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父亲,我当然不会对你如何,但是对于其他人我恩怨分明!”

寒非愚看寒非邪目光扫过来,就知道又要挨揍了,伸长胳膊想向寒云飞求救,奈何手臂还没伸直,人又像滚葫芦似的滚走了,这次滚得有点远,撞到墙才停下。

寒非邪笑容渐收,看着寒云飞淡然道:“寒家百年基业的生死存亡就在你的一念之间。忍辱偷生也好过举家倾覆,反正,寒家忍了这么多年,婚姻、爱情都牺牲过,纵然让你休妻,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战湛看着寒云飞被气得打哆嗦,虽然有些同情,但想到他当年对寒非邪的不闻不问,又觉得痛快。

正当双方僵持不下之际,蓝太章带着蓝月眉赶过来了。

蓝月眉看到寒非邪,瞳孔缩了缩,再看到被打得奄奄一息的寒非愚,立刻大惊小怪地叫起来。

蓝太章不着痕迹地瞪了她一眼,插入寒非邪与寒云飞之间,微笑道:“大敌当前,还不是父子叙旧的时候。一切等消灭麒麟世家之后再谈。”

寒非邪对着蓝太章回以微笑道:“蓝大人可曾听过鸟尽弓藏?我怕麒麟世家消灭之后,下个轮到我白梦山。”

蓝太章道:“白梦山岂是说灭就能灭的?”

“强大如麒麟世家,不一样在蓝大人口中消灭来消灭去吗?”

那是因为有你在。蓝太章听出他故意找茬,眼睛朝寒云飞扫了扫,示意他服软,将眼前混过去再说。

“做人儿子,是不能为难父亲的。”寒非邪假装没有看到他们两人的眉来眼去,淡然地说,“我的要求很简单。”

寒云飞的表情顿时紧张起来。

“将寒家交给我指挥。”寒非邪道。

寒云飞面色一寒,正要说话,就听蓝太章抢在前头道:“山主是对付麒麟世家的主力,又要兼顾白梦山,再加个寒家怕是顾不过来。再说,云飞是家主,家主尚在,贸贸然地移交指挥权,只会令寒家子弟无所适从。山主久经阵仗,又深明大义,想必不会纠结区区指挥权吧。”

“我会。”寒非邪冷冷地吐出两个字之后,表情讥嘲地看着寒云飞,“因为这是我和我娘应得的。”

寒云飞身体一震,眼神陡然变得复杂难解。

蓝月眉沉不住气道:“既然如此,那就你走你的阳关当,我走我的独木桥。大家分开行动。”

寒非邪嘴角一勾,笑容说不出的邪气,“我不喜欢打架的时候被围观。通常在这种情况下,我会选择先清场。”

这下连蓝太章的脸色都变了。

东方和北方两处突然冒出黄色的求助烟花。

战湛心急道:“糟糕,他们出来了!”

寒非邪伸手,突然将寒非愚从蓝月眉的怀中硬生生地扯出来,一手抓住他的脖子——只要他的手腕轻轻一转,寒非愚的脖子就会连着脑袋一块二被扯下来。

“住手!”

蓝太章和蓝月眉焦急地大吼。

让战湛感到意外的是,最应该大吼的人寒云飞却表现得很镇定。从蓝太章出场之后,他存在感就变得很低,甚至表现出一种极度漠不关心的状态,好似寒非愚的生死,寒家的存在都不过如此。

“我没有时间陪你们继续耗”

寒非邪说着,手腕一抖,蓝月眉尖叫道:“放弃!我们放弃!”

寒非愚也吓得差点尿裤子,蓝月眉的话激起了他的求生欲望,跟着呐喊道:“我放弃!我不争了,哥!我不跟你争寒家家主的位置了。”

虽然外孙的表现让蓝太章略感耻辱,但是生死关头,他也只好跟着劝说寒云飞。

寒云飞仿佛这时候才从外太空旅行回来,总算有了几分参与感,“如果你一定要,就要吧。”他闭了闭目,不知是否对寒非愚此时的狼狈感到失望,“反正,本就无所谓。”

寒非邪皱了皱眉。寒云飞对寒家无所谓的态度出乎他的意料,也让他失去了报复的快感。他松开手,冲着寒非愚和蓝月眉挑了挑眉道:“两位不聋不傻,应该听到父亲的话了。”

蓝月眉道:“你放心,我们说话一定算数。寒家家主之位你既然这么喜欢,拿去就是!”

“我当然喜欢。我更喜欢的是,身为寒家两份子的你们。”寒非邪露出他邪恶的面目。

蓝月眉对寒云飞刚才一点都没有保护自己和寒非愚的意思而感到心寒,闻言冷笑道:“凭什么?我姓蓝,不姓寒。而非愚,他也姓蓝了。”

寒非愚担忧地看向寒云飞,发现对方压根不在意。

战湛怕他们没完没了地扯下去,小声对寒非邪道:“救人要紧。”

寒非邪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比起救人,报复的快感更让他留恋。不过他已经想好了一连串的折磨计划,对蓝月眉也好,对寒非愚也好,对寒云飞也好,他都不打算简简单单地放过。他们曾经加诸于他身上的痛苦和折磨,他要一点一点地讨回来。

“你们跑不掉的。”寒非邪对着蓝月眉和寒非愚轻声说完,才拉起战湛往东边的方向跑,顺便“指挥”寒云飞等人前去北方支援。

黄色烟花在空中的痕迹已经渐渐淡去,但危机仍在。

战湛和寒非邪赶到现场,就看到一号正带着士兵们拼死顽抗。他们的对手对战湛和寒非邪来说都不陌生——齐敬辕。

齐敬辕见过寒非邪将齐翠兰打得满地乱滚的样子,十分忌讳,看他出现,连忙招呼手下打算撤退。

一号被他压着打了这么久,哪里肯放弃,当即大叫一声,招呼着其他人反追了上去。

战湛跑得快,追得最近,看到齐敬辕身边有个眼熟的身影,大声问寒非邪道:“那个是谁?”

寒非邪见他感兴趣,一改漫不经心的态度,身体忽闪到齐敬辕身边,不等对方惊呼,一把抓住他身边的人,然后又是一闪,闪回战湛的身边,将人随意一推,“你问的是她吗?”

战湛看清被抓人的脸,愣了愣道:“公主?”

他喊的公主当然不会是云雾衣,而是云水灵。

云水灵被抓,心里又惊又怕,看战湛没有伤害她的意思,才稍稍定心,眼睛不由自主地朝齐敬辕方向看去。

齐敬辕刚开始还为了她迟疑了一下,但目光一对上寒非邪又蔫了,恨不得四肢并用着往前跑。

战湛见寒非邪追上去,反倒不急了,干脆停下来问云水灵为什么会在这里。

云水灵眼珠子转了转,刚要回答,就听战湛道:“不要撒谎。我看得出来的。”

“我是被皇兄抓入地宫的,刚好遇到齐敬辕,他硬将我抢去我是迫不得已的。”云水灵在《绝世剑邪》中也算是有数的美女,哭起来梨花带雨,一点都不比战湛以前在电视上看到的女明星逊色。

但战湛完全不吃这一套,“跟你说了不要骗人。人和人之间的眼神我看得懂,你刚才看他的样子就像个欲求不满的小情人。”

欲求不满四个字严重戳伤了云水灵,令她脸色大变。

战湛犹不知地继续在伤口上撒盐,“我见到你丈夫了,他很讨厌你。”

云水灵咬着嘴唇,“他还说什么?”

“他还说,要干掉你和你哥哥。”

云水灵道:“他丧心病狂,你千万不要相信他!”

“不行啊,我们同坐了一条船。”

大概为了战湛不离开自己的视线范围,寒非邪没跑出多远就把齐敬辕截住了,无悬念地押送回来,交给战湛审问。

战湛道:“云水灵公主表示你是个畜生,对她进行了惨无人道的淫秽行为,对此你有何话说?”

齐敬辕一怔,看着云水灵道:“你,你不是也很快乐吗?”

哦也!

战湛心里狂吼着给力!要的就是这种奸夫淫妇互揭疮疤效果。

第206章 混乱之局(十八)

水灵公主一低头,两行清泪向下流,虽然没有回答,却胜过千言万语。

齐敬辕见状竟然呆住了。

这大大违背了战湛的意愿,他继续纵火,“没想到你长得人模人样,家境也算殷实,在感情方面竟然饥不择食到这种地步!啊,公主你继续哭,不用理我,我在说他呢。我说的就是你,齐敬辕先生!你说你也算是个普普通通的正常男人,身上该有的都有,且严格按照需求分配,没有加量,一个司徒勤勤还不够吗?”

司徒勤勤的名字一出现,齐敬辕立刻解除呆滞状态,连水灵公主的表情都有些古怪。

“你怎么知道?”齐敬辕瞪大眼睛,眼里竟有几分惊恐。

“别扯了。”寒非邪道,“是杀还是留?”

战湛道:“至少问清楚麒麟世家剩下的人的下落吧?”

齐敬辕道:“我不知道。”

“敬酒罚酒,你懂得。从宽从严,你懂得。好啦,每次讯问都是这几句,我都不好意思说了,你自己来吧。”战湛装模作样地打了个哈欠。

齐敬辕求救般地看向云水灵。

云水灵别开目光。

患难见人心,这种时候这种表现,齐敬辕再蠢也明白了。他样子又呆呆傻傻起来,“原来你们都是骗我的,都是在骗我。”

云水灵抢过话题,对战湛道:“地宫被岩浆淹没,麒麟世家的人都已经逃出去了,包括皇兄。”

战湛疑惑道:“他也逃出去了?”云牧皇不是已经行将就木了吗?难道跑出去找个好风水?

她见齐敬辕心神恍惚,突然凑近战湛,用极轻的声音道:“其实,麒麟世家有个大秘密。”

“什么秘密?”战湛下意识地反问。

云水灵脸色变了变,想伸手捂住战湛的嘴巴,又没敢,只能拼命做手势,却仍是惊动了齐敬辕。齐敬辕神情大变,紧张道:“不可说,绝不可说!”

人都有这种奇怪的心理。东西好端端地放在桌子上,人人触手可及,却未必被重视,但若是锁在保险柜中,不管是什么,立刻就有了据为己有的欲望。所谓得不到的总是好的,八卦也是如此。人人正大光明说的,没什么听的价值,但每个人鬼鬼祟祟说的,哪怕是小事,听起来也是吃蜜般的津津有味。

战湛一听他说不可说,顿时激动了,插入两人中间,竖起耳朵道:“说!”

“这个秘密,我只想说给一个人听。”云水灵怯生生地说。

战湛看着寒非邪道:“我和寒霸不分彼此。就算现在不让他听,事后我还是会告诉他的,别这么麻烦了。”

寒非邪闻言笑了笑。

“我说的那个人是,蓝隽远。”云水灵低着头,一脸娇羞状。

战湛摩拳擦掌道:“不会说秘密的人,是没有生存的价值的。”

他话音刚落,齐敬辕就冲过来了。

他们三人现在就处于一条直线的位置,齐敬辕和云水灵在两端,战湛居中。齐敬辕想要攻击云水灵,必先经过战湛。战湛并非省油的灯,经过这么多次生死边缘徘徊的战斗,他处理危机的反应一流。不等齐敬辕的拳头击中自己,他的身体就进入了魂体状态。

齐敬辕的拳头直接从他身体里钻了过去,眼见着就要落在毫无防备的云水灵身上寒非邪出手截住了。

战湛后知后觉地舒了口气,恢复实体,刚想开口称赞两句,就感到后背一阵极强的杀意袭来,笼罩着他全身上下。

寒非邪眉头微蹙,闪身挡在战湛身后,与此同时,云水灵发出一声闷哼,漂亮清秀的脸色恐怖地扭曲起来,眼睛怔怔地看着战湛,仿佛有千言万语要说,却一句都来不及交代,人就直直地朝着齐敬辕倒去。

齐敬辕先是一怔,随即目光凝住了,好似看到什么可怕的东西,瞳孔猛然一缩,同时脸上露出一种悲哀绝望的情绪,本想要接住云水灵的手立刻扬起,冲着自己的胸口用力地捶了下去。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

战湛反应过来想去阻止的时候,云水灵已经重重地撞在齐敬辕的身上,两人叠在一起倒了下去。他第一时间查看两人鼻息,发现竟然都死了。

“寒霸?”他不敢置信地张大眼睛。

寒非邪脸很臭。作为神剑大陆顶尖的存在,他竟然让对方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杀人灭口,这无疑是一种耻辱。可以确定的是,刚才向战湛释放杀意的人是齐翠兰。他与她交过手,对她的气息很熟悉。而趁机杀掉云水灵的,他想来想去只想到一个人——齐世铎。

除了他之外,没有人同时拥有这个动机和这个实力。

战湛考虑的又是另一个方向,“云水灵知道的秘密一定很重要,才会让麒麟世家连自己人都下手。”

寒非邪道:“不管这些,先杀云牧皇。”

“啊?”战湛问道,“为什么?”

寒非邪道:“他若是活着,你怎么做皇帝?”

战湛有点感动,又感到一点惊悚,“呃,其实我做不做皇帝没什么要紧”

“我觉得要紧。”寒非邪沉声道,“你要不要是一回事,它属不属于你是另一回事。宁可到了你手上,你再丢掉,也不许被别人抢走。”

战湛觉得这段话在寒非邪、寒非愚和寒家家主之位也同样适用。

“你打算怎么对付蓝月眉和寒非愚?”

寒非邪不悦道:“你想为他们求情?”

“不,当然不,我是站在你这边的。任何时候,任何地方,任何事情”战湛夸张地用手比划着。

寒非邪的表情这才好看了,“嗯。”

战湛道:“你让他们去支援,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因为情绪而消极怠工,我们还是快点过去看看吧。”他将趁机打扫战场的一号叫回来,让他去附近的安全点,以便互相有个照应。

一号踌躇道:“公主的遗体”他毕竟是军人,效忠腾云帝国皇室的观念根深蒂固,实在难以放任公主遗体在大街上。

战湛道:“你没听到公主临终遗言吗?”

“遗言?”

“公主唯一要见的人是蓝隽远,料理后事自然也该交给他来办。”战湛道。

一号恍然。

战湛和寒非邪奔向另一个求助的安全点。

半路上,寒非邪有些意外地说道:“我还以为你会选择亲自料理。”

战湛怕被误会他与云水灵有什么不清不楚的关系,忙解释道:“我和她没见过几次。”

“你们不是表兄妹吗?”

完全忘记了。

战湛干笑道:“血缘是注定的,但我愿不愿意当他们是我的亲人是我决定的。云水灵和云牧皇”他撇撇嘴巴,表示不屑。这两人坑自家人的功力一个比一个强,他得多欠虐才能上杆子去当他们的亲人。尤其是到现在为止他都没弄明白云牧皇将皇位传给他的意图是什么,还得提心吊胆地提防着,真闹心。

寒非邪微微一笑,算是对这个答案表示满意。

他们赶到安全点,战场已经有所偏移,只留下一堆尸体。战湛看了这么久的尸体,已经有些麻木了,“习惯真是可怕的东西。”

“嗯?”

“一个地方有一个地方的规则,我有时候在想,要是我突然回咳,我是说去一个不能随便杀人,杀人要坐牢偿命的地方,会不会反而不适应。然后因为各种压抑变成一个行走在夜间的变体杀手。”

寒非邪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你是认真的?”

“认真啊。”

“为什么要认真地问一件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

“根本不可能发生?”战湛将这句话颠来倒去地呢喃了好几遍,有点不甘地问道:“为什么根本不可能发生?这个世界奇异的事情这么多,也许你认为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已经在你不知道的情况下发生了。你不知道,我现在有多担心哪一天醒来,发现自己一直活着的世界只是因为我的疾病而虚构出来的。”

“你不用睡觉,怎么会醒过来?”

“这只是个比喻。”

寒非邪有点不耐烦,按捺着性子抓住他的肩膀道:“我不知道你烦恼的根源是什么,因为我的人生一直在自己的手里。那些手掌以外的,我会推开,不予考虑。”

战湛道:“万一,不可抗拒呢?”

“你不着边际的想象是不可抗拒的吗?”

“不是。”

“那么就停止想象。”

战湛眨了眨眼睛。他是个穿越人,这个世界只是在一本书里,他会呆多久,书还有多长,他的人生是否会在书大结局时戛然而止,这些潜藏在心里很久,久得已经生根发芽的担忧们终于被他挖掘了出来。

可是他的不安和疑虑在这个世界是独一份,其他人无法感受也难以了解,即使那个人是寒非邪。

一只手突然放在他的脸上。

战湛怔怔地停下脚步,抬眸对上寒非邪温和的目光。

“以前有个人很担心天会掉下来可是天没有掉下来过。”

战湛苦笑道:“我不小心变成杞人了吗?”

寒非邪轻轻地捏了捏他的脸,“我答应你,如果有一天,你真的去另外一个世界,一定有我同行。”他顿了顿,“反之亦然。”

第207章 混乱之局(十九)

两人搜了一圈都没有在附近看到百姓和熟悉的面孔,正准备转移阵地,去下个安全点碰碰运气,就看到前方一堵墙被“噗”的一声打穿了。

一道身影从破开的墙洞一闪而过,战湛只觉得有些眼熟,还没有和具体的人物联系到一起,寒非邪已经一跃而起,朝墙洞的方向冲了过去。不过他离开之前还没有忘记嘱咐战湛别乱跑。

战湛百无聊赖地站在原地,左看右看,看到墙洞时,想起一闪而过的身影,脑中灵感一闪,激动道:“孔师姐?”他刚说完,就看到一道剑气从前方射来,击打在胸口,自己毫无反击之力地朝后飞去,摔在街边石凳上。不等他站起,一股无形的力量将他隔空拽起来,拎到空中,又重重地吵另一边甩去。

虽然战湛不会吐血,也没什么疼痛的感觉,但是被人这么甩来甩去的到底不好受。他凝神,正要变成魂体,那个身影突然出现了,傲慢地踩住他的衣摆,冲着寒非邪远去的位置,高声道:“你不要你兄弟的命了吗?”

战湛看到是齐翠兰,也不挣扎了,好整以暇地躺在地上,从下至上地看着她的脸,小声嘀咕道:“原来你的腮帮子这么大。你一会儿杀人一会儿抓人,来来去去地赶场,腮帮子一定被风打得很疼。”

“嗯?”她眼珠子一动,战湛又被踹了出去。

战湛想象着寒非愚挨揍时的表情,躺在地上哎呀哎呀地呻吟。

“看上去没用,却很经打。”对方并没有受到他外表所欺,一眼看穿本质。

战湛慢慢地坐起来,装模作样地整理头发,“长寿和健康是两回事。”

“受我三击还能坐起来,也算不错的了。”

战湛恭敬道:“能受到齐剑圣夸赞,我这辈子没有白活。”

齐翠兰道:“你倒是视死如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