坐大,但只要战家嫡系还在,他就永远不能成为第二个战家。你让卫兴当驸马,不过是怕他和我成为第二个战不败和姑姑!”

云牧皇冷冷地看着她。

云水灵含泪大笑,“皇兄真是好算计!司徒勤成为皇嫂,司徒家就可以取蓝家而代之,蓝家自然也没有了利用价值。再加上宁家的财力,天都五大世家很快就会成为皇兄的囊中之物。”

云牧皇道:“你想偏了。”

“哦?我哪里想偏了?是皇兄没有一边打压一边重用卫家?还是皇兄无意用司徒家取代蓝家?”

云牧皇一把抓住她的肩膀,扯到胸前,嘴角勾起浅笑,弧度却冷硬无比,“蓝家也好,卫家也好,都不能改变,你是我腾云帝国云氏公主!”

云水灵双手贴着他的胸膛,神色凄楚,“皇兄如此算计身边之人,不怕有朝一日众叛亲离吗?”

“皇者之路注定孤独。这是父皇生前说的。”云牧皇咬着牙齿,冷笑声一点点地从牙齿缝隙中迸出来,“我永远不会忘记,当年我缠绵病榻,受病痛折磨,战家那些人却幸灾乐祸,想要谋夺朕的江山!战家不灭,此仇此恨永难消!”

另一边,战湛回到家才知道云雾衣竟然直接杀进皇宫去了。原文中云雾衣被云牧皇逼死皇宫的情节历历在目,他当下跳上马背就往皇宫里赶。

寒非邪本来想回去好好参悟今天领会到的火阳之气,见状无法,跟着跃上车厢,看着马车在大街上横冲直撞。好在这个时间街道上没什么人,没有酿成任何交通事故。

战湛赶到皇宫门口,午间太阳正炽热。

寒非邪见他跳下马就往里冲,立刻伸手拦住他,“你去哪里?”

“见我娘。”

“见皇帝不需要什么规矩么?”

战湛愣愣地看着他。

寒非邪也被看愣了,皱了皱眉道:“比如说,通传?”还是腾云帝国已经开明到觐见皇帝不需要任何手续,像串门子一样就能见了?

战湛道:“我是他表弟!”

“所以?”

“当然要通传。”战湛道,“我就是去找人通传啊。”

他正说着,云雾衣气势汹汹地出来了。

“娘!”他冲上去。

云雾衣阴沉的脸色一碰到他,立刻拨云见日,“宝贝,娘听说你今天在剑意大会表现很出色!”

战湛得意道:“没什么,主要平时出色惯了。”

寒非邪:

云雾衣搂着他上马车。

“我的马车”战湛指着自己驾过来的那辆。

云雾衣道:“我战家的车,谁敢动,放着吧,闲了再叫人来拿。”

“那我停到角落里去。”

“停到角落里谁看得到?”云雾衣傲然道,“我战府的车就像战府的人,从来都是堂堂正正!偷鸡摸狗地事我战家从来不屑做!”她说的声音不轻。皇宫守卫一个个装得跟个呆头鹅似的,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战湛有点同情马,这日晒雨淋的,“马会饿肚子。”

云雾衣好气又好笑地戳了下他的脑袋,“小笨蛋。”

她带着他上了自己的马车,才道:“这些马都是你爹从战场上带下来的战马,虽然不能上战场了,可都立过战功,宝贝得很。你真以为娘舍得把它孤零零地丢在这里?”

战湛吐了吐舌头。

云雾衣伸手剥他的衣服。

战湛惊恐地护住前胸,“娘?!”

云雾衣面不改色道:“让娘看看你身上的伤。你是娘十月怀胎生下来的,身上哪儿娘没见过?怕什么?”

“但,但是”他眼睛一扫,看到寒非邪,忙道,“但是寒大哥在!”

正关车厢门的寒非邪闻言,下手微重,门“砰”的一声撞上,“都是男人,怕什么?”从非邪到大哥到寒大哥,在过几天,他是不是见面会先拱手,客客气气地叫一声寒公子?

战湛敏锐地觉察出寒霸散发出来的阴郁气息,但没深想,只是奋力地阻止着云雾衣不停剥衣服的手,“娘,娘,冷静点,我没什么事哦痛!”

“撕拉!”

车厢内一时静了。

寒非邪若无其事地将撕下来的袖子叠好放在座位上,对云雾衣道:“这是他肩膀上的伤口。”

“嗯!”云雾衣佯作研究。

“还有。”

寒非邪刚说这两个字,战湛就意识到不好,立马按住大腿,但已经迟了,大腿的布料也被撕了一块下来。寒非邪见那一块碎步放在袖子上,对云雾衣道:“这里。”

大腿这块淤青十分吓人,一大片都是青紫色的,血管清晰可见。云雾衣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寒非邪道:“还有”

“没了。”战湛身体迅速朝另一边靠去。

“有的。”

“没了!”

寒非邪一把的抓过他,按了按他的后脑勺。

“嗷!”战湛惨叫。

寒非邪道:“这里不是?”

战湛揉着脑袋,眼泪汪汪地说道:“我怕你把我头发撕下来。”

寒非邪:

战湛吸了吸鼻子,发现云雾衣双眼怒意高炽,仿佛下一秒就要冲进皇宫找云牧皇拼命,吓了一跳,忙坐到云雾衣身边,伸手抱着她,柔声道:“娘,我不痛了。”

云雾衣努力地平息着怒火。今日进宫,她没有见到云牧皇,只有太后出面不阴不阳地说了两句。她与太后的关系本就不近,后来她嫁给战不败,两人的关系可以说差到极点,云牧皇将她抬出来,意思已经很明显。

忍了这么多年,云牧皇终于决定要打压战家了吗?

“娘?”战湛抓住她的胳膊,轻轻地晃了晃。

云雾衣回神,拍拍他的手背道:“你放心,有娘在,娘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战湛开心地答应一转,转头却看到寒非邪脸上一闪而逝的欣羡和渴慕。

说起来,寒非邪在《绝世剑邪》里的设定就是有父无母?虽然知道作者有作者的考量,这样写是为了更好的发展情节,可这一刻,他还是忍不住抱怨那位作者太无良。不给老婆又不给老妈,这是让寒非邪彻底与异性绝缘吗?

马车回到军神府。

战湛遮遮掩掩地下马车,想飞奔回院落换衣服,哪知一进门就看到卫隆拿着木棍等着他,“你”

他刚说了一个字,就被义愤填膺的云雾衣打断了,“卫家老三,你竟然还敢上我们军神府!”

卫隆将木棍朝战湛一丢。

“哈!”战湛反应灵敏地一脚踢飞。

卫隆:

战湛冷笑道:“你以为我还会给你偷袭的机会吗?”

卫隆盯着他的大腿,“你裤子腿怎么了?”

输人不输阵!战湛故意抖了抖腿,道:“晒太阳,怎么了?”

卫隆默默地将木棍捡回来,递给他,“你不是说我要揍我吗?我来了。”

“呃”战湛低头看了眼木棍,迟疑道,“你说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