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尊起先还用剑气来挡,随即发现自己的剑气在对方的冲击下节节败退,溃不成军,在经脉里乱窜起来。火阳之气势如破竹,一举冲入丹田。

“噗!”剑尊仰头喷血。

寒非邪闪身让开,冷漠地看着他满脸不甘地慢慢倒下。

战湛早看准机会,背起齐昂轩往庙里跑。庙门被他一脚踹开,他倾斜上半身,正要往里冲,就被里面密密麻麻的眼睛惊住了。不是没见过人山人海的景象,但是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恐怖的人山人海的景象。

他们的长相虽然不同,可是一眼看去很难辨别不同处。每个人的脸是麻木的,眼睛却透着狂热和恶毒。

他的脚刚往后一缩,就被寒非邪按住了肩膀。

“隐身。”

战湛也不管齐昂轩还在自己的背上,听话地进入隐身状态。齐昂轩从他背上跌了个狗吃屎,下意识地低骂了一句。战湛抬脚在他脑袋上踩来踩去,转头看寒非邪,他整个人已经没入庙中的人海。

以人数而言,一个寒非邪和看上去成百上千的药人,应当前者是舟后者是海,可是当双方真正打起来,看着火阳之气的光芒在庙中闪烁时,才知道双方的角色完全相反。

这些药人虽然人数多不怕死,修为却不如外面的剑王剑尊,在寒非邪面前就如砧板上的肉,毫无反抗之力。

战湛几乎不忍心看下去。

这已经不是一场战斗,而是一场屠杀,但被杀的一方不但不退缩,反而前赴后继地往上冲,仿佛沉浸在这样的快乐中。

战湛有点担心寒非邪。

因为,麒麟世家的其他援兵赶到了。

更令人担心的是躺在地上的齐昂轩。他看着外头聚集起越来越多人头,惴惴不安地说道:“山主!有人来了,他们来了!”

战湛闲闲地说风凉话,“别怕啊,他们是你爹手下。”

虽然是手下,那些人却一点都没有停下的意思,冲到齐昂轩的身边举剑就砍。

战湛傻眼,立刻变出实体抱起齐昂轩往旁边一滚。齐昂轩的鼻头撞在墙上,当场躺下一条男人血,饶是如此,他还不得不说声谢谢。

要是眼前的情况不是这么紧迫,战湛很想说一句不用谢,但四周越来越多的敌人让他连气都喘不过来,抱着齐昂轩的手分分钟钟再往下滑,好几次要脱手了,全靠着齐昂轩高八度吼声才重新抓回来。

这种情况不但他本人郁闷得要死,齐昂轩也窝囊得要命。要不是心里想着熬过去,给杨天漫报仇,继承麒麟世家,拿回属于自己的一切等等念头,他恨不得直接要一个痛快,一了百了。

幸好寒非邪很快解决庙里的大部分,杀了回来,给他们减轻不少压力和负担。

下泉庙外,两男两女四个身影并肩而立。

男子都是昂藏七尺的伟岸男子,女子都是千娇百媚的绝色佳人。但战湛若是知道他们其中一对的身份,绝对会指着他们的鼻子骂个痛快——在保证生命安全的情况下。

他们不是别人,正是将天都城闹得城破人亡的麒麟世家家主和家主夫人,齐世铎和龙紫儿。

“齐家主好大的手笔,竟使用车轮战。这么多药人培养起来不容易,就算是免费得的,也不该如此铺张浪费。你不心疼,我倒有些心疼了呢。”说话的是剩下的一对夫妇中的夫人。她个子比龙紫儿稍矮,腿却很长,眼角上翘,妩媚中带着几分冷酷,说话的声音却十分甜美。

龙紫儿不着痕迹地挽住齐世铎的胳膊,冲她甜甜一笑道:“蓝夫人真爱说笑,以蓝夫人的手段,这样的药人再培养千个万个也就是一挥手的事,怎么会心疼呢?”

蓝夫人对女人说话的口吻与对男人迥然不同,冷笑道:“龙夫人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龙紫儿咬着牙齿笑道:“我是齐夫人。”

蓝夫人道:“真不好意思,我又忘了,齐夫人。”她嘴里说不好意思,表情却半点不好意思的意思都没有。

龙紫儿对她颇为忌惮,明明恨得牙痒痒,也只能赔笑。

女人斗嘴,男人只能作壁上观。齐世铎与蓝先生对视苦笑。蓝先生解围道:“这些都是失败品,死了就死了,倒也没什么可惜的。只要能炼制出一个真正的药人来,这些人死得再多也没什么。”

齐世铎道:“我听说水庄主炼制成功了?”

“庄主?你说水赤炼吗?”蓝先生口气里满是不屑,“他算什么炼制成功,走了旁门左道而已。”

齐世铎道:“说到旁门左道,只怕比不上令公子想出来的双修之术啊!”

说到自己儿子,蓝先生倒十分满意,“算是没白生了他。”

“他们要进去了!”蓝夫人面色变了变,脚尖微微挪动,似乎想上前阻止。

龙紫儿不着痕迹地挡在她面前,笑道:“蓝夫人怕什么?”

“齐家的祖庙被掀,龙夫人当然是不怕的。”

龙紫儿:

齐世铎见她要翻脸,急忙一把搂住,干笑道:“我齐家祖庙可不是这么好进的。能进的去,也要有命出的来才是。我们还是看好戏吧。”

他搂着龙紫儿转身就走。留在原地的蓝氏夫妇对视一眼。

蓝先生拍拍蓝夫人的肩膀道:“他们若是死在里面,也是他们本事不济,怨不得别人。”

蓝夫人皱眉道:“培养了这么多年,要是这么死了,就太可惜了。”

“那也是他们的命。”

庙里。

战湛误打误撞地撞入了隔着一道石门的庙中庙。

寒非邪跟在他身后进来,将石门关上。说来奇怪,那些药人们虽然痴痴呆呆,但基本的思考能力还是有的,比如开门关门,但这次却没有跟着进来。

齐昂轩盯着石门正对面的墙呢喃道:“原来列祖列宗的墓碑在这里。”

战湛看着那块石壁上密密麻麻的名字道:“难道你以前从来没见过?”

“我们只在庙外拜祭。”

“‘星空下月海泉’指的是下泉庙,那么麒麟甲和火之眼指的又是什么?”战湛在四周扫了一圈,发现除了油灯和刻着名字的石壁之外,什么都没有。他目光落在在场唯一的齐家人身上,“麒麟甲是麒麟世家的绝学吧?”

第222章 麒麟世家(十四)

齐昂轩看向他的眼神充满警惕。

“我只是随便问问。”战湛站起来绕着他走了一圈道,“我们现在同坐一条船”

齐昂轩断然道:“麒麟甲必须拥有麒麟世家血脉的人才能修炼。”

战湛撇撇嘴角,拍拍他的肩膀道:“真的只是好奇问问。别紧张。”

要不是寒非邪,齐昂轩绝不会搭理战湛这样的人,更不要说受制于他。但人在屋檐下,他心中激愤也无可奈何,只好继续忍气吞声。

寒非邪绕着屋子走了一圈,停在这块石壁面前,伸出手摸了摸。

战湛自告奋勇地换做魂体模式跑去探路。石壁后面的确是空的,但是仅有一条能容纳一人通过的缝隙,再往前全是石头,根本无路可走,转换左右模式也是一样。他将情形如实汇报。

寒非邪问道:“下面呢?”

“下泉庙!”战湛恍然,用手掌探路往下,过了会儿,他重新回来,“都是石头,也许是上面?”

战湛脑袋还贴着石壁后面的缝隙往上看,寒非邪就将那块石壁砸烂了。

战湛去看齐昂轩的脸色——

铁青。

任何人看到刻着自家祖宗名字的石碑被砸了,脸色都不会好看。齐昂轩喉结上下动了动,又忍了下去。

战湛再次钦佩这个人,真真能忍到了极致。

寒非邪压根没理他的情绪,拿了盏油灯朝上面照了照,然后双腿一蹬,顺着石壁向上爬行了一段路到顶。他用油灯照了照,正前方一麒一麟两个脑袋正瞪着他。

他摸推扭按了半天,都没有撼动,只好找来战湛。

战湛将脑袋伸入麒麟头后面,发现全是机关,复杂程度比起汽车有过之而无不及。他顺着机关看了半天,别说原理,连作用都没看懂,只好继续向前,却跌入了一座黄金屋中。

“书中自有黄金屋”他喃喃道,“果然是黄金屋啊!”

屋中角落放着四颗夜明珠,借着黄金反光,就将整个屋子照得透亮。身后传来动静,寒非邪在捣鼓机关。他听得有点惊心,飞快地跑过去想要会合,哪知他刚伸出头,就看到寒非邪的手伸过来,穿过他的额头,然后四周的景物急速下降,犹如自由落体,瞬间滑落!

他张开嘴巴,刚要喊一嗓子,就停住了。

再看周围,黄金屋不见了,变成了冰室。

寒非邪跌在他的不远处,已经站起了身,抬手凝聚起一道火阳之气,戒备地看着四周。

“我刚刚看到了黄金屋”尽管说完了,战湛还是想说一下。

寒非邪做了个嘘的手势,往前走。冰室并不是密封的,有着好几道门,每道门后面都是一条通道。战湛看着他毫不犹豫地选了其中一条,屁颠颠地跟在他身后道:“你怎么知道是这条路?”

“我听到人声。”

“嗯?”战湛屏息听着。

越往前走,寒非邪的表情越古怪,连脚步都慢下来。

战湛隐约听到声调怪异的闷哼声,“有人受伤了?”

寒非邪停住脚步,似乎在考虑是否继续往前。

战湛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往里跑。这个冰室极大,好似冰雕会,顶是冰,地是冰,墙壁是冰,通道上下左右都是冰。冰不是玻璃,透明度不高,所以他站在室外的时候只能看到里面有东西在动,进去的时候才知道动的是两个交叠的人。

被压在下面的人看到他们,惨白发青的脸色骤然涨红,一副恨不得去死的模样。

压在上面的那个人嘴角挂着笑,带着几分得意和恶意。

战湛在原地呆站了一会儿,才后知后觉地喊道:“师父?”知道双修是一回事,撞见双修现场又是另一回事,战湛穿越前也算阅历丰富,看片多年,但从来没遇到过被片中主角发现的情况啊!

寒非邪跟在他后面进来,表情平静,似乎预料到了这种情况,还伸手将傻乎乎的战湛带了出去。

要是可以,蓝醇希望自己从来没有收过这个徒弟,甚至从来不认识他。这是他人生最耻辱的时刻!

蓝醅从他身体里的退出来,拍拍他的后背道:“害羞?”

蓝醇闭上眼睛。对着这个人,他喊过闹过吵过,最熬不下去的时候还哭过,却什么用都没有。有一种情叫亲情,却有一种恨叫不共戴天。他们之间的结随着彼此的伤害越来越深,已经到了难以共存的地步。他无数次想过去死,却始终不甘心,不甘心遭受这样的屈辱之后还要懦弱的一个人去死。

蓝醅趴在他的身体上方,手指轻轻地擦过他的肩膀,“看到你的徒弟不高兴吗?”

“寒非邪已经是剑圣了。”蓝醇冷冷地提醒他。

蓝醅老神在在道:“是吗?我怎么觉得他已经剑神了呢?”

蓝醇脸色微变,“你怎么知道?”

蓝醅道:“直觉。他的气势比齐世铎更强。如果真的是剑神,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你见过麟剑神的遗言,成为剑神之后感情会慢慢地消失,剩下的只有越来越难以控制的情绪。”

正在外面偷听的战湛闻言立刻跑进来,“遗言在哪里?”

蓝醅盯着他身后的寒非邪看了好一会儿,才道:“竟然真的晋升为剑神。”

寒非邪凝眉。这种被人赤裸裸揭穿的感觉对他来说,相当的糟糕。

“从这里笔直往前走,就能看都一个冰制的笼子,笼子里面就有遗言。”蓝醇毫不犹豫地告诉他们答案。

战湛不太放心,“不会是陷阱吧?”

“在剑神面前,有什么陷阱呢?”

战湛想想觉得有道理,但他没有那么容易被忽悠,“你先把我师父放了。”

“他是我哥哥。”蓝醅亲了亲蓝醇的头发,微笑道,“这一切都是他自愿的,哪里有放不放的说法?”

战湛气笑了,“我师父这样是自愿的?”

蓝醅低头问蓝醇,柔声道:“你记得你答应过我的,你是自愿的吧?”

蓝醇咬着牙齿冷笑道:“当然不是。”

蓝醅眼神冷下来,手指虚搭着蓝醇的颈动脉边上,看似无力,却蓄势待发。

战湛瞬间隐身。

蓝醅一怔,手指下意识地缩紧。蓝醇吃痛仰头,冷冷地盯着蓝醅的下巴,嘴里叫道:“好徒弟!为师死了,你就替为师报仇”

蓝醇一把抓起他扣在怀里,吃吃笑着,神态暧昧,“哥哥,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与我同生共死吗?”

战湛绕到蓝醇身边,伸出手虚扣住蓝醅的手腕,心里喊着一二三,正打算恢复实体杀他个措手不及,就见蓝醅突然抱着蓝醇一滚,到了床位,戒备地看着自己。

变成魂体以来,除寒非邪和朱晚在佩戴白梦之心时能看到自己以外,战湛还从来没有被人这样直盯盯地盯着过,既疑惑又担忧,“你看得到我?”

蓝醅没说话,掐着蓝醇的手微微用力,“不管你用什么样的手段,我都会抢在你之前杀掉你师父,你最好三思。”

“是吗?”

寒非邪的声音突然出现在他另一边。蓝醅掐着蓝醇脖子的手腕微微一麻,怀中人已经被拎了过去。

“放手!”蓝醅神色狰狞地朝寒非邪打去。经过这段时间的双修,他的修为已更上一层楼,差临门一脚就能登入剑圣殿堂,出手自是非同小可。

但是他遇到的对手是杀了一个剑圣令另一个剑圣闻风丧胆的寒非邪,轻易化解了他的攻击。

“看在你发明双修的份上,我饶你不死。”寒非邪一指弹开蓝醅,面带警告。

蓝醅喘着气,恶狠狠地看着躲在寒非邪身后的蓝醇,笑道:“真不错,找到了这么大一座靠山。可是,这座靠山能靠多久呢?”

蓝醇慢慢地直起身子。这些年来,他在没有剑气的情况下配合蓝醅双修,身子早已亏得不行,走路的时候双腿都微微打着哆嗦。他慢吞吞地走到冰室的角落,拿起丢在地上的衣服,有条不紊地穿上,才道:“我带你们去看麟剑神的墓地。”

战湛恢复实体,惊讶道:“麒麟剑神真的死在这里?”不是说成神之后就被带到另一个世界去吗?

蓝醇道:“麒剑神未知,但麟剑神的骨骸的确在此处。”

他在前面引路,寒非邪和战湛跟在后面,蓝醅落在最后。战湛看蓝醇没有出言驱赶,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让他跟着。比起看不见的敌人,这样明目张胆的跟着也不错。

蓝醇如蓝醅所言,顺着冰道走到底,就看到一间门已经被毁去的大冰室。大冰室中央是一个用冰和铁柱混合制成的笼子。笼子中央放着一块状如山丘的冰块,仔细看冰块里面,竟盘坐着一个人。

战湛借魂体技能来到笼子里面,趴着冰块往里看,依稀看到里面是个女人,“她就是麟剑神?”

蓝醇指着冰块身后的墙道:“看那里。”

“吾姓齐名缘语,晋级剑神三载。来者若是我齐氏后人,须听我嘱咐。若非齐氏后人,则我齐氏亡矣,以下所言听或不听自便”

战湛听寒非邪念到这里,插嘴道:“我们既不是齐家后人,齐家也没有灭亡。看来这位剑神的预知能力不怎么样。”

寒非邪继续道:“吾在此闭关三载,有所得,遂与齐家功法结合,创出一套新功法,若能习得,便是我传人。非齐氏后人切不可学。不听劝告者,后果自负。”下面是口诀和功法,寒非邪扫了一眼,没有读。

战湛问蓝醇,“师父学了吗?”

蓝醇道:“这位剑神行事十分谨慎,这套功法她只说了自己新研究的部分,并没有说出齐家的功法,因此只有一半,无法学习。”

战湛道:“话说回来,她既然是麒麟世家的剑神,又怎么会被关在这个笼子里?”

“承吾衣钵者,须完成吾之心愿。”寒非邪语气陡然一沉,“灭岭东寒氏长子一系!”

战湛张大眼睛,“多大仇?”

寒非邪道:“将长子首级挖来,与吾同葬。”

战湛同仇敌忾道:“这已经不是仇了,是病吧。”

寒非邪继续道:“成为剑神者,情感渐失,脾气不可自抑,此为必经之途,修身养性便可。决不可道听途说,寻那通天仙境。更不可结交所谓仙者,如有违者,五雷轰顶!”

战湛道:“怪不得说剑神情感渐失,脾气不可自抑,她自己就是嘛。对了,她说的通天仙境不会就是”他看向寒非邪。

寒非邪微微点头。

“遗言还有交代什么别的吗?”战湛问道。

寒非邪眼睛在那面冰墙上一一扫过,摇了摇头。

第223章 麒麟世家(十五)

“不对劲!”战湛摸着下巴道。

“哪里不对劲?”蓝醇问。

战湛对着冰墙看了半天,挠头道:“牢房、剑神、遗言、情感缺失、情绪不可自抑加起来就是很不对劲啊!”

被他这么一说,蓝醇也觉得有点不对劲,“这未必是个牢房。”

“难道是装修风格吗?室内装潢设计的确有竖几根柱子修饰的例子,但至少留一条通道吧。这里连个狗洞都没有,吃喝拉撒都没有办法,这是神啊还是神经病啊。”战湛摇头。

蓝醇指着牢房里面的冰壁道:“找找有没有其他通道。”

战湛手在冰壁上摸了摸,很快缩了回去,改成魂体模式在冰壁里穿梭。

从刚才起蓝醇就注意到战湛的隐身功能,只是没机会问,现在忍不住问寒非邪。寒非邪道:“和他穿的衣服有关。”

刚从冰壁里出来的战湛闻言回头看了他一眼。

寒非邪面不改色。

蓝醇有些疑神疑鬼地往身后看去,却不见蓝醅踪影。

“没有。”战湛现形,“但是我知道违和感在哪里了。第一,作为剑神,先不说什么人能将她关起来,至少不应该关在这样一个普通的牢房里。阵法、禁制、封印,什么都没有,太简陋太不科学了!”

寒非邪伸出手抓住铁栏杆,微微用力,铁杆断了。

战湛兴奋地欢呼了一声。

寒非邪道:“第二呢?”

战湛道:“第二,如果剑神感情消失,只剩下情绪,那么她呆在这里的三年是什么样的情绪呢?从遗言可以看出,她并没有心如止水,不然就不会要求后人灭了寒家长子一系,更不会要取他的首级。”

蓝醇道:“她恨着寒家?”